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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夏露之许百联|作者:年年柳|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9:36:03|下载:夏露之许百联TXT下载
  过大的声音和激动有些胀红。

  “屁的军官,他妈的什麽军官随手带著秘制手枪……”那人简直就是在发疯,连头上的长头发在此刻都疯了似的在空中飞舞。

  “他带了就是带了,这是他习惯,怎麽了?”许百联好像生气了,苏高阳感觉到他的身体已经绷紧。

  苏高阳心下一敛,紧握住了他的手,看著那沈著脸的坐在一旁一直一句话都没说的青年……

  “夏先生……”他先打了招呼,内敛的脸孔上一片冷静。

  “带了就带了,不是给你了吗?”夏时季开了口,却不是对苏高阳说的,他对那个发飙的人说完,转过头又是对著许百联,“过来坐吧……”

  说著,调过视线,继续打他手上的牌。

  而另外三个坐著的人见没戏看了,也懒懒散散地打起了牌。

  “我快被气死了,啊……”那人尖叫了一声,像是受不了似的从窗子边跳了下去,消失无踪。

  他走了,许百联像是松了口气。

  而苏高阳在他的手心感觉到了汗水……

  在後来,当他从李昱泊嘴里知道那当时的许百联是真的在害怕那叫山子的人打算对他不利,才拔高了噪子解释,如果当时不是他用这样的方式喊著让夏时季帮著拦著,那个绝不允许有人带枪进入他的神圣之地的山子是真的要在那时弄死他时,他再一次不可避免地觉得心都潮湿了……

  就算那时对他还有没爱,那维护之情,却已胜似爱。

  接下来是一阵非常的不愉快的气氛。

  而许百联一直都在这种气氛中牵著苏高阳的手,背挺得直直的,没有往那个只能坐一个人的位置去坐。

  那坐著的四个人都在打著牌,谁也没理他们。

  “苏先生……”粗粝老树木做成的门推了开,进来了一个高大,五官分明刚硬,面目英俊至极的男人。

  “李总……”苏高阳也微点了下头。

  “来了……”李氏的掌舵人,当家人李昱泊温和地笑了一下,“来这边坐吧,这边都没什麽地方可坐了,请过来喝杯茶吧……”

  他说完,走到夏时季身边,把手上的针织衫帮只穿了件单衣在打牌的人穿上,回过身对著苏高阳作了个“请”的手势。

  “你去吧,我在这边看他们打打牌……”苏高阳还没有说话,许百联就开了口,看著苏高阳的眉目之间松懈了下来,没有先前的紧张。

  “你维护他?”苏高阳刚只进门,门还没关,夏时季就过来“啪”的一下,打上了他的头。

  “难道还让我眼睁睁看著不是……”许百联有些委屈,夏时季先前说的好好的,对自己喜欢的人好一点又怎麽了?可刚刚他拦著山子不发脾气,夏时季怎麽就这样对他了。

  “你还有理了?”夏时季没好气,拉他过来,把牌塞他手里,“替我打两手……”

  说著就站了起来。

  “你去哪?”许百联有些紧张。

  “去找山子……”夏时季揉了下额头,一脸忍耐地往楼梯那边走了。

  一边的邓顺甩出手里的牌,靠著椅背懒懒地说,“我说百联啊,你带人带到这地方来了,好本事啊……”

  知道夏时季是去跟那有时候完全不通情理的山子讲情,许百联听著邓顺的话像是没听懂,呵呵一笑,不答话,老实坐正身体打牌。

  坐他对面的史鸣宇看他装傻,冷笑了一声,未发一语只一笑却刻薄到了骨子里。

  许百联依旧装不懂……

  他确实是心软,见不到苏高阳一个人呆著,见不得苏高阳眼底深处有他影子的沈默模样,所以他确实是带想带苏高阳来见见他的朋友们,进入他的生活。

  他说过要好好对他的,他说到做到。

  就算这样,他的朋友们可能会对此有意见……就像现在。

  可不带,他更难受。

  带来了就带来了,该护著他就护著,至於难堪,他先忍著,反正总晚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苏高阳站在门口把门那边的反应都听进了耳朵,才走到李昱泊对面坐下。

  这是一间算是阳台的房间,临空的阁楼一面没有墙,也没有窗,外面上面就是湛蓝的天,下面就是土地。

  李昱泊坐在天然树根做的大茶桌前,上面有电脑,文件,还有木炭火上煮的茶……

  他在工作,苏高阳刚一眼就看了出来,於是坐到李昱泊对面时没有先打破沈默。

  他对面的那个平时以沈稳威严面孔示人的男人在他坐下时就收好了刚在看的电脑,关上之後就倒茶,淡笑了一声说,“别担心,我家夏时季不会让人欺负他。”

