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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鹭眀鸾亦灵蛇身法游到屋顶,再以蛇眼窥探屋内情况,只见一名光头男子正恣意行淫做乐,将胯下女子糟蹋得娇喘哀吟,香汗淋漓,丝毫不忌讳进屋的永康。

  永康恭敬地朝那人行礼道:「尊者,这名女子可满意?」

  男子急速地在女子雪润的身子连抽几下,女子仰头长吟,随即小腹抽动,四肢痉挛,两眼一白,立即断气。

  男子从女子身上站了起来,抓过一件衣服抹去胯下淫迹,点头道:「很好,元阴颇为充沛,足以延长对吾半年寿元。」

  永康道:「既然如此尊者喜欢,那弟子再替尊者物色几个纯阴处子,送到尊者面前。」

  尊者嗯了一声道:「这采补之法虽能延年益寿,但毕竟是杯水车薪,恐怕拖延不了多久这大限之日,虽说佛修之人肉体乃是臭皮囊,圆寂之后便可进入极乐世界,但世人愚昧,本尊尚未渡尽世间恶业,怎可走得如此轻易。」

  永康陪笑道:「尊者果真是仁心之佛,如此宏愿丝毫不下于韦驮菩萨替众生负罪之功德!」

  尊者哼道:「韦陀算什么东西,蠢人走蠢路,选择负罪练功德之法,端的是又枯燥又乏味。」

  永康呵呵笑道:「尊者所言甚是,那个老秃驴怎知这欢喜禅之奥妙。」

  尊者道:「韦陀负罪之路虽是愚蠢,但却也弄出了一些名堂,他日夜诵经负罪,恐怕已经快要修成‘如来圣体’了,若他再能撑过这二十年,他便可返老还童,重获青春!」

  永康道:「那尊者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尊者道:「现在还不到时候,过些日子我会写一封书信推举你入云顶山修行,到时候你便拜入韦陀门下,这二十年你就好好给我伺候这负罪佛,一定要让他修成如来圣体,返老还童!」

  永康应了一声是,尊者又问道:「林家之事可以办妥?」

  永康叹道:「尊者明鉴,离垢虫已经被人抢先一步除去,林家之人并未吃下池塘的鲤鱼。」

  尊者倏然一愣,沉声道:「这是何故?」

  永康道:「前些日子林老头的外孙女到池里游水,被离垢幼虫寄生体内,之后赵夫人便去寻医,恰好遇上一个姓陆的大夫,这名医者虽然只是个年轻女子,本事却大得很,不但医好了赵家丫头,还将池底的离垢虫全部除去,那些鲤鱼林家一条都没吃!尊者,这夺取林家财产的计划便这样泡汤了。」

  鹭眀鸾越听越是心惊胆战,再催蛇眼神通,希望可以看清这个尊者的面目,谁料此人竟小心谨慎,就连寻欢作乐都带着面具。

  尊者垂目沉思,永康不敢打扰,将那被采补致死的女子带了出去。

  鹭眀鸾在屋顶趴到天际泛白,再为发现其他有用之事,便悄悄离开。

  她本来是想将事情知会林家,但怕打草惊蛇,便忍而不发,希望可以多找些证据。

  于是她白日看病,夜里潜行,可是自从那夜之后便看不到那个带着面具的尊者,也没有奸淫之事。

  半个月后,鹭眀鸾开馆行医,这一大早来外边便排满了病人,还有数个老病号,这些病患皆是贫苦之辈,她替他们复诊后便按照惯例免费赠药。

  鹭眀鸾亲手替一名老妇包好药材,小心叮嘱道:「大娘,这次的药只需再服三剂,你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以后就不用在吃药了!」

