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拳手-卖 身拳手》 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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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东辉怔住,盯着他,像是惊诧,又像是搞不明白,拖着长长的尾音,一副懒于哄人的口气:“哪儿就惹你不高兴了……”

陈光仰视着他,这一刻,所有的东西都来了,和这个人,在前面那个房间,做下的那些肮脏事,肆无忌惮的哼叫、腹股沟上的润滑液、干涸的精斑,他直视着他,恳切地说:“钱我想办法还……”

“你他妈喝酒喝懵了吧!”冉东辉赫然打断他,虽然强势,但那个激动的样子,分明是怕了,“我是投资人,这是我的生意,”他想轻描淡写,但额头上的青筋绷起来,脖子往上全红了,“你是运动员,这他妈是你的职业生涯!”

陈光垂下眼睛,但头,高高抬着。

冉东辉太会看人了,他看得出陈光的决心,正因为看得出,才狡猾地软下来:“今晚不想在这儿睡,就滚。”匆匆扔下这么一句,他转身走。

今晚?陈光没想到他会回避这件事,自己说的不是今晚,是以后,是每一天!他追上去,想把话说清楚,冉东辉却突然停住,回过头,似乎有点疑惑:“红了,”他问,“交女朋友了?”

陈光陡然站住,震惊地看着他,冉东辉点点头,笑了:“我把你捧红了,”他吼,“你他妈给我交女朋友!”

不,不是的,陈光想马上否认,可真的不是吗?他和林森,他们不是这种关系,又是什么呢?

冉东辉抬起胳膊,恨铁不成钢地指着他:“你他妈也不想想,你什么都不是的时候,那婊子在哪儿呢!”

陈光没出声,冉东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好说:“我他妈还是你老板,”他朝陈光摆摆手,让他滚,“赶紧给我分了!”

陈光气馁了,他实在说不出口,和他好的并不是女人,而是林森。

一次失败的“分手”,接着就是紧张的比赛季。赛区赛的赛程很紧,拳手经常要“背靠背”,也许是怕影响他比赛,那天之后,冉东辉再没“要求”过。即使不用去香格里拉,陈光也没机会回家,每天密集地备战或出场,至少有半个月,他没见过林森。

赛制是单败淘汰制,他打得很顺,其中两场ko对手,顺得他都怀疑是不是冉东辉砸钱给他买了假拳,七场血战后,毫无悬念,他进入了决赛。

隔天晚上,另一组半决赛的结果也出来了,获胜的是林森。当时陈光正在小会议室和团队看直播,台裁举起林森胳膊的一刹那,他兴奋得攥紧了拳头,助理他们却一片哀嚎,垮着脸安慰他:“哥,没事儿,他减重减得体力都不行了……”

陈光边听他们说,边摆弄手机,特别想给林森打个电话,正在犹豫,手机震了,来电显示是冉东辉。

这几天他总会打过来,没什么事儿,就是闲聊,问陈光累不累,伤口疼不疼,有没有和女朋友“断干净”。陈光有时候接,有时候不接,不接,助理的手机就会响,反正逃不掉,他干脆接起来,走出会议室:“喂。”

那边没声音,陈光觉得奇怪,提高音调:“喂?”

冉东辉这才出声:“不知道说什么,”他嗓子有点哑,“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这种话,陈光从来不回应,冉东辉等了一会儿,妥协了似的,轻声说:“实在不想断……就算了,投资我不撤。”

陈光倏地睁大眼睛,听这话的意思,他是打算默许自己在外边搞“女人”?

“决赛在体育大学搏击馆,这周六,”冉东辉换了个话题:“和sasha。”

听见这个名字,陈光心里狠狠地一跳,三天后,他会和林森在拳台上狭路相逢:“要是我输了,你……会赔多少钱?”

“你怕我赔钱吗?”冉东辉意外他居然关心这个,难以掩饰地高兴起来:“我投钱就是让你玩的,输赢随你,”他语气软软的,有股很宠的劲儿,“sasha那小子,你放开了揍,揍残了我给你摆平!”