  苏高阳笑了笑,抿了下嘴点了下头,说了句:“谢谢。”

  “这里很安全,不用操什麽心……”李昱泊轻描淡写地说,“尤其是这里,下次要是来,就不要带什麽东西了,刚刚说话的山子是这里的守林人,他不会让人在这里出什麽意外……”

  李昱泊说完,苏高阳看他一眼,见他脸上是沈稳温和的笑,沈默了几秒之後问:“你们知道了?”

  他刚在下午接到的信息,难不成,李昱泊他们也知道了?

  “您妹妹的事吗?”李昱泊笑了一笑。

  苏高阳听了扯了扯嘴角,果然是知道了,好快的速度,难怪这麽多年的争斗中,总是占不到他们真正的便宜。

  “既然提起,正好要跟你说一下这件事……”李昱泊笑著说,“前一次真是麻烦你派了最好的下属去保护许省,这次,怕是要麻烦你亲自去了。”

  苏高阳扬了下眉……他知道,李昱泊那边有最好的保镖人选,光他摸透知道的就有一个最适合的,再按他今天所见的,那位神出鬼没的叫山子的人身手已经好到不可思议。

  他现在都不知道,李昱泊与夏时季他们到底藏有多少能手。

  “这也是许省的意思……”李昱泊淡淡地说完这句话,帮自己空了的茶杯又倒了茶,一派冷静悠闲。

  “……,”苏高阳沈默了一秒,然後哑然地笑了,问也不再问为什麽,说了句,“好。”

  他大概能知道许正省的意思,他妹妹的事因他而起,最好,这事也因他而结束……

  至於其它,苏高阳不愿意多想。

  许百联为了对得起说过的那句对他好,现在表示出来的努力,他愿意用十部百部千部去对应……

  所以,他父亲接受不接受自己,都改变不了他们会在一起的结局……但,他愿意承受所有在他们之间的阻挠,比之过去更愿意承受。

  ps:这个月看来是全完结不了了,但这几天会加快脚步更新,一鼓作气写完,情迹的话,也会同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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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的聚会不过是吃吃喝喝,玩笑取闹聊天,到了十二点,谁都不用说,各自回了自己的树屋睡觉。

  山林的空气比哪里都有好,空气里都有泥土清草的清香味,早上苏高阳抱著怀里的许百联醒来时,在这样的气息里,甚至有种不愿意起床的冲动。

  鸟儿站在树梢尖上清脆地唱著歌,早上的薄雾不浓不淡,在树林间慵懒地飘散著,仿如仙境……

  苏高阳动了一下,习惯早起的许百联也醒了过来,他的视线随著苏高阳的视线往外看,正好也看到了窗房外面的清晨光景……

  “很漂亮是不是?”许百联轻轻地开了口,靠著苏高阳的身体稍动了动。

  “嗯。”苏高阳抬起一手轻柔地抚弄著他的头发,另一手抚弄著他的腰帮他按摩著。

  “我从小就在想,要在海边,山里,有家人,有朋友的地方呆一辈子。”许百联靠著他的肩,望著外面吐了口气,淡淡地说。

  “挺好。”苏高阳看著外面,嘴角轻吻著他细软的头发,“只是抱歉你可能得陪我在外面住段时间,等我们老了,就回你的地方住,你在哪我跟在哪。”

  “你会退休?”许百联笑了,回头看他。

  “会。”苏高阳任他问得挑畔,嘴唇亲吻他的额头,吻了几下说,“权利总是会有更叠,容不得谁过份恋栈,更何况,它从来都不是我的重心……”

  说著,他顿了顿,眼睛看向了外面,嘴唇吻著许百联的耳朵,漫不经地说,“再更何况,它再重要,也比不得你。”

  淡然的两三句话,说得也不正式,许百联听了含笑不语,只是靠著苏高阳肩的头往他的胸前更近了近。

  最後,他躺在了苏高阳的心口。

  爱与不爱,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从来都不是放在嘴上随意说的语言。

  再怎麽样,都比不得真在一起的舒服生活来得最重要。

  他们彼此合契,这才是他们要在一起的最好理由。

  他们中午跟著夏时季他们的车出的山林,到达度假村时,许百联被叫下了车一阵,随後夏时季他们的车开了走。

  “你要去我爸那?”许百联一上车,眉头之间敛得有点紧。

  苏高阳看不过去,伸出手去抚平。

  许百联一下笑了出来,握住他的手,摇著头说:“我先打个电话给妈妈再说……”

