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空间,令得沧释天掌力无从而发。
望着凭空消失的龙辉,沧释天心知闪过一丝讶异,就在此时,他心生警兆,忽见前后左右四个方位猛劲打来,此刻正是他旧力用尽,新气未生之际,而龙辉巧运虚空结界,施加偷袭。
沧释天一口真气运至极限,身形挪移,一掌四分,同时迎击四方伏击,四声巨响过后,沧释天面上涌起一股酡红,心肺遭冰炎风雷四股内劲侵蚀,一口鲜血涌出喉头。
沧释天急忙后退卸力。
沧释天吐纳元息,汇聚星域异力,迅速回气疗复自身。
他抬眼一看,便是暗吃一惊,原来出手偷袭之人竟是四个龙辉,但每个人却又不尽相同。
「分灵化体?」
沧释天阅历丰富,一眼便瞧出了个大概,看出这四个人实际是龙辉真气炼化的分身。
风雷冰炎四大化体,再祭九霄元功围杀邪神。
沧释天掌运太极,卸劲纳气,反困四大化体。
龙辉见状再催出海破灭神清五大化体,与风雷炎冰四体内外夹攻,一举捣破星河气团。
九大化体虽无龙辉本尊实力,但却因脉出同源,配合起来绵密无间,只看他们接连出招,一进一退,三攻四守,即便劲力不如邪神那般雄沉,但也凭借精妙招式拉成僵持之局。
忽然,九龙归宗,凝成一股浩荡真元打来,沧释天不敢怠慢,敛劲避强,真气护全周身要害,稳守不动,硬接九霄合击。
随即沧释天张口吐气,双掌精妙搬运,将九霄真力一一分解,其身上更浮现星辰图纹,九霄真气便被星辰气旋给吞噬殆尽。
眼见沧释天召唤星辰护体,龙辉随即变招,双手抱胸,使出虚空暗界,一口气便将沧释天护身星力抽掉三成,沧释天惊觉星力流失,把心一横,暗忖道:「你想吸就吸个够!」
他暗中炀血破气诀的潜劲藏于星辰真元之内,便要让龙辉自食其果,焚经毁脉。
龙辉料敌先机,就在破气暗劲流入暗界瞬间,立即扭转功力,以虚空明镜反吐潜劲,将业火与星力弹了回去。
沧释天以浑厚根基再挡一击,但气血翻涌难平,浑身难受,已现支拙。
「龙贼着实难缠,朕需放手一搏!」
眼见处处受压,沧释天逆转内息,暴冲功体,猛地解放气海,激化真元,使得修为连跳数级,光明业火与天穹妙法融合成形,寰宇星辰汇阳火,沧释天好似化身至阳星体,在其周身更有无数星辰环绕拱卫。
龙辉定神一看,只见这些星体排布隐有玄机,既有寰宇乾坤之力,亦有天外诡能,想来是沧释天另辟蹊跷,以大神通悟出的绝学,那些星体围绕着邪神旋转,至阳业火由中心蔓延开来,将星体一颗颗点燃,就好像是无数颗太阳,这般绝学既构造出固实防线,又像是正在蓄势反扑。
沧释天倏然挥拳,数百颗烈火星体呼啸打来,龙辉急忙施展御天借势抵抗,然而这以往无坚不摧的防御绝学竟难挡星辰火劲,连接几拳龙辉便感觉到无从御劲,也无暇借势。
沧释天紧追不舍,再连拍数掌,十多颗炎星交错飞舞,奇正结合,顺逆难测,御天借势——破!龙辉脏腑受到重击,口吐朱红。
沧释天大喜,继续追击,双掌一扬,群星倾斜落下,全部集中在龙辉身上。
龙辉运功震住伤势,双掌左右开弓,一手运暗界,一掌起明境,力抗群星之力。
沧释天一咬牙关,将已经催至极限的功体再增三成,不断出招攻击,烈火星体如同雨点般落下,密集无隙。
虚空明暗之力虽是玄妙,但亦要建立在使招者功力之上,面对沧释天这强横超神之力,龙辉抵挡了上百回合后,内息开始不畅,明暗双力顿时失衡,防线——失守!只闻轰鸣巨响,整座天宫再遭劫难,激荡的气劲蔓延开来,将水灵缇那边的恶战给硬生生打断。