  老妇表情呆滞地道:「陆神医,我这几天感到嗓子很痛。」

  鹭眀鸾笑道:「可能是天气干燥,上火而已,大娘不必紧张,你且张开嘴巴,让我瞧瞧嗓子。」

  老妇哦了一声,吞了吞口水,似乎嗓子真的很痛。

  鹭眀鸾柔声道:「大娘,不必紧张,慢慢张开嘴巴,让我瞧瞧!」

  说罢便凑了上去。

  忽然,那老妇猛地张口吐出一团紫雾,鹭眀鸾猝不及防被喷了个正着,只感到气脉酸麻,隐藏的妖气竟不受控制地朝着四肢乱窜。

  顿时妖氛涌动,整个医馆上空乌云笼罩,鹭眀鸾只觉得妖气已经到了失控边缘,不由自主大叫一声,妖相顿显。

  八翼鸾雀虽是张翅而出,但鹭眀鸾却提不起任何力气,显然那团紫雾将她妖气运行的轨迹全数扰乱,她此刻正处在半走火入魔的状态。

  医馆内的病人被这异象吓得纷纷逃窜,口中大喊有妖怪。

  场面一片混乱,却听洪钟声音响起:「乡亲们不要慌,这妖女由贫僧来收拾!」

  鹭眀鸾艰难地睁开眼睛,只见永康带着数十名武僧走进医馆,而那名老妇却是生出了异象——双目赤红,头现梵文,鹭眀鸾一眼便瞧出她是被某种摄心术控制,所以才会忽然偷袭自己的。

  永康带人围住鹭眀鸾,朗声道:「这妖女当日先是用妖术谋害林老爷的孙女,然后再冒充大夫,假仁假义地治好林老爷的孙女,为的就是要竖立起一个神医的美名,吸引各位乡亲过来看病,然后再用妖法害人!」

  一名病患问道:「大师,这妖女是怎么害人的?」

  永康指着老妇道:「这名老人家就是被她所害,双眼赤红,青筋暴露,这正是被妖术练成毒人的征兆,若非老衲提前发现,用梵文震住妖术蛊毒,这老妇人早就被妖女制成杀人利器了。老人家在得知妖女的狼子野心后,便主动要求来除去妖孽,所以刚才便喷了她一口毒雾。」

  鹭眀鸾气得开口大骂道:「放屁,分明是你这狗和尚谋害这老婆婆,还敢贼喊捉贼!」

  永康大喝道:「妖孽,休得胡言,众僧听命速速将此女擒下,带回寺中,净化邪气,镇压妖邪!」

  众武僧不由分说,掏出梵钉刺入鹭眀鸾的数个大穴,将她全身气脉锁住,更封住她的哑穴,叫她有口难言。

  永康乃是当地大僧,他说的话众人是深信不疑,再加上连番异象,众人更是气愤难填,冲上来对着鹭眀鸾就是一顿拳脚。

  「妖孽,竟敢来害我,看老子不打死你!」

  鹭眀鸾不能动弹,只能默默忍受这连番怒击,被打得头破血流,皮青脸肿,她生性高傲,在族内也是人人都避其三分,那受过这般屈辱,再加上这些都是她昔日医治的病人,如今却对自己拳脚架上,鹭眀鸾不由得心如刀绞,悲怒交加之际差点昏死了过去。

  永康见状急忙制止众人:「大家出口气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再动手了,若不然打死这妖女,她体内的妖毒便会泄露出来,反而会害了大家。」

  众人听后急忙住手,永康命人将鹭眀鸾五花大绑困了起来,押回觉苑寺,一路上有不少人过来围观,对着鹭眀鸾指指点点。

  鹭眀鸾只觉得这些人的眼神里充满着惧怕和怨恨,心中不禁一阵悲苦,眼泪嗖嗖地掉了下来,就在这时一股腥味扑鼻而来,鹭眀鸾抬眼一看,只见一名男子拿着木桶朝自己泼来。

  「妖女,尝尝这黑狗血!」

  鹭眀鸾不能动弹,被泼了个正着,浑身上下皆是血淋淋的一片,又腥又臭,熏得她险些吐了出来。

  这是旁观的人也拿起各种东西朝鹭眀鸾砸来,有臭鸡蛋,烂菜根,更甚者以为污物可以辟邪,便将家里的粪桶尿盆拿出,狠狠地浇了鹭眀鸾一身。

  鹭眀鸾再也承受不住这百般屈辱,两眼一黑,急怒攻心,吐了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待她再次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躺在了一张软榻之上,身上的污物已经全部洗去,还撒上檀香去味,而玲珑剔透的玉体则被一层薄纱遮掩,玉乳粉腿若隐若现,鹭眀鸾羞怒难抑制,脸颊霎时涌上一片红晕。

