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韵》 第4章

“凌宇哥”声音低了下去,凌宇忽然抬头,刹那间手抖了下,他看见乾儿的鼻尖红红的,水珠在眼睛里打转儿。

“乾儿”

“没事,就是有点儿疼。”

凌宇伸手抚了抚她的碎发,犹豫一下,摊开手掌,摸了下她的脸,乾儿的眼泪刷的一下流了出来。“刚才把你吓着了。”想要安抚一下,很自然地把她搂进怀里。

乾儿伸开胳膊环住他的腰,怀抱的温暖让她无比安心。“哥。”

“呵呵,你要想把我当你哥,我不介意。”

“嗯?我”乾儿欲言又止,抱着他的胳膊紧了紧。

第 4 章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乾儿在凌宇的怀里睡着了。凌宇知道她玩儿累了,也不吵她,他自己这两天带着她到处爬上也很累,拽个枕头过来自己躺下枕着,让她继续枕着他的胳膊在他怀里睡。

两个人安静地睡着。

“凌宇,凌宇,凌宇你醒醒!”

像是做梦,凌宇睁开眼睛,乾儿也被吵醒,几乎同时睁开双眼,屋子里很亮,都全都开着。

“爸爸!”

“妈!”

仿佛他们是遁地而来。乾儿的爸爸笛恒,易凌宇的妈妈田玉瑾,还有程叔。程叔看着刚刚还相拥而睡的两人,露出担忧的神色。田玉瑾满脸尴尬,笛恒的眼神里掠过一丝狠厉,压抑着什么,沉声说道,“乾儿!你才多大?!你就,你就私自跑出来,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乾儿紧张起来,“爸爸,是我觉得闷,央求凌宇哥这次回来办事顺便带上我,我只是想出来逛逛,当做旅游。我们本打算明天就回去的。”

“不用等明天了,现在就跟我走!”

笛恒没有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和程叔带着乾儿离开。

易凌宇和母亲第二天坐火车回到a市。

“妈,我只是觉得和乾儿一见如故,像见到妹妹一样,所以答应她一起跟来散散心。”

“凌宇,我了解你,相信你。只是,乾儿跟我们不一样,她跟我们不是一类人,看她爸爸的样子,咱们以后别和这样的人来往了。”

易凌宇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突然觉得自己很不懂事,都已经上大学了,真是不应该。

回来一个星期,乾儿每天都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画画、练钢琴。到点儿吃饭就下来吃几口,整天也没个笑脸。

乾儿的母亲吕仪第n次问,“程叔,乾儿平时都是你来照顾,这孩子从小就和你亲,你劝她还是那样吗?”

程叔不好意思地摇摇头。

笛恒不耐烦道,“你罗嗦什么,她还小,等我把这事处理了就行了。”

吕仪斜他一眼,“你懂什么,乾儿虽然小,可她这个年纪,对异性产生好感也是正常的。”

笛恒一听,眼神里更是流露出一份狠厉和狡诈。他当天回来就问乾儿有没有被占便宜,乾儿坚决否认,他怕女儿被那小子的外表和油腔滑调迷惑,甘愿隐瞒,于是让妻子对她更具体的描述一遍什么叫被占是了便宜。乾儿也是因为这个赌气,每天把自己憋在屋里。

不问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确保女儿不再和易凌宇有任何联系。家里的

产业始终要传给乾儿,她的人生大事也是重中之重,决不能让那样一个穷小子影响到她的声誉,甚至影响她的感情和人生。

他在生意场上滚打多年,看惯人间冷暖,阴险诡计,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环节或因素都可能影响成败,导致大起大落。如果有一天有人以此为把柄来钻空子,那便有可能不仅仅是女儿终身幸福的问题了。他是商人,是时时刻刻走在棋局上的人。

易凌宇和母亲正忙着搬刚刚托运到的茶叶,父亲易君程身体不好,在一旁打着下手。一辆轿车驶来,在小商店门前停下,下来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男人。

“请问,”一眼看到高挑帅气,外表刺人的年轻小伙子,心下明白,“您就是易凌宇吧?”

