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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瞬间毙命。

  素荷珺见丈夫大展神通,不由得眉开眼笑。

  孟轲收回掌力,继续朝洞口逼近,由于他们目标明确,能避开的凶兽就尽量避,不能避开则挺身一战,以孟轲的根基并未遇上太大麻烦。

  到了地图上标志的山洞,孟轲朝四周扫了一眼,并未感觉到任何凶兽的气息,心想应该便是此地了。

  他们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走去,尚未靠近便感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洞口内吹出呼呼烈风,风劲好似利刃,刮肉生痛。

  孟轲暗忖道:「单是洞口便有如此狂风,只怕里边更加凶险,难怪这些猛兽不愿靠近。」

  走进洞口后,寒意越发明显,像是从九幽绝域吹出来似的,冷入骨髓,素荷珺和杜娇都被冷得浑身发抖,嘴唇青紫,孟轲道:「你们先到外边吧,这里边的寒气并非你们可以承受,吾有紫阳玄功护体,不畏严寒,吾一人进去便可。」

  素荷珺心知自己进去也不过是拖夫婿后腿,便道:「夫君,千万小心。」

  她便拉着杜娇到洞外等候。

  孟轲运起紫阳真元,身子一片暖和,然后劲灌双足,顶住狂风朝里边行走。

  行不多久,风势忽变,时而横扫直前,时而疾旋不止,似要将闯入之物搅得粉碎,四周洞壁被狂风长年冲刷,变得异常光滑,孟轲偶尔触及,却是奇寒彻骨,血为之凝,墙壁之上竟然覆满一层厚冰。

  「如此寒冷之地,就算我全力运功也有些吃不消,三大家主被封住气脉又如何抵挡这寒风。」

  孟轲啧啧称奇,更忧心三大家主处境。

  随着渐渐深入,风势却是慢慢减弱,到了后来竟是没有一丝风吹过,孟轲掏出火折子照明,看到尽头有一清泉,泉水平静如镜,与杜娇所说大相庭径,不由奇异,于是便试着伸手探入水中,谁知手指刚一入水便是一阵剧痛,仿佛要被撕裂,他急忙抽回手指,恍然大悟:「原来只是表面平静,下边是暗流涌动,若不是及早收手,恐怕这股暗流便可将我的手指硬生生扯下来,也只有如此急速的流水才能作为千斤闸门升降的动力。」

  孟轲仔细扫了一眼四周,发觉此处的洞壁泛着赤色光泽,伸手触摸有股暖流传入,竟是火山矿石,这种矿石内含火性,乃制造赤山瓷和儒门流火箭的原始材料,正因为有这些矿石在此才中和了寒气,而矿石覆盖范围以外便是冰冷刺骨,也就因为这些矿石使得洞内寒热交加产生狂风。

  泉眼所在之处因为被矿石包围所以既无寒气,也无狂风。

  这时黑暗中传来一个冷笑:「奸贼,别白费口舌了,吾等是不会屈服的!」

  孟轲一听急忙赶过去,用火折子一照,只见洞壁一侧锁着两男两女,其中两个便是慕容霄汉和姚晴茹,另外两个甚是面生,应该是杜天云与其夫人。

  此幽洞藏在狩猎谷深处,外有猛兽出没,内有寒风卷席,生人勿近,根本就不需要人来看守,;而幽洞尽头却是平静如昔,又不会让犯人丧命,可谓是可谓是天然的牢房监狱。

  孟轲暗叹昊天教真是好心思,选了这么一个地方做监牢,他撕下人皮面具,露出真容,说道:「在下儒门孟子舆,受杜娇小姐和慕容三少和北城六小姐所托,前来救诸位前辈脱险。」

  四人不由大喜,但又露出失落的神色,杜天云叹道:「孟公子,那些贼子将我们锁在此地而不派守卫,除了外边天然的屏障外,还有我们身上都被寒铁精钢链扣着,根本挣脱不开。」

  孟轲抓起一条锁链,运劲拉扯竟是纹丝未动。

  杜天云苦笑道:「谷口千斤闸和其升降的铁链便是用这寒铁精钢打造成的,那些贼子控制山庄后,便搜出了庄内仅存的寒铁精钢,用来打造了这幅锁链。」

  慕容霄汉道:「孟公子,老夫多谢你的一片心意了,但这铁链刀枪不入,你不要再此浪费时间,若是贼首回来便大大不妙,速速离开吧。」

  姚晴茹也说道:「那贼人首领武功极为高强,每次都是他来逼问我们三家的机密,你不是他对手,还是快些离开吧。」

  孟轲笑道:「诸位不必担心,子舆自有应对之策。」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支长笔,笔锋锐利,笔杆刚正,正是儒门至宝荒神笔,只见他笔法一挥,瞬间切开了一条寒铁锁链,他正欲如法炮制之时,却见三大家主望着他身后,脸色大变,同时叫道:「小心!」

