矗蔷玫恼馓茁沓担拍芘艿每煲恍拍芨仙虾统冉牡胤健s谑牵冉补ひ怠k担ひ档穆肿右每欤匦肷罨母铮匦肷u苹靡帕粝吕吹某鹿胬咸祝匦胧视k谐【玫男枰匦爰哟罂萍技忧抗芾恚匦虢夥潘枷肟亟。匦肓斓即罚沤嵋恢拢讼律碜永纯喔墒蹈桑绱说鹊取k驳幕叭潜ㄉ衔募隙加辛说模挥幸痪洳徽贰5牵堑钠笠稻烤乖跹母铮跹视k谐【茫跹哟罂萍技忧抗芾恚幽男┓矫娼夥潘枷耄讼律碜永淳咛甯墒裁矗匆痪湟裁挥薪病k裾裼写实亟擦诵矶嘈矶唷=餐旯ひ担纸才┮担廊皇悄敲匆淮筇住n窘淌谑翟谔幌氯チ耍颖始潜旧纤合乱徽胖嚼矗吹溃骸扒肽憬布蛄沸┖貌缓茫孔詈媒彩档模灰材敲炊嗟目栈啊!碧踝有春煤螅桓鞒掷醣i剑醣i剿透执罅痢k诒i娇戳艘院蠛芨咝耍悸遣荒苡勺约核蜕先ァk烟踝臃诺阶雷忧懊妫幸馊米诹奖叩难畈砍ず突聘h鹂醇缓罂纯次窘淌诤椭醒肜吹娜黾钦撸硐殖鑫训难印k耄眉执罅猎俦硌莸贸浞忠恍┮埠茫窘淌谒亲芑嵊邢乱桓鼍俣摹9黄淙唬瞬淮笠换幔鲋醒爰钦呓煌方佣螅渲心歉鋈嗣袢毡u哪昵崤钦咛诘匾幌抡酒鹄矗叩嚼醣i礁埃闷鹉歉鎏踝咏桓思执罅痢
贾大亮正讲得起劲,一看女记者送给他的这张条子,不由头一响,眼一花,心一沉。他眨巴一下眼睛再看,还是那两句刺心的话。再回过头去看送条子的人,女记者、尉教授几个人,包括杨部长在内,都对他是一脸的不赞成。加上会场里这时候起了一阵嗡嗡的议论声,使他这个一向不曾在场面上紧张过的人,骤然地紧张得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本想通过自己的精彩发言取悦于尉教授、中央、省、地区的领导和记者,没有想到他们根本不买他的帐,嫌他讲得罗唆,嫌他讲得空,甚至不顾他的面子,当着这么多的人给他递条子,写那么刻薄的话。这使他感到极大的伤心和失望。有心改变一下讲法,讲几段简洁精彩的话弥补弥补,但事先没有准备,讲不出来。按照原来的往下讲,又显然是不行了。贾大亮有生以来第一回在讲台上现出十分窘迫的情势。他不能停下来想一想再讲,越是停顿的时间长越对他不利。他只好红着脸,硬着头皮往下讲。他的声音低了八度,翻讲稿的手有些发抖。他不敢离开讲稿再发挥,十分紧张地照着稿加强速度往下念,就像小学生念书那样。由于几次翻了重页,上下的话接不起来。好多很明显的字他竟然念错了。他越讲越气,觉得后面讲的愈发不如前面,而且越讲越慌。他听到会场上的嗡嗡声越来越大,不得不草草打住,宣告结束,很狼狈地离开了讲台。台下他的几个人鼓掌,竟然没有人附和。
栗宝山这时候用左手理一下头发,向银俊雅发出了信号。银俊雅坐着未动,栗宝山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向全场说道:“哪位接着发言?”
