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那?我被你弄糊涂了,你什么意思啊?”我头雾水。
“时半会说不清。晚上有空吗?请你吃饭。”江望的话让我忍不住笑了,这小子说话颠三倒四的。
“你还笑?!我都快烦死了!讲点同情好不好。”
“啥事都不知道,同情你什么啊。”
“真是没义气!想当初你失恋那会儿”江望又准备翻老账。
“得了得了,江大少,是我不对,行了吧?我对你深表同情并致以亲切的慰问。”
“这还差不多,我那颗受伤的心总算得到点安慰。”江望情绪好了点。
“好了,到底什么事啊?弄得要死要活的。”
“电话里时半会说不清,晚上吃饭再面谈。”江望混机关这么久,已经习惯用些面谈面晤之类文绉绉的词。唉,环境改变人啊。
我放下电话,想像不出江望会有什么事这么心情不佳。和方华有关?莫非二人吵架了?不会吧,虽然江望出身官宦,却早被方华吃得死死的,别说江望斗嘴不是方华的对手,就是打起来,只怕也是这小子被方华的高跟鞋敲得满头是包。别看江望和我般高大,甚至比我还魁梧,在娇小的方华面前照样低头哈腰。真是卤水点豆腐,物降物啊。
那到底会是什么事呢?
64
晚上和江望在饭店见面。他脸闷闷不乐,付霜打了的茄子模样,蔫不拉叽的。没精打采地和我招呼声,看来还真是出了挺严重的事。
“怎么了?这么无精打采。”我们边吃边聊。
“我把和方华的事跟家里说了。”江望直截了当。
“这不挺好?早说早准备。”
“好什么!老妈坚决不同意,老爷子还把我臭骂顿。唉,真后悔这么早告诉他们。”
“那你就不要这么早说啊。”
“唉,方华不是今年毕业嘛。要安排工作啊。我当然希望她有份好工作啊。问题是我没办法,只能让老爷子解决。所以就说了。本来还以为他们听了会高兴,谁知道结果会这样。唉”
“老爷子不肯帮忙?”
“甭说帮忙了,差点用皮带抽我。幸亏我跑的快。”江望脸晦气样,唉声叹气。
“干么那么激烈反对?”我有点不解。江望父母在我的印象中始终都是和蔼可亲的,特别是他那身居高位的父亲,虽然有着个军人特有的威严,却从来没有看见发过脾气。而且江望长大后就没再挨过父母打骂了。怎么这回闹得这么严重?我感到困惑。
“唉,说白了,不就是门不当户不对嘛。他们嫌方华出身市民家庭,配不上司令员的公子。说什么将来我们肯定会闹矛盾,也会和他们格格不入,迟早会分手。而且他们希望我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起码也是干部家庭的。你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老封建思想!狗屁的门当户对,我就不要那些千金小姐!”江望说着,情绪激动起来,端起酒杯饮而尽,脸涨得通红。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唉,这些老家伙们啊,总是搬出些莫名其妙,陈旧得掉渣的观念和道理来教训年轻的代。在他们的眼里,好象爱情是天方夜谭,而现实则是决定切的标准。二个相爱的人在起,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呢?江望的父母算是有文化的家长了,可是我真的怀疑老家伙们是否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情二字。也许他们自己就从来没有爱情,只是生活在起而已,为了完成|人类的历史使命。
“你打算怎么办?”我同情地看着江望。
“还能怎么办?反正我是非方华不娶!老家伙不同意,我们就自己过,还真不信了离开父母就活不下去了!”江望又干了杯。
“伙计,我支持你!不过,你也别太冲动。最好是能做通你父母的思想工作,家人千万别闹过火。”
“我也不想啊。可是唉!”
“反正你和方华现在也不会结婚,时间还有。回去在做做工作嘛。”
“但愿能说服我父母。否则,我只好离家出走了。”
“离家出走?你小子能跑哪去?别忘了你家老爷子个命令就能把你抓回去。”我嘿嘿笑道。军队的本事我可是知道的。
“幸灾乐祸啊你?找你是帮我出主意的,不是来看我哭的。快说,有没有好办法。”
“我得想想。不过,我得有好处。”不趁机敲点竹杠,我就是天下最大的傻瓜,嘿嘿。
“行。结婚的份子钱免了。”江望倒是痛快,不过他这话等于没说。谁会在乎那几百钱。
“哦,这几天我得住你那儿。”江望现在可不敢回家,怕挨皮带。
“行。你管烟管饭,我管住。你打地铺。”我可不要和江望睡床,小子的呼噜吵死人。奇怪,方华怎么受得了?