  孟轲只觉得背后热风席卷,尚不及回头背门便遭重击,哗啦一口鲜血夺口而出,整个人如断线纸鸢似地飞扑出去。

  他强忍内伤挣扎起来,紧盯偷袭之人。

  那人正是假扮的杜天云,只见他冷笑道:「孟子舆,吾等你许久了!」

  孟轲默默运紫阳真气,欲镇压内伤,但发觉越是运功,身体越是难受,气脉好像是被火烧一般,灼痛无比。

  对方那一掌的后劲已经入侵体内,而且正不断地焚烧真气,若他继续运功便会被烧毁全身气脉,但若不运功不但无法止住内伤,而且还会任人鱼肉。

  假庄主笑道:「小子,昨日被尔等在马场戏耍了一番,本座便已经猜到你们的目的,于是便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在这儿等着你们自己上钩!」

  孟轲先散去真气,暂解燃眉之急,心中却是担忧万分:「荷珺跟杜姑娘难道已经……」

  假庄主看出他的忧虑便笑道:「尊夫人跟杜小姐已经被我的人拿下了,至于你那个师弟嘛……嘿嘿,想必已经被山壁四周的箭塔射成刺猬了!」

  孟轲只觉得身子好像是被冷水浇灌一般,寒意从足底涌遍四肢百骸。

  「尔等自以为计谋得逞,却不知黄雀在后!」

  假庄主自持胜券在握,一步步地朝孟轲逼近,三大家主被铁链扣住,想帮忙也无能为力,只能干着急。

  假庄主哈哈一笑,手掌一扬,灼热白光扑向孟轲,正是光明业火之气劲。

  死神夺命,孟轲不顾体内隐患,急提元功出招对敌,但对手根基雄沉无比,自己又是又伤在先,甫一交手便落下风。

  孟轲连退数步,口吐朱红,但双眼仍旧不屈,他把心一横强行将那股焚气怪劲逼入丹田,暂时压制,使得功体重回巅峰。

  假庄主看出他的把戏,笑道:「将炀血破气诀的内劲压入丹田确实可以暂解燃眉,可是一旦压制不住,轻则丹田尽毁,重则业火焚身。」

  孟轲抹去嘴角鲜血,咬牙道:「便是死也要拖你入地狱!」

  为夺生路,为救爱妻,孟轲提元抢攻,他掌风迭出,走势如狂,招招直取敌寇命门。

  然假庄主沉稳如山,行招走式如同风驰电掣,内力灼热霸道后劲绵长,正是光明合天穹,业火融妙法。

  但孟轲凛然不惧,硬接对手洪涛掌劲,然而他却是面不改色,似乎那些掌力根本就对他没影响。

  假庄主看得奇怪,暗忖道:「跟我硬碰了数掌他居然一点事都没有,而且我的每一招都有种落空感。」

  他再提三分内力,雄沉攒掌,一招红木焠骨掌直取儒者而去。

  只见孟轲双掌一扬,纳劲蓄气,竟是强吸对方掌劲入体,假庄主笑道:「原来是藏虚浩然劲,小子胆气不差,敢用如此极端之招。」

  这藏虚浩然劲乃儒门一种蓄力反击之法,先是将对手劲力纳入体内,蓄入丹田,然后再配合自己功力打出,孟轲便是以此法门化消炀血破气诀的伤害,更在交手中蓄积对方内力,这法门跟龑武天书的御天借势又几分相似,但龑武天书首六篇便是强化骨骸经脉,所以有足够的容量纳入对方劲力而不伤自身,但孟轲却无此根基,蓄积劲力越久遭到的伤害也就越大。

