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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阅读

  大阿姐的家跟袁嘉家有点距离,不过,这点距离对于两个除了食色大事再没其他大事的女人来说似乎不成问题。没买车以前,袁嘉一周至少三天打车去大阿姐家开麻将局子,买了车以后就是随时去。

  大阿姐家经常三缺一,有时叫上袁嘉还是三缺一,袁嘉便喊来那二凑数。那二不喜欢玩儿麻将,但不是怕输钱。曾经有个时期经常“豪赌”,突然有一天感觉玩物丧志,在某个晚上把同桌麻友的口袋席卷一空以后,那二带着几万块赌金消失在赌坛。此后,那二隔三岔五请姐儿几个小搓一顿,花了小钱赚了名声,但凡带赌字的却决然不沾。那时,那二的钱多数来自入股了青春时期唯一的男朋友的公司所分的红利。

  不过,对于那二的决绝袁嘉还是佩服的。曾经那场合,袁嘉可不敢上,输赢一百做底,往大里翻倍,几千块一局的事情常有。那二迷起来一天一夜不合眼,屁股稳在软椅上不挪地方。也怪,那二总是赢多输少,那时年纪小小特沉得住气,如果大输特输照样能高高兴兴去吃夜宵。可是没玩儿两个月,那二说不玩儿了,一夜之间就断了,别人恁地去喊去叫去求她都不来。

  如今跟大阿姐玩儿的,对一般的工薪阶层来说不大也不小,十元做底,最背的时候一天输个几百上千块。那二如今挣工资了,却也不慌张,只当去了就赔几个姐姐逗乐,姐姐们知道那二在那杂志社薪水没几大毛,偶尔她来,便稍许玩儿小点。那二知道姐姐们让着她,也不表态,实在没事便来凑个热闹,若是没事也没心情便撒个谎推辞了。来的时候带点水果,花不了几个钱,不招人烦。可是,那二总还是赢多输少。

  有时那二来了,还是三缺一,旁的邻居也因这事那事地临时走开了,快70岁的姑妈就顶上来。姑妈当年也是上海一淑媛,故事也粉多,且先不表。反正姑妈是老了,她出牌时磨磨蹭蹭,好不容易快一次还打错了,相公是常事,最强悍的是有一次打牌打着竟然睡着了。

  如果打牌风格还有隔代遗传的话,袁嘉应该算一个。袁嘉好玩儿一把,牌技可真不敢恭维。她总是一边说话一边玩儿,这也没什么稀奇,多数牌人都这范儿。可袁嘉也经常相公,别人因此就得仔细看她的糊牌,十次总会有一两次抓着。袁嘉不是有意为之,这谁都清楚,相公除了不糊牌,还得包糊,其他人每人都能有个实惠。经典的不在此,有几次吧,袁嘉不顺着牌摸,从牌尾摸了一张。从牌尾摸牌也不算什么,还有一次她从牌跺中间摸。这也不算稀奇,人家洗好牌后码牌跺都是面儿朝下的,袁嘉码了一跺牌面儿全朝上。别人都在疑问袁嘉嘛意思的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哦,搞错了。

  逸锦大阿姐很好客,玩儿好牌,一般会在她家吃饭,钟点工做好荤素搭配的几道菜,餐餐都有汤。那二最欢喜喝家里煲好的汤,也就不十分的客气,每次吃饱喝好。大阿姐是海派仿贵族,讲究得狠,有一次那二喝汤出了一点声音,大阿姐就乜斜着看了那二一眼。那二没抬头,就感觉到那一眼的分量,她下一口便把汤匙送进嘴里,轻轻的一抿再咽下,保证半点声音都没有。在此之前,她原本以为自己比家乡那些吃饭稀里哗啦的人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了。好在工作要经常和名人要人吃饭,已经见识个大差不离,举止行为已经有相当修养,在大场合装个淑女还是小小意思啦。喝汤事件以后,那二每次都在大阿姐家装淑女。可大阿姐又经常叫那二大跌眼镜。

  四、我们没有3 p(2)

  那二在来上海前,跟袁嘉和黎光在北京租房住了一年多以后,他们买了房子。虽然远,那二也不时地光临。袁嘉那时已经正式辞职,在家里做起了她喜欢的家庭妇女的工作。袁嘉习惯了跟那二生活,因为经常有人夸她的厨艺,还有人一丝不苟地当她的听众。她不常回父母家,跟那二倒是经常见面。黎光经常祖国各地出差不在家,那二在黎光出差的时候住袁嘉那里,她很享受袁嘉小妈一样无微不至的关怀。

