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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阅读

作品:穿越之匈奴王妃|作者:娇阳映水|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8:45:11|下载:穿越之匈奴王妃TXT下载
  蟠笮⌒〉恼髡骄突岷芷捣薄!

  『你知道吗?深雪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其实,她非常希望匈奴能够统一,大漠南北诸多部落都听从于同一个号令和指挥,以此对抗外族、周邦的欺负和掠夺。』

  『哦,她是这么想的?』呼衍揭儿的心中莫名地惊诧,想不到她的想法和胸襟如此广大,此等女子,草原上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了。他看见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停栖在遇见的肩膀上,温柔地扑扇着羽翅,灵动的美丽,好似深雪婀娜的身姿,『你所担心的问题,我保证不会发生,而且,我也保证你可以登上单于大位!』

  『你如何保证?』

  呼衍揭儿牵扯起下颚,眸中的戾气瞬时乍泄,豪气地说,『你不是已经发现我的五千骑兵在黑沙岗待命吗?我会预先跟须卜氏和丘林氏打招呼:反对挛鞮氏,就是反对呼衍氏!我想,他们多少也会忌惮我呼衍部的骑兵!』

  虽然早已猜到呼衍揭儿可能不会再与自己为敌,但此刻听闻他雄心万丈的保证,禺疆不禁佩服雪和伦格尔的远见以及拿捏心思的精确,稍稍放下心来,『这么说,你是早有准备了?不过……』

  『不过什么……你直说便是!』

  禺疆心中跳荡,无法预测他为了雪会牺牲多少;于是锁住挺拔的浓眉,眉宇之间微泄愁苦之色,心念细转,『如果我真的拒绝,我想须卜也刚表面上不会怎么样,就怕暗地里搞阴谋!』

  呼衍揭儿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如果须卜珑玲爱上别的男子,甚至嫁给自己,须卜也刚理亏在先,想要发难,也找不到借口。呼衍揭儿又如何不明白他的伎俩和目的:解决了须卜珑玲,同时也解决了自己对他的威胁,只是,似乎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呼衍揭儿跨步上前,一臂搭在禺疆的肩头,眸色冷沉,『我明白你的意思,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从须卜珑玲下手!』

  2007/7/1812:30

  卷五

  不了情

  不了情(1)

  第二天,各项比赛精彩纷呈,接近尾声已是黄昏时分,禺疆命人开始准备夜幕下隆重的歌舞酒宴。夜幕降临,草原上空是浓墨重彩的黑暗,镶嵌着密密麻麻的繁星,仿佛近在眼前,又觉得要不可及。杨娃娃伸出小手,摊开白若无色的手掌,璀璨的星光,仿若流星一样,划过手掌,瞬间消逝不可追忆。

  方形广场上排开长长的案几,就像大礼那天的酒宴规模,只不过多了胡笛琵琶的飘扬伴奏,多了星光明月的飘逸光泽。各个部落都准备了歌舞表演,舞蹈,耍刀,歌唱……水平参差不齐,难得的是欢快的舞步,喜悦的笑容,狂热的激情,参与的热情。

  当气氛达到高潮的时候,情意萌动的青年男女纷纷走到广场上,手拉手围成一个大圆圈,载歌载舞,唱出最动听的情歌,舞动出最澎湃的热量。

  禺疆扫了一眼,毫不惊讶地发现了一个秘密,凑在她的耳边、神秘地说道,『你发现了吗?伦格尔、丘林非澜、呼衍揭儿、须卜珑玲都溜走了,我看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找一个隐秘的地方……』

  杨娃娃扑哧一笑,拍了一下他的大腿,低低嘲讽道,『你都宝宝的爸爸了,还想怎么浪漫?』

  呼衍玫儿双手捧着一条绣花腰带,绕在须卜隆奇的颈上,温柔而羞涩地瞟了他一眼,娇羞地低着头跑出人群,跑向广阔的草原,跑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小伙子们推搡着呆愣的须卜隆奇,催促他快快追她去。

  杨娃娃看着群情激昂的青年们,淡淡地笑着,心中想道,难道这个绣花腰带是定情信物?

  禺疆握住她的小手,眨着眼眸,眸光灿亮如星光,『雪,你知道这条绣花腰带代表着什么吗?』见她摇头,解释道,『在匈奴,未婚的女子,要亲手缝制一条绣花腰带,献给心中喜欢的男子,如果男子接受了,就表示他愿意娶这个女子为妻;如果不接受,就要把绣花腰带还给她!』

  那男子真的不接受,这个女子岂不是很丢面子?杨娃娃刚想开口问他,却见麦圣走上前,凑在禺疆的耳旁,叽叽咕咕地小声说话。说完,麦圣站在后面,脸上的肌肉极不自然地扯着,尴尬地看了杨娃娃一眼,立马转开视线。

