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历史
换源:

第18部分阅读

作品:流转的时光GL|作者:灬小米|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1 07:03:34|下载:流转的时光GLTXT下载
  一个穿白大褂的出诊医生上前,一边扶住夏觞的后脑勺,一边回答:“刚刚卡在喉咙里的药片,融化了,呛的。”

  沈清石看着他与护士熟练地替夏觞善后,她没有了时间的概念。视线所及,只是夏觞皱着眉,闭着眼睛的样子。似乎过了很久,她才发现护士扶着夏觞的脑袋,医生一手握着她的下巴,正准备用棉签往她鼻腔里抹白色的药膏。夏觞就在这时候突然睁开眼睛。她的目光越过医生的头顶与沈清石有了瞬间的交汇。

  医生移动身体,阻隔了两人短暂的对视。他放下手里的工具,一边查看夏觞,一边安抚旁边焦躁的赵千云:“没事,没事。放心吧。”

  “沈清石?”夏觞的沙哑至极,但明显带着求证的意味。

  除了沈清石,其他人似乎都没有给予这一声呼唤太多重视。医生建议换个房间,待会儿要输液,这儿的环境,因为夏觞的呕吐,变得不太适合。赵千云交代了几句,急忙旋身出去准备。医生和护士扶起夏觞,越过沈清石,跟着赵千云往外走。

  夏觞转过头,目光再次落在沈清石脸上。

  “我在这儿。”沈清石极力稳住自己的声音。

  夏觞牵动嘴角,浅浅地笑。

  (六)

  夏觞被安置到父母的卧室里输液,一切安顿好后,医生和护士起身到客厅去,赵千云跟着出去招呼。偌大一个房间里,只剩下站在角落里沉默的沈清石和躺在床上与她遥遥相望的夏觞。

  沈清石往前走了几步,这时候,赵千云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进来。沈清石又退回到角落里,安静地看着她擦拭还残留在夏觞脸上的污迹。夏觞用沙哑的声音轻唤:“妈妈……”

  赵千云叹着气站起来,把手里的毛巾递给沈清石,然后走出了房间。透明的塑料盆里,热水正蒸腾着白色的雾气。沈清石把毛巾扔了进去。夏觞的脸刚刚已经被护士用酒精棉花插过一遍了,赵千云细致的擦拭使得苍白的肌肤显得更加扎眼。

  沈清石走到床边,坐下来,把手掌轻轻盖在夏觞的眼睛上。掌心传来夏觞睫毛的轻颤。

  “睡会儿?我在这儿。”

  “睡不着。”夏觞目光穿过沈清石的手指缝。

  沈清石的手缓缓移到夏觞的颈侧,轻轻摸索。她发现夏觞看起来糟透了。她的头发不再清爽而蓬松,而是脏兮兮地并在一起。左手一片青肿。估计被子下的右手也好不到那里去,因为这次的输液居然扎在她的脚踝上。

  夏觞挪移自己的头,去蹭沈清石的手掌,蹭着蹭着,眼睛缓缓闭上。沈清石知道她并没有睡着,只是累了。

  瓶子里的液体临近流完,医生和护士再一次进来,打破了充盈在房间里的宁静。沈清石莫明其妙地恼火着,因为她觉得这两位白衣天使是在随意地摆弄着夏觞,看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等他们俩结束了诊疗工作,沈清石几乎是立刻飞奔到夏觞身边。

  赵千云见状,怔了一下才问:“囡囡,我叫阿姨把房间收拾干净了,你要回去吗?你要睡这里的话,妈妈去把加湿器移过来。”

  “回。”

  夏觞的情况看起来比输液前好了一些,她自己撑起身体,下了床,沈清石和赵千云赶忙上来扶她回自己房间。夏觞回到自己的床上后,赵千云别有深意地看了看沈清石,转身走了出去。沈清石愣了一会儿,脱了鞋子,靠坐到夏觞身畔。夏觞安静地侧卧在沈清石身边,一条胳膊轻轻揽着她的腰,苍白的脸贴着她的腿侧,像一只乖巧的宠物。

  沈清石终于能沉下心来想一想现在的境况了。她首先想到的是夏觞完全没有预料中的呲牙咧嘴,撒泼赌气。她的温顺也许只是因为她这种病泱泱境况造成的。但还是让沈清石有些不知所措。她把夏觞撇在上海的时候,是理直气壮,迫不及待的,因为下意识里觉得,那是夏觞咎由自取,是该给她点反省的暗示了。若她敢撒泼,就要把自己的感受说清楚,讲明白,免得她老是把自己当成小太阳。没有当皇帝的本事,但学了一派暴君的脾气。

  她得告诉夏觞,她是沈清石,只是沈清石,不是夏觞的沈清石。夏觞不能也不该是她生活的全部。她并不想把夏觞当作生活的唯一中心,让她渗透在自己全部的时空里。可现在,夏觞像只无助的小猫咪一样蜷缩在她身畔,什么要求也不提。仅仅如此,沈清石就恨不得把全世界,连同自己一起摆放到怀里,任她挑选。

