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姐姐来的正是时候。」
周贵妃坐在白淑妃对面,笑道:「妹妹有多久没见过皇上了?」
白淑妃微微一愣,垂首道:「有好两个月了。」
周贵妃叹道:「妹妹还算是不错了,姐姐足足有半年没见皇上,不但如此,王贤妃,萧元妃也是许久没见皇上。」
白淑妃道:「皇上日理万机,我们做妃子的不宜多事。」
周贵妃叹道:「妹妹真是贤惠,可惜皇上并非全为国家大事,而是天天泡在苏贵人闺阁里。姐姐当初还以为向皇上推举一个可人儿,可是到头来却是作茧自缚,让这小狐狸抢了圣恩!」
虞花伺候周贵妃甚久,听出主子话中暗藏试探和教唆之意,似乎想挑动白淑妃去同苏贵人争宠。
白淑妃蹙了蹙蛾眉,说道:「皇上宠幸何人不是小妹可以过问的,小妹也不愿过问。」
她心机虽然单纯,未看出周贵妃这背后深意,但是性子恬静不爱争斗,所以未中周贵妃的奸计。见白淑妃不中计,周贵妃笑了笑,捧起香茗喝了一口,不做多言。静坐了片刻,周贵妃眼尖瞥见白淑妃手中女工,不禁问道:「妹妹在缝制何物?」
白淑妃娇靥生晕,眉目含喜,咬唇道:「是孩子的衣服。」
周贵妃咦了一声,说道:「翎羽公主此刻已经三岁了,这衣服似乎小了些吧。」
白淑妃轻轻摆了摆螓首,笑道:「不是给翎羽的……」
说到这里,话音一止,如玉晶莹的脸颊涌出一抹淡红的幸福,朱唇勾起一丝甜蜜的笑意。
美人含羞带喜,娇媚可人,就连虞花也不禁生出惊艳,然而这份美景却被一股无形的怨气冲散,虞花不禁打了个寒战,朝着主子望去,只见周贵妃虽还面带温和笑容,但眼角却有股不易察觉的怒气。
周贵妃心机百出,一眼便瞧出白妃心事,试探着问道:「妹妹可是有喜了?」白淑妃娇羞不已,低着螓首轻轻应了一声是。
周贵妃拍手笑道:「那可是大喜事,妹妹以后可得注意身子,切莫累着!」
白淑妃嗯了一声,感激地说道:「谢谢姐姐关心。」
周贵妃吩咐道:「虞花,快去传李太医,让他来给白妃妹妹好好瞧瞧!」
白妃推辞道:「姐姐不用麻烦了,前些日子,妹妹已经找过陈太医,也开了几副安胎药。」
周贵妃道:「妹妹,那个陈太医并非专攻女科,对于生产还是李太医拿手。你有所不知,这个李太医有手绝活,只消一探脉相就可知道胎儿是男是女!」
白淑妃微微一愣,惊讶道:「太医院还有如此神技?」
周贵妃笑道:「妹妹入宫时日尚短,很多事还不知道。」
白淑妃喜道:「原来还有这等事,那快快去请李太医!」
虞花暗叹道:「这个白妃心思也太单纯了。正所谓母凭子贵,一旦诞下麟儿,那便有可能被封为皇后,所以这胎儿是男是女怎能让皇上以外的人知晓!」
虽然有些无奈,但虞花还是去将李太医请来。
这个李太医长着一撮山羊胡,有些驼背,但精神还是不错。
白淑妃说道:「李太医,听闻你有一手绝活,可辨男胎女胎,不知是否当真?」
李太医拱手道:「回白妃娘娘话,老朽是懂一些脉息辨阴阳之法,只是也未必次次准确。」
周贵妃笑道:「李太医不必谦虚,当年本宫怀孕之事也是由你诊断的,当时你可是一口咬定本宫会生皇子,可不然,十月怀胎果真生下皇子。」
李太医笑道:「那是娘娘福缘深厚,与老朽无关!」
周贵妃道:「李太医过谦了,你也替白妃娘娘好好脉吧。」
白淑妃伸出如玉皓腕,笑道:「李太医请诊脉!」
李太医道了一声遵命,便将分别在白淑妃的左右手腕处搭脉,他三根手指轻轻抬动,时轻时重,还不是地捋须点头,自言自语道:「左手滑脉强而实,阳气充足……」
白淑妃问道:「李太医,这胎儿是男是女?」
李太医起身拱手道:「回禀娘娘,老朽有九成把握,这胎儿是位皇子!」