  一名男子推门而进,虽然带着面具,但鹭眀鸾还是认出了他的身份,那个采阴补阳的尊者。

  尊者呵呵道:「想不到数千年后,世上还有妖族存在,而且还是元阴如此充沛的处子之身,妙哉,妙哉!」

  鹭眀鸾怒气翻涌,破口大骂道:「卑鄙小人,暗中偷袭算什么英雄好汉!」

  尊者啧啧笑道:「小妖女倒也嘴硬,正好合佛爷胃口。佛爷最喜欢与像你这样的贞烈女子参悟欢喜禅,起先你们还是一脸的不情愿,到了后来就求着佛爷继续宠幸你们,这凡夫女子,佛爷尝得多了,妖女倒是首度尝试,呵呵……小美人,待会可千万不要让佛爷失望哩!」

  说罢便伸手去摸鹭眀鸾的酥胸。

  鹭眀鸾只觉得一个枯瘦如柴的手掌正朝自己胸乳袭来,心中又羞又怕,身子不住一阵哆嗦,牙齿上下打架。

  尊者看见鹭眀鸾这般羞怯,心中欲火越少越旺,迫不及待地扑了上去,将鹭眀鸾压在身下,伸手便要撕下那单薄纱衣。

  「尊者……大事不好了!」

  就在鹭眀鸾即将惨遭狼吻之时,永康急匆匆地冲了进来。

  尊者不悦地道:「永康,你做什么,知不知道本尊者在修炼欢喜禅时最恨的就是被人打扰吗!」

  永康吞了吞口水道:「尊者,弟子并非有意,只是寺庙外来了一个人,拿着一口刀连杀我数名僧众,如今他已经闯到正殿了!」

  尊者不悦道:「区区一个疯汉,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你这主持是怎么当的!」

  永康哀声道:「尊者,这人似乎来头不小……」

  尊者哼道:「究竟是何人,你且慢慢道来。」

  永康哆嗦了一下道:「弟子只是远远看了一眼,发觉此人手持一口血刀,好像是佛界盛传的……啊!」

  一道血红刀气划过,永康话还没说完,已是身首异处,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一道身影,脚踏罪骸,手持屠刀。

  「非佛非魔,以杀定心,以戮证道,世尊有罪!」

  头顶骷髅数百,手持血刀戮罪,轻蔑欺世伪佛,践踏无边恶骸。

  尊者双眼一瞪,口中吐出两个字——界明?

  第十回才女慧眼

  「师父!」

  就在龙辉听到紧张之处,门外传来潇潇清脆的叫声,鹭明鸾柳眉一蹙,话音倏然止住,问道:「潇潇,发生什么事了?」

  潇潇手里拿着一个斗蟋蟀的木盆,嘟嘴道:「师父,钱先生来了……」

  鹭明鸾脸色一沉,干咳了一声:「潇潇,为师知道了,你先替我招呼他们。」潇潇哦了一声,掉头出去。

  鹭明鸾抱歉地朝龙辉笑了笑,说道:「龙将军,妾身有些琐事要处理,不能再招呼将军了,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龙辉点头道:「夜色渐深,我也得告辞了!」

