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野就站在杉雪面前,身体搂在一起,亲密无间。可杉雪却觉得自己好像头一次仔细看他。蜜色的皮肤并不白净,眉头拧着,过浓的墨色眉羽透露着硬朗坚毅。一双眼睛……以前竟然没有发现,这个家伙是内双,虽然双层小了点,可好歹是双的。亚洲人的瞳仁深栗色的居多。杉雪游学的时候,一些外国女同学常说这种眸色的眼神看上去最温柔了。杉雪当时听了,肚子里直翻白眼,温不温柔的关眼睛什么颜色?但现在看起来,好像是挺好的。
“杉雪!”好久没回复,牧野有点犯急。摇了摇这个跑神的女人,杉雪把眼帘低了下来,语气有点怪怪的:“你真愿意什么的告诉我吗?”
牧野深吸了一口气:“是。”
“那好,你先说说你第一次是和谁?”
啊?牧野呆住了。
“不好回答啊?那就再换一个。你那后两任女朋友,哪个在床上更讨你欢心?你们在做运动的时候有没有特殊爱好?喜欢哪个牌子的雨伞?”牧野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可杉雪却好像有一肚子问题要问,而且还再一次委曲求全:“这个也不想回答吗?那就说说那些没有固定伴侣的日子里,那些偶尔消遣的419吧。都有些什么皮肤的?有绿眼睛的吗?腰最细的是哪一个?最多一次玩了多长时间?”
“杉雪!”牧野想吐血,自己怎么开了一个这种头?那些事情……牧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杉雪似乎也不逼。低着头从微波炉里拿出她的粥碗和蒸饺,坐在餐桌上背对着自己默默吃饭。吃得很慢,越来越慢,甚至肩胛开始慢慢颤抖,发出小声的抽泣……
“杉雪!”牧野觉得自己这两天真的蠢透了,一件事比一件事干得蠢。人怎么可能把所有的秘密告诉别人?哪怕最爱最亲的人也不可能。更何况那是她朋友的秘密。自己苛求了!沉下气,走的杉雪身后,抱住她,准备为自己的行为道歉。可是,玻璃桌面的倒影里映得却是一张笑崩了的脸?
“杉雪!”牧野这次再也没忍住,捞起杉雪一路回到卧房,扔在床上,按见就想痛打一顿小pp,可杉雪的四段不是白拿的。力气比不过,技巧一上牧野就不行了。
“说,到底有几个419?”女王在上,狠狠的压住某不听话的傲娇。
牧野的两臂被绞成了一个奇怪的造型,一点力气使不出来。瞪着坐在身上的杉雪……
“marlin!饶了我吧?”
“女王陛下,我再也不敢了。”
“亲爱的小心肝,小宝贝,饶我这一次?”
傲娇不说话?杉雪很热心的帮忙配台词。牧野听得几乎吐血。“我收回那句话,不再打问了行不行?”
“不行!”女王斩钉截铁不说,还龙颜不悦。腾出一只手来,抽了牧野臀臀一下:“说,为什么不问?不想向陛下效忠了?”
牧野头一次让打得笑喷:“我可从来……”想说从来不玩那些花样,可话才说到一半,杉雪就跳到了床下,脸色似乎变了,踩上拖鞋就往外走。牧野赶紧跳下床抱回来,语气恳求:“雪塔,别生气好不好?那些事……我……以后不会再有了,可以吗?”
“要是我说不行嗯?”很可怕的台词,很正常的情绪。牧野表示可以理解,但……突然想了刚才的把戏,搬过小脸来一看,牧野气得想狠狠咬这死丫头一口。一脸的忍俊不禁,嘴都快笑歪了,斜弯回来的眼神刁滑得象只鱼钩!牧野脸色郑重,是掐死好?还是打死好?
杉雪转身回来,邪恶的揪着新长出来还未被扫荡的青须:“可见秘密这东西是没办法分享的。亲爱的,我们不是青梅竹马。”秘密总会有,前奏更常有。无法追究!