  杨娃娃见麦圣不自然的表情,担心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禺疆淡漠地顿住了眸底的笑意,低下眼眉,稍作思虑,随即握紧她的手,无甚表情地安慰她道,『没什么事,我去去就来,别担心,啊!』

  她只是点点头,目送他起身离开,心中虽是担心,却只能无奈地干坐着,继续看着眼前的热闹。因为,她知道,他不告诉她是怎么回事,一定有他保留的理由。

  禺疆快速地走着,心中翻滚着诸多念头:须卜珑玲找自己有什么事呢?要跟自己说什么呢?而且,更重要的是,刚才——雪疑惑的表情,好像看出了些许苗头,以她的聪慧,不难猜到;万一她真的知道了,那不是更加不妙吗?嗯,回来一定跟她解释清楚。

  他走到一个毡帐旁边,隐隐约约地,若有若无地,听到说话的声音,好像是一男一女。他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近了些,贴在毡帐的边上,探头出去,看见——月亮和星星的光芒,拉出两道淡淡的影子,一个高大俊伟,一个清扬高洁,竟是那么的合拍。

  『我知道,你喜欢深雪阏氏!』好像是须卜珑玲的声音,幽幽的音色,扬漫着浅浅的无奈。

  呼衍揭儿的影子静静地立着,夜色中轻微地晃动,『或许,直到我死,都不会爱上别的女子!』他的嗓音隐藏着细微的颤抖,不敢置信似的,『即使这样,你仍然愿意嫁给我?』

  须卜珑玲感觉身子重重地被撞了一下,腰部生疼生疼的;她含着凄楚的微笑,那洁白的微笑,又是自信的,坚定的,『是的,我愿意,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换取你的爱,无论结果如何!』

  『因为,我喜欢你!』

  听闻他们的谈话,禺疆疑惑了,难道须卜珑玲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他倾听他们的谈话?他知道呼衍揭儿会帮他解决掉须卜珑玲,却不知道须卜珑玲竟然如此迅速地爱上呼衍揭儿,而且坚定不移地要嫁给呼衍揭儿,即使知道呼衍揭儿不会爱上她。

  呼衍揭儿不是不感动的,然而,又能如何呢?他的心中,只能放得下一个人的呀!他定下声调,不带情绪地说,『好,我可以娶你,也可以对你好,但是,我心中只有一个女子,我所能给你的,不可能是爱!』

  2007/7/1912:30

  不了情(2)

  这,就是男子对女子的痴情,可惜,那个女子,并不是自己!须卜珑玲悲哀地想到,心动的两个男子,都不属于自己,为什么她如此可悲呢?她坚强地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挺直了肩背,盈盈转过身子,一双清眸、粼粼若水,强自忍住了酸酸的泪意,『好!明天一早,你就跟我阿爸提出来吧!』

  呼衍揭儿自是听出了她语音中隐忍的哭腔,心中一软,跨步上前,缓缓地抬起右臂,想要安慰她一下,却终究没有落下来。她对于他,终究陌生!他只是软声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吧!』

  她静静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再待一会儿!』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话落,呼衍揭儿披着一身星光、悄声离开,只留一抹淡淡的阳刚气息,浮在月色中,绕在她的周身。

  五月的夜,有些凉薄,寸寸的凉意染透了肌肤;五月的月色,有些漠寒,自天际凌落的光华,渺渺濛濛,洒落在她的身上,轻绡般纤婉光滑,洁净得不惹一丝尘埃,缓缓流曳出的,是让人见之心动的孤洁风华。

  禺疆心中辗转,想道:呼衍揭儿能够娶得须卜珑玲,也是他的幸福;只不过这种幸福,是不是他想要的而已。他正犹豫着,要不要就此离开,却听到——

  『酋长,我知道你来了。』须卜珑玲背对着他,嗓音已没有了之前的酸意。

  禺疆闪身走出来,尴尬了脸色,毕竟,偷听别人说话,是不对的,心虚道,『呃……我是碰巧听到你们说话的。』心念一转,想起是她让自己来的,莫非她是要让自己听到他们的谈话?要让自己知道她喜欢的是呼衍揭儿……还是让自己知道呼衍揭儿对雪的情意?不管如何,问了不就知道了?于是直问道,『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须卜珑玲转过身躯,撩人月色中,黑黑的乌瞳晓映着亮亮的清辉,『刚才,我们的谈话,酋长都听到了?』

  禺疆轻松点头,眼中流露出疏淡的离光,泰然答道,『听到了一些,该听的都听到了!』

  须卜珑玲一双清眸中收尽了孤涩,溢满薄薄的清寒,『我找酋长过来,就是要告诉酋长,明天我阿爸跟您提出我的婚事,您可以不用直接拒绝。如此,我阿爸就没有任何借口!』

  禺疆眉心一荡,更加确定她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却无法猜透她为何这么做,她明明知道呼衍揭儿不喜欢她,明明知道她阿爸有意生事,而她却背叛了她阿爸,为什么呢?『那我应该怎么说呢?你为什么要帮我?』