  说著,他开了车回了他的房子。

  到了房子里,许百联就是拿著手机打电话了,苏高阳没去听他的电话内容,先去了楼上开电脑细读收到的资料。

  过了一会,等他初步排好攻防图之後,许百联就上来了。

  “我陪你一起去……”许百联站在门口,就那麽说著。

  这下,苏高阳是实在愣了一下,过了一会才淡淡地说:“你去李总那里先呆几天,行吗?”

  他征询著,但心里已经确定要把许百联送过去。

  许父那边,他不想让许百联帮什麽。

  无论何种情况,他都需要一个人去面对他的父亲……到底是他要跟他的父亲唯一的儿子要过一辈子的,不管他父亲首先是什麽态度,他自己的诚意必须先拿出来。

  他需要让许父知道,他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不管他父亲是怎麽看待他的,赞成或者不赞成,首先,他会先让他家人知道,不管他是什麽身份,他都配得起他。

  他是个能跟许百联在一起,给他要的生活的男人。

  “你一个人去?”许百联却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他,“我就不信你不知道我爸爸什麽脾气……”

  苏高阳沈默,他父亲没调离之前许父就是他父亲的副手,他当然再清楚不过那位外表温文,内里铁碗,现在是正省的许父是个什麽样的人物,这个人虽然表相是个儒官,但下起手来,比谁都雷厉风行。

  不说以前那些绵里藏针的事情,光他上任以来,都不知暗地整治了多少官员,拔了多少苏家多少暗地帮扶的树桩。

  光这一阵的几个月来,监狱里就不知多了多少经济犯,多少人摘了头上的乌纱帽。

  “我一个人去。”苏非高凡阳电走子近书他,温和地对他说著,另外手掌捧住他的脖子,凑近头亲吻了一下他的嘴唇。

  “我跟妈妈说了,回去陪他们住段时间。”许百联有些无奈地看著他说。

  苏高阳笑了笑,沈默了几秒,抿了一下嘴之後说,“你做得够多的了,最近你为我做得挺多的了,这次,我想自己去,也必须自己一个人去,好吗?”

  他说著,抱上了许百联的腰,揉了一下他昨晚可能被他弄得酸疼的腰,面对著他的面很认真地说,“有些事,你父亲需要,我也需要面对面的,两个人一起好好谈谈。”

  “我爸不会那麽好应付的,”许非百凡联论摇坛头说,“他不喜欢的事情,十年百年都不会改变,尽管他已经学会不再勉强我,但不可能允许你跟我在一起,你们家还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不可能松口的。”

  “那,也是我跟他的事,他不为难你就好。”苏高阳听到许百联说他父亲不会勉强他,知道那位正厅级的省长是真的已经对他的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只是,可能睁著的那只眼睛是不会看著他轻易跟他儿子在一起的。

  可,这又如何?

  他又不会放弃,顶多就是被人为难久一点。

  “苏高阳……”许百联连名带姓叫著他,语气里是真正的莫可奈何。

  苏高阳看著他的脸,心底一片安然,他知道有些事他已经不可能放弃,是绝对的不会放弃。

  他从来没有如此像这样的笃定过,就算谁都反对,他也要拉著这个人的手奔赴战场,直到谁都承认他们是一起的。

  苏高阳先到达的一个基地。

  提前销假了两天,到达的基地是他的一个部下的管辖军区,见到他来,先让他观看了一场选拔,然後又挑了几个好苗子出来。

  还没打发好那几个兵蛋子去哪个营区,他需要的八个队员已经提前六小时到达基地整装待发了,效率高到苏高阳都没法好好挑刺,带著他们往正省公寓那边接应先行队员。

  先行队员是与李昱泊那边的保全接手,而他带的下属精兵才是主力,苏高阳知道那边已经用了权利和金钱的条件让人铤而走险,而他这边只要保住许父不出事就好。

  许百联那边,自然有李夏那两人照应,总归是出不了错。

  这次,最麻烦的不是抓主犯归案,也不是与另一派系的人周旋,而是,许父的态度……

  怕的不是他会找麻烦,就是怕他跟他讲条件。

  许正省从来都是个非常擅长谈判的人,在这麽多年的周旋下,春夏镇的大部分势力一直都还隐蔽暗处,一般人只知道他们是个有钱的小地方的商业组织,却从不知道他们的商业范围已经延伸到了近十多个领域,强大到可怕,可怕到太多人必须用尽各种办法压制他们的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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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兴邦现在住的公寓是上下两层的小公寓,住的不是省部门统一安排的住处,而是许百联给他们夫妇买的一幢小房子。