  天色暗下来,赵千云招呼沈清石去吃晚饭。夏觞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隔桌而坐,面面相觑。沈清石考量许久,找了个她们共同关心的话题——夏觞的病情。

  沈清石耐心地听赵千云絮叨,言谈间,可以听出她的不满。因为在夏觞病得最厉害的几天,沈清石人间蒸发般,对夏觞不闻不问。虽然关于沈清石,夏觞什么也没说,但赵千云为人母,自然能猜到孩子的心思,她明白让夏觞消沉的原因,不尽然全是病弱的身体,也许更多的是沈清石决绝的态度。

  “夏觞现在的情况怎么样?”沈清石并不想跟赵千云讨论她避开夏觞的原因,因为她现在自己都有点理不清,所以她把话题引导回最初的方向。

  “没什么,就是感冒没好彻底,急性支气管炎,肺也有点发炎。她的鼻粘膜比较不好,天气干燥很容易流鼻血。前几天晚上,发高烧,她自己没个数,早晨,都有点脱水了,所以,鼻血流了一脸,把她爸吓坏了。在医院呆了几天,她吵着要回来。虽然已经是最好的病房了,但总不如家里,找熟人安排好出诊医生,今天就回来了的。”赵千云说完,起身端着给夏觞准备的什锦粥离开客厅。

  沈清石跟在她身后,回到夏觞的卧室,看她母亲喂她喝粥。半碗粥喝下来,夏觞泪水涟涟,别着脑袋,再不肯张嘴。赵千云把碗递给沈清石,说,夏觞的喉咙里起了泡,咽东西很疼,她肯吃点东西就该谢天谢地了。然后就出去了。沈清石把装满粥的勺子放到夏觞嘴边,夏觞把粥含在嘴里,咽下去,表情狰狞。沈清石强迫自己不去注意夏觞的脸,只是一径把一碗粥全喂了下去。

  夏觞的表情放松下来,喉咙里的灼痛似乎已经不再折磨她了。她温和地,甚至有些兴奋地望着沈清石。这时,夏家客厅里的古董摆钟,隐隐传出沉稳的报时鸣响。沈清石耐心地数了七下。脑袋里还假想着,如果夏觞借机缠着她留下来过夜,她会为难,因为之于夏觞的父母,她始终还是个外人,是个对夏觞的危害大于利益的外人。但是她或许会真的如夏觞所愿,留下来,因为一想到要这时把夏觞撇下,她就难受地喘不过气。

  鬼使神差地,沈清石还是把要离开的话说出了口:“我得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夏觞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放开了和沈清石握在一起的手。看着沈清石走到门边。她的手依旧放在被子上面,那里还有沈清石手臂的余温。

  沈清石转身,她承认自己是在盼望夏觞开口挽留。可夏觞什么也不说,只是出神地望着自己的手。沈清石觉得自己似乎被钉在了原地。

  (七)

  此刻夏觞的沉默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沈清石走回夏觞身畔。她嘟囔着:“好了,再陪你一会儿。”

  “你开车来的吗?没开车的话,我的车钥匙在那个抽屉里,你叫我妈陪你到车库去开车。你回去吧,晚了不安全。”这是沈清石回来后,听夏觞说的最长的一句话。她没有回应好或者不好,只是懊恼地侧躺在她身畔。她希望这会儿,夏觞该死缠烂打,就像平常经常做的那样。该枉顾她的意愿,要她留下来。而不是这样又贴心,又乖巧。让人徒生些为她掏心挖肺的冲动。可夏觞偏偏什么也没要求,沈清石只能搂紧她。

  …

  整点的到来,让电子钟在黑暗中发出绿茵茵的光。沈清石睁开眼睛,顿时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茫然无措。她的血糖补给不足,更让她混沌不清。只看见面前有几个微微闪着蓝光的数字,“04:01”。她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几个数字代表的意义是四点零一分。

  她几乎从没在这样的时刻醒来过,不由困惑。随即又幡然醒悟。她不在自己床上,这是夏觞的床。腰间轻轻的压迫感是夏觞的手臂,后颈的气流扰动,是夏觞的呼吸——她正背对着夏觞,躺在夏觞的床上。沈清石发现这并没有预想地那么另人尴尬和难以接受,尽管,她清楚地意识到夏觞的母亲就睡在隔壁的房间里。

  “怎么了?”夏觞被沈清石调整睡姿造成的动静惊醒。

  沈清石索性翻身面对夏觞,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没事儿,我在这儿,继续睡吧。”夏觞没有因为沈清石的安抚而继续沉睡,反而渐渐清醒过来,探手开了床头的壁灯,温暖的灯光在她还茫然的眼睛里流转。