  他吸纳地方内力,浑身经脉剧痛无比,丹田也是鼓胀难受,心知不能再等,猛提一口元气,便要将蓄积的内劲吐出,但假庄主却不给他机会,快速抢攻,让孟轲没有抽提丹田内力的机会,要把他给活活憋死,让其被真气撑破。

  随着时间的流逝,孟轲已经本体元气越来越弱,就算对方给他喘息之机,他也无力将那股内力吐出,只有眼睁睁地等着破体而亡的结果。

  危机一瞬,孟轲忽然感到背门劲风扑来,正是有人在背后出掌,他不由苦叹一声吾命休矣,谁料这一掌并非要伤他性命,而是一掌注入浑厚真元,孟轲精神为之一震,丹田蓄积的那股澎湃真气也被身后之人抽了起来。

  「快,配合我的真气,将体内死气打出!」

  身后之人出言提点,孟轲不做犹豫,大喝一声,双掌一推,将真气从丹田抽出,一股汹汹火焰如同旋风席卷,呼啸而出,假庄主大吃一惊,豁尽身法才堪堪避开,那道火焰轰的一声打在洞壁,顿时轰出了一个大洞,而且火焰划过的地面也留下了一道乌黑焦痕。

  孟轲虽然吐出真气,但因为蓄积太多不属于自己的内力,气脉已受重创,功体直跌而落,只余巅峰时期的三成。

  身后相助之人淡淡地道:「此等先伤己后伤人的功法以后莫要再用!」

  孟轲回头一看竟是那日在酒楼遇上的虬须大汉,于是抱拳答谢道:「多谢前辈相救。」

  大汉道:「你速速救人,此地交我!」

  说罢又给孟轲丢过一个药瓶,道:「里边装着元阳丹,你应该知道怎么用!」

  孟轲打开瓶子便闻到一股暖融融的药味,这元阳丹正是儒门独有的丹药,药性温和正阳乃是疗伤圣药,而且含在嘴里浑身火热,可抵御严寒,正好可以通过那寒风洞道。

  孟轲急忙用荒神笔割断铁链,放出四人,然后给了每人一个丹药,嘱其含入嘴中。

  假庄主见到嘴的鸭子飞走,气恼无比,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坏我好事!」

  虬须汉子笑道:「吾到乌原之初衷便是坏你好事,再说一句,你洞口埋伏的手下已经被我解决了,那两个女娃娃是毫发无损!」

  孟轲闻言不禁大喜,感激道:「前辈搭救吾夫妇二人,此恩毕生难忘。」

  杜天云夫妇也感恩戴德。

  虬须大汉道:「别废话,赶紧离开,别打扰我跟老朋友叙旧!」

  众人闻言急忙离去。

  假庄主便要去拦截,但虬须大汉比他更快一步,一拳将他逼退,嘴里嘲笑道:「你这贼厮一心想做在后黄雀,却不知自己只是一只螳螂!」

  假庄主怒不可遏,内劲汹涌而出,大喝一声朝虬须汉杀来。

  虬须汉子也毫不示弱,窥准来势一拳击出,与对手正面拆招。

  拳掌对碰,假庄主竟觉得对方根基雄厚无比,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再看拳劲刚直霸道,心中已经猜出对方身份。

  「原来是你!」

  假庄主惊怒无比,狂催内力,光明业火焚天煮海,热浪入朝,虬须汉子脸上伪装被融化,露出真实面容,竟是杨烨、「吾已现身,阁下还藏头露面,实乃不礼也!」

  杨烨冷笑一声,伴随着涛涛而出的内元,假庄主身上伪装也被震落,鹰钩鼻梁,深邃眼眶,碧蓝眸子,正是塞外人士。

  孟轲与众人出了山洞,却见洞口外有十余名身着紧身软甲的男子,他们背负钢刀,手臂缠着袖箭,靴子上绑着匕首,手中握着连环弩,站姿笔直刚毅,一丝不苟,而四周则是昊天教弟子的尸首,要么是中箭,要么是被封喉,要么是被扭断脖子,其死法干脆利索,毫无拖赘,杜娇和素荷珺则安然无恙。

  「爹,娘!」

  杜娇见到父母,大叫一声便扑了过去,搂着父母大哭起来。

  杜天宇夫妇以为再也见不到女儿,如今得以重逢不由得喜极而泣。

  素荷珺跟孟轲说道:「夫君,我们方才遇上昊天教弟子伏击,幸亏这些壮士挺身而出,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孟轲朝一众软甲男子行礼道:「多谢诸位相助,孟子舆感激不尽。」