  袁嘉家有两间卧房,但那二平时跟袁嘉睡一个被窝,宽大的床宽大的被子,她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袁嘉那边还剩许多。那二睡觉前一般看书,袁嘉想说话的时候就把她的书扔到一边,给那二讲她亲戚朋友间的趣事。袁嘉是个有趣的人,连她周围发生的事情都很有趣,她讲话很有渲染力,那二也很乐意听。如果太困,她会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黎光回来了,如果碰到那二在,也还是同睡一张床。通常黎光睡中间,大家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也很怪,宽大的被子好像还是那么宽大,一点都没因为多一个人而显得窄小。那二总觉得袁嘉家的被子很神奇。

  现在想起来很不可思议,那二的身材错落有致,睡觉前总是穿着紧身吊带衫和小三角裤晃来晃去,谁都没感觉有什么不可以。如果关了灯,黎光有时候会把胳膊放到那二的脖子下面当枕头。那二就说,袁嘉,黎光的胳膊跑过来了。袁嘉就把黎光的胳膊拽回去,你给我拿出来,不要吃那二豆腐。黎光就很听话地拿回去了。

  那二习惯在睡觉前看书,有时候还没灭灯,袁嘉和黎光就开始做爱,那二捧着书傻在那边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走。那两个人根本就没把她当人啊,简直当空气。袁嘉似乎更来劲了,把被子呼扇呼扇得没一点热气,嘴里还呢哝着“宝贝儿,你越来越厉害了……”,“就这样,我喜欢……”……。那二这时总是自觉地别过身去。开始有点害羞,紧张,刺激,渐渐就忘记旁边的事情了,她专注地在书里找着阅读的快感。等他们忙乎结束看看闹钟,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

  有时候,那二睡梦中被他们做爱的声音吵醒,她不自觉地背过身去,静静地等他们折腾完毕。有时,他们忙乎完了,袁嘉朝那二的屁股上踹一脚。去,帮我拿点卫生纸去,没纸了。那二迷迷糊糊地摸着黑,去卫生间找了一卷纸,在漆黑中朝房间大床的位置扔了过去……

  就这么一年多时间里,那二和袁嘉、黎光时常这样生活,他们的关系并未因为在一个被窝里而产生变质。那二并未因此心理变态,她只是越来越冷静,越来越拒绝蜚短流长,把一切都埋在记忆里。

  某天,大阿姐不想打麻将了,袁嘉和那二跟着一起去逛街。在街头上,大阿姐问那二:那二,你和袁嘉、黎光睡了那么久,怎么没3p啊?你和黎光背后就没一腿嘛?

  那二很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心想,三八原来也是遗传的。

  再一想,自己算个晚熟的,那时候也不小年纪了,没一点不自在,没一点羞耻感,真是二得宇宙无敌。

  四、我们没有3 p(3)

  至于那二和黎光,真感觉没什么好解释的,各自都比较好色,只是一个付诸于思想,一个付诸于行动。那二当然是思想的那个。黎光的好色完全就是男人本色,也是好色而不淫,时常把出墙玩儿成感情之类的事情。当然,他还是跟那二扯不上半点关系。黎光如何想的那二不得而知,那二是从来没想过啃那棵窝边草。

  只是袁嘉,常常被精神折磨,过得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你奶奶的跟别的女人鬼混,还他奶奶地告诉我,你他奶奶地想气死我?你给我滚!……于是,黎光的行李箱、衣服包裹叮叮咣咣从家里被扔了出来。过阵子,黎光又偷偷把门打开溜了进去。黎光到上海后的好几年就这么度过的。

  话说刚来上海时有那么一个插曲,黎光的初恋女友到上海来出差,打电话联系黎光,袁嘉这女人心眼儿宽,放狼入室。吃过袁嘉做的丰盛晚餐,三个人坐在床上斗地主。那晚的事情袁嘉是这么形容来着……

  “你不知道吧,把黎光那个浪的,还躺人家腿上。当时差点把我气晕了。”

  “那你没骂她啊?”

  “骂谁?骂人家干嘛?是黎光浪的,人家还不好意思。哎哟,把我那个晕哦,我要不是这么坚强,你就得到医院看我去了。”

  “你还真行,忍功练得不错。后来呢?”