  “本想等你睡着,再走,可自己反倒先睡着了?你帮我盖的被子?穿得端端正正睡觉可真不舒服。”望着夏觞,沈清石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云,只是把自己能想到的句子全部罗列一遍,然后尽量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以避免自己不得不继续看着夏觞的脸。她坐起来,把毛衣和裤子除去,然后又躺回夏觞身边,把她的头压在自己胸口,急躁地低嚷:“别这么看我,别这么看着我。”

  夏觞把手伸到沈清石背后,摸索着,突然愣了一下,然后才吱声:“你没穿内衣……”沈清石听出她咽下了后半句话。本不想理会她,憋了几秒,还是颓然地撩起保暖内衣。夏觞的脑袋乱拱几下,急切地张嘴含住她专用的精神支柱。

  沈清石揪住夏觞脏兮兮的头发,无奈地叫起来:“轻点,轻点。”

  “以后,我再也不粘着你了,都……听你的,全……听你的,再也不粘着你……”夏觞突然哽咽,断断续续地说着,声音依旧嘶哑,沈清石几乎听不清,“只要……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你说过,我三十岁之前,你一直都喜欢我的……你自己说的……”

  沈清石突然明白,夏觞突然变得贴心、乖巧的原因,也骤然体会到,之前夏觞膏药一般粘着她是为了什么。她觉得气愤,夏觞粘着她并非是出于暴君式的占有欲。她不明白,为什么夏觞始终没有在她身上找到安全感,始终处在一种即将被抛弃的弃妇幻想中。她以为,这个困扰早该被克服了。

  夏觞开始无法控制地啜泣,沈清石烦躁地抚慰她,直到她再次挂着眼泪不安稳地睡着。她自己则睁着眼睛挨到天亮,听见客厅里有了动静,就悄悄下床,在抽屉里找到了夏觞说的车钥匙,草草跟赵千云告别,开了车疾驰而去。

  在家里彻底地梳洗后,沈清石还是决定去上班。她在公司的地下车库遇到了展砚之和送她来的秦圣。她倚在车窗上朝里看还没下车的两个人。意外地发现展砚之的手腕上有一圈勒痕。

  “手腕怎么了?”

  “我自己的领带勒的。”展砚之望着自己的手腕回答沈清石。但沈清石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依旧倚在车窗上,不肯动弹。

  展砚之把脑袋搁到秦圣肩膀上,笑着:“秦圣绑着我,不过,是我叫她绑的。”

  沈清石挑着眉,撅着嘴:“toohot。”

  “清石,逃避问题不是你的作风。请几天假,清尘一个人忙得过来。”展砚之看着自己的手,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沈清石说话。

  沈清石点点头,重新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在秦圣和展砚之的注视中开着夏觞的车,以一连串让人眼花缭乱的连贯动作窜出车库。

  秦圣拍拍方向盘,感叹:“她该考虑转行当个赛车手。嗯,菜皮传统的tp定义也正在受到挑战。清石有的时候,真的很t。”

  沈清石第四次踏进夏家。阳光洒在小院子里,白色的木栅栏在耀眼的阳光下看起来格外漂亮。夏觞裹得严严实实的,在躺椅里沐浴上午温和的日光。沈清石走过去,看见夏觞脸上的惊讶和她变得干净、蓬松的头发。她忍不住以手去感受发丝的柔软和顺滑。

  “我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沈清石这样对夏觞说。夏觞回答她:“妈妈刚刚帮我洗头来着。”

  两个人似乎都有意避开了,夏觞在凌晨的哭泣,都选择性遗忘了那个安全感扯出来的问题。沈清石把鼻子凑过去,重重地嗅着夏觞头发间的味道。甜甜的花香,是资生堂的一款洗发水,对夏觞来说,这洗发水的价格似乎太便宜了一点,但奇怪的是,从沈清石认识夏觞开始,她的头发散发的就一直是这个洗发水的味道。

  “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沈清石问。

  夏觞点点头,没说话。于是两个人陷入沉默。保姆适时地给沈清石搬来一把藤椅。上面还放着胖乎乎的靠垫。沈清石也找到了话题。

  “你爸呢?昨天就没见他在。”

  “他去合肥了,昨天一早去的,明天才回来呢。”

  沈清石见夏觞的嗓子依旧哑着,便不再跟她说话,只是拿起夏觞身上的帽子给她带上。然后坐回藤椅里,静静地看着夏觞。

  ……

  夏觞再娇惯,毕竟是个才23岁的年轻人,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虽然之前病猫似的撅着,没几天就又活份起来了。沈清石每天上半天班,下午便来陪着她,有时留下来吃晚饭,但再也没有留宿。

  周末,沈清石不用上班,一早就来了。夏觞在楼上的小厅里弹钢琴。夏家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自然宝贝疙瘩一样惯着,就连她闹着玩的钢琴,都是老大一架平台三角钢琴。夏觞优雅地弹着一首舒缓轻柔的曲子。叮叮咚咚的琴声在她指间流泻。阳光洒在她漆黑的头发上,也洒在漆黑的钢琴上,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沈清石是艺术绝缘体,对此并没有太多感想,所以直截了地敲碎了这浪漫的景象。她绕到夏觞身后,非常人间烟火地问:“吃早饭了吗?”

