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叛军火光最盛之处。
“怎么了?”薛忘雪觉得鹰儿有些异常。
鹰儿扇动翅膀,突然抓起了薛忘雪飞上了天空,却不是飞向临安城。
“鹰儿,方向错了!你要带我去哪……”
薛忘雪的声音突然顿止,她怔怔地看着脚下的一片火光,那儿有个身影是再熟悉不过的——她白发凌乱,发带已不知散到哪里去了,凌乱的发丝沾着猩红色的鲜血,她宛若一个白发修罗,不断地将叛军小兵一个一个地扔向那些疯狂的火牛。
“临秀……”薛忘雪知道这人就是她,可那陌生的杀意,却让她的心不禁一揪——她究竟经历了什么?竟会苍老如此,噬杀如此?
“死……都得死!”
叛军之中,燕临秀早已杀红了眼,脸上爬满了紫红色的血纹,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个俊秀飞扬的燕家三公子?
鹰儿在空中凄厉地鸣叫了一声,薛忘雪只觉有滴水滴滴到了颈上,虽然温热,却让人莫名的心酸。
她仰头看向此时的鹰儿,灵禽有心,见主如此,怎会不伤心?
鹰儿正在簌簌落泪,是薛忘雪从未见过的伤心。
“鹰儿,别哭,她会没事的……”薛忘雪转头看向燕临秀,含泪涩声道,“我不会让她有事的,她还欠我一个解释,我不准她……负我!”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文~~~
第七十四章李代桃僵
疯狂的火牛带着熊熊火焰不断前冲,烧红了一方天幕。蓦地,火牛的凶猛冲势戛然而止,好似一片赤红色的潮汐撞上了一快礁石,零落四散。
这本是叛军算好的胜局,却突然传来了意外的军报。
“报——”浑身染血的叛军小兵踉跄跑向后方,脸色被身上的血污衬得格外煞白,“回……回将军,前方有个怪物……我们……我们根本近不得他的身……”
叛军主将端然坐在战马背上,眯眼看着前方的火光,“怪物?”
小兵倒吸了一口气,可还是压不住心底的恐惧,“他一直在杀人……杀了好多好多……他还把弟兄们的尸体扔到火牛蹄下……咱们的火牛冲阵……已经完了……”
“晏歌营中竟有这等异人?!”沈之淮震惊无比,他肃然看向斥候,“此人是什么来头?”
“这……这……末将……”
“不好了!火牛……有几十头火牛朝这边冲来了!”
斥候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听见有小兵惊呼了一声。
只见原本冲向临安城的火牛,如今竟有大半调转牛头,朝着这边奔来。
“全军听我号令!避让火牛!”沈之淮急声下令。
传令兵急忙敲响了战鼓。
浩浩荡荡的叛军即使训练再有素,也不可能在瞬间完全避让开来。
于是,火牛冲阵,所到之处,皆是鲜血与烈火,奔袭出一片业火炼狱。
沈之淮见大军受创,气急败坏地道:“原地整军,准备围攻临安!”
“啪!”
沈之淮话音才落,便有一具尸体砸在了马前,惊得战马前蹄奋空,躁动了片刻才被沈之淮安抚平静下来。
他惊魂未定地望向那个从地狱之中走出的白发公子——那人嘴角噙着一抹可怖的冷笑,白发苍苍,满脸血纹,薄衫上沾满血渍,不知道是他的,还是被他所杀的人的。
“杀……”燕临秀哑声厉喝,沙哑的声音更添杀意,她缓缓抬眼,双眸已是一片殷红。
沈之淮拔剑出鞘,准备迎战燕临秀,身子却情不自禁的瑟瑟发抖。
“放……放箭……”沈之淮颤声下令。
燕临秀血红的眸光狠狠一瞪边上的弓箭手,便有几人瞬间拉断了弓弦,双腿一软,坐倒在了地上。
“咻……咻……咻……”
短暂的失神后,弓箭手们终是恢复了意识,纷纷放箭。
一霎之间,燕临秀便陷身在了乱箭之中,纵使修罗戒再怎么狠厉,面对这数千箭矢,燕临秀还是双拳难敌的。
几次闪避之后,她身上已经中了数支利箭。
只是,沈之淮很快发现更可怕的事情出现了——箭矢骤停,燕临秀将身上的利箭一支一支拔出,却不见一滴鲜血涌出。
沈之淮惊呼道:“不是人……不是人……”
燕临秀诡异地一笑,沙哑地道:“杀了我……让我成为真正的血尸……你们都得死……哈哈哈……”
“全军撤退!远离此妖!”沈之淮害怕伤亡更多,不甘地下了军令。
此人中箭无血,已与“尸”无异,肉体凡胎又岂是“尸”的对手?
就在撤军战鼓敲响之时,从天上骤然飞落一只飞鹰,猛地抓住了燕临秀的双肩,带着她飞上了天幕。
燕临秀凶狠地抬手欲杀鹰儿,却被鹰儿另一只爪上抓着的薛忘雪紧紧扯住了手。
燕临秀眸底的红光一闪即逝,鲜血便从她的伤处喷涌而出,剧痛让她暂时回过神来,她急呼道:“快走……我……快控制不住它了……”脸上的血纹渐渐消逝,又慢慢爬了上了脸,伤处的鲜血流速也开始减缓。
“我哪儿也不去!临秀……”薛忘雪猛烈地摇头,她看着眼前又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心中满满的怨愤全部被心痛一扫盖过,她哑声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会变成这样?”
“玲珑……快走……我是真的控制不住它了……”燕临秀的手突然反扣住薛忘雪的手,骤然用力,又骤然颤然松开。
薛忘雪不知道她为何唤自己玲珑,可她知道,若是此时不管燕临秀,日后她必定再也见不到她了。
她伸出手去,轻柔无比地抚上了燕临秀的脸,柔声道:“临秀,别怕伤害我,我哪里也不去,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把你医好……”
“玲珑……玲珑……”燕临秀眼眶一红,只觉得有些惘然,眼前人说话的语气与神色,像玲珑,又不像玲珑。
她是忘雪么?
这个念头突然涌上心头,却又被燕临秀很快否决了。
她分明安排了鹰儿将薛忘雪安然送到临安城,她吩咐鹰儿送完之后,再去西郊将玲珑带来会合。
当日在淮阳城头,薛忘雪恨她怨她的眼神是那般炽烈,她又怎会对她说出“我哪儿也不去!”这样的话?
燕临秀心绪纷杂,这一霎少了杀人的意念,身体中的煞气终是渐渐散去。
耳垂上的白骨修罗戒血色流光渐渐隐没,失去了这修罗之力,燕临秀身上的伤口又再次涌出鲜血来,痛得她忍不住接连倒吸了好几口气。
鹰儿听得心痛,在天空中发出一声长啸。
燕临秀忍痛挑眉,咧嘴笑道:“我虽然……食言过……忘雪……可……可我却不会食言你这只鸟儿……等我……等我好些了……我便……便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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