于是,台下有一个青年干部举起了手。
在这个青年干部发言之后,银俊雅及时地举起了手,同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银俊雅的举动,立时引起全场人的惊讶和瞩目。由贾大亮的发言在会场上掀起的嗡嗡声,此时戛然而止,变得鸦雀无声。会场里除了中央和省里来的人,没有人不认识很俊雅,大家都用惊奇疑惑的眼光看着她。尉杰教授和中央来的三个记者以及中纪委省纪委来的三个干部,虽然不曾认识这个人物,但他们从会场上的气氛变化,感到了这个人物的非同一般,因此也都用异样的眼光注视着银俊雅。银俊雅看着台上的栗宝山,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开始朝台上走去。
贾大亮正为自己的失败苦恼,现在又见银俊雅要上台亮相,心里实在不是个滋味儿。他想,如果银俊雅讲砸了,比他还砸得厉害,那可就好了。但是,一想到那天在大街上的情景,他又对自己的希望失去了信心。他不由握起一把汗看着银俊雅一步步向台上走来。
金九龙瞥了贾大亮一眼,知道他这时候想的是什么。他认为需要担心的不是银俊雅,而是栗宝山。如果会议结束的时候,栗宝山能讲一通让上面来的人称赞的高论真招,他们就非常的困难了。至于银俊雅,他认为没有必要对她担心。
除了长相能够折服人以外,她能有什么知识?她能对太城的经济建设提出什么真知和灼见?绝对不可能的。因此,他用满不在乎的眼光看着她。
黄福瑞、陈宾海、王明示、董玉文和李万同等几个县里的领导都拿讨厌的眼光看着银俊雅。他们觉得栗宝山给她平反正名,就够便宜她的了,她应当感到满足了,为什么还要在这个场合抛头露面?她到底还想干什么?只有栗宝山的目光是坦然的。他正视着前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银俊雅往台上走。这时候,唯有他和坐在台下的张言堂内心里最激动。因为唯有他们两个人知道今天会议的高潮即将来临。
从北京和省里来的几个人尉教授、记者以及纪检干部们,随着银俊雅一步步走近,惊慕的眼光越来越显得明亮。
他们想象不到在这个偏远的小县城里怎么会有这样漂亮这样有气质的女人。
台下一千多双眼睛几乎同时聚焦在这个美人的身上。
整个礼堂内没有一点声息,只听到银俊雅高跟皮鞋落地的清脆声响。
她今天似乎更加美丽。她穿着白裙子、蓝色浅花大祆,大祆的下摆撩起来在前面打了一个结,显得飘逸洒脱。脸上既没有抹脂粉,也没有涂口红,一切都是她那种自有的自然的美。虽说多少年来她已经习惯了人们看她的那种眼光,那种情景,但今天在这种场合这样的气氛之下,她感到有点不适应,有点紧张。当她走到礼堂前面的时候,张言堂给她一个鼓励的目光,使她意识到必须镇定,必须充满必胜的信心。因此,她很快排除了内心里的紧张,沉稳地登上台去。
这时候,尉教授和中央来的三个记者,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于是,台下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这掌声不知是因为她的漂亮,还是因为她的胆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贾大亮和金九龙虽然不得不跟着大伙一起拍了两下巴掌,但他两都用厌恶的眼光看了一下尉教授他们。
紧挨乔副专员坐着的那个中纪委的干部,鼓完掌之后,问乔副专员她是谁,乔副专员告诉他名字以后,他脸色突变,后悔不该盲目地跟着大家鼓掌,并且迅速把信息传给另外三个纪检干部,于是乎,这四个纪检干部的脸色和目光一下子变得不可琢磨了。
掌声中,银俊雅向台上坐的领导和来宾款款鞠了一个躬,并注目一下尉教授,感谢他给予的鼓励。然后,走到前台,又款款向台下的人鞠了一个躬。接着,她移开凳子,把麦克风朝高里调了调,站在那里准备讲话。现在,她一点也不紧张。在部队文工团的时候,像这样的场面,她经见过好多次。那都是演戏给人看。今天,她将作真实的表演,将演自己的戏给人看。所以,在镇定之中,又包含着她少有的激动。她觉得她的心跳得很响,很快。她环视一下场内,压压激跳的心,咽口唾液润润喉,开始讲:
“我认为太城县应该确立并且实施矿业兴县的发展战略。”
没有开场白,没有俗套子,开口第一句话就点明了主题。这主题立刻给大家一个全新的感受,一下抓住了每个人的心。