六五
江望在我那里住就是个多星期。幸亏床大,二个大男人睡张床上虽然不挤,却也不舒服。这小子的呼噜相当够水平,变着调地折磨人。更要命的是,江望还老是不洗脚就往床上窜---虽然我也懒得洗。唉,我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说臭男人。
不过,江望在我那里借住的日子,令我们又重温了往日的快乐时光。晚上我们在外面玩回来,起躺在床上,回味着许多从前的事情。我们总是在回忆中渐渐睡去。有时,江望会讲起他和方华的恋爱故事,这时,他会望着天花板,不厌其烦地述说着方华的种种可爱。
“真是肉麻。方华在你嘴里都快成仙女了。”我抽着烟,嘿嘿笑道。
“你知道啥,我老婆就是好嘛。不好,我会要她?!”江望也抽着烟,反驳道。我们躺在床上喷云吐雾,轻松惬意。
“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典型的妻管严”
“我不是怕她不开心嘛,让着她而已。你以前还不是”
“好了好了,知道你了不起。我就不信你想干坏事的时候你还会让着她。”
“嘿嘿,那个时候嘛就得她让着我喽。哎,我跟你说,这女人嘛”
江望得意洋洋地向我传授他征服女人的经念和体会。哎,别说,在这点上我是自愧不如。这小子胆大妄为,有手段有魄力,不愧是流氓级的挑情高手。
那天上班,办公室突然来了名中年妇女。我抬头看,急忙站起身来。她是江望母亲,虽年近五旬,却保养得非常好。白皙的脸庞看不出丝毫皱纹,端庄典雅,雍容大方,看就是官太太。虽然徐娘半老,依然妩媚多姿,年轻时定是个大美人。有时,我很奇怪,有些女人似乎得到了上帝的特别眷顾,总是那么美丽。江望长得象他妈,漂亮得的确有道理。
“阿姨,你好。找我?”我微笑着招呼。
“哎,小明啊你父母还好吧?”江望母亲满脸笑容,亲切地问道。
“都挺好。谢谢阿姨。”
“那就好。哎,坐啊。上年级的人身体最要紧。江望在你那吧?”
“是。这段时间直在我那儿住。”
“哦,这我就放心了。这孩子好久没回家了。”
“阿姨,没事的。我正劝他回去呢。”
“哦,好好。阿姨知道你们俩从小块长大,有些话也许你和他说,他会听。倒是我和他爸的话唉。”
“阿姨,我会好好劝江望的,你和江叔别急。”
“那就好。好了,不影响你工作了。”江望母亲说着站起身来。她从包里拿出叠钞票递给我。
“阿姨,这”我有点惊讶。
“江望和你在起,你们吃啊玩啊都得用钱。他又不回家,别把身体搞坏了。阿姨带的不多,这点钱你们先用吧。”
送走江望母亲,我数了下钱,好家伙,整整二千。其实江望住我那儿虽然天天下馆子,却是帮狐朋狗友轮流做东。我和江望吃得不少,花的不多。不过,我还是替江望把钱收下了,毕竟做母亲的还是疼孩子。
其实,天下的母亲谁不为孩子好呢?
六六
当我把他母亲的钱交给江望时,他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地听我说明缘由,然后顺手塞进裤兜,就当切都没有发生。但我知道他的内心肯定不象表面那么平静,毕竟人心都是肉长的。
“何时打道回府啊?”我笑眯眯问道。知道这小子想妈了,肯定想回家了。
“怎么?赶我走?”江望不满道。
“要我赶吗?老娘在家盼着那,别给脸不要脸,顺台阶下吧。”小子在外面混了这么久,也应该回家了。
江望又在我这儿赖了几天,总算回家了。看着那些堆满墙脚的啤酒瓶饮料瓶--这都是江望在我这儿的成果--我不禁叹口气,我的小狗窝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安宁。
过了几天,我问江望和他父母交流的如何。他挺开心的说父母不再干涉他的事了,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他和方华的关系。也许,江望的离家还真把他父母吓到了。我为江望感到高兴,但是心里却隐隐约约感到有点不对劲。江望的父母不应该这么轻易妥协啊。我提醒江望别高兴得太早,说不定老家伙们还有厉害的招数没有使出来。他听了,不以为然地笑道没事,家里就我个儿子,能让我不开心嘛。而且,老妈已经答应帮方华安排工作了,你老兄就等着喝我和方华的喜酒吧。江望开心地憧憬着他们的美好未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是五月了。江南的梅雨依旧淅淅沥沥,时断时续的细雨将天地之间罩上层薄薄的纱,切都是那么朦胧,如同梦境。五月红梅天,江南雨霏霏。在这样的季节里,独自人乘页小舟,披袭蓑衣,于江中垂钓,融进山水之间,那会是种怎样的意境呢。忽然,就很羡慕古时的人们,羡慕那时的与世无争,返璞归真。
忽然,电话响起。拿起听,是谈芬打来的,这令我十分高兴。只是她的声音听上去似乎很疲惫,没有了从前的开朗明快,也不象从前那样叫我小坏蛋了。我隐隐感到不安。
“弟,姐要走了!”谈芬声音轻柔,似乎压抑着什么。
“怎么了?芬姐。出什么事了?”我大吃惊。
“没什么!厅里派我到外地工作。”
“哦,去哪里?干什么?”
