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馥的思绪飞转，一身白衣，态度冷漠，心肠还是比较好，说话有点不客气：“你是小白？”
顾慕的手一顿，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说漏了嘴。
施馥恍然大悟：“难怪你这么不喜欢我唱小白马，对小白两字还那么介意，不允许我看到白色就叫小白。”
见顾慕没有否认，施馥当真是他乡遇故知，恍然若隔世的感觉：“小白王爷夫君？王爷小白夫君？王爷夫君小白？怎么称呼都那么奇怪，算了，还是王爷夫君，原来我们这么有缘，早在多年以前就结下了不解之缘，那次的分别只是为了这次的相遇，一只烤鸡为我们牵了一次红线。”
顾慕从柜子里找了一间淡紫色的长裙，甩下衣服就出门了。
“王爷夫君，你知道吗，自从你走了以后，留下一个白色背影、一只烤鸡和一把匕首，我就特别想你，想着什么时候再吃一次你做的烤鸡，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让我在茫茫人海之中不用找就能遇到了你，可恨我这双灵动的眼眸居然认不出你，然而老天还是眷顾着我们，让我们在这里认出了对方。”当施馥还在滔滔不绝讲述自己此刻的感情时，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对门外的顾慕大声问道，“王爷夫君，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
顾慕没有回答，施馥仔细回想一下，什么时候说过小白呢，貌似第一次遇到顾慕的时候就提过，难道那时候他就认出来了，不会吧，这么早？
“穿好了没有？”顾慕听着施馥絮絮叨叨，不耐烦地道。
“好了好了。”施馥才穿了件抹胸，裹了腰带，扔了一件多余的裙子，捡了外衫就跑去见顾慕了。
“你这叫穿好了？”顾慕看着施馥裸露的肩膀，还有露在外边的抹胸，反问道。
“差不多了。”施馥把外衫往身上一套，大功告成。
正当两人还在僵持的时候，孙嬷嬷已经出现，端着一碗姜汤，毕恭毕敬地呈给施馥：“王妃，喝点姜汤驱驱寒。”
“谢谢孙嬷嬷。”施馥接过姜汤，吹了吹，是温中带烫，温度正好。
施馥也不矜持，当下一口干了，正要习惯性地用袖子擦嘴，顾慕马上拉住施馥的手臂，递上手巾。
“呵呵，谢王爷夫君。”施馥拿了白色手巾，随便擦了擦。
“王妃，喝汤时要注重形象，不能这么粗鲁，还有，喝完之后，要慢慢接过手巾，轻轻擦拭，绝对不能像刚才那样，否则，就是丢了王府的脸面。”孙嬷嬷又开始教习了，还是义正言辞。
怎么跟季管家一模一样，幸好奶娘没有像他们一样跟在她后面说这个不行那个不行。
顾慕夺过施馥手中的碗，放在孙嬷嬷端着的托盘上。
“孙嬷嬷，宫中还有晚宴，我们不能在这里多呆。”说罢，顾慕拉着施馥的手就要走了。
孙嬷嬷一见，哪肯同意，又在后面说道：“王爷，王妃衣衫不整，素颜面圣，有失风范，还有王爷，只穿中衣，怎可面圣，待老奴找件衣服给王爷，再好好将王妃梳妆打扮一番。”
“孙嬷嬷，没事呐，王爷夫君是我一个人的，我又不争什么。”施馥无所谓地道，顺带朝顾慕眨了一下眼睛，意味十足。
“王妃要注意说话口吻，不能嬉皮笑脸，要笑不露齿。”施馥说一句，孙嬷嬷便教导一句，就是不让他们以现在的仪容离开。
顾慕和施馥实在没有办法，尤其是施馥，能让一个老人端着碗一直站在哪里毫不停歇地说教而不喝一碗水吗。
施馥认命地跟着孙嬷嬷进屋去，一脸英勇就义的慷慨悲壮。
卷一 第八十六章 家丑外扬
第八十六章 家丑外扬
晚宴是在保和殿举行的，此时的殿里，灯光明亮，照得原本就辉煌的殿堂更加明灿与恢弘，像个发光体一样，彰显着皇家气派。
还没有走到，顾慕和施馥便已经听到一阵歌舞丝竹声先行传来，里边还夹杂着一些谈话声。