也不知星陨撞击了多久,天宫几乎全部倾塌,沧释天的攻击也停止了,而外围激战的双方也被这股气势吸引了,纷纷引颈而视,观望战果——只看天际绽放着无数太阳,层层叠叠环绕着一人——沧释天。
胜负已分?非也——就在沧释天收招回气的刹那,一道暗金色的闪电倏然窜起,沧释天急忙将烈火星辰收拢聚集,化出防御阵势,谁料这道雷电却是摧枯拉朽,一口气击碎防线,沧释天惊得眼皮急跳,豁出全力避开攻击。
尚未回神之刻,便见雷霆霹雳轰,龙辉嗖的一声窜到跟前,全身环绕着暗金霹雳,观战之人只看到一抹霹雳划过,凡在其前进道上的星体尽数被毁,天空顿显断裂之象,着实雄奇壮观。
龙辉使出霹雳武决,掌运灭世玄力,反扑邪神。
沧释天双手一合,剩余的业火星体全部朝龙辉围撞过来。
面对这密密麻麻的火球,龙辉鼓足元功,暗金霹雳爆窜而出,一口气击毁四周星体。
「这一拳是替我爹打的!」
龙辉怒喝一声,拳头夹杂着暗金雷霆猛地击在沧释天中丹气海,至极雷罡重创邪神功体。
「这一掌是成老院长的!」
龙辉在沧释天肩头拍上一记雷掌,裂骨摧脉,废其半身。
龙辉双目喷火,抬脚一踢,正中沧释天下颌,将他踢得个翻江倒海,后仰朝天:「这一脚是替我好兄弟踢的!」
「这一拳是替柳儿打的!」
龙辉劲灌右拳,倾注全力,暗金雷电越发黝黑,竟在最后一瞬间绽放出暗雷之色,正是霹雳终极——暗雷霹雳。
雷拳正中面门,暗雷之力灌入元神,沧释天肉体灵魂皆受剧痛,沧释天只觉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两耳轰鸣。
怒火恨火狂火,交织出最后战火,龙辉这最后一拳便将沧释天砸出九天之外,好似流星般飞出西天门去。
飞离瞬间,沧释天以最后的清醒望了一眼这座恢弘的天宫,只看谛鸿左手撮指成刀,一掌削断一颗龙头,紧接着右手一握又捏碎龙头,最后两手一抓一分,便将龙王化出的三头巨龙给撕成碎片,水灵缇尽显妖祖凶威,芊芊娇躯以一敌众,将昊天教最后的抵抗之力,无论虚实皆尽数剿灭——神子亡,夜叉卒,龙王灭……最后剩下紧那罗苟延残喘,这厮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哪还敢留,带着数百个残活教众朝西天门逃去。
沧释天被龙辉重创垂死,信仰之力也开始消散,殿宇宫阙不断崩塌,天兵天将也自行消散。
龙辉望着不断崩碎的殿宇,心中一片惆怅,楚婉冰飘身飞到他跟前,喜滋滋地赞道:「小贼,咱们赢了!」
望着小凤凰如花笑靥,龙辉心头一阵温暖,这时水灵缇冷声说了一句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龙辉醒悟过来,点头道:「心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未确认沧释天生死之前绝不可放松。」
王栋立即施展蛟龙神眼,一目千里,寻觅邪神行踪,回报道:「将军,那孙子已经跌落到地面上了,此刻正朝西面逃窜。」
龙辉闻言振臂高呼道:「诸位,斩草除根,不可放过沧贼!」
龙辉力挫邪神,其威信早已到达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一声呼喊不但龙麟军和铁壁关呼应,就连西南军也有不少人响应。
士气旺盛,龙辉一马当先,再唤金龙来源,乘龙御风,朝西面追去。
净尘法诀一捏,催动破虚神通,施展搬运之法,将东北两支军队搬运千里,一口气挪移出了天宫,降落到地面上,继续追杀沧释天。
龙辉冲回人间,俯视大地,寻觅沧释天踪迹,很快便捕捉到目标,发觉沧释天正朝厉帝的包围圈逃去。