陈光不太自然地听他说,脸有点热,冉东辉跟他说话的这个口气,太腻、太甜了,他和他,不该是这样。

找个借口挂掉电话,他回会议室和团队继续讨论技战术,所有策略都是针对林森的,接下来的三天,大概是冉东辉出了血,陈光直接在体育大学进行的训练,拳台的弹性、灯光的角度,包括立柱的软硬,都和实战一模一样。

决赛这天,龙图腾在备战区占了整整一层楼,助理去领证件,陈光一个人待在vip休息室,听着手机里的“halo”,边缠护手绷带,边看林森的视频资料。

那小子真帅,他压根没研究动作,光盯着林森的脸,看一看就笑,脸红得像个傻瓜。为了屏幕上这个家伙,他今天就要输在这里了,输了,就一了百了,和冉东辉、和过去,都好说再见。

咔,门把手响,陈光以为是助理回来了,随便瞥一眼,门从外头推开一条缝,进来的居然是林森,衣服还没换,做贼心虚地掩上门。

他瘦了,脸色也不好,体力透支严重,陈光赶紧翻助理的包,想给他找东西吃,明明一句话都没说,林森却什么都明白:“别别别,我他妈就在超重线儿上,一会儿称体重再刷下去,”他脸上挺正经,胳膊却一伸,把陈光整个搂住,“晚上回家给炒个饭呗。”

可能是挺久没见了,陈光说不上怎么回事,特别不好意思,低头推了他一把:“滚,”他小声嘀咕,“离老子远点儿。”

“不是,这么冷漠的吗,”林森不撒手,勾肩搭背非跟他腻歪,这时候助理回来了,进屋一看他俩推推搡搡这个架势,立刻冲上去横在中间,拦着林森朝外喊:“操他妈来人哪!”

不少人冲进屋,都是隔壁陈光团队的,屋里的情况很清楚,陈光和林森僵着脸,被助理从中隔开,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开赛了,现在两个人的关系非常敏感,但这里是vip休息室,来找事儿的显然是林森。

他们强行把他推出去,从外头关上门,助理立刻检查陈光的拳头:“哥,没事儿吧,”他边给他系散开的护手绷带,边提醒,“没看出来这小子挺阴的,要开赛了还来激你,一会儿上台你多小心……”

陈光的脸很红,根本抬不起来,太羞耻了,外人眼里不怀好意的推搡,其实只是他们俩见不得光的小亲密。

走廊上开始放音乐,fall out boy的“centuries”,说明观众开始进场了,赛会通知教练陪选手去称重,然后是简单的身体检查,戴上拳套、咬住护齿、披上拳师斗篷,陈光觉得自己的竞技状态非常好,但他强往下压,脑子里就一个念头,不能赢。

对战双方上场,音响、吼声、聚光灯,肾上腺素疯狂飙升,背景音乐咣咣作响,铿锵地唱:i’m gonna change you like remix!then i’ll raise you like phoenix!

陈光昂着头走过选手通道,他是这一切的中心,而这一切,是他的梦。

工作人员早给他撑好了围绳,他哈腰跨过,脚下是赛区赛的决赛台,四周是星河般璀璨的光,光晕之外,黑压压的观众齐声呐喊,太神奇、太美妙了,这个梦,今天就要在这里终结。

林森从对角上台,台裁简要申明比赛禁忌,运动员对击拳套,计时开始。

双方摆好架势,抱起的双拳间缝隙非常小,从那道窄缝,他们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这时候心里很静,像初雪落地那样,沙沙的,只听见自己的呼吸。

陈光表现得很消极,一直绕着林森转圈,林森也不主动,没一会儿,观众席就发出了嘘声,黄教练在台下喊,不停地重复战术要领,但陈光就是不出击,林森先动,试探着出了一套刺拳,没想到,居然击中了。