  为首者淡淡地道:「客气,吾等不过奉命行事。」

  就在此时,洞口发出一声轰隆巨响,两道人影从内窜出,正是在洞内激战的两人,他们越战越勇,从洞内打到洞外,只见拳起风云涌、掌扫山河变,拳掌交接刹那,极招尽出,绝式挥洒,天地昏荡荡,日月暗无光!「区区一个分身也敢在吾面前放肆!」

  「吾之分身亦有本体之能,杀你足够了!」

  两人一边打一边骂,转眼便朝朝远处奔去,众人之间眼前一晃,两道光影便飞掠而过,连容貌都看不清楚,转眼间便飞出百丈之外。

  孟轲等人急忙追上去,一路都是看见他们交战的痕迹,其招式对拆时产生的劲风犀利无双,摧草毁木,裂石破土,若是沿途遇上活物,哪怕是穷奇、朱厌、梼杌这些凶兽都得筋骨尽碎,毙命当场,如此宏大气势惊得谷内狩猎者全部呆住,紧紧盯着那两道身影,还有的人干脆放下狩猎,追赶过去,欲目睹这惊世骇俗的决战。

  孟轲看得是不断倒抽冷气,暗忖道:「单是余劲都如此骇人,若是被正面打中大罗金仙也得形神俱灭!」

  两人越打越远,转眼间便来到谷口,此刻闸门已经关闭,假庄主立即大喝道:「快给我放箭,射杀这厮!」

  话音未落,却见孔丘从箭塔上探出头来,笑道:「不要着急,马上就来!」

  箭塔上同时冒出身披近身软甲的男子,嗖嗖的弓箭便朝下射去,全部集中在那假庄主身上。

  与此同时杨烨一拳打来,正中其胸口。

  假庄主立即长吸一口气,施展天穹妙法卸劲之法门,将杨烨的拳力引到身后,将四周箭矢震开。

  杨烨拳力堪比远古大力,即便有卸劲奇功,但也是难以根除,假庄口吐朱红,俨然已是受创。

  杨烨一不做二不休,再添一拳,便要将他当场击毙,假庄主身子朝后一弓,身上冒出一股棉滑气劲将杨烨拳力卸去大半,他强忍又一口鲜血,猛吸真气,吐出浊气,整个人借力而退,挨近铁闸之时脚步连环点踩,嗖嗖地便越过高大闸门,逃出狩猎谷。

  就在杨烨击退强敌之时,孟轲等人恰好赶到,在箭塔上的慕容熙和北城露立即坐缆车下来,向父母问安。

  孟轲问道:「仲尼,你们没事吧,方才那假庄主说你们已经遭遇不测,可吓死为兄了!」

  孔丘笑道:「方才确实是命悬一线,我本欲下药迷倒山壁上之人,但却不料对方已经有了准备,我们三人被无数弓箭瞄准,就在危急关头,一支精兵从山壁的另一侧攀爬上来,将箭塔和寨子内的昊天教众全部剿杀,并夺下谷口控制权。」

  孟轲听得是啧啧称奇,忽然一个熟悉的笑声响起:「二位师弟,许久不见,还记得陆某吗?」

  只见那个黄脸汉子从箭塔下来,身边跟着几个精锐士兵,他伸手撕开脸上面具,露出真容,正是铁壁关某师陆乘烟。

  孟轲蹙眉凝视他片刻,有些不悦地道:「陆师兄,原来那天偷听我们谈话的人是你呀!」

  陆乘烟笑道:「师弟见谅,当时陆某确实不宜现身。」

  到了现在孟轲总算是想通了事情经过,偷听他们计划之人是陆乘烟,而三番四次出手相助亦是他和杨烨,虽然事情圆满解决,但他总觉得有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若是自己这一行人等是蝉,那么昊天教之人便是螳螂,而杨烨跟陆乘烟便是黄雀。

  「陆师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孟轲脸上涌起一股怒气,恨得牙痒痒,差点就忍不住要跟他动手。