  当龙辉走到门外时,鹭明鸾忽然开口说道:「龙将军,雪露天华之事,妾身感念五内,来日定当回报。」

  龙辉淡然一笑,纵声化光,御风而去。

  回到龙府,只见两道熟悉的婀娜倩影俏立跟前,定神一看正是林碧柔和玉无痕。

  双姝朝龙辉盈盈行礼:「拜见龙主。」

  龙辉喜出望外地道:「碧柔、无痕,你们来了,一路辛苦了!」

  林碧柔道:「龙主,素雅夫人已经劝服秦老爷了,现在秦家外围的资产开始慢慢撤回江南。」

  玉无痕蹙眉道:「秦氏一族家大业大,外围资产足足占了四成,这么仓促地将资产撤回,这损失可不小。为何龙主还要让秦家收敛财富呢?」

  龙辉道:「外围财富虽然可观,但若发生战乱火政变等突发情况,恐怕会损失更大,而秦家之根基在江南,就算发生变故,也能守住家业。」

  玉无痕微微一愣,奇道:「政变?战火?龙主,您越说越玄乎了,如今大恒正值国泰民安,而且以当今皇上的手腕又如何会让此等事情发生呢?」

  龙辉叹道:「皇甫武吉若在,大恒定当稳如泰山,但他若驾崩,其继承人未必能够镇得住这各路枭雄。」

  玉无痕蹙眉道:「久闻齐王文韬武略,胸怀大志,再加上内阁辅佐,难道他也不能支持大恒吗?」

  龙辉叹道:「内阁根本就是三教联手创办的产物,如今三教内乱,再加上各大门阀勾心斗角,这个内阁恐怕已经失去了应有的约束力,而继承皇位之人是不是齐王还难说得很!」

  林碧柔凝视龙辉道:「龙主,莫非您还想继续昔日的计划,逼反齐王?」

  龙辉蹙眉轻叹道:「若我没有认识他之前,计划是一定要执行下去,让皇甫一族窝里反……可是当我涉入太深后,发觉自己始终狠不下这个心。无论是齐王皇甫铮,又或者当今皇上皇甫武吉,虽然算计深沉,心狠手辣,但不可否认他们都是当时英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维护政权和国家的安稳……」

  林碧柔道:「既然如此,龙主是要放弃原本的计划了吗?」

  龙辉叹道:「就算我想收手,可是时局也不容我抽身,远的不说,且说这白妃冤案,我若不查清真相,怎么对得起小羽儿……但若扯出此案,那么齐王定会受到牵连,这叫我怎生是好!」

  看着龙辉显然矛盾,唉声叹气,林碧柔想起了些什么,说道:「龙主,穆夫人今日已经随我们一同进京了。」

  听得穆馨儿进京,龙辉心中憋闷为之一荡,心忖道:「穆姐姐又回来了?也好,便请她一观薛乐是否有状元之才。」

  翌日,龙辉便亲自登门拜访,穆馨儿听得他到来,欣喜地出门迎接,然而穆家庄之时已经让这美妇心力憔悴,此时那如花俏脸上隐隐多了几分细纹,看得龙辉心中大怜。

  走入内庭,龙辉说明来意,穆馨儿凝想片刻,道:「既然,你看好那叫做薛乐的秀才,那今夜我便在飞絮酒楼摆下宴席款待这些寒门士子,借此机会考究一下这个薛乐是不是可造之材。」

  龙辉答谢道:「那小弟便多谢穆姐姐了。」

  穆馨儿美目含情,啐道:「死小子,现在你娇妻美妾左拥右抱,想必早就完了我这人老珠黄的姐姐了,若不是有事,谁知道你什么时候才出现!」

  龙辉抱歉地笑了笑,伸手搂住她纤腰,柔声道:「好姐姐,你可冤枉我了,你不在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

  穆馨儿俏脸一红,啐道:「少来,你这套也就哄哄素雅,休想来忽悠我!」

  龙辉叹道:「听说穆家庄遭到不幸,我这些天一直在担心你!」

  穆馨儿两眼一红,咽声道:「我这次回京师便是要替家人讨个公道的……」

  龙辉伸手抹去她眼角泪水,轻声道:「昊天教所犯下的血案,我无论如何都要讨回,血债血偿,誓不罢休!」

  穆馨儿长叹一声,娇躯绵软地倚在龙辉怀里,垂目抹泪,低声抽泣。

  龙辉展臂将她箍住,紧紧地搂在怀里,不发一言,静静地陪在穆馨儿身边。

  「夫人,高大人求见!」

  婢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将柔情中惊醒,两人急忙分开,整理好衣衫发鬓。

  穆馨儿白了龙辉一眼,将俏脸红晕压下,以平静的声音说道:「快快有请。」「学生高鸿拜见国渊夫人!」

  高鸿登堂入室,礼仪周到,毕恭毕敬地称呼穆馨儿的封号。

  当初穆馨儿受封一品诰命,封号国渊,而此刻高鸿身着官袍而来,礼仪不可失,所以得敬称穆馨儿的封号。

  穆馨儿含笑道:「凌云无须多礼,快快请进。」

  她虽然心存悲痛,但礼数齐全,接待外客仍是落落大方。

  高鸿进入后,看到龙辉也在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但还是瞬间压下,朝龙辉行礼道:「龙将军,想不到你也在此,下官失敬了!」