「岂有此理,这群煞鬼不发一兵一卒,坐山观虎斗,岂能让沧贼落入他们手上!」
龙辉早已对怀有厉帝警惕之心,如今岂会让他取下沧释天,于是催劲狂奔,闪电追杀而至,要抢在厉帝之前拿下邪神。
三军大盛,天宫崩碎,这时再闻庄严佛唱,正是地藏普世法咒响起:「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超越三十劫罪,生天不堕恶道,不受女身,受身尊贵端严,鬼神护卫。心念存善,初心不改,是诸众生永不历三恶道苦!」
梵音佛语,诵唱大千,解脱束缚冤魂,重塑蒙劫骨血,在璀璨佛光之中,玉京城再现原貌,重焕生机。
身中暗雷霹雳,沧释天功体濒临溃散,原本他寄希望能以天宫反败为胜,谁料到竟是败得这么快,败得这么惨,如今邪神一身颓风,狼狈不堪,唯有鼓起最后残力,拖命疾奔,一路上也不知滴落了多少鲜血,视线渐渐模糊。
「前方有股阴风暗伏,定是厉帝那厮!」
沧释天强撑精神,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吾还剩三成功力,只要好好运用天穹妙法,以克阴之力护体,应该可以冲出那群煞鬼的包围!」
想到这里,沧释天深吸一口气,稳住伤势,欲巧破煞域包围,夺取生路。
然而恍惚之间,迎面一条身影逐渐清晰。
沧释天打了个冷战,惊讶出声:「啊!是你……」
话音未落,人影瞬动,一掌击在沧释天胸口,掌势现出卍法太极印,竟是佛道元功,轻巧一掌便将沧释天打了回去。
魔枭阻道,邪神仓皇回奔,竟是叩向死亡关口。
「沧——释——天!」
三字沧释天,夹带愤怒万钧,罪魁在前,唯有——斩!龙辉反手抽刀,逆鳞龙刀扫向沧释天脖颈,溅出一抹血红,斩头断首,皇图绝,霸业空,昊天从此不存于世。
正是——三军破天,霹雳靖仇,龙刀封喉,邪神陨落!
第二十回重立新朝
邪枭授首,龙辉只觉周身气力仿佛都被抽空,多年来的心愿今朝得了,竟有种淡淡的空虚。
沧释天死了,我以后该干什么呢?——龙辉望着那具身首异处的尸体,眼睛有些空洞,报仇的心愿便是这些年来让他自强不息的动力,如今心愿已了,他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小贼!」
一个略带焦急的女声传来,龙辉回身望去,只见楚婉冰快速奔来,一头载入他怀里,细润的玉臂紧紧缠住他腰身,眼角略带湿润,呢喃细语道:「沧释天死了,咱们赢了,小贼,疼不疼?……」
略显凌乱的语调透着温柔如水的爱意,似春雨般润湿男儿心。
鼻端布满那熟悉的甜腻幽香,龙辉猛地一震,醒悟过来,暗骂自己糊涂,忖道:「我傻啊,以后自然是好好疼惜冰儿她们了!」
他回过神来,抚了抚冰儿柔润的秀发,道:「冰儿,我没事了。」
楚婉冰嗯了一声,抬起头来,娇滴滴地道:「胡说,你内息凌乱,分明是跟沧贼决战时受了伤,而且还不轻!」
龙辉笑道:「小伤而已,待我先毁掉沧贼的尸身和元神,莫叫他有还魂的机会!」
楚婉冰道:「你伤得实在不轻,还是让我来吧!」
龙辉愣了愣,心想这种事怎么能叫他人代劳。
楚婉冰似乎瞧出他心意,哼道:「你要是不把我当你们家的媳妇,我也懒得动手!」
龙辉莞尔道:「冰儿说笑了,我怎会这样对你呢!好了,就让你给沧贼最后一击吧!」
楚婉冰嫣然一笑,玉指拈决,顿生黑白凤火,灼热气浪笼罩方圆千里,沧释天的尸身顿时气化,而残留的元灵也难挡至阳烈焰,眨眼间便魂飞魄散,再无翻身之日。
收拾掉残留手尾后,楚婉冰心情甚好,咯咯笑道:「这下可好,我倒要看看厉帝那鬼头白跑一趟的表情是怎么样子的!」