“深圳。厅里在那边有家公司,进出口公司。我过去当副总,主持工作。”
“这是好事啊,祝贺芬姐高升啊!”我开心地笑了。
“什么高升不高升啊!要去好久呢,最少三年。也许就在那边安家了。”谈芬依然语气无精打采。
“好啊,小弟去深圳玩不愁没地方吃饭了,哈哈。”
“行,只要你来,姐请你吃海鲜。”谈芬笑了。
“太好了,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姐过二天就走了你会想姐吗?”
“当然会啊!我去送你吧。”
“别,姐有人送。”
“告诉我地址啊,我给你写信啊。”
“好的。你要乖啊再见!”谈芬轻轻挂了电话。
我怅然若失,谈芬也要走了,去个遥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我再次感到心里空荡荡的。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
六七
五月中旬的天是我的生日。晚上和班朋友聚会,江望也来了,还从家里顺了瓶茅台酒--那可是20年的正宗茅台,是他老爸的私房货。大家都喝得十分尽兴,不过,我总觉得江望有点心不在焉,眼睛老是走神,似乎有点聚焦不准。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
“看你小子神情恍惚,是不是最近又和女朋友吵架了?”小刚快活地喝了口酒,打趣江望。
“没吵,老子和方华分手了。”江望淡淡道,也喝了口酒。大伙儿全愣了。
“别吓我?你们不是挺好吗?”小刚急忙道。我惊讶地看着江望。
“是真的分手了!她昨天来了电话,说找了个大款,不回来了。”江望依旧淡淡道,神色如常。
“怎么也是个要钱不要脸的女人。分了好!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二条腿的女人那都是!”小刚骂骂咧咧的端起酒杯和江望干了。
“说的是。”江望平静地令人感到奇怪。我有点忧虑地看着他。
连数日,我都和江望联系。我有点担心江望的情绪。不过,他似乎已经想开了,总说没事。还说他也解放了,又可以重温浪子生活了。江望说这话时,不停地哈哈大笑,开心的甚至有点发狂。唉,我知道他心里难过,毕竟方华是他的初恋,而且是真心诚意的初恋。江望是个比较外向的男人,要么不爱,要么爱的死心塌地。真爱的男人总是很容易受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劝慰江望,也许感情的伤口只有自己才能治愈,而旁人的劝慰不过是杯水车薪。
过了周,那天晚上我正在牌桌上和同事们玩牌,忽然听到传呼机响,上面显示个信息:江先生请您回电。我看着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疑惑地回电。
“请找江先生。”我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喊人的声音。不会儿传来江望熟悉的声音,这小子似乎喝了酒。
“老兄,快来喝酒,咱个人闷得慌。”江望大大咧咧地叫道。
“你在哪里?”我问道。
“什么?”
“问你在哪里?”
“我在天堂”电话突然断了,听筒里只有片都都的忙音声。
天堂?江望个人跑天堂玩?我感到有点不安,急忙去找他。
当我找到江望时,他正在天堂歌舞城的间包厢里声嘶力竭地唱歌。几个浓妆艳抹的小姐嘻嘻哈哈地打闹,茶几上堆满了酒瓶。这小子倒是会快活。
江望看见我,兴奋地大叫来来来,咱哥俩唱首歌。他踉踉跄跄地走到我面前,身的酒味。我微皱眉,小子喝了不少酒啊。
“好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了。”我扶着江望,想把他带走。
“不,我不回家。老子现在不想守节了,去他的贞节牌坊!”江望醉醺醺地喊到。
“说啥那。我们走了。”
“不走!”他把将我甩开,摇摇晃晃地坐到沙发上。他冲我举起瓶酒,喊到干杯。我有点无奈,挥手让小姐们离开。这小子在这里跟我撒酒疯那。
“都别走。去,拿点粉来,老子今天高兴,要尝尝刺激的。”江望冲着小姐们喊道。我吓了跳,急忙要把小姐们赶出去。江望见了,突然大叫不准走。紧接着抡起个酒瓶恶狠狠地砸向地面,随后又拿起酒瓶往墙上砸去,连电视机也不放过。顿时包厢内乒乒乓乓通乱响,瞬间片狼籍。小姐们吓得惊叫着奔出去。
我呆呆地看着江望疯狂的举动,心里片悲哀。我知道江望终于发作了。和方华分手的痛苦在压抑了这么长的时间后,终于彻底地爆发了。
六八
我没有劝阻江望,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疯狂地乱砸气。让他砸吧,男人的痛苦是需要发泄的,也许这会令他平和点。
江望终于砸累了,他安静下来,乎呼喘息着望着我,喃喃地骂着粗话。他的眼神就象匹受伤的狼,痛苦而又绝望。我站在原地动不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我为我的兄弟而伤心,这个从小块长大的朋友,他终于知道了被爱所伤是种怎样的痛苦。我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心此刻正在滴血,那道殷红的血迹慢慢地在他纯真的心底延长,而我的心也在隐隐作疼。坚强点啊,伙计,别倒下!