“可我有你的以后,对吗?”第一次交锋,完败。牧野叹气,却也只能如此。
“为什么要这样想嗯?”杉雪可不大喜欢牧野摆出来的这副小样。对于秘密这个字眼,杉雪有她自己的理解和想法:“任何人都是有秘密的,没有秘密的是不存在的。可是那个东西真的会影响我们的生活吗?”影响感情的原因有很多种,诱因更是多到数不过来。秘密可以成为其中的一项,但并不会是最重要的主导因素。
“牧野,我觉得谁有什么样的秘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很自然的会有你过去的经历,如果我拿那些来为难你,不如说是在为难我自己。”一个三十多的处男?太逗了。就算这方面没秘密,又怎么能保证其它方面没有?
“就象我昨天说的那样,你不再爱她,那么我就没有必要多问。我尊重你的过去,并且那些事情并没有影响到我们的现在和未来。”有这,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牧野缓缓的吐出一口气,把老婆抱进了怀里。
34
34、婚姻对戒 。。。
“真不知道这些人搞这么多聚会干什么使?”
本来起得便有些迟,再加上一顿交流,于是早饭变成了午饭。今天是圣诞节,从窗看出去,大街小巷一片节日气氛。红绿白三色错织交编成一道浓丽的风景线。杉雪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可牧野嗯?“你在这边很多年了,有入乡随俗否?”带点淘气的反问,换来牧野的一记狠咬。咬的耳珠,倒不是不想咬别的地方,可杉雪在上妆。
晚上在威斯汀圣法兰西斯酒店有一场旧金山华人圈的圣诞联欢宴会。发起人是华人会主席,本市有点人缘头脸的都在邀请之列,足可容纳一千人的宴会厅……
“哪件好看?”那次上街买了四身晚装,昨天要跳舞,穿的是银色的碎瓣流苏裙,今天嗯?杉雪抓了两件出来。牧野倒支在床上看了看,指了指左面那条水红色的斜肩长摆裙,高高的束腰拖着轻如纱雪的白色腰带,妩媚又清纯,加之杉雪身材高佻,越显摇曳。挑好衣服自然就好梳头发了,牧野坐在床上,看着杉雪手段熟练的摆弄她自己的头发。以前这些事,她们都是到会所去做的,可杉雪似乎不太喜欢那些地方,而且她居然一个人就可以做出很多漂亮的发型来。从上海到旧金山,牧野还没有看过重复的花样。
“从哪里学来的?”
“莫耶是化妆造型师,你不知道吗?”互通有无,各授所长,在经济条件不宽裕的年代,这些手艺替杉雪省了很多钱,装了很多门面。杉雪不喜欢头上戴那些叮叮呼呼的,再加上这套礼服买的时候有送缎纱,便取来绕了几圈,又压了一只绢花,便算告功了。项链是牧野新给买的,手包也是。唯一怀旧的行头就只有那枚不太显眼的戒指了。
“怎么?你还想换它?”打扮漂亮,圆地转圈供牧野参观评鉴,却不想傲骄变闷骚,一句话不说只是执起了杉雪的右手。杉雪不喜欢玩美甲,在d城的时候指甲修得极短,还是这阵子才养起来的。却也并不长,修得也只是圆润而已,
“你今天怎么了?”有点呆呆的,问了也不回话,这情形可不多见。
牧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起大衣来给杉雪穿上。执手出门,一路上碰到很多邻居,merry christmas说了不知道多少句,当然也有your wife is very beautiful之类的。牧野平常蛮会演戏的,可今天却显得有些兴趣杉杉。而且五点到场的聚会,下午才三点就出门?杉雪有点好奇,可是和一个故意要扮闷骚的男人问答案,实在不是件明智的事。坐进车里一路顺行,却不料牧野居然把车停到了union square?
“你不会真要买个更大的钻石给我吧?”克拉数大了,拉风归拉风,可事实上真的蛮土的。
杉雪自以为推测无极限,却不料牧野居然突然回眸一笑:“恰恰相反,我准备让你给我买一个。”
男戒?
