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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重回佛山乃是小僧自身之考验!」

  看门罗汉被说中心事,脸皮顿时一阵发烫,口中仍是不忿,指着龙辉道:「既然是自身考验,为何还带着外人!」

  龙辉嘿嘿笑道:「看门看门,看好你的门就行了,本少爷想来禅寺观光,顺被拜佛求愿,难道不可以吗!」

  看门罗汉眉头一展,哼道:「好个油腔滑调的小泼皮,你若非苦海同党便速离此地,以免惹祸上身!」

  龙辉冷笑道:「好个惹祸上身,僧者所言可是犯了妄语之戒,抑或心动杀机,准备破杀生戒?」

  苦海站出一步道:「龙施主,此次重回雷峰,乃是小僧自身考验,考验小僧是否有资格承接这口镇魔戒刀,若连区区一个山门都无法通过,又如何端正佛门,重立功德!」

  龙辉奇道:「大师要端正佛门,莫非是指袭罪愆僧?」

  苦海道:「是也非也,愆僧之出现是因为质疑著佛,乃天魔扰心,虽是血罪万刹但却情有可原,可是如今雷峰之上,尚有伪善之佛,借着慈悲法相,行那至恶之事,苦海今日重返雷峰便是要将斩断山上之恶果!」

  看门罗汉气得眉头倒竖,抡起锡杖便打来:「黄口小儿,休得胡言!」

  苦海手捏法印,纳气化劲,以柔制刚,卸去重担杖击。

  看门罗汉杖法再变,改竖劈为横扫,苦海脚步虚挪,身若飘逸飞絮,游走在罗汉怒杖之缝隙,一副气定神闲之做派。

  看门罗汉扬声道:「既然炼了镇魔戒刀,为何不撤封出鞘,莫非你以为赤手空拳便可挡住本座锡杖吗!」

  苦海道:「戒刀既是镇邪魔,亦是护戒律,此刀只斩乱世之魔,犯戒之僧,看门罗汉你虽为虎作伥,但尚未构成大罪,此刀不为你而出。」

  看门罗汉只觉得有种被看轻的愤怒,顿时将锡杖越舞越快,左右横扫,上下怒劈,方圆丈许之内尽是乱舞寒光,奔腾气劲,难有一丝空隙。

  苦海沉稳应招,双足驻地,运转佛耀,凝聚内元,窥准杖法虚实,猛然劈出一招大梵圣印,只见金华佛光绽放而出,卍字法印强破锡杖围堵。

  轰隆声响,看门罗汉口吐朱红,竟是瞬息落败,无力跌坐在地。

  苦海双手合十道:「苦海还望罗汉早日醒悟,分清是非,莫要一错再错!」

  击败看门罗汉,两人通过山门,踏着石阶登山而上,龙辉问道:「苦海大师,方才你说雷峰之内有恶佛盘踞,这是何故?」

  苦海叹道:「此乃佛界不幸也。天佛教主在出征酆都前夕曾察觉到山上有人暗修欢喜禅,欢喜禅虽触及色戒,但只要两情相悦,寺庙再将修炼僧人命还俗即可,这本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但天佛教主却发现这修炼之人乃是以强硬手段采取女子元阴,如此一来便构成了奸淫重罪,当时因为煞域祸乱,教主无暇细查此事,便暗自留了一道法旨给家师,命其查明真相,铲除佛门败类。直到数日之前,小僧捧刀入红尘,却是咋闻家师噩耗,于是小僧便下定决心,要秉承师尊遗志,揪出此恶佛!所以此番回山除了寻觅舍利子做刀魂外,还要揪出那破淫戒的恶佛!」

  欢喜禅?龙辉暗吃一惊,当初楚婉冰在临夏山曾遇上一个采花淫佛,莫非是同一个人?最让他吃惊的是荼罗明王竟然已经圆寂,这天佛遗脉又少一名高僧,接引和准提之状况难怪会如此窘迫。

  龙辉边思考边赶路,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山顶,只见一座恢弘古刹耸立在前,规格宏大气派,千万神佛雕塑拱卫四周,正是佛门总坛所在——雷锋禅寺。

