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服用的剂量太大了,我不能同意。”
接着这把短刀用一只腿跪倒在她面前,做出恭顺忠诚的样子,“就算您要责罚我,也请……”
“药研……对不起…………!”审神者少女立即绝望地对药研道歉,哭出了眼泪,如散发着微光的珍珠一粒粒破碎了。“可是、”
可是,不吃很多安眠药我根本睡不着!
失去睡眠后冗长的烦躁感,抓挠着她的心,让她变得鲜血淋漓。好痛啊,好难受啊……审神者少女神经质起来,几近崩溃地哀鸣。
“药研,求求你,好不好?”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依旧在大家面前露出和顺的神情。
药研藤四郎无数次在心底安静思考这个问题。
那个时候,“不过我好像之前病了一场呢,你知道是为什么吗,烛台切?”审神者低下头,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看见她探出红艳艳的舌头往勺子里一挑,同时在问烛台切光忠。
那个时候,“大俱利还是一直露出那种有些难过的表情呢,没有变得开心吗?”“我以为大俱利会喜欢的……”大俱利伽罗骤然低下了头,再三挣扎之后还是低低地答,“好。”
那个时候,“你可以保护我吗?”喜欢被被没有错吧?我这么说没有错吧?她注视着山姥切的眼尾染上了浅浅的一层薄红,听着山姥切过呼吸一般狼狈急促的噪音迫不及待地发出。
那些时候,审神者少女到底是怎么做到依旧在大家面前露出和顺的神情的呢?
大和守安定转过身来,露出了清俊柔和的侧脸,放缓了声音说。“我有些你忘记了的事想告诉你。”
“审神者,你还记得有名付丧神叫鹤丸国……”
“我记得。”她突然回答。
鹤。丸。国。永。审神者少女的小拇指尾早在发颤了。
——她其实从来没有忘记。
怎么可以忘记这些呢?
忘不了抗拒着欢爱的时候刀剑们还是继续着不道德的私欲,忘不了在夜里抱着自己呜咽的时候没有人朝她伸手,忘不了刀剑们全都视而不见她的伤痛乃至加深。
不安分的大太神刀,石切丸,狡猾到根本没有去消除她的记忆,却对外声称自己已经完成了!
刀剑们都以为审神者忘记了鹤丸……可是并没有………
“请忘记鹤丸吧。”
“请装作忘记鹤丸吧。”
他轻凑在她的耳畔低语,字与字之间的转折带出了一阵可怕的温柔感。
石切丸做出那样的忠实模样——是太想要她的喜爱了吧。他成了本丸的叛徒,向审神者展示刀剑们残忍欺骗她的模样,告诉审神者,她尊敬喜爱的神明都已经背叛了她。
看吧,看见了吗?
“替她做决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是吧,莺丸?”
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
刀剑根本不需要睡眠的啊——守护在门口的近侍先生原来一直一直都在黑暗中注视着她呢,那种感觉就像是狼的目光舔过她的身体,一丝不放过。令骨头都悚颤了起来。
真是太可怕了。
她以前怎么会没有发现,他们的目光中究竟是有多少的贪痴。
她怎么受得了?
审神者少女再也受不了了,她开始永无止境地失眠,睁着眼、面对天花板度过每一个不安迷茫的夜晚。她真实地、永无止境地想念着鹤丸,为他担忧,白日里在本丸刀剑付丧神们的面前却不会显露丝毫。
就这样,严密地,痛苦地,伪装封闭着自己的心灵。
几乎让她窒息的苦味眼泪从泪腺里溢了上来,她狼狈地大口喘着气,说不出话,她一定是出问题了。或许是生病了。
把药给我,或者让我去死啊。
“静司……静司…静司静司。”审神者少女瘫在了地面上、若有若无地重复着恋人的名字,“你再不来救我……”
“我就要抛弃你了。”
她太可怜,也太可爱了。
短刀药研无声闭上金丝框眼镜后的淡紫眼眸,感到自己向着深渊无限坠落去了,“大将。”失重感一阵接着一阵地麻痹着他向来冷静的思维,从嘴唇处吐露的言语失控了。
“……我会把安眠药给你的。”
求你继续活下去啊,大将。
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几章比较水,就是为了这一章铺垫qbsp;活击药他超苏!!!可惜我不怎么会写……
啾啾小天使们!!bsp;间隔
第19章 以身似刀(三)
说实话,温柔的人,他很讨厌。
特别是这种整天说着甜蜜又将人心扼杀的话语的人。
笑面青江有着一双红金的异色瞳,下半张脸上画着的薄唇浅浅勾起。他用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托住下颔、头往一边倾斜了下去,靑发流泻,真实的笑意或许寥寥。
“这儿啊,严肃的人还真多诶。就算是引诱也不上钩,真冷淡啊。”
恰巧这时审神者少女正把一捧樱花扔到他的头上,有整朵的春樱被夹进了闷青长发间,芳香旖旎无比,他神情一愣接着道,
“特别是您。”
从这张嘴里吐露出来的话语又将多少付丧神拉入泥潭了呢?
每次都给人不切实际的希望实际上就是在营造绝望吧?