白淑妃脸露喜色,吩咐下人:「快,取一百两银子赠予李太医。」
周贵妃眼中闪过一丝阴沉,朱唇微微抿动,似乎在压抑着澎湃怒火。
命人送走李太医后,白淑妃感激万分地道:「姐姐,若不是你介绍,小妹还不知道宫内有如此神医,日后孩儿出世,我让孩子认姐姐做干娘!」
周贵妃眼珠一转,便将不悦掩盖,换上一副温和笑容:「那姐姐可要先谢谢妹妹了。」
两个妃子又聊了起来,然而周贵妃始终是笑语嫣然,没有丝毫不悦,还传授一些怀胎的经验给白淑妃过了半个时辰,周贵妃便告辞回宫。
甫一进宫,周贵妃柳眉一扬,捧起一个花瓶猛地砸下,顿时瓷片崩碎,吓得众宫娥和太监纷纷跪下。
周贵妃咬牙骂道:「岂有此理,这小贱人本来就得皇上宠爱,若再生下男孩,这宫里还有我的位置吗!」
虞花打了个冷战,缄口不言,生怕触及主子霉头。
周贵妃怒不可遏,一口气又砸了五六个花瓶瓷器,豪华的地毯上尽是尖锐的碎片,一不小心就会划个皮破血流。
一名宫娥急匆匆跑了进来,禀告道:「娘娘,苏贵人求见!」
周贵妃冷哼一声,拂袖道:「本宫心情不好,不见!」
宫娥急忙跑出去拒绝苏贵人,但却听门外响起那个甜甜糯糯的声音:「贵妃娘娘,奴家听闻娘娘心情不好,特地做了一盅雪莲香梨汤,给姐姐降降火气!」
周贵妃也是非常人,听出苏贵人话中有话,便压下怒火,平复心情,示意虞花去将苏贵人接进来。
虞花出门,只见一名水灵灵的贵妇人俏立门外,眼眸黑白分明,晶莹水灵,仿佛是一湾在流动的春水,肌肤就像是剥皮鸡蛋般,白嫩细致,几乎轻轻一碰都会渗出水来,也只有江南女子方有此般的灵动水性。
当年周贵妃推举此女进宫时,虞花曾见过一面,如今她已经身受圣宠,封为贵人。
「苏贵人,娘娘有请,请随奴婢来!」
此女乃是皇上新宠,虞花不敢怠慢将她迎入宫中。
甫一进宫,苏贵人便朝满地的残碎瓷片扫了一眼,笑道:「娘娘究竟是什么事把娘娘气成这个样子!」
周贵妃哼道:「苏贵人日夜承接圣恩,自然好不快活,何须来本宫这里,受着冷清之苦!」
苏贵妃行礼道:「娘娘言重了,当初若无娘娘引荐,奴家也无今日,这份恩情奴家没齿难忘!」
周贵妃冷眼轻抬,讥讽道:「苏贵人不必多礼,今日您虽然只是一个贵人,难保日后不会飞黄腾达,做个皇妃也是不在话下,而且登上后座,身披凤袍也并非不可能!」
苏贵人急忙一把跪下,正好跪在尖锐的瓷片上,膝盖顿时鲜血直流,这个举动令得周贵妃惊愕不已:「苏贵人,你这是何意!」
苏贵人叩首道:「奴家乃是贵妃娘娘带进宫内,才有福分伺候皇上,奴家不敢与娘娘争宠,更不敢窥探这皇后之位!」
周贵妃心知此女极为受宠,但娘家并无势力,对她威胁不大,所以看到她已经自伤膝盖,也不愿再过多为难,便亲自将她扶起,又命宫娥唤来女医替其包扎伤口。
待苏贵人伤口处理完毕,周贵妃问道:「苏家妹子,你今日寻本宫,究竟是有何要事!」
苏贵人压低声音道:「奴家日夜伺候皇上,摸出了一些圣意,所以特来告之娘娘,以报知遇大恩!」
周贵妃眯着眼睛,冷笑道:「既然妹妹揣摩了圣意,自己讨好皇上便是,何须告之本宫!」
苏贵人叹道:「娘娘还是信不过奴家。这样说吧,皇上想做的这件事并非奴家有能力干预的,可是娘娘就不同,以娘娘的实力完全可以替皇上分担!」
周贵妃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究竟是何事?」
苏贵人朝四周望了一眼,欲言又止,周贵妃笑道:「妹子请放心,这里的人都是姐姐的心腹。」