  然而宽阔广场中,却见武僧列阵,棍棒相向。

  龙辉自嘲道:「竟然有这么多大师出来迎接,真不知是走运还是倒霉!」

  苦海叹道:「方才小僧虽击败看门罗汉,但他也以秘法通知了山上,这些武僧便是来阻击我们的。」

  龙辉奇道:「大师自幼在此修行,想必对地形也是极为熟悉,为何不另寻小路潜入庙中,偏偏要从正门攻入。」

  苦海肃容道:「小僧秉承天佛法旨,斩除佛界败类,名正言顺,不走正门却走侧门,岂不是向恶佛低头!」

  龙辉暗吃一惊,认识这和尚以来,还是第一回听到这般硬气的话语,不禁对

  着小和尚又多了几分敬佩:「哈哈,大师说得好,除恶扬善乃是天道使然,岂有偷偷摸摸之理,要做就做的光明正大,惊天动地!」

  龙辉朗声大笑,沛然真气灌入九霄,震散四方云气,大有龙腾云海之威严。

  一名手持宝塔的武僧大喝道:「扰乱佛山清净,苦海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苦海正色道:「托塔罗汉,苦海此次回山有三件事要做,第一寻觅合适的刀魂,完善镇魔戒刀,第二,弄清恩师荼罗明王之死因,第三,揪出那个破淫戒的佛门败类!」

  托塔罗汉怒道:「胡说八道,荼罗明王乃是寿元耗尽,涅槃圆寂,何来蹊跷死因!还有,这儿是佛界总坛,清圣之地,哪来的破戒败类,本座体谅你年幼无知,你若现在回禅房面壁思过,便不与你计较谤佛之罪!」

  苦海凛然道:「佛在心中,佛自清圣,何惧言论,倒是托塔罗汉你左顾右盼,莫非是心虚?」

  托塔罗汉神情一敛,大喝道:「众僧听命,苦海已入魔,速速将其拿下!」

  话音方落,众僧齐声高喝,拖棍奔杀而来,龙辉双目如电,扫过人群,蓦地发声大喝,声如龙吟,震得众僧一阵气凝。

  喝声一顿,苦海身形骤起,率先冲入阵中,两人曾并肩作战,已经形成了默契,龙辉先以龙吟扰敌,苦海当即把握时机,冲入武僧阵中,来个先声夺人。

  正所谓两军交战,气盛则压敌,龙辉和苦海这番动作便是出自军阵攻坚之法,苦海曾参与铁壁关大战,对于军阵之感悟远在这些不出山门的武僧之上,只见他刚冲入阵中,便手起掌落,干净利索地撂倒了七八个武僧。

  苦海首轮冲锋便将敌阵打开一个缺口,龙辉立即攻入补全苦海之缺位,两人合力,左右开弓,眨眼间便打倒了二十多名武僧。

  龙辉见打得兴起,随手抄过一根武棍,使出万兵中的——棍舞,只见一条乌木棍棒犹如毒蛇出洞,猛龙过江,硬生生地扫开大片空路。

  托塔罗汉见下属溃败,立即挺身而出,托起那口七层宝塔朝着龙辉砸落,口中却大声问道:「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龙辉回声应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姓龙名辉!」

  托塔罗汉顿时吃了一惊,暗骂道:「竟然是他……难怪苦海敢大摇大摆地回山,原来是有了这么个大靠山。」

  就在他心念未定之际,龙辉反手一棍扫出,将宝塔硬生生打了回去,震得托塔罗汉险些吐血。

  托塔罗汉不欲与龙辉为敌,大声道:「吾等与施主并无仇隙,为何施主要咄咄相逼,插手我佛门之事!」

  龙辉哈哈道:「在下原本是想上山讨借几件宝物,谁知阁下带人堵在了门外,这便是雷锋禅寺的待客之道吗?」

  托塔罗汉见事情似乎有转机便耐下性子问道:「不知施主欲借何物,不妨说出,若贫僧可以做主,一定双手奉上。」

  龙辉道:「在下要借的宝物皆是佛界奇珍,只怕大师做不了主!」

  托塔罗汉哦了一声道:「还请施主明示。」

  龙辉道:「雪露天华和清心舍利子,不知大师可能做主借给在下?」

  托塔罗汉暗忖道:「雪露天华虽然珍贵,但只用于修补火伤经脉,对吾等作用不大,给他倒也不难,只是这清心舍利子具有平复心魔的作用,日后修行还得仰仗此宝来预防天魔扰心之劫难,可不能赠予外人。但这小子武功高强,韦驮菩萨又不在山上,打起来贫僧实在不讨好,不如先拖延时间,等拿下苦海再随便塞给他几颗珠子充数。」

