钡娜耍裕乙材艹晌桓龆陨缁嵊杏玫暮萌耍月穑堪职帧!薄
一股做父亲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丁凤岭忍不住热泪盈眶,一把将女儿搂进怀里,用手不停的抚着她的头发。
丁逸脸庞流下两行清泪,仍呜咽着开口:“爸爸,我们这个家多好呀,您和妈妈都那么热爱自己的事业,也爱着我,我就是受你们影响才那么努力学习的,爸爸,我今年又是全校第一,我永远不会让您失望,您也答应永远不要让我失望,好吗?”说着已经泣不成声,放肆的将眼泪鼻涕蹭在父亲身上——这件西装,也不是妈妈买的。
丁凤岭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父女俩抱头痛哭了一阵,他才略略放开女儿,看着她的眼睛说道:“小逸,你放心,爸爸答应,以后的日子,永远不会让你和妈妈失望!”
爸爸是重诺言重感情的人,从小到大,不管是一个玩具还是一顿美食一次游玩,他对自己许下的承诺,从来没有食言过,如果他不能做到,事先就决不会承诺。今天他能郑而重之的在自己面前说这些话,就必定有了某种打算,丁逸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
破涕而笑,丁逸赶忙进厨房把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重新加热,父女俩以一种别样的心情提前吃了团圆饭,席间,还接到妈妈自德国拨打的长途电话,父女俩一人一个分机,开起了电话会议,大家很有默契的保持跟原来一模一样的语气氛围,相信妈妈丝毫不会感到异常。
这样应该是最好的,丁逸心想,妈妈那么信任爸爸,这个信任最好还是保持下去。
新年第一天,丁逸在给所有的长辈拜过年后,躲到书房拨通了沈长东家的电话,刚才已经通过电话给沈伯父他们拜了年,被姥爷他们知道她再次打电话过去,似乎会觉得有些奇怪。
她这两天感到孤独的厉害,有一种莫明的心酸和失落,可仔细分析原因,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最近的每一件事都是理由,仔细想想又似乎都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呀,可为什么还是那么惆怅,丁逸有些厌倦这种状态的自己了。
沈长东静静地在电话那头听她絮絮叨叨发牢骚,终于在她告一段落拿起杯子喝水时,忍不住插了一句:“你确定了大学要去北京对吗?”
丁逸咽下一口水后做出了肯定答复,沈长东接着说:“那到时候北京见吧。”
一扫多日来的委靡不顿,丁逸又惊又喜:“你家人同意你离开南京?”
沈长东哭笑不得:“又不是古代,哪里有‘父母在,不远游’的说法,他们一直也没说我不能离开。”
是哦,好像从来都是自己的猜测,沈家二老也不是专制的人,应该不会干涉沈长东的决定,那可太好了,回头一定鼓动罗萍阮翠她们都考进北京,加上李贝贝,大家在一起多热闹,到时候简直可以横行京城,丁逸兴致勃勃地畅想起来。
“你也考a大吗?”a大是所有理科学生的梦想,丁逸也不例外。
“应该不是,我没告诉你吗?我选了文科。”
丁逸一愣:“为什么?”
沈长东似在开玩笑:“我成绩不好呀,要是学了理科,不是要一直被你比下去?到时候爸妈又要说我不肖了,我爸说当年在大学,他一直比丁叔叔成绩好。我是跟林琳学的,干脆不给他们机会比较。”
“只是这个原因吗?”丁逸有些难过,想不到以她家和沈家的关系,竟然还要在子女身上比较,沈长东成了受害者,凶手是她。
“逗你玩儿的,你又不是现在才比我成绩好,他们很早就认清现实了,我只是觉得自己更喜欢文科一些,我想可能会学些金融贸易之类的专业吧,再说,文科学校美女比较多。”
沈长东,一直都是她跟班的沈长东,居然也关心起了美女?丁逸更加震惊,看来长大的不仅是她自己,分开这两年来,他们彼此都发生了多少改变?迄今为止,他们在对方身上有了多少未知?
于是心酸和失落感再度袭来,还平添了一份惆怅,沈长东似是未发觉她的情绪,继续问道:“你呢?你大学要学什么专业?”