  “后来黎光送人家回去,结果一送送了三个小时,回家都半夜一点了。我问他有没有‘腌萝卜’(袁嘉口语,做爱的意思),黎光站在那里挠着大腿,吭哧吭哧地半天,然后说,腌了。……”袁嘉学黎光吭哧吭哧的时候形象得很是好笑。

  那二一阵疯笑。黎光在一边儿玩儿着电脑也跟着偷笑,就像说某个不相干的人似的。

  那二好奇黎光初恋女人的模样,袁嘉就把嘴唇翘起来,露出两颗门牙,整成鼹鼠的样子。说,你看,是这样的,她还牙医出身呢,都没整好,可见底子是多么的差强人意。那二看了那女的照片,还真是普通,普通到配不起黎光。后来,所有与黎光关系好的女人,袁嘉都给那二看过照片,还真没一个漂亮的。袁嘉总是唏嘘,你要找也找个比我漂亮的啊!这算什么?是个坑就能种萝卜啊?如果我生气是因为我比不过人家我还平衡点,现在生气是因为你啥坑都要往进跳啊!太没追求了啊!

  袁嘉那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叫那二看了就想笑,这种令人气愤的事情都能被袁嘉当笑话讲,也真叫那二服了。

  袁嘉成天没事做,研究黎光电脑的密码就成了重要的事情,尽管黎光一再改,但是仍旧被袁嘉破译。如果赶上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旧上海,袁嘉很可能成为军统谍报一枝花。后来黎光干脆放弃了,只叫袁嘉答应不把那些女人的照片流传出去。袁嘉虽然无聊,却还不至于那么无聊。只是,每每发现了问题,她都很受内伤。

  袁嘉同那二认真研究过黎光的心理问题,认为黎光是在她们身上找个平衡,谁叫袁嘉比黎光年纪大,又没学历,还带了一个孩子找了一个那么优秀的男人。袁嘉漂亮,他就找丑的。袁嘉没学历,他就找有学历的。袁嘉有孩子,他就找没孩子的。余余。反正这一切种种,都是猜测。

  一转眼,认识这两口子都十年了。每每想起这些的时候,总是那二和袁嘉坐在上海街头某个咖啡馆的临窗位置雕刻时光。那二看着对面的袁嘉,阳光在袁嘉焦黄的皮肤上再涂上一层蜜蜡,她的周身散发着幸福的光泽。这样被精神折磨都能像花儿一样微笑,她是一个像人民币一样坚挺的女人。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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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涯上这个文章刚被编辑做了三个频道的推荐,嗷~~~蛮开心的。 想看

  五、不爽那一下又不会死人

  家里终于还是问起了和伍晓华的婚事,原本约定在五一左右结婚,这都四月了也不见动静。那二最终没好意思说伍晓华死了,这么离奇的桥段只能在文艺作品里看到,她可不想总是为谎言去堵窟窿,累得慌。她原本跟家里撒谎说伍晓华去外地学习了,后来干脆老实交代了被伍晓华家庭给踹了的事实。

  那二妈妈的怒火差点顺着电话线传过来,大骂伍晓华那个兔崽子,白眼狼,缺德带冒烟儿,骂伍晓华他老子脑子有问题,不同意干嘛来家里定亲。一个小市民的家庭,谁要巴结他们?!那二感觉她妈妈骂得好痛快,把她的心声都给骂出来了。

  是呀,有些话那二都不好意思说,伍晓华买过机票,转乘火车的几十块火车票就不打算买了,在售票窗口退缩着不过去。把那二好个羞恼,猛然想起不知哪儿的一句话来:想了解一个人,就跟他出去旅游一次。

  那二的父亲在当地最好的饭店订了一桌好吃好喝,离他们家最近的二舅一家子也来了。席间,伍晓华不知好歹,竟然教在电视台当副台长的二舅如何吃螃蟹。当时把那二那个丢人,都想不认识伍晓华,还真把她们家人当成乡下人了,这没眼力劲儿。最不该的是,他收了80多岁祖母的500块红包。叫一般人,不给钱也就算了,接过一个风烛残年的寡居老人给的红包,还心安理得地装进腰包里,这叫那二很瞧不起。

  不好了,那二简直不能提那个人,提起来就想问候他十八代祖宗。

  那二还真不是没人追的主,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地把自己越拖越年纪大。想想就是那些追求者把那二给惯的,追求的猛烈程度才是那二的择偶标准。噢,那个一年内不间断送花请吃饭的才是最爱我的。她属于守株待兔超级被动型,觉得别人爱她就可以,她没想到爱与不爱随着时间都会变化,那二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很病态。

  可现在怎么办呢?转眼单身三个多月,新鞋还没找到,就已经光着脚走路了。一年也就十二个月,算起来很快呢。忙碌之余,那二总是这么想。

  杂志社因为杂志销量不太好,广告也上不去,基本处在微利状态。这对一个商人来说很没面子。老大一直在谋求其他生财之路,最近几个月跟一个海归校友联合起来打算投资影视项目。那二以及公司里的其他职员也义务为这项目做着一些辅助工作。这几个月加了许多班,当然,加班工资肯定没应得那么多。