“为什么?因为丰富的矿产资源是太城的最大优势。”她如数家珍地说出埋藏在太城地下的金、银、铜、铁、锰、石英、石墨、珍珠岩等二十多种金属、非金属矿产都分布在什么地方,哪些已经探明,储量是多少,哪些虽没有正规勘探,但从民间资料积累看,大致是怎样的情况,各个矿的品位如何,开采的价值有多大,讲得非常详尽具体,使会场上的人听了以后,无不刮目相看。在这以前,绝大多数的人只是仰慕她的姿色。听了她讲的这一通话,开始看到了这个美人的内在才气。黄福瑞已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了,当县级领导也有十多年之久了,而且一直是抓经济工作的,尚且不十分明了矿产资源的情况。他听着银俊雅如数家珍的讲述,不由得睁大了惊疑的眼睛看着银俊雅的后身,不明白这个到太城仅两年多的女人如何会掌握这么多鲜为人知的资料?县委副书记陈宾海,纪委书记王明示,组织部长董玉文和宣传部长李万同等几个县上的领导,三天以前虽说违心地同意了栗宝山的意见,但从根本上,他们一直没有把银俊雅当成一个正面人物来看待。然而此时此刻,能够从他们的脸上尤其是眼睛里看到些许的变化。金九龙感到吃惊。贾大亮的拳心里直冒汗。四个纪检干部不约而同地交换一瞥目光,那含意是不言而喻的。表现最突出的还是尉教授和中央来的三个记者。那个姓夏的中央电视台的记者,高兴地扛起机子跑到前台去给银俊雅摄像。人民日报的女记者和经济日报的王记者疾速地在本子上写着他们的感受。尉杰教授不断地点头。会场上两千多只眼睛都在银俊雅的脸上聚焦,洗耳恭听她讲的每一句话。
“目前,国内国外在开发同类矿产资源上又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呢?”银俊雅接着讲述同类矿业国内外的发展现状和趋势。讲完这些,又讲国家的有关政策、法律。把太城县放到国内外的大环境里,分析比较出太城的长处和有利的条件,说明确立矿业兴县战略的正确性。尉教授和中央来的三个记者为她的博学及精到的分析不断叫好鼓掌,在会场里掀起一个又一个高潮。
“如何把矿产优势变成产业优势,经济优势,这是问题的关键所在。”银俊雅接着出谋划策,讲自己如何开发利用矿产资源的意见。她说,在具体开发上,应把黄金的开采加工放在首位。县里应集中精力尽快在台儿沟上一个日出选一千吨矿石的金矿。她算了笔帐,这个金矿一旦上去,就可年创利税五千多万元,仅此一项,便可从根本上扭转财政极度困难的局面。在抓大的同时,可根据政策规定,发动和组织广大农民及城镇剩余劳力,在未曾探明的几个金矿区域拓找矿性质的挖掘。挖的矿石既可卖给大矿,也可自行堆浸,土法加工。她又算了一笔帐,如果真把群众发动起来,搞得好,一年六个乡的近八万农民,不但可以人均收入增加一千元,而且可以收三四千万元的管理费。她讲,一方面集中精力抓黄金,一方面要组织一定的力量抓其它矿产的开发。有了金龙的腾飞,其它的龙就有了胆识,有了方向,有了动力。她主张,其它矿产的开发,应以合营和私营为主,充分调动每一个人的致富积极性,广泛挖掘民间的潜在力量。她指出,政府应该制定什么优惠政策,应该搞好哪些服务。她说,只要这样,其它矿产的开发也会迅速崛起,会很快形成金龙领先、众龙飞腾的局面。她又算了一笔帐,其它矿产的开发,按打百分之五十的折扣算,一年可以有五六千万元的效益。加上第三产业和其它相关产业的发展,她掰着指头算,一两年,最多三年以后,全县的财政收人竟有两亿元之多。“大家想一想,到了那个时候,县长手里有两亿多元,还会像现在为发不了工资而犯愁吗?我们还会缺吃的缺穿的缺钱花缺房子住吗?不会了,绝对也不会了!”于是,她讲了几年后太城人生活图景的设计。讲得大家从心里笑出了声,不住地给她鼓掌。
“讲到这里,或许有人要说,好倒是好,就是没有资金,起动不了,结果只能画饼充饥,空高兴。我下边要讲的正是这个问题。资金问题可以多方努力,多渠道解决。可以发动全县父老勒紧裤腰带积一些,可以请求国家的贷款支持,最有希望的是,大开山门,招商引资,可以到外地,到北京去开招商引资的新闻发布会。我相信,太城县这样丰富这样好的矿产资源,这样雄厚的劳动力市场,再加上我们的优惠政策,国内外企业家知道以后,一定会蜂拥而至的,资金是不成问题的。一句话,只要我们坚定不移地实施矿业兴县的战略,并且实实在在地去做,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结束太城人抱着金碗讨饭吃的日子,太城就会成为我们太城人和国内外一切想发财致富人们的乐园!”
