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

“就是吞食深海怨念而进化出来像是舰装像是鱼类的特殊生物。”

宵月点了点头，“原来现在战争的对象已经变成了深海了吗？”他说着却又摇了摇头，“提督大人，战争是……没有原则更……没有底线的……东西。请您在任何时候都……要小心！”

“现在？”扶着先知老头的孙文闻言停下了脚步，随后好奇地问起了宵月，“你真的生活在几千年前？”

宵月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错过了出击被锁在码头上等待着修复，然后我就……睡着了。”她说着抬起了头，“我原以为我会被提督送去拆解制作纳米核心，没想到……醒来是却……遇到了您。”

“纳米核心？”孙文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词语很熟悉，但一时之间却又找不到任何头绪，所以他又追问道，“那到底是什么？还有你们那个时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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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6。真相的另一角

“战争！”宵月难得用肯定的口气说了一句，说完之后她竟然反身又跑回了原来的祭坛，没过一会儿就看着一块像屏风一样宽的一人高石板跑了回来，她将石板插在了孙文面前，随后郑重地向他问道：“提督大人，您真的想要知道当年发生的事情吗？”

孙文闻言看了看对着自己点头的俾斯麦和无所谓的站在自己身边的黎塞留，毫不犹豫地对着宵月点点头。

在看到孙文点头后。宵月又看了一眼那个被等待时的孙文放到了一边的老头说：“先知爷爷如果想要听的话也过来吧？”随后就指着石板上最左边的那个天降陨石的雕刻画说起了她那个时代的故事。

“那时候，我们还都不存在，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很普通，没有核心算法，没有各种各样的溢出，也没有我们。”宵月说着伸手摩挲了一下那个纹路就像是大脑一样的陨石，“直到他的降临。”

“库库尔坎！”先知老头的话插了进来，“那个伟大的存在！”

宵月点了点头：“那确实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存在，同时也是一切的开端。一开始人们只是为大洪水而感到畏惧，但很快库库尔坎就出现在了圣者的梦中。”她说着指向了下一副刻画，那上面有三个高大的火柴人高举着双手在无数跪拜的火柴人包围中隔空托举着那个名为库库尔坎的东西。

“库库尔坎虽然沉眠海底，但他散溢出来的带着无尽知识的梦境，却让圣者们为之痴迷，他们打捞起了大洋中的库库尔坎，然后将他封为唯一的神明并企图唤醒他。”

“唤醒？”孙文突然想到了克苏鲁神话，这种既视感让他浑身发冷，在他想来世界上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粘上克苏鲁或者是scp，所以他连忙问道，“他们成功了没有？”

宵月摇了摇头指向了第三副刻画，“三位贤者一位解析库库尔坎的梦境将其物化、一位研究库库尔坎的身体试图复制还原、还有一位尝试将库库尔坎的精神与肢体融合。但是……”

宵月说着停了下来，她抚摸着屏风上一块明显被扣掉的凹痕继续道，“战争爆发了。首先出现问题的或许是那个最深入梦境的那位贤者，他最后并没有将库库尔坎的精神物化，反而将自己也编写成了一段算法植入了库库尔坎之中，随后他就用最高敕令来称呼自己，同时将已经颇有建树的两位贤者囚禁了起来，企图为自己制造能够物资容纳那些算法的身体。”

宵月说着低下了头，眼中也泛起了泪水，她抚摸着第二幅石板右下角那个贤者的刻线喃喃地继续道，“所以反抗也就出现了，”

“所以你们……”

“是的，我们是第一批的产物，通过人类的算法和梦境的具象化以及钢铁弹药重油和铝条而构筑出来地东西。”

“那深海又是什么？”

“那是库库尔坎梦境凝结的空壳再加上些许的意识所塑造出来地东西，她们的机体更强也更为生物化，只不过因为梦境太过于混乱，所以谁也不知道那些空壳里面塞进了什么而已。”宵月说着停了下来，看着面露欣喜的孙文随后又补充说，“所以，深海可以说是比我们更为强大的第二批造物。”

“难道还有第三批？”

“第三批造物、也就是战争结束的原因……最高敕令所制造的海雾舰队……”宵月说着身体不自觉的颤抖了起来，“从此以后大海上再也没有了阳光，所有东西深埋于海底，人们被放逐，散溢的算法不是丢失于星空就是被最高敕令回收。”

宵月说完之后闭上了眼睛轻声地说道：“如果有一天海雾舰队再次来到的话，提督大人请您不要抵抗好吗？只要将我们这些散溢的算法交出去地话，您就……不会有事的。”

“最高敕令？海雾？”孙文摇了摇头，曾经的记忆逐渐清晰了起来，他低头看着睫毛轻轻颤动的宵月，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随后笑嘻嘻地对她坏笑道，“先不说几千年过去了，不知道那群家伙还在不在、就说那个几千年前的最高敕令，就凭他那个死人还想动我舰娘？”

就在俾斯麦跟黎塞留都懂事地避开目光，以为孙文会乘机占驱逐舰便宜的时候，孙文却放开了宵月，转头对那边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先知老头问道：“库库尔坎已经变成了最高敕令，接下去你准备怎么办？”

先知老头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像是干瘪的木乃伊一样眼神空洞地双手攀在石屏风上那被挖掉的痕迹上，即使是孙文的询问他也只是不停地喃喃自语着：“怎么可能？库库尔坎竟然会被普通人篡夺了权位？”

“先知爷爷，您先起来吧？直到我睡着了……战争都……没有分出胜负。”