  「原来是这两件物品,施主请入内稍坐,贫僧这就去天诵塔请水火尊者将宝物取来!」

  托塔罗汉笑眯眯地道,试图藉此拖延时间,将龙辉与苦海分开。

  龙辉那会吃他这一套,冷笑道:「大师,出家人不打妄语,你这话说得也太轻易了吧!」

  托塔罗汉心头咯噔一下,暗忖道:「莫非这小子已经看出了贫僧的计策?」

  若论心机和计谋,洛清妍、楚婉冰、鹭眀鸾、皇甫武吉那个不是此道之高手,在龙辉眼中这托塔罗汉简直就笨得跟猪一样,嘴还没张别人就知道他在说谎了。

  「废话少说,把你这和尚拿下,还怕换不来这劳什子雪露天华、清心舍利子吗!」

  龙辉懒得跟他费唇舌,直接动手拿人。

  龙辉手掌一张,沛然真气宣泄而出,将托塔罗汉牢牢困住,托塔罗汉只觉得自己就像是坠入网中的鱼儿,根本就不能反抗,一个照面就被龙辉扣住气门。

  「有劳大师领路了!」

  龙辉挟持托塔罗汉举步前行,四周武僧投鼠忌器,不敢妄动,只能任由两人大摇大摆地走入庙里。

  龙辉问道:「苦海大师,你可知道令师在何处遇害?」

  苦海眼中闪过一丝哀伤,摇头道:「师尊去世,小僧并不在他身边,但听有心的同门提起,师尊坐化前一夜曾到过天诵塔。」

  龙辉眼睛一亮,点头道:「竟然也是天诵塔,那我们便登塔一游!」

  第八回佛光晦暗

  带着一个活人在身边颇感累赘,待来到天诵塔后,龙辉顺手将托塔罗汉点晕,放在一旁。

  塔高九层,天诵功德,为之天诵塔。

  龙辉与苦海立于塔门之下,昂首观望,心中一片平静。

  苦海说道:「龙施主,水火尊者镇守宝塔,想必会有一场硬仗。」

  龙辉问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对这些菩萨,尊者并不熟悉,苦海大师可否先跟在下粗略一谈。」

  苦海道:「六界尊者分别是地风水火空识,论武功,以识尊者最高。至于四大菩萨分别大悲、须弥勒、牟尼和韦陀,但牟尼菩萨前些年已经圆寂,璃楼子便承接菩萨之称。在这四大菩萨中,韦驮菩萨是最受人尊崇的,因为他选择了替众生背负罪业的修途,日夜诵经,吸纳众生之业力,虽不能消除众生罪业,但也分担了不少恶果,缓解众生之果报。」

  承受他人罪业这岂不是损己利人?韦陀那长毛和尚竟然有这般的决断和魄力?怎么看,他都像是投机取巧之人,居然敢于承担众生之罪……龙辉满肚狐疑,便说道:「苦海大师,是不是传闻有误,因为在下曾与韦驮菩萨照过面……说句不好听,他满腹心机,与这大慈大悲根本沾不上边,不过若论容貌俊秀的话,他到可以当个佛门俏公子!」

  苦海微微一愣,讶声道:「俊秀?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但韦驮菩萨的模样根本与俊秀沾不上边,六年小僧曾听韦驮菩萨讲经,他已经是将行就木的老人了!」

  龙辉微微一愣,问道:「你从无涯之崖出来后就没见过他?」

  苦海摇头道:「没有,从无涯之崖上来后,小僧便接到师尊噩耗,对于其他的事并未挂心。」

  龙辉忽发奇想地道:「既然如此,那大师有没有怀疑,现在这个韦驮菩萨是他人假扮的呢?」

  苦海道:「这个可能不大,因为佛修者即便皮囊改变,但内藏之佛元是瞒不过佛界中人的,而且韦驮菩萨曾多次在大众之前出现,就算是假的,也休想瞒过璃楼菩萨等一众高僧的眼目。」