她要学什么专业,这个问题似乎还真的不曾考虑过,一直以来她都在努力学习,努力保持名次,以便能考上最好的大学,可到底考上后该学什么,她还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原来自己并不是事事都笃定的呀,她也有措手不及的时候,这时,六岁的小表妹进来喊她出去逛庙会。
“专业的问题,高考过后再说吧,反正是估分后填志愿。”丁逸匆匆挂了电话。
世事难料,关于专业的选择,并没有容丁逸在考高之后考虑,她高三时物理奥赛获得了一等奖,取得了保送进a大汽车系的资格。
a大是她的梦想没错,可她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和发动机之类的东西终身为伍,她对这个领域太过陌生,连不喜欢都谈不上。
爸爸完全给她选择的自由,只给出了他自己的建议:“其实学什么专业无所谓,最终要的是你周围有些什么人,a大汇集了全国最优秀的理科生,你能在那里学习几年,必能收益良多,你这个阶段,最终要的是提高个人素质,专业的事,等你发现真的不喜欢再调换也来得及。”
妈妈不愧是贤妻良母,夫唱妇随道:“我听说a大汽车系本科毕业生每年都有交换名额来柏林这边读硕士,那所大学很不错,有欧洲mit之称,汽车行业前景也不错,最难得的是不用再经历高考,那次保送考试可把我们吓坏了。”
沈长东也为她高兴:“这样至少你已经定下来去北京,风险小了一半还要多。”丁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剩下的风险在我这边,至少是我能把握的,我所要做的只是努力考试就行了。”
原来他那么在乎大学能不能和她在一个城市,这个发现令丁逸很满意。
留给她考虑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虽然已经基本上决定接受保送,丁逸在内心深处仍有些不甘。三年苦读,她力争各科都保持均衡,极力做到门门优秀,还有她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赶上来的英语,都需要在高考中做一个检测,做为对她这三年来努力的肯定,但是现在,仅仅因为一场物理竞赛,这些努力一下子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当然这些话她只敢在内心嘀咕,被那些仍要熬红了眼睛备战高考的同学知道,只怕她要被群殴,至少也会被骂矫情。
难得的一个休息日,不少同学还舍不得回家,仍留在学校自习,阮翠等人自然也没空理她,就连郑辉,也说要最后抱抱如来佛他老人家的玉足,好让他爹想花钱也能找得到地方花。
丁逸无聊得在街上乱晃,晃的累了就跑到冷饮店吃冰,在两盘绿豆沙冰下肚后决定再去逛逛书店,看有没有新到什么小说。
刚走出冷饮店,丁逸就被刚刚从隔壁商场走出来的人吸引住了目光,那是抱着孩子的箫克俭和一个妇女,说是妇女是因为她看起来确实有些年纪,至少也要三十来岁了。丁逸远远见过那个妇女曾走进过学校后面的家属区,知道她正是箫克俭的妻子,否则还真不敢把她和看起来年轻英俊的箫克俭当成夫妇。
箫克俭一回头就看到了丁逸,丁逸见躲不过连忙上前打招呼,并对那女子叫了声“师母”,女子和善的笑了,这一笑竟让丁逸觉得她也是美丽的,是质朴善良的美丽,丁逸又去逗弄孩子,孩子叫萧荷,是个漂亮的女娃娃,看起来不过一岁多。
低头看孩子的时候,丁逸猛然发觉有些不对,旁边女子苗条偏瘦的身材,肚子却微微鼓起,明明是怀孕的样子,现在不是独生子女政策吗?箫克俭是公职人员,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违反政策。
女子似乎也发觉了她的注视,耐心解释道:“萧荷是我们收养的女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给她添个弟弟或妹妹了。”
原来如此,丁逸抬头去看箫克俭,只见他笑眯眯的一脸慈爱,和以往训她时的严肃表情大相迳庭,他将女儿放下来,萧荷已经趔趄着能自己走路,旁边箫克俭的妻子田淑霞赶紧拉住她一只小手。
箫克俭整整被女儿蹬乱的上衣,笑着问丁逸:“这么悠闲地逛街,终于决定接受保送了?”
