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燕带走了儿子袁华,却把我们积累的六十万存款留给了我。这个女人为了带走儿子,不惜舍弃一直由她控制的存款,想想除了*一点,她母性十足,应该还不算个坏女人。
我心里知道李峰的为人,他是不会对我儿子袁华好的。对张燕,她现在还漂亮,李峰新鲜感没过,还会有几天热度。但古人说得好,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终究有一天张燕也会被抛弃的。所以我不能让存款放在张燕手里,有一天说不定李峰会逼着张燕拿出来。我狠下心肠,以儿子为砝码逼着张燕拿出来这笔钱,我可不想便宜了李峰。同时,我相信儿子不久张燕就会被李峰逼着还给我的。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华人书香吧
五、桃花泛滥
海门是一个岛城,四面环海,一座海门大桥和大陆连接,所以虽然身处热带,四边的海风常常吹过,气候也就没有热带那么闷热。海门市地形属于丘陵地带,境内多山,西平山、神岳山、仙洞山等等。
山皆不高,却有神明。
几乎每座山上都有庙宇,如来、观音、地藏王菩萨、药师王菩萨,还有土地爷。海门市偏安西南一隅,群山围绕,交通闭塞,在过去属于很难与外面世界交流的地方,即使在日寇犯华之时也未受到骚扰。所以海门人就把希望寄托在叫天天应,叫地地灵之上,诸多神佛,就被海门人齐聚一堂,想来他们认为不管怎样,总会有灵验的吧。
和张燕离婚以后,我的心情有点灰灰的,虽然我早已不在意张燕,但离婚总不是一件快乐的事,何况自己还是被人甩掉的一方。阿勇看我心情不好,就提议我到神岳山转转,说是神岳山上的土地爷自宋朝以来就香火鼎盛,是很灵验的,台湾的闪耀集团刚到海门时,只不过是家小作坊,就是拜了神岳山的土地爷才发达了,成了上市公司,至今每周都会烧很多纸钱给土地爷。
我到过很多海门人家里,知道他们家里的第一要务就是安排土地爷的神位,尊称土地爷是福德正神,看来土地爷在海门是十分重要的神祉。我想入乡问俗,既然在这一方土地上谋生活,当管的土地爷总要拜拜的。
神岳小区依神岳山而建,土地庙就在小区内的上顶上。进入小区大门,道路两边都是依山势而建的楼房,迎面一座八角小亭,小亭建在一池碧水之上,年代久远,很是旧了。小亭背后,是一个黑幽幽的山洞,洞口仅可容一人出入,想来小亭下的那池碧水,是从山洞流出来的。山洞之上,三个红红的大字“仙洞山”,我不由得问阿勇,不是神岳山吗,怎么变成仙洞山了。阿勇说神岳山还在上面,还说见到仙洞山有没有想起什么来。我会心一笑,阿勇和我都是*已记事的年纪,当然不会忘记那位伟人的“天生一个仙人洞,无限风光在险峰”的诗句。在那个一句顶一万句的年代,没有人敢对伟人不敬,但时至今日,信息爆炸,文人穷究根本,考据出那是伟人度过消魂一刻后发出的感慨。有时想来伟人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睡。伟人如果不作那种事情,儿女从何而来,诗为有感而发,古人诚不欺我。
在仙洞山左侧,转过弯,拾级而上,沿途葱葱绿绿,满栽着树木,偶见预防山火的牌子,空气沁人心脾,实在是个好去处,无怪乎海门市在此要建什么神岳公园。
只是隔几层台阶,就有乞丐在哪念叨:“观世音菩萨保佑您大富大贵,您老人家行行好,给几个钱吧。”未免有点煞风景。
逶迤来到山顶,见四间矮矮的小房,两间在东面,南北各一间,从东南北三面围绕着中间两座亭子。一座亭子里几根巨大的红烛终年燃烧着,半老的和尚坐在里面为善男信女解签;另一座亭子里摆放着桌子,留给信徒们摆放供养的物品。南面的一间小屋是和尚的居所,兼卖香烛等杂物,东面和北面的小屋就是神灵的所在,土地爷在东面靠北的一间,披着红袍,面孔被积年的香火熏得黝黑,据说是用金丝楠木雕刻的,由于原料难得,所以土地爷显得并不高大,但古意十足,已经有些年头了,想来阿勇说是宋朝的应该不假,只是不知如何逃过了*。土地爷面前的供案点着两盏长明灯,以供信徒添油供奉。供案前摆着跪拜的蒲团,小屋窄小,仅可供一人进入,看来是这个土地庙确实建来已久,要不然也不会信徒如此众多,供养的地方却如此狭窄。另外两间屋子各有神祉,古旧程度与土地相似,阿勇却也不知是哪路神佛。
在西边的净手池里洗了洗手,我们恭敬的点燃佛香,凝神静气,一一礼拜。之后,在阿勇的指点下,我心里默念着:弟子袁波s省人氏,今来到贵宝地发展,请土地爷保佑,诚心敬意的摇着签筒,一会儿签筒里一只竹签跳出。竹签发黄发黑,签上的数字经历日久,已经很难看清了。解签的半老和尚在上面摸索了半天,在旁边一格一格的木柜里抽出了一张名片大小的红纸,递给我。我一看,红纸上写着:七十二签,唐三藏过火焰山,黑麒麟西天进袈裟,大吉。心中不由一喜,看来神岳山的土地爷对我也青眼有加,细看签词,似是典故,却故作神秘,不知何解,赶紧问解签和尚:“师父你看这签怎样?”