  琴声戛然而止。夏觞换了方向坐,把脸贴进沈清石怀里,磨蹭着,似乎又恢复了谐谑小王子的调调,嘟着嘴回答:“还没,我不想吃饭。”

  “那你想干吗?”沈清石刚把这话问出口,就知道这话问错了。果然,夏觞从琴凳上滑下去,蹲在沈清石面前,贴着她的耻骨,用一种极具煽动力的声音呢喃:“我想干你。”

  这是两人习惯性对话。“你干吗?”这个问题。无论是夏觞问的,还是沈清石问的,无论事情巨细,两人在回答的时候,都要在口头上讨对方一个便宜。

  但,现在,夏觞要的,显然不仅仅只是口头上占个便宜,她站起来,贴着沈清石的耳朵说话:“我想把你剥光了,就在着钢琴上……”

  沈清石推开她,然后走到钢琴的另一端,防止夏觞一冲动之下,真的把语言化成行动。可夏觞抓着头发懊恼的模样,又让她忍不住要逗弄,她尽可能小声地说着:“宝贝儿,嗯,淑女不该说这么粗鲁的话。但我还是得承认,我很想被你干,也很想干你。可我不能在你父母的势力范围内这样做,我没法克服这种心理障碍。”

  夏觞坐回琴凳上,花哨地按出一串音阶,继而又垂头丧气起来。

  “你说粗话的样子很迷人。”夏觞习惯性地回应沈清石。沈清石每次说粗话都会这么自我否定,自我教育,然后自我开解,以便下次继续心安理得地说粗话。

  “谢谢。呃,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父母同意的话,我们可以出去,比如,上我那去,嗯?”沈清石走回夏觞身边,勾起她的下巴,询问。

  夏觞刚想回答,沈清石突兀地截住她:“宝贝,没想过要丢下你,从来没想过。只是我需要给自己留出一半儿,我是沈清石,我可以做很多事情,很多……你或许并不热衷这些,可我喜欢那样。我不是什么相夫教子的良家妇女。我没办法把所有的精力放在你身上。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果没了你,这些事情就……这些事情,就不太好了,不像……以前那么好了。不,不,应该说,没有了你,就什么也不想做了。所以,你得陪着我,一直陪着,好吗?”

  “沈清石……”夏觞刚想说话,沈清石再次打断了她。

  “不是谁都可以,秦圣很好,展砚之也不错,甚至,秦启刚,满誉都好,可他们不是你,他们不能让我喜欢的事情变得没有意义。我曾经那么喜欢展砚之,可我甩下她,反倒觉得轻松。我可以依旧是沈清石。可是,你不行,不行。真的没办法……没办法。”

  沈清石说话的样子,仿佛是自言自语。她很少这样没有条理地胡乱说话。所有的想法没有经过整理,没有经过修饰,就这么从胸腔里传递出来。

  夏觞刚牵动嘴唇,沈清石又抢过了发言权。

  “你已经这么重要了,你不能更重要了,不能!不然,我……我自己,就……就没了。”

  夏觞不再急着说话,她安静地点点头。调整好姿势,开始弹钢琴。曲子是她喜欢的《2号匈牙利狂想曲》。

  沈清石耐着性子等她弹完,才伸手搭上的她的肩膀。

  夏觞嬉笑着转身,问:“你想干吗?”

  沈清石下意识地答:“干你。我不该说粗话,罪过了。呃,就这样?”

  夏觞一派了然:“反正,都听你的。要不,我还能怎么样呢?走吧,再等,黄花菜都凉了。”

  …………

  兜兜转转,两人又回到被夏觞填得满满当当的房子里。夏觞环顾了一圈这个将近一个多月不见的房子,还有站在前面的沈清石。她走上前去,从身后搂着她。

  “沈清石,我好喜欢你,我都快没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所以我哪都不去,就在这儿,一直在,好吗?”

  夏觞绽开笑容。

  流转的时光,短篇续集二《郎骑竹马来》

  秋初,不成气候的台风象征性地光临。除了应急部门和夸大其词的媒体,几乎没有人把它放在心上。也许是人们的冷淡惹恼了风神,到了晚间,风力骤然剧增、暴雨倾泻而下。展砚之因此滞留在了沈清石的小公寓里。她换上夏觞的t恤,睡在床的左侧,旁边是夏觞,隔着夏觞是沈清石。三个人纠缠在一起的关系,让气氛实在有点古怪。

  夏觞伸开双臂,在展砚之唇角亲了一下,又看看沈清石,笑眯了眼:“很好,很好。”

  展砚之不解,问:“什么很好?”