  『酋长不需要回答,到时呼衍揭儿和我一起到议事大帐,他会跟我阿爸说,他要娶我。』

  禺疆听闻她笃定而又闲淡的言语,好似跟自己毫无关系一样,不由得佩服她的坚毅与勇敢,『你阿爸会同意吗?』

  须卜珑玲静立于荧荧流转的星光之下,飘然的姿态,雅致秀丽,『不同意也要同意!酋长请放心,我阿爸很疼我;而且,酋长不觉得呼衍揭儿也是我们匈奴一个英勇的英雄吗?我能够嫁给这么一个英雄,我阿爸也会很安慰的!』

  『是的啊,呼衍揭儿是一个让人敬佩的英雄!』禺疆感慨道,如果不是先遇见的自己,雪也会嫁给呼衍揭儿的吧!无论如何,都是她有意帮自己、帮挛鞮氏解决难题,他诚恳道,『谢谢你!』

  须卜珑玲何尝不知道,呼衍揭儿愿意娶她,都是因为深雪公主的关系,为了稳定挛鞮氏的地位,为了帮助禺疆登上单于大位。她杏眸微掀,扫了一眼曾经让她心动的稳健男子,纤纤然越身而过,淡淡道,『我们出来很久了,应该回去了!走吧!』

  禺疆转身举步,一前一后地走回方形广场。月色光华与星辉互为呼应,水乳交融,清清洒落一地,撒在人的身上,特别是撒在暗地处相拥在一起的青年男女身上,款款浓华,深情流溢。那是须卜隆奇和呼衍玫儿,简单的情爱,醉人的缠绵。

  须卜珑玲牵起唇边的伤意,何时,呼衍揭儿才会如此待她?或许,只有一个字:等。

  禺疆想要快些回到酒宴,却不曾想,杨娃娃也离开了酒宴。真儿报说,头曼哭闹不止,瞳瞳也被吵醒了,一起跟着大哭。

  不期然,她在寝帐附近碰见正想看望瞳瞳的呼衍揭儿。他目光温和,眉宇之间却拢着些许的伤感情绪,她不由得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呼衍揭儿俊伟的身形隐在月华星辉的超然之外,疏朗一笑,『哦,我想看看瞳瞳,方便吗?我听到了瞳瞳的哭声,好像哭的很厉害!』

  2007/7/2014:00

  不了情(3)

  『嗯,都是曼儿惹的。』杨娃娃示意他进帐,有些不解,『对了,你好像只关心瞳瞳啊,不喜欢曼儿吗?』

  真儿退到一旁,忙自己的事了。

  呼衍揭儿坐在床沿,柔软地抱着瞳瞳,轻声哄着;瞳瞳竟然止了哭声,在他的臂弯中安宁下来,娇小的双唇噙着无邪的淡笑,开心地解释道,『你的孩子,我都喜欢,只是……我也不知道,觉得瞳瞳很可爱,而且,瞳瞳每次见到我,好像认得我,笑得很开心。』

  她温柔地哄着头曼,脑中思绪万千。他说的没错,瞳瞳刚出生时大哭,被他一抱,立即止了哭声,当真奇怪;后来,瞳瞳每次见到他,都会在他的逗弄之下,玩得很开心。由此看来,瞳瞳长大后定是和他关系非浅。乌丝说,他是瞳瞳的守护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瞳瞳是匈奴的守护神,将会促进匈奴的统一,真会这样吗?

  呼衍揭儿以食指轻轻拨弄着瞳瞳润红的脸蛋,不经意地说道,『刚才,无意中听见伦格尔和丘林非澜的谈话,两人好像在吵架。』

  『哦?』杨娃娃好奇道,想起昨天赛马时两人的拼斗,后来伦格尔追出去了,不知道结果如何;她蹙眉道,『他们吵什么?如果他们能结成好事,丘林基泰就该跳脚了!』

  呼衍揭儿把听来的一一道来,也是为了避免两人之间的尴尬和让人难以承受的静默。

  丘林非澜退开三步,冷傲对伦格尔说,我不能嫁给你,请你不要再纠缠我。

  伦格尔眼睛灼亮,质问道,为什么?你不喜欢我?昨天赛马以后,我和你纵马驰骋在挛鞮氏辽阔的草原上,我们在月亮湖待了一个夜晚,看着漫天的星星,你很开心,你在我面前不再是一个冷傲艳丽的女子,而只是我伦格尔的女人!我们在一起很开心,虽然我们在一起才两天,但是,我看得出来,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丘林非澜的脸上更冷了,语音冻人,说道,即使已经成为你的女人,我也不会嫁给你,请你忘掉那一夜吧!我会很感激。

  伦格尔很受伤,面色如铁,直视她,迫得她低下头去,说道,你是一个残忍的女人!