和尚一脸市道俗相,全无半点世外高人的样子,似看非看,瞟了我一眼,问道:“你求什么?”
“事业。”千里做官只为财,当然先问明自己的前途如何。
“你的事业眼下来看顺风顺水,但要提防小人,须知物极必反,日后可能有所损伤。”和尚未作思忖,接口答道。
我心里一沉,目前不错是顺风顺水,但说什么日后有所损伤,奇怪不是大吉之签吗,怎么会如此解法?
和尚看出我的疑虑,说道:“施主,解签要结合时间、地点、季节等等因素,不是简单的从字面来解。从签上看你的事业日后可能会小损,蹉跎些岁月而已。但施主一生钱财是不会缺的。”
“那么姻缘哪?”离了两次婚,我对婚姻都有点恐惧了,但还是比较关心自己以后的婚姻状况。
和尚还是未加思索,接口就答:“姻缘已露端倪,最迟八月就有结果。”
看我似乎意犹未尽,和尚又细细着打量我了一下,说:“看施主面相,印堂发亮,桃花已动,此次姻缘不远。但奉劝施主一句,你一生桃花泛滥,有妨婚姻,必定会有多次婚姻,所以应在女色上多加谨慎。须知乐在其中,害亦在其中。”
半信半疑中,我和阿勇下了山,不管怎样,总是放松了心情,也算小有所得吧。
拿到了张燕手里的六十万,草草计算了一下,我手头已有了一百多万的积蓄,我可不想把它放在银行里,收那么点利息。海门的房价仅仅两千左右一平米,而看看老家邻近的地级市,房价早已接近四千,海门还是开放的特区那。看来这里虽然早早的成了特区,由于规划不好,房地产业并没有发展起来。加上近来国家查办海门的走私大案,不论官场还是商场,都是风声鹤戾,人气低落到极点,市道萧条也不奇怪。但我知道由于地理位置的重要战略意义,海门终归要发展的,要不然国家开辟这个特区干什么。我自小崇拜李嘉诚,研究过他的传记,知道李嘉诚就是在香港市道萧条时大量买进房产才发家的。我现在手里有些闲钱,海门这样的机会也千载难逢,为什么不学一学那。
走了海门几个著名楼盘的售楼处,更是不由得我大喜过望,竟然可以零首付,只要以后按月付按揭款就可以了,手里的钱可以发挥更大的作用了,看来海门的楼市真是萧条的可以。物极必反,和尚都说过嘛。我高兴得几乎就要拥抱漂亮的售楼小姐了。随即我在海门地理位置较好的楼盘定了五套住房,一个店面。现在我已经是有恒产的人啦。
我第一次认为来海门真是来对了,这里遍地是黄金哪。
三月的海门天气已经热了起来。野田公司要招聘中层管理人员,我和赵雷带队来到人才市场。人才市场门口熙熙攘攘的东南亚证件制作公司都不见了,前几天在央视曝光了海门假证制作的猖狂,海门的官员对此不得不进行了认真整顿,连人才市场都增加了毕业证认证系统。
赵雷一看有了认证系统,半真半假的说:“我们认证一下袁总的毕业证好不好?”