江望看着我的眼睛,咧嘴笑。他身子歪,倒在沙发上,不会儿就睡着了。我长长地出了口气。包厢里股酒味烟味。我打开排气扇。忽然,房门被推开了,进来几个汉子,房门外还围着不少人。
“怎么着,在这儿撒野呢?你们哪的?”为首的个气势汹汹地喝到。其他几人手里都拎着橡皮警棍铁尺等,看就是护场的地痞。
“不好意思,我朋友喝醉了。”我格外冷静,紧紧盯着为首的壮汉。
“喝醉了?喝醉了就敢砸场子啊。”
“我们赔。开个价吧。”
“呵,有钱啊。行,十万。”这混蛋还真是狮子大开口。我冷冷地看着他。
“我得去打电话,叫人送钱来。”我冷冷说道。
“去吧。今晚老子没看到钱,你们这辈子就别想走路了。”壮汉杀气腾腾。
我走到大厅,准备给江望的表姐夫打电话。忽然听到有个女人叫我。回头看,不禁长出了口气。那女人正是江望的表姐--省厅雷处长的老婆。她说和几个朋友在这玩,正准备离开,没想到会遇见我。我顾不得和她客气,急忙将事情简单地说了遍。江望表姐大惊失色,急忙和我来到包厢。她看见江望躺在沙发上,以为表弟被打受伤了,立刻气得破口大骂。唉,四十岁的女人骂起人来,还真是厉害。那壮汉刚想发火,边上有人悄悄和他耳语几句,他立刻诚惶诚恐,再也不敢发威了。
“小明,你送我弟回家。”江望表姐骂够了,气呼呼地对我说道。我应了声。表姐出面了,切有她顶着。
“哎,大姐,你看这损失人走了,兄弟们不好交待啊。”壮汉点头哈腰,满脸堆笑道。表姐眼瞪,抄起手中的大哥大,劈劈啪啪按下串号码。
“雷胖子,你赶紧给老娘死到天堂来!什么,开会?开你的狗屁会!我弟被人打了!你再敢赖在牌桌上,看我姑父扒你的皮!”表姐河东狮吼,雌威大发。
十几分钟后,雷胖子气喘吁吁地溜小跑来到包厢。歌舞城的经理也来了,他点头哈腰地喊着雷哥,大嫂。表姐头扭,不理他。雷胖子抹着头上的汗,急忙问谁打了江望?怎么回事?同时冷冰冰地扫了眼那几个地痞,吓得壮汉急忙辩解说没打人,还指着我说他可以作证。我这才将事情又说了遍。雷胖子两眼瞪,气呼呼道砸了几个破酒瓶有什么了不起的!都滚出去!那经理连同几个地痞赶紧滚出去了。
表姐仔细地检查了下睡着的江望,确认没有受伤后才放心。她问雷胖子这事怎么办?雷胖子手摆,没事,我和他们老板说声就行了。表姐又要把江望送回家。我说算了,江望已经睡着了。拿被子来吧,我在这儿看着他,没事。
六九
我来到大厅给江望家打电话,告诉他父母江望晚上在我那儿住。放下电话,看见雷胖子正和歌舞城经理说话,隐隐约约听到他说:“那是我表弟,军区江司令的公子。别说砸你们间包厢,就是砸了你们整个儿场子,你们也只能干瞪眼。你叫人好生侍候着,别再给我惹事。否则,惹急了他老爸,我也护不了你们”那经理连连点头哈腰。
江望表姐走过来,对我道:“小明啊,我和你姐夫就先走了。麻烦你照看下江望了。”
“没事,应该的。表姐,你和姐夫回去休息吧。”我笑道。表姐点点头,又扭头告诉经理好好招呼她表弟,再出什么事,经理就别混了。经理又是通点头哈腰。我笑道没事了,大家都认识了,肯定会关照的。表姐和雷胖子走了。我对经理说麻烦他看下江望,我去卖烟。那经理听,急忙叫服务员拿来条中华烟,塞到我手里,说是给我和江公子压惊。呵呵,这经理倒是玲珑八面,深得公关诀窍。那经理告诉我他姓刘,希望大家以后就是好朋友。
我回到包厢,服务员已经打扫干净了,二床薄被也拿来放在长沙发上。我给江望盖好被子后,在另张沙发上坐下。点上烟,默默地抽着。江望睡得很熟,鼾声大作,他点也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事。看着熟睡的江望,我非常奇怪方华怎么会莫名其妙的离开江望,因为方华曾经是那么的喜欢他,难道就是因为钱而和江望分手吗?唉,现在的女孩真是说不清楚,也想不明白,也许时代变化得太快了,我和江望都落伍了
