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廉生淡淡笑道：“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大概不适合活在条条框框里。”

阿飞挑眉道：“凡事无绝对，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对设计感兴趣的。”

“也许吧！”华廉生站起来，笑道：“很高兴，能认识你夫妻俩！”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夫妻？”我好奇地问。

只见华廉生把报纸往我怀里一塞，我低头一看，妈呀，占据头版的寻人广告上的照片，不是我是谁？我赶紧抓着阿飞的手，急道：“撤了没？撤了没？登广告那么贵，你怎么不同我商量商量？”

阿飞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脸来，说：“那你离家出走，怎么也不跟我商量商量？”我讪讪一笑道：“那个……嘿嘿！”

“好了，我也该走了！”华廉生笑道。

“再见！”

“喂，我说，广告赶紧撤了！浪费国家资源啊！”我着急地摇了摇阿飞的衣袖。

“早就撤了！”阿飞指了指报纸的日期，我一看，那报纸，是上个礼拜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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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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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飞翻来覆去睡不着，推了推我的肩膀，说：“阿然，我有话同你说。”

“你说吧！”我打着哈欠道。

“阿然，其实，我没有失忆。”

“什么！？”我猛地从床上跃起，屋里黑漆漆的，我差点踩空掉到地上。阿飞打开床头灯，抓住我的手，认真道：“阿然，我从未失忆。”

“你的意思是，你的失忆，是装出来的？”我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是的。”他语气是那么的淡，似乎骗人是件很道德的事。可我却暴怒如雷，大声问道：“那是为什么？”想起他三年前对我那般的冷淡，还抛下我，毅然前去美国学艺，我的心，如今都是冷嗖嗖的。

“那日，我准备去你学校接你下班，却在路口遇见了李希。那时，我与李希是从未见过的。不过，我在电视上看到他，知道他是某位企业名人。当时，便多看了他几眼。他见我在注视他，便跟我轻轻一笑。我想，所谓的名人，也不是那么难相处嘛！我见他不停地看表，猜想他是等人。却没想到，他跟我等的是同一个人，而那个人，自然是你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等的人是我？”

“我过马路时没长眼，只顾着看他，忘了看路，差点被车撞了。多亏他，扑出来救了我一命。当时我俩在地上滚了几滚，皮肤都磨破了一层，但是没被车撞了，也算是万幸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发生过这种事？”

“你先别打岔，听我说完！”阿飞瞪我一眼，似乎把他装失忆的事，给抹过去了。“我俩傻笑一声，都站了起来。我看见地上散满了照片，我拾起来一看，全是你的照片！”

“我的照片？”

“嗯，全是你的照片。照片上的你，很憔悴，脸上还挂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

“是了！那是我睡得不好！顶着两只熊猫眼去他家帮李瑞补习。李瑞瞧着我这副模样好笑，便拿来相机我。我当然不能让他得逞啦，所以，一来一往的，就把那相机摔坏了。也是因为这件事，李希大怒，把我给辞退了。以后，便再无联系了。”

“可他，却把相机里头的照片，给洗出来了。足以说明，你在他心中，还是有一番地位的！”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出轨！等等，你不会因为这件事而装失忆的吧？”

“都说别打岔！”阿飞再次狠瞪着我。“我当时很惊讶，就问他照片上的人是谁，是他女朋友么？你猜他怎么说？”

“他怎么说？”说实话，我也紧张着呢！

“他什么都没说。”

“……”

“但是，他却笑了，笑得很幸福似的！我当时的心啊，简直是碎掉一般。我以为，你背叛了我。所以，我不顾一切地狠狠地给了他一拳。”

“什么？”

“别打岔！”阿飞又瞪了我一眼，“然后，他大概是想不到我这个陌生人会如此暴力，觉得救了我，就等于杀了他自己一般。然后，他什么也没说，也回礼，狠狠地打了我一拳。再然后，两个大男人，在街道上厮打。自然吸引了不少围观者。加上他是个名人，当时有人拿出手机来拍照。他怕惹麻烦，就跑回车上，准备开车逃离现场。我当时也是打红了眼，发疯地追了上去。他一个急刹车，我却没停住脚步，一个劲地往他车上撞。结果，就出车祸了。我那身伤，可不是假的！”

我追问道：“你为了这么一个误会，差点丢了一条人命！也就罢了，你为什么要装失忆？”对于这件事，我很是气愤。

“当时，也许真的是被糊涂冲昏了脑。我心里一时赌气，便装失忆了。至于要装失忆，你没试过，是不能知道我有多么难扮演下去。只是，谎言说开了头，便要不断地说更多的谎言圆下去。后来，出现了转折点，我到了国外进修两年。我想，我确实该冷静一下，重新考虑我们的关系。”

我冷笑道：“原来，你我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我竟是不知？”

“对不起……”

“当时我被公公婆婆和小姑子伤得那样深，背负着红杏出墙的黑锅，你怎么不出来澄清？”

“我那时不是失忆了嘛！我要是站出来说实话，那岂不是自打嘴巴？”

“呵呵！那真是我的错了！”我抓起枕头狠狠地拍打着他，骂道：“你给我滚！我这辈子，再也不想看见你了！”

“阿然，别激动！”阿飞死死地抱住我，我的眼泪，狂流不止，真是满肚子的冤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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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路上

第二天一早，我就收拾行李，打道回府。凭什么我要躲着，我就是要大摇大摆地回刘家，气死他娘俩！

阿飞紧紧跟在我身后，我上火车，他也跟着上火车，还坐在我的身边。他不停地逗我说话，我却一声不吭地瞧着窗外。让你自言自语！

乘务员推着小车子在走道上吆喝着：“汽水、饼干、报纸……”