  房子虽不大,但却是李氏下的地产。

  相对来说,安保方面已经比别的地方要严密得多。

  苏高阳到达时,先头队员迅速与他们接手,然後迅速离开。

  这次的任务,苏高阳也出动了自己的小半个队伍,但并不打算把太多主力都留在这,毕竟他的队员的有他的队员的事要干。

  他先跟许氏夫妇打了招呼,然後进行部署,直到深夜十二点,才返回到客厅。

  他刚坐下不久,楼上有了动响。

  有个面容美貌,体态优雅的女人下了楼,嘴边是温和的笑容,“忙完了?”

  “是。”苏高阳站起,微弯了下腰,恭敬有礼。

  “喝杯热可可,吃点点心,吃点饭再睡吧。”穿著整齐,身上披著披肩的淡雅女人微笑著说。

  “谢谢您。”对於许百联的母亲,这个见过许多次,但每次都保持著温和优雅的妇人苏高阳一向都是礼貌有加。

  这次,亦是如此。

  热饮很快端来,还有一份温热的松软饼干。

  “这是粟子饼干,百联喜欢吃的,你尝尝看……”许夫人坐下,态度不急不缓,从容高贵。

  这是教育出许百联那样的儿子,让他从没沾染妄自尊大,反倒有无拘无束气质的人的母亲……

  “很好吃,谢谢您……”苏高阳尝了一口之後抬头看她,笑了笑。

  心底思索著如果她是不是有话要说,如果没有,不便再耽误她休息时间。

  他想著,而许夫人只是微摇了下头说,“吃吧,吃一点,晚上联联打电话来有告诉我说你晚上有吃宵夜的习惯……”

  苏高阳听到心口一窒,手没停,把饼干塞到口里,模糊地笑了笑。

  “啊……汤可能热了,饭也可能热了,你再吃点,我去把饭菜端过来。”许夫人淡笑了一下站了起来。

  苏高阳也紧跟著站了起来,想说话,但不知从何说起,只好看著许百联的母亲走近了厨房。

  在一分多锺的呆愣後,他才回过神跟著去了厨房。

  厨房里,美丽优雅,面部依旧洁白细致如三十出头的妇人看著他微点了下头,手上添饭的动作没有停下。

  “我来吧,您去休息……”喉咙被堵塞了住,话还是挤出了口。

  “嗯,”许夫人朝他笑笑,“你去坐著吧,就端过来,你跟联联一样只要坐著吃饭就好。”

  她说得平和,声调就跟平时那些自然温柔,看不出一丝别扭与芥蒂。

  苏高阳站了几秒,这下头和腰的弧度一直往下低,深深的一鞠之後才离开了厨房。

  他不知道,这是许非百凡联论 坛的努力,还是那个做母亲的真正包容慈爱,还是与这两者都相关,他并没有从这个只有一个儿子的女人那得到什麽刁难,有的只是一种润物细无声的接受。

  让人感觉不到丝毫尴尬与刻意的接受。

  仿佛他们从来都不是政敌,也仿佛那些因他带来的伤害也没有发生过。

  把饭端出来,许夫人也没走。

  也没说话。

  只是手上拿著本放在旁边小桌上的书,戴著眼镜在一旁看著书。

  苏高阳见她不说话,吃到半路才知道她是在等著他吃完去洗碗筷,举到半空中要吃下的菜没有吃下去,他放下筷子对著人说:“您去休息吧,碗筷我吃完就收拾。”

  “没事,你先吃著……”许夫人没抬头,随意地说了一句,手指翻著手上的书,一派自在。

  苏高阳见她的态度,低下了头,心里微哂了一下,继续拿起了碗筷。

  过了一会,楼上有了声响,有道声音随著下楼的声音下了来,“怎麽还不睡?”