本着礼上往来的份,好象是应该有这么一个东西。以前是大家各存心思,可现在……杉雪一惯是公平的,而且钱包里的马内好象也足够给他买个戒指,当然要是在正常范围值内的。进店前,杉雪很平静,可是在听到牧野和店员说的那句we want to choose a pair of ring。后,呆住了。
on the ring。?对戒?
国人的结婚爱好仍然停留在封建社会,男人给女人买结婚戒指是天经地义。钻戒似乎成为中国人结婚戒指的形象代言人。
可事实上……杉雪以前对这东西并不太清楚,那年在西班牙游学时才真正了解了对戒这个名字。求婚时才用钻戒,结婚时……电影不是白演的,对戒才是夫妻戒。
牧野……杉雪木呆呆的随着牧野坐在脚凳上,看着店员端出来的一盒盒对戒。深蓝的绒布上是铂金,黄金却摆在鲜红的绒毯上。当然,还有镶着宝石钻石的……品种齐全繁复,几乎可以说是应有尽有。可是杉雪好象真的有点傻了,怔怔的看着一派认真的牧野,有点不知所措又好象有点窃窃欢喜,可更多的则是迷惘,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
“傻呆着干什么?还不过来选?”牧野略瞪了一眼杉雪后,开始认真看着柜台上的拖盘。“你好象不太喜欢黄金,玫瑰金的怎么样?纯铂金的镶钻才好看。当然也有混色的,这个如何?”很快牧野就挑了一对他满意的。杉雪低头看,是cartier最出名的那款trinity lanieres ,环圆弧的线条简约而利落,却拥有丰沛而温润的情感——以白金表达友谊、黄金寓意忠诚、玫瑰金演绎爱情,娓娓道出对世间最真挚情感的纯粹向往。杉雪曾在一朋友的手上见过,价值不算高,但确实很漂亮。
“不喜欢?那这对嗯?”同系列,却不是三色混金,纯粹的铂金洁白无瑕,男戒的表面只有cartier的字样,女戒却中镶着一圈细小的碎钻。而且最妙的是,牧野手指的尺寸和杉雪的尺寸配起来,那只女戒恰好可以藏在男戒里面……
“雪塔,你愿意嫁给我吗?”戴在戒指之前,牧野问了这辈子最认真的一个不想得到任何异议的问话。
杉雪依然在神魂和现实中找不到感觉,牧野果决的给她戴上,然后把男戒放在了杉雪的掌心,并将左手的无名指递到了杉雪面前。
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可是杉雪却觉得手腕那样的沉,本该冰冷的物件在掌心中却散出炽热的烈焰……
“雪塔。”牧野问的很温柔,可女主角的魂还在希玛拉雅山上飘荡。
柜台里的店员们看着有趣,今天圣诞节,客人这个时候不算多,这对客人的情况似乎很有趣。
maybe the help up。
叽叽喳喳一会儿后,有一个店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朵红玫瑰,挤眉弄眼的凑到了牧野跟前,不无遗憾的提醒:sir; the proposal should be kneeling 。牧野恍然大悟,接过红玫瑰,站在杉雪面前,二话不说单膝就是跪在地面之上,举起那象征着爱情的玫瑰,执着又崇慕的请问:“雪塔,你愿意嫁给我吗?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爱着您、珍惜您,对您忠实,直到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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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太这是怎么了?”
在守时这项美德面前,衣华似乎要比牧野差一些。原以为牧野会先到,可没成想,临到五点开场,才看到牧野挽着她太太杉杉来迟。牧野的精神很好,甚至有些喜气洋洋的。可他太太的表情却比前两日更怪,说笑不象笑,说哭又似乎只有那么一点点意思。挺大的一双眼睛却没有神,空洞洞的象只提线木偶跟着牧野走来走去。衣华纳闷,从见到牧野这位太太的那天就开始纳闷。网络上听牧野说过无数次,这位杉小姐虽然久不在富贵打滚,可是社交礼仪很好,怎么这几天总是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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