  丘林非澜冷笑道,是的,我很残忍,请伦格尔忘了这个残忍的女人。

  说完,丘林非澜立即转身、快步离开。不过,伦格尔冲上前,抱住她,不让她走。丘林非澜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抵不过伦格尔的力气,在他的怀里哭了。

  杨娃娃温然一笑,放松地叹道,『这么说,两人是和好了?』

  呼衍揭儿点点头,清俊的黑眸中闪动着异样的芒色,眼神略略的不知所措,似乎要隐藏什么,又似乎不想隐藏,『我……过几天,我会举行大礼!』

  她一呆,脑中有些滞涩,眸光亦是凝住了一般、不再流转:原来,他犹豫着是否要告诉自己的,就是这件事。她弯眉看着他,真诚地微笑,『恭喜你,我一直期待着这一天。你的阏氏是哪一位?』

  『须卜珑玲。』

  是她!须卜珑玲是一个素雅、高洁的女子,娶得她,也是他的福气,只是希望他会好好珍惜。杨娃娃见他的脸上是一种有所期待的表情,他期待着什么呢?期待自己有所反应吗?她是很开心的呀,只要他娶了阏氏,就会很快地放下她了。她语气轻柔,淡淡道,『她是一位很好的女孩,你不要辜负她,到时我一定会送上大礼。』

  呼衍揭儿一直观察着她,却见她一副轻松、淡定的神情,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他的脸上仍是平静无澜,心中却是极度的空落,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坍塌了。

  这个晚上,杨娃娃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完全不记得梦中场景,思忖着好久没有做噩梦了,怎么今晚就做噩梦了呢?难道有什么启示吗?如何努力,却再也睡不着,于是起身披上衣服,呆呆地看着熟睡的禺疆,散落的长发略显张狂,坚毅的面容刀削凛凛,抿紧的嘴唇冰火交缠……她好爱好爱他的呀,很久很久以前就爱着他,怎么也舍不得与别人分享他,即使是为了统一匈奴……也许她是自私的,可是,这份爱,让她沉重,也让她欢悦,让她的内心充实繁芜,也让她的生命再无荒凉。

  好一会儿,她才转身轻手轻脚地出帐。刚走到帐口,她心中一跳,隐约地听见帐外极轻极轻的脚步声、匆忙掠过。她小心翼翼地掀开帘子,四下探望,月光明亮得发白,飘洒如水,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猫着身子钻出寝帐,恰巧捕捉到前方一溜黑影快速地一闪而过,有如鬼魅。

  糟糕,前方就是瞳瞳和头曼的寝帐,难道目标是孩子?

  杨娃娃火速追赶上去,脑中不停地过滤着此时能够想起的人物,须卜氏?丘林氏?还是其他部落?猛然发现帐口的两个护卫已经被撂倒在地,帐中黑暗无边,看不到任何动静,怎么办?怎么办?万一他对孩子下手,那可怎么办?

  她狠狠咬住嘴唇,深呼吸,稳定心神,蹑手蹑脚地挑帘进帐,而那黑影,始终没有察觉,直到她出现在帐内,坐在床沿看着孩子的黑影才猛地站起身,顺带抱起头曼,发急的声音中浮现一丝慌张,『你不要过来!』

  2007/7/2119:30

  不了情(4)

  女子的声音!杨娃娃微微一笑,在黑暗中笑得可怖,呵,原来是她!很好,原来是报仇来了!

  她冷静道,音调无比的残酷,『丘林非澜,你想报仇吗?可以,你现在就马上杀死我的孩子!不然,你就没有任何机会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丘林非澜惊慌道,匆忙的应答有些惶恐,像是被人撞破坏事。

  杨娃娃夸张地咯咯直笑,嘲讽道,『虽然你蒙着脸,但是我认得你的声音。』

  『传闻阏氏聪慧冷静,果然如此!非澜佩服!』丘林非澜稍一思虑,亦冷静不少,沉声道,『我知道,我的弟弟丘林野是爱宁儿杀死的,但是你们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的孩子,呵呵,我也要让你们尝尝丧失亲人的滋味!』

  浓重的黑暗之中,惨厉的笑声,怨恨的话语,阴森森的恐怖。

  杨娃娃暗道不妙,假如她真的丧失了理智,还真是很难保全孩子;脑中无数念头升腾又消逝,走马观灯一样纷纷扰扰,嗯,看来,只能试一试了,『没错,我间接害死了丘林野,谁让你的弟弟那么痴情呢?一个不懂得放弃的草原男儿,一辈子都会生活得很痛苦。而现在,只要你稍稍动手,我想,你的部民将会因你而饱受劫掠和杀戮的痛苦,从此,我们两个部落之间,将会征战不断,杀戮无数,草场凋敝,牲畜锐减,部民的生活更加困苦。』

