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看也是。”陈一栓笑的很傻,忙活着把爷爷的床铺重新收拾好,爷爷看着孙子模糊的背影沉默了,考虑了很久才说:“明天早上你叔叔送你去县上的路上顺便去看看你娘吧,上次你回来探亲就没见上,这次见一见吧,让她也看看你媳妇。”
“哎。”陈一栓答应着,却没接话,其实他不愿意去打扰母亲的生活,虽然那个继父对母亲很好,也曾经替母亲给他写过信,但是越这样越不要打扰他们的生活最好,毕竟,已经不是一家人了。
天渐渐黑下来,晚饭只是一家人简单的吃了一点,魏雪珠一边吃一边奇怪的总是在抓痒,一桌人都不明就里,陈一栓也不好问。回到屋里魏雪珠就开始脱衣服,陈一栓凑上去一看吓出一身冷汗。“怎么了,怎么了,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好痒啊。”魏雪珠自己看不见背上的情况,着急的追问着陈一栓。陈一栓可不敢跟她说拇指大的红疙瘩都练成片了,只是一边安慰着魏雪珠,一边拽着她跑到厕所里关上门说:“把衣服都脱了洗澡,只是跳蚤咬的,洗完了我去给你找点药擦擦就好了。”
魏雪珠连忙脱掉自己的外衣站到浴缸里任由陈一栓调好了热水往她身上浇水。“内衣也脱了。”
“啊?!”魏雪珠瞪大了眼睛,不太好意思,但还是听话的脱掉了递给陈一栓,不解的看着他把衣服都拿出去了,自己使劲的往身上浇水,突然想到跳蚤也有可能藏在头发里,连忙低下头把头发也洗了。
陈一栓把衣服拿去用开水烫了,又拜托婶子换了被褥,这才拿着干净衣服和风油精回到浴室。
“哇,你吓了我一跳。”魏雪珠红着脸甩了陈一栓一身的水,陈一栓干咳了一声,扔过去一条毛巾不让自己看得太清楚,等陈雪珠出来了连忙帮她穿衣服。“不冷吧,可别着凉。”
“不冷,就是水会忽然变得很烫,我都快被烫熟了,哈哈。”陈雪珠自顾自笑的很欢,用毛巾包好头发,躲在陈一栓怀里一路小跑回了屋里,直接跑上了床抱着被自己继续擦头发。
“我帮你擦点风油精吧,好歹会痒的差一些。”
“哦,”魏雪珠乖乖的脱了上衣趴在床上让陈一栓擦药,嘴巴也不闲着,好奇的问说:“现在还不到夏天啊,怎么会有跳蚤,而且为什么你没被咬呢?”
“跳蚤冬天都有的,跳蚤又不是蚊子。这次咬你的跳蚤可能是中午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的那只狗身上的,他蹭到了你,所以你就被咬了。”
“啊。是这样,我怎么这么倒霉。”
“你的肉比较好吃,所以跳蚤喜欢。”难得陈一栓开玩笑,魏雪珠皮笑肉不笑的做了个鬼脸。
“背上好了,别的地方还痒吗?”