  就在这时塔门自动打开,正是请君入瓮之势。

  龙辉哈哈一笑,迎难而上,昂首踏入塔中,却见第一层空空如也,心生疑惑,于是便走上第二层,谁知也是空无一物。

  龙辉一口气直奔而上,每一层楼皆是一片空旷,直到走上第九层,才看两名僧人盘膝而坐,似乎已经恭候多时。

  苦海行礼道:「弟子拜见水火尊者!」

  水尊者说道:「苦海,你因何而来?」

  苦海道:「弟子为觅刀魂,为查真相!」

  水尊者摇头道:「此地无刀魂,也无真相,你速速离去吧!」

  龙辉道:「那可有雪露天华与清心舍利子?」

  水尊者也摇头道:「没有,什么都没有!」

  看似答得随便,但龙辉则感觉到这两个和尚的语气中暗藏机锋。

  苦海也是听出其中禅机,思索片刻,答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塔内即使空无一物,又是遍地珠宝!」

  水尊者问道:「你目光所见,可有珠宝?」

  苦海道:「肉眼不见,心眼清明,弟子看到四周皆是清圣之物,佛耀沛然。」水尊者微微一笑,说道:「果然有慧根,禅心清明,可辨是非。」

  苦海见他并无恶意,于是便问道:「弟子斗胆,请问尊者家师荼罗明王因何事而入塔。」

  火尊者道:「荼罗明王只是将一个盒子的交给了老衲,其他的事并未多说。」说罢从僧袍中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苦海。

  苦海揭开盖子,只见里边放着一枚圆溜溜的珠子。

  龙辉问道:「这可是舍利子?」

  苦海摇了摇头道:「不太像,因为里边的佛元似真似幻,小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火尊者道:「此物老衲也不知从何而来,荼罗明王也并未说明,只是仓促将盒子交给老衲,便又匆匆离去。」

  水尊者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荼罗明王在临别之前说过一句话,魔披佛衣,还叫我们俩多加小心。」

  龙辉暗自传音给苦海:「苦海大师,这两个尊者的话可信吗?」

  苦海道:「水火尊者公正严明,师尊既然临终前将这盒子托付给他们,那应该是信得过的!可能当时师尊并未寻得确切证据,所以不能跟两大尊者明言。」

  火尊者说道:「苦海,你来此地可是要寻刀魂?」

  苦海点头道:「正是,还请尊者指点迷津!」

  火尊者叹道:「痴儿,魂不是就在你身上么,此镇魔戒刀既然是你炼出,便应该由你赋魂予刀,为何要假借外物。」

  水尊者也道:「天诵塔虽供奉着历代高僧之舍利,但这些舍利子都是他人禅修之凝聚,不一定就适合你这口刀,所以强求无益。」

  苦海闻言,犹如当头棒喝,沉吟片刻,叹道:「弟子着相了,多谢尊者指点迷津!」

  水尊者望着龙辉道:「这位施主,不知为何登塔?」

  龙辉道:「在下想请尊者借两件宝物——雪露天华和清心舍利子。」

  水尊者道:「雪露天华专治火伤,施主可是要用此物来救人?」

  龙辉点了头称是。

  水尊者道:「即使救人,便是善举,贫僧这就为施主取来。」

  只见他法指扬,捏佛印,口诵经文,霎时虚空之中浮出一尊玉瓶,龙辉微微吃了一惊,暗忖道:「原来这些宝物都被阵法隐藏了,难怪整座塔都是空空如也,这与妖族当初收藏书卷的方式极为相似。」

  水尊者将玉瓶递给龙辉,说道:「此乃雪露天华,至于清心舍利子贫僧却无能为力,因为前些日子韦驮菩萨已经将舍利子要走,想必用来克制修途中产生的心魔。」

  龙辉叹道:「这还真是不巧!但两位尊者可知神州即将大乱。」

  火尊者道:「吾等一直在塔内静修,已经好久不闻外事了!」

  龙辉道:「尊者倒是好耐心,居然能在这塔里苦修这么久,足不出户。」

  火尊者道:「也并非足不出户,前不久天佛教主葬礼,老衲便离开了天诵塔。」

  水尊者道:「天诵塔供奉着历代高僧舍利子,不宜过久逗留,两位还是离去吧。」

  这两个僧人态度和悦,龙辉也生不出敌对之意,和苦海打了个眼色便一同走下塔去。

  走到第二层之时,龙辉忽然看到侧面的墙壁微微打开了一条缝隙,显然是一道暗门,心里不禁起疑:「方才上来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暗门。」