  『作为酋长的女儿,难道,你真的愿意看到如此景象吗?』

  丘林非澜傲气地纵声干笑,撕裂了重重黑暗,惊醒了两个孩子,吓得他们哇哇大哭,特别是头曼,嘹亮的哭声惊天动地,扯破了喉咙一般。杨娃娃听闻,心上像是插了一把尖刀,疼得抽气,迫得她情不自禁地伸手,把孩子夺回来,却只能在这当儿强行打住,静观其变,以静制动。

  丘林非澜止住尖利的笑声,口气张狂、不屑,『你的意思是,你们将对我部落发起征战?哈哈哈,我丘林氏还怕了你们不成?真是笑话!』

  杨娃娃讽刺地嘲笑着,铿锵的语气掷地有声,『你当然不怕,你是高高在上的非澜居次,吃好的,用好地,受苦、挨饿、忍冻的,永远是无辜的部民。』

  丘林非澜傲然的脸色突地僵住,看着臂弯中哭闹不止的小家伙,愣愣的不语,仿佛陷入了沉思。

  杨娃娃知道,这个攻心为上的方法已经取得成效,随而说道,『我看,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吧!毕竟帐外月色明亮,场地宽阔,你想跟我比划比划,也不会受到局限。』

  丘林非澜一阵怔忪,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如在帐外、可免去对孩子的伤害,更有利于自己的逃脱。感觉到站在帐口的影子已经撤出寝帐,她毫不犹豫地走到外面,见到一个白衣女子俏生生地站立在华浓月色之中,姿态悠闲,笑容淡定,风采卓然。她甚觉奇怪,为什么阏氏一点都不紧张呢?都不担心孩子吗?

  她看见,伦格尔怒气腾腾地走过来,迈开一步就靠近一步,紧迫而来的冰寒气息就冰冷一分;他的脸色暗沉如夜色,看不出任何表情,只听得骇人的震怒声调,『非澜,住手!你放下孩子!』

  丘林非澜握住匕首,笔直地对准孩子的腹部,强撑着意志,恨恨地恼怒道,『你说放手就放手吗?我的事,不用你管!』话音甫落,心中万般犹豫,他是如何知道的?他早就知道了吗?如今这种情形,只怕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孩,不止连累到阿爸,还要陪葬丘林氏众多无辜的部民;然而,自己真的想要报仇、杀死手中的孩子吗?她不知道,她只是恨死了爱宁儿,却怎么也找不到爱宁儿,只好退一步把仇恨嫁接在阏氏和孩子身上。

  她愁肠百结,脑中思绪万千,仿佛严冬纷飞的漫天大雪,重重遮住了延展的视线,挡住了迈开的步伐……她丝毫没有察觉,伦格尔已经靠近她、抓住她的手腕,『你说很喜欢女孩儿,你不是说要给我生一个小女孩吗?非澜,你都忘了吗?』

  杨娃娃听闻伦格尔饱含深情的的语音,哀沉得让人动容,让人——深深地沦陷,再无反抗的余地……她盯凝着两人,紧张的目光定格于头曼上方的匕首,以及隐隐较劲的两只手,心揪得紧紧的,窒息的感觉延漫而上,背上冷汗如雨。

  伦格尔左臂轻轻地抱过头曼,凄痛地问道,『你不要我了吗?告诉我,你不要我们的小女孩了吗?』

  丘林非澜傲丽的眉宇弥散开一缕哀伤,苦涩地呻吟道,『不,不是的……』

  乍然,她看见怀中小孩已经远离自己,阏氏正伸手接过,心中大急,猝然地挣开他的钳制,抬起匕首,探身、往小孩身上刺来……刺中了,刺中了,红红的血,温温的血,手上的红血,还是热的,好多呀,嘀嗒嘀嗒地掉在地上……

  可是,不是小孩的,为什么是他呢?为什么偏偏是他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不想这样的,她不要这样!

  匕首,准确地扎入伦格尔的心脏!他的脸庞因为疼痛而扭曲,锐利的眼睛凝结着沉沉的伤凄,沉重的身子支撑不住地往下沉坠,虚弱地瘫在了地上……

  杨娃娃一手抱着头曼,一手撑住他的上半身,脸色惶急,颤抖地叫道,『伦格尔,你怎么样?』

  丘林非澜呆住了,撑大丹凤眼,看着沾满鲜血的手,眼眸惊恐得涣散,语无伦次地呢喃着,『不,不是我,不是……』她挪动着凌乱的步子,踉跄地走着,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摇摇晃晃……伦格尔挣扎着站起来,嘶哑了嗓音,哀恸地叫唤,『澜儿——你不要——我了吗?』