龙辉望西面看去,感觉到阴气远离,便知道了个大概,笑道:「冰儿,恐怕你看不到了,厉帝那厮已经感觉到沧释天形神俱灭,他没法捡到好处所以就提前离开,他也怕我们倒转枪头对付煞域哩。」
楚婉冰哼道:「活该,谁让他坐山观虎斗的,就叫他们白忙活一场!」
沐浴在小凤凰温暖春意内,龙辉不禁莞尔一笑,伸手揉着她细腻的秀发,一扫方才血战的苦楚和伤疲,周身暖洋洋的,心境平缓,极为舒爽。
凤火烧尽邪气,天空殃云也开始消散,神州再复清明,东南北三路大军同时叩关,轻松打开城门,然而龙麟军和铁壁关则屯兵在外,不入帝都,仅由晋王的西南军进城。
领着大军重回玉京,晋王只觉血气翻涌,满身力气都被调动起来了。
大军行至皇城正门时,却见群臣列队,百官恭迎,高呼万岁。
晋王为之心动,侯翔宇策马在旁,低语道:「殿下,如今沧贼授首,百官朝拜,万民归心,正是借势登基最佳时机,万不可错失良机。」
晋王自知侯翔宇此话极为有理,如今皇甫一族男丁凋零,而他又有拨乱反正之功,再者他又是先帝子嗣,这个皇位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帝都已被地藏大能还原昔日繁荣,西南勤王大军有序地进驻皇城,剪除沧释天遗留的势力,并驻军城内维持次序。
东宫之内有一处琼楼玉宇台,高达近乎百丈,堪称玉京之巅,如今晋王缓步踏上楼台,首度站在巅峰,俯视苍茫大地,一览玉京全貌,入眼皆是帝都繁荣。
夜晚的玉京仍旧灯火辉煌,好似一颗镶嵌在大地的夜明珠,光华照耀了半个天空。
灯火入眼,晋王心中默念所见景色的名称:「那边是西街闹市,月轩湖,文武巷,贵胄巷……」
目光却是落在一片漆黑之地,那儿则是王孙巷,昔日皇族宗亲所居住之地,如今竟是毫无生气,叫人心生悲凉之感。
亲族皆被沧释天屠杀殆尽,自己如今可谓正是名副其实的孤家寡人……晋王心口一阵酸楚,眼中似有雾气弥漫。
就在暗自神伤之时,忽闻台下有人禀报道:「殿下,找到萧妃娘娘了!」
晋王回过神来,急忙奔下高台向母妃请安。
过了大半个月,皇宫祭天台一片肃静和威严,文武百官分列左右,孟轲、孔丘、鸿钧三人更是领着儒道弟子站在台下。
吉时已到,礼炮齐鸣,兵甲肃立,齐声高呼万岁。
在礼官的吆喝声中,一袭龙袍加身而又头戴白巾的晋王登上高台,朝拜祖宗灵位,而灵位之中除了历朝帝君外更有今朝皇族罹难者的牌位。
晋王,或许此刻该称为皇甫铭,他跪在诸多牌位前,磕头低泣,喃喃自语向着亡者祷告。
良久,礼官高声大喝道:「皇甫铭拨乱反正,挽天下于危卵间,平息昊天乱世,今日奉祖宗礼法,秉天地气运,赐此子承接大恒神器,帝冠加冕!」
戴上金冠帝胄,皇甫铭成为大恒新皇,重开神州新象,群臣连连高呼万岁,御林军同时行礼以敬,声威恢宏庞大,比起当日沧释天的加冕仪式更有一番气势。
登基九五后,皇甫铭率先颁布第一道圣旨,便是对有功之臣大肆加封,只闻礼官念诵道:「国逢危难,肝胆沥血,今封赏有功之臣。封杨烨为神威镇国王,封地一万八千里,西北三十八城。」
昔日杨烨虽被封为镇南王,但却有名无实,明升暗贬,如今这一封赐可谓是实至名归。
「辽东崔家刚正不阿,为国尽忠,特赐崔远平国公位,其封辽东之地!」
杨烨和崔家所得之封赏莫说是大恒开国首次,便是历朝历代也鲜有如此封赏,听得群臣是又惊有羡。
「龙麟军主帅——」
礼官继续念诵,当读到这个名字时,全场倏然鸦雀无声。