易凌宇两手合拍,擦掉灰尘,“嗯,我就是。您是?”

“我是汤祺,是笛恒先生的助理,他让我来和您谈谈。”

易凌宇已猜到几分,“汤先生,请进。”

易君程和田玉瑾自然也跟了进去。小商店里空间不大,易凌宇去后屋搬了张椅子过来,请汤祺坐下。

汤祺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姿态,只是一开口说话,便直入主题。

“嗯,笛先生想要收购你们这个小店,今天让我来和你们谈一下。”

易家三口愣住。

易凌宇,“笛先生怎么会看上我们这个小店?是因为他的女儿曾经来过吗?”,同样开门见山。

“是,也不是,应该说没有这么简单吧。”

凌宇的父母不做声,这个小店,包括所有的生意都是儿子在周旋,小店虽小,却是儿子上大学后费了好大劲开出来的。

“对不起,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会卖掉这个店。”易凌宇语气温和,却是不肯让步。

汤祺转头扫了一圈,略一沉吟,道,“笛先生要我转达的意思是,这里是大城市,不适合这样的小店生存,他决定资助你们一笔钱,让你们去别的城市做生意。”说着掏出一张支票,递给易凌宇,“说是把这个店卖给他也好。”

易凌宇垂眸瞅了眼支票上的数字,没接。“我们不会走,我要在这里上学,我爸爸身体不好,求医多年,好不容易在这里一家医院找到合适的疗方,而我也需要多留在他身边照顾。”这话说得诚恳,汤祺有些动容,谁的所有不是从挣扎中得来呢。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如果是这样,我想笛先生会出个更好的价钱,保证你们在相当一段时间内衣食无忧,就医无阻。”

易凌宇收回刚才的诚恳态度,淡然道,“请您转告笛先生,

我们开我们的小店,对他不会有任何影响,也请他不要来影响我们。至于说,他想‘好心’救济我们,让我离开,不可能。毕竟,他,不过一个商人而已。”

听了这一句,汤祺不由觉得心惊,别说他,就连易凌宇的父母都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得从儿子身上散发开来。

汤祺看看易凌宇,看他俊美无匹的脸上透着刚毅,莫名其妙地想,这个人十年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缓缓收起那张支票。“既然这样,我只好把您的意思转达给笛先生。”

被一家三口送出来,汤祺又嘱咐似地添了句,“易凌宇,笛先生最注重名誉,你知道这对一个商人来说很重要。只要威胁到他的声誉,他,也不会太固执的。”

易凌宇笑,他的笑很阳光,符合他这个年纪,“我明白,谢谢。只是有的人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好。”

“什么?!”笛恒听了汤祺转述的易凌宇的话,把文件啪地一摔。“他才多大?这么张狂!这样的人不早点儿吃点儿厉害,以后还得了?”

汤祺明白他的老板是担心易凌宇太过狂妄,哪一天会突然找他耍无赖,或者他有朝一日得志,给他带来那样这样的威胁,毕竟他们曾经有过瓜葛,总之,人心复杂。

乾儿盘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绿草毯上方空荡荡的秋千,自己儿时的欢声笑语仿佛自那里传了过来。然而,这些都只是回忆,似乎再带不来实实在在的感觉,可当她回想那天和易凌宇一起躺在茶园里的情景时,那感觉确实无比的鲜活。

那天回来后,她被父亲狠狠教训一顿,被警告再也不许去找易凌宇。乾儿不是不听话的孩子,她只是对凌宇有好感,她想拥有这样一个善良的如大哥哥一样的朋友,她喜欢那种感觉。或许她没有太多时间去接触凌宇,但她仍决定去和父亲商量,商量不要遏制她交朋友的权利,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再该怎样措辞。

爸爸妈妈不在客厅,乾儿去他们的房间,她心怯,知道多半又会被讯,心里打着鼓,脚步也放轻了。

“你真的这样做了?”还没到房门口,妈妈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很清晰,接着是爸爸的。

“嗯。”

“你竟然把他送进去?怎么做的?”