苏贵人点了点头,说道:「皇上有意要对白家和宫家下手,这两大世家乃是内阁重臣,势力雄大,小妹娘家无权无势,哪能替皇上分担。纵观整个后宫也就只有姐姐的娘家有此能耐,可以替皇上解忧。」
「此话当真?」
周贵妃还是有些不相信。
苏贵人发誓道:「奴家对天发誓,如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周贵妃垂目沉思,一直静坐了半个多时辰,忽然睁开眼睛,淡淡地道:「本宫倒有个一石二鸟之计,不但可以收拾白小贱人,还能让白家和宫家永不翻身!」苏贵人笑了笑,说道:「既然姐姐已有妙计,小妹便不再叨扰,先行告辞!」周贵妃拉着她手道:「妹妹莫急,姐姐这拙计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还得请妹妹参详一番。」
虞花看出主子是想拉苏贵人下水,才故意将计划告之,如此一来苏贵人就成了同谋,不怕她回去告状。
但苏贵人若再敢推辞,周贵妃一定会下杀手,除去这个威胁。
苏贵人脸色一沉,不情愿地笑道:「既然姐姐看得起,那小妹就恭敬不如从命!」
周贵妃露出一丝得意微笑,说道:「方才姐姐刚得知白淑妃怀了龙胎,而且经李太医验证,是个男孩。」
苏贵人愣道:「如此说来,白淑妃日后岂非更为得宠?」
周贵妃冷笑道:「何止得宠,被册封为皇后也不过分!」
苏贵人点头道:「难怪姐姐要处之而后快!」
周贵妃道:「没错。白淑妃身怀皇子,白家一定十分重视,定然会派自己的人去保护白妃,但是白家在宫里当差的人职位不高,相反,宫家有个叫做宫流光的子弟担任银刀卫,到时候,白家一定会委派宫流光守护明锒宫。」
苏贵人问道:「那么姐姐准备如何下手!」
周贵妃凑到苏贵人耳边说道:「听说妹妹认识一些江湖奇人,所以想请妹妹弄来一种无色无味的催情药,分别给白家小贱人和宫流光服下,叫此两人情迷意乱,互通曲款,这样便可以给她安上一个淫乱宫廷的罪名,到时候皇上也可藉此一举拔出白宫两家!」
苏贵人点头道:「奴家知道如何做了,还请娘娘放心!」
周贵妃道:「此事关乎皇家颜面,妹妹不可声张,而且也不能让皇上知道。我们做妃子的只要能替皇上分忧便可,莫要说太多的话!最终结果是本宫铲除敌人,皇上收回内阁权力,不问过程和手段!」
第三回宫廷丑闻
周贵妃把虞花招到身前,说道:「虞花,你是不是有个同乡表妹在明锒宫当差?」
虞花恭敬地道:「回娘娘话,奴婢确实有个表妹在明锒宫,她与我同一年进宫,唤作夏珠。」
周贵妃道:「这个夏珠秉性如何?」
虞花回道:「奴婢和夏珠虽是亲戚,但她家境比较贫寒,而且为人也较为势利,我们两人来往并不多。」
周贵妃甚是满意,道:「很好,她什么时候不用当差,你就把她带到我宫里来!」
虞花想了想,说道:「回娘娘,夏珠后天不用当值,奴婢就替娘娘传她过来!」
周贵妃点头道:「你们即使同乡,想必许久就未见,本宫赐你一些美酒佳肴,你先在屋子里招呼她一番。好了,你先下去吧,本宫再与苏贵人说会话。」
虞花应了一声是,退了下去,她在周贵妃身边多年,知道什么事该听,什么事不该听。
丽日便径直赶赴西宫,直接寻到宫女太监的住房。
走入一间屋子,虞花不由得蹙了蹙眉头,这屋子不但狭小,而且还有十个床铺,心里不禁有几分不喜,暗忖道:「这么小的屋子,一个人住都嫌窄,居然还硬生生挤进十个人。」
她眼眸扫了一圈,只见有宫女正在整理被铺,对她进屋充耳不闻。
「夏珠!」
虞花叫了一声。
那名宫娥似乎被吓了一跳,急忙转过头来。