  陆乘烟一摇折扇,叹道:「孟师弟,陆某此举也是迫不得已!」

  孟轲冷笑道:「如何迫不得已,孟子舆便一听陆师兄之叙说!」

  陆乘烟道:「铁壁关与塞外联军激战大半年,虽然兵器粮草都能及时补充,唯有这战马是越打越少,前些日子陆某便与督帅一行乌原,希望能说服杜庄主将战马卖给我们,但一到乌原便在酒店遇上你们。那是我们还不确定你们身份,以为你们来意不善,所以我便去暗中窃听,之后就得知你们的计划。」

  孟轲道:「那陆师兄为何不现身,与吾等一同商讨。」

  陆乘烟道:「那时你们的计划已经十分完善,陆某若是冒然进入,只怕会打乱部署,所以便隐身幕后。」

  孟轲听到这里已经猜出他的手段,这家伙其实就是要让他们一行人去吸引昊天教的注意,然后他再从容出来收拾残局,想当年龙辉刚进铁壁关时也是被陆谋师玩得团团转,险些被卖了还给他数钱,就连妖后布置的奸细也是他之棋子,并借这些奸细设下杀局摧毁炼神浮屠。

  饶孟轲如此涵养也被气得不轻,若不是素荷珺在一旁扶着他恐怕就要吐血昏迷,两眼一翻,直接扭过头去不再搭理陆乘烟。

  陆乘烟仍旧保持笑脸,孟轲喝孔丘却在肚子里暗骂一声笑里藏刀。

  杜天云恢复自由身后,立即召集众人揭发昊天教之阴谋,将前因后果全盘拖出,引得群雄愤慨,纷纷声讨昊天教,但他并未揭穿沧释天便是当今圣上的真相,毕竟这个事实太过震撼,此时没有确切证据不能乱说,只是说昊天教已经把持了朝政,欺上瞒下,号召众人清君侧,众人也是相应不已,要跟昊天教一绝死战。

  应酬完外人后,杜天云便连夜会见杨烨和陆乘烟,得知他们来意后,杜天云二话不说,直接拍胸脯道:「杨督帅救我一家性命,此份大恩杜某无以回报,以后铁壁关要多少战马,吾天马山庄便送多少,分文不取。」

  杨烨拱手道:「多谢庄主盛情,但杨某也不会让山庄亏本,该给多少便给多少。」

  杜天云摆手道:「督帅的救命之恩重于泰山,杜某若同恩公谈钱财岂不是显得吾不仗义。」

  杨烨道:「庄主底下还有不少人要吃饭,而且一场仗打下来耗费也是不少。」

  杜天云沉吟片刻,说道:「这样吧,杜某先送督帅五千匹战马,权当一点心意,聊表救命之恩。另外,乌原到北疆路途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未免路上遇上意外,还请督帅能派兵沿途保护,最好能驻扎在乌原内。」

  杨烨立即明白杜天云的好意,他这句话等同是将乌原送给铁壁关,只要扼住乌原,便可成为一个威胁西域的重镇,其战略意义极为重大。

  杨烨拍手道:「庄主盛情杨某谢过了!」

  杜天云哼道:「沧贼辱我太甚,还请督帅能剿灭反贼,匡扶天下!」

  杨烨点头道:「杨某定不负庄主所托,来日一定斩下沧贼狗头,为庄主出口恶气!」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慕容霄汉愿助杨督帅一臂之力!」

  「若是督帅不弃,姚晴茹也愿出一份薄力。」

  第十七回立嫡定心

  孟轲伤势不轻,不宜舟车劳顿,陆乘烟便提议让他们先到铁壁关静养,孟轲本不欲前往,但素荷珺却以担心他身子为由将他劝住。

  杜天云特地安排了一辆马车给孟轲承载,素荷珺则在车内照顾他,慕容熙和北城露也是耐不住性子的人,见有机会到铁壁关一行,便兴致勃勃地要去一睹北疆那苍茫奇象,而杜娇则是慕容熙的尾巴,自当一同前往,杜天云对这个女儿也是无奈,只得半叮嘱半威胁地让慕容熙好好照顾她。

  慕容熙、北城露、杜娇和孔丘在外乘马,随军而行,孟轲和素荷珺则在马车内,但一路上孟轲脸色仍旧不佳。

  素荷珺问道:「夫君,你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孟轲道:「荷珺,我没事,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何要答应陆乘烟到铁壁关,若要养伤在天马山庄也同样可以。」