丁逸不知该说什么,只得呵呵傻笑,箫克俭接着道:“快中午了,没什么事的话来我家吃个午饭吧,我知道现在你家里没人。”
说得丁逸没有理由拒绝,只得跟着他们来到萧家,两室一厅的单元房,不算宽敞,却被打理得干净整洁,充满温馨的生活气息。
田淑霞一进屋就忙着准备做饭,丁逸欲进厨房帮忙,被她坚决推辞:“简单,都不是重活,我自己来就行,你过去和老师聊聊吧,他经常夸奖你。”
箫克俭夸奖自己?丁逸感到不可思议,不过仍然被箫克俭请到客厅入坐,不敢让他倒茶招呼自己,丁逸抢着帮忙,箫克俭莞尔一笑:“丁家的家教果然不错,最霸王的丁逸都这么懂礼貌。”
“在你面前,谁敢不礼貌呀。”丁逸肚子里嘀咕,面上仍然只敢傻笑,这两年实在被他骂惨了,偶尔给个好脸色都让她战战兢兢,典型的惊弓之鸟。
“接受保送,不参加高考,是不是多少有些不甘心?”箫克俭虽然严厉,却往往能一语中的说出她的想法,丁逸犹豫着点了点头。
箫克俭微笑了下开口:“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对你分外严厉,甚至吹毛求疵?”
你也知道自己不近人情呀,当然这话丁逸还是没敢说出口,只是露出愿闻其祥的表情。
“和同龄人相比,你的一切都太过顺利,你有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一切,人非圣贤,任谁在这种情况下都难免会滋生狂妄自负的心理,可我觉得你天资聪颖,是个好苗子,不该被这些外界的东西侵蚀。”
丁逸略放轻松了一些,忍不住开玩笑道:“那您现在夸我,不怕我又狂妄了?”
箫克俭也不生气,笑着说:“你已经过了那段最叛逆的时期了,现在已经比原来成熟很多,其实人性格的形成,可能是要很多年甚至一辈子,有时候却仅仅需要几天,现在的你,问题不太大。”
“原来我有很大问题吗?”
“那时你目空一切,林琳学了文科,只有倪爱兰稍微算得上对手,又那么快被你打的溃不成军,我要不压着点,你还不上天了?”很奇怪却也是很真实的现象,高中里,似乎竞争只存在于同性之间,男生和女生之间,从来不曾发生真正意义上的竞争。
很快的,田淑霞就将饭菜准备好了,虽然不如妈妈做的那么精致可口,却也别有一番风味。每个人做菜都有其独特的味道,丁逸一直这么认为,即使同样的菜同样的原料,只要做的人不一样,味道就不同,田淑霞的饭菜味道,丁逸也喜欢。
席间宾主尽欢,丁逸在这顿饭里了解到很多事情,最终要的是原来并非自己天生惹人讨厌,箫克俭只是担心她年少气盛才会采用激将法打压法,关于是否接受保送,箫克俭只说了一句:“顺其自然吧,其实过些时日,人就会发现自己原来的坚持往往并不是必要,世事瞬息万变,只用考虑现在该如何做就行。”
坦白来说,丁逸并不是很理解他的意思,不过想想他的独特经历,看看他现在教书育人桃李满天下,家庭和美夫妻恩爱,谁能说这不是一种成功?某种意义上,他也未必不如那些漂洋过海的旧时同学。
决定了,明天就将申请表交上去,a大汽车系,呵呵,听起来也不错嘛。
何必太多情
作者:菊子
二十章
二十章
医院给纪云的两年时间马上就要到期,可是课题研究却还没有结束,此时正处于关键时刻,如果放弃了回国等于是前功尽弃,纪云只得让父亲帮忙交涉看能否延长时间。但是课题做完再修完学位,很可能就又是两年,医院也有他们的难处,经费和人员都有限,纪老也拉不下脸去倚老卖老,只得和纪云合计再想办法。
最后纪老动用多方关系,联系到北京某实力雄厚的心脏专科医院,对方看中了纪云所做的课题,答应出资买断,并和纪云签订日后的服务年限,如此以来市人民医院获得了赔偿,纪云也得以继续课题的研究。
等到纪云学成回国,正好丁凤岭任期到期,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想办法调到北京部里任职,因此纪云很高兴地回国签了约,临走的时候,丁凤岭休假送她回德国,顺便在那里陪她一段时间,丁逸却因为还没有毕业不能同行,于是笑着对父母讲:“你们就当二度蜜月吧,我毕业考试过后马上杀过去。”
终于考完毕业考试,丁逸磨刀霍霍准备杀向德国,第一次出国就单独乘飞机,想想就觉得刺激。
丁逸先动身前往北京,李贝贝也在准备高考,这次没有时间陪她。在北京的两天就听伯父伯母叮嘱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连万一遇险都帮她找好了联络人,要不是机票由爸爸临走之前帮她订好,日期固定,恐怕还要多些时日才放她走。
然而终究还是出了纰漏,在法兰克福等待转机的时候,由于要等上六七个小时,丁逸方向感奇差不敢在陌生地方到处乱跑,只得坐在候机室傻等,实在无聊就掏出随身听听音乐,小小的耳机坏了大事,她没听到广播里通知飞机改了登机通道,直到排队进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票无法刷过,丁逸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她以为是机器出了问题,向服务人员咨询,凭着跛脚的英语口语,费上半天力气丁逸才明白原来登机通道早就改了。
她这才着急起来,天,为什么这里机场如此之大,法兰克福地皮很便宜吗?!一路狂奔,丁逸找到正确的登机口时,对方很抱歉地告诉她飞机已经起飞,还说大家都等了她好久。本着不给中国人丢脸的原则,丁逸还强自说了声“对不起,谢谢”,心中却顿感世界一片黑暗:就这么把她丢下了,他们为什么不多等她一会儿!