  总编是个强干的已婚妇女,姓王。她的业务能力比写作能力优秀,杂志社的一大半广告业务都是她拉来的。被派往影视基地当监制的事情定为总编去担任,而代总编的职位暂时会由那二担当。周二老大宣布这个结果的时候,那二不动声色地高兴了一阵,总编的薪水不算业务提成是她的两倍,如果能再多拿自己一半薪水那二也很happy了。周三的时候老大又告诉那二,代总编的薪水不变,那二的兴致就减少了一半。周四又琢磨,反正是她代总编又不是张左或者小渔,她又虚荣了。周六的时候总编就该飞往浙江横店影视基地工作三个月。周五所有前期工作已经安排停妥,下午她们就集体提前休息,总算可以轻松一下。唉,灯红酒绿的生涯又要开始了。 想看

  五、不爽那一下又不会死人(2)

  那二与同事间的来往不是十分密切,社里的几个编辑各有各的毛病,那二很有些欣赏不了。张左喜欢女人,她是拉拉。还做了一个情感版,经常写点酸不拉几的情爱小文。那二也有些文人相轻,暗地耻笑张左,写的嘛玩意儿啊,那么没创意的爱情,如果不是自己杂志社的杂志,谁会要。小渔目空一切,认为世界上比她漂亮的没她聪明,比她聪明的没她漂亮。那二一点儿都不想打击她,办公室收到鲜花和礼物最多的人是那二,不是她小渔。樱桃超爱发嗲,嗲得太过分,每次那二听见就全身掉小米儿。翡冷翠的烟花神经质,常说她的左眼可以看见鬼,右眼可以看见神。那二已经够神经了,她可不想连业余时间都被这些神人折磨。

  袁嘉已经生了第二胎,儿子黎辉时年4岁,是黎光辛勤耕耘了5年后收获的果实。乍一听他们父子倆的名字,黎光、黎辉,像兄弟俩。袁嘉除了麻将桌以及逛街几乎没有其它休闲活动,周末一般是在跟家人共进晚餐。那二想问问裴苏苏周末有空吗,怕她那坂口真仓又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这时,却接到了裴苏苏的电话,说要一起去参加一个网友的fb活动,聚餐后k歌。那二本来没兴趣跟陌生人aa制,又不认识都不知道有没有甲乙丙肝等等传染疾病,可一听说是个大龄青年的聚餐,那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餐还是要聚的嘛,歌还是要k的嘛,对象还是要找的嘛。

  裴苏苏也提早下了班,凭她和坂口真仓那关系,也没人多管闲事。她来找那二一起过去。两人对着镜子涂涂抹抹,换衣服做头发。那二从裴苏苏口中得知坂口真仓回日本了,过几天才回来。裴苏苏一直没放弃结婚伴侣的寻找,坂口真仓也不过是个提款机。可那二也知道,坂口真仓可不是个大方的提款机,除了给裴苏苏租房子以及生活费,偶尔送点礼物,也没多少实惠。女人终归还是要结婚的,男人不单能这个靠还能那个靠。

  裴苏苏看不惯那二的白痴想法,她认为只要看上了男人才不能等着人去追,要主动出击,爱拼才会赢。

  那二说:“我没看上过男人,都是他们看上我。”

  裴苏苏:“知道啦,自恋狂人。”

  那二:“我看上的男人,身边总有无数个比我好的女人。”

  裴苏苏笑:“抢啊,啥年代了还守株待兔?”

  那二:“我要等,等爱情把我撞晕。”

  裴苏苏:“晕死你。啥年月了还爱情爱情。”

  那二认真地问:“爱情是什么样子?”

  裴苏苏夸张地:“不会吧,你31了,不懂爱情?”

  那二说:“你小声点儿行吗?把我的秘密说出去了。”

  裴苏苏说:“31不懂爱情不是秘密,是新闻。”

  那二说:“我说的是我的年龄。”

  裴苏苏立马压低了声音:“我不是也那么大嘛?”

  那二不再理她,看着街上景色后退,黄梅天细雨如针,玻璃窗上迟钝地滑下一两行雨水。华灯初上,夜上海开始绽放。

  裴苏苏以为那二生气了,开始讨好她:“爱情嘛,就是心动的感觉。会为他心痛。是真的痛,不是形容词。”

  那二努力地回忆自己有无那种感觉,也许有,是她健忘。是的哦,为谁痛过都忘记了。究竟谁值得心痛呢?