“我托人去查他们店,结果他们店里有假货,最主要是他贩卖的茶叶里掺了有害物质。”

“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过分?你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狂傲。他把咱们女儿拐出去,你,你没看见当时的情景,他竟然搂着乾儿,真是不要命了我看他。

我这样做,都是轻饶了他了。”

“你别说那么难听,乾儿还小,他们,他们也没发生什么事。”

“这次没发生,下次呢?你能保证以后也不会出事吗?我看得出来,乾儿对他很有好感。万一以后那小子耍无赖又来纠缠呢?”

“乾儿还这么小,你担心得太远了吧。”

“小?可是你说的,她这个年纪对异性生出好感很正常。”

“有好感并不代表就会产生恋情,那个易凌宇也是成年人了,他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儿产生歪心思?”

“现在不会,再过几年呢?等乾儿再大一点儿,保不准那穷小子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呀,算了,这件事别让乾儿知道。”

“她知道又能怎么样,我这是为她好。”

“你就单单是为她好吗?如果乾儿将来真的喜欢上谁,不管那人什么驾驶地位,你都能祝福她,那才是为她好。”

“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就不希望未来女婿是个上等的人才吗?再说了,我也没想让他在里面呆太长时间,不过想教训他一番,等他服软了,老实了,答应走得远远的,别在在这座城市留下影子,我就托人给弄出来。”

乾儿心惊胆战,爸爸做了什么?他把凌宇哥怎么了?

“咳咳,咳咳”

“君程,君程,你别激动,一定会有办法的。他们弄错了,肯定弄错了。”

易君程满面涨红,又咳出两口血。田玉瑾拧来热毛巾,又擦又敷。

“玉瑾,你别管我,快去警察局看看凌宇。都进去几天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受虐待。”他说话中气不足,脸色极差,田玉瑾急红了眼圈儿。

“我去,我就去。可是,君程,你这病如今再犯,怕是,怕是”

易君程叹了口气,“我知道,医生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若是我再犯病,就很有可能失去行动能力,就像现在这样挪不了几步。”

他这平静的语气让田玉瑾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君程,你辛苦努力这么多你年,如今儿子好不容易上了大学。你又,老天真是不公平,这不知名的怪病偏偏摊在你身上。”越说越激动,忍不住抽泣起来。

“玉瑾,别哭了,老天不是给了咱们一个优秀的儿子吗。好了,快收拾收拾,去看看他。”

“可是,你,你现在自理困难,我走了,你怎么办?”

“我就老老实实在这呆着,能有什么,你去瞧瞧凌宇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受罪。对了,别告诉他我的状况,我这个做父亲的眼睁睁看着儿子不

明不白进去了,已经是无能,我不想让孩子因为我在里面更痛苦。”心疼得眼里不由也泛起泪花。

田玉瑾见丈夫此刻如此脆弱,心如刀绞,赶忙拭去泪水,强行镇定下来。“行了,我这就去看凌宇。打听一下有什么解决办法,你也把心放宽些,不要让凌宇回来之后看见你的病情又严重。”

当易凌宇踏入大学校门时,他觉得自己从此走上了一条光芒万丈的人生路。他却没有想到,才进入大学没多久,竟然进了监狱的大门。

他觉得可笑,太可笑了。就在刚才,一个人来找他,他认识那个人,每次去笛家送茶都会看到他,笛家的管家,程叔。

程叔跟他说,笛先生得知他被抓的事,想帮他,以笛先生的人脉,即便易凌宇店里有假货,茶叶里有有害杂质,也可以帮他摆平这些事,能让他早日从监狱里出来。他没有说笛先生帮他的条件,因为他从易凌宇的眼神里看到了愤恨和鄙视,他知道易凌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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