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晓晓轻轻一叹:“李侬,你老糊涂了,我可还记着呢!我那时候虽然小,可不是没记事……光我撞见你出轨就有好多次,你真以为我会受你三两句话的挑拨?”
李侬抱胸冷笑:“不错不错,你跟你那个短命爸爸一个德性!真不愧他宁死都要护着你!”
文晓晓猛然色变,眼神冷锐地盯着她:“不准你侮辱我爸爸!”
“怎么了,他当年要不是护着你,能被人一刀砍死?”李侬笑得十分肆意,“我早就提出要离婚,谁让他顾忌你年纪小没妈可怜,死活不同意呢?他既然敢拖着我不放,我凭什么要让他好过?我就要所有人都知道他文青是个脑袋冒绿光的没种男人!”
文晓晓气得双拳紧握,控制不住地颤栗起来。
李侬得意地笑了笑,话锋一转,悠悠然地道:“我呢,也算得上你的前车之鉴了,所以我奉劝你两句,结婚还是要睁大眼好好看清楚,别和我一样落得个连婚都离不掉的下场!还有你,小子,你太草率了!这丫头从小就黏你,拿你当亲哥哥一样,她是没男人依靠,小时候渴求父爱,长大了想要个家,就找你这个哥哥凑合……你还是弄清楚,她心里对你,到底几分爱情几分亲情,免得将来后悔!”
文晓晓气急了,反倒慢慢冷静下来,看向徐硕焦急担忧的双眼,不由神色一缓,镇定下来。
“我和你不一样……”文晓晓平静地开口,“你爱的只有你自己,永远自私自利!你这种人,生来不安分,你根本就不懂得什么是爱情、什么是责任,你只懂得享乐,追求身体上的欢愉……你就是个完全受欲。望驱使的奴隶,最没资格说爱的,就是你!”
“爱情又怎么样,亲情又如何,你不是全都抛弃了吗!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地拿这个当做挑拨离间的工具?”
文晓晓握住徐硕的手,继续道:“我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庭,阿硕在我心里也的确如家人一般……可这不代表我不爱他!”
徐硕愣了愣,完全没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听到晓晓的表白,心里瞬间被喜悦填满,反手紧握着她,眼中流露着浓浓深情。
文晓晓望着他微微一笑:“我从来不去费心纠结自己的感情包含了多少男女之爱,又掺杂了多少亲情。我只知道,这世上仅有一个人,是我想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只有他,让我有了家的完满。我习惯了随遇而安,这辈子鼓起勇气去争取,不过寥寥几回,却都是为了他,所以我不会辜负自己的努力,我会让自己活得比谁都幸福!”
徐硕此刻满心满眼的全是晓晓,哪还有心思顾及别人,恨不能立刻拉着她离开,去一个只有他们的地方,神仙眷侣,再也无人打扰。
这世上最动听的,莫过于心爱之人的真情告白,徐硕在这一刻,幸福到眩晕。
李侬面无表情地抱着胸,眼中明明灭灭,流露着无人能懂的神色。
徐硕紧了紧手,转过头收起满脸的柔情,冷冷地开口:“李侬,我敬重你是晓晓的母亲,才多次对你忍让,可现在我不得不冒犯说两句!当年若不是你勾搭有妇之夫,文叔也不会惨遭报复,若不是你去我妈单位闹事,也不会逼得我妈带着我背井离乡,若不是你中间横插一杠,我们又怎么会不顾晓晓独自远离?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你做了这么多错事,害了那么多人……你后半生,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文晓晓拉着徐硕往门口走去,握着门把顿了顿,头也没回地淡淡说:“李侬,你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爸,他当年不光是救我,也是为了推开你,才被一刀砍掉手臂……我爸用生命救下你,不是因为爱你,而是为了给自己年幼的女儿留一个疼她的母亲!你辜负了他的感情,辜负了他的生命……不知道你以后,用什么面目去见他!”
说完,文晓晓推开门,拉着徐硕快步离开。
李侬紧紧抱着自己,盯着那扇门缓缓闭合,像是将自己永远关在了囚牢之中……
伪装的漠然不再,残留的艳丽浓妆也遮挡不住她死灰般绝望的面容。
最后一个跟自己有关联的人,终于让自己永远赶走……真好,她总算得到了解脱!