“逸王、逸王妃到——”门口内侍看到相伴而来的两人，扯着喉咙就是一声宣喝。
晚宴与求见不同，不用皇帝同意，顾慕已经携着施馥走入保和殿里，两人到的时候，保和殿里已经坐满了人，特别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以及他左右两边每时每刻都在斗的皇后和贵妃。
此时的顾慕，仍旧穿着一件白色雕龙王服，只是外衫已经换了另外一件镶龙白衫，显得更加大气高贵。
而施馥，经过孙嬷嬷的手艺，已经将那套淡紫色长裙穿得一丝不乱，头发绾成一个小发髻，配着一只紫色步摇，显得端庄不少，只是从步摇摇晃的程度来看，可想而知，施馥的走路姿态有多么不够端庄。而她的脸上也已经清淡了不少，白面已经被彻底洗去，两条眉毛微微上了些画笔，浓淡适宜，脸颊染上淡淡的红晕，嘴唇也是粉淡粉淡，还带着一层水润的色泽。
别看孙嬷嬷那么严厉，这化妆的水平还真是有一手，至少比奶娘好了不知道几倍，真不愧宫里的老人。
“儿臣来迟，望父皇恕罪。”顾慕带着施馥走到御座前，没解释什么就请罪了。
施馥这时候明智地选择有模有样地模仿：“儿臣来迟，望父皇恕罪。”
“都就坐吧。”想必是考虑到列袭言在场的缘故，以及的确亲眼看到施馥救人的场面，顾仲辕也没有对顾慕和施馥的迟来说些什么，就让顾慕和施馥归位就坐。
顾慕虽然排行第七，但是前头也只有两个皇子，所以两边平均分配一下，顾慕和施馥就坐在顾然和沈书怡的旁边，他们的对面是顾昀和祝琦玉，他们的左前方就是列袭言，列袭言仍旧是那晚带着耳坠的装饰。
施馥才坐下来，就接受到列袭言的视线，害得她差点要跳起来。施馥坐得离顾慕更近了，想汲取一点力量和勇气。
看到仿似小鸟依人一般的施馥，顾慕便抬眼看了眼列袭言。列袭言正好端起酒杯，晃了晃，好似在敬他一般，又好似只是摇了摇酒，继而便开始喝酒。
顾慕将桌上的水果、糕点和坚果一一推到施馥面前，来吸引她的注意力：“先吃点这些，就快布菜了，待会儿你只要坐着吃就好，其他事都不用管。”
领略到顾慕的心意，施馥感觉心里甜滋滋的，连忙剥了一个葡萄，献宝似的送到顾慕唇边：“王爷夫君，来，吃个葡萄。”
顾慕扫了眼众人，见不少人正看着他们，他头也不转，端起茶就喝了一口：“你自己吃就好。”
“别嘛，王爷夫君，难道要我嘴对着嘴喂你，大庭广众之下，我是不介意的，就怕王爷夫君脸皮薄……”
未等施馥说完，只见施馥又挨近了几分，还真想要把话付诸行动，顾慕已经搁下茶盏，接过施馥手中的葡萄，往自己嘴里送去，样子有多变扭就有多变扭。
施馥暗暗偷笑，某些方面，顾慕是斗不过她滴，施馥得意中挑了挑眉。
“既然人都到齐了，就开始吧。”顾仲辕对着众人道。
张贤全上前一步，才张开嘴，还没发出一个音调，保和殿外便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喊：“皇上饶命啊——”
这么热闹的气氛被这声苦命的叫喊戛然而止，顾仲辕一听，顿时龙颜不悦。
“何人在外喧闹？”
没过一会儿，保和殿外进来一名禁卫军，长得比较刚毅勇伟，紧身的衣服凸显着他强健的肌肉，观其穿着，好像是禁卫军统领，不过看上去年纪似乎不是很大，这么点年纪能当上统领，是不是靠开后门呢？
“启禀皇上，是吴婕妤，想要为十五皇子求情。”胡劲融行过礼后回禀道。
“这事朕不是让皇后处置了吗？”顾仲辕望向楚湘妤，似乎有些不满。
大庭广众之下，特别是在未国太子列袭言在场的情况下，出了这种事，顾仲辕看向楚湘妤的脸色自然不怎么好看。
陆烟蕤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不冷不热地插了一句：“看来皇后姐姐的处置不能令人信服呢”