  素荷珺道:「夫君,天马山庄虽好,但毕竟杨督帅的势力尚未在乌原扎根,难以防范西域方面的危机,铁壁关据险而守,又有雄兵十余万,相对之下更为安全。」

  孟轲叹道:「我只是担忧陆乘烟又将咱们当棋子戏耍一回。」

  素荷珺笑道:「陆师兄做事虽然有些狠绝,但他毕竟也是咱们的同伴,不会伤害我们的,再说了,当年龙将军和护国公主也曾被他算计过,也没看到有什么大事啊,而且人家还喜结连理呢。」

  孟轲哭笑不得道:「那我这次被他算计戏耍一番,那是不是也会有个什么喜结连理,又或者纳个小妾。」

  素荷珺粉脸一寒,狠狠掐了一下他大腿,嗔道:「不许胡思乱想,你若想学龙辉那般广纳妻妾,便先把我休了!」

  孟轲闻言急忙哄劝。

  行驶了三天,队伍终于到了铁壁关,慕容熙和北城露在金陵长大,见惯了飘渺缠绵的温润柔腻,又何曾见过这千里黄云的大漠烽烟,不由得连声赞叹。

  安顿下来后,慕容熙和北城露兴奋异常,便向陆乘烟请求能到城头一行,陆乘烟也是笑呵呵地点头应承,更是亲自为他们引路,孟轲和孔丘不由闻到一股阴险的味道,心知这家伙肚子里又生出了坏水。

  踏上城墙,箭塔炮台林立,士兵各司其责,军旗乘风而动,飘逸出一股铁血的刚强之气。

  就在他们还未欣赏够之时,远方一道紫色狼烟升起,陆乘烟脸色倏地一沉。

  慕容熙问道:「陆谋师,莫非是敌袭?」

  陆乘烟点点头道:「从狼烟方向判断,应该是朔风遇袭。」

  如今的北疆已不比往年,相较于昔日三十万人马的边塞强军,眼下也只有十一二万的人马,还要分守八大边镇,其中朔风乃清水河源头,身负守护水源的重责,所以必须驻扎较多的兵力。

  陆乘烟蹙眉道:「朔风驻军足有五万,如今竟然也发出紫色狼烟,看来情况当真不妥也!」

  狼烟等级分为黑、红、绿、紫四种颜色,黑色为最低级,只是一般的战况,而紫色则表示到了生死存亡关头。

  就在此时,其他七大军镇也点起了紫色狼烟,凝重压迫的战云瞬间笼罩铁壁关,陆乘烟立即命人拉响警钟,集合兵马,积极备战。

  陆乘烟立即命令各部派出斥候探明情报,联络各大重镇。

  交代任务后,陆乘烟眉头紧锁,微微叹气,慕容熙问道:「陆谋师,何故叹气也?」

  陆乘烟道:「陆某若没猜错,敌军的真正目标是在朔风,朔风不但是边塞军镇水源,另外清水河亦是连接辽东水域的河道,陆路上朔风更是处在辽东入北疆的官道之上,其地位至关紧要。但路途较远,一般的斥候恐怕难以避开敌军围剿……」

  慕容熙拍胸脯道:「陆谋师不必担心,此事交给在下,别的不说,轻功在下还是有几分心得的。」

  北城露也拱手道:「小妹也愿一同前往,替义军出一份力。」

  陆乘烟欣慰笑道:「陆某替边塞军民多谢二位高义。」

  慕容熙道:「客套话不必说了,我们该做什么还请谋师吩咐。」

  陆乘烟道:「二位此行甚是艰巨,除了联络朔风守将刘广林外,还要前往辽东与崔家联系,请崔家出兵夹击敌军,以解朔风之围。」

  两人应了一声是,陆乘烟便命一支五十人的小队随他们前行。

  铁壁关战云笼罩,江南局势则渐渐明朗,金陵地脉受损严重,地支阵法无从发挥,但龙麟军取下了苍孁,等同有了一个跳板可攻可守,再加上城池又增添了四个,即便兵力不如对方,但也成了一定气候,可谓是坐拥半壁江南,跟朝廷军遥遥对峙。