  龙辉回礼道:「高大人,在下也是前来拜访国渊夫人,咱们都是客人,高大人不必对我如此客气。」

  穆馨儿嗔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孩子,到了我还要这般拘谨,同门师兄弟间何须如此客套!」

  高鸿陪笑道:「夫人教训得是,凌云受教了。」

  龙辉也迎合穆馨儿的语气,说了几句调笑的话,尽量缓解着严肃的气氛。

  三人说了一会话,穆馨儿问道:「凌云,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你现在不是正在筹备科考之事吗?」

  高鸿微微一叹,仿佛是放下心头大石般,蹙眉道:「当日,学生曾听闻穆家庄噩耗,对国渊夫人极为担心,今日来拜访其实是想确认夫人安危罢了。」

  穆馨儿深吸了一口气,咬牙道:「昊天教邪人,先是害我夫君,再灭我娘家,我虽是一介妇孺,但就算拼了性命也要给家人讨一个公道。」

  龙辉冷哼道:「昊天教为祸世间,十恶不做,所欠之人命已经数不清了,可谓是磐竹难书,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高鸿脸色一沉,叹道:「确实如此,昊天教实在是做了太多坏事了,沧释天更是可恶……」

  龙辉道:「高师兄也认为昊天教非除不可吗?」

  高鸿微微点头,挤出几丝微笑道:「确实如此,这等邪教当真不该……存在世上,不除昊天……嗯,神州难……难定。」

  穆馨儿插口道:「龙辉,你这话就有些多余了,只要是眼没瞎耳没聋,谁不知道昊天教是真正的恶徒奸贼,有些正义感的人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凌云,你说是不是!」

  高鸿点头称是。

  穆馨儿又道:「凌云,我听说你时常跟宋王殿下到飞絮酒楼用餐,想必那里的老板跟你也是相熟了。」

  高鸿点头道:「是有几分交情,不知夫人有何吩咐?」

  穆馨儿道:「今晚我欲包下飞絮酒楼,宴请进京赶考的寒门士子,所以想请你跟飞絮酒楼的东家打个招呼,给我行个方便。」

  高鸿道:「夫人言重了,此乃学生分内之事。」

  穆馨儿道:「凌云,今夜你可有空闲?若能抽出身来,不妨也到酒楼来一趟吧。你也曾是寒门出身,对于这些士子可谓是一个活生生的榜样,你可以跟他们说上两句,对他们科考也是一种鼓励。」

  高鸿恭谨地道:「学生遵命,今夜一定准时赴宴!」

  龙辉和高鸿离去后,穆馨儿命人向外宣布消息,仅仅一个国渊夫人宴请寒门士子之事就传遍了整个京城,飞絮酒楼原本是各大官员和贵族用餐的常去之所,但穆馨儿曾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称,又是阁老遗孀,而且再加上前不久穆家庄惨案,众人都得礼让三分,原本在酒楼订座的官员要么就是推掉应酬,要么就是改换场地。

  入夜时分,飞絮酒楼灯火通明,华光流彩,但与昔时酒楼外围那车水马龙的热闹场面相比,今夜倒是显得安静许多——没有高头骏马,没有豪车华轿,更没有前呼后拥,美婢拥簇,只有一个个身着粗衣麻布的秀才,若是正常情况,以他们现在的穿着根本进不了飞絮酒楼,他们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同豪门士子相比,只有一颗不服输,试图发奋拼搏,可以一朝跃龙门,改头换面,光宗耀祖。

  龙辉与高鸿分列穆馨儿左右,三人站在楼上雅间一同望着入门的士子,各怀不同心思。

  穆馨儿款款走出,落落大方地道:「妾身与先夫在书院生活,看着一个个的士子长大成才,如今科考早临,便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结识一番诸位未来的举人、探花、榜眼甚至是状元!」

