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寒，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虽然他们这里还很庆幸能隔出这么个空间，要是再来阵小地震，光是上面倒塌的水泥墙壁就能把他们压成肉末。

“如果我们死在这里，你会不会怕？”

怕？

“楚靖寒，你别忘了我是死过两回的人了！”如果当年她死在战场上，毛毛就有可能不会回来，好像她也能被授予什么光荣战士之类的称呼了

第053章 不怕就好

不怕就好！头上还有泥硕灰尘滑落，楚靖寒将苏墨护在怀里以防再来余震，胸膛如此近的靠着他的后背已经是很远很远的事情了，他看不到两人的狼狈却感激地震的时候能守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对不起！”

当年，无论他为何做了选择，事后又会做出什么举动，但终究是他放弃了毛毛放弃了苏墨，虽然他们的毛毛生命短暂，他还是很感激她的到来，让他感受初为人父的喜悦和快乐，“谢谢你为我生下这么可爱的女儿！”

“你不嫌弃她？不觉得她不该来到这个世界吗？”当年楚靖寒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不是认为他们的毛毛不该存在吗？

“不是，我没有嫌弃她！我只是想……我只是恨自己无法给她健康的身体，我害怕她的出生要承受太多太多原属于我们的错，我不想，不想我们应该很单纯很自由成长的孩子无端承受这些！”做都已经做了，他真的不怕别人指责他，可是他怕墨墨也会被人唾骂，包括他们的孩子，他不要他在乎的人受到伤害。

可是当时……苏墨想问迟疑了下，但是她突然想起当年对靖文都问晚了，更何况是他，“那当时你和慕晚烟是什么关系？你爱我多一点还是爱她多一点？”

身后的楚靖寒突然沉默，苏墨微楞，转头“看”向他！她确实在看着他，可是她却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的转身已经让楚靖寒有了感觉，他伸手捂上了她的眼睛，却被她抓下，“你沉默是什么意思？”

沉默？

“只是因为在想当时！”苏墨第一次这么直接地问他，楚靖寒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的坦白，多么重要的事情！“我无法否认我和晚烟当时的关系，她确实是我的情人！”感觉怀里的苏墨想稍稍挣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楚靖寒抱着不肯放手，“苏墨，我不想骗你，你问我不也是想知道真相吗？”

真相？真相就是她自找其辱，犯贱了才会想问出这些问题。

“在非娶你之前，我确实喜欢晚烟多一点，但是结婚后才慢慢喜欢上你的，我喜欢的是你，是你啊，苏墨！”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刻放开她？楚靖寒将她抱着更贴近自己，感受着她的呼吸在他的颈边，在这一刻，苏墨再也与妹妹无关，是他最爱的女人！

喜欢？“喜欢我还逼我吃下避孕药？别说那时候你已经知道我是你的妹妹！”

“那是因为我嫉妒！”他见过柏晨，他们被记者抓到之前，苏墨就是为他哭到晕厥在他的怀里，所以在医院里看到他们抱在一起，她还许他下辈子的时候，他怎么能不抓狂？突然想到苏墨曾许了柏晨，楚靖寒握着她双肩，“苏墨，我不管你答应他什么，这辈子我们不算，下辈子你必须要好好做我老婆才行！”

“这个只是希望而已，谁知道来生谁是谁啊？我还许了靖文下辈子呢！”爱也只是这辈子而已，更何况有些爱这辈子就可以不存在了，对他们说了下辈子也只是一种安慰而已，而已啊！

“我不管！反正你下辈子是我的，只能是我的！”这一辈子他们不能相爱，说什么楚靖寒也得霸住下辈子的位置，“说，下辈子你只能嫁给我！”

苏墨不说，楚靖寒晃着她一定要个答案，时间不停地转动，直到苏墨的体力渐渐经不起楚靖寒的坚持，在他的摇晃渐渐睡去，也许是知道她的疲累，或者楚靖寒也有些疲倦，两人贴合着相拥着渐渐入睡。