  沈清石把夏觞曾经臆想过的白日梦搬了出来:“她的理想是回到古代,做个大地主,娶你做大老婆,每天给她收租子,娶满誉做小老婆,顺带跟隔壁的少妇偷情,补充:这个少妇就是我。”

  展砚之玩味地笑。夏觞突然问:“沈清石,如果展砚之同意,我可不可以和她上床。”

  沈清石想了想,手臂支起脑袋,看着展砚之。

  “砚之?”

  展砚之说:“我没意见。清石,你呢?”

  夏觞也追问:“可以吗?”

  “可以,不过,你跟砚之上一次床,我就跟秦圣上一次床。你们俩要改主意吗?”沈清石问。

  “不行!绝对不行!”这是夏觞的回答,她的语气,会让人以为,她把玩笑话当真了。

  “没问题。”这是展砚之的回答,一贯地云淡风清。

  沈清石翻身,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语:“这个问题,秦圣会怎么回答……”

  展砚之关了床头的灯,她的脸笼进黑暗里,显得隐隐绰绰。沈清石撅撅嘴,躺下去。夏觞愤愤不平:“就知道,你对秦圣图谋不轨。”

  沈清石嬉笑:“如果我真的跟秦圣上了床,你怎么办?”

  夏觞恶狠狠地答:“把秦圣掐死啊!”

  床的另一侧,响起展砚之的笑声。

  …………

  声称要掐死别人的夏觞第一个睡着。展砚之发现沈清石正尝试引导睡梦中夏觞往床边移动。又耐心地安抚不胜其扰的睡美人。这才下床,绕到展砚之这一侧。展砚之掀起被子,让她躺下。

  沈清石贴着展砚之,在她怀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位置,感慨万千地长叹一声。展砚之搂着怀里的人,轻轻地笑。沈清石压着声音说:“嘘,吵醒了那个醋坛子,你会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掐死的。”

  窗外,风雨正肆虐。

  “清石,以前的事情为什么有些模糊了,不太真切了?”展砚之努力回忆她和沈清石一起经历的年少时光,却没有哪个片段是清晰而鲜明的。

  沈清石这样回答:“你只是不太愿意想起来。因为我带给你的难受远比快乐要多。”

  展砚之沉默了一阵,说:“这不是你的错。”

  “当然不是。”沈清石说得理所当然,“前一阵,我跟秦圣说,你要结婚了,还特地伪造了一张请帖来增加震撼力。这个谎扯得够耗费脑细胞,一开始,连夏觞都以为是真的。前几天她才发现,我居然连她都骗。”

  沈清石的脸颊有点发烫,因为她突然想起,糊弄夏觞的“严重”后果。压下绮丽的画面,沈清石替自己辩解:“你知道夏觞不太会说谎,所以要让秦圣不起疑心,只能让夏觞也以为这是真的。”

  展砚之揪住自己的头发,怪异地“噢”了一声,完全表达了她对沈清石所作所为的观感。

  …………

  第二天,风小多了,雨却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秦圣打着伞,下了出租车。她在一个摄制组赶了两个通宵场,因为台风前,除了几个大牌演员以外,其他人都没来得及撤出,结果又被困在外景地整整一天一夜。可她却依旧处于亢奋状态,她脑袋里装满了要去阻止展砚之结婚的念头。

  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车,停在巷子口。秦圣走上去,车里坐的却是展砚之。车厢里烟雾缭绕。秦圣习惯性地拿走展砚之手里的烟头,把它掐灭。

  展砚之微笑,若有若无地看着秦圣。

  “我没打算结婚。清石骗你的。”

  秦圣一下僵住。

  “我没打算结婚,清石骗你的。”

  展砚之又重复了一遍,秦圣的脸颊诡异地抽搐,表情有点可笑。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

  “那么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展砚之开了雨刮器,看着雨幕被撕扯。

  短篇续集二第二次更新

  “上去,煮点面条给你吃,好不好?”秦圣探手关了雨刮器。

  “然后呢?”展砚之又把雨刮器打开。

  秦圣又想去关雨刮器,展砚之却握住她的手腕。秦圣暗暗地使劲,想挣脱展砚之的束缚。展砚之却不肯轻易放手,秦圣只好放松手劲,任展砚之握着她的手腕,咄咄逼人地凝视她。

  “然后,我去洗个澡?”秦圣拍拍自己的脸,接着说,“再然后……”