  她以一个过来人、前辈长者的语气说话,很快便拉近了双方的距离,博得一众才子的好感。

  穆馨儿又简单地说了几句,便给众人引见高鸿,高鸿捧着酒杯走遍全场,与众人一一碰杯敬酒。

  「高大人,您的事迹学生早有耳闻,您可是我们的榜样。」

  一名寒门士子朝着高鸿敬酒道。

  高鸿呵呵笑道:「这位兄台客气了,凌云能有今日成就全靠程阁老和国渊夫人的栽培。」

  士子说道:「但我们也听说高大人寒窗苦读,悬梁刺股之事。每当想起高大人的事迹,对吾等皆是一种莫名的鼓舞和激励。」

  高鸿道:「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诸位肯下苦工,龙门始终朝着诸位敞开。」

  「高大人说得好,我们一定加倍用功!」

  高鸿的话引得众人产生共鸣,现场气氛瞬间被推到高点,在一番话语过后,宴会也算是正式开始,酒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皆是飞絮酒楼的上等美味,价格甚是不菲,恐怕是这些穷书生一生也吃不到的佳肴,不少人都被这美味给晃花了眼,垂涎三尺,起筷享用。

  龙辉低声问道:「穆姐姐,你看这里的士子是否有状元之相?」

  穆馨儿蹙眉道:「正所谓人穷志不短,可这些人一见到美味佳肴便失了方寸,你看看他们可还有一点斯文人的模样,狼吞虎咽,仿佛饿死鬼投胎般,面对外界诱惑毫无定力,如何能够考取金榜状元!」

  龙辉朝下看去,只见这些寒门士子端的是吃无吃相,哪还有一丝文人儒雅,君子风范,他这才想明白为何穆馨儿要在这京师最豪华的酒楼摆宴席,原来是要用美味佳肴来诱惑众人,从中看出他们的心志和定力,若连这最基本的要求都不达标,根本就通不过这残酷的科举考试。

  龙辉点头赞道:「穆姐姐果真好本事,一个宴席便可瞧出这么多事情,小弟叹服!」

  穆馨儿眼睛忽然一亮,指着北角的一张桌子,说道:「龙辉,你快看,那桌子有三名秀才,对于美食佳肴只是浅尝辄止,仅仅将菜肴当做果脯之物,吃相端庄文雅,与这些人是大大不同。」

  龙辉望了一眼,只见薛乐、郭飞和章铭三名秀才无论是吃相还是表情皆端庄得体,衣衫虽是破旧,但却没有沾到一丝菜汁,他们除了别人敬酒之外,鲜有举杯。

  穆馨儿赞道:「此三人举止得体,单凭这一点已经远胜他人,依我看若要在这些士子中挑选状元郎,此三人乃最佳选择!」

  龙辉笑道:「这其中便有在下看中的那个薛乐。」

  穆馨儿咦了一声,美目轻转,笑道:「既然如此,那姐姐便要考考他。」

  说罢便命人准备一间雅阁,以纱帘遮掩,拉着龙辉躲在后边,又命人下去请薛乐、郭飞和章铭上来。

  龙辉奇道:「穆姐姐,你这是玩哪一出?」

  穆馨儿嫣然一笑:「你就等着看戏吧,瞧你姐姐我如何替你试出他们的才识深浅。」

  龙辉笑着道:「那我就得多谢姐姐了!」

  穆馨儿哼道:「感谢也没有一些诚意,就知道耍嘴皮子!」

  龙辉嘿嘿一笑,捧起穆馨儿的俏脸,朝着那粉唇便是深深一吻,将那香喷喷的檀口尽情纳入,吻得穆馨儿媚眼如丝,娇靥胜火。

  过了片刻,龙辉松开美人口舌,笑道:「穆姐姐,这个嘴皮子耍得可令你满意。」

  穆馨儿被他逗得情火暗涌,心中春意盎然,但还是不胜娇羞地白了他一眼,啐道:「死不正经的,就知道欺负妇道人家!」

  龙辉伸手捏住两瓣臀肉,惹来满手嫩滑沃腴,笑道:「好姐姐,这可是小弟最得意的本事……」

  穆馨儿只觉得臀后一阵火热,熨烫得她下体潮意阵阵,双腿几乎要软到。

  「三位公子,国渊夫人已经在雅间里等候了!」

  丫鬟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将穆馨儿惊出了一声冷汗,急匆匆地推开龙辉,梳理发鬓,正襟危坐。

  龙辉低声笑道:「明明有个纱帘挡着,穆姐姐不必慌乱!」

  穆馨儿白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许给自己添乱。

  薛乐等三人走入屋子,排成一排,毕恭毕敬地对着纱帘行礼道:「学生拜见国渊夫人!」

  穆馨儿道:「三位公子不必多礼,快快请坐,来人奉茶!」

  有幸得国渊夫人召见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想不到还能喝上一杯清茶,对三人来说可谓是受宠若惊。