“丁逸!”标准的男中音,说的竟然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丁逸怀疑自己绝望过度出现幻听了,木然的扭头看向发声源,发现一个眉目疏朗的少年正看着自己,一脸不可置信,少年看起来似乎有些面熟。
“丁逸,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一个人吗?”结合声音和面容再观察一阵,丁逸终于想起来了,这是李贝贝表哥魏华靖的朋友,那个小日本鬼子,叫什么和田英松的。
尽管丁逸十分不愿意告诉他自己听音乐错过通知进而错过飞机的溴事,但她也没办法当着他的面马上走开去咨询台询问。它乡遇故知,尽管是个讨厌的小日本,不过现在的她也正需要这么一个看起来经常出门的“故知”。
吞吞吐吐说明了情况,没想到和田并没有嘲笑她,只是回头和身边跟着的中年人用日语说上几句话,然后就和丁逸一起办理改票手续。
总之事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般复杂,机场的服务非常之好,没有花任何费用她就更改了飞机的班次,正好和田也要去柏林,就将丁逸改成和他同一航班,只不过丁逸的行礼没办法随机托运了,要晚上几天,好在父母早已经在那里等候,行礼晚到影响不大。
如果说上次比武让丁逸对和田怀有的芥蒂减轻一些,这次则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了。如果不是个小日本,丁逸简直会有些崇拜他,因为丁逸发现他竟然同时还能说很流利的英语和德语,加上汉语和日语,目前可以肯定他至少能通四国语言。丁逸向来崇拜外语说的好的人,此时见到这么个“牛人”,要不是还考虑着不忘国耻,她两眼都会冒出小星星。
随和田一起登机后丁逸忽然发觉有些不对,她买的机票明明是经济仓,怎么会忽然变成头等仓?即使是头一次出远门,丁逸也不信会有这等好事,她可没有另外加钱。
“跟我一起来的井上君,他临时还有些事情要办,就把机票改签给你了,这是今天飞往柏林的最后一个航班,如果你赶不上,伯父伯母会担心的。”
莫非航班票售空了没办法补,所以和田就叫那人把票让给她?丁逸心里琢磨着,却没有继续往下问,反正今天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欠多欠少都一个样子了,她不会傻到追根问底给自己找不自在。
和田得知丁逸被保送a大汽车系后说道:“真巧,我也要在北京待上一段时间,碰巧也是a大。”丁逸获知他居然是拿了中国的奖学金来a大读书后相当气闷,这个有钱到坐着头等仓满世界跑的日本大少爷,居然还要拿着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我们伟大祖国的,纳税人的钱——来读书!士可忍孰不可忍,丁逸刚刚对他升起的一点好感马上消失殆尽。
和田不知道为什么丁逸忽然变得气鼓鼓的不搭理他,说话的兴致不减:“你现在都练什么功夫?身手有没有进步?”