直到冷意将楚靖寒冻醒，感觉不停失温的他急忙晃醒苏墨，“墨墨，不能睡，千万不能睡！”这样睡下去兴许就不能再醒过来了！“我们要时刻清醒着，万一有救援来了怎么办？”

“可是他们没来前也得睡觉啊！”谁知道什么时候搜救人员才能找到他们？难道再没找他们前都要不眠不休吗？“你让我睡会，再睡一会会就好了！”

“墨墨，你陪我说会话，就一会行吗？”

好烦啊！“说什么啊？”

说什么？他也不知道说什么，陡然想起之前没有说完的话，“墨墨，你下辈子要嫁给我，听见了吗？”

“好好好，下辈子嫁给你总行了吧！”还以为什么事呢？下辈子嫁就嫁呗，反正到时候谁还能认识谁啊？打了个哈欠，苏墨歪进楚靖寒的怀抱，“说完了，你再让我睡一会啊！”

不行！昏暗的光线让他无法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天，现在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究竟呆了多久，总之他又累又饿，而苏墨的肚子也叫了好久，“墨墨，你饿不饿？”

“饿，当然饿了！”提到这事，苏墨稍稍来了精神，她的肚子很久很久以前就叫个不停，但是她知道没有东西吃，所以只能借睡觉遗忘饥饿，可是现在楚靖寒主动提起，她的肚子更是翻天覆地的叫着，“楚靖寒，你说现在究竟有没有人来救我们？”

“有，当然有！”大哥知道t市地震后一定会赶来的！“那你希望他们赶来会给你带什么吃的？”楚靖寒是故意说起这些的，毕竟他们只能想着吃的了，“我记得我第二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是在宴会上吃个不停，红酒蜗牛好像是你的最爱吧！”

“不要不要！”苏墨摇头，“那东西只能偶尔吃吃，现在只要给我白饭就行了！”想到米饭的时候，苏墨竟然能想到她吃米饭时应该会难以下咽，因为她现在好干，好想喝水，嘴唇都有些干裂，她甚至连唾液都无法分泌，整个嘴巴好想吞了面粉一样难受，“楚靖寒，我好渴……”

好渴！

他们困在这里没有摄入补充水分，而体内的水分则会随着呼吸或者其他的方式往外排出，长时间下去必然会承受不住的……

地震后的72个小时内是有效的搜救时间，因为被营救者的体力和精神都在这个范围内，偏偏搜救工作持续进行，整整三天三夜都没有得到他们的消息，傅佑霆也知道这次地震这么严重肯定会凶多吉少，但是没有找到他们的尸体前绝不会放弃。

许诺因为血压过低已经在灾区帐篷里强制休息，让靖文继续跟着搜救人员寻找的时候，他回到帐篷里，简陋的快餐盒被许诺推到一边，他递过去一瓶鲜奶也被拒绝，“要是想留在这里就必须吃下去！”

强硬地将快餐递过去，许诺接过胡乱扒了两口实在吃不下去，“现在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吗？”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再吃点等等吧！”

是啊，没有消息才是好消息，苏墨跟楚靖寒一定会没事！许诺点头努力又吃了些耐性等着消息，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一等就又是4、50个小时。

冯峰来到这里是想转达搜救人员的意思的，毕竟这都五天五夜了，就算地震没有砸到他们，光是没有进食就有可能让他们……搜救人员解释过，不过却被暴怒中的他们骂了一顿，关于傅佑霆等人的心情他能理解，但是他还是委婉转达了救援人员的意思。pxxf。

“我明白了，你告诉搜救人员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那你们呢？”

“这里埋着的是和我挤在同一个母亲肚子里的弟弟，就算是所有人都可以放弃，我依然要守在这里！”傅佑霆没有说出来的是，不见到他们的尸体他不会相信靖寒不在的事实！

冯峰震撼了，自然也知道他们无法放弃，转头离开的时候突然撞到护工担架上的人，当上面的人滚落在地的时候，他愣了下，然后仔细看清他的脸孔后急切地问道，“他是在哪里发现的？在哪里？”