我一听就知道他来意不善,笑笑,“认吧,无所谓。”
电话打到公司,查到了我毕业证的编号、年代、毕业学校,赵雷将这些输入认证系统,电脑马上出现我的名字,我的籍贯,毕业的南京财经学院。
赵雷有点愣住了:“袁总还真是南京财经学院的,想不到。”
他当然想不到,原来在老家正好有一个与我同名、同龄的人,毕业于南京财经学院,我是在一次喝酒偶然遇到的,以后成了朋友,出来之前我找他复印了学历,这才找东南亚证件制作公司制作了假证,所以我的毕业证除了照片换了以外,其他都是可查到的。这个赵雷,还好我早已作了万全的准备,看他偷鸡不成,反而帮我证实了学历,虽然觉得好笑,心里却泛起一丝的凉意,看来我在野田公司表面是风生水起,实际上危机四伏。
难怪和尚说要防小人,以后更要加以防备。
六、小叔
我舒服得坐在天一酒楼前台的沙发上,阿莱小鸟依人的腻在我身上。看着她脸庞微微泛起的红晕,我知道她还沉浸在刚刚的激情之中,心里不由得也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信手捏了捏阿莱的鼻子,笑着说:“小东西,吃饱了没?”
阿莱嗔怪的在我身上掐了一下,贴着我的耳朵说:“还没哪,我想把你整个都吃了,老家伙。”
阿莱是h省x市人,二十六岁,身材高挑,几乎有一米七高,鸭蛋圆的脸庞,水汪汪的大眼,鼻子笔直秀巧,嘴巴不大,嘴唇略厚,由于常年夜生活的原因,脸色有点发青。h省的女孩向来多情,每次跟我在一起,总喜欢腻在我身上。她毕业于海门一家不出名的大学,毕业后就留在海门。开始是做公司低层的白领,由于收入低,在同乡的引诱下,下海在夜总会做陪酒的小姐,在海里沉浮了几年,现在做了一千零一夜的公关经理。
我是一千零一夜的常客,现在当然已不是去揩阿武油时的级别了。我有野田公司常务副总的身份垫底,常常会把公司的客户带到一千零一夜招待,俨然已经是一千零一夜的大客户了,因此经常会有机会和阿莱打交道,很喜欢这个机灵漂亮的湘妹子。而我在野田的经历早被阿武讲给若干人听过了,三传两传几乎把我说成了传奇人物,所以每次去阿莱都会青眼有加。
郎情妾意,很快我就跟阿莱搞到了一起。今天是礼拜天,我在阿莱的房间厮混了一下午。阿莱这个鬼精灵,久历欢场,经验老道,*出我的每一点欲望,与我很是颠鸾倒凤了一番。
傍晚七点我们到天一酒店约人吃晚饭,已等了半个多小时,我的腰隐隐有点酸意,有些疲惫,于是把身体在沙发上更放平一些,让自己更舒服了一点。心里想小叔怎么还不来哪?
天一酒楼位于海门市市中心,是海门较好的酒店之一。我本来奇怪酒楼起了这么个名字,老板孙波对我说,这名字来源于易经,天一生水,水就是财嘛,生水就是生财,天一也就隐含生财之意。而且天一与天意又是同音,历历众生,皆承天吃饭,又有顺天而行之意。这么一说,顿时让我对这个四十多岁、圆圆胖胖,甚至有点象土财主的老板刮目相看,现今是经济社会,商家求财再正常不过,但往往是把什么鑫发之类的字样作为招牌,以取多金发达之意,俗的不能再俗。象天一老板这么雅致、富有趣味的,还很少见。加上天一的饭菜口味也不错,所以天一自然成了我的定点饭店,孙波已经跟我混得很熟,每次来都是称兄道弟的。
小叔刚到欧洲转了一圈回来,所以我在天一酒楼为他接风。经历很多波折后,小叔一班人成功吃下了天雅汽车在海门的4s销售店,这也是本省第一家汽车4s销售店,年销售额有几千万,他们的事业越做越大了。当然我的发展也让小叔不敢小觑,他的这个侄子短短的一年半,就做到海门知名公司的常务副总,实力当然令人钦佩。
