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着她的神经,舞动着她的灵魂。她机械地从床上爬起,连鞋都没穿,径自走向房门,伸手拉开门,沿着长长的走廊,就像一个被牵了线的木偶一样,一步步走出大门。她银色的瞳孔闪着混沌的色彩,白皙的脸上迷惑如云雾般笼罩,她能清楚听到自己胸膛里心跳的声音,却无法预知自己下一步要去向哪里。
正文 第十九章 惊心(下)
走出大门,沿着曲折蜿蜒的小道,穿过空无一人的大街,彦羽越走越快,最后竟然飞奔起来。柔顺的长发在鬓角轻舞飞扬,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微凉的晚风透过单薄的睡衣侵袭冰冷的身体,有晶莹的汗珠流下却在下一刻风化在静夜的空中。
她不知疲倦地跑着,全然不顾自己白皙的双足被划的血迹斑斑。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跳入她视野。
她硬生生地停下了脚步。
一样的黑发黑瞳,一样的俊美脸庞,一样的睥睨天下的王者气势。
但为什么连她都觉得不寒而栗。
但他站着,眼神冷漠,就犹如整个黑暗的主宰者,一身黑衣印出了一地鲜红。整个世界都仿佛被渡上了一抹血腥的色彩。
有风呜咽而过,如泣如诉。天地中,仿佛有亡魂哭泣,阴灵嘶吼,不甘的杀戮之声久久散不去。而他站在当中,恍若九幽冥神,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他是……
瞳孔放大,眼睛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全身血液一下涌上头部,大脑里瞬间一片空白。
他竟然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那男子转过脸来,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女子,一身单薄的睡裙紧贴着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脸色苍白的可怕,银色的瞳孔里有种叫做绝望的东西。
瞳月——
冷佞的眼底竟闪过一抹慌张,骇人的气息在瞬间退的干干净净。
但空气中的血腥味却散不去。
他僵硬地转身,一步步朝她走去,双足踏在淌血的地里泛开了一圈圈妖冶的涟漪,血色鲜红,诡异如地狱溶岩绽放的鲜花。他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轻,仿佛害怕吓着沉睡中的亡灵,但在彦羽心头,却犹如千斤重担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他的身影在眼中放大,放大,那样温柔的神情却只能给她带来那样强烈的绝望!仿若那时的他,伸出手,轻声低诉:“瞳月——”
眼中,记忆的潮水翻滚着,涌动着,冲击她脆弱的灵魂,一抹惨淡的笑隐在嘴角,她身子一软,瘫倒下去……
一双手接住了她软绵绵的身体,她跌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
冰冷又熟悉的怀抱……
那个曾经被人称为死神的男子的怀抱……
望着怀中的女子,彦翌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悲痛。
他要如何说明,他的双手并为沾染血腥?
尽管过去的记忆不在,但你心里却还是怕我的,那种刻骨铭心的恐惧,你似乎从来没有忘记,是不是这就注定了我们不能相爱的结局?
没有人可以回答,这过往的种种,又岂是仅用时间就可以说明的结局的故事?
人心,毕竟是天下最难猜测的东西啊!
彦宅。
闹钟嘈杂的声音大破了清晨的宁静,一双白皙的手习惯性地伸出了被窝,“啪”地关掉了噪音的来源地。
良久,细长的睫毛抖动着,不情愿地睁开眼皮。
高高的天花板,干净的被单,整齐的摆设,微薄的晨光舞动着窗帘的裙角。
一切安静如往常。
但是。
为什么头会这么痛,而且脚也很痛,像被刀子割过一样。
彦羽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客厅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热气腾腾的早点,很显然是李叔刚刚摆上的,但客厅里却空无一人,墙壁上挂钟的秒针划过时间的痕迹,滴滴嗒嗒的声音回响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格外的空旷。
无聊地翻动着碗里的早餐的彦羽突然想起,今天已经是周末,没有上课。于是,吃完早餐的她只好百无聊赖地坐到沙发上看起电视。
“据最新消息报道,距市中心不到两公里的小巷里,四名男子神秘死亡,致命的伤口均是颈脖处的刀伤,现还无法查明死者和凶手的身份,但据警方猜测,四名男子应死于帮派争斗……
看着电视中出现的画面,彦羽的手脚一片冰凉。
血淋淋场面,面色狰狞的死者。
“啪”的一声,手中的杯子失手落地。
恐惧感铺天盖地地侵袭而来,平时看恐怖片连眼都不带眨的彦羽此时的竟害怕地在颤抖。
似乎有什么东西残留在记忆里却被层层迷雾遮住,看不到,摸不清更道不明……
客厅一角的侧门里,李叔一直在暗中看着彦羽。看到她惊恐的表情时,他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少爷,你这又是何必呢?明明可以解释的事,你却要一个人默默承担着。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将处在惊恐状态下的彦羽惊醒,她一楞,连忙关掉电视,拿起电话。
“喂。”还没有从刚才的画面中恢复过来的彦羽尽量掩饰声音中的颤抖。
“喂,小羽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哈,果真是你啊!”
“小雪?”
“是我啊!小羽,你在干嘛呀!”
“你怎么会打到这来,怎么不打我的手机?”见是夏雪,彦羽感到很奇怪,因为她平时从不往家里打电话的,有事也只往她手机上打,今天这是怎么了?
“不打到你家的电话上怎么会知道你是不是一个人在家呢?”夏雪得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保持着她夏氏大小姐的一贯风格。
“你怎么知道我一个人在家?”彦羽语气疑惑。
“那还不简单,只要是你接的就说明你一个人在家啊!要是你哥哥在家你就不会接电话咯!给我猜对了吧!”