  苏高阳站起抬头,坐著的许夫人也抬了头,淡淡地看著她丈夫说:“等孩子吃完饭……”

  苏高阳看到许兴邦听到这句话时,平时不动声色的五十多岁的男人眉头敛成了一块,深深地看了苏高阳一眼,然後走向他夫人说:“碗筷留著明天洗,晚了,你先上楼睡。”

  “等一会……”许夫人淡笑了一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对著苏高阳温和地说:“快点吃吧,呆会好好休息一下。”

  “是……”苏高阳低下头应了一声,拿起碗筷,把剩下的饭菜速度地扫进了胃里。

  “你不是睡了吗?”许夫人坐著,替站在她面前的丈夫系著睡衣的带子,“夜里凉,你这几天肠胃不太好,起夜下床要把衣服系紧点,受寒了身体要难受。”

  “知道了……”许兴邦声音透著无奈,却又对娇妻下不得狠口,只是催著她说:“回去睡吧,碗筷我来解决。”

  “你懂什麽,”许夫人听到这话笑出了口,“别把我的碗打碎。”

  “哪能,洗个碗还不成?我又不是你那宝贝儿子……”许兴邦不以为然,“去睡吧。”

  “嗯……”许夫人替他系好长睡衣的带子,转过头,看到苏高阳已吃完,眉目之间一派温和,“吃完了啊?”

  说著,就站了起来去收拾碗筷。

  而苏高阳先她一步收拾著,“我来吧,这些我会。”

  许夫人怔了一下,随後就淡笑了一下,说,“也好,会动手就好,联联被我娇惯了,小时候手下个水我都要看著才安心,这长大了,家务活也是一样不懂。”

  “大半夜的说这些干什麽?”许兴邦在旁边插口,拉著妻子的手说,“好了,没事了去睡吧……”

  “嗯……”许夫人也回握著,往楼上走。

  许兴邦顿了顿,但还是被许夫人拉了走,不好留下讲话,只好随著回了去。

  只是,他回过头看了苏高阳一眼,那脸上眼神里的情绪,完成称不上好看。

  苏高阳洗好碗筷,确定了一遍各个角落的状况後,去了总监控室,替人换班。

  等房间只有他一人时,他想了又想,还是打了电话给那头的人。

  “嗯,还没睡?”那边的人一接起声音有点讶异。

  “在干什麽?”苏高阳听著他没有丝毫睡意的声音,眼睛仔细看著屏幕低沈地问。

  “在修曲子……”许百联在那边笑了一声。

  苏高阳“嗯”了一声,在一段沈默後,老实地说:“刚刚你母亲给我做了宵夜……”

  “哦,那个啊,”苏高阳听到许百联在那边不以为然地说:“我有告诉她给你做,怎麽样,我妈妈手艺不错吧?”

  “很好。”苏高阳说不出再好的赞赏,一顿宵夜,有浓到肯定熬了三个以上小时的浓汤,有新鲜温热的炒肉片,鲜而不油的炖猪脚,一份炒白菜,都是家常菜,但做的人肯定是花了十分的耐心才让它们上味蕾上变得鲜活跳跃。

  常年食堂与野外就餐的苏高阳无法好好说出刚刚那顿饭带给他的感受……兴许,这就是他追逐许百联的真实目的,因为最终带给他的不是伤害,一旦这个人承认自己,他得到的,也会是对方全心全意的好,全方位的维护。

  虽然,前面他从来没有想过许百联会有这麽好,只是在得到之後,尝过滋味之後,却觉得要是再好一点,他也还是想要。

  想要,不断地要,要他所有的一切,关於温柔体贴的所有的一切。

  苏高阳觉得自己是贪婪的,时间越长,他就越希望许百联如同他爱他一样地爱著他。

  那样的话,他才会真正满足。

  “嗯,我妈妈说了,她说我不讨厌你她也不讨厌你,就是我爸劝不听的,他说什麽你听著就是,别理,我就是一直这麽干的,最後他不是也拿我没辄吗?”许百联在那头传授著经验,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那麽大的事,被他那麽一说都儿戏了起来,苏高阳心里哑然,嘴上淡然应著,“嗯,我知道了。”

  “妈妈做菜好吃,你要是不那麽忙,跟她学点呗……”许百联那边说完,还笑著补充说:“躲著我爸点,我妈说他现在就跟吃了炸药一样,一点就爆,他要跟你谈什麽话,你就光听不讲就是……”

  许百联一再叮嘱,苏高阳嘴角也慢慢扯出了笑容的弧度,一向深沈不动的眼睛也柔和了起来。

  “好了,不说了,你忙你的,我继续修曲子。”那边许百联说完,说了句拜拜就要挂电话。

  “等等……”苏高阳下意识地喊出了声。

  “嗯?”