在野田公司,我可以说已经摸到了玻璃天花板,虽然上层还有空位,但那是老板坐的,在公司已经没有了我进步的空间。现在,一方面公司很多人,尤其象赵雷那些皇亲国戚,对我坐到公司那么高的位置,一个个都是虎视眈眈,意欲取而代之而后快;另一方面虽然野田公司在我的调度下,资金没有出现断流,但我心里清楚,杨远这人好大喜功,一直在不停的扩张野田公司的规模,资金链绷得很紧,这种用八个盖子盖十个茶碗的游戏,稍稍玩不好,就会出现公司崩盘的危险,可以说野田公司已经是危机四伏,只是由于我的长袖善舞,还可以保持着表面的平静。
心里明白自己在野田公司的处境,加上我对新生事物向来很感兴趣,尤其觉得汽车是未来的发展方向,现在很多客户即使加价,也不能马上在天雅公司提到车,还要等几个月才行,可见汽车的市道多好。所以我和小叔经常会聚一聚,聊聊天,从中试探性的看看我有没有进入天雅公司的可能。
小叔姗姗来迟,带来了一位客人,介绍说是大西洋财产保险公司海门分公司的副总,名叫王宇。这个王宇,圆圆的脸庞,胖乎乎的脸上总带着笑,年纪却比我还小,不足三十岁,竟然已经做到了海门分公司的副总,看来确实是能人。小叔早就跟我说过他,他发明了一种新的保险险种,让大西洋财产保险公司在海门的业务收入翻了一番,所以被破格提拔为副总。因为小叔的东润公司和现在的天雅公司是大西洋保险的大客户,本来王宇是要为小叔接风的,但小叔答应了到我这来,就把王宇带过来了:“你们都是年轻人,在海门发展得都不错,应该多交往交往。”
我赶忙伸手与王宇握手,感觉他握手很有力度:“闻名已久,想不到您这么年轻。”
“袁总客气,野田的常务副总想来也不是轻易做到的。”我现在也是海门商界一个人物,外面已经在传说野田公司是靠我筹集资金在运作,想来王宇也不会没听说过我。
看他言谈举止谦逊有礼,感觉不像小叔那么喜欢吹嘘,知道这是一个聪明实在的人,心里就打定主意,要交这个朋友了。男人交朋友有时很奇怪,这是我第一次认识王宇,其实我们俩个性有很大的不同,我急躁、多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认定事情马上就付诸实施;他沉稳、聪明,谨小慎微,遇到事情总是考虑再三。但我们却成为了好朋友,甚至比兄弟还好的朋友。在其后很长的岁月里,我们相濡以沫,彼此给了对方最大的帮助。
介绍了阿莱,大家进入雅间,分主次坐下后,小叔就聊起了欧洲之行。他这一次走了德国、法国、荷兰、意大利、比利时五个国家,异域风情,令他谈兴大发,尤其是看阿莱这个漂亮的女士在场,讲起来更是滔滔不绝。什么看人家的建筑,再看看我们,我们就是方方正正的水泥森林,而欧洲才可以称得上建筑艺术,那些房屋美仑美奂,各有特性;什么荷兰阿姆斯特丹的红灯区,小姐都在橱窗中展示着美丽的*;什么德国的啤酒才是真正的啤酒。反正本来今天就是闲聊,我看着小叔又露出爱吹嘘的本性,心里觉得好笑,也不打断他。知道他就像一只雄孔雀看到了雌孔雀一样,张开尾羽,显示着自己的富有,意图吸引阿莱的注意。
人都有动物性。
阿莱今天穿这暗紫色的紧身上衣配简洁的长发,领口开得很低,身材凹凸有致。小叔这种欢场老手,一看就看出她身上的风尘味十足,目光就放肆的盯着阿莱的胸部,由于盯得太紧,阿莱都有点不自在了。
菜很快一盘一盘上来,我端起酒杯,说:“来,小叔,为您接风。”小叔忙回过眼神,说:“好,一起来,一起来。”就跟我、王宇还有阿莱一一碰杯,然后抿了一口杯中的马爹利。这种琥珀色的马爹利近来在海门十分流行,很多人说喝这种洋酒不上头,其实我喝着就和白兰地差不多,价格确是白兰地的几十倍,也许就是喝的那个气派吧。喝开了酒,气氛很快活跃起来,大家你敬我我敬你,推杯换盏之间,一瓶马爹利很快见了底。
孙波敲门进来,刚要跟我打招呼,看到小叔,马上目光转向小叔说:“什么风把袁总您吹来了?”
小叔站起来,伸手和孙波握手,看样子跟孙波很熟:“孙总怎么今天在这儿喝酒?”
我连忙介绍:“天一酒楼是孙哥开的,怎么你们认识。”
“认识认识,老朋友了,袁兄怎么认识袁总?”