  丘林非澜听见了那一声宠溺、亲昵而又哀伤的叫唤,生猛地顿住了身子,静静地站立了好一会儿,接着,她再也禁受不住、转身跑回来,惶惶的脸上布满了哀伤与歉疚,『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伦格尔虚弱地笑了,右臂勾住她的腰肢,『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话落,他用劲地吻住她的粉唇,不顾身上的致命伤痛,深深地缠绵。月色迷人,更加浓郁,一缕馨香飘逸而出;莹白的缥缈中,两个痴情的人儿,忘我绞缠。

  杨娃娃松了一口气,噙了一抹笑意,回转身子,走回寝帐。

  2007/7/2221:50

  天降之神(1)

  天降之神(1)

  半夜,忽然的天色大变,雷声隆隆,闪电凌厉,大雨滂沱,风声、雨声、雷声交织在一起,高亢地呐喊于夜色茫茫的天际。好多部民自是惊醒,均是预感不详,忧心忡忡地复又睡去。次日一早,艳阳高照,万道金光洒满天际,九重天界恍如琉璃世界,金碧辉煌,昨夜的雷雨,一点踪迹也无。

  议事大帐,明火灼耀,烈烈火光辉射在每个人的脸上,湖上金波一般,重影叠翠,闪现出异样的光纹与神思。每个人的眼睛,精锐地瞟来瞟去,时刻注意着旁人的动静,特别是须卜也刚和丘林基泰的动向。

  禺疆坐在主位上,青白色的外袍勾勒出他威挺的身形,与座下的众多草原男儿一样,威武勇猛,然而,即使不坐在主位上,他身上笼罩的无形的霸气,是他们望尘莫及的;他傲岸的领袖气度,他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睿利,无不让人心生敬佩,甘愿地臣服。须卜也刚和丘林基泰纵是不服,却也不得不承认,这片辽阔的草原上,如此气魄、如此运筹帷幄的领袖,再难找到第二个。

  禺疆冷冽如冰的视线扫向联盟各部落酋长,座下的,还有呼衍揭儿、伦格儿、塞南、无敏等人,平静的眸底跳动着红烈的火簇;没有人知道,这把火簇,焦灼了他的心底与情绪。

  他看向伦格尔,微挑眉心,冷峻的眸色含了一抹笑影;伦格尔会意,轻缓地开口,声音仍是洪亮,“兄弟们,今天要推选单于,在这之前,我先跟丘林基泰酋长说一件事。”

  伦格尔转向丘林基泰,脸上像是敷了白粉,是病态的惨白,眼睛略显无神,“基泰酋长,您美丽高贵的女儿非澜居次,已经答应嫁给我,酋长应该很开心,如果您不反对,三天后我们就举行大礼。”

  丘林基泰的脸颊、下颌肌肉遽然抽动,仿佛能听到骨头磨动的声音,瞪起圆滚滚的眼睛,猝然地拍案而起:“你说什么?澜儿要嫁给你?”

  伦格尔一哂,“基泰酋长,何须这么动怒?非澜居次就像天上飞翔的美丽大鸟,丝毫不让展翅的雄鹰,高贵大方,相信追逐的飞鹰多得数不过来,然而,”他的话语软中带硬,“澜儿的心比我们头顶的天还要高,看不上寻常飞鹰,我伦格尔何其有幸,还请基泰酋长应下。”

  在座众等,如何听不出伦格尔的话中弦音:明说丘林非澜看上伦格尔,暗里是伦格尔掌控了丘林非澜;明明是请求丘林基泰答应,却是软硬适中地要挟。禺疆看着两人的争执,脸上无起无落,始终轻敛笑意,胸有成竹一般。

  “你休想!”丘林基泰伸出胳膊,直指伦格尔的脸面,手背上青筋暴涨。

  伦格尔仍是一派气定神闲,“莫非基泰酋长认为我配不上非澜居次?”

  “我老头子说句话。”无敏略显苍老的嗓音,流透出不属于他此种年纪的俏皮,“如果伦格尔配不上,只怕只有一个人配得上了,基泰酋长,你不是也想把女儿嫁给禺疆酋长吧!这样一来,那可热闹了,三个女娃儿,不会吵架的吧!”

  貌似调侃的戏语,实则尖锐的讽刺。丘林基泰并不是愚蠢之人,自然听懂了无敏的冷嘲热讽,大怒:“你放屁!澜儿要嫁给谁,不用你们来操心!”

  塞南说故事一般,悠慢地开口道:“基泰酋长,我正要跟您说一件事呢。昨晚上半夜,有个黑衣人企图杀害禺疆酋长的儿子,幸亏伦格尔及时赶到,制止了这次恶行。据黑衣人说,她是为弟弟报仇而来的。基泰酋长,对于这件事,你有何看法?”

  丘林基泰的脸色瞬间剧变,竭力遏制住发颤的声音:“这名黑衣人,是男是女,现在哪里?”