可以说这些年来,天下间最响亮的名字不是杨烨,也不是三教教主,而是龙辉!礼官将圣旨往下宣读:「龙辉在朝纲失常,逆贼当道时不畏艰险,新建义军,先后诛杀昊天逆臣,最后更是斩下沧释天首级,挽万民于水火,救国家于倾颓,可谓功高绝世,特册封为江南镇海王,从此管辖江南三十六郡及天下海运!」
册封一下,便是的龙辉的地位几乎等同于一字并肩王,与天子平分江山。
在群臣惊羡和感叹声中,龙辉、杨烨和崔远平走到台下,领受册封,崔远平一身华贵朝服,显得文质彬彬,而龙辉和杨烨则是战甲戎装,尽露刚强之风。
两人在台下一站,竟有股莫名武威,犹是凌驾帝皇之上,皇甫铭也曾见识过强者之风,自知台下这两个人随手一翻便可叫玉京化成飞灰,哪还敢让他们行君臣之礼,也幸亏他早有准备,在圣旨上加上一条——无需朝拜,给双方都留了余地,在外人看来这是皇恩浩荡,奖赏有功之臣,又可免去跪拜风波,皆大欢喜。
然而崔远平也沾了龙辉和杨烨的光,也同样享受无需朝拜的殊荣。
跟圣旨仍在念诵:「儒教孟轲、孔丘一身正气,迎战邪孽,为万世之师表也,故封群儒至尊,分别东西掌教,统率天下儒生!」
龙辉心想这番封赐也是预期之内,毕竟二人与孔岫关系匪浅,一者为嫡传大弟子,一者为血脉至亲,再加上立下大功,要当这儒教掌舵也是绰绰有余。
儒门势力遍布天下,儒生何止千万,所以立两个教主也是适合,再加上两人同出一脉,亲如手足,既不会出现儒门分列之忧,又能分担教务,可谓一举两得。
因为波旬之故,佛门早已元气大伤,进入末法时代,故而诸寺已经闭门封山,淡出尘世,故而此次封赏未见佛教中人到场。
佛教既然缺席,便封赏道教,只闻礼官念道:「道门元鼎、鸿钧,屡助义军,连克强敌,可谓功德无量,二位同列道宗之尊,楚江以北为北宗,由元鼎教主管理,楚江以南为南宗,由鸿钧教主管理。」
龙辉心头一沉,心忖道:「好生厉害的手段,当初孔教主栽培孔孟二子,便有分列两教主之意,此举也得儒门支持,但这厮居然借着儒门双尊并列之际,也给道门来了个南北并列,明知道元鼎跟鸿钧不合,分明就是要藉此削弱三教影响力,但偏偏此举是在儒门双尊并列之后,若有人提出反对,便等同于也否决了儒门拥立教主的方式,这借力打力的手法好生好练!」
龙辉虽暗有微词,但当初元鼎相助龙麟军所提出的条件便是划江而治,南北并立,如今也不过是履行昔日约定罢了。
之后,圣旨中更是承认妖族在神州的地位,称其为灵兽神族,归江南镇海王统领,赐江南富庶之地;在天剑谷内修建护国剑阁,恩荣之极;封慕容霄汉为正一品侯爵,封姚晴茹为正一品夫人,封杜天云为西北侯。
此外龙氏一众夫人也列入赏赐行列,楚婉冰为正二品夫人,更与白翎羽并列江南王正妃,秦素雅、魏雪芯为从二品夫人,崔蝶、林碧柔、玉无痕、涟漪则为正三品夫人,龙氏一族可谓是享尽天下荣光。
至于裴家因为先前跟随沧释天,本是重罪,但及时醒悟,将功赎罪,故而不再追究其责,继续保持原有地位。
至于西域军张焕雨则被免职,西南军少帅铁鹰则有拥帝之功而被破格提拔为西域军主帅,仇白飞则继续保留原位不变,统领江南军。
分封功臣后,便是皇室封号,皇甫铭先是追封皇甫武吉为恒烈武帝,其生母萧元妃成为太后,其胞兄宋王则追封为国昭王,泰王则被追封为青云王……礼官继续诵读道:「昔齐王皇甫铮,文武双全,弱冠之年征讨蛮族,曾身先士卒,平定酆都,镇压厉鬼,更奉先帝密旨假意造反,欲引蛇出洞,剿灭昊天,然天妒英才,先帝驾崩,密旨无人知晓,以至含冤而亡,朕感念兄长之大德大义,大勇大智,追封皇甫铮武君太子!」
封爵封王,赏赐万千,新皇登基大典进入尾声,按理来说新皇登基都会大宴群臣,但此次却因皇族罹难,使得皇甫铭满怀忧伤,故而无心摆宴。