“这是我叔叔。大西洋财险的王宇副总经理、阿莱。来,孙哥坐下来喝一杯。”我急忙介绍了一下,邀请孙波坐下。
“我听服务小姐讲袁兄来了,正是要来讨一杯酒喝,没想到袁总在这,还认识了王总和漂亮的阿莱姑娘,今天真是有幸。”孙波面面俱到,和每个人到打了招呼。
“有段时间没见,想不到孙总做起酒店老板来了。”小叔似乎有点感叹。
“混口饭吃,袁总的生意听说越做越大,已经吃下天雅汽车了。以后还要多关照。来我敬一杯。”
大家都是场面上的人,知道该怎么做,酒桌的气氛顿时更加热烈起来。
在谈笑风生中,我隐隐觉得小叔竟有点敬畏这个孙波,就连王宇在知道孙波的名字后,也是对他尊重有加,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孙波不简单。
七、貌相
酒席散了后,王宇喝高了,走路都有点摇晃,就把他的车停在天一,搭我的顺风车回家。我正要与王宇进一步的结交,当然求之不得。于是先送阿莱到一千零一夜上班,顺路就来到万木洗浴城,我对王宇说:“先醒醒酒吧。”王宇虽然喝得有点高,但也就在兴奋与喝醉之间,意志还是很清醒的,也没跟我客套,爽快的一起走进了洗浴城。我一看就知道这不是个虚言假套的人,对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进入洗浴大厅,换好了浴衣,选了一个中药浴池里泡着,据说这是按照一位老中医的配方严格配比出来的,能够促进人体新陈代谢,有加强性方面功能的作用。
改革开放二十多年,中国人已经从羞于谈性,变成处处有性,还不断的强调性,也算是时代的一大进步。
在洗浴大厅里没有多少人,我们俩被浓浓的中药味笼罩着,四肢五骸都有一种暖洋洋的舒服,酒就有点醒了。找人来搓了一遍,灰尘尽去,又在池子里发了几次汗,酒就彻底醒了,每个毛孔都透着爽快。便用浴衣一包,躺在软椅上,泡上一壶铁观音,一盏茶水下肚,东拉西扯,谈些闲话,终于我还是憋不住问他:“王总,那个天一酒店的老板究竟是什么来头,我看我小叔和你似乎很尊敬他?”
“袁哥,别叫我王总,叫我阿宇,这样不生分。你的朋友你不知道吗?我看你跟他挺熟的。”王宇有点惊讶。
“我是跟他挺熟的,但我只知道他是天一的老板,做事不俗,所以当他是好朋友来交。”
“那你这个朋友是交对了。付昌一案你知道吧?”
“知道。”付昌是海门最近在查办的走私大案的头号通缉犯,这个案子已经查办了一年了,上至官府,下至黎民,牵连甚广,先后抓了一百多号人。犯罪事实惊动中央最高层,已做了海门人茶余饭后很长时间的谈资。
“我原来也没见过你这位朋友,只是听说他的名字,他本来是付昌的高参,海门本地人,付昌就是通过他掌握海门当时的黑白两道,很是风光了一阵子。这个人很知机,据说两年前他就劝说付昌收手,付昌不听,他就淡出了付昌的圈子。这次查办付昌一案,牵涉那么多人,你这个朋友竟毫发未伤,你就应该知道他的做事有多稳妥,在海门有多大的能量。”
想不到孙波竟然有如此高深的道行,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洗透了,也喝透了,我提议按摩一下,王宇爽快的答应了,看来他也是实实在在的想交我这个朋友。这符合我交朋友的原则,我不跟那些遮遮掩掩的人交朋友,朋友之间不能隔着一层纸交往,一定要捅破这张纸,象我们现在这样,*裸的,彼此没有掩饰才能结为真心的朋友。
稍微休息了一下,我就出去结了帐,坐在大厅里等王宇。过了快半个小时,王宇才满面春光的出来,我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打趣说:“阿宇,还是年轻人身体好,可以搞这么久。”
“袁哥红光满面,想来也不差呀。”
我们已经是可以称兄道弟的朋友了,互相透着信任。无怪乎人们都讲现在只有三种朋友才是可以信得过的,一种是一起下过乡的;一种是一起扛过枪的;一种就是我现在跟王宇这种,一起嫖过娼的。
星期一上班,我马上调阅了公司的保险档案,发现野田公司一部分保险已经到期,便通知财务部今后要与大西洋财产保险公司投保。当时可能过于急于与王宇交往,加上这本来属于我分管的部分,所以就没有全面考虑,失去了以往的谨慎。现在想一想,保险都有回扣,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肯定会有人插手,我安排给王宇肯定是夺了别人嘴里的肥肉。
财务部的经理听了我的指示,有点犹疑:“袁总,以前保的好好的,为什么换一家保险公司?”
