物,却也是这世上最邪祟的魔物。”
燕临素终是开了口,她眸光黯淡地看着洞口,“我光明衙燕家,虽然有这世上最纯净的内功心法‘归尘诀’,却还是涤荡不净修罗戒上的魔性,只能一代一代地用阳寿去桎梏修罗戒,以免修罗戒为祸苍生。”
“为何是临秀?”薛忘雪心头一酸,忍不住问道。
燕临素冷冷一笑,笑容复杂而酸涩,“大哥的身子撑不住,本该是我来做这个牺牲者,可是,偏偏阿秀是个傻子……”说着,她转头看向薛忘雪,“她傻起来的样子,你多少也见过,是不是很蠢?以她的武功修为,根本扛不住修罗戒的蚀命魔性。望海城外一战,临安城外一战,她损耗太大,已经禁不起下一战的损耗了。”
薛忘雪将长生杯递向燕临素,“难道长生杯也救不得她的性命?”
“只可惜,你手里的是长生子杯,效用只能七日一次。”燕临素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红了眼眶,“我从大晋皇商薛家那里得知,长生母杯已毁,这世间只有这长生子杯,七日一次之效根本不及修罗戒吞灭阿秀阳寿的速度……”
“这世上难道没有第二个救临秀的法子么?”薛忘雪也红了眼眶,忍不住哑声问道。
燕临素沉默片刻,终是开了口,“有。”
薛忘雪急问道:“什么法子?”
“到了光明衙,临秀便有救了。”燕临素说完,她沉声道,“虽然说我很不喜欢你,可也只有你可以让她乖乖跟我回光明衙,所以,你的命,我必须留下。”略微一顿,燕临素继续说道,“若有朝一日,你离弃阿秀,我光明衙上下不管上天入地,都会将你碎尸万段。”
“等有那一日再说。”薛忘雪凛声说完,继续坦声道,“临秀没安然之前,我一步都不会离开她。”
“望你日后也记得这句话。”
“我与临秀已喝过交杯酒,妻妻同心,自然记得。”
“……”
“姐姐。”
薛忘雪突然温柔地唤了一声“姐姐”,让燕临素瞬间僵在了原地。她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传说中的临安花魁,竟比她想象得还要胆大。
薛忘雪眸中有泪花闪烁,却笑着继续道:“既然已是一家人,姐姐你待我真的不必这样杀气腾腾的。”
“谁跟你是一家人?”燕临素冷冷丢下一句话,便朝着洞外走去,边走边道,“阿秀这臭丫头做事是越来越慢了,烧只兔子罢了,怎的这会儿都闻不到一点肉香味儿。”
薛忘雪轻勾唇角,她擦了擦眼角的眼泪,紧了紧掌心中的长生杯,喃喃道:“就算只有一丝生机,临秀,我都会陪你搏这一搏,大不了,我陪你深海长眠,也算是死得干干净净。”
燕临素突然在洞口停了下来,涩声道:“你倒是想得美,我的阿秀就算阎王想收她,也得先问过我!”
“姐姐,你待临秀是真的好。”薛忘雪忍不住笑了出来,她看着燕临素独立在洞口的背影,虽然燕临素说话总是又冷又刺,可是每句话细想下来,满满的都是对燕临秀的宠爱,“有姐如此,是临秀的幸事。”
“胡说!我只是见不得这臭丫头蠢傻,丢了我光明衙的脸!”燕临素说完,怕被薛忘雪再戳中心窝,便想快步走远——似有若无地,她的嘴角渐渐浮起一丝前所未有的笑意。
她突然有些懂了,为何燕临秀会如此喜欢薛忘雪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确实能让人觉得莫名的心暖。
有句话很快地浮现在了她的心底——临秀能遇见你,也算是她的幸事。
只是,对燕临素而言,这样的话,她从未说过,也不会说出口。
“呜——”
蓦地,叛军的军号声在远处吹响。
燕临素暗觉不妙,脚步不觉更快了些,当她跑到燕临秀烤兔子的地方,却发现那里并没有燕临秀的踪迹。
“傻瓜!又去做傻事了!是姐姐欠了楚山公主的,又不是你这个傻子!你到底要还多少才肯罢休?!”
燕临素恨声说完,转过身来,却看见薛忘雪吹响了一声口哨,天上盘旋的鹰儿俯冲而下。
“带我去找临秀,快!”薛忘雪急声命令鹰儿。
鹰儿伸爪抓住了她的双肩,便带着薛忘雪冲天而起,飞上了天幕。
“来人!”
燕临素厉声一喝,左右丛林中便跳出了几条黑影。
“不惜一切代价,把三公子给我绑回来!”说完,燕临素又加了句,“叛军这些蝼蚁之人实在是太过讨厌,让三长老用修罗网好好杀一场,我要让他们知道,我光明衙就在这临安城外,再敢来袭,我要他们一个一个全部死在修罗网下!”
“是!圣女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六一快乐哦~~~
第七十八章玲珑身殒
临安城头,焚世军大旗迎风招展。
原以为昨夜叛军火牛冲阵失败之后,至少会消停几日整军再战,万万没想到叛军竟会在天明之时再次来攻城。
“启禀晏帅,叛军退而复来,却只在临安城外列阵围城,并无半点攻城的迹象。”
晏歌眉心紧锁,只觉疲惫。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天边的猩红色霞光越来越浓,霞光伴随日光落在临安郊外的残血上,极目之处,皆是斑驳的血色。
林立的叛军大旗之中渐渐混入了数十面鱼纹黑旗,东陆之人皆知,那是海枭的旗帜。
晏歌眼底闪过一抹疑色,海枭不是在望海城外被燕临秀重创了么?为何还有兵力登陆东陆,甚至与叛军结盟?
“晏帅,你看那边是什么?!”突然,听见身边副将惊呼了一声。
晏歌沿着他指向的看去,只见叛军推着一个大木架子缓缓地往这边行来——木架之上,有个鲜血淋漓的人,此时低垂着脑袋,看不清楚是什么人。
“晏帅,是个女人!”
“奇怪,叛军费那么大劲的把这个女人推过来做什么?”
“你看那女的,一动不动的,怕是已经死了吧……”
晏歌静静听着身边小兵与副将们的讨论,心底的忐忑感却阵阵强了起来。
她——到底是什么人?
叛军将木架子停在了临安城门外的十步之处,当中两个海枭汉子突然一个轻功飞上了木架台上,一左一右地站在那个女人身侧。
其中一个海枭汉子隔着衣袖扯住那女人的头发,将女人满是血污的脸彻底暴露出来,对着另一个海枭汉子道:“给她擦擦脸,这样只怕城中的人谁也不认识她!”
“啧啧,真是可惜了,这样一个美人儿。”另一个海枭汉子小心地用衣袖将这个女人的脸擦了擦,对着晏歌大呼道,“当初的临安花魁苏折雪,你们可还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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