受封之后,众人各自回去,而回归江南的队伍最为庞大,以龙麟军为主,更有儒道两教以及慕容、北城两家,一路上风云为护,日月为灯,可谓声势浩大,惊天动地。
「龙兄!」
慕容熙笑嘻嘻地策马靠近打招呼道,「错了,应该是叫王爷。」
龙辉莞尔道:「你这贼厮,少给我打马虎,笑得这般奸诈一定没好事,说——你想做什么!」
慕容熙嘿嘿笑道:「王爷兄,小弟下个月准备迎娶美人过门,不知王爷可愿赏脸来喝上一杯水酒!」
龙辉笑道:「三少,不错啊,这么快就要被套上了,说吧,什么时候!」
慕容熙道:「下个月十八,小弟在寒舍恭候王爷大驾光临!」
两人谈笑之余,但闻幽香拂面,白驹并肩,正是白翎羽策马而来,一身银亮战铠衬得美人如玉,英姿飒爽。
慕容熙急忙打招呼道:「公主嫂子!」
白翎羽嗔了他一眼,道:「公主就公主,还加个嫂子作甚!」
慕容熙笑道:「公主乃尊称,嫂子乃情分之唤,如此一来既不失礼节又不显生分!」
白翎羽没好气地道:「不正不经,真是物以类聚!」
龙辉咦了一声道:「你这话我听起来怎么像是在指桑骂槐呢?」
白翎羽道:「本公主从不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明确告诉你,我就是在说你不是!」
慕容熙嘿嘿一笑,识趣地调转马头,让他们两人独处。
龙辉道:「公主娘娘,有何吩咐?」
白翎羽含笑不语,策马朝后方车队奔去,龙辉急忙跟着过去。
龙辉被封王后,朝廷再下重赏,赐下三百香车,予龙麟军兵将家眷代步行至,龙辉随着白翎羽来到车队前,只见香车琳琅满目,应接不暇。
其中一辆车架极为夺目,在一干车辆间犹如鹤立鸡群,华美奢华,气派十足。
此车身高达十二尺,长达四十尺,以铁木打造,稳固坚硬,普通弓弩刀剑也难损其分毫,车身纹路精美,雕花刻月,远远看去几乎不似马车,而像一座阁楼,车座底下也非传统的二轮或四轮车,而是左右各十个轮子,轮子宽厚结实,分为内外三层,第一层便是实皮革,用以减震,第二层则为精铁,用以稳固轮轴,而第三层便是上等木材,拖拽之物则是十八匹高头骏马,行驶起来自有一股压迫之势,而车门顶端挂着一个牌匾,以金漆写着四个大字——镇海行轩,这便是朝廷封赐给江南王的行车座驾。
行轩内正是龙氏一门女眷,龙辉不禁会心笑道:「我晓得了,是小羽儿和一众夫人想念为夫了,我这便上去与诸位夫人说说话。」
白翎羽横了他一眼,道:「你想得倒美,快跟我来!」
说罢引着龙辉来到行轩旁的一架香车,此车虽无行轩那般气势雄伟,但精致秀气,好似小家碧玉般可人,而拉车骏马亦是通体雪白,好似玉照下凡般。
白翎羽挨到车窗旁低声说了几句,车内响起一声微弱低吟,似乎是一个嗯字音,随即便没了声音。
白翎羽推了龙辉一把,道:「快上车,我先回行轩等你,你可别欺负人家!」
龙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白美人已经策马离去,并登上镇海行轩。
策马车夫朝龙辉行礼道:「拜见江南王,里边请!」
龙辉扫了一眼那车夫,见他吐息沉稳,内元纯正,俨然是一个先天高手,而且气度不凡,自有一番大内侍卫的做派。
登上马车,推门而入,车厢内飘来一股幽兰麋香,内里分为两部分,前一部分便是木质为主,而后一部分则是以名贵毛毯铺就,柔软舒适,可卧可坐,毛毯边缘上放着一堆描金绣鞋,而一名宫装丽人垂首低眉坐在毛毯之上,秀美娇俏,不是皇甫瑶还有何人。
龙辉略微惊讶地道:「郡主,你为何不留在玉京?」