  龙府被地火焚毁后,秦老爷心痛女儿,立即又拿出一座占地近百亩的宅子赠之,龙辉与一众妻妾暂居此地。

  龙辉踏入书房,却见崔蝶正在低头翻阅账本,勾勾画画,甚是认真。

  龙辉微微一笑,不欲打扰她,轻手轻脚地站在她身边,静静相陪。

  崔蝶此刻上套窄袖襦衫、下系着束腰长裙、内里搭配朱红绫罗小兜,肩臂再裹一条碎花薄纱披帛,秀发随意梳了个蓬松的发髻,以龙辉相送的玉蝶簪子别好,裹金饰红,美不胜收。

  崔蝶本就艳若桃李,容貌身段俱都是一等一的尤物,被束腰绛衣朱裙一衬,透着一个华贵雍容的优雅,彷佛洗净铅华,玉质莹然,与楚婉冰和魏雪芯的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不同,崔蝶更多得是一份成熟华贵的风韵,这种成熟气质唯有洛清妍具备,但洛清妍更多的是一股高高在上的妖娆熟媚,而崔蝶更偏重于知性、是一个大家闺秀经过岁月的沉淀而凝练出的气质,这也与她出身豪门有关。

  站在她身旁,丝丝温润的幽香飘来,倒也心旷神怡,龙辉站了许久,崔蝶总算放下毛笔,然后朝后仰了仰微酸的脖子,龙辉见状急忙伸手去替她揉肩。

  崔蝶先是一惊,回头问道:「龙辉?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龙辉笑道:「蝶姐姐,你一直专注批阅账本,当然没有发觉,来别说话,为夫给我家蝶姐姐按摩按摩,松松疲劳。」

  崔蝶朱唇含笑,横了他一眼,便阖上美目享受起来。

  「哎呀,夫君,你外边打仗打得痛快,却不知妾身如今忙得焦头烂耳了!」

  崔蝶微微侧头,倚在龙辉上臂,叹气说道。

  龙辉问道:「发生何事,让蝶姐姐如此犯愁?」

  崔蝶内功深厚,揉通血气后疲惫尽消,也不用龙辉继续按摩,玉立而起,将位置让给龙辉坐下。

  「你看看这些账目吧,如今开战不到一年,花销极大。」

  崔蝶指着账簿说道,「虽然我们还有一些余钱,但按照这个速度不到半年就得告急了。」

  龙辉翻了几眼,说道:「无妨,我已经命人到盘龙圣脉运取物资,盘龙圣脉积累了五百年的财富,足够咱们花销。」

  崔蝶摇头道:「夫君此言,妾身不敢苟同,就算盘龙圣脉富庶无比,但运送物资始终是耗时耗力,未必能在第一时间到达,所以妾身有个想法。第一扩大屯田,第二建造系统的武器制作,第三开源增收。」

  内政龙辉并非所长,他听了崔蝶此言立即将崔蝶拉到怀里,搂住美少妇,柔声道:「好姐姐,如此重要决策需要小心保密,来咱们挨近些,细细详说。」

  崔蝶闻到那股熟悉的雄性气息,身心酥软,脸颊一红温腻地倚在他怀里,双臂主动探出,柔软得像水蛇一般缠住龙辉脖子,呵气如兰地道:「如今夫君已经再取四城,原本咱们的十二城池便相当于内城了,其中有不少地方土壤甚是丰美,咱们可以直接开垦,这便是扩大屯田。第二点,辽东的矿脉资源甚多,崔家一己之力也无法开采,不如夫君派人去接管一些矿源,我已经跟大哥他们谈好了,采出来的矿石直接在辽东加工,制成武器后直接海路运到江南。夫君你开启矿脉还有一个好处,辽东地广,猎户甚多,农业较为薄弱,猎户们并非每日都能打到猎物,有大半年时间是空闲的,待开启矿脉后,夫君等同于给了他们一个工作,让他们也能多挣点钱养家糊口,另外这些猎户甚是彪悍善战,实乃上佳兵源,既然江南民众不太愿当兵,夫君干脆到辽东征兵。」

  龙辉点头称妙,崔蝶又继续说道:「第三点嘛,江南自古富庶,藏富于民,我们可以扩大生意路子,除了将奢侈品卖给豪门士族外,也可将一些实用品卖给普通百姓,就如同妖族有不少酿酒秘方,酿出来的酒水无论是价格还是味道都远胜于其他店铺,可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