半夜,我正在迷迷糊糊的睡觉,忽然感觉到江望在说话。我急忙睁开眼睛,果然听见江望在喊要喝水。我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矿泉水来到他的身边。江望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口水,看着我,忽然他哭了,是那种男人的压抑的哭声,象受伤的小猫在深夜里无助地哀唤。
“哥哥”江望紧紧地抓住我的手,哀哀地抽泣着喃喃唤着。他的泪水象掉线的珠子样,颗颗落在我的手上,冰凉冰凉的。
“没事了,没事了。睡吧。”我拍拍他的肩头,安慰着他。江望象个孩子样点点头。在微弱的灯光下,他的眼角还挂着颗泪珠,晶莹闪亮。
看着江望抽泣着又睡着了,我仿佛看见了几年前的我,只是那时没有人守在我的身边,我只能在寒冷的冬夜,独自缩在被窝里伤心的哭泣。我知道个男人在半夜里的哭泣是种怎样的伤心和绝奇$书网!&$收集整理望,那种撕心裂肺的伤痛是永远无法忘却的记忆。只有经过了这种心痛的男人,才知道女人是多么的可怕,也才知道什么是情伤。江望现在知道了,相信他会更成熟点。我默默地注视着江望,心里伤感无限。
江望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看看我,似乎有点奇怪怎么会睡在这里。我微笑着告诉了他昨晚发生的切。他默默地点点头,抽完烟,然后长叹声,站起身来。我看见他的眼里有丝淡淡的忧伤,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忧伤。我知道江望已经挺过来了,也许方华在这刻永远地埋藏在他的心底。
我们走出包厢,刘经理还在。他急忙迎上前来,点头哈腰地向江望道歉。江望淡淡地说声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刘经理付受宠若惊的样子,说要安排我们喝早茶。我们笑着谢绝了。唉,砸了别人的场子,还要别人请饭,那我们也成地痞流氓了。
走出大门,我微笑着问江望:“应该没事了吧?”
“没事了,再也不会哭了。”江望微笑道。
“那就好!天涯何处无芳草,别为她再想不开了。”我拍拍他的背。
“放心,不会了!谢谢,老兄!”江望真挚地握了握我的手,又是付我熟悉的爽朗的笑容。
我默默地望着江望渐渐远去的背影,无声地笑了。男人嘛,应该勇敢地面对生活
七○
后来,我问江望是否找过方华。他苦笑说方华通知他分手后就消失了,似乎没有人包括她的同学都不知道她去哪儿了,好象人间蒸发了样。江望甚至去问过她的家人,只是知道方华仍在广东,却不知道具体在哪儿。江望也就不再问了,其实即使知道方华在哪儿又能如何呢?既然注定无缘,又何必去苦苦哀求。也许,男人可以痛,可以苦,却不会哀求。感情是无法哀求的。
八月了,又是个炎热的夏季。小芳来信了,依然是稚气地汇报。呵呵,个认真的小丫头,每个学期末总是会来信,报告下她的学习成绩,似乎这已经是她的个任务。其实,小芳可以不这样做的,没有人要求她必须定期报告。不过,我还是很高兴她的成绩,总是那么优秀,这使我觉得当初的帮助非常值得。我也给小芳回了信,仍然是鼓励她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之类的陈词滥调。
盛夏的夜晚没有丝风,空气依然没有些许凉意,烫人的温度令那些蝉们在整个晚上无休止地聒噪,让人心烦意乱。我赤条条地躺在竹席上,感觉到风扇的风热热的令我浑身汗乎乎的。在这个炎热的夏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的思绪在慢慢地飞舞。
爱情是什么?江望和我的遭遇使我忽然间对爱情产生了浓浓的疑虑。我不知道我们的感情经历是否就是爱情。如果我们是经过了爱情,那么这种爱情为什么会如此的脆弱,犹如张薄薄的纸,轻轻捅就破了。虽然也曾看过很多关于爱情的书,可是我依然困惑不解那些描绘的美好爱情为什么离我那么远?远得就象空中楼阁,甚至看上去都是那么的模糊。也许爱情只是种热情,在短短的三分钟后,就会渐渐熄灭。那些曾经的甜蜜只是堆积成最终的痛苦,而正是那痛苦才令那些甜蜜成为人们永恒追求的希望。我忽然感到这种憧憬是如此的残忍--令人不得不接受痛苦的煎熬。