皇甫瑶幽幽叹道:「玉京……那儿我已经没有亲人了,留下来又有何意义。」
眼圈略为潮红,泫然欲泣。
龙辉叹道:「郡主,日后你有何打算。」
皇甫瑶咬唇道:「我听王姐说了,她准备跟王爷一块游玩天下,我……我也想到外边瞧瞧……」
说到最后耳根已然一片晕红。
龙辉又岂会听不出这话中情意,而且他对这无依无靠的小郡主也是十分怜惜,于是伸出手来在她柔荑上轻拍了几下,柔声道:「郡主,请宽心,你尽管放开身心游玩,剩下的一切便都交给我吧。」
皇甫瑶道:「我,我不会武功,一定会麻烦得很……」
龙辉道:「无妨,素雅也是手无缚鸡之力,兼之身怀六甲,但有我在便可稳若泰山,高枕无忧。」
皇甫瑶呼吸加速,后脑勺烘热无比,芳心凌乱,胡思乱想起来:「他……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也要我跟秦家小姐那般……羞死人了!」
倏然马车驶过一个坑,车内猛地一颠,皇甫瑶猝不及防,哎呀一声,被颠了起来,身子便朝车墙撞去。
龙辉反应迅速,手臂一伸便将她挡住,皇甫瑶的身子顺着惯性载入龙辉怀中。
两人肌肤相贴,吐息可感,皇甫瑶被一股雄性气息包裹起来,身子又热又烫,顿觉天旋地转,羞得脖子都红了起来。
「多谢王爷……相救。」
皇甫瑶娇怯羞媚地答谢道,声音却是细弱蚊呓。
龙辉紧了紧臂弯,温柔而又带着坚定地道:「郡主,你若不嫌弃,以后便由我照顾你吧!」
皇甫瑶羞得小脑袋直低,几乎快要埋到胸口。
拥着这娇羞可人的小郡主,龙辉鼻端充溢着清新的处子幽香,不禁心生爱怜,忍不住将嘴唇轻轻印在在她额头上。
皇甫瑶惊得面红耳赤,好似受惊小兔般急欲跳开,但龙辉的手臂环抱之下,便是妖后剑仙这等破虚高手也难以挣脱,更别说这不谐武艺的皇族郡主。
皇甫瑶虽是心系龙辉,但这忽如其来的亲密接触着实叫她吃不消,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她身材偏于娇小,不似她王姐难办高挑挺拔,如今蜷缩起来就犹如一只玉兔,娇嫩嫩,粉扑扑的。
龙辉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便见裙裾下映出一抹娇嫩腻润,仔细一看竟是皇甫瑶的小半只玉足,因为刚才挣扎的缘故所以从长裙下微微露了出来。
龙辉情不自禁地将手往下探去,悄悄地拈住裙裾一角,慢慢地朝上掀起了一小片,便感幽香四散,仿佛是有什么奇花藏在美人裙底。
皇甫瑶惊觉裸足被瞧见,粉面越发鲜艳,几乎快要滴出血来,心头凌乱难平,各种念头交叠在一起:「完了……我怎么这么大意,为什么不穿袜子,现在都被他瞧去了,我……我以后只能嫁给他了,但他身边女子都是那么优秀,又怎么会瞧得起我……」
想到最后,竟闪过削发为尼的荒谬念头。
倏然,足背一暖,皇甫瑶身躯如遭电击,全身汗毛都竖了起来,龙辉只觉得掌心似乎握着一块温玉,腻润鲜滑,肌肤细致透彻,隐约可见紫青色的血脉,脚趾不安地收缩,趾甲莹润,堪比上等的水晶玛瑙,莲足纤细,线条迷人,龙辉一时间呆住了。
皇甫瑶被他看得雪靥染霞,羞怯欲晕,而龙辉的手掌缓缓上挪,指腹好似流水般扫过足背,点落脚踝,皇甫瑶顿觉周身轻飘如羽,似坠入云雾间,半真半幻。
芳心越跳越快,澎湃难止,皇甫瑶心乱如麻,绮念奔走——他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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