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教授第一次玩，就原谅她，重来，好吗？”李涛站起来打圆场。

“嗟！”众人激愤。

“没关系，罚什么？我认罚。”媛媛微微一笑，朝皓睿递了个挑衅的眼神。

臭小子！以为她还是五年前那个对他百依百顺，束手无策的小女人吗？

“我替她罚！”皓睿心脏咚咚狂跳，从她手里抢过易拉罐，拉开锡环，一仰脖子，把啤酒喝了个底朝天，随手把罐身捏扁，随手扔了出去。

一杯酒灌下肚，仍不足以平复他的震惊加狂喜。

有可能吗？媛媛对他还是有留恋的，对吧？对吧？

他贪婪地锁住她的侧脸，想要捕住她的目光，从那双清澈的翦水双瞳里找到答案。可惜，媛媛却再也不给他机会。

她正眼也不瞧他，谈笑风生地加入到游戏之中，玩到浑然忘我，似乎早把他抛到了九屑云外，更表现出对她那无意间吐出的四个字在他心里引起的轩然大波一无所觉的无辜样。

游戏继续在笑闹里进行着，时间很快地流逝，不知不觉已到深夜。

手机铃响，媛媛低头一瞧，是从家里打来的。

她弯着腰从人群里溜了出来，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

“妈咪~”不出所料，电话那头传来晴晴娇憨可爱的童音。

“乖宝贝，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啊？”媛媛脸上的线条不自觉地放松，声音变得轻柔甜美。

“妈咪不在，我睡不着~”晴晴握着话筒，偎在李梦寒的怀里，奶声奶气地抱怨：“外婆讲的故事跟妈咪讲的不一样，她乱讲~”

“是吗？”媛媛莞尔。

“是啊，不信回来你考她。”晴晴眨了眨眼睛，丝毫也不觉心虚。

“那是因为啊，外婆看的童话书跟妈咪不一样。”媛媛的语调温柔，神情甜蜜。

“真的？”

“是啊，她说的是改编的故事呢。记得吗？妈咪有时也让晴晴自己改故事的结局，对不对？”媛媛耐心地解释。

“是吗？可我还是喜欢妈咪跟我讲的~”

“你乖乖的，妈咪明天就回来了，啊？”她柔声诱哄。

“妈咪，我想听你唱歌~”小公主又提出要求

“好~妈咪给你唱。”媛媛把电话换了一只手，偏着头：“唱个什么歌呢？”

“小红帽之歌吧~”

“那好，听完这首歌，就乖乖睡……”

皓睿默默地站在岩石的那一侧，听着她温柔低沉的嗓子耐心地哄着孩子，心中又酸又甜，惊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是，这是他的媛媛。

五年过去，她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温柔，这么娴静，这么甜美。

只是啊！只是现在她所有的一切，都已不再属于他……

212。 212 迟到的解释

“嘘，晴晴睡了，你也累了，睡去吧。”李梦寒小心地从晴晴手里接过手机，心疼地嘱咐媛媛：“山上凉，小心别感冒了。”

“我知道了，妈，晚安。”媛媛莞尔一笑。

她都快三十了，妈妈还把她当孩子。

可是，只有当了母亲，才真切地体会到妈妈的心。

她把手机揣到兜里，背靠着岩石，静静地仰望着苍穹。

天上有稀疏的星星在淡淡的闪烁，月亮洒下淡淡的银辉。空气里夹着海水的腥味，带着淡淡的潮湿，山林在月影的照射下显出灰黑的轮廓，另有一种神秘朦胧的美感。

夜风吹在暴露在冷空气里的光洁的小腿上，带来丝丝寒意。

“唉！”媛媛低叹一声，下意识地抱紧双臂，瑟缩了一下，打算返回营地。

转身，一团巨大的黑影立在岩石后面，她吓了一跳，张口欲喊。

“是我。”熟悉的男音带着淡淡的嘲弄及时的响起。

曾几何时，他们是如此密不可分，可是现在，她却连他的身影都分不出来了吗？

“皓睿？”惊魂未定的媛媛，按住狂跳的心脏，责备地斜了他一眼：“你有病啊，干嘛躲在后面吓人？”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来的？

该不会一直在偷听她跟晴晴讲电话吧？

“为什么叹气？”他定定地瞧着她，眼中似怜似讽。

正如她母亲所说，爱情，亲情，美貌，家庭，事业，丈夫，孩子……几乎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她都拥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

她叹气了吗？

“为什么？”他逼近一步，固执地想要得到答案。

“我没有，你听错了。”媛媛后退一步，矢口否认。

“你有。”他听得清清楚楚。

“即使有，也跟你没关系。”她皱眉，冷冷地望着他。

他们之间，早在五年前就划清界线了。

他，根本没有资格，也完全没有必要假装关心她。

“是因为我吗？”皓睿再往前一步，紧紧地盯着她，面上流露出痛楚。

他是毒品吗，她连看他一眼也不愿意？

她就那么害怕他？怕他破坏她的家庭，摧毁她的幸福？

是的，他或许任性，或许狂放，或许做过很多惊世骇俗的事情，但对家人和朋友，从来都是肝胆相照，更何况是爱之入骨的她呢？他怎么可能去伤害她？

“不是。”媛媛迅速地否认，垂下眼帘避开他灼灼的视线，困难地吞咽着口水：“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怎么可以承认，她的心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又起了波澜？