我累了。我忽然对人生的切感到厌倦,包括工作;包括爱情。种孤独的寂寞就象这无边的夜色样,将我重重包围。我想对人倾述,我想得到安慰。可是。谁能理解我呢?江望和小刚他们是无法指望的。在情感上,绝大多数的男人都是粗线条的菱角分明,他们可以彼此支持和鼓励,却无法彼此包容和抚慰。
也许只有谈芬会理解我吧。我不知道该不该去找谈芬,毕竟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可是,除了她,还有谁能帮助我呢。我想起了谈芬那温柔的笑容,还有她的充满柔情的抚摸。
第二天,我给谈芬写了信,告诉她我想去深圳玩,问她是否方便。信寄出后,我有点忐忑不安,我害怕谈芬会拒绝我的要求。有时,我是个瞻前顾后的人,缺乏点男人应有的勇气。也许,这就是性格的缺憾吧。
没过几天,忽然就接到了谈芬的电话。在电话里,她问我什么时候来,要我提前告诉她到达时间以便接站。我答应了,放下电话后,转身就去请假了。
在炎热的季节,我坐上火车驶往南国的深圳。路上,我的脑海里不断反复着谈芬在电话里那急切的声音--快来,快来!
芬姐,我来了!
七
车到站了。步下车厢,已是傍晚时分,股热浪迎面而来,我有种窒息的感觉。虽然是第二次来深圳,却心情颇不平静。我想是因为谈芬的缘故。马上又要可以看见芬姐了。我无声地笑了,拎起简单的行囊,快步朝车站外走去。
出站口有很多人等候着,我眼就看见了谈芬。她穿着素雅的水兰色无袖裙,头秀发优美地盘着,挎着白色的小包,亭亭玉立,卓雅不群,那种品位女人散发出来的优雅,令她楚楚动人,逼人仰视。我不禁叹,好久不见芬姐了,她依然是如此美丽动人,令人砰然心跳。我微笑着向她走去。
谈芬看见我了,兴奋得扬手,她的笑脸灿烂得犹如盛开的鲜花,那瞬间的明丽将她周围所有的女人衬托得惨不忍睹。她开心地迎上前来,亲热地挽着我的手臂,股淡淡的幽香令我心旷神怡。谈芬无所顾忌的举动令周围的男人们对我又羡又妒,我感到他们的眼神都绿了。但是,谈芬视而不见,依然紧紧地和我并肩而行,笑吟吟地走向站外。
谈芬自己开车来的,那是辆原装进口的“奔驰”。我有点惊讶她竟然有这么的车。谈芬笑道公司的车,不过是我开,谈生意方便嘛。我点点头,反正是公家的钱,自然用好东西了。
我们上了车,谈芬没有急于发动,只是不断端详我,那种细细的看,似乎要从我的脸上找出什么东西来。她脸上的笑意从看见我的那时起就没有消失过。我也笑着看她,感到快乐。谈芬修长柔美的脖子上挂着根精致的项链,却不是时下流行的黄金货,而是更显雅致的铂金项链。她修长的手指上戴着同样的钻戒,精致美观。我想她真是个知道如何美化自己的女人。
“芬姐,我脸上长花了?我们是不是打算就在这儿呆晚上?”我笑道。
“长花了反而不好看。”谈芬知知地笑了。
我们来到谈芬在深圳的住所--公司给她租住的套公寓。房子不大,二室厅,在十五楼,是那时内地还不多见的高层公寓,布置得很有情调,也非常干净整洁,看就是女人的地方。我们走进屋内,谈芬迫不及待地将我抱住,高耸丰满的胸脯紧紧地压在我的身上。但是,我却丝毫没有感到情欲的冲动。我知道这种拥抱完全是久别重逢的自然反应。
“哎,干么。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嘛。”我笑道。
“你是我弟啊,抱抱你不行吗?”谈芬也笑道,依然紧紧地抱着我,不肯放手。
“哎,身臭汗啊。”
“我喜欢!”谈芬说着,还深深地嗅着,脸的迷醉。哎,受不了她这个样子。
我洗完澡出来,穿着件雪白的浴衣--谈芬说是专门给我准备的,我第次洗澡后穿这玩意儿,感觉不错。不过,总害怕浴衣带子会突然送开,那可就春光外泄了。谈芬递给我套衣裤,让我换上。