  塞南眸底的笑很是理所当然,坦然道:“当然是有人看管着,而且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了,好像是一名女子,伦格尔……”

  伦格尔接过话头,笑眯眯地看着丘林基泰:“是一个女子,为了劝阻她,我挨了她一刀,她就是我即将过门的阏氏。基泰酋长,请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有半点差错,您来找我便是。”

  任谁都能听出伦格尔意有所指——软禁丘林非澜,丘林基泰恨得咬牙切齿,暗淡了恼怒的脸色,呼吸愈加粗重,眼看着就要冲动地跃身起来,须卜也刚赶紧高声唤住:“基泰酋长,急什么!”他的眼睛甩出一束坚狠的光线,示意丘林基泰不要冲动,转向禺疆,眼底的光静而发冷,真挚地说道:“禺疆酋长,关于我的女儿须卜珑玲的事,您考虑的如何?”

  禺疆灼灼的倨傲目光肆无忌惮,直言不讳地拒绝:“也刚酋长,谢谢您的美意,我想这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比如说,珑玲居次可愿意?”

  “我女儿当然愿意了,这还用说吗?”

  “我不愿意!”帐口传来一声娇喝,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抹光彩照人的白色倩影雅致地走过来,抬眸正视大帐里或揣测或疑惑的目光,亭亭立于大帐中央,红红的腮,冷冷的脸,衬得红昏的帐内更加昏暗。

  众等英雄等待着须卜也刚的颜面尽失、尴尬与盛怒,探询的目光纷拥而至……

  2007/7/2415:30

  天降之神(2)

  须卜也刚一愣、既而大惊,浓眉紧紧皱住,低声喝道:“珑玲,你来干什么?快出去!”

  禺疆内心冷笑:呼衍揭儿可真是不简单,幸而雪不是一般女子,不然,以呼衍揭儿的气概——须卜珑玲不就是一个例子?塞南、伦格尔正好望过来,三人对望一眼,俱都是眉目暗挑,会意地凝住了唇边的笑意。

  “阿爸,我有话要说。”须卜珑玲玄静地徐步走到呼衍揭儿案几旁边,垂下眸睫,温柔地低唤,“呼衍大哥,难道你改变主意了吗?”

  众多灼热、戏谑的目光定格在两人身上,帐中的气氛愈加难以揣测,每个人都暗自叽咕:此种形势,是哪般?

  呼衍揭儿眼梢的笑意浅浅地晕开,站起身、握住须卜珑玲的左手,朝向须卜也刚,岸然的身躯凝重得让人敬畏,脸色异常的郑重其事,“也刚酋长,我要娶珑玲为阏氏,请您答应!”

  “你——”须卜也刚惊骇地吼出声,却又顿时抑制住暴躁的情绪,转而质问自己的女儿,厉厉而言:“珑玲,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须卜珑玲定眸看向阿爸,清淡地回了一句:“就是这么回事,阿爸,我要嫁给呼衍大哥。”

  “不行!”须卜也刚骤然地提高了嗓音,生硬得不留余地。

  在座众人被他震怒的喝声震得不觉一颤,帐内气氛顿觉压抑,火光散发的热量更加炽热。

  呼衍揭儿的身心蓦然地颤动,清俊的眼眸腾起一簇莫名的怒意:“莫非也刚酋长认为我呼衍氏比不上挛鞮氏,我呼衍揭儿配不上珑玲居次,禺疆酋长才配得上?”

  “我不是这个意思。”须卜也刚揪扯着脸皮,尴尬地应着,嘴上仍是坚持,“几年来,呼衍氏在呼衍揭儿的带领下,发展迅速,让我们几个部落非常汗颜;呼衍揭儿也成为我们草原上的一个传奇,可是,我已经把珑玲献给禺疆酋长,怎么可以反悔,转而嫁给你呢?这不是让别人说我须卜氏不守信用,让我们大失颜面吗?”

  须卜珑玲的一方素颜凝固得生冷,坚定道:“阿爸,我不要嫁给禺疆酋长!”

  须卜也刚的面容震怒得暗红,霍然站起来,刚要说话,无敏抢在了前头,松弛的眼中隐有锋芒掠过:“我说老弟啊,你可不要小瞧了呼衍氏部落。呼衍揭儿也是联盟的首领,过个几年,说不定比我们的联盟还大,你须卜氏的女儿成为他的阏氏,对你须卜氏有什么不好呢?再说了,年轻人的事,我们老头子操什么心呢,让他们自己闹腾去吧!”