接着他不容拒绝地拉过了审神者少女,用唇缝细细地啄、让两颗尖牙冰凉的擦过表皮。
“所以我确实不太喜欢您。”
一不注意就会被审神者的温柔欺骗了呢,然后做不到拒绝。青江已经感觉到自己闷青色眼睫下扯出来的情愫像是糖的丝絮,要融化一样细细密布。
所以说真是可怕。
“你说出来了吧?”他就在那开始心动的一刻强迫自己转移了话题。
“你其实什么都没有忘记的事情……”
真是可怕呢。
“啊啊—”笑面青江摊开双手、无意义地感叹了两句,“那位加州清光会哭的吧,因为你再一次欺骗了他。”
“即使是在做的时候,他全心全意喜爱着的审神者,也从来没有拿正眼看过他呢。”
“多可怜的,付丧神。”
“——骗你的。”
就在审神者少女别开眼、不愿意看笑面青江的时候。如同一只逗弄兔子、游刃有余的狡猾狐狸,他眯着眼语调起起伏伏,情绪却起伏不大,俊朗的模样也看起来轻浮极了。
“哎呀呀,其实呢,大家本来都想着要暂时放过你的。”
“难以置信是吧?错事都做了一大堆了,却还这么天真。”青江忽而将眉头皱了一点,仿佛对这件事的做法不怎么赞同,嘴角则仍然维持着虚情假意的笑容。
物似其主,又或是被她影响得太深?
怎么想这种做法都很奇怪吧?
“不过你自己说出来了的话,大家就又要开始了,永不止境的审神者争夺战。”
说来倒是平淡无所谓,他眉头的褶皱却慢慢变得更深了,神色抑制不住地染上了难过,“会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吧?”但是他又低下头似有若无地自语了一下。
“反正,你又不可能选择我。”
轻浮的家伙无论如何都不值得信任吧…
薄薄的唇间再次轻漏出了笑声,笑面青江胸膛中的情绪绞得愈加紧,愈加难受。内部变得乱七八糟,内脏都开始发疼。
无论如何……
“呐,审神者,我可以吗?”
你会因此记住我吗?本丸里这个轻浮的付丧神。
于是青江去吻她,一直戳她的心灵伤口,把一切都撕扯成无可挽回的局面。
很疼吗?
多么惹人怜爱的表情。
她无法呼吸一样皱起了五官,浓得化不开的黑发和两颗微颤着的葡萄红眸,恶心感所致的生理眼泪一点一滴滑了下去。
我不要…………
我不要!
审神者少女用力地推开了青江,转身便往外面跑去,动作中再无留恋。视网膜残留下的就剩下白得耀眼的脚踝,以及长发呈现出的往后飞扬的形状。
色觉令人眼睛刺痛。
他发不出声音了。
笑面青江似哭似笑一样,不知道到底具体应该做出什么表情了。“审神者……”想大叫让她快跑,又想伸出手将她残忍折断。
混乱。复杂。极端。激进。甘愿。
他自相矛盾。
他痛并渴痛。
“你逃不掉的。”
他痛快而又痛意地说出这句话。
“我是多么想放你走啊……”
“莺…………丸……?”
审神者从门口渐渐倒退了回来,几乎是惊惧的。面前亦步亦进的莺绿色男人,眼神染上了淡淡阴郁,而在自身清秀丽质的外表以外,眼角带着水似的奇异绯红。
然后对着僵直着动都动不了的审神者少女,莺丸动了一下手部肌肉,指腹轻柔揩过她的眼下,就像在对待一件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物。
“不要哭。”
他的声音淡淡。
“我最近都以为你不记得鹤丸了。”继而垂下了浅色的眼睫。
他才是以为审神者真的忘记了鹤丸的少数刀剑中的一位。
身为主犯反而愧疚得不行,一直都不敢出现在审神者的面前,在房间内每一秒都思念着她煎熬蜷缩。——那太痛苦了。
不过,现在莺丸没有这种担忧了。
审神者这不是还记得一切吗?所以乖乖地……
快跑啊!
“戴上它吧。”
他轻轻地笑了起来,眼神里痛苦的气味源源不断地散发开来,亲昵地往她脖子上仔细系着的东西——
一个大铃铛加上粗的锁链。
和狗狗的链子一样啊。
我是狗吗?!
我是你的狗吗?!
终于看清了莺丸手里拿着的脖链,刚开始还害怕得不敢动弹的审神者,那一刻却使劲地挣扎起来,手脚被划伤了也不管不顾,闭上眼是希望所有一切都毁灭了的那种挣扎到死。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伸长脖子这般惨烈地哀鸣着。
然而莺丸轻易卸去了她的力道,无视了笑面青江的“都崩坏了吗”,温柔地把脖链调整好松紧和位置,等一切完成了后,就摸着审神者少女的头顶安抚道。
“不要哭,我在这里。”
我在这里…………
铃铛叮叮当当的声音清脆。
她终于奔溃地呜咽了一声,身体处于极度寒冷似的大幅度颤栗着,接着双手就胡乱去扯脖子上的铃铛。实在拿不掉就在莺丸的怀里疯狂挥手蹬腿。
简直是小孩子胡闹了。
当然都是不管用的。
所以最后审神者少女急剧地冷却了下去,失去了再去反抗的能力。她被刀剑抱着,安静地转了一下透明玻璃感的眼球,变得没有一点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酒酒愉快地更新了,但是每次收评论可能不是那么愉快……
没有认真足量的评论就会断更……嗯……就是这样而已
也快完结啦
间隔
第20章 以身似刀(四)
审神者恋爱了。
对象当然不是鹤丸国永,不是压切长谷部,不是三日月宗近,也不是一期一振,莺丸,或者髭切中的任何一把。
是『数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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