  苏高阳喊完,但又不知道自己要讲什麽话,沈默了几秒,不禁失笑,抚著额头诚实地说:“没什麽,就是不想挂电话……”

  “呵……”许百联在那边轻笑出声,随後声音里带著安抚,说:“知道呢,先挂断吧,明天再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苏高阳这次沈默了好久,才“嗯”了一声。

  只是挂断电话,他不禁摸著暴跳如雷的心脏,完全静默了下来……

  自从十五岁第一次出任务之後,他的心,就没这麽失跳过了。

  如果以前对许百联的感情有太多的迷恋与无法抗拒,那麽,现在这就是恋爱的味道了吧?

  恋爱……

  这两字在他的舌尖来回旋转,苏高阳最终把它们从舌尖上说了出来,然後再次哑然失笑……

  有些东西,真的是得到了比以为得到的还要好上千万倍……

  虽然,第一次恋爱的他是如此比毛头小子还不如地失态著……

  ps:还有6章,这几天就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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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兴邦上班时,是苏高阳的副手在紧跟著护卫,苏高阳留在小别墅里头把握全局。

  其中也难免与李氏的那些人接触,那些人平时见著他要麽爱理不理,要麽存心挑畔,只是但凡真与正事有关,个个效率奇高无比,丝毫不耽误正事。

  其职业态度,是苏高阳所见到过中的一流。

  中午苏高阳休息过後醒来,发现他的三个兵正坐在餐桌前面吃饭,其狼吞虎咽的样子像是三百年没吃过饭。

  而许夫人则是面带微笑来返於厨房与餐桌,看著那两三个兵崽子的目光柔和慈爱……苏高阳本来想过去拎人扔到外面让他们反省,但一看到她,压住了冲动,只是站在不远处,冷然地看著。

  不用太长时间,就几秒,三个兵就警觉地发觉了他,回头都没有,从椅子上弹跳了起来,站得直直地扯著喉咙喊:“长官……”

  跳得勇猛,喊得大声,把许夫人小吓了一跳,端著手里一大盆的肉的手不知往哪里放。

  苏高阳连忙过去端住放在桌上,朝著那三个人轻描淡写地说:“接著吃完,该干嘛干嘛去……”

  他说得已经是尽可能地和婉,但还是透著平时训练人的那股严厉,跟他跟了好几年的兵哪会不懂他的意思,捡了个许夫人特地为他们的食量用的装菜的大盆,装满饭,又把其它盘中的菜一人一份地划到那个饭盆里,一人一个端著快速地溜了出去。

  苏高阳是想让他们赶紧滚,别麻烦人,但哪想他们会丢人至此,饭菜扒拉得干净得跟狗舔过一样端著就走了,简直就是……

  要换十几年前,苏高阳脸是肯定要红上一红,而现今他只是无语地看著许夫人……这位夫人想必没看过人能粗俗到这种地步,那三人刚才的表现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你坐会,我帮你去弄……”许夫人呆著看了桌子上摆放整齐的十几个盘子几秒,随即宛尔一笑,微笑著朝苏高阳说著就往厨房去了。

  而苏高阳看到她走後,脚立刻往外走了,看到外面草坪人那三个兵端在草地上扒著吃饭,然後一个放哨的还跑了出来往他们盆里抓肉吃……

  他闭了闭眼,叫自己忍。

  忍好了,悄无声息走到他们背後,一人踹了一脚。

  被踹的也不当回来,踹到地上立马跳起来蹲到另一边继续吃,经验那个叫相当丰富。

  “饿死你们得了……”苏高阳最後憋出了句话,鼻子哼哼也就不把这当回事了。

  丢人就丢人了,许夫人做的饭菜确实相当让人奋不顾身,不能自己吃了,就让他们在旁看著……

  想必昨天晚上这帮家夥就已经馋上了。

  苏高阳在旁嘴上含著根未抽的烟靠著墙看著他们吃饭,脑子里思索著那两个来暗杀的狙击手可能的动静。

  其中一个,肯定是冲著许正省来的。

  他要是死了,到时候局势又要重新洗盘,对春夏派这边是彻底的不利,而对他父亲那派系,则是可以重新接手a省的势力。

  他知道他妹妹已经过了界,但他说得太多,她就是不收手,苏高阳也不得不接受现实……他其实保过她,明知那次让许百联可能会真的死去,他也还是保她出了国。

  而现在,她还要再来一次。

  明明知道他爱许百联,要跟他过一辈子,还是不放手。苏高阳对此连苦笑都露不出,他自小也算是疼爱妹妹,万万没想到事到如今,她执迷不误到非要一条道走到黑。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做他要做的。