我有点奇怪,这经理竟敢不听我的指挥,是不是她原来有好处在里边,宿酒上来,头就有点晕,语气就带出了强硬:“有什么问题吗?”后来想一想她可能出于好意,想变相提醒我一下。
她一听我的话味不对,赶紧说:“没有,没有。你叫大西洋财险的人跟我联系吧。”
我马上通知了王宇,也笑纳了这笔业务带来的回扣,却不知又一笔隐患埋下了。 华人
八、钓鱼
杨远找我,说名酒柜台接连丢了四次酒神酒,每次三、四瓶不等,每瓶酒神酒八百多,按照野田公司的规定,由销售经理、柜台组长以及售货员分摊赔偿,现在分摊赔偿了四次,柜台组长和售货员都叫苦不迭,纷纷要求调离名酒柜台。
“公司没有安装监控吗?”我印象中好像名酒柜台后面有个监控探头。
“公司为了节省成本,那是个假的探头,吓唬人的。”杨远有点不好意思,商场被他抽血抽的利害,许多该配置的设施都没有配置。
“那有谁知道监控是假的哪?”这种情况内部作案的可能性大些,谁知道谁就有可能是贼。
“这个监控搞了很长时间了,可能每个人都知道是假的。”一条线索没用了。
“公司的保安部怎么讲,他们查到什么没有?”这不是我的分管范围,奇怪杨远为什么找我。我嗅到一点阴谋的味道。
“保安部查了半天,什么也没查到。赵雷说你点子多,你把这件事查查?”
又有赵雷在里面,我感觉阴谋的味道更浓了,就不想趟这湾混水:“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报警吧。”
“几千块钱的事,报警了对公司影响不好,而且还不够警察吃拿卡要的那。你勉为其难,查查。”杨远见我推托,语气有点不高兴,硬是将此事交给了我。
没办法,虽然知道这里面可能有赵雷的阴谋,但我现在还不能跟杨远翻脸,只得加点小心把事情查一查了。
没想到事情出人意料的顺利。我把每个在名酒柜台的工作人员挨个的叫来,仔细的询问她们。首先叫来的是组长王红,她已经三十多岁了,圆脸,个子不高,有点发胖,本地人。我不讲话,让她坐在那,端量她半天,想看看她对这件事的反应。表面看好像还算镇静,只是有点拘谨,没什么明显反应。
半天看不出什么来,我只好发问,看言谈中有没有破绽:“王组长,柜台丢酒可能是内部人作案,你心里有没有怀疑的人选?”
“大家都是姊妹,一起干了好多年,应该不会有人这么做。”语气平淡,毫不慌乱,似乎早有准备。
“那这期间有外人进入过柜台后面存酒的地方吗?”我本不怀疑外人作案,只是随口一问。
“没有。”王红答得似乎很坚决,但眼神里有一丝躲闪,还是没有修练到家。
我是什么人,象王红这样的脚色怎么会欺骗得了我,看来还真有外人作案的可能,而且看王红故作镇静的样子,这个外人应该还与她有关。
“那好吧,你先回去好好想想,究竟是什么人做的?有怀疑的告诉我一声。”捉贼拿赃,现在我没有什么证据,不能打草惊蛇。
随后我询问了四名组员,说法跟王红大同小异。最后一名姓李,年纪最小,尚有些稚气,看得出来来野田公司时间不长,心机不如其他几位重,我装作漫不经心问她:“小李,到公司几年啦?”
“去年五月来的。”
“多大啦?”我要慢慢放松她的警惕。
“二十一。”
“有男朋友了吗?”
“刚交了一个。”小李有点奇怪,我怎么问这些无边际的问题。
“哦,那还在甜蜜期吧,经常来商场看你吗?”
“没有啦。他单位离商场很远,我们就是周末聚聚。”小李有点害羞,脸竟有点红了。
“叫你男朋友要跟人家学啦,你的同事们的老公不是经常来看她们吗?”
“她们几个的老公才没有啦,只有王红姐的老公来过几次。”小姑娘心直口快,几下就说出了我想要知道的事情。
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王红老公的嫌疑最大。但没有证据,只能先忍一忍啦。随意的又扯了一点别的,我就叫小李回去了。其后几天我安排保安暗中密切注意王红老公是否到公司来,自己就装作再也不查这件事了。我相信只要风声一松,王红老公一定会再有动作的,偷惯了的就象吸大烟一样上瘾,是停不了手的,毕竟钱来得快。安排好香饵,我就静等鱼上钩了。
一个星期过去了,名酒柜台平安无事,我也在没有找任何人来查问,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啦。
杨远看我没有了动作,有点坐不住了,打电话来,问我:“小袁,最近几天干什么哪?”