作者有话要说:大姨妈跟随拉肚子一起造访,嘤嘤嘤,现在都分不清肚子疼到底是因为大姨妈还是拉肚子……
不过估计拉肚子占了上风,因为肚子一直咕噜噜的不消停!
第48章
文晓晓一路出来始终沉默不语;面无表情地往外走;让徐硕不由觉得这一趟来得十分没必要。
不过一想到刚刚那段真情告白,小心脏颤颤的同时,徐硕又忍不住偷着乐。
文晓晓回过神,缓缓呼出口气,一斜眼;就看到徐硕跟只偷了腥的猫似的;笑得十分不怀好意。
“你在得瑟什么?”
徐硕迅速一抹脸;一本正经地摇头:“没什么,我们现在去看爸爸吧?”
徐硕前不久刚去过陵园,这次轻车熟路,没一会儿就到了地方。
下午四点多钟;太阳已经偏移到最西方,红彤彤的天际让陵园显得更加清幽静谧。
徐硕帮着文晓晓清理了文青的墓,将周围的落叶扫干净,又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两遍墓碑。
文晓晓将花束摆放好,看着泛黄的照片轻声道:“爸爸,我结婚了,阿硕对我很好,我和徐阿姨终于成为了一家人……你一定很开心吧!”
徐硕拍了拍晓晓的背,坚定地开口:“爸,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晓晓,爱护她,不让她受一丝委屈!”
墓碑上小小的照片早已经模糊不清,可即便如此,依然能感受到文青包容的眼神,温和着每一个人的心。
文晓晓轻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爸,我今天去看了她……她看上去过得不错,我想,我以后不会再去看她了!爸,你不会怪我吧?”
徐硕揽着她,怜惜地安抚道:“爸爸不会怪你,你知道的,只要你过得好,他比谁都开心!”
文晓晓抬头怔怔地看着他,喃喃问道:“是吗?”
徐硕坚定地点头:“是!”
天色不早了,这条路比较偏,不太好走,徐硕和文晓晓并没有逗留太久,就离开了陵园。
手拉手往山下走的时候,徐硕忽然想起几个月前,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地走在昏黄路灯下,找不到人的焦急和彷徨,医院出事带来的烦闷不安,一件一件将他逼到了暴躁的边缘。
徐硕情不自禁地紧了紧手,引来身边晓晓的注意:“怎么了?”
徐硕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想到之前……我追着你来到这儿,本来想蹲在爸爸的墓前守株待兔……”
“待什么?”
“……待你!”徐硕无奈地笑了笑,“后来没等成,医院里出了点事,急等着我回去处理。我当时就坐在马路牙子上,苦逼得一塌糊涂,然后我就想啊,要是让我找到你,一定把你绑起来催眠,让你以后再也离不开我!”
文晓晓挑起一边眉毛:“哦,原来我那么草率就嫁给你……是你催眠的结果?”
徐硕直直地看着她,忽然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地笑骂:“小坏蛋!”
文晓晓:“……”
文晓晓登时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忙不迭跳开,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抓着徐硕的手臂认真劝道:“徐硕,千万别这么肉麻,太吓人了!”
徐硕郁闷地哼了哼,不满地咕哝:“你不是写了很多言情故事吗,怎么一点情调都没有!”
文晓晓懒得说刚刚的桥段有多烂,更懒得说他有多雷人,拉着他快速下了山,开车往酒店赶去。
徐硕只开了一间房,吃过晚饭,就不停说自己开了一天车累死了,急不可耐地拉着晓晓回去。
文晓晓对他的目的心知肚明,磨蹭来磨蹭去,买了堆零食,又跑到酒店后面的水果店买回了一个西瓜。
这个季节西瓜早就下市了,贵得要命,味道可能还不怎么样,徐硕拎着就开始教育她吃时令蔬果的种种好处。
文晓晓烦不胜烦,将一袋零食往桌上一丢,从徐硕手里抢过西瓜,不耐地说:“爱吃不吃!”