  他也再清楚不过,他要是再私心一次,许百联再不在乎那些因为他们彼此身份之间带来的立场,他身边的人也会真的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李夏那些人,可能是因为许百联的不坚定而在默许著他们之间摇摇摆摆的关系,可哪天要是许百联坚定了,或者有些事真的让他们立场划分得十分明确,可能他们也就真的完了。

  他用丢弃高职才得已换来的现今,已经容不得他再包庇一次了。

  那童年拉著他衣角喊哥哥的妹妹,他再私心,恐怕这次也保不全了……

  任何局势里,总是有些人是推出来让人当耙子使用的,他妹妹明知情形却还是执意如此,他也不能再如何。

  在暗晦鬼测,节枝旁生的政治里,他能做的只是尽量顾全大局了……

  想到这,苏高阳突然想起,也许是自己的这份不纯粹,才让眼睛里一向再清楚不过他们这种人的许百联对自己从来不放下什麽深刻的感情。

  许百联可能是真的清楚,他从一开始,就算再深爱,那也不是什麽好的爱情……

  就算事到如今,他做的一切,其实也只是因为他最适合,最想要走的道就是这条道……

  利用,谈判,感情,到如今,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

  最自私的也许真的是自己了,苏高阳在心底稍叹息了一口……他从小到大,总是不顾一切要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并为此也可以用尽手段,只是踢到许百联这块铁板,不得不从自己这里尽可能地找原因。

  为了让他也爱自己,总归是要找到结症,让许百联对他放下感情……自私总归是要做到底的,现在得到的,他并不满足。

  许兴邦在晚饭之前找了苏高阳谈了次话。

  他先是尽情地贬低著自己的儿子,说他的劣习种种,贵公子那套的毛病,花钱凶,娇气,挑剔……

  苏高阳淡然地听著许兴邦不著痕迹地贬损著自己的儿子,到许兴邦停下话看著他时,他开口诚实地接话说,“还好,别人还在跟父母使性子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外面求学,现在只是三十多岁,已经是教授和有地位的音乐家,相比较许多人,他已是完美。”

  讲了儿子许多性格上的小缺点,得到这种答复,许兴邦并不满意,继续说:“这些毛病,无论哪个毛病,你都养不起他。”

  “他并不需要我养。”许父正式发难,苏高阳不得不接受刁难,基於尊重,他确定许百联是不需要他养,而且相当乐意自己能满足自己任何一切的金钱需求;但基於他苏高阳本人这个人有些骨子里的大男子主义,不能养许百联确实是一直是他觉得无法摆脱的难堪。

  而许兴邦则非常清楚他的骨子里的性格,只不过几句话就一针见血。

  “是吗?”许兴邦看著他淡笑了一下,“你觉得你需要他,可没想过,他到底需不需要你?他任何一个朋友,甚至是仅仅交往过几日的朋友都要比你对他好,你去想想这几年,你带给他的是什麽?听别人说你喜欢他,我可没看出来,作为一个父亲,我可从没看出来你有多喜欢他,也许你不觉得需要跟别人一样对他好,可我作为父亲,我不知道我的儿子要一个不对他好的人做什麽,是给他添乱,还是给他不幸?高阳,你跟我说说,如果你是我,你替我这个当父亲的人想想,我会赞成你们在一起吗?”

  许兴邦不愧为这几届省层里说话最杀人不见血的官员,几段话,堵得苏高阳哑口无语……

  是,如果他是一个父亲,哪可能会让自己最宝贝的儿子跟这麽一个人在一起?撇开是同性不说,光是立场,就注定在别人眼里,他们就不可能有纯粹的感情。

  “他跟你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不缺爱,他以後也不做官,没有你只会更好……”苏高阳不说话,许兴邦则继续波澜不惊地陈述著说,“他以後可能会遇到新的喜欢的人,跟他过简单的日子,他一直都不喜欢太复杂的关系,要的仅仅只是单纯的陪伴,如你所说,他某个方面是个优秀的人,以後找到一个跟他过简单生活的人很容易,可是,你想想,那个人可能会是你吗?”