  展砚之偏着头,等秦圣的答案。

  “再然后,我希望,你搬来和我一起住,或者,我搬到你那边去住。这是,我希望的。我喜欢和你住在一起。我还想给你做饭,我喜欢做饭。我想看你带着眼镜看书的样子,那样很性感。我想陪你跑步,我的体能不错。我想听你敲门,然后,我兴高采烈地去开门,无论多晚,都没关系。我想听你说话,虽然你感兴趣的事情,我都不太明白,你知道,我连初中都没毕业……”秦圣低着头,她的声音和窗外嘈杂的雨声混在一起,“如果,谁再想和你结婚,我想去揍他。嗯,你可以帮我,因为我很多年不打架了,怕打不过。”

  展砚之耐心地听,那是她想听的答案。她不喜欢秦圣习惯性的被动,不喜欢秦圣揣测她的想法,然后想法设法不着痕迹地满足她。

  终于,秦圣把她想要做的事情,罗列完了。抬起头,等展砚之答复。

  展砚之说:“我想跟你做爱,马上。”

  在秦圣面前,泰然自若的展砚之总是显得有些急躁。好在秦圣没让她等太久,就把自己贡品般呈到她眼前。

  “告诉我,你想要我做什么?”展砚之叼着秦圣的下唇,用一种蛊惑的人的声音提问,手指在她赤裸的身体上若即若离。

  “我想,你躺下,然后,我就像吃冰淇淋一样。”秦圣开始慢条斯理地、一颗一颗解展砚之的衬衫扣子。扣子全部被解开的时候,她自己却被推倒在床上。手腕被结结实实地按在头的两侧。

  “你没穿内衣。”完全解开的衬衫,印证了秦圣之前的猜想。

  展砚之跨坐在秦圣身上,居高临下,她丰盈的曲线在浅蓝衬衫的遮掩下,若隐若现。“我想,你该躺下,然后,我就像吃冰淇淋一样。”她眼里荡漾着笑意。

  秦圣虚弱地抗议:“你不能插队。”

  展砚之对此不甚了了,霸气地宣布:“我当然能。”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她立即探手到秦圣胸前,在她起伏并不明显的曲线上放肆地轻按。

  秦圣有些别扭,因为展砚之现在流连的这个部位实在没带给她太多自信。

  “它们已经很自卑了,你不该这样。”秦圣并没有阻止展砚之的侵袭,而是举起双手,探进衬衫,扶在展砚之的身侧。

  “它们很迷人。”展砚之低头,舌尖轻触着玫瑰色的小点,上面,dove香皂的味道依旧清晰。

  秦圣溢出浑浊的喉音,双手一路下滑,停留在展砚之的西装裤上,扯开裤扣和拉链,帮她退去所有恼人的束缚。

  展砚之的探索被稍稍打断,但很快她的唇又回到秦圣胸前。

  “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秦圣的胸前被展砚之的唾液沾染的一片晶亮。这让她的气息更加紊乱,双手意有所指地徘徊在跨坐在她腰腹间的臀上。

  展砚之回答她:“我想,我还得插一次队。”

  秦圣曲起双腿,无奈地抱怨:“看来,我只能配合一点。”

  展砚之一路往下……

  秦圣咬着自己的唇,一手盖住自己的眼睛,另一只手揪着展砚之衬衫的领子。身体绷紧,无法抑制的嘶喊终于挣脱了控制。

  良久,秦圣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她再度问:“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展砚之点点头。诡异地笑。她慢慢地从秦圣腿间起身。优雅地顺着秦圣的身体移动,然后跪坐到秦圣脸上方。

  “这样会不会太快?”秦圣说话的气息,抚在展砚之敏感的肌肤上,她轻轻战栗:“你嫌快?我们可以重来。”秦圣连忙握住她的臀。

  “我很满意。”

  说完这一句,她的嘴因为忙于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而没法再说话。

  …………

  “砰砰”的敲门声响个不停。秦圣从床上爬起来,随手捡起展砚之的衬衫穿上,又套了一条沙滩裤,去开门。

  一大早,扰人清梦的是夏觞。她一进门就问:“你们整个周末都呆在床上?”

  秦圣想了一会儿,回答:“吃了几顿饭,还洗了两次澡。”

  夏觞拐进卧室,跟展砚之打招呼。

  展砚之依旧躺在床上,她的右手抚着额头,修长的象牙色手臂沐浴在晨曦中,上面星星点点的吻痕,更彰显着诱惑。夏觞径直上前,交叠到她身上,手指在她手臂上有节奏地弹动,亲昵地吮吻她的颈侧。一边还不断重复着:“展砚之,我要跟你上床。”

  “你可以去征求一下秦圣的意见。”展砚之搂着夏觞的头,看着一脸无奈的秦圣。夏觞也转头看秦圣。她逾距的亲吻,并没有影响秦圣,只觉得这孩子的表达方式很古怪。

  “只要砚之同意,你可以加入我们的……嗯,性生活。”秦圣勾起嘴角,脸上是难得的狡黠。

  夏觞跳起来,不屑一顾:“把我当成你们的情趣用品?!”