我嘿嘿一笑,开玩笑的说:“钓鱼哪,杨总。”
“你还有心事开玩笑,我叫你查办的事情怎么样啦?很闲散吗?”杨远有点恼火。
“你放心好了,杨总,我什么时候叫您失望过。查事情总要有段时间的,过几天小偷就会自动上门啦,您不要急。”听语气好像有人到杨远面前告我的状,但我心里有底,安抚了他一下。
“好,好。你要当回事办。”杨远有点怀疑,但又无法说什么,只能嘱咐了一句。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还是风平浪静。看来这个小偷很沉得住气,没关系,钓鱼嘛,比得就是耐性。
小婶介绍了一个女的,让我去见见,说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女孩,二十六岁,很会持家,适合做老婆。听到规规矩矩我就有点头疼,有心不想去见,小婶却说:“你吃亏还没吃够吗,还想找一个象张燕那样的不三不四的女人吗?”好吧,见见就见见吧。
晚上的香稻咖啡,音乐悠扬,沙发和餐桌象火车硬座一样摆放,最大限度的利用了空间。人们三三两两一桌,对面而坐,品着餐点、咖啡,是个很适合吃工作餐谈事情的地方。选在这相亲也不错,相对而坐,既有了距离而不显得尴尬,又看得清楚达到了目的。七点我准时到达,选了一个邻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卡布契诺,我比较喜欢卡布契诺奶油泡沫的香滑。品着咖啡浓郁的香味,看着窗外的风景,静静的等着。
过了一刻钟,一位温文秀气的女子边打手机边走进咖啡屋,我的手机响了,知道就是她了。招招手,那女子就婀娜的走过来。迎面一看,中等个子,身材略显瘦小,发长及肩,眼睛黑亮如漆,瓜子脸,白净脸庞带著微笑,职业套装中规中距,一看就知道是办公室女郎,心说还不讨厌,但与我理想中的对象就有了差距。
“你好,我是温惠。”女子倒也落落大方,伸手与我握手。
“你好,袁波。”我感觉小手细嫩滑腻,柔若无骨,心里就有了好感,竟有点不舍得放手。
“不好意思,有点迟到,等很久了吧?”温惠手微微一挣,我赶紧放手,毕竟第一次见面,还是不要搞得太色。
“女士天生有迟到的权利,再说我也是刚到。喝点什么?”我虽然不是绅士,这点礼貌还是有的。
温惠也点了一杯卡布契诺,我俩的口味差不多。闲聊中我知道温惠是海门本地人,海门禹祥公司办公室副主任,海门大学毕业,不由感叹:“还是守乡守土好哇,不像我,漂泊他乡,总有一种没有根的感觉。”
“其实在海门,s省的人很多,大军南下时,s省整整来了一个军—六十二军,海门人对s省人口碑不错,全都是因为六十二军,他们很多人退伍后都留在海门,在此开枝散叶。”看来温惠对六十二军的历史很熟。
小叔就是六十二军退伍的,小婶是海门本地人,他们认识温惠,温惠又对六十二军这么熟,说不定温惠跟六十二军的人有什么牵连:“你家里是不是有六十二军的人?”
“对呀,我姑爸就是六十二军的,说起来,我们算拐弯的老乡那。”
说起来我们还都是中国人那,更应该是老乡,我心里偷笑道。反正初次见面,彼此不熟,都是没话找话说,对温惠七拐八拐的老乡算法也就一笑置之。
看来温惠对我印象不错,不然也不会那么费劲的攀老乡。 想看书来华人书香吧
九、这一刻
鱼儿见水平静了,以为没有了危险,终于肯出来咬钩了。
星期三,保安报告王红的丈夫来了,我告诉他们现在不要管他,等他要走时再拦住他,把他带到保安部来,我在那儿等他。嘱咐完,我就来到保安部,我要看看这条鱼儿究竟长什么样。
过了半个小时,在保安推推搡搡中,一个中年汉子被带到保安部,王红紧随其后,看样子这汉子应该就是她丈夫了。这个人略带点络腮胡,小眼睛,蛮横中带点颓败气,中等身材,推搡中看得出这个人似乎练过散打之类的,有点功夫。他穿一身半长的风衣,半新不旧的,扣子扣得紧紧的,虽然二八月乱穿衣,但海门今年热得早,风衣已经穿不大住了,何况扣子扣得那么紧,似乎有什么重东西坠着,风衣的下摆很直。
问题应该在风衣上。
我盯着他看了一会,笑了笑,说:“麻烦你把风衣解开吧。”
汉子本来嘴里还嘟囔着:“干什么,干什么。”听我一说解开风衣,手顿时颤抖起来,垂死挣扎:“你们凭什么搜我的身,还有没有王法?”