是被她给猜对了,但是,她知道我是否是一个人在家是为什么呢?还有要是是除了我和我哥之外的人接了呢?难道就没有这种可能吗?彦羽心里想着,但没有说出来。
“有事吗?”
当然有啊,今天晚上我家有一个舞会,你来参加吧,好不好?”
原来如此!彦羽恍然大误,就是为了这个。
“我不想去。”彦羽一口回绝。
“小羽。”夏雪似乎早就知道她会不去,一点也不惊讶,而是央求道:“你就出吧,再说了,你也没有不去的理由啊,你看你哥又不在家,你去了他也不会知道的,对不对。”
“可是,我也没有去的理由。”彦羽最讨厌那种人来人往,奢华喧闹的场合,所以她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一点情面也不留。
“小羽,你好无情哦,你也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场合啊,但我爸爸又逼着我参加,如果你在陪我,我就会好一些啊!好不好嘛。”
“不要。”
没办法。夏雪叹了口气,她就知道这家伙会这样,于是,她在无奈之下只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
正文 第二十章 邀请
“要是我说那个夏萧日也有去呢?”
………
电话这头一阵沉默。
夏雪知道有戏了,乘胜追击。
“他一定会来的,虽然我知道你是无所谓啦,但是他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就算认识认识也好啊。好不好嘛。反正也只是陪我站一会儿。”
终于,又一阵短暂的沉默之后,淡淡的声音传来:“好吧!”
“耶!那好,我今天下午两点,到我们平时见面的那个街口等你。”
“那么早干嘛呀?”
“哎呀,你来就好了,就这样吧,bye…bye”还没等彦羽说完,就挂电话了。
“喂——”
天哪,为什么有一种被卖掉的感觉,彦羽苦笑。不过也确实托这个电话的福,刚才的恐惧感渐渐没有了。
这时。
夏宅。
夏雪“啪”地一声挂掉电话,擦一擦脸上的冷汗,立即转过身。
“喂。”夏雪朝面前那个正优雅地喝着咖啡的男子叫道。
那个男子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拿起旁边的毛巾擦了擦嘴角。每个动作是那样的优美,一看就知道是受过最正规的教育,只是这种教育似乎不可能出现在这个国家。
然后他才抬起头,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脸上带着淡淡邪魅的笑容,停留在他脸上多一秒都会被他那含着笑薏的眼神所吸引。
“我叫希扬,我不叫喂。”他淡淡地说道。“难道你觉得‘喂’比我的名字还好听?”他戏谑的眼神停留在夏雪的脸上,看的夏雪一阵心慌。
夏雪连忙别开眼。
“好啦,就叫你名字啦,这么小气。”夏雪小声地说道。
“喂,哦不,是希扬。”再一次叫错,夏雪不禁吐了吐舌头,“你怎么知道小羽的哥哥不在家啊?刚才打电话时吓死我了,那小羽鬼精鬼精的,一不小心说错了她就会知道的。”
“我神通广大,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希扬微笑着,嘴角上扬,带着高深莫测的意味。
“是吗?”尽管是反问句,但夏雪的语气里不自觉地透露出信任,“那我问你,彦羽的哥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个夏雪很久以前就想知道的问题,但她却一直没有见真正过彦羽的哥哥,这让他在她心里越发的神秘莫测。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你想知道?”希扬凤眼一斜,促狭地问道。
“不想知道我干嘛要问你?”夏雪瞪了他一眼。
“该知道的时候你就会知道的。”希扬神秘地一笑,眼里有邪恶在闪烁。“再给我一杯咖啡好吗?他说着朝远处站着的女佣打着招呼,那女佣一听连忙跑了过来。难得小姐今天带一个男孩回来,而且还是这么帅的,他们似乎比主人还要高兴。
看有人过来,夏雪气结,这样她就无法问下去,这不是在耍她吗?
死希扬,你给等着,我会知道,即使不用你的帮助,我堂堂夏大小姐还会有知道不了的事情?
看女佣依依不舍地离开后,夏雪才没好气地说:“是你说夏萧日会来,你要保证他来,否则,哼,你就等着吧,我非告诉小羽不可。”
“他会来的,绝对!”希扬喝着咖啡,胸有成竹:“只要你把这个给他。”
虚空一恍,夏雪还没看清什么,希扬的手上就多出了一张纸。
这次舞会的所有宾客的名单?接过那张纸,困惑出现在夏雪的脸上,“这有用吗?”
“当然,希扬一如既往的自信,”只要你在邀请函上附上宾客名单,他就一定会来。”
夏雪楞楞地看着手中薄薄的纸张,它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这个父亲如何也请不到的夏萧日来吗?
青藤缠绕的房子,空旷安静的房间,有柔和的阳光射入,光与影缠绵交错,在叶子透下的阴影中摇曳丛生。
夏萧日安静地坐在桌前,英俊的近乎完美的脸庞上有淡淡的哀伤笼罩,像一层迷离的雾一样隐去阳光的炙热。经过调查,彦羽和瞳月竟没有丝毫关系,她的房子里没有任何的魔法波动,她的身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瞳月特有的气息。
她不是瞳月,那为什么自己还会对她恋恋不舍?为什么会在初见她之时就有那么强烈的反映,一如很多年前与瞳月的初见一样,深深地被她所吸引。这是他无法解释的问题,纵使他聪明绝顶!
会不会是他爱上了这个叫彦羽的女孩?
不可能!
这个想法才出现在他脑子里就立刻被否定掉。
他爱的永远只会是瞳月,今生今世,此志不渝!除了瞳月,他不可能会再爱上别的女人。
除非,她,就是瞳月!
门口有敲门声传来,哀伤的气息俏然隐去,夏萧日抬起头,眼神淡定。
“请进。”
停风那高大的身影伴随着开门声出现在门口。
“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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