接着,陈光被动反击,可打的全不在地方,即使这样,林森还是显得笨拙,有点疲于招架的意思。

陈光皱起眉头,借着近身缠抱的机会打量他,他满脸是汗,眼神也有点涣散,像是供氧不足,或是低血糖,好几次错身闪避的时候,他都感觉他在晃。

确实,这半个月林森太累了,为了保持低体重,他几乎没正经吃过东西,大消耗的晋级赛,他全靠硬撑,撑着站到陈光面前,看上他一眼,就撑不动了。

大概是电解质紊乱,林森晕头转向,有那么一瞬,他甚至分不清这是哪儿,晃动的视野里,只有陈光的眼睛,那么亮,那么烫,周遭是漩涡般的喊声,一遍遍向他吼:扑上去!干他!上啊!

他傻傻地就上了,架住陈光的胳膊,不知道怎么想的,拿自己的嘴唇,在陈光湿软的嘴唇上碰了一下。

冉东辉腾地从贵宾席上站起来,观众瞬间静了,然后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陈光则完全是下意识的,羞怯、慌张、恐惧,各种情绪掺杂在一起,猛地一记右勾拳,击中林森的下巴,把他仰面打翻。

真正的高潮,整个搏击馆山呼海啸,陈光茫然回过头,看林森倒在拳台另一侧,台裁正跪在他头边数秒。

他反应过来,立刻想去看,教练、助理这时候一拥而上,拦着他、抱着他,激动地喊:“光哥,别冲动,ko了!”

果然,林森没爬起来,他怎么可能爬得起来呢,观众开始往台上扔各种各样的东西,保安不得不拿着喇叭进场维持秩序,助理护着陈光,在他耳边骂骂咧咧:“……就知道他要出损招儿,真他妈不地道!”

裁判拉着陈光面向台下,猛地举起他的手臂,兴奋的人群中,陈光一眼看见冉东辉,穿着过于精致的靛蓝色西装,拿一双发红的眼睛瞪着他。

之后有庆功宴,要换西装,陈光是被他的团队扛在肩上送回休息室的,一开门,冉东辉等在里头,黑着脸,屋里挺大一股烟味。

龙图腾的人面面相觑,互相使着眼色退出去,只剩陈光,深吸一口气,咬开拳套站到冉东辉面前,刚要说话,嘭地一下,左脸上狠狠挨了一拳,他那么扛打的人,都眼前一花往后晃了两步。

冉东辉甩着拳头,太用力了,手指关节一片红,陈光扭着脖子,重新站直。

冉东辉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目光盯着他,明显压着脾气:“睡过了?”

陈光皱眉,这个词过于刺耳,“睡”,在冉东辉眼里,他和林森就是这种关系。

“他搞的你,你搞的他?”冉东辉又问,陈光接受不了他这种说法,张着嘴,想说说不出来,急促地喘息。

冉东辉抽着嘴角冷笑:“他亲你是挑衅你,”他重重吸了吸鼻子,“他们信,我他妈能信吗,sasha根本不可能用这种方法挑衅人,他嫌脏!”

对,他说的对,陈光点头,要说话,冉东辉第二次把他打断:“我弟不是同性恋,”他恶狠狠地指着陈光,“你招的他!”

“我没有!”陈光急着否认,傻傻地说,“我爱他!”

冉东辉愣了,换了一种表情看他,陈光也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脸腾地红了,咬紧牙关,羞耻地垂下眼睫。

“你爱他?”冉东辉的声音轻下来,朝他靠近,“他给你什么了你就爱他,啊?”他像在毫无预料处受了伤,又像被未经翻捻的纸割了手,“他在基辅、莫斯科玩了多少洋妞儿你知道吗,啊?”他眼眶发红,声音抖得厉害,“你以为他像我吗,肯为了一个男的,当个两眼一摸黑的傻逼!”

陈光能感觉到他的热气,往后退一步:“他说过,他爱我。”

冉东辉的脸痛苦地扭曲:“他才二十岁,”他跟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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