“不一样的，就算战胜了又如何，库库尔坎也不过是变成一个提供梦境的工具而已。神的威严早已经消失无踪。”先知老头说着低声哭泣了起来，脸上用各种各样染料绘制的神秘纹路都被泪水冲刷得一片模糊。

看着这么一个被神明的使者告知了“真相”而信仰崩塌的土著，孙文叹了口气走到俾斯麦身边从她手中接过了拐杖又拿了一瓶碳酸饮料走过去递给了瘫软在石头屏风边的先知老头。

“算了，你看我们没有神明不是一样很好？”

先知老头看着孙文硬塞给他的两样东西，脸上露出了像是绝望又像是决绝的矛盾表情，“新的匕首头人，我想问你一下，你们那边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怎么样的？”孙文挠了挠头，“大概就是那样吧？普通人只要肯干活就有吃有穿，而更危险的工作收入也多一些。”孙文说着看了一眼宵月又补充说：“这也要多亏了宵月那样的舰娘和小妖精，大家的生活便捷了许多。”

“是吗？”先知老头说着低头凝视着手机的拐杖和汽水，最后他用力扔掉了手中的拐杖，随后将汽水咕噜噜地灌进了嘴巴里。

“你这是做什么？”

“匕首头人，带我们部落出去吧！神明已经死了，您说的舰娘也只是神明的后裔，我的族人们或许已经等不了下一个千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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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南岛假日（养成，归途，星期五）

几千年来都选择蒙昧的鲁因克部落突然准备开化说实话让孙文吃了一惊，这一次他来这里不过是为了捞船，本就没想着要当这个部落酋长，更别说殖民或者让鲁因克开化了。

不过先知老头说了，既然宵月也就是库库尔坎的使者已经决定了要跟孙文离开，重新给予鲁因克信仰与生存的根本也就应该是他的责任，那他也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拖油瓶一般的部落。

虽然好歹也是个藩王，但孙文对于做酋长这种小事却是一窍不通，先来想去自己除了偶尔念两句应景或者不应景的诗也就没什么擅长的了。幸好身边的俾斯麦在孙文地命令下又一次完美挑起了大梁。

砍伐树木、有计划地烧毁一部分雨林、驱赶毒虫、寻找港口……俾斯麦高效的计划再加上鲁因克先知和孙文这个假头人的无底线支持，很快鲁因克就从一个雨林中的部落变成了一处正在逐渐修建起来的、靠近天然海港的小镇。

引导开化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情，特别是在大权独揽不会面临弹压的时候，不过做完这一切的孙文即使再怎么沉浸于他的部落经营养成游戏，也差不多要准备离开了。

船上的信浓已经催了好几次了，虽然孙文不知道连舰装都没有的信浓是怎么跟她那个假姐姐联系的，但她却很确准地告诉自己列克星敦和一大群舰娘正在南岛等着自己，如果自己再不回去的话不喜欢用嘴跟别人讲道理的深海院长就要用拳头回答萨拉托加一天三次的追问了。

所以，不得已的孙文只能放下了他的“养成大业”，急匆匆地将头人的位置交给了依旧有些不情不愿地脱下兽皮的鳄鱼，随后与先知老头约定了商船到达这里的日期，随即就带着宵月跟俾斯麦她们回到了船上马不停蹄地向回赶去。

虽然孙文归心似箭但他依旧没忘了荒岛上的星期五，因此在回程的路上孙文难得用了很强硬的口气对着建议自己驾驶装甲船直奔南岛的俾斯麦说：“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去见一见星期五。”

宵月有些疑惑，即使是生在舰娘诞生的远古时代里，她从没有听过命名作星期五的算法被从梦境中分流出来形成舰娘，所以她转头小声地对面带无奈的黎塞留小声问道：“星期五……那是新时代里被分流出来的舰娘吗？”

“那是一个深海！”黎塞留忍不住背过去，然后收声用孙文听不见的声音对宵月私语说：“主君什么地方都很好，但他却很那些君王都一样略微有些……多情。”

黎塞留说着对好奇的宵月解释了一下之前孙文遭遇海难流落荒岛的事情，随后才继续小声推断说：“星期五应该是主君在流落荒岛时结识的深海。”

“深海啊？”宵月抬眼看了一下刚给俾斯麦下完命令就走到船头张望的孙文，“黎塞留姐姐，我不是很明白，深海应该是敌人吧？为什么敌人也能被提督大人这么牵挂呢？”

“提督这种职业是很奇怪的。”黎塞留摇了摇头，她寻着宵月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才轻叹着继续道，“他们眼里或许没有什么敌我吧？有的只是……老婆？”

黎塞留说着自己也脸红了，而听了黎塞留这样的解释，宵月先是非常惊讶地长大了嘴巴看着那边的孙文，随后脸上也迅速变得通红。

……

就在心里对自家主君终日沉迷深海却不知道给自己戒指而颇有芥蒂的黎塞留偷偷给宵月灌输所谓“提督的奇怪人生价值观”以及俾斯麦娴熟的驾驶中，对自己在宵月心里的形象已经发生翻天覆地变化而毫不知情的孙文拄着栏杆前倾身体张望着，终于他看到了那个铺满深海残骸的黑色沙滩。

“俾斯麦！绕到另外一边去！”孙文回过头对俾斯麦大喊了一声同时抬手做了个绕圈的手势，随后他也没管俾斯麦听到了没有，又回过身继续张望起了看上去风平浪静的海面，随后大声地呼喊起了星期五的名字。

只是孙文就算叫破了喉咙，星期五都没有像以前在荒岛上的日子里那样出现在他的眼前。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