夏珠虽无过不如虞花般美貌,但却肤色白皙,被阳光一照,皮肤莹白得几乎透明,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此刻夏珠刚当值回来,正在屋里歇息,这些宫娥太监也有三六九等,像虞花这种贴身伺候周贵妃的宫娥则住在贵妃宫殿的侧屋,虽说是一间侧屋但也极为宽敞,各种家具都备齐,而且还是一个人居住,比起夏珠与一大堆人挤在这个小屋子好上百倍。
夏珠见虞花进屋,白皙的脸蛋堆出一团笑容:「哟,虞花姐姐,你怎么有空来瞧小妹呢?」
虞花道:「妹妹,今日姐姐正好不用当值,又想到妹妹今日也是有空,便来看看你了。」
夏珠掩唇娇笑道:「姐姐现在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大红人,小妹怎受得起姐姐这番热情。」
虞花拉着她的手道:「妹妹真是折煞我了,姐姐也不过是娘娘的奴婢,哪敢妄称什么红人。多余的客套话不必再说,姐姐承蒙贵妃娘娘厚爱,赐下一些美酒佳酿,特来请妹妹过去一同品尝。」
宫中规矩严厉,妃嫔贵人所用的膳食乃是精挑细选,而宫娥太监只能吃粗菜淡饭,这是不可逾越的等级制度,除非是主子恩赐下来,否则就算是摆在面前,也不许擅动。
夏珠常年伺候白淑妃,也见过不少美食,但那种能看不能吃的感觉着实难受,如今听得有贵妃赏赐,哪能不心动,想也不想就答应下来。
虞花带着夏珠走入自己屋里,夏珠不由得两眼放光,艳羡地道:「姐姐,你这儿可真大,一个人住得比我们那十个人都宽敞!」
虞花笑了笑道:「这都是贵妃娘娘的恩情,你日后好好伺候娘娘们,也会有大房子住得!」
她边说话边揭开桌子上的食盒,把里边的菜肴一一捧出,其中有天星花仁糕、水晶羔蹄、千层蛋黄酥、桂花烧鸡、香椰酥、冰盆藕丝等精美佳肴,色香味俱全,惹得夏珠口水暗流。
虞花摆手招呼道:「妹妹,快来尝尝吧。」
夏珠吞了吞口水,说道:「那小妹就不客气啦!」
夏珠动筷,将美味菜肴糕点往嘴里送,吃得正欢时,忽然门外响起一声「贵妃驾到!」
夏珠和虞花急忙放下筷子,跪地相应,只见周贵妃缓步踏入屋内,温和笑道:「虞花,这便是你常日说起的夏珠表妹吗?」
虞花根本没在主子面前说过任何关于夏珠的事情,但此刻却是心领神会,配合地说道:「娘娘慧眼,这便是奴婢的同乡表妹。」
周贵妃含笑道:「不必多礼,快快起来说话!」
两女站起来后,周贵妃凝视了夏珠几眼,说道:「果然是个妙人儿,精灵乖巧,本宫身边只有虞花这么个贴心宫娥,但事务一多的时候,虞花有些忙不过来,你既然是虞花的表妹,不知愿不愿意过来帮虞花一把呢?」
皇妃的贴身宫女就意味着地位大大提高,不但吃得好住得好,而且还有机会蒙受圣宠,这等好事竟出现在眼前,夏珠受宠若惊,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虞花小声提醒她赶紧谢恩,这才回过神来。
「奴婢多谢娘娘厚爱!」
夏珠咕咚一下跪地谢恩。
周贵妃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说道:「但你毕竟是白淑妃的婢女,本宫这样就把你从明锒宫要过来恐怕会引起白淑妃不悦,而且如今白淑妃身怀龙种,若为此气坏了身子,那可是天大的麻烦。」
夏珠神情不禁一黯,眼中露出失望的色彩。
周贵妃又说道:「其实只要不气坏白淑妃的身子,那什么都好商量。这样吧,我这儿有副安胎药,乃是本宫娘家的祖传秘方,不但可保母子平安,更能让孩子一生下来就身负过人天赋,本宫已命人将安胎药磨成药粉,你以后就每天在白妃娘娘的汤药中放入此粉末,绝对可以让白妃娘娘母子平安!」