丁逸闻言警惕性的看他一眼:“你莫非想报仇,不会那么小气吧?我妈妈说女孩子长大了最好不要再跟人打架。”开玩笑,她这几年来尽忙着学习了,动手的机会都很少,别说进步,不退步都不可能,看看和田比三年前更结实的样子,她可不想送上门给人打。
和田闻言先是一愣,随后微笑,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随口和她聊各地见闻,他果然去过很多地方,也不再是那个信口雌黄批评人家国家不好的鲁莽少年,原来随着时光的流逝,大家都长大了。
接机的丁家父母早已望眼欲穿,纪云在终于在看到女儿身影时更是忍不住迎上去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在丁家激动的上演一出相见欢后,丁凤岭首先发现一边的和田,和田极有礼貌地向丁家父母问好。纪云对这个帮助女儿脱困的英俊少年非常好奇,忍不住详细询问,丁逸才知道和田的家族居然那么显赫,显赫到远居中国内陆的他们都如雷贯耳,而他此次来德国,也并非是丁逸原来推测的游玩,而是作为和田家族的代表来商谈公事的。
他也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怎么会有公事可谈?但是不管怎样,丁逸觉得这个人一下子变得很遥远,不再是曾经和他们骑马打架的日本傻小子,他的生活和阶层不是她能理解的范畴,于是一下子疏远开来,欠他的人情就留到以后有机会再还吧。和田也确实公务在身,郑而重之的向丁家父母告别后,就随同旁边候立多时的接待人员离开了。
自从丁逸长大后,丁家就很少有机会能凑齐一起出来玩了,以后恐怕更是难得,因此全家都很珍惜这次机会,在德国玩了几天后,就又报了个旅游团一路迤逦而行。
在这些地方,丁逸真正明白了什么叫风景如画,见识到了欧式建筑的宏伟壮丽,与之相比,丁逸顿觉中国红黄相间的清式建筑有些土气。不是她不爱国,在见到梵蒂冈的大教堂那一瞬间,震撼的视觉效果就是给她这种印象,不过随后她就马上忏悔,中国人善于搞运动搞破坏,否则阿房宫之类的建筑若能保存下来,必能胜出他们许多。
最奇的还是在德国和法国,明明满大街都是狗屎,人走在街上却丝毫闻不到异味,因为不好意思蹲下来仔细研究,所以狗屎不臭的原因丁逸很久也没弄明白。
说完了狗屎再说吃的似乎有些恶心,但是有些国家的食物丁逸还真想骂句“狗屎”,尤其是所谓的“中餐”,贵的吓人不说,口感奇差无比,丁逸觉得自己学做饭时最差的失败品也比那要强很多,简直是给中国菜抹黑嘛,可偏偏就是有老外趋之若骛砸大把大把的银子去吃。
如果将来找不到工作,可以考虑来这里当大厨,丁逸心想。
妈妈所在医院的食堂伙食还不错,若是不吃,还能折成巧克力,德国的巧克力名不虚传,好吃得丁逸险些将舌头一起吞下去。跟妈妈一起旅游的好处非常之多,纪云不仅将全家人的出行照顾周到,居然还随身携带电饭锅、鸡蛋、大米等物,时不时可以在宾馆做个蛋炒饭吃,那叫一个美味呀。
多年后,丁逸对那次旅行感到有些遗憾,怎么就想着怎么吃了,那里的风光,那里的文化,硬是给忘了个七七八八。
一个月后回国的时候,高考已经结束,大家都在考虑填报志愿,罗萍考的很不错,估分后打算报外语学院,阮翠似乎发挥的不太好,已经决定保险起见还是考省大,丁逸感到很遗憾,可也不敢多嘴,毕竟有大学上是前提条件。
丁逸一个个给他们送礼物,到周文彬时,还是忍不住多嘴问了一句:“为什么要选择南京?”
周文彬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我妈妈有同学在那所大学任要职,她建议我去那里。”在南京那是数一数二的大学,尤其是建筑系,相信周文彬必能有很好的发展前途。
倪爱兰在高二下学期就因为神经衰弱退出了重点班,之后就好了很多,转而走艺术特招路线,现在已经通过了南京艺术学院的艺术考试,以她的功底,文化课根本不在话下,也是能稳稳地为学校增加升学率的人。
只有林琳比较麻烦,她估出的分数奇高,可是却打算报考本省师范大学,把班主任和教务处主任都急白了头。本校并不是每年都能有人考上顶尖大学,更何况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文科尖子,能不能在一中文科比一高好的舆论中抬起头,林琳今年的高考成绩是个有力武器,可是分数再高,也没有“听说今年一高文科生有人考上b大”更具说服力。
丁逸将从欧洲带回的礼物给小姨纪菲:“小姨,我要上大学了,那五千元可要支取了,没有全赔光吧?”
当头挨了个爆栗:“死丫头,看不起我,知道你要来催债,一早就给你套现了,不然挣的更多。”
原来挣了,丁逸喜滋滋接过存折一看傻了眼,妈呀,居然翻了好几倍,原来炒股那么好赚!
怪不得沈长东要去学金融,丁逸开始幻想多年后金光闪闪的沈长东和穿着蓝布工作服在工厂车间灰头土脸的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现在改志愿来得及吗?