  想着想着,那二回头问了一句:“那你跟牛文斌心痛过嘛?”

  裴苏苏:“心痛过啊。当然心痛过。不过,你不要再提他了好不好?”

  那二随即闭嘴。牛文斌是裴苏苏曾经相恋5年的恋人,跟裴苏苏是同乡,在一家大公司做平面设计,也算一表人才,性格温柔又体贴。可裴苏苏感觉牛文斌混得再好也就那回事了,大不了再过几年凑钱买房付个首期,两个人要慢慢地还贷还到退休。

  那二以前也参加过网友活动,确切点说是驴友活动,仗着娇小可人,每次徒步旅行都有男孩帮拎包,小零食也常有人送。那二挺不好意思,每次徒步驴友都背不少东西,所以她多数自己背包,帐篷叫人帮着拎。每次去,每次都有男的去追求那二。那二见得多了,知道驴友多数浪漫多情,那样的恋爱多数也会半路夭折。她冷静习惯了,跟那些对她好的驴友打情骂俏可以,却从未真正交往过。

  近几年也许是忙得忘记了,也许是厌倦了,也许是心态老了,她很少跟陌生团体一起旅行。想去玩便自己背个包走了,没人需要记挂,也没人记挂她。路上时有艳遇,也是只留情不留宿。肯定有过叫那二动心的男人,她自己提醒自己,就是上个床的事儿,以后就没什么事儿了。何必。不爽那一下子又不会死人。

  五、不爽那一下又不会死人(3)

  那二随即闭嘴。牛文斌是裴苏苏曾经相恋5年的恋人,跟裴苏苏是老乡,在一家大公司做平面设计,也算一表人才,性格又温柔体贴。可裴苏苏感觉牛文斌混得再好也就那回事了,大不了再过几年凑钱买房付个首期,两个人要慢慢地还贷还到退休。

  那二以前也参加过网友活动,确切点说是驴友活动,仗着娇小可人,每次徒步旅行都有男孩帮拎包,小零食也常有人送。那二挺不好意思,每次徒步驴友都背不少东西,所以她多数自己背包,帐篷叫人帮着拎。每次去,每次都有男的去追求那二。那二见得多了,知道驴友多数浪漫多情,那样的恋爱多数也会半路夭折。她冷静习惯了,跟那些对她好的驴友打情骂俏可以,却从未真正交往过。

  近几年也许是忙忘记了,也许是厌倦了,也许是心态老了,她很少跟陌生团体一起旅行。想去玩便自己背个包走了,没人需要记挂,也没人记挂她。路上时有艳遇,也是只留情不留宿。肯定有过叫那二动心的男人,她自己提醒自己,就是上个床的事儿,以后就没什么事儿了。何必。不爽那一下子又不会死人。

  每次赴约晚几分钟是那二和裴苏苏常干的事,尤其是在人多的聚会,她们要的就是那种众人瞩目的时刻。女人自信也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到了包间门口那二突然有些紧张,多少年了哦,没再参加过陌生人的聚会。一念之间,裴苏苏先进去了。那二跟在后面,有一点怯生。进门一抬头便和一双目光纠结在一起。那是怎样的一双目光啊,似乎等了一千年才遇见。它们从一副眼镜后面以温润柔情的方式触摸进那二的心里,把那二的心一下给揉碎了,只感觉心脏煽情地扑扑跳动,她的脸瞬间红了。那目光一直和那二的目光纠结缠绵着,躲躲闪闪又勾勾连连,直到那二在邻桌坐下,她已经不敢再迎接那目光了。那二选择了侧对那目光的位置而坐,和裴苏苏正好相对。

  包间里有两张大圆桌,大约有十七八个男女。在上海生活的许多女孩子不同程度地变得又嗲又爱现,那二安静地坐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女孩中间,有条不紊地吃饭,像是什么都没发生。偶尔,她假意回头看别处,就发现那目光依然是看向她的,她就又一阵脸红。把那目光的主人放在心里,符合美学标准的脸型,五官清晰透着睿智和诚恳,不胖不瘦,穿一件休闲格子西装,举止相当有涵养,不大声喧哗。他朝那二微笑着点了点头,那二红着脸也轻轻点了下头回礼。旁人也许不注意,可这一切都叫裴苏苏看到了。

  饭局接近尾声,大家已经张罗着结账,那二接到一个电话。如果旁边叽叽喳喳的女人再狂 野点就好了,那二就不用听到那个电话,反正已经有11个未接来电。

  “那二呀,干嘛总是不接电话?我都打了100遍啦!”那二刚接起来电话,社长的声音就冲了出来。

  “不够,还差88遍。老大,嘛事儿啊?这么急。”那二十分诧异。

  社长:“当然有急事!你赶紧来社里一趟。开会!”