  须卜也刚心中的怒火突然熄灭了,停滞了旺盛的怒在气,略一低头,沉思道:对了,怎么没有想到呢,有呼衍氏暗中帮助,那么,登上单于大位,不是更有把握吗?再说,自己早就料定了禺疆不会娶珑玲,之所以如此热衷地劝说,只不过是要让挛鞮氏放松警惕。

  禺疆突然开口道:“也刚酋长,既然珑玲居次已有心上人,那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呼衍氏和我挛鞮氏实力相当,须卜氏和呼衍氏如能结成好事,想必也不会委屈了珑玲居次。”

  须卜也刚还想说些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于是故作无奈地坐下来,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须卜珑玲柔倩地看着呼衍揭儿,清冷地抹开一丝笑纹,随而面向大家:“抱歉,打扰各位了!”话毕,娉婷地走出大帐,雅洁的影姿消失于帐口的微色光线,淡淡的晕。

  禺疆棱角如削的脸上笑意轻浅,与座下的伦格尔、塞南、无敏、呼衍揭儿目光交接,不动声色之际,心意已通:进展顺利,如此甚好,且看好戏更加精彩。

  须卜也刚和丘林基泰也不是愚蠢之徒,已经意识到形势的发展已经脱离自己的掌控,如今,丘林非澜已经落入挛鞮氏,为他们所要挟,不过,不管如何,在座的各部首领……呵呵,他们并不担心,单于大位,他们志在必得。

  乔氏首领不耐烦地开口道:“现在,可以开始推选单于了吧!”

  伦格尔站起身,语气悠缓,声音威严而强硬:“大家都知道,我们缔结联盟,是在各部自愿的基础上结成的,每个部落和平共处,互相提携,共谋部落的发展壮大,牛羊更多,部民更多,夺取更加丰美的草场,获得更多的财物辎重,让部民的生活更加美好,大家说,是不是这样的?所以,我们要按照天神和祖先的旨意,推选出一个大家都非常敬重的英雄,统领我们联盟各部,让我们的联盟更加强大!”

  “现在,大家把心目中的人选说出来!”

  各部首领三三两两地议论着,帐内气氛逐步升温,变成热烈地叫嚣,而嘈杂的喧哗之中,充斥其中的,无非就只有两个名字:须卜也刚,丘林基泰。乔氏、当于氏、韩氏、栗籍氏、沮渠氏等部落首领,喊声最高,姿势最为夸张,几乎变得装腔作势了。

  禺疆的双眸有如刀削,尖刻地拧着,凛冽的寒光横扫大帐,他并不惊讶,如此形势,本就是在他预料之中,很好,太好了!他突一敛紧眸光,看向帐口,一个护卫高喊着“报”奔进大帐。

  护卫高声大喊:“酋长,天神显灵了!”

  2007/7/2415:30

  天降之神(3)

  各部首领面面相觑,惊讶的脸上无一不是敬畏而惶恐的神色,噤若寒蝉地紧闭了嘴巴,立时,大帐稍无声息,静沉得可怕,只觉各人的呼吸愈加混浊、沉重。

  塞南站起身,对那护卫严厉斥责道:“什么天神显灵了,你胡说什么?”

  “是真的,训练场上聚集了好多部民,大伙儿都跪拜在地上,齐声向天空高喊:天神显灵天神显灵!大伙儿还向天神请求庇佑。酋长,大伙儿让您快去看看呢!”护卫描述得绘声绘色。

  登时,帐内流漫开一股窃窃的私语语流,各部首领的脸上隐讳至深,或神秘,或惊骇,好似真有其事一般。须卜也刚对上丘林基泰的目光,莫名其妙地轻微摇头,脸色凝重了起来: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天神显灵?当真天神有知?

  两人的神色,全部落入禺疆的眼中。他凛然地看向众人,目光犀利得雪亮:“兄弟们,我看,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如何?”

  各部首领纷纷应好,既而纷拥出帐,来到训练场上。训练场上,几千部民齐刷刷地跪在草地上,匍匐在地,姿势异常恭敬,不敢有丝毫亵渎。甚至,有的部民因为太过畏惧,弓起的脊背瑟瑟发颤。金灿灿的阳光洒照下来,流光溢彩,恍恍的耀目,逼迫得无法抬头仰视。

  一片明媚之中,训练场上肃穆无声,气氛无比庄严。

  一行人走近了,来到跪拜在地的部民前面,赫然映入眼中的,是一番奇异的景象:绿茵茵的草地上,铺展开一方巨大的鲜艳红绸,鲜红草绿,对比强烈,直撞人心;红绸边缘似有隐隐的金色亮光透射而出,流窜于四周,更显得肃然、尊贵、神秘,不可侵犯;极小极小的嘶嘶声响流散开来,如果不是雅雀无声,这微弱几近于无的声响根本就听不到。

  禺疆和伦格尔等众人互望一眼,皆是怀疑和不解,这方巨大的绸布从哪里来的?当真是天神显灵了?

  丘林基泰沿着红绸走过来、走过去,仔细观察着这块普通的红绸,疑惑道:“这块红绸子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看出什么来了吗?”

  大家纷纷摇头,注目于眼前奇异的景象。丘林基泰上前三步,想要掀开红绸探个究竟的,却没想到,他的手刚一接近红绸,那红绸边缘流窜的金光漫延上他的身体,在他的身体上四处流窜,速度越来越快,金光熠熠,耀目如日光,而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