“对不起。”他深吸了口气，撇过头，终于鼓起勇气，把埋在心里长达五年的歉意说了出来。

媛媛愣住。

五年不见，他的思维变得更加跳跃了，她完全跟不上他的思维，更猜不透他的心思。

“我，跟江小娅不是那种关系。”最困难的话已宣之于口，接下来的解释就变得顺畅多了。

“嘎？”怎么扯到江小娅了？

“真的！我跟她从头到尾，一丝一毫的关系也没有。你看到的，全部不是真的。”他很认真地看着她，语气诚挚，态度坦然。

事过境迁，他不想再说琪姐的坏话。

即使，媛媛不相信他也没有办法。

他并不是想要替自己辩解什么，更不是想要推卸自己的责任。

毕竟，不管是错在琪姐，还是他，对于媛媛来说，伤害都已造成。

他只希望，这迟来的解释，可以解开媛媛的一个心结。

真的，仅此而已，别无所求。

“呃，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媛媛冷然。

自己亲耳所闻，亲眼所见的都不是真的，那还有什么是真的？

不过，是真相也罢，是误会也好，已经过了五年，彼此早已形同陌路，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是啊，对你来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忽然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于是，皓睿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在干什么，象个小丑一样，想取得她的原谅吗？

可是，纠结在自己心里五年的阴影，于她早已是过眼烟云。

因为，她已忘了他，忘了他们的感情。一直苦苦执着于五年前那段早已过去的感情不肯放弃的，从来都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他积压了五年的歉意，鼓起了所有的勇气才说出口，结果，她完全不需要！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伤人？

“你，你笑什么？”媛媛深感莫名其妙，紧蹙秀气的眉毛，惊讶地望着他。

他的笑声有超出他年纪的苍凉和悲怆，带着压抑，似乎还有着她无法理解的绝望和愤怒……

“没什么，你走吧。”皓睿撑着岩石，背对着媛媛，以头抵着石块。

她居然问他笑什么？

他能说，他在笑自己傻，笑自己痴吗？

五年，他抱着必胜的信心，苦苦地等了她五年。结果，等回来的却是她的遗忘和背叛！而他，却连愤怒的资格都没有！

“皓睿，”媛媛眨了眨眼睛，怯怯地伸手碰了碰他：“你，没事吧？要不，我替你向她解释一下？”

她刚刚那么做，是不是太过份了？

五年前，是自己傻，一头栽下去，才狠狠地跌了一跤。他固然有错，自己没能很好的把握尺度和距离，也负有不可推御的责任。

当年的他，只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小男生，懂什么感情？纵然有错，也是无心之失。而现在的自己，年近三十，故意在他和女友之间制造误会，却有失风度。

解释什么，向谁解释？

皓睿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媛媛已一脸心虚，忙忙地越过他朝营地走去：“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找小许同学来，你们……”

“等一下！”皓睿恍然大悟，捉住她纤细的手臂：“你要去找谁？”

这个笨蛋，真以为他在追求云初，还想着替他们两个牵线搭桥吗？

“呃，我去找她来。”她不着痕迹地挣脱开他的手。

误会澄清了就没事了嘛，没必要摆个臭脸给她看！

213 不该凶你

“不必，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皓睿憋着一肚子气，冷冷地睇着她的发旋，态度蛮横，语气凶恶。

她真自私，就那么迫不及待地想摆脱他？

那么急切地想把他推入另一个女人的怀抱，这样她才能安心，是吗？

“哦。”她讪讪地停下脚步，心里酸溜溜的，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现：“那，我走了。”

是哦，她又忘了，那是他的“私事”，她没有资格插手。

她哭了吗？

“媛媛？”皓睿懊恼地上前挡住她的去路：“对不起，我不该凶你。”

她还是那么纤细和敏感，一点小事就眼泪汪汪。

“没关系。”本来就是她错了，逾了矩。

“别再跟我说没关系！”他火大，伸手扣住她的腕。

重逢之后，她一再急切地跟他划清界线的态度，让他十二万分不爽！

她究竟知不知道，他有多么希望能跟她“有关系”？

哪怕是恨他，打他，骂他，也不愿意从她嘴里吐出“没关系”这种不痛不痒的话！

“神经病！”媛媛想摔开他的手，却被他扣得死死的：“你快放开我！”

他跟她说对不起，她不说没关系，难道说谢谢？

“要不要我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神经病？”皓睿一手扣着她的腕，使个蛮力，把她扯到怀里，另一手箍住她的腰。

“啊！”媛媛低叫一声，抬手抵住他的胸，掌心下怦怦狂跳的心脏，让她瞬间红透了双颊：“你，你别乱……”

望着这张近在咫尺，思念了五年，一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娇颜，皓睿心潮难平，情不自禁低下头，捕获了眼前的樱唇，深深地吻住了她，将她未尽的话全数吞入了他的腹中。

媛媛愕然，望着突然放开了数倍的帅气的脸蛋，她完全呆掉。

“闭上眼睛，傻瓜。”他心满意足地轻搂着她，微笑着诱哄。

真好，她没有反抗，也没有给他一巴掌，这么柔顺，这么服贴……

她的味道就跟记忆中一样甜美，不，应该说比回忆更甜上一百倍！

她依然瞠大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象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媛媛，我好想你……”他小心翼翼地吻着她光洁的额头，再亲她的眉心，吻她漾着羞怯的脸颊，小巧柔软的耳垂，最后才捕获她红润欲滴的樱唇，碾转亲吻，好象要把整整折磨了他五年的担忧、心慌、思念、牵挂……全都倾注在这一吻里……

他沉迷在美好的感官刺激里，激动得微微颤抖。

媛媛还是爱他的，他们还有希望重新开始，对吗？

“你！”她霍然而醒，惊跳起来，用尽全身的力气把他推得一个趄趔。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在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在弃她不顾，让她自生自灭了五年之后，他就象没事人一样，重温旧梦，理所当然地吻她？

他以为她是什么，可以让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在她为了他，尝尽了辛酸，历遍了痛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