“干么?我带了衣服啊。”我有点不解地看着谈芬。
“专门给你买的,去换上,我们出去吃饭。”
“你怎么知道我的衣服尺寸啊?”我有点奇怪。
“你别管!女人的直觉。”谈芬诡秘地笑。
我无话可说,接过衣服进屋。哎,竟然连内裤都准备好了,色的世界名牌--可惜我农民,不认识。我有点感动,谈芬为了我这个弟弟,还真是费了心。
换好衣裤,走出屋门。谈芬看着我,微笑着,心满意足的样子。我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嗯,不错。烟灰色的恤,米黄|色的休闲裤,派潇洒。而且非常合身,就象量身定做的样。哎,对女人的直觉看来不服不行。
“真好看!”谈芬痴痴地望着。
“谢谢芬姐!”我诚心实意地说道。谈芬娇嗔地白了我眼,拉着我出去吃饭了。
七二
我们来到家装潢气派的大酒店,谈芬点了几个海鲜。她说这里的海鲜不错。我是第次吃鲍鱼,真不错,吃得我胃口大开,满嘴流油。谈芬倒是吃得不多,只是笑眯眯地看着我吃,付心满意足的神情。
“芬姐,干么不吃呀?光看我吃。”我问道,顺手块虾肉放到谈芬的碗里。呵呵,那龙虾味道真好。
“看你吃东西真过瘾。吃得那么香,姐好开心哦!”谈芬温柔的目光象是面对个宠爱的孩子。
“你不饿吗?吃那么点。”
“不饿。要减肥那。”
“别,这样挺好,很漂亮啊。”我感到哭笑不得。谈芬的身材非常好,凹凸有致,丰而不肥。我可不喜欢那些干巴巴的所谓骨感美人,点女人味都没有,看多了都会作恶梦。
“是吗?你觉得姐这样漂亮?”
“当然!多少男人梦寐以求啊。有芬姐这样漂亮的女人作老婆,哪个男人都会梦里笑醒的。”我顺嘴拍马,张嘴溜须。女人嘛谁不愿意听人夸呢,何况吃人嘴软。
“咯咯,小坏蛋,就知道油嘴滑舌!”谈芬红着脸,伸手拍了我下。那抹艳色真是说不出的娇美迷人。
我们说说笑笑地吃完饭,顺着大街慢慢地散步回去。天色已晚,华灯绽放,深圳的夜色片灯红酒绿。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穿梭如织,耳边不时传来五湖四海的口音。晚风徐徐,暗香浮动,支流行歌曲牵手慢慢地飞出大街小巷的店铺,在迷乱的城市上空盘旋。苏芮那如泣如诉的歌声令人心动。
谈芬自然地挽起我的手,轻声哼着歌儿,看得出她的心情十分愉快。在这个陌生的都市,我们恍如对恋人般漫步着,彼此的交流在会心的微笑里悄悄流淌,那丝撩人心炫的暧昧情愫既让我心驰神往又令我惴惴不安。我不知道在这个容易意乱情迷的夜晚,我们会怎样度过这深圳的夏夜。
回到谈芬的公寓,我问谈芬附近是否有宾馆。我想毕竟谈芬是个女人,而且已婚,个大男人不好住在这里。
“干么?你还想住宾馆啊?姐这里不好吗?”谈芬笑着反问道。
“不是,怕你不方便啊。”我挠挠头。
“没事。”谈芬摆摆手,让我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耐烦地将电视频道都扫了遍,没什么好看的,只好奏合着看部港片,乱七八糟的枪杀,莫名其妙的情节和令人作呕的演技。唉,那女主角还没谈芬半漂亮,真是令人恐怖啊。我边看电视,边拿起茶几上花花绿绿的本杂志,是女人们爱看的时装期刊。
谈芬洗好了出来,她穿着件绣花的睡裙,齐肩的秀发自然微卷,清清爽爽。她端来盘水果放在茶几上,顺势蹲在我面前边切橙子边和我说话。我接过切好的橙子,低眼,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谈芬因为蹲着,睡衣的衣领自然地敞开了。要命得是她没穿内衣,更要命得是我的视线恰好到达她的胸前。只雪白饱满的胸||乳|就那么无辜的暴露在我的眼里,颤颤巍巍的||乳|峰上那点嫣红犹如诱惑的眼睛和我对视着,似乎也在窥视着我的反应。我和它彼此打量着,小心翼翼。那种偷窥地刺激令我口干舌燥,我所担心的物理反应终于点点地产生了。
