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个梦。
梦见枕前发丝千般缠绕,温玉平躺著气息沈稳,环著手搭著我的肩,闭目睡得安详。
榻边诗楠独坐,灯照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他欠身接过霁雪递过来的一碗药,小心翼翼的喂进我的嘴里,指尖轻柔的抚过我的脸颊,喃喃自语,湮儿,为什麽还不醒……你当真要为了救他,弃我们而去麽……
弘氰懒散的坐卧在墙角,仰头喝著酒,凤目不时地瞅向榻上的我们,他举止fangdang,醉意正浓,面庞止不住忧愁,他踉跄的起身,扶著墙朝我走来,他走得东倒西歪,握在手中的酒壶颓然落地,一声清脆的声响。
酒壶顷刻间碎成很多块。
刺耳的碎瓷响像是近在咫尺。
让我徒然间清醒了不少。
一片黑暗,梦碎了,我只觉乏累得很,明明有知觉却仍睁不开眼,颈上火辣辣的疼。
身子很轻,像是被人抱住了。
一只手轻轻抚上我的脸,那般小心翼翼,这只手的主人似乎像是习武人,掌上有茧,有些干糙。
我这是在哪儿……
对了,那双j巧的绣金鸾鞋,似乎是有人把我打晕了。
“她近些日子还好麽,为什麽下这麽重的手。”平稳的声音,很好听可是语气中却带著令人不可忽视的威严。
“她早些时日不慎溺水,似乎是惊吓了,所以连我也记不得了,此番带她来见您怕会反抗所以下手重了些。”娇柔的却也带了些x感的声音,话中的担忧与悔意随处可闻。
抚在脸颊处的手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他的动作愈发轻柔了。
一声叹息在黑暗中,清晰可辨。
沈寂了片刻,那人开了口,“她全忘了也好,免得又躲我。倒是你……”他冷哼了一声,“她离去这麽些日子想必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倒好,现在才禀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她是你主子,记住你的身份。”
一阵抽气,细细簌簌的声音,似乎是有人跪地磕头,那娇柔的声音中夹杂著一丝异样的情愫,“是,我一生下来便是伺候她的,不敢有非分之想。”
头被抬起,指轻轻抚上我的唇,他的手有些chu糙,拂过之处都麻麻一片,我大气都不敢出,竖著耳朵听动静。
突然,温软的东西触到了我的唇上,炙热极了,我吓极了,想挣扎却亦无力,头被他捧住,他的舌便探了进来,滑腻灵巧,一个异物随著他的动作滑进了我的嘴里,我急得汗涔涔的,想把它吐出来,却被他堵著。一声轻笑响起,他的手继而往下滑搂著我的腰,他的舌在我嘴里胡搅蛮缠,突然抵著那东西在我腔里上方一顶,那软软的异物破了,一股苦中夹著酸涩的y体在我嘴里蔓延开来,药味。
我被呛得咳出声来,脑袋昏沈沈的。
意识慢慢消退,很不舒服,一股热气在x口蔓延在周身游弋著,渐渐那气像是被禁锢住似的,愈来愈慢,继而消失无处可寻。
很累……
隐约中,我听见那人的声音,“许久没吃药,身子受不住了吧,乖……好些睡……我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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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醒来,窗棂处的阳光倾洒了我一身。
卿湮撑著她那秀气的下巴,坐在榻边望著我笑得这个妖孽。
“姑娘,该梳洗了。”一个小丫头跪在一旁举著盛满水的琉璃盆,恭敬极了,只是手有些抖,看这架势似乎捧著盆子守著我了很长时间了。
呃……
抓头,这是怎麽一回事。
我记得一开始是在温玉寝g的,然後被人弄晕了,再後来就做了个怪梦,梦见弘氰、诗楠他们,还梦见我被喂药了,还以为我会死……