  怀着好奇,两人朝暗门走去,尚未接近,却听里边传来阵阵喘息呻吟,一种酸骚的气息飘入鼻中。

  苦海对此还是一脸茫然,但龙辉久经情场床榻,立马就醒悟过来——这是男女交媾的气息和声音。

  龙辉一脚踹开暗门,只见里面赤裸裸地躺着五具女体,一名僧人正趴在一名丰腴雪白的女子身上耸动,那女子两眼无神,口唇紫绀,显然是阴息丢尽的征象。

  「好个淫僧!」

  这天诵塔乃是供奉舍利子的圣地,居然有人敢在此行淫秽之事,苦海焉能不怒,当拍出大梵圣印。

  那僧人反应极快,猛地将身下女子推给了苦海,让她做挡箭牌。

  苦海不忍误伤无辜,急忙撤回掌力,但也因此被内力反冲气脉,浑身好不难受。

  就在苦海收招的同时,僧人举步进逼,一掌劈向苦海丹田。

  「弥勒掌?」

  苦海大吃一惊,这分明就是须弥勒菩萨的独门武决,惊愕之余,掌风已经逼命而来。

  危机关头,只见苦海背后布囊绽放璀璨佛光,锐利锋芒自动护主,淫僧偷袭不成反被锐锋划上手臂。

  戒刀通灵,自动护主,苦海当机立断反手握刀,只见一口金灿灿的戒刀横空出世,刀柄刻着佛陀法相,刀身上布满经文,庄重威严,沛然圣气震慑空明。

  苦海持刀而立,紧盯对手,待看清其面目,不免大吃一惊:「须弥勒菩萨,怎地是你?」

  龙辉凝神观望,只见须弥勒双目赤红,脖子青筋暴露,赤身裸体,肌肤通红,胯下淫根沾满了粘稠浆液,最为诡异的是眉心处隐隐有一个梵文浮现。

  苦海怒上眉梢,修罗杀相再度浮现,挥刀便要斩杀佛界败类。

  却见须弥勒不畏刀锋,迎面扑来,双掌一合,正是要空手入白刃,强夺戒刀。

  苦海手腕一扭,刀锋旋转,划出细密刀网,嗖的一下便将须弥勒左掌绞碎,顿时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但须弥勒已经不露丝毫痛楚,嘴角始终挂着那一丝怪异的冷笑,静静地立在原地。

  龙辉暗忖道:「这须弥勒虽然不是先天高手,但内力深厚,当初冰儿也险些折在他手上,怎会如此轻易地让苦海斩断手掌。」

  苦海喝道:「须弥勒,我师尊是不是你害死的!」

  面对苦海的怒斥,须弥勒不为所动,继续冷冷怪笑。

  「发生何事!」

  打斗声将两大尊者引来,当他们目睹现场后,神情也是为之一震。

  水尊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须弥勒喝道:「好啊,原来荼罗明王说的那个披着佛衣的魔就是你——须弥勒!」

  火尊者不由分手,便是一掌拍去:「败类,还纳你的劫数吧!」

  须弥勒呵呵一笑,挺胸应招,竟将火尊者怒掌照单全收,碰的一声,胸骨尽断。

  火尊者不禁大吃一惊,他深知须弥勒之能为,怎会想到如此轻易的得手,其中不由闻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

  「当初那个淫僧被冰儿阉了,但此刻的须弥勒却已经还是男人,难道他们不是同一个人」龙辉忽然醒悟过来,暗叫不妙,「难道须弥勒只是一个替死鬼?」

  「大家快离开这,此地不宜久留!」

  龙辉立即开口警告。

  水火尊者奉命守护天诵塔,如今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进来不说,而且还将这供奉舍利子的清圣之地当成了淫乐窟,此等奇耻大辱便是佛亦有火,两人那听得进龙辉的警告,左右开弓便要擒拿须弥勒。