银俊雅的发言总共不过半个多小时。但这半个多小时的发言在太城县一千多位有头有脸的人物面前彻底地改变了自己的形象。她发言结束之后,大家长时间地给她鼓掌。黄福瑞、陈宾海等县里的领导,不得不承认她是个有才气的女人。她们虽说不像台下的人那样用力地鼓掌,但一直跟着大家缓缓地拍巴掌。金九龙成为台上反常的一个,数他鼓掌鼓得热烈。贾大亮一边拍巴掌一边暗暗喘气。他没有想到今天会败得这样修。为了不让人看出他这时的悲愤心情,他尽力在脸上做出兴奋的容颜,但糟糕的是,做出来的竟是一副无奈的哭笑。四位纪检干部没有鼓掌,他们只是频繁地交换眼光。杨部长和乔副专员鼓了两下掌之后,都在想应该快一点离开这个地方。最兴奋最激动的还是尉杰教授和中央来的那三个记者。银俊雅发言一结束,三个记者便把她拉到讲台的一边进行采访,尉杰教授顾不得给大会主持人打招呼,径直跑到台前的发言席上倾吐自己肺腑里的感慨:
“刚才这位女士的发言,非常精彩,非常正确。我在全国各地参加过许多这样的讨论会,像她这样高水平的发言,还很少见过,绝对是高水平!应该说,她是你们太城人的骄傲。你们太城有她这样的人才,不愁发展不快,不愁富不起来。我希望太城县委县政府采纳她的意见,重用她这个人才。我还想说,非常感谢银女士给我上了极生动的一课。我要再一次为她的学识和精彩的发言鼓掌,叫好,欢呼!”
随着他,会场上掀起一阵鼓掌声和欢呼声。
栗宝山想抓住时机让上面来的领导也表个态。他及时向旁边坐着的杨部长打个招呼,在杨部长正要说不的时候,他大声向会上宣布:“下面请地委委员、地委组织部杨部长讲话!”
杨鹤鸣一看已向大伙宣布了,不能不讲。他把栗宝山跟前的麦克风拿过来,在原座位上讲道:“同志们,我觉得太城县委决定召开的这个讨论会,很好,很及时,很有必要。
这说明太城县委县政府把经济建设这个中心摆上了位。会上的发言也很好,特别是开发矿业的意见,值得引起重视。希望会后认真研究,及早决策,付诸实施。谢谢大家。“
大家对杨鹤鸣的简短讲话,礼貌性地鼓了几下掌。人们对他的讲话特别注意,发现他没有提银俊雅的名字。但栗宝山认为,杨能讲这么几句话,已是不简单了。他接着请乔副专员讲,并把话筒拿到乔副专员跟前。乔对着话筒说:“杨部长都讲了,我没有别的说的了,谢谢大家。”
这时,人民日报的女记者跑到台前讲话了:“同志们!
我很激动,我想说几句。我是人民日报的记者郭莉,我代表我自己,也代表经济日报的记者王霞和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夏飞,他们正在采访银俊雅小姐,他们叫我也代表他们当着大伙表个态。我们非常非常赞赏银俊雅小姐的精彩发言,非常非常钦佩银俊雅小姐的学识和才气。因为她是个女的,所以我特别特别感到骄傲。你们太城人也应当感到特别骄傲,应当特别地尊重她,特别地珍视她的意见。我们要在人民日报、经济日报、中央电视台报道她,介绍她。关于招商引资的事,我们愿效犬马之劳。谢谢!“
又一阵欢呼和鼓掌声。
栗宝山让四位纪检干部讲几句,他们坚意不讲。他又问其他领导有没有要说的,大家都说没有。他想,用不着他再讲多少结束的话,尉教授和记者郭莉小姐的讲话,已是最好最有力的结论了。杨部长的讲话虽然不多,虽然没有提银俊雅的名字,但他肯定了她讲的意见,也是很难得的胜利。所以,他简短地作了个总结,即宣布散会。
会场上的人,在栗宝山宜布散会以后,长时间地围看着银俊雅不肯离去。他们好像在看另外一个银俊雅似的。
十四、喝酒
杨部长和乔副专员散会以后都说家里有急事等着,硬是推辞掉晚饭,坐车走了。
招待客人的饭,金九龙早就通知万富民在招待所里安排好了。栗宝山陪尉教授、记者和纪检干部出了礼堂,走在去往招待所的路上,金九龙从后面跑上来,拉拉栗宝山,在他耳根底下悄悄地说:“安排了两桌,你和陈书记、李部长陪尉教授他们,叫黄县长、王书记和董部长陪纪检部门的,好吗?”荣宝山听了以后问:“为什么不把客人们安排在一起?”金九龙看一下旁边走的纪检干部,说:“我是怕在一起,不,不太方便。”栗宝山知道他们的用心所在,果断地说:“那有什么,就在一起吧。”金九龙说:“在一起一张桌子也坐不下。”菜宝山说:“减少一下陪的人嘛。尉教授他们四个,纪检四个,陈书记既管宣传也管纪检,就我和陈书记陪吧。”金九龙还不甘心,说:“可别的领导已经……你看?”栗宝山说:“既然已经通知了,就都去嘛,叫他们坐一起就行了。”金九龙觉得不能再说什么了,赶快朝前跑去,通知所长万富民。
到了招待所小餐厅,栗宝山坐上首,陈宾海坐下首,一边是尉教授和记者,一边是四个纪检干部,彼此谦让着如此坐下之后,万富民请示道:“栗书记,各位领导,喝点什么酒?”