  那二有点来气,这是搞什么灰机。“现在开会?下午就放假了啊,您就放我一码吧,我今天有事儿。”

  “这不行,你多重要啊,没你事情就办不成了。别耽误时间了,赶紧过来。”

  “还有谁?小渔她们都去了嘛?”

  “没她们的事情,王总编在这儿也等着你呢。”

  “啊?等我?为什么等我?”

  “别问了,限你30分钟以内赶到,的票拿来我给报销!”

  老大口气铁如山,那二都要崩溃了。什么事情啊?天不是没塌嘛。怎么会有这种老大!

  那二还是付过钱提前走了。她走的时候跟裴苏苏打了招呼,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他。他望着那二,往起欠了欠身子,想要说什么的样子,张了张嘴又没说。那二在他眼皮底下匆匆离去。

  从饭店出来,如针的细雨也不见了,寒湿的潮气却扑面而来。那二冷不丁被潮气呛了一口,眼泪便倏地滑落下来。刚才心脏的部位真的痛了一阵子,莫不是这就叫爱情?

  六、开始。结束。开始……(1)

  到了杂志社,看见社长老大的办公室灯亮着,门没关,先是看见总编坐在那里吃pizza,然后又是社长。那二一进来,他们俩都热情地叫那二一起来吃。那二没好气地说吃过了,什么事情非要现在过来。王总编看了看社长,示意社长说。

  社长把嘴里的一块儿鸡翅嚼巴嚼巴吞下去以后说:“那二,这样,光荣而艰巨的任务要由你完成。王总编因为婆婆要回老家,儿子没人接送,浙江横店就由你去吧!”

  那二眼睛直接瞪圆了:“啊?不是明天上午就要走嘛?你们也没提前告诉我呀,我都没心理准备……”

  社长:“没什么好准备的,机票我已经给你定好了,马上就送过来。你也就带点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很快就收拾好了。反正明天上午11点半的飞机,你的时间还挺充裕。”

  那二不太乐意:“这么突然,你们也不问我愿意不愿意去……”

  王总编又接着对那二攻心:“小那,这是个好机会,我有家有孩子拖累不方便,你单身无牵无绊多好,想啥时候走就啥时候走。社长还是对你好,你不想去,小渔和张左、樱桃她们都盯着呢。不就是三个月嘛?在横店又没有人管你,不要你每天报到,咱是投资方,多少人捧着巴结着呢。”看那二还是抿着嘴不说话,压低了声音。“你要是去,社里还给你每个月加1000块的补贴呢。你想想,多好的事情。……”

  那二心里想,谁不会算账,前几天王总编还跟社长咋呼,说剧组里面没有休息天,就等于一个月都是工作日。他们私底下怎么协商的出差费用那二不清楚,但是按王总编那计算器一样的头脑来说,吃亏的事情她是不会干的。社里不是他们不想找人,是找不出比那二更合适的人。曾经那些难啃的采访任务多数都是那二拿下,平时没少锻炼,其他编辑都是等着那二出差错,做与不做谁都看得见。那二想着,还是不松口,坐在那里不出声。

  社长见状又施压:“那二,别多想了,反正除了你也没别人适合。去那边还有导演和两个主演要你采访,正好三期,一期一个人物。到那边工作也还是要做的,就是把编读互动和真情小筑分给张左和小渔了,你也只剩两个版,没那么大工作量了。再说,我每个月也会去几天,过去请你吃饭。”

  那二感觉跟这种精明算计的资本家没什么好客气的,从牙缝挤出两个字:“两千。”

  王总编做出那二要求过分的样子:“加两千?每个月?那二,算了,那么计较干什么啊?你这几个月的手机费也是社里给报销的。……”

  这时,票务公司的人来送票了。王总编起身去签收。

  那二又不做声,脑子cpu一样不停地运转。不是因为被老大看重,就得什么都依着他。连突然外派三个月这么大的事都是突然代她决定,也是总编不愿意做才轮到她的。莫不是总编怕那二在她出差这几个月锻炼好了代总编的职位,将来有一天取代她?王总编在家里有些霸道,接送孩子的事情不是公婆就是先生,什么时候又是她忙乎开了?人心复杂,谁知道在想什么。