这家酒店不错,徐硕要的又是豪华蜜月套间,不仅装饰得非常甜美,还配备了厨房用具。
文晓晓将西瓜放在水池里冲洗干净,找出水果刀切成一块块,然后把皮削掉,瓜瓤放进果盘里。
晚上要怎么睡?
文晓晓一看到那张豪华大床和上面娇艳欲滴的玫瑰,就觉得十分忧愁。
虽然过敏的地方已经开始好转,不痒不痛了,可被自己抓烂的皮肤还没有恢复完全,不知道徐硕洁癖那么严重,会不会恶心得ed……
文晓晓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刷刷地去皮,一个晃神,手一滑,西瓜飞了出去,锋利的刀子直接划伤了手指。
尖锐的疼痛让晓晓惊叫一声,条件反射地丢开刀子捂住伤口,划的口子比较长,血一下子从指缝涌了出来。
徐硕听到动静,连忙冲进厨房,急忙扳过她的肩膀问:“怎么了,怎么了?”
文晓晓疼得嘶嘶抽气:“不小心划了下,没事!”
徐硕下意识拉过她的手看伤口,眼角余光瞟到台子上的刀,鲜红的血液沿着冰冷的刀锋缓缓滑落,脑袋嗡一声炸开,眼前一片血色弥漫,尖利的绝望嘶吼针刺般扎入耳膜……
惨白月光,森冷刀锋,断肢,呼救,一路淋漓鲜血……
徐硕脸色惨白地踉跄着后退,全身发软地靠在墙上,缓缓地滑落在地。
文晓晓吓了一跳,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徐硕晕血,忙不迭拽下墙上挂着的毛巾,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了,往伤口上胡乱一裹,将水果刀丢进水池,抹干净台子上的血,这才急急地上前扶起徐硕。
“阿硕,阿硕,没事了……”文晓晓费力地架起他,差点被全身发软的徐硕压倒在地,咬牙撑起他,一鼓作气地将人弄到外面沙发上。
文晓晓抹了把汗,不由庆幸自己现在还没瘦下来,不然哪有这么大力气折腾!
徐硕全身无力地瘫在沙发上,面容苍白,额头一片冰冷,紧闭着双眼,对晓晓的呼喊毫无反应。
文晓晓忍着左手的疼痛,跑去倒了杯温水,一个手不方便,费力很大劲儿才托起徐硕的脑袋,给他喂了半杯温水。
“阿硕,没事了,我没事了……”文晓晓帮他擦了擦脸上的冷汗,轻轻拍着他喊,“没事了,你睁开眼吧……”
温热的水流过肠胃,终于让陷入极大惊恐中的徐硕慢慢好转,对外界的感知也一点点恢复,没多久,就睁开了眼,茫然地眨了眨,才稍稍回复清明。
“晓晓……”徐硕想起刚刚,努力遏制着恶心和晕眩,挣扎着坐起来,抓住她的手腕,深呼吸,用力摇了摇头,企图把所有的恐惧甩开,这才小心翼翼地揭开裹在手上的毛巾。
“我没事……”
“别动!”徐硕用力捏了捏她的手腕,毛巾被血染红了大片,看得他心疼不已。
还好,血已经渐渐凝住了,伤口虽然被划得比较长,但是并不深,用不着缝针或者打破伤风。
徐硕松了口气,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起身往外走,没多久,就脸色不豫地拎着东西回来。
“你去哪儿了?”文晓晓扒开袋子瞅了瞅,是碘酒和纱布,这才知道他刚刚去前台要急救药品去了。
徐硕熟练地拿棉签沾了碘酒给伤口消毒,然后洒了点消炎药,拿纱布一层层裹好,叹气道:“注意这几天不要沾到水!”
文晓晓乖乖点头,小心觑着他的面色,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讷讷地问:“阿硕,你在生我气吗?”
徐硕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心捧着她受伤的手,郁闷道:“没,我在生我自己的气……你受伤了,我不能第一时间照顾你,还要你忙前忙后地照顾我……”
文晓晓放心地窝在他的怀里,闻言不以为意地道:“哎,没事,又不是什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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