“我们四个都不会喝酒。”其中一个纪检干部说。
“是不会喝酒还是不敢喝酒呀?你们听没有听过那个顺口溜,说是纪检干部叫喝不喝也不对,是不是?反正不管你们喝不喝,我今天一定要喝,因为我高兴,我要为我们的银俊雅小姐的精彩演讲干几杯。”人民日报的郭莉记者半开玩笑地说道。当说到银俊雅的时候,发现银俊雅不在场,立刻问:“俊雅小姐上哪里去了?她怎么没有来?”
这时,金九龙刚从那边屋子里进来,他回答说:“银俊雅她回家了。”
“能不能去叫一下她,请她来一下好吗?”郭莉对金九龙说。她见金九龙看栗宝山,立刻转向栗宝山说:“对了,这事得书记拍板。栗书记,请你下指示吧。”
栗宝山正在考虑下一步怎么运作。讨论大会虽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但他知道贾大亮一伙绝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一定还会耍新的花招。他不知道也不便询问上级的四个纪检干部是因何而来的,但他断定是贾大亮一伙使的手脚。他见活跃的郭莉记者把气氛弄的很融洽,觉得应当抓住这个机会,通过郭莉他们作纪检干部的工作。刚这样想着,听到郭莉要他下指示叫银俊雅来的话,脑子一转,觉得银俊雅今天晚上不来为好,于是说:
“我看既然她已经回家了,就不要让郭小姐劳神等候了吧?反正明天还有机会,明天让她陪你好好喝几杯,怎么样?”
郭莉笑着说:“书记说话,一锤定音,我还能说什么呢?
明天就明天,今天咱们喝,上酒吧。“
栗宝山说:“好。我看就喝我们的太城老窖吧。”他说着向万所长挥一下手。
尉杰教授发现金九龙还站在那里没有人席,忙起身请他坐。他说那边屋子还有一桌,他在那边。实际安排在那边屋子吃饭的人来了一看,没有客人,都是自己人吃个什么劲,谁也不缺饭吃,因此都走了,留下来的只有金九龙一个人。当然,他一个人吃一桌,吃十桌,吃什么都成,只要他给万富民说一句话,万富民全能满足他。可他不想吃,什么也不想吃,一点胃口都没有。他的肚子里装满了懊丧、悲哀、焦虑和恐慌。尽管这样,他还得强打精神,还得做出笑脸,还得不停地人前马后的跑。他感到很累,也觉得很窝囊。本来他是个很能干的人,从前说干什么,想干什么,都能随心所欲。自打栗宝山来了以后,好像也很信任他,器重他,但贾大亮要他办的事,总是一件也办不成。连晚上这顿饭,也让栗宝山一句话给揽了。过后还不知贾大亮会怎么损他呢。他正这样想着,服务员拿酒进来了。他赶快给桌上的人斟酒。
斟完酒,又笑着寒暄客气一番,才匆匆退出来,到了那边屋子,倒满一大杯酒,一仰脖子灌了下去。
这边,郭莉记者看着桌子上斟好了的酒,说:“四位纪检同志,如果你们怕犯纪,这酒我掏钱,我请客好不好?”