咂吧咂吧嘴,一股药味依稀存留。
寒……
不会是梦,我肯定是被人灌药了。
“喝点水漱漱口。”卿湮挽著袖子,嫣然笑著,将搁在榻边的j巧的玉杯递到我唇边。
我作势乖巧的,含了一口,头一偏也不往准备好的盆里吐,一滴不剩的全都喷在了卿湮的裙摆处,她呼一声,那双j巧的绣金鸾鞋往後缩了缩,浸染湿了一点儿水渍。
“你怎这麽不识抬举,卿湮主子收留你在榻上住了一宿,你倒弄脏了她一身。”小丫头横眉冷竖,气嘟嘟的扁著嘴,剜了我一眼。
切,哪儿是弄脏了一身。
最多也是裙摆湿了,小鞋儿被溅著了。
这个小丫头一点儿也不可爱,还是我的小白弥儿乖巧可人。
我懒散的起身,俯身捧著水,哗啦啦的洗了个脸,胡乱擦了一把,斜了一眼卿湮,继而伸了个大懒腰,笑眯眯的望著那丫头。
“这位小姐姐真是对不住了,我昨夜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麽,嘴里腥得难受,这不小心就喷了你主子一身,还有我看你这主子的绣花鞋挺刺眼的。”
“你……”那丫头气得身子发抖了。
卿湮那极美的魅眼往我这儿一勾,直盯盯的注视著我也不说话。
“唉呦,我这不是说这金鸾鞋绣得夺目刺眼麽,这麽j巧的手工,一定是小姐姐你的专为主子绣的了。”我一脸笑意的望著那个脸红的丫头。
她啐我一口,“姑娘家这麽油腔滑调的,难怪温玉主公昨儿个半夜找了你一宿。”
啊……
他找我干吗。
不是昨晚抛开我一个人走了麽。
幸好他关键时刻把我扔在寝g,不然我也不会遇到这天大的机密。
昨夜定是眼前这个妖孽把我弄晕,只是另外男子会是谁……还喂我药吃,虽说我跟随霁雪学了一会儿医术,可这药中所参杂的成分我还真尝不出来,破怪异,这会儿身子也没多大碍。
我虚一眼卿湮,她背对著我,捻著梳妆盒里的簪子一支一支往发鬓c,这柔弱无骨的身子,这媚态,光是这举止间的背影就足够令男人魂牵梦绕了。
若是昨夜不是一场梦境的话,
那麽她的存在,与我之间的关系更是一场谜了。
一声清脆的叩门声。
“卿湮主子,主公唤你去大殿中一趟。”
“何事”
“乾国皇上亲自来仙鸣谷探望您了。”
卿湮坐在铜镜前打扮著,乜斜我一眼,徐徐起身,纤纤玉指握著我的手,看似握得轻柔力道却恰好,让人无法挣开。“你陪我一起去,温玉找了你大半宿了,这会儿你再不出现他又得责怪我藏匿了你。”
她笑著伸手理了理云鬓,推我一把,带上门。
整个动作这叫干净、利索。
我揉了揉被她握疼的手,一声不吭的跟在她後面,仍忍不住心里骂道,啧啧,这个不男不女忽男忽女的臭人妖。
仙鸣谷的早晨颇宁静,竹林清新,远远的听见水流的声,几缕阳光透著竹悠……
大殿中死般寂静,我周身的人神情异样的望著我,我倏然住,娘的……怎麽总管不住啊……迟早会被这张破嘴害惨。
他毫无反应,从我身边擦肩而过,雍容雅步,从头到尾都目不转睛的望著大殿上的卿湮,笑得颇开怀,“皇妹,终於见著你了,在这谷里过得还好麽。”
卿湮眉梢里都带著欣喜,起身急疾走过去,挽著他的手,只差没将身子粘在他怀里,仰著脸笑得乖巧,“皇兄,太好了,我这几日正闲著无聊,陪我多住一会儿。”
温玉谦谦浅笑著,望著他们兄妹俩,“凡界到仙鸣谷地势颇险恶,乾王想必身子乏得很,就在谷里多住几日。”话说到最後竟是望著我,灼灼如电。
後背寒气嗖嗖直冒,我硬著头皮顶著。
一直低著头站在我身边的丫头拽著我的手,往後拉,她瑟瑟发抖,轻声说,“你怎麽回事,冒犯乾王,他的名讳也随意唤。”
我呆愣住,什麽……他真叫诗楠啊……
那丫头慌忙捂住我的嘴,气急败坏的瞪了我一眼,摊开我的手轻轻在上面比划著一个“谰”字。
原来此谰非彼楠。
我遥遥的望著殿上那个举止雅致,却难掩帝王的那种威仪天生的男人,他是诗谰。
他与诗楠虽然相像,可是仔细看来,诗楠的眉是秀的,他的剑眉却有种划破苍穹气势,
眉宇中著逼人的魄气与英气让人移不开眼。
虽然如此,二人神态,举止,甚至笑颜都那有八、九成相像。