丁逸忍不住把想法说了出来,被纪菲又是当头几下:“你以为是个人炒股就能赚吗?看吧,股市马上就能崩盘,我这可是血的教训,你那五千块我是做了稳妥投资,我自己的钱赔掉一半的情况也有。”
好逸恶劳的想法被小姨打消,丁逸还是忍不住的高兴,手里有了钱,很多事情就好办了,临走前更是大大亲了小姨怀里刚刚几个月的小表妹几口。
“林琳,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还好吧,慢性病,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重要的是要静养。”还是宝岛冰室,丁逸把林琳约出来细谈。
丁逸将手中的存折推过去,林琳翻开一看,吃惊问道:“这么多钱,什么意思?”
“算是给伯母的一点营养费吧,这是小姨帮我炒股挣的钱,不义之财,我也花不着。学费的事情你不要担心,你如果考上b大,学校和集团公司都会有奖励。我想你考师大是想离父母近些照顾他们吧,可是那样的话奖励会缩水很多,得不偿失。”
“师大不交学费,我还能做家教贴补些,家里的压力会小很多。”
“可是你如果读了b大,毕业后收入也会高很多,长远来说,对家庭也更有好处,你跟伯父伯母商量了吗?他们同意吗?”
林琳低头:“他们让我不要考虑他们,说紧着最高志愿填,说不能因为一个病人耽误我的一生,可是……”
“天下的父母都是一样,这些钱不多,也够给伯母请个小保姆照看了,这边不是还有亲戚朋友吗,真有什么事,多你一个人也不管什么用。我小舅妈正是这个科的大夫,有事联系她就行。”说着给她一个写了电话号码的纸条。
林琳忽然抬头恨恨地看着丁逸:“丁逸,你非要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清吗?”
丁逸愣愣地看她一会儿说道:“好说,你以身相许吧。”
说完两人同时大笑起来,惹来周围人诧异的打量。
出了冰室,林琳边走边笑着说:“还好你不是男生,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呵呵,你这么广积善缘,将来一定福泽绵延,不仅嫁得如意郎君,还能一举得个大胖小子!哎呦,丁逸我可打不过你。”两人在大街上笑闹着你追我打,青春的欢笑声总是最动人,纵然有烦恼,也能很快烟消云散。
当校园里大红喜报上登出林琳的照片,注明她以省文科状元的身份考入b大时,丁逸的嘴巴险些咧到耳朵后面——原来提供给人帮助的感觉是那么的好,直让人身心舒畅,满溢着无法言表的成就感。
回家后,丁逸几次拿起电话又放下,最后终于一横心,闭着眼睛拨出了号码,沈长东说他考试考的不好,可是分数没有下来,就不能完全放弃。
“喂?”沈长东的声音有些低沉,情绪好像不太好,丁逸连忙问:“怎么样?”
“是真的没考好。”
丁逸心惊,正想着该怎么安慰他,他接着说道:“还好没考好,否则就被录到提前招生的军校了。刚刚接到m大国贸系的通知书。”
哦,耶!沈长东的外公建议他考军校,沈长东不忍拂老人的意,就填了最难考的学校最难考的专业,并言明要完全靠自己不许外公插手,卜老先生知道外孙成绩很好,就放手没管,结果沈长东擦边落榜提前批,如愿接到一本的录取通知书。
丁逸啧啧称叹:“沈长东,想不到你也会跟大人玩这些猫腻,这么冒险你就不怕正好被录取了?”
“那最多被关上几年,我报的军校也在北京。”
丁逸忽然感到心里有种异样的情绪,相约考北京的大学,此时竟然让她有相约私奔的感觉。一定是最近看多了古典小说,脑袋不正常了,她跟沈长东,为什么要私奔?
二十一
二十一
她和沈长东怎么会用的着私奔呢,不过是一通撒娇的电话,沈家伯母就将沈长东提前打包发送到北京了。
还不到报到的日子,所以丁逸和沈长东在北京汇合后,照例还是住在伯父家疯玩,当魏华靖听说丁逸被保送的系别后险些喷饭:“你居然去了那个和尚系?”魏华靖也在a大读书,已经是大三,丁逸对自己将来的系别一无所知,现场认了个师兄请教。
“知道a大女生少吧,汽车系曾经有一届一个都没有,所以后来都称他们是和尚系,你去那里是要祸国殃民吗?”