  展砚之笑得格外投入。秦圣温和地看着。

  流转续集《夏觞孩子》

  奥迪a6在郊区道路上飞驰。车内掌握方向盘的是沈清石。夏觞在半个小时前就放弃了抢夺驾驶权的努力,因为她每次要求开车,沈清石就换挡,顺便狠踩油门。

  按约定俗成的交通法规,她和沈清石现在所在的这种没有划分车道的郊区道路,开个60m已经称得上开快车了,可把自己当赛车手的沈清石愣是始终让车子保持着80m的时速,并且不断极富杀气地超车,抢道。

  好在,车上的电子狗一直保持着沉默。不然全西郊的交警可能都要出动来拦截沈清石版本的极品飞车了。

  车子进了市区,沈清石总算恢复了一些理智,她注意着电子狗的动向。利用一切机会,在没有监控的路段公然对抗交通法规。

  在接了秦启刚的电话后,夏觞很庆幸,自己的车只是一辆家用轿车,而非一辆装甲车或者坦克车。否则在她和沈清石前面挡道龟行的那辆现代和别克,估计早已经被沈清石碾成照片了。

  夏觞以前光听人说车匪路霸。估摸着车匪路霸就是拦路抢劫的亡命之徒。自打认识了沈清石,她对车匪路霸又有了新的认识。眼门前的沈清石就活生生的范本,一个车子飚起来,就马上从天使变土匪的女人。

  土匪小姐估摸了一下状况,果断地以一个炫目、流畅的动作,分毫不差地穿过现代和别克构筑的阻碍,成功地抢到了前面。这样的特技一路上不断重现,直到车子在医院门口停下来才暂告段落。夏觞下车的时候,又觉得就自保的层面讲,也许有一辆坦克更好些。

  让沈清石展现土匪本色的是满誉,还有刚刚降临世间的一对双胞胎。小家伙们等不及了,比预产期足足提前了十五天钻出母体。这让一帮数着手指等待的殷切长辈们狂喜着,措手不及着。

  沈清石和夏觞风尘仆仆赶到医院时,孩子已经被放在了育婴室。在秦启刚的指点下,两个人隔着玻璃张望。沈清石觉得所有的宝宝似乎都一个样。秦启刚却绘声绘色、神经兮兮地赞叹:“瞧,左边是哥哥,小圆脸像满誉。右边是妹妹,大眼睛,像我。”

  夏觞感染了秦启刚的兴奋,手指隔着玻璃忘情地轻划,完全忘记了和秦启刚以往的不对盘,热烈地讨论里边的两个呼呼大睡的粉团儿。沈清石更关心满誉的状况,她折回去,坐在满誉床边。

  满誉的婆婆寒暄了几句就出去了。满誉躺在床上,有几缕头发被汗水粘在丰润、雪白的脖颈里。沈清石想起了育婴房里的那两个粉团,又看看满誉虽然疲惫却从容而坚定的表情,一种莫名的自豪与幸福的感觉冲击着她并不发达的泪腺,但她还是奋力忍住了即将滑落的泪水。满誉抬起手,柔润的手掌轻轻摩娑着沈清石的脸颊,胖乎乎的食指描画着眉眼,鼻梁。沈清石亲吻着那散发着牛奶气息的掌心。

  不久,护士们抱来了孩子,指导满誉给双胞胎喂哺初乳。沈清石偶然转头,发现夏觞盈满泪水的眼睛里闪着一种不可忽视的热切。

  回程的车依旧是沈清石握着方向盘,这会儿明显从容而平和。在把车停进车库时,夏觞的一句话,差点让沈清石把油门当成刹车踩。

  夏觞说:“沈清石,我们也生个孩子,好不好?”

  (二)

  “夏觞,我希望你只是在开玩笑。”

  在此之前,虽然不要孩子是沈清石和夏觞心照不宣的共识,可沈清石直截了当地抹煞了夏觞的提议,还是让她有些憋闷。她不声不响地下了车,一路跟在沈清石身后进了客厅。她坐在沙发上越想越气闷,劈手夺下沈清石手里的电视遥控器。

  “沈清石,孩子多好啊!我们为什么不能生一个?”

  沈清石并没有把夏觞的激动放在心上,拿回遥控器,调好音量,注意力集中到新闻节目上。夏觞索性站起来,切断了电视机的电源,然后折回来坐在沈清石对面的茶几上。

  “沈清石,我没有开玩笑。我们完全可以有一个孩子的。”

  沈清石有些不耐烦。她靠在沙发背上,烦躁地闭气眼睛:“你怎么说风就是雨的!看秦启刚和满誉有,羡慕地不得了,就也去弄一个,你以为是买个小狗小猫啊?”