“回皇上，吴婕妤管教无方，若不是逸王妃及时救援，十五皇子的行为差点使张美人及腹中龙子葬身池底，臣妾已经按照宫规，将吴婕妤降为吴良人的处置上呈给皇上，至于十五皇子的处置，还在等皇上的旨意。”
楚湘妤面朝顾仲辕，微微低头，说得不傲气，也不委屈，只是面对陆烟蕤的时候，已然恢复到皇后的高贵与不容侵犯。
“姐姐才疏学浅，只会按照宫规办事，不及妹妹手段高明，妹妹若有什么好法子，姐姐当然会借鉴一二。”
这么明显地说陆烟蕤不按宫规办事，陆烟蕤岂能善罢甘休，忍下这口气，当下反唇相讥：“皇后姐姐过谦了，妹妹的那些法子怎么能在姐姐面前班门弄斧呢。”
“今日是为列太子接风的日子，怎么可以让人胡闹，劲融，把人带下去，好好看管，明日再行处置。”顾仲辕对胡劲融吩咐一声，让楚湘妤和陆烟蕤唇枪舌剑的较量停下，便从宫女手中端过小酒杯，转向列袭言，“朕的家丑，让列太子见笑了，列太子，请。”
“哪里。”列袭言回敬一下，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皇上，臣妾恳请皇上饶照儿一命，臣妾愿以死谢恩呐皇上——”外边的声音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响，继而一片纷乱。
“张贤全，你去看看外边究竟出了什么事？”顾仲辕的心情不用任何人猜，都知道已经跌落谷底。
张贤全得了令，从侧边下去，沿着施馥所坐这边的背后走过去。
一会儿功夫，张贤全便已经从殿外进来，脚步匆忙，走到顾仲辕旁边，低声道：“皇上，吴婕妤真的要以死谢恩，幸得胡统领及时，已经把人拦下，但还是不肯离去。”
“让劲融把吴婕妤带上来。”顾仲辕见殿外的事情没有罢休的意思，便对张贤全道。
顾仲辕的一句话才传达到，不消片刻，胡劲融已经带着吴婕妤上殿了。
此时的吴婕妤，衣服穿得也算素雅，只是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妆容早就被眼泪给冲花了，眼睛红肿一片，想来哭了很久，声音还是哽咽着。
“皇上开恩呐”吴婕妤一看到顾仲辕，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还向前跪了几步，眼泪又是扑簌直下，声音悲戚，好不凄惨。
宫里人只见笑不见哭，人人都看得到华丽的外表却不曾看得透华丽下的悲哀，骤然看到这样一幕，施馥有点食不知味，突然有些担心顾仲辕会怎么处置吴婕妤和十五皇子顾照。
“吴婕妤，你入宫之后也算本分，皇后对你的处罚已经算是法外开恩，至于十五皇子，小小年纪居然不务正业，懒学贪玩，心狠手辣，朕若再不加管教，岂不是又教出个老三。”
“皇上，照儿还小，不懂事，求皇上饶了照儿这一次，妾身回去之后一定寸步不离，严加管教。”
“王爷夫君，父皇口中的老三就是三哥吗？”在这么严峻的形势下，施馥也不敢大声说话，身体微微一倾斜，就靠在顾慕的身上，小声问道。
顾慕嗯了一声，施馥能感觉到他的胸膛轻轻一震。
“那三哥是怎么……”施馥省略到后面的几个字，这么明显的问题，顾慕应该知道的。皇宫里剩下的这几个皇子，以及排行靠前却已经不在的皇子，其中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每个人的生或死都有一定的原因。就像顾慕，他之前的人生也算是跌宕起伏，每走错一步，可能她就不会遇到他了。
“三哥曾下手打死了父皇的一个得宠妃子。”
施馥闻声抬头，看了顾慕一眼，虽说皇帝的妃子不一定比皇子矜贵，但是从另一方面而言相当于儿子打母亲，这的确是不孝行为。而从顾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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