将不明药粉放入皇妃的汤药中,这可是一件杀头重罪,夏珠不禁一阵筹措,可是心中却又放不下这到手的富贵。
周贵妃笑道:「你是不是怕这药粉会吃坏白妃的身子。」
夏珠哆嗦地道:「娘娘明鉴,奴婢确实不敢触犯这宫中戒律。」
周贵妃微微一笑,将药粉倒了少许到杯子里,用茶水冲了调匀,一口喝下,夏珠不禁吓了一跳。
周贵妃将空杯在她面前晃了晃,颇为得意地道:「喏,你可看到了。这安胎药本宫在怀胎之时也喝了不少,那有什么不良之事。你要是不信,也想想齐王殿下,他一出生便会喊父皇了,都是秘方的功劳。」
夏珠也听过齐王的事情,传说这个小皇子刚一出生,便会开口喊人,如今方满九岁,力气堪比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舞刀弄枪,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乃是皇室中的一个小天才。
听到这里,夏珠也信了七分,但还是有些顾忌,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娘娘,为何您不直接把安胎药给白妃?」
周贵妃叹道:「现在宫里都在说我对白淑妃不满,我若冒然将安胎药送过去,不但白妃不会领情,说不定还会让有心之人在皇上面前中伤本宫。所以本宫也想借这次机会,先让白妃服下灵药,等生下聪明伶俐的孩子后,本宫再公布真相,到时候不但可以堵住那些长舌妇的嘴,还能解除我与白妃的误会。」
夏珠沉思片刻,说道:「娘娘请放心,我当值之时都是负责白妃膳食,奴婢定替娘娘达成此美意。」
周贵妃咯咯笑道:「好乖巧的孩子,本宫真是越看越喜欢!」
说罢又命人赏了夏珠一些首饰珠宝,乐得夏珠眉开眼笑,恨不得就把心窝逃出来给周贵妃。
到了这里,虞花便止住,叹道:「之后的事情都是在明锒宫内发生的,奴家也不太清楚了。」
龙辉沉声说道:「那么后来白淑妃真的与宫流光私通了?」
虞花点点头道:「是的。过了大概一个多月,宫里就传出白淑妃遇上刺客的消息,皇上便马上赶往明锒宫,恰好抓奸在床。之后两人都被乱棍打死……」
龙辉又问道:「夏珠可是都给白妃下药?」
虞花点头道:「只要是她当值,就往白妃饭菜里加药。」
龙辉蹙眉道:「你为何要出宫?」
虞花道:「其实奴婢不是被逐出宫墙,而是周贵妃要杀人灭口,奴婢才逃了出去。」
龙辉更是疑惑,问道:「你一个弱女子又如何从周贵妃手中逃脱?」
虞花叹道:「说来也奇怪,当时奴家接到风声,说夏珠身染重疾而暴毙,我便猜出是周贵妃要杀人灭口,于是便连夜收拾行囊准备逃走。可是周贵妃的人已经将我的住所给围住,当时我根本没法子逃命,就在我认命的时候,有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房子。」
此时不单是龙辉,就连鹭眀鸾也有了兴趣,两人同时追问道:「后来呢?」
圆滑吞了吞口水,说道:「那黑衣人这样说的,周贵妃如此不仁不义,你何必再替她卖命呢?我当时就说‘我也想逃命,可是现在周贵妃的爪牙就要进来杀我了’黑衣人笑嘻嘻说‘你命不该绝,本人今天就大发慈悲,救你一命,让你日后揭穿周贵妃的罪行,也好向冤死白淑妃讨个公道’话刚说完,他随手一翻,我的床板就自动掀开,床底下竟然躺着夏珠的尸体。我当时就吓坏了,那人又说‘我把夏珠的尸体从乱葬岗带出来,就是为了救你一命。’说罢就一把打翻了油灯,将屋点燃……当时一片火海,呛得我喘不过气来,就在这时,那人也不知用了什么法术,就把我带出了火海,更送出皇宫。」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这么说周贵妃看到那具烧焦的尸体,就以为你已经死了,所以就放弃对你的追杀?」