  薛乐还礼道:「得夫人款待,已经是吾等之荣欣,如何还敢再受茶道大礼。」穆馨儿笑道:「过门便是客,妾身只是尽待客之道,公子莫要多想。」

  三人点头称是。

  穆馨儿有朝他们询问了姓名,三人也如实回答。

  穆馨儿说道:「三位公子不辞千里进京赶考,想必也是奋发刻苦的人。那请恕妾身斗胆,向三位请教几个问题。」

  三人听出穆馨儿是要考究自己学问,心中莫名兴奋,毕竟国渊夫人之学识不下于当朝任何一个鸿儒文豪,能得她指点,对这次科考也是大有裨益。

  「多谢国渊夫人指教,学生在此洗耳恭听!」

  三人同时起身答谢道。

  穆馨儿微微一笑,说道:「那好,三位先请坐下,待妾身问第一个问题。」

  三人恭敬候教,只见穆馨儿粉唇轻启:「还请三位以英雄或烈士为题,各做一首诗词。」

  龙辉低声问道:「穆姐姐,为何要做此类型的诗词呢?」

  穆馨儿凑到他耳边呵气如兰地道:「朝廷方平定酆都不久,目前的重中之重无疑是关于这些有功之臣,又或者是丰郡的战后民生问题,所以此番科举很有可能在这两方面做文章。我这才从中抽取一条来试探他们文采的深浅。」

  三人互望了一眼,章铭率先起身说道:「学生已有腹稿,还请国渊夫人指教!」

  穆馨儿颔首道:「妾身恭听大作。」

  章铭吟诵道:「对酒当歌英雄谱,草木枯荣感春风,翻身莫忘豪杰血,笑望神州狼烟平。」

  穆馨儿点头笑道:「好个气壮山河的英雄赞,将那份平复千里狼烟之景象画得历历在目。」

  郭飞也是文思泉涌,说道:「学生也有一首——鸿鹄高飞举千里,羽翼已就横四海。铿锵傲骨铸雄心,俯观江汉仰天穹!」

  穆馨儿柳眉轻轻一扬,心忖道:「全诗之中没有一个英雄之词,却将那份豪杰傲气表露的淋漓尽致,此子文采犹在章铭之上,比起凌云也不逊多让。」

  看到两位兄长都做完诗词,薛乐也不甘示弱,随口念了一首:「赤水河上风云变,楚江横练饶神州。豪雄碧血渡黄沙,壮志英风扫魔氛!」

  穆馨儿听后,暗忖道:「诗是好诗,但意境比起郭飞倒也低了几分,不过要通过会试应该不难。」

  念完诗词后,穆馨儿又问道:「不知三位对仁爱教化世人和法典约束世人这两种形式联有何看法?三位不必过多作答,稍稍展开自己观点即可。」

  郭飞才思敏锐,很快便理出思路,朗声道:「学生以为仁爱仁政乃是圣人之所纳,亦是圣人之道,对世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定能导人向善,天下和谐,万民温饱,安居乐业!」

  章铭也说道:「正所谓惟仁者居高,是播善于众也。不仁而高,则散其恶于天下,天子仁义,四海升平,国君好仁,天下无敌,仁爱大德乃平复四海,安稳千秋之利器。」

  龙辉听后,眉头轻蹙,暗忖道:「仁爱之道?这仁字也得与知书达理的人讲,若换成邪神、魔尊、厉帝此等枭雄,谁会满口仁义,遇上阻碍,直接铲除便是!就算是当今天子,所行之手段也不过是仁德为明,雷厉为暗,口口声声将仁义,到头来还不一样要亮刀子!」

  穆馨儿活了三十多年,连续经历两次家破人亡的惨剧,心智早已成熟,对于所谓的仁德感化并不感冒,所以并不满意这两人的作答,于是将目光投向薛乐,问道:「薛公子,你的看法呢?」

  薛乐沉吟片刻,叹道:「仁德虽是感化世人之道,但要让人人遵礼守法并非单靠仁政就可以的,还有许多丧心病狂之徒根本就听不进这仁义之道,与他们讲仁义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