“什么?”魏雪珠翻身要坐起来,却一下被陈一栓压在了身子底下,“哇……你这个大色狼。”魏雪珠立即明白了陈一栓的小心思,哈哈笑着开始挣扎。
“你小点声,院子里还有别人呢。”陈一栓压着魏雪珠不让她挣脱自己的钳制,一边忙不迭的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在魏雪珠家住了好几天招待所,当时不觉得什么,今天这小丫头一脱衣服把他的火给勾起来了,不灭火就出大事了。
“你好重啊,压死我了。”
“你毛病真多,压这么一会儿就吆喝什么。”陈一栓不耐烦的半跪起来让魏雪珠转过身来才又扑了上去。
“哎,你锁门了吗。”
“不知道,好像锁了吧。”陈一栓决定不和魏雪珠废话了,伸手捂住她的嘴以免动静太大把人招来。
第十八章 母亲
更新时间:2011520 21:50:55 字数:3411
过量运动再加上身上老是痒痒闹的没睡好,第二天魏雪珠顶着两个熊猫眼站在院子里和一家人告别。爷爷左手拉着陈一栓右手拉着魏雪珠虽然眼眶红红的但依然露着会心的微笑,叮嘱着两个人说:“聚少离多的过日子都不容易,要好好过,别让我担心。”
“爷爷,放心吧,我的假期还长呢,等雪珠休完婚假我再回来陪您住两天。”陈一栓抓着爷爷的手依依不舍,总是觉着相聚的太少,让老人家难享天伦。
“我身体好着呢,不要担心我,等你下次探亲假再回来,到时候不领着曾孙,不让你进家门。”
爷爷特有的铿锵有力的活音未落,院子里已经笑成一片,魏雪珠脸噌的一下红成一个苹果为躲避周围调笑的目光一下扑进了陈一栓的怀里,这下院子里的笑声更大了,把陈一栓的脸都笑红了。
在众人的目送中陈一栓魏雪珠上了昌河车,叔叔脸上的表情很严肃,既不是接他们时的那种激动,也不是送他们走应有的不舍,而且陈一栓脸上的表情也很奇怪。但是这个昌河车的后座距离驾驶室实在太远了,说个话都得靠喊,魏雪珠也不好直接问,只能任由车厢里的气氛冷下去,一直冷到车在镇上一户人家门口停了下来。
“大栓啊,你等等,我先去看看,本来想先打个电话的,又怕打了电话她反而躲着不见,你爷爷的意思,怎么也要让新媳妇见见婆婆吧。”叔叔唠叨着下了车,转到大门口敲门,很快两扇铁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条缝,一个小姑娘探出头来防备的瞪着眼看看叔叔又看看已经从车上下来了的魏雪珠。
“你好哇。”魏雪珠挥挥手先打了个招呼,小姑娘这才笑起来轻声问:“你们找谁?”
叔叔看看面前的小女孩,想想笑着说:“你是邵琦吧?你爹妈在家吗?”
“妈妈在,我爹去上班了。”
“哦,那你去和你妈妈说一声,说有个陈叔叔来找他。”
女孩儿答应了一声把三人让到院子里,自己跑到屋里去报信。很快,屋里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叔叔退后了几步,把门口让给陈一栓和魏雪珠。门开了,妈妈慌张的跑出来,在看见陈一栓的霎那,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让她不得不用手捂住嘴,不想让自己情绪一发而不可收拾。
“妈……”陈一栓轻轻的喊了一声,和妈妈泪眼相对,却谁也不说话。
“嫂子,大栓娶媳妇了,爹让我带他们来看看你。”
“妈妈好,我叫魏雪珠。”魏雪珠看看陈一栓,又看看妈妈,调整了自己走到妈妈面前自我介绍,眯着眼睛笑成朵花,惹得妈妈又哭又笑起来,扯着袖子擦着脸上的眼泪说:“真是好孩子,长的真俊俏,大栓有福气。”
陈一栓这时也走上前,和魏雪珠并排站着带着一脸的眼泪开始嘿嘿嘿的笑,但是马上又低下头使劲擦眼泪。。
妈妈依旧泪眼朦胧,但是眼前的儿子和媳妇的样子却非常的清楚,依稀中像是许多年前自己和栓子爹去县上照相时的模样,那是自己这辈子的第一张照片,自己也是像这样的笑,眼睛弯弯的,公公说这样才有福气。
“大栓啊……”妈妈轻轻喊了一声,扑进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儿子怀里,任由自己闷声的哭,宣泄着这许多年的想念,“你长大了,长大了。”
魏雪珠看着看着觉得自己鼻子一酸,低头不语,眼泪已经一滴一滴的落在脚边。这是一双朴素的运动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魏雪珠慢慢抬起头,才想起那个小女孩还一直在一边看着。魏雪珠笑起来轻声说:“你好哇,你叫什么?”