虞花道:「似乎是这么个道理,可是那场火来得有些突然,一定瞒不过周贵妃,这不,奴家还是被揪了出来。」
龙辉道:「你可看清那个人的样子?」
虞花摇头道:「看不清,他浑身好像蒙着一层黑气,根本看不见他的面目。」鹭眀鸾道:「此人既然救了虞花,却又不露面目,背后目的似乎不单纯……是不是沧释天在背后下黑手?」
龙辉摇头道:「不像沧释天。以昊天教的作风,既然十几年前接触过虞花,就一定会将她控制在手中,绝不可能让唐冉客先一步找到。」
鹭眀鸾蹙眉道:「那究竟是何人在这装神弄鬼?」
龙辉道:「我最为疑惑的是,那包药粉明明被周贵妃喝下去了,难道这劳什子淫药是假的?」
鹭眀鸾摇头道:「应该不是假的,只能说是一种慢性毒药,要吃够一定的量才会发作。」
龙辉奇道道:「可是夏珠给白妃吃了足足一个月的药,早不发作,晚不发作,偏偏就在皇甫武吉过来探望时毒发,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鹭眀鸾道:「其实只要掌握好每次加药的量,是可以控制毒发时间的!」
龙辉转过头问虞花:「周贵妃有没有告诉过夏珠每次要加多少?」
虞花摇头道:「这倒没有,周贵妃只是让夏珠想加多少就加多少,只要把药粉给白淑妃吃下去就行了,并没有规定药量。」
鹭眀鸾不禁奇道:「怪事,既不控制药量,那么又是如何引发淫毒的?」
龙辉叹了口气,说道:「鹭姑娘,今日就先掌握这些讯息吧,咱们还是先离去。至于虞花我想让她继续留在此地,还有这个阿修罗,待我问一些事情后,也拜托姑娘处理了。」
鹭眀鸾咯咯笑道:「没问题,这两人中了夺神术,神识中就有我的独门印记,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追回来。而且暗中留下这两个钉子,到了时机成熟也可以让沧释天翻个大跟斗!」
龙辉又召来阿修罗询问一些关于昊天教的事情,但沧释天把这些门人分开管理,每人都有独自的据点和任务,就算是联系也要通过昊天圣母,所以龙辉也只是问出一些关于阿修罗的事情,唯独知道昊天教每隔三天就会轮换一次人手来水道候命。
「你们记住,从未见过我跟龙将军!」
鹭眀鸾玉手一扬,两人恭敬地应了一声,便回到原先的位置,虞花继续摆出那个蜷缩在地的姿势,而阿修罗也继续盘膝练气。
龙辉正想转身离去,却被鹭眀鸾拉住衣袖:「龙将军,你不会就这么走了吧?」
龙辉耸耸肩道:「留在这里也探不出什么消息。」
鹭眀鸾媚眼一扬,似笑非笑地道:「谁说探不出什么消息,那个里不是还有个水潭吗?」
龙辉恍然大悟,拍腿道:「我差点忘了,这个水潭可是昊天教上层发布命令的渠道。」
鹭眀鸾点头道:「然也,将军难道不想知道这个水潭连接着何处水脉吗?」
若能探出水脉源头,或许就能找出昊天教的所在,龙辉心情一阵激动,朝阿修罗踹了一脚,喝道:「快说,这水潭通往那儿!」
阿修罗从地上爬起来,摇头道:「小人不知,因为没有教主或者圣母的命令,吾等不许擅自进入水潭。」
鹭眀鸾冷笑道:「好一条听话的狗!」
龙辉哼道:「罢了,我自己去看个究竟!」
说罢便要跳下水潭,却被鹭眀鸾一把拉住:「龙将军,这儿毕竟是昊天教的地盘,你一个人下水若遇上变故也没个照应,不如妾身随你一同下水吧。」