丁逸哭笑不得,她可以理解为魏华靖在夸她吗?李贝贝赶紧安慰她:“女生少才好,那样就会被大家照顾,我高中读文科班的时候,男女比例是1:3,很多时候重活脏活都要女生自己干,一点特权都没有。”李贝贝考入了b大法律系,成了建军哥哥的直系师妹。
“m大就相反,有校花集中营之说,长东兄弟有艳福了。”魏华靖朝沈长东眨眨眼睛,他们两个一见如故,自动升格为兄弟关系。丁逸白了魏华靖一眼:“你对这些那么清楚,看来是常在花丛游了?”心中却想:沈长东学文科,果然是为了接近美女。不由感到一阵失落,转眼又想,怕什么,a大那么多男生,帅哥总会又几个的吧,我也不吃亏。
丁逸和李贝贝同一天开学,为了节省时间,大家兵分两路,同在a大读微电子的魏华靖和沈长东陪着丁逸报到,身为李贝贝直系师兄的丁建军就义无反顾地充当了她的向导兼顾问。
找到系里接待处后,丁逸发现师兄们都非常热情,丁逸大部分行礼都交由沈长东拿着,自己只背了个双肩包,提了个手袋,还是有人抢着要帮她拿,丁逸回头看到拖着一个大皮箱还扛着个背囊的沈长东,以及拎着一个大提包的魏华靖,笑盈盈的对要帮忙的男生说:“谢谢师兄们,我的行礼在他们那里,有劳大家分担一下了。”
魏华靖竟然还是名人,很多人都认识他,见他陪着丁逸来报到,好几个师兄一起围上来,其中像个学生干部似的人开口道:“华少,鼻子可真灵呀,要赶尽杀绝吗?”
丁逸有些奇怪地看向魏华靖,只见他将提包随手给了一个男生,摸摸鼻子道:“老牛你在这里就好,丁逸是我表妹的朋友,大家帮忙罩着点儿,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向丁逸告辞,丁逸对他模仿楚留香动作的样子相当鄙视,挥挥手:“不敢麻烦,赶紧忙你的吧。”
那被称为老牛的师兄喜笑颜开:“没问题,放心好了。”魏华靖拍拍沈长东的肩膀说声抱歉就走了。
人多力量大,三下五除二,丁逸的全部家当就被搬到了女生寝室,床上都已经贴好了名字和学号,丁逸被分到了靠窗的床铺。
报道后才发现,汽车系并没有魏华靖口中形容的那样惨,九十多个新生里有九个女生,她们一班有三个,另外两个是辽宁的赵晓冬和上海的胡佳,还有二班的一个川妹子杨璐璐四人共住一个寝室。
寝室比高中时阮翠她们住的宽敞许多,可是还是显得很拥挤,因为此刻挤满了迎新的师兄师姐,有本系的,也有外系的,大家热热闹闹的开始找老乡。
胡佳没有发现有来自上海的老乡,就站在窗边静静看着沈长东替丁逸整理东西,东西的主人则被几位本省以及邻省的师兄拉着谈话,中国太大,邻省的也能算得上半个老乡。
“丁逸,帮我拉着点被角。”沈长东铺好了床,套被子的时候需要个帮手。
丁逸欢快的答应一声,跳过来伸手扯被角,只扯到了一个,另一个被胡佳拉住:“我来吧。”几乎是同时的动作,丁逸冲她笑了下谢她帮忙,开始了继自我介绍后的第一次交谈:“你们来的都好早。”
“是呀,路最远的往往先到。”看向沈长东:“他也是我们系的师兄吗?”
沈长东闻言抬头笑了下,冲丁逸喊:“来,师妹,叫声师兄听听。”被丁逸“呸”了一声外加一个大白眼。胡佳知道自己弄错了,红着脸连忙道歉,丁逸豪爽地摆摆手:“他就喜欢教训人,跟个老头子似的,不用怕把他认老了。”
夏末秋初的北京傍晚,凉风习习相当宜人,丁逸和沈长东一起漫步在a大校园,校园很大,或走路,或骑车,到处都是忙忙碌碌的学生。
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丁逸喃喃道:“以前每次来北京,总觉得自己是过客,这次总算有些归属感了。”蹦跳着倒过来走路,看着面前的沈长东:“你呢,你有这种感觉吗?”