由于郭莉的作用,纪检干部们的顾虑早已解除。这时一个纪检干部说:“如果是郭小姐请客,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我们不会喝也得喝,盛情难却嘛。”
于是,大家哈哈一笑,酒局开始了。
中国的酒文化实在应该继承和发展,而不应该低毁和扼杀。不知道是哪个先人创造的酿酒技术,他给后辈儿孙留下的这一份遗产真是太珍贵了。它给人以诸多的益处和无穷的乐趣。它能活血化淤,强筋健体;高兴时,它能助兴;胆怯时,它能壮胆;忧伤时,它能解愁;疲倦时,它能提神;思滞时,它能开窍。它在交友、融通感情方面的作用更是大得很。朋友之间有了它,情更深,意更浓。陌生人之间有了它,心会很快地靠近。彼此不理解的人中间有了它,会变得心底坦荡,倾吐真情,从而消除误会。甚至是相仇的人中间有了它,有时会化干戈为玉帛。千百年来,围绕着酒,发生过多少感人的故事,有过多少脍炙人口的文字。历史发展到今天,酒业空前兴旺,好酒美酒更是不胜枚举。可是却也有人企图禁绝它。出于种种背景,竟然列出它的好多罪名。于是,在一些经济发达的地方,出现了接待客人时也不喝酒敬酒那样一种冷清的局面,并美其名曰是现代的文明。诚然,酗酒应当禁止,强人所难式的劝酒也应当革除。但因此诋毁和扼杀酒文化,绝对不是聪明的举动。而且,有的时候,必须放开喝,才能喝出气氛,喝出感情,达到预想的目的。比方今天晚上在太城县的这个酒局,就是如此。栗宝山心里非常清楚,他就是要他们放开了喝,喝出感情,喝破戒备,无话不说。作为酒局的主持人,他充分发挥主动权,轮番向他们敬酒,想出各种各样劝酒的词儿。同时巧妙地敦促他们之间互敬互劝。几杯酒下到他们肚里之后,气氛很快活跃了起来,四个纪检干部实际上都很能喝。别人敬了他们,他们理应回敬,一来二去,便喝了不少。于是,越喝越热烈,越喝感情越近,彼此间的话也就越来越多了。
“我说纪检同志,我想冒昧地问你们一个问题,如果我问得对,应该问,而你们不告诉我,或者说假话欺骗我,那就是你们信不过我,不够朋友,我就罚你们每人三杯酒。如果你们说出服人的理由,说明我不应该问,我甘罚自己三杯。我的问题很简单,你们这次到太城县来,到底肩负着什么特殊的使命?”人民日报的郭莉记者这时候看着对面坐的四个纪检干部,提出问题说。
那个四十来岁姓孙的干部听了说:“我看有个问题首先应当澄清一下,不是我们信不过郭小姐,而是郭小姐信不过我们。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竟要在前面加那么多的话,完全没有必耍。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下来搞调查研究的,并没有肩负什么特殊的使命。”
“鬼才相信呢,中纪委的人,省纪委的人,跑到这样一个偏远的小县里来,就是为了一般地搞搞调查研究?”郭莉根本不相信。
“这有什么奇怪,深入基层深入实际嘛。你是中央的,不也来了吗?”另一个姓赵的中纪委干部说。
“我可和你们不一样。我们当记者的,成年满天下跑。
你们纪委干部如果那里没有案子,跑去干什么?再说,我们是他们请来的,你们是不是也是栗书记请来的呢?“郭莉问他们说。
“我们不是他们请来的。”四个纪检干部同时摇着头说。
郭莉用锋利的眼光看着他们道:“这么说来,是我不该问。我也不要你们讲服人的理由了,作为朋友,我不该问,不该让你们为难,我甘愿受罚,我喝!”她说着,端起酒杯来连干了三杯。
四个纪检干部觉得对不起朋友,其中三十多岁姓赵的说:“我们不要你受罚,我们喝。”他们四个人也连干了三杯。
“好,这说明你们实际上已经承认说了假话对不对?”郭莉记者抓住了他们的把柄。
四个纪检干部哈哈一笑而已。
郭莉却不肯放过他们,她说:“我感谢你们总归还是够朋友。但我实在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把纪检工作搞得那么神秘呢?实际上,我最支持你们纪检工作,最反对那些破坏党风党纪的人。就有一样我不支持,我最反对,那就是匿名捏造事实,告黑状,打击有能力有水平,干事业的人,如果你们能够把这个问题给解决了,那就万岁了。”
尉杰教授这时候深有感触地说:“我最恨那些匿名告黑状的人。我有个同事非常有才华,非常有潜力。人家正专心地研究学问,干得好好的,不知哪个嫉贤妒能。存着坏心的人,朝上写黑信,说人家跟某某女人乱搞,编得有鼻子有眼,组织上还当回事地查问,弄得我那同事待不下去,只好申请出国。组织上还不想让人家走,有意在表格上写明他有男女作风问题。其不知外国根本就没有男女作风问题这一说,很快就批准他入国了。多么好的一个人才,就这样让他们给逼走了。我想说,你们纪检部门,以后不要插手匿名信好不好?”
省纪委姓张的干部说:“不插手匿名信怎么能行呢?查清了没有事,不也是保护干部吗?”
尉杰教授说:“查清了没有事,应当把写匿名信的查出来法办才对呢。”
栗宝山伯继续这样往下说破坏了亲密友好的气氛,端起酒杯来说:“来来来,干杯酒再说。”
于是,都端起杯来,一饮而尽。
中央电视台记者夏飞早就有个猜想,这时候得空问道:
“我想你们一定是收到了太城县的匿名告状信对不对?”