  须弥勒咧嘴一笑,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玉佩,玉佩上刻着符文,龙辉眼尖瞧出了端倪——这分明就是灵火咒符!当初皇甫武吉曾欲以此咒符引爆武崇门下的火药,但被洛清妍反算了一把,难道这天诵塔内也曾有火药?来不及细想,须弥勒右手一紧,猛地捏碎了灵火咒,空气中顿时变得极为灼热,众人只觉得坠入阿鼻炼狱,随即热浪从地底涌出,巨爆连环而响,墙壁破碎,柱子崩塌,滔天热浪和乱流蜂拥而来,将众人卷入其中。

  危急关头,龙辉豁尽元功,将玄阴冰轮推到了极限,笼罩四人,力抗今天巨爆。

  但人力有限,玄阴冰轮逐渐被热浪侵蚀,四人的立足之地也越来越小,随时都会被卷入爆炸之中。

  就在龙辉气弱之时,一股浑厚纯正的内力注入体内,替他撑住了即将崩碎的玄阴冰轮。

  龙辉稍稍缓过气来,回头一看,只见苦海、水火尊者站成一列,掌心贴背,同时将佛元真气注入他体内,合四人之力抵御爆炸。

  耳边唯有轰鸣巨响,四人合气虽能换来半刻喘息,但千斤火药之威力岂容小视,当初魔尊、愆僧、厉帝三大先天高手也被炸成重伤,龙辉可不认为自己这四人加起来能比得过这三大高手,若不快想办法逃生,四人迟早要死。

  「苦海,快用戒刀开路!」

  龙辉大喝道,在他看来这口由混沌之气锻炼而成的戒刀或许可以发挥意想不到的效果。

  苦海闻言,立即气凝刀锋,豁尽全身功力,力劈生路。

  佛耀刀芒凌空扫下,果然从火海和碎石中劈出一条通路,地底的火药无穷无尽,暴涨连环不绝,这条通道恐怕不出数息就要消失。

  龙辉当机立断,反手推掌,发出三道掌力,将三名僧人送出火海。

  也就是这么三掌的功夫,自己已经陷入绝境,四面八方竟是爆炸、烈火、乱石,不断地湮灭生机。

  生死关头,龙辉心神甫定,再运龑武天书,他双手左右虚引,放空气脉,将四周爆炸的气流纳入体内,借力打力,巧挪轻移,御天借势再健奇功,龙辉手掌所过,拦路的危机立即变成了送行的阻力,火焰也好,乱石也好,在御天借势的鼓动下,纷纷化为推动自身的力量,龙辉也藉此逃出塔外。

  冲出天诵塔,龙辉回望一眼,只见高耸入云的雄伟塔楼此刻已经成了一片火海,崩塌的碎石不住落下,方才一心逃命,心神高度集中,此刻放松心情,忽然感到浑身剧痛,这才发现浑身伤痕累累,原来是被乱世砸中,虽未伤及筋骨,但也是皮开肉绽,痛楚难挡。

  「龙施主,你可安好?」

  苦海急忙过来询问。

  龙辉运功止痛,摇头道:「劳大师挂心,在下无恙。」

  水尊者叹了口气道:「这回若非龙施主相助,我们这两个老秃驴恐怕就得圆寂了,那还能毫发无伤地站在这里!」

  火尊者猛地一跺脚,怒道:「岂有此理,究竟是何人要置吾等于死地!」

  龙辉强忍伤痛,说道:「尊者冷静,能够将整座天诵塔给炸毁,这炸药少说也得上千斤,如此大的动作绝不可能不留下任何破绽,只要细心询问寺内弟子,便会有结果。」

  水尊者叹道:「我们师兄弟足不出户地守在天诵塔,这黑手居然还能瞒过我们,想必是修为超群之人。」

  火尊者恍然大悟道:「修为高绝?照师兄这番说法,纵观整个佛门也没几个,若是再限定雷峰内部人员,那就更少了!哼,能有此等修为的恐怕也就只有韦陀、璃楼还有大师兄识尊者了。」

  龙辉摇头道:「在下倒有不同看法,要将千斤火药藏入天诵塔而瞒过其他人,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十个先天高手联合行动也未必能做到,所以这凶手不一定就是武功高强之人。」