“邵琦。”
“嗯……我叫魏雪珠。”魏雪珠心里一动脱下自己的背包翻找起来,最后拽出一个包装袋拆出准备好的丝巾递给陈一栓。
“啊……妈,快看这是雪珠给你买的,春天风大,带着这个好看。”陈一栓笨手笨脚的把丝巾一圈一圈的缠在妈妈脖子上,用手抹去了妈妈脸上的眼泪。
“这个给你好不好?”魏雪珠跑到邵琦身边递给她一只发卡,“嗯,我没准备你的礼物,收下吧,不要嫌弃哦。”
一般人很难拒绝魏雪珠的笑脸,邵琦自然也是,镶满水钻的发卡让她爱不释手,甜甜的说了声谢谢。
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的妈妈这才想起来,一家人都还站在院里,立即慌张的说道:“他叔啊,你看我都忘了招呼你了,快进屋里去,邵琦,快去叫你爸回来。”
邵琦答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跑,可一下就被站在一旁的叔叔拉住了,“嫂子,不用叫了,大栓他们还要去县上坐车到市里去赶火车,不能坐了,等下次再回来探亲再来看你。”
“这就要走?这就走,走吧,走吧。”妈妈刚止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决绝的转过身去,靠在门框上的身形依旧摇摇欲坠。
“妈妈,”魏雪珠叫了一声拉着陈一栓刚要上前,妈妈却冲进屋用力把门关上了。“你们走吧,走吧,栓子有你媳妇照顾你我就放心了,我对不起老陈家,忘了我吧,就当我已经死了。”
陈一栓叫着妈冲上去使劲的拍门,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对不起老陈家这句话,“妈你没错,你一点错都没有,妈出来啊,出来松松我,难倒你不想看见我?”
屋里却再也没有动静,被吓坏了的邵琦小心翼翼的走上去扯扯魏雪珠的衣袖,脸上满是不解。
“邵琦,我们要走了,妈妈伤心了,你好好劝劝妈妈,哄哄她,好不好?”魏雪珠见邵琦用力的点点头,这才苦笑了一下,转而去劝陈一栓,拉着他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邵家。
一路上,陈一栓和魏雪珠一起坐在后座上,靠在她的肩上不说一句话,从来没有见过陈一栓这个样子的魏雪珠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安静的抱着他的肩膀想象着妈妈哄自己孩子的样子轻轻的拍着。
直到上了火车,陈一栓的情绪仍然看不出有好转的迹象。魏雪珠无聊的自己啃苹果,任由陈一栓把自己当成人肉枕头真的自己肩膀酸痛,看着车窗外呼啸的景色,忽而想起临上车的时候叔叔说:“陈一栓就交给你了,他从小就是个苦孩子,有什么事情好憋在心里,不过,幸亏他遇见了你,家里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回去两个人好好过,不要惦记我们,爷爷有我呢。”
苦孩子,“苦孩子我给你唱首歌吧。”魏雪珠低声慢语,陈一栓动了动看了魏雪珠一眼,满眼都是笑脸。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那时候;妈妈没有土地;
全部生活都在两只手上;
汗水流在地主火热的田野里;
妈妈却吃着野菜和谷糠。
冬天的风雪狼一样嚎叫;
妈妈却穿着破烂的烂衣裳;
她去给地主缝一件狐皮长袍;
又冷又饿跌倒在雪地上。
经过了多少苦难的岁月;
妈妈才盼到今天的好光景。
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
晚风吹来一阵阵欢乐的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
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
“给点反应吧。”魏雪珠动了肩膀,陈一栓坐直身子,好像有点赧然,低着头还是不说话。
不说话拉到,魏雪珠决定不理会陈一栓,掏出手机来这才发现有条短信。
“听老师说你结婚了,我不能回去参加你的婚礼,抱歉,给你寄了一份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文达,你还是放不开吗?魏雪珠按下回复键之后,拼出几个字,旋即又删掉了,又换了几个字,还是又删掉了。总是这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真的要等到时间让两个人不再尴尬,重逢时可以谈笑风生的时候吧。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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