  票送来了,社长答应每个月给那二加两千块出差补贴,把那二给打点好了。

  那二也不过是赢得了自己胜利,实际上社长给王总编每月加的是六千块出差补贴。王总编这都嫌少。三个月,中途大不了回来几天,家照顾不好,自己的广告业务也要耽误,这账是早就算好的。早驳了社长的面子,那段时间相处别扭,难保他有意培养新人取代。好在那二是没心机的,除了做好工作,别的不多操心。可如果她在代总编的位置做好了,自然惦记那职位,自己何必多个竞争对手?只要这个社存在,王总编是不会眼睁睁地叫属下爬到自己头上来的。

  六、开始。结束。开始……(2)

  那二一走就走了三个月,中间没有回过上海。每天在片场走走看看,抽查一下账务,除了社里安排的采访人物,还顺便抽空采访了当地两个濒临失传的手工艺人。将近一百天的时间里,自然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剧组本来也是个有意思的团体,常在荧幕上看见的人近在咫尺,在一起吃盒饭,讲笑话,刚开始还挺新鲜,时间长了觉得有些无聊。组里的成员素质高的很高,低的很低,拿到的劳务费也是天地之差。

  三个月之内,听说剧组有两位工作人员与恋人分手,一位摄影师的妻子提出离婚。时间越长,那二越理解做剧组工作的人,他们玩儿的不是传说,是寂寞。做文艺的人,也许只有别人看得见的灿烂瞬间,背后却是长年累月的寂寞奋斗。

  在三个月之内,那二跟一个三线演员赵某关系暧昧。她偶然间听见两个群众演员议论赵某,“演谁谁的那个演员戏真好。”那二认为戏品如人品,稍微留意了一下赵某,发现他的确还不错,不像某些人一没事就去导演那边溜须拍马。赵某有女朋友,却没太多知名度,不用担心有狗仔队跟踪。他们偶尔一起去逛横店那条不太长的商业街,一起去吃水煮鱼,每次都是那二请客赵某掏钱。在房间门口,他们礼貌地道别,赵某有时刮一下那二的鼻子,最近密的举动就是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那二很感激,能在陌生的地方单身的时候,跟一个没有结果的帅男人暧昧却没失身。静下来的时候,那二会想念那双目光的主人。

  那天,那二提前离开,裴苏苏看到了方若明眼睛里的失落。方若明就是那双目光的主人。再去k歌的时候,裴苏苏刻意跟方若明靠近,以裴苏苏的魅力叫方若明注意还是不成问题的。那天,其他几个比裴苏苏更年轻漂亮的女孩也因为裴苏苏太过抢风头而阴阳怪气郁郁寡欢。裴苏苏可不管,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拿下当天聚会里最出色的男人。

  等到曲终人散,一群人在ktv门口等车,裴苏苏酒不醉人人自醉,睁着一双朦胧迷人的眼睛看着方若明:“你住哪边,送我回家好吗?我家离这里不远。”

  裴苏苏在众位嫉妒的目光中上了方若明的马六,她感觉那刻自己走得慢些,裙子就要被那几个女孩的目光烧焦了。这叫裴苏苏更笃定地要套牢方若明。她得知方若明刚从澳洲读硕士留在那边工作,刚回来半年,在一家外资咨询公司做事。在上海,普通居民有房子是件荣耀的事情,也不排除老房子拆迁等发笔小横财的人。但是一旦买车意义就不同了,房子是固定资产,放那里是要增值的,车是消耗品,越开越不值钱。上海车牌照也超贵,上个牌照还要拍买,最高的时候要六万多块。普通市民的工资也就几千块钱,大上海遍地是黄金,也要捡得起来。所以,如果有房又买车的家庭,经济基本就还不错了。

  裴苏苏正在方若明车上施展她的魅力,这时方若明看似淡淡地问了她一句:“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怎么走得那么早?”

  裴苏苏顿时有点语结:“你说……哪个?”

  方若明:“就是穿灰色风衣,长头发的那个。”

  裴苏苏:“哦,那个啊。我不认识,在进饭店前才碰见。互相笑一笑,就容易熟悉了。”

  方若明似乎有点失落地哦了一声。

  裴苏苏试探地问道:“要不,我帮你问问,或者碰见了告诉她一声?”