王红在一边已是面如死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一拍桌子,大喊一声:“解开。”
汉子抗不住,满脸胀得通红,颤抖的解开了风衣,风衣里缝着四个内兜,三个鼓鼓的,拿出来,三小坛酒神酒。
王红顿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着说:“袁总,对不起,我老公下岗一年多了,找工作又找不到,家里穷得实在没办法了,您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汉子看到老婆跪到地上,有心去拉,却不知说什么,被老婆一拽,也跪到地上,说:“对不起,袁总,我们愿意退赔,嗨!都是穷的不是。”
我一看事情清楚了,完成了杨远交办的任务,就拿起电话打到杨远的办公室请示:“杨总,名酒柜台丢酒的事情查出来了,是王红的丈夫搞得,现在人在保安部,您看怎么处理?”
“查出来了,好,小袁很能干,丢的酒叫他们退赔出来,人你看着处理吧。”杨远的语气平淡,似乎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我一腔的热情顿时消失,本来还想表功也就无法说出口了,再说处理人也是出力不讨好的事,这要推出去:“杨总,这块本身就不是我分管的,处理人还是交给管后勤的赵总吧。”
“不要搞得那么麻烦了,你简单处理一下就行了。”杨远不容置疑的挂了电话。
我愣了一下,越发感觉事情有些不对,但又不知道不对在那里,总觉得怪怪的。
好吧,既然叫我处理,好人我也会做,我就把王红夫妻两人拉了起来,温和的说:“王红啊,都是同事,我也同情你家的遭遇。这样吧,杨总交代公司的财物是不能损失的,你们把前几次拿的酒退赔出来,这件事情就算了,公司也会保密这件事的。”我不处理王红,但我相信,经这么一闹,王红自己会辞职的,毕竟害同组的同事赔过那么多钱,她大概也没脸呆下去了。
我叫保安做好记录,说等王红夫妻退赔完再把记录还给他们,毕竟要留一手,不然出了这个门,他们不认帐我也没招。
保安作记录时我才知道汉子叫郭起,原来是付昌的昌福集团的保安队长,以前常跟在付昌身边。付昌出事后,集团作鸟兽散,郭起就没了工作。很多人知道郭起的背景,在这个风口浪尖,怕与付昌有牵连,所以不敢用他。我了解这种小脚色,他可能只是付昌身边的跑跑腿的,付昌不会让他参入到核心机密。但付昌兴旺时,这种人肯定狐假虎威,风光一时;付昌倒霉了,他们自己放不下架子从底层重新做起,又挥霍惯了,就难免做些不法的勾当赚些快钱。这么处理他,想来已经够宽大的了,像这种盗窃金额在一万元以上的,报到派出所肯定会判几年。但看到郭起临走时目光中闪出恶毒的恨意,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有点妇人之仁了。当时也只是念头转了一下,就没在意,相信小泥鳅翻不出大风浪来。
第二天王红就把退赔的钱送了过来,同时辞职了。这件事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在野田再没有人提起过。我觉得自己处理的很高明,各方都满意,对当初嗅到事件当中的阴谋味道,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敏感,也就置之脑后了。
小婶说温惠对我的印象不错,问我觉得姑娘怎么样,我说还行,可以谈谈试试,小婶就说那你们自己联系交往吧。想到温惠的手柔若无骨,握起来舒服之极,不知剥光后身子会不会也柔若无骨哪,不由心里漾起一阵邪恶的快乐,生理上难免有了点反应。唉,远水解不了近渴,要把温惠带到床上需要一段时间的努力,这就是我不喜欢规矩女人的原因,我需要给她一个足以说服她跟我上床的理由,而不是仅仅跟我一起追寻肉体的快乐,这个过程有可能漫长,也有可能瞬间就会发生,取决于你的举动是否迎合到她的心中所想。
眼下我还修练不到那么高的境界。是该去看看阿莱了。
到了阿莱租住的小屋,时近傍晚,阿莱半睡半醒,赖在床上不想起来。职业的原因,阿莱都是黑白颠倒的。看我来了,阿莱从被窝里伸出胳膊,叫道:“来抱抱,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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