龙辉笑道:「鹭姑娘地下水阴寒潮湿,泡多了对身子不好,你还是不要下去了,这种粗活交给我来做吧。而且我身负葵水真元,可以驱动五湖四海之水,根本不畏水战,所以就算昊天教的贼子变成鲨鱼,我也能把他碾成鱼翅!」
鹭眀鸾嗔笑道:「将军本事好大,那是不是就看不起妾身这一个妇道人家了?」
龙辉摆手道:「鹭姑娘智勇双全,我怎敢轻视。」
鹭眀鸾白了他一眼,啐道:「知道便好,昊天教杀我同胞,所以这也是妾身的事!」
说罢率先跳入水潭,龙辉只好跟着跃下。
潭水昏暗浑浊,双目难以视物,在里边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鹭眀鸾不由暗自叫苦,这妖族神通并无水里的功夫,所以游了十多丈就已经迷失了方向,想要回头却找不到回头之路,端的是进退两难。
「糟糕了,我一时好强鲁莽潜入,这下子难辨方位,若再找不到路径,恐怕会活活憋死!」
鹭眀鸾虽然内功深厚,就算在水里闭气几个时辰也不会有事,但若过了期限内气总会耗竭,那时候就只能溺水而亡。
慌乱之余,鹭眀鸾手脚有些不协调,打水时激起一阵强烈的水流,卷起沉积在潭底的一些物体。
鹭眀鸾瞧得真切,那正是人的骨骸,而且不止一具,看到这里不禁大吃一惊,暗忖道:「这些人想必就是昊天教的弟子,他们为了探清水潭的流向而丧失性命。」
就在这时,龙辉游到她身边,伸手扣住她的藕臂,拉着她朝前游去,并打了个跟我走的手势,鹭眀鸾也不疑有他,便任由龙辉牵着自己的手朝前游走。
龙辉以葵水真元感应水流方向,所以无惧浑浊的潭水。
游了一阵子,水源逐渐清澈,可是眼前却出现三条水道,鹭眀鸾不禁傻了眼,求助地望向龙辉,用眼神询问他该选那条路?龙辉试着以葵水真元感应,过了片刻得出结论——三个都是出口。
于是龙辉此刻还牵着她的柔荑小手,于是便拉过来在手心上写道:「三个通道都可以出去,咱们先试试左边的那一个吧。」
鹭眀鸾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忽然俏脸一热,想起自己的手正被龙辉牵着,急忙挣脱,示意龙辉她可以自己游。
龙辉报以抱歉的一笑。
靠近左边第一个,却见洞口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两人明白过来,这也是昊天教的手笔,于是对洞口后的世界更为好奇。
两人先后游了进去,慢慢的眼前透出一丝光亮,俨然出口就在跟前。
钻出洞道,眼前景色豁然开朗,还有鱼儿在游动,似乎是河床湖底。
虽然水流平缓,但是隐隐有股暗流朝着洞口地方流去,虽然不足以带动活人,但要承载几个瓶子还是可以的,想必这儿便是昊天圣母向属下发号令的地方。
龙辉朝四周看了看,正好不远处有座桥墩,于是便示意鹭眀鸾游到那儿。
两人攀着桥墩缓缓上浮,上边是座拱桥,正好可做掩护。
龙辉冒头后,朝四周扫了一眼,不由抽了一口冷气,这儿分明就是御花园的水池,湖心处还耸立着几座楼阁,而且龙辉头上这座拱桥就是当初他大战符九阴的地方。
鹭眀鸾惊愕不已,啧啧道:「好个昊天教,先前我还以为水道会连接一些什么偏僻之地,谁想到竟然直接把地下水道修来皇宫,好胆魄,好算计!」
龙辉蹙眉道:「任何城池都会有人监听地底动静,这是杜绝敌人挖地道偷袭的可能,可是昊天教却出人意料地挖水道,借着地下水的流动而掩盖住动工的声音。但是这挖水道十分艰险,不但耗费时日,还会搭上挖掘者的性命,看来这水道并非短期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