  夏觞想反驳,可又觉得自己的心态是有点像沈清石说的。促使她强烈地渴望有一个孩子的起因,的确是对秦启刚和满誉的羡慕。当她看着那两个刚刚降临的新生命脆弱而柔软地依附在满誉怀里时,她希望自己是满誉。她也记得秦启刚望着那两张眉目尚不分明,却又美好无比的小脸蛋时,虔诚而惶恐的神情。她想,如果孩子是沈清石生的,她一定也会像秦启刚那样虔诚而惶恐。

  生孩子如果仅仅只是以羡慕为理由,似乎的确太轻易了,太不经考虑了。

  夏觞并不希望沈清石这样来看待自己想要一个孩子的原因。可她又找不出其他更有说服力的理由来支持自己。这让她愤懑不已。沈清石开了电视机,不咸不淡地给这这件事做了落场书:“好了,乖,别胡闹了,明天自个儿找点别的乐子去。”

  沈清石不经意的语气传达到夏觞耳朵里,变成了一种嘲讽。仿佛生一个孩子这个主意对于夏觞来说,只是突发奇想的乐子,只是小孩子天马行空的胡闹。更传递出一种讯息:沈清石始终对“生孩子”毫无热情,要说服她完全不可能。

  无奈和失望笼罩着夏觞,但对孩子的渴望又抓挠着她,这渴望太强烈,逼迫着她继续在沈清石的固执中负隅挣扎。她再一次关了电视机,耐着性子,陈述自己在回来的路上勾勒的想法:

  “沈清石,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生孩子,那我来生。如果你怕孩子跟你没有血缘,也有解决的方法。我们可以用你的卵子做人工受精,然后由我来生。这样,孩子跟我们俩都有牵系。”

  殷切的语气无法打动沈清石,只反衬出她的冷淡。她站起来,往浴室走。

  沈清石的冷淡虽然打击了夏觞,可夏觞还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不断絮絮叨叨着她所知道的,关于人工受精的常识,以及有一个孩子会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沈清石始终沉默着洗澡、洗头,然后换好睡衣,爬到床上,翻开书来看。夏觞停下她的絮叨,怔怔地木立在床边,阴云弥漫在她脸上。倏的,她恨恨地转身。

  五分钟后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发,怒气冲冲地把自己扔进床铺。沈清石依旧在看书。夏觞夺下她手里的书,随手一甩,坚硬的书脊砸在门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夏觞小公鸡般张牙舞爪的。沈清石嘟起嘴,瞥了她一眼。

  有的人沉下脸,周边的人都会有很大的压迫感,比如沈清石。可有的人即便满脸愠怒,还是带着一种孩子般无害的脆弱,让女人们母性泛滥,恨不得把她搂进怀里,好好哄上一番。比如夏觞。

  沈清石也没能逃出这种本能,她把夏觞揽进怀里。轻轻拍打她的背,直到她渐渐放松紧绷的身体。她习惯性地将手探进沈清石的衣服,握住只属于自己的“私人领地”。但还没散去的愤懑,让她的手劲有些失控。沈清石皱着眉,却没有开口制止。夏觞变本加厉,粗鲁地扯去沈清石的睡衣。激烈的吮吻和啃啮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扎眼的痕迹。直到沈清石的一声闷哼溢出,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失控。平复了情绪之后,一边有些懊恼地轻抚那些自己制造的印痕,一边乖顺地在沈清石身侧躺下。

  三

  沈清石断然拒绝了夏觞提出的“造人”计划,这让夏觞沮丧不已,但她也只能天天窝在沈清石的小公寓里生闷气。周末的早晨,当她再度假装不经意地提起孩子的话题时,沈清石置之不理。夏觞急了,辩驳了几句。沈清石抛出夏觞最吃不消的应对方式——冷处理。她撇下夏觞,去公司加班。

  气急了的夏觞也漫无目的地出了门。她在路上闲逛时,碰到三虎,脑细胞激烈运作出一个念头,于是上前扯着三虎的胳膊问:“三虎,我问你要几个精子行吗?我想生个孩子。”

  三虎的思考方式很古怪,他应允了夏觞的要求,而且毫不犹豫。似乎对他说来,这个要求的意义只相当于在画画的时候,挤一点白色的颜料到夏觞的调色盘里这么简单。

  夏觞得到三虎的承诺,无端地变得乐观起来。她觉得至少造人的材料和方法都准备好了。带着万事俱备的得意,她兴高采烈地去看满誉和双胞胎。

  在医院,她和秦启刚的话题始终绕着孩子,聊得相当投机。到了晚饭的钟点,才恋恋不舍地起身离开。回去的路上,沈清石打来电话,说是有饭局。还没等夏觞问清楚,沈清石就挂了电话。

  夏觞无奈地修正了原本的计划,改道回自己家。在沈清石身边,她更像是个陪玩、陪工作、陪做爱的小情人,也是伺候吃,伺候洗澡、伺候睡觉的小丫鬟。可一旦到了家里,在父母身边,她又回归到养尊处优的公主身份。

  赵千云张罗了一桌子夏觞爱吃的菜,甚至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