“看什么看!小坏蛋。”谈芬见和我说话没反应,抬头,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顿时羞红了脸。她慌忙掩好衣服。
“啊”我傻乎乎地应声,两眼依然盯着她的胸口。
“还看!挖出你的眼珠子!”谈芬大羞,娇嗔地敲了我的头记。
我万分尴尬,涨红了脸,急忙借口睡觉,准备起身进房。却发现自己的睡裤已经高高地搭起了帐篷。二当家呀,这会儿充什么好汉啊,咱的老脸全给你丢光了!我急中生智,抓起那本杂志借口看看,半遮半掩地挪动着脚步溜进了我的房间,象只落荒而逃的老鼠。
我听见谈芬在我身后吃吃的笑声。唉,丢死人了
七三
半夜我突然惊醒了。我感到似乎有人在我的身傍。睁开惺忪的睡眼,在微弱的灯光下,谈芬正坐在我的身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她见我醒了,微微笑。
“怕空调冷,给你拿床毯子来。”谈芬柔声道,试试我的手。
“几点了?”我的嗓子有点沙哑。灯下的谈芬有种难以言喻的妩媚,那脸傍的缕青丝,泛着诱惑的光泽。
“才12点。还早,睡吧。”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去。我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
谈芬重新坐在我的身傍,温柔地望着我,嘴角是丝淡淡的笑意。她没有吭声,只是静静地坐着,任凭我握着她的手。我看着她含笑的眼睛,那有若星辰的双眸里蕴含着久违的柔情。我嗅到了她身上的芬芳,那是种非常温馨的味道,象暗夜里树桂花的清香,令我眼波迷离。恍惚间,我似乎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夜晚,依然是那缕熟悉的幽香令我心醉神迷。我忽然坐起身来,自然地抱住了谈芬,将头埋在她的怀里。种渴望已久的慰籍感觉慢慢地洋溢在我的心头,那温暖的芳香令我心旷神怡。忽然就有种想哭的感觉。
谈芬温柔地搂着我,轻轻抚摸着,依然没有说话,点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似乎害怕惊醒酣睡的婴儿般。我感受着她的馨香,感受着她的丰腴,也感受着她的似水柔情,甚至感受到她的身上有丝母性的气息,象泓清泉缓缓流淌。我无法抑制地在她的怀中寻觅,如同个急切的婴儿追逐着生命的渴望,甚至有点野蛮,甚至有点不顾切。也许这是男人的渴求,也许这是生命的本能。
那饱满的峰峦盛满女人的母性,那沉甸甸的感觉就是女人的抚爱,白腻无暇,纯洁如雪。当那点嫣红在我的唇间渐渐苏醒,我的舌尖轻轻爱抚着那挺拔的柔情,孜孜不倦而又深情眷恋,久久不舍离去。谈芬轻呵声,身子微微颤,却又紧紧地抱着我,忽然我感到滴泪珠掉在我的脸上,带着她的体温和柔情。我抬起头看着谈芬,她微笑着亲吻我的面颊,柔软的香唇温情脉脉地滑过,犹如缕暗香浮动。
“姐好想你!”谈芬喃喃而语,眼波流动,抹红晕在灯光下娇艳无畴。
“我也是。”我慢慢抱起她,走向她的卧室。此时此刻,谈芬在我的眼里只是个女人,个可以慰籍我似火激|情的女人!她的身份她的地位以及所有的伦理道德统统滚开!我不在乎,我只想如火如荼地和她激|情地缠绵,在张汗水淋漓的床上。也许生命的本原就是抛开切的束缚,尽情地袒露如火的冲动,在燃烧的过程中涅槃
谈芬的肉体在我的眼前绽放,如花般的美丽。她的呻吟和嘶喊是如此的媚惑,在狂乱的午夜犹如神秘的歌声。当我奋力冲进生命的甬道,那曾经令我无比震撼的感觉再次潮水样涌来,将我湮没在无边无际的快感之中。次又次的潮起潮落,火热的汗水在我们的身下汇聚成河。仿佛是在波涛汹涌的海上航行,她的身体就是那夜行的航船,载着我驶?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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