我高声喊着：“乘务员，可以帮我换个座位么？”我指了指阿飞，怒道：“他变态！从一上车之后，一直扫骚扰我！”

对面那位大婶也为我作证，大嗓门说着：“我就奇怪了，你一直跟这姑娘聊天，她怎么都不理你，原来竟是性骚扰！看不出你这大男人生得好模好样的，竟是一死变态！乘务员，抓他！”

乘务员讪讪一笑，道：“我不是警察！”

原以为阿飞被我这么一抓弄，会气得七窍生烟，却没想到他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红本子，对着大伙晃着，指着我笑道：“这是我们的结婚证书！皆因我在蜜月旅行上做得不够浪漫，她正在跟我闹别扭，搞冷战呢！大家听一听笑话就算了！”

我咬牙切齿地伏在他耳旁道：“算你狠！”

“阿然，你终于肯跟我说话了！真好！”我看见他一副笑颜如花的样子，我就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张嘴便咬。他闷哼一声，却也不推开我，由我发泄着。我毕竟心虚，挽起他的袖子一看，妈呀——齐刷刷的两排牙印！

我柔声道：“疼么？”

他微笑道：“不疼……”

我狠狠瞪着他：“你还骗我！死性不改！咬死你活该！”

旅途漫漫，无聊至极，我终于合上双眼，靠在椅背睡了。哪舒服往哪靠，靠着靠着，不知不觉地靠向了某人。醒了的时候，我很不愿意知道这个事实——我是靠在阿飞肩膀上睡的。

“咳咳咳，你怎么不推开我？”我尴尬地说着。

阿飞一边松动双肩，一边微笑道：“我老婆跟我亲近些，我乐意得很，为啥要推开？”

“谁是你老婆！”

“此女姓唐名然，不知小姐认识不？”

“不认识！”

“……我认识就行了。”

我沉默了，可我的肚子却不沉默，直咕咕叫——不吃早餐的代价啊！阿飞只装作听不见，还说我是你老婆？老婆饿了也不知道关心一下，也不知道买个面包来吃吃！

肚子饿，没办法，直教人坐立不安。阿飞不动声响地从包裹里拿出一盒饼干与巧克力，还有一瓶牛奶，动作优雅地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我看得两眼发直，肚子叫得更兴奋了。唐然啊唐然，面子固然重要，但身体更重要！不管啦，吃了再说！

“味道还行么？”阿飞笑问。

我点点头，说：“你什么时候带食物了的？”

阿飞卖关子似的，但笑不语。

“我舔了舔嘴边的牛奶痕迹，说：“那个，谢谢！”

“老夫老妻的，还用道谢么？”阿飞拿出纸巾，帮我擦了擦嘴角。他的眼神温柔至极，我的脸，蹿红了一片。他冷不防地低头吻了吻我，我双眸睁大最大，惊讶地看着他。

“你……你大庭广众的……”我羞道。

阿飞趁机搂住我，低声道：“我们是合法夫妻，谁敢奈何我？”

我挣扎一下，说：“喂喂喂，那个，我还没有原谅你！你不能这样对我？”

阿飞委屈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老婆又是个美女，你总不能叫我坐怀不乱吧？”

我是美女？嗯，这话我爱听！我心里虽乐，但嘴上仍旧倔得很，“你要是再这样，就别想我原谅你！”

阿飞低着头，不再看我。他看着我时，我浑身不自在。他不看我嘛，我浑身更不自在！真是上辈子欠的赌债！

我别过头，看着窗外风景，却什么也看不见，满眼都是阿飞的影子。

“到了，下车吧！”阿飞开口道。他帮我拿着行李，我两手空空地跟着他下车。

又回来了！这熟悉的环境，我竟是那样的想念！

“怎么不走了？”阿飞退回来问我。我笑了笑，不回答，脚步却是跟了上去。

搭车回到家门口，我很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屋。我害怕见到公公婆婆。

“进去吧！到家啦！”阿飞催促着。进就进，谁怕谁？是你家儿子亲自请我回来的，我干嘛不进去？

阿飞一边放下行李，一边喊着：“爸妈，我们回来了！”

婆婆见到我，倒是没说什么。原本以为她会大闹一场，却怎么也没料到她会如此安静。倒是公公含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晚上休息时，我看了看阿飞，面无表情地说：“睡床还是谁沙发，你自己挑一个！”

阿飞双臂交叉环于胸前，说：“我哪都不睡！我就睡在老婆身边，老婆谁哪我就睡哪。”

“我睡地板！你也跟着么？”

“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跟着你！睡地板又奈何得了我？”说罢，阿飞真个睡在地板上了。我究竟狠不下心肠来，一把拉起他，喝道：“给我睡床上去！别人不知道，还以为是我欺负你呢！”

阿飞笑了笑，躺在床上，说：“我明天也该上班去了。你一个人在家无聊的话，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我给你解闷！”

“真是谢谢你啦！”我一个枕头扔了过去，“放心吧！我既然回来了，那么我就不会再逃了！”

“那便好，那便好！”阿飞打个哈欠，就睡了。我躺在他身旁，看着他，有老公的日子，还不赖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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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看看

阿飞去了上班，公公婆婆又相继出门了，家里只剩下我一个，怪无聊的，我便回娘家瞧瞧了。

老妈子似乎苍老了些许，我跟阿飞的事，她老人家多少也知道些吧？

老妈子端来一杯热茶放在我跟前，心疼地看着我说：“瘦了……”

“妈……”我如小孩子般抱着妈妈，无论我年龄多大，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