他的声音太响也太不对劲，傅佑霆第一时间赶了过来，地上的男人已经停止呼吸，而且并不是靖寒，高高提起的心瞬间落了下来，“怎么回事？”

“他出现的附近必然会有楚靖寒和苏墨！”这张脸孔他见过，他的记忆力很好，那天他救下苏墨的时候曾经看过他，当时他也以为苏墨被欺负是偶然，但是他竟然能在t市看到他就绝非偶然，多年的查案经验也告诉他，“我敢用我的脑袋保证，他一定是跟着楚靖寒一起来的！”

原来人真的会渴死饿死的！苏墨总算体会到这种感觉了，比她中弹的时候痛苦多了，思路越来越迷茫，她知道自己肯定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了，手摸索着爬上楚靖寒的脸，她的指尖能感觉到他的唇和她的一样干裂粗糙，“楚靖寒！”

这三个字已经断断续续，更何况是后面的话，“我，我要跟你说个秘密，如果我现在不说的话，以后怕是……”怕是没有机会说了！

“楚靖寒，我告诉你，其实我和你……”

“墨墨，”楚靖寒也知道他感觉不舒服的时候，苏墨一定比她还痛苦，听到她的声音也知道差不多是极限了，“你先听我说，我爱你，你爱不爱我呢？或者你现在还恨我？”

现就就们。恨？他们之间还能用爱和恨来形容吗？

“墨墨，你告诉我，你是恨我还是爱我的？”

“过去是爱，还曾经恨过你，但是现在不恨了，真的……”

“那你爱我吗？”

苏墨想说现在应该没有爱了，也没有恨了，可是心里却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感觉，让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我不知道，或者也算爱吧！”反正她没有时间再等救援了，她好困也好累，“楚靖寒，你先听我说，我告诉你，我和你其实……”

“那我再吻你最后一次好吗？”

好吗？苏墨还在迟疑，楚靖寒的唇就贴了上来，同样粗糙没有水分，她仰头接受了最后的吻，嗓子太干，而楚靖寒的嘴里竟然还能分泌唾液，她感觉他不停地喂进为她补充水分，她想要更多却又感觉不对。

他的嘴里好腥，好像是……

“楚靖寒，我不要了，你听我说完！”苏墨想拒绝却被楚靖寒吻得更深，他口中的湿润彻底得滋润了她的灵魂……

第054章 活了下来

当苏墨再次睁开眼睛，眼前先是一片茫然，微微眨眨眼便看到齐拓蘸着水的棉签正要为她擦唇：齐拓？齐拓竟然醒来了？可是他什么时候醒来的？

“齐……”张口便是沙哑暗淡的声音，苏墨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齐拓急忙扶着躺下，“先别起来，你身体弱着呢！医生说你五六天没有进食，醒来只能先吃些流质食物补充体力！”

易消化的小粥是许诺留在床头的，基本上每到温凉的时候总会被换上新的，以防苏墨随时醒过来，将棉签放到一边，齐拓端起粥盛了勺轻轻吹了下才送到苏墨嘴边，“知道你缺水缺得厉害，所以这粥许诺故意煮得稀薄，赶紧吃些吧！”

还楚楚好。苏墨点头张嘴吃下，可是这粥还没有来得及咽下便悉数吐了出来，痛苦的伏在床边呕个不停，齐拓自然知道这是因为久未进食的后果，但是既然醒了就怎么能不吃呢？“虽然很痛苦，但是这粥可是许诺用心用泪熬出来的，就算吃少吃也得吃点吧！”

她知道，只不过她的胃怕是被折磨到极限了！苏墨靠着床椅咽了口唾液，腥色的味道抵在嗓子眼让她恶心不已，但也正是这股恶心的腥味唤起了她最后的记忆，“楚靖寒呢？他现在在哪里？”

记忆的最后是楚靖寒吻上她的时候，她还能想到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