  苏高阳听著,脸上没有了任何表情。

  他跟他,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别人都这麽说,他以前的家人这麽说,朋友,事业夥伴,战友,下属,都这麽说。

  他喜欢他,从一开始,就没得到过祝福。

  他可以不在意别人怎麽说,但还是……就在此刻,还是免不了心揪成了扭曲的一条线。

  “不要用什麽爱情来说你们之间的关系,我的儿子我知道,他不是非你不可,改明天,用不了太久,他又会再遇到另一个他喜欢的人……”许兴邦沈著地看著他,说服著他,“而你,也是个非常理智的人,知道没有他,你可以走得更远,你也不再用顾忌什麽,你的理想会因为没有他会变得顺利得多,我知道你是个有抱负的人,你要做的事还很多,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你再清楚不过这句话的意思,一定要执著一段不适合的感情把未来搞得那麽变幻莫测吗?”

  太有说服力的话,如果不是那些对许百联的感情清楚地把许百联三字印在心口,如果不是那些睁眼闭眼间就会想起他的脸的那些漫长的时光,如果早在感情的初期,有人对他这麽说,他可能会把这些话听到耳朵里……

  只是,事到如今,在脑海里满是印著许百联模样的现在,在爱了这麽久这麽长这麽努力的现在,哪可能再放弃。

  “我知道,您说的我都知道,”苏高阳对著对面那个官威十足的人沈稳地说,“对不起,可是,我还是试试。”

  “您也许因为有体贴的妻子,优秀的儿子,还有正在拼博的事业,不觉得人生有什麽缺撼,而对我来说,如果只有事业,没有爱人的生活却是缺撼的,容我失礼问您一句,您会为您的事业牺牲您的妻子吗?”

  只一下,许兴邦的脸就绷了起来,看著苏高阳那张硬郎的脸,眼睛里冒出了火气。

  “您会因为您的事业不要您的夫人吗?”苏高阳再问了一句,不咄咄逼人,却冷硬坚固。

  “你不觉得你问得多了?那根本不是一回事,哪能相提并论……”

  “如果许夫人没有你也觉得自己也能活,而没有她,您的事业会更进一步提升,您会放弃她吗?”苏高阳锐利地看著许兴邦。

  “不用再说了,出去。”许兴邦敛紧了眉,脸上全是忍耐的愤怒。

  “我记得曾有人对您传送过这方面的意思,可您不是还是一直忠於您的夫人吗?”苏高阳紧迫盯人,字字紧逼,“怎麽您就觉得您可以两全其美,而我就必须只能择一而行?”

  许兴邦快被气疯,当即大力地呼吸了几声,没想到苏高阳会如此对他说话,一时之间竟没话反驳。

  “咦,有人对你有意思?”此时,门口传来道声音。

  一直在对立著的两个人迅速扭转头看向门口,看到许夫人站在门口惊讶地看著许兴邦,然後笑得有些迷惑地说:“你怎麽没对我说过……”

  “太太……”许兴邦无奈地叫了声妻子。

  “嗯,那就等会给我详细说说吧,”许夫人不以为忤地伸出手,许兴邦立马走了过去拉著了她的手,然後她继续说道,“我刚刚敲门你们没听到……”

  “没关系……”许兴邦笑得有些尴尬,握著妻子的手紧了紧,平时在夫人面前有著些许的那些霸道与理所当然这时全没有了。

  “这孩子说得没错,你当初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人,隔得再远我都信你,你也做到了,就算你说当初不瞒我任何事但也瞒了我不少些我也不怪你……”许夫人说到这,淡淡看许兴邦一眼,看到平时淡定儒雅的丈夫不安地移动了下脚步才接著说,“你都能在这麽多年不辜负我,我想这孩子也不会对我们联联怎麽样,我们家的人,看人的眼光总不会错的……”

  “这……哪能一样。”许兴邦断然否决。

  “哪有不一样的?”许夫人不以为然地说,“不就是一个人跟一个人好好陪著彼此过一辈子,能相互喜欢,疼爱就是全部,哪需要顾全那麽多的不相关的事。”

  “那不一样,他们是同性不说,而且他们各自背景都不一样,哪能与我跟你相比,我们先前是世交,你回来镇里之後我更是一眼见你喜欢,非你不可,哪里跟他们一样?我们联联也不是非他不可,他的妹妹还差点害死过联联,他对联联的感情也不纯粹,彼此之间的家庭环境更是一个南,一个北,真要在一起,以後也是无数变数,我们宝贝儿子向来要的都是简单的生活,你以前总拿这个说服我,怎麽如今却要反其道而行了?”许兴邦柔和地说著,说服著被他们儿子可能暂时洗脑,看似对儿子严厉,实则对其溺爱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