沈长东看她一眼:“喜新厌旧,才来几天就有归属感了?我在南京住了三年,都始终觉得像是做客。”
“哎呀,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觉得老家很好呀,我只是比较喜欢北京这里的一些感觉和氛围。”听起来她是有些忘本,丁逸连忙手舞足蹈地解释着。
“小心!”倒退着走路的丁逸险些被后面来的一辆自行车擦到,沈长东连忙一把拉开她,丁逸被拉得一个趔趄,跌进沈长东怀里。
长大后这几年,两人很少再有身体上的接触,此刻丁逸被他怀抱一迎,发现他被自己撞到后竟然纹丝不动,宽厚而结实的胸膛触感微热,丁逸觉得自己脸颊在贴上后也被传染到了热度。
过了好久丁逸发现他仍然没有放开手的意思,忍不住推推他:“干吗呢,睡着了?”
沈长东叹了口气:“群狼环伺,我哪能睡得着。”
“你说什么?”丁逸听清楚了,但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丁逸,跟你商量个事儿吧。”沈长东拉着她在路边的凉椅上坐下,旁边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天边仅留最后一抹余晖,晚风袭来,空气更加凉爽。
“什么事?”丁逸两手撑坐在凉椅上,两脚往前伸,忙了一天,舒展一下筋骨。
“知道大学必修的三件事是什么吗?”沈长东似乎换了话题。
“不知道,应该有学习吧。”
“那是自然,是学习、社团和恋爱。”
“呵呵,挺有意思,今天听师兄们说起好多社团,还劝我加入,我正在考虑呢,你说社团会不会占用很多时间?”
“我觉得选择一两个真正喜欢的就行了,多了没精力顾及也是无用。那恋爱呢,你有没有打算?”
丁逸忽然气愤起来:“还说呢,我还以为这里男生那么多,怎么着也该有几个养眼的呀,谁想今天居然触目皆是青蛙,这样下去我怎么有机会谈恋爱?”
沈长东嘴角可疑地颤抖一下,定了定神后继续说道:“既然如此,恐怕我们学校的女生也是类似情况,不如我们两个互相帮忙吧。”
丁逸瞪大眼睛看他,她理解力向来超群,应该不会想错,忍不住问道:“你是说我们两个,凑合一下?”
沈长东点点头:“这样才不算虚度大学时光。”
“你们学校号称校花集中营,还没有报到就做这个决定,会不会过两天就后悔?”m大开学晚上两天,沈长东还没有去学校报到,以他的卖相,在女生堆里不会少了仰慕者。
“那我们打个赌好不好?我们先确定男女朋友关系,如果谁先后悔了,就答应对方一个要求。”沈长东口出奇言。
啊?听起来怎么有骗局的意味?熟读金庸的丁逸马上想到赵敏那三个不确定的请求,张无忌那个笨蛋因此被牵着鼻子走,她丁逸看起来像笨蛋吗?
沈长东似看透她想法一样:“小说是小说,没那么夸张,再说,按你的说法,似乎我反悔的机率大些。”
是哦,他小时候宁可罚跪也不肯答应娶她,说不定到时候一见到m大的漂亮美眉就晕头转向了,哼哼,到时候正好想办法折磨他。
不知为什么,一想到沈长东有可能坐拥佳人而她却形单影只,丁逸就非常非常的不爽,所以,这样也好。
当天晚上,204宿舍召开了第一场卧谈会,四个十八九岁的女生都各自做了自我介绍,顺便报告了交友情况,另外三人竟然都是单身,看来都是天天向上的乖孩子。
“丁逸,你呢?”胡佳见丁逸自我介绍时忽略了某项,便追问道:“你有没有交男朋友?”
“对呀对呀,丁逸你有没有?”另外两人也是兴致高昂,白天丁逸说帮他铺床的帅哥是她“发小”,问了北京的同学,才明白发小是什么意思。
“我有男朋友了,还是新鲜出炉的。”尽管有些别扭,丁逸还是如实回答,一时半会儿,丁逸还没办法适应沈长东和“男朋友”这个词划上等号。
一石激起千层浪,不管怎么样,到底都是年轻女孩子,尽管是a大的,尽管是汽车系的,她们对爱情的向往和对八卦的关注,和普通女生没什么两样。
只有丁逸苦着脸:“我今天晚上才有的男朋友,严格来说,还不算有经验,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啦!”
二十二
二十二
还没来得及把校园走遍,大一的新生就统统被拉到昌平郊区军训。似乎每当开始新一阶段的生活时,总要先来一场军训,高中如此,大学也是如此,军训的教官,也就是班长,甚至都不比学生们大上多少。
军训的时候,男生和教官们相处的甚好,没过几天就称兄道弟,有烟大家一起抽,有饭大家一起吃。
相比之下,女生就惨了点。因为据说上一届军训的时候,发生过?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