难怪会认错……
我真傻,这是前世,怎麽会有诗楠。
身旁的丫头还在扳著手指,一个劲的说著,“这个乾王可了不得了,凡界疆土几乎被他大一统,卿湮主子与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这我当然知道……
只是,乾王是凡人,为何卿湮却是南纳人。
那丫头瞥我一眼,那神情鄙视到了极点,差点让我一踉跄,她抬头挺x一脸傲气的说,“我家卿湮主子的母亲,原是南纳族人最美丽最聪慧的人,後来爱上凡间男子与他私奔,在凡间伪成平凡女子并助他成为帝王,可惜後来j力用尽,香消玉殒。”
恶寒……
俗到极点的戏,到哪儿都能碰到“天仙配”。
我翻白眼,南纳族人与凡人私奔确实需要勇气,不说别的,光是这既男既女的身子就够惊世骇俗惹人厌了,亏了卿湮他爹能受得住,不知道娇妻变成美男子他这一世帝王会有何感想。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来这仙鸣谷也有些时日了,这身边的南纳人从侍人变为丫头……就连卿湮都整出男人的喉结了,可温玉却还是男儿身,颇有些怪……
“小姐姐,这主公不会变身的麽”
“那当然,普通的南纳人在男儿身时是最弱也是最强的,弱是因为调息阶段所以身子比较虚,说他强是因为在此阶段可以施展神术,可若是修到最高境便能以自己意愿一直维持男子形态,不过修到这种程度的人也往往离开仙鸣谷升仙了,普今天下也剩三人。”
颤抖……
三人
“一是温玉,二是神医白老儿。”
温玉这般厉害!!!
小姐姐,你算术行麽,三人这不还差一个人……
她斜我一眼,蔑视,那神情分明在说,与你这凡人说了也白搭,她缓缓开口一脸惋惜,“最後一人,便是卿湮的生母,可惜他为情所困情愿化作女子陪著凡人过一生,其结果却好不到哪儿去。”
晕……
难怪这一路上这麽多人伪扮成卿湮,我还当她名气多大,原来全托她母亲的福。
如今修到顶峰的人也就三人。卿湮的生母虽死,却也只留她一个独苗,怕是她的资质悟x也颇高。
“外界都知道乾王很宝贝这个皇妹,不过似乎凡人那处知道卿湮主子是南纳人却很少,如今这世道混乱,凡界的俗人一个个想长生不老想成仙多了去了,经常想著法子侵犯南纳族人,虽说南纳族人善神术,可却生x淡泊不好战,败落了下风。如今乾王这一举联姻,怕是能将战乱平息了不少。”
“联姻凡人与南纳族人……”
乾王将妹妹推出去联姻
既然凡人目前战况处於强势,还有必要委身和亲联姻这情形颇诡异。
望著眼前这个愈讲愈兴奋,滔滔不绝的丫头,我只觉得担忧,温玉与卿湮结缘,原以为与她母亲的名望和那这段惊世骇俗的恋情有关麽……
如今看来,另有玄机。
先不说这个意气风发的乾王,光是温玉与卿湮之间的关系就著实让人费解,那夜他唤她的那一声贱人……如今还令我浑身不舒服。
曾以为一世我会是个旁观者,可经历昨日那一夜後,我便清醒了许多,卿湮这几日的所作所为与那个男人之间的谈话,令人生疑外更让我发颤。
我站得很直,遥遥望著殿上那谈笑风生,举止雅致有礼的三人,内心颇凄凉,若眼前这一切都是j心布好的局,谁胜谁负此时他们心中所想是否也於表面一致,那和煦如春风般的笑容里到底掩埋隐藏了什麽。
丑时
我躺在塌上,翻来覆去却始终无法入眠。
纸窗外嘶嘶作响,凉风透窗成一线徐徐吹来,灭了案上那盏寒灯。
我起身,披了衣袍,开门走了出去。
寂寥的夜,繁星点点,寒湖天外,隐隐两三烟树被夜幕笼罩著。
我长叹一口气,蓦然睁大眼睛,近处的树荫里一抹黑色的身影突然一晃便不见了,不祥的预感冲上心头,我反sx冲回屋转身的刚想把门阖上,突然一只手便将我嘴鼻捂住。
不是吧……
又来了……老天,你放过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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