  水尊者微微一愣,蹙眉道:「既然如此,这个凶手又是如何瞒过我们两人呢?」

  龙辉沉声道:「先前听尊者说过,两位曾经因为参加天佛教主的葬礼而离开天诵塔!」

  火尊者猛地一拍手,说道:「然也,当时万僧齐聚葬礼之上,天诵塔是无人看守,而且葬礼举行了足足三个时辰,这么长的时间,足够准备炸药了!」

  水尊者蹙道:「当日全僧齐聚大雄宝殿,但空尊者并未出现,莫非……」

  龙辉叹道:「既然是万僧汇聚葬礼,那么也有可能是外界人士闯入,这黑手的范围极大,很难把握。」

  水尊者道:「虽说如此,吾等还是先去拜访一下空尊者大师兄。」

  火尊者点头道:「我们也有数十年没见过大师兄了,正好乘此机会见他一见,以免日后坐化圆寂,想见面都不行了!」

  就在这时,护院武僧听到爆炸后,纷纷赶来,带头的是另一名罗汉,名曰举钵罗汉,他看到托塔罗汉昏迷在一旁,指着龙辉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谋害比丘,炸毁宝塔,今日贫僧便要一开杀戒!」

  水尊者大喝道:「举钵罗汉,你给老衲听好了,这炸毁宝塔者另有其人,这位龙施主乃是吾与火尊者的救命恩人,不可无礼!」

  举钵罗汉被这么一喝,顿时哑声,六界尊者地位仅次于教主和四大菩萨,他哪敢逾越,只好乖乖退到一旁。

  水火尊者喝退群僧后,带着龙辉、苦海二人直奔后山,穿过重重密林,来到一座陡壁之前。

  火尊者指着陡壁下的一个石洞道:「识尊者修行之地便在绝壁山洞里,老衲先下去跟师兄打个招呼,再叫诸位下来。」

  这绝壁万丈高深,险峻之际,若有人躲在洞里暗算,便是九死一生的死局,火尊者这般做法也是保险起见。

  只见他僧袍一抖,身子轻飘飘的朝悬崖落下,借着山风吹拂,轻松地飘到了山洞里,过了片刻,他探出头来,朝众人打了个安全的手势。

  踏入绝壁山洞,只见火尊者满面愁容地对准众人,开口第一句话便是:「识尊者圆寂了!」

  龙辉定神望去,只见一名老僧地盘坐于石台,面目和祥,仿佛是在冥思入定,禅想佛法,但身上毫无气息,俨然已经去世多时。

  水尊者安慰道:「大师兄显然已经修成肉身菩萨的境界,平囊不腐不坏,此乃大功德也,所以火师兄不必介怀!」

  火尊者叹道:「贫僧并非介怀于此,只是感慨线索已断。哎,待老衲将师兄遗骸带回寺中,供奉起来!」

  线索中断,火尊者背起识尊者的尸身便离开洞穴,龙辉等三人也紧随其后。

  跃上山崖,火尊者满怀心事地负尸回寺,才走了几步,足下忽然踢到了一根丝线,尚未来得及反应,尖锐的破空声便响起。

  数十枚利箭闪电般射来,笼罩四人周围,毫无躲闪的空隙。

  火尊者由于背负尸体,双手无法使用,肩膀顿时被射中一箭。

  这些分明就是军队的弩箭,而且布置机关的手法与军中人士并无二异,龙辉大吃一惊,能够在短时间内布置好军用机关和弩箭,并且每一步都走在众人跟前施加阻杀,这个黑手想必十分熟悉云海山之地形,所以推测这黑手并非外界人士,而是雷锋禅寺之僧人。

  龙辉熟知军队弓弩之特性,瞬间便稳住阵脚,以戍土真元催动土墙,将箭矢截下,护众人周全。

  苦海挥刀劈最后一枚箭矢,赶过去扶起火尊者,只见他面色晦暗,口唇发青,箭伤处流淌黑血。

  苦海拔下箭矢,只见尖端处蓝汪汪一片,显然是淬了剧毒。

  水尊者急忙过来替火尊者封住血脉,阻止毒性蔓延。

  龙辉朝四周望了一眼,确定没有危险后,便说道:「两位尊者,山上此刻也是杀机暗布,在下以为此地不宜久留,速速下山为妙。」

  两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