经济日报记者王雷听夏飞如此一说,他的那个猜想也憋不住了,他在郭莉的耳根底下说:“说不定是告银俊雅的。”
郭莉经三番这么一提,立刻恍然大悟:“对对对,纪检同志,你们是不是收到了告银俊雅的匿名信?”
四个纪检干部相视笑一笑,又摇摇头。
记者们的猜测大体是对的。作为中纪委和省纪委的这四位干部,确实不是随意地下来走一走,搞搞调查研究。他们确实是因一封匿名告状信而来的。但那匿名倩不只是告银俊雅,更重要的是告县委书记栗宝山。那信不是寄去的。那信究竟怎么到的中纪委、省纪委机关、怎么到的领导手里,他们全然不知。他们见到那信时,领导已在信上作了批示,信里说得神乎其神,他们是按照领导的旨意,火速赶到太城的。这时候,四个人尽管已经喝了不少的酒,尽管已经跟尉教授和记者们很熟了,没有什么戒备了,但毕竟还没有喝醉,头脑还清醒,又有栗宝山和陈宾海在跟前,怎么能把这些说出来呢?他们只能又笑又摇头,又承认又否认。
郭莉虽然看出他们是默认了,但觉得不解渴,因为这使她很震惊,她想问个明白。她发急地问道:“你们不要笑,你们说话,到底是不是,是怎样的情况?”
中纪委姓赵的放下筷子,抹一把油汪汪的嘴,笑道:
“请原谅,我们无可奉告。”
“什么?你们拿出外交辞令了。你们要这样对待我,我就喝醉了给你们看。”郭莉已经喝到七八成了,一方面是心急心切,一方面是酒力的作用,她说完,抓起酒瓶来就往下灌。
中纪委姓赵的夺过酒瓶说:“与其你喝醉,不如我先喝醉,我来喝。”
中央电视台的记者夏飞,在姓赵的喝下去几口之后,夺下了他手里的瓶子。这时,姓赵的扒在郭莉的耳朵上说了句什么。郭莉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只听到栗书记三个字,以为是说栗书记知道,便转过脸去问粟宝山道:“栗书记,你知道这事对吧?你给说说,银俊雅到底有什么问题?”
栗宝山正等着他们问这个,于是,他便把银俊雅到太城后,有人怎样给她造谣,前几任书记怎样调走,他来太城后怎样调查研究,怎样召开万人大会给银俊雅平反正名,大街上出现大字报以后,银俊雅怎样当众驳斥,他又怎样给银俊雅以有力的支持,以及通过下午的大会,他现在怎样看待银俊雅这个人,详详细细地给在座的说了一遍。
不管是教授,还是记者,还是纪检干部,听了栗宝山的叙述,无不感到震动。郭莉愤怒地拍案而起。
“简直是可忍,就不可忍!太城县竟有这样坏的人,查出来一定要把他剐了!栗书记,你做得对,你真正是共产党的好干部,如果没有你,就没有银俊雅出头的日子。在这之前,我只知道银俊雅了不起,现在我才知道,你更伟大。我一定要在宣传银俊雅的同时,浓墨重彩地宣传你。千里马易得,伯乐难求啊。来,我代表银俊雅,代表我们整个女界,向你敬杯酒,衷心地感谢你对我们妇女的理解和支持。”
栗宝山站起来,跟她碰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接着,尉教授十分动感情地说:“尽管我没有作任何的调查研究,但我凭着我的直观感觉,我完全相信栗书记讲的,像银俊雅这样漂亮的女性,要是有人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给她编造桃色罪名,何患无辞呀。我佩服栗书记的胆识。我还想对栗书记说一句话,不管今后的情况怎么样,银俊雅这个人才绝不能埋没,绝不能毁掉。万一你这里不行,给我通个电话,我带走她。”他说着,递给栗宝山一张名片。
夏飞和王雪都表示要全力支持栗宝山。还说,如果有人继续告黑状捣乱,他们将积极介人,奉陪到底,不把坏人制服绝不罢休。
郭莉向四个纪检干部说:“怎么样,你们难道还不相信栗书记说的话吗?”
“我们相信。”四个纪检干部同时表示。
“那好,我们现在算是真正的一致了。你们如果需要查,我们不反对,你们还可以查,但你们一定要明辨是非,最好把坏人挖出来,好不好?”郭莉接着问。
“好。”四个纪检干部又一次这样表示。
“我太高兴了,来吧,让我们大家共同干一杯!”