  方若明笑了笑:“谢谢,不用。我就是随口问问。”

  裴苏苏才知道他不是随口问问的,她更不会告诉那二有这回事。有的可以让,有的不可以,比如未来。方若明是不是她的未来,她不清楚,只清楚自己要努力,谁挡在她的前面,她就叫谁当炮灰。同时,她还要考察方若明的人品,这一辈子的事情,她可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到了小区门口,她跟方若明说到家了,等待他后面的问话。方若明只道晚安。什么都没问,也没要求。裴苏苏有些失落,他甚至没问她的电话。她又有点羞恼,怀疑自己魅力不够,怀疑他太自傲。可是,下了车以后,方若明却马上喊住她:诶,给我留个电话吧。……

  一切就从那个电话开始了。 想看

  七、他和她的故事(1)

  每当阒寂无声的夜里,裴苏苏才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她,来自苏南的乡下,家境平庸,父母常常为了攒了一年的钱买台电视还是冰箱争吵不休,今年的庄稼收成多了还是少了而高兴或者烦忧。弟弟师范学院毕业,在小镇当了数学老师,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她的家也因城市扩张不用再种地了,父母做起了小生意,开了个杂货店。这和她想要的生活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她眨眼间就过了三十,数年前也清纯的一塌糊涂,把所有的爱情、激情都奉献给了前面两个男友。后来,她有了清晰的理想和目标,她不能坐在租来的房子里啃着馒头和一个穷小子谈爱情。她朝着自己的理想奔去。身边的男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却再难找到像牛文斌那样真心对她好的男人,牛文斌省下来钱给她买衣服穿;去咖啡馆给她买最贵的咖啡,而自己喝最便宜的;她来例假肚子疼,牛文斌半夜起来给她熬红糖姜水……比牛文斌有钱的男人很多,却再没碰见比牛文斌有情有谊的男人,可她的离去义无反顾。这座城市缺乏温度,因为金钱得来不易,人人都把自己的钱包攥紧,对想分享它的人警惕万分。裴苏苏就在这不冷不热的温度之间游来荡去,始终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她恨自己,当初为何选择的是牛文斌而不是来自浙江的暴发户老板。一想起那个比自己差的女孩因和老板上了床,第二个月就开着宝马去上班她就两眼充 血。爱情哦,在物质面前显得多么虚弱。

  后来的几个男人,一个比一个猴精,大钱捞不着,婚也没结成。泡上坂口真仓,她只想捞上一大笔,最终的目的是把房子给她买下。可坂口真仓并不那么大方,每次从日本回来,带给裴苏苏的仅仅是一款最新出的笔记本电脑或者一个数码相机或者一套资深堂护肤品之类,最高也就万把块的礼物,她一直喜欢丰田的几款女士车型,侧面说了几次,坂口真仓就是装糊涂。这种分期付款一样的包养太消磨人,她可没多少时间可耗了。

  可就在这时候,她遇见了方若明,她相信自己已经被方若明折服,他虽然不是款爷,可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房有车小有成绩,想开公司有资金,想要稳当坐班也有二十几万年薪。最主要的是能拿得出手,有型有款,人才一表,与他站在一起,比坂口真仓可要体面得多。坂口真仓的钞票再多,一时也搬不进自己的口袋,再说坂口真仓这么久以来也没表示给她买房子,这么耗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这方若明,不是个钻石王老五,也是个黄金王老五,如今剩女熟女猛女骚女贱女干物女满大街都是,方若明单单地放在外面也不安全,还是放我这里吧。裴苏苏这么想。

  于是,裴苏苏翻出了手机里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你还记得我嘛?”

  对方在猜测。“你是……”

  裴苏苏立刻娇嗔地:“是我呀,昨天你送我回家的啊。”

  方若明才恍然大悟地:“哦,裴苏苏对乌拉(上海方言的普通话,对吗)?你好啊,昨晚睡得好不好?”

  裴苏苏:“好呀。我还梦到你了呢。”

  方若明有点不好意思:“是吗?梦到什么了?”

  裴苏苏故弄玄虚地:“嘿嘿,不告诉你。诶,对了。你敢不敢吃辣?”

  方若明:“可以啊,辣的不太过分我都能吃。”

  裴苏苏:“那就好。我发现了一家湘菜馆,味道很不错,要不要去尝尝?”

  方若明:“怎么?要请我吃饭?”

  裴苏苏:“好啊,我请客,这有什么关系。”

  方若明笑:“那你请客我掏钱。”

  七、他和她的故事(2)

  放下电话裴苏苏满心欢喜,突然有种恋爱的感觉漾上心头,甜丝丝麻酥酥地醉人。她仔细地化着妆,一根一根地修整着眉毛,享受着爱情的味道。她要给方若明一个完美的自己,叫他迅速地爱上她。

  这时,那二来电话了,把她从憧憬中揪到现实来。她是抢了闺中密友的梦中情人,难免有点心虚,然而心又一横,你那二又没告诉我你喜欢人家对不对?你那二又没和他谈恋爱。我也不过是捷足先登。都急着嫁呢,姐们儿我不能客气。然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