在郭莉的提议下,大家起立碰杯,又干了一个满杯。
这边酒桌上的情况,通过所长万富民不断传到坐在那边屋子的金九龙的耳朵里。他越听越丧气,越恼恨,便不断地往肚子里灌酒。后来,有个服务员叫他接电话,他一下想起什么似地,腾地一下站起来,跑出去。接完电话,他脸有了喜色,回来后连吃了两碗刀削面。
栗宝山陪客人喝完了酒,吃完了饭,一起高高兴兴地走出餐厅,送客人到房间里去休息。这时,金九龙跑过来告诉他说:“栗书记,你爱人来了。”栗宝山喝得有些晕晕乎乎了,听了金九龙的话,好像不明白地问:“谁,谁来了?”金九龙提高了声音说:“我嫂子,就是栗书记的夫人来了。”“她来干什么?”栗宝山疑惑地问。
“干什么,想你了呗。快去吧,不要管我们了。”尉教授、记者和纪检干部都这样说。他们虽然都没有喝醉,但都离醉差不多了。一个个走路不稳,笑得滑稽。
“不,我一定要送你们到房间。”栗宝山不管他们怎么笑,怎么推他走,坚持把他们一个个送到房间以后,才离开他们。
“嫂子已经在机关食堂里安排吃了饭,正在办公室里等着你,快回去吧。”金九龙扶着栗宝山,一边往招待所外面走,一边这样说。
栗宝山迷迷糊糊地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头,但又想不明白,只能随着金九龙往前走。快要出招待所的时候,张言堂跑到招待所里来了,他见栗宝山喝多了,大声对他说:“栗书记,你爱人来了,你知道吗?”“我……知道。”栗宝山痴迷着眼,口吃地回道。金九龙跟着说:“我已经告给栗书记了,这不正要回去吗。”
张言堂见此情景,走过去扶住栗宝山的另一只胳膊,一边说:“栗书记,就在招待所开个屋子,叫她过来住吧。”一边用劲掐一下他的胳膊。
栗宝山只觉胳膊钻心一疼,脑子清醒了。再看看张言堂,一下把刚才想不明白的事想明白了,立刻说:“对,就在招待所开个房子吧,叫她过来。”
金九龙直恨张言堂多嘴,他不甘心地说:“既然她已在那边等着,我看还是过去比较好。她老远地来了,一路上够累的,不要叫她再跑了。在那边不是也很方便吗?”
张言堂说:“不,还是在这里比较合适。她住办公室不方便。”
“行了,就在这里吧。”栗宝山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子就往招待所的房子那里走。
金九龙见已不能扭转了,便又说:“也好,住这里就住这里。栗书记,你先到办公室休息一下,我去叫万所长安排安排。”说完,高声喊着万富民的名字。
说着已经走到一排房子的跟前,栗宝山随即推开一个屋子的门说:“这屋子不是没有人住吗,就住这里好了。”说着便走了进去。
“这怎么能行呢?小小的一间屋子,放着四张床,又这么脏。栗书记快到那边办公室坐一会吧,让富民给你安排就是了。”金九龙着急地说。
万富民已经跑来了,他说:“啊呀栗书记,你怎么能住这里呢?你这不是有意糟踏我吗?咱们所虽然条件不好,但总还有几间大点的房子嘛。”他见金九龙给他递眼色,知道金九龙的意思,接着说:“栗书记,这样吧,请您先到我办公室休息休息,喝口水,我马上去给栗书记调配住的地方。”
栗宝山挥一下手说:“不用麻烦了,就住这里行了,多则两夜,少则一夜,有什么关系。就这样吧。”
“金主任,万所长,我看就按栗书记的意见办吧,不要另腾屋子了。”张言堂说。
金九龙那里肯罢休,他不管粟宝山和张言堂怎么说,还是让万富民去安排。在万富民走了不多一会后,他也去了。
张言堂到门口,看着金九龙走远了,返回来问栗宝山说:“怎么,你喝酒喝多了?”
“对,喝了不少,是我有生以来喝得最多的一次。但这酒喝得值。言堂,你知道吗,通过喝酒又打了一个大胜仗。”栗宝山高兴地说。
“是不是?”
“详细情况以后再给你讲。她跑来干什么?”
“具体情况还不了解,我想一定也是他们搞的鬼。我还没有去见她,因为在那里说话不方便,这是你的意思呀。”
“是啊,我喝多了,脑子迷糊了,要不是你跑来提醒,我更想不起来了。”
“他们去另外安排屋子,说不定还会做什么文章呢。”
“要不我怎么坚持在这里不走呢。”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金九龙和万富民回来了。他们?
换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