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老人再度一惊一乍,“对,我是拆弹专家,时间还有五十秒,我一定可以!”他的目光不移的观察着炸弹线路,额间毅然紧张的沁出了汗。
清纯看的专注,忍不住跟着他一起紧张起来。
“还有三十九秒,红色,蓝色,该剪哪一条呢?”老伯握起了摆在一旁的剪刀。
“还有三十秒……”
“二十秒……”
“十秒……”
“不如红色的吧,红色代表危险,剪了它就不危险了!”清纯屏息提醒。
老伯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后扬起剪刀,重重的剪了下去……
咔嚓!!
四周安静一片!!
“啊,成功了!危机排除!”老伯惊喜的欢呼,继而转过头拍着清纯的肩,一脸后生可畏的感叹道,“丫头,你很有天赋,不如我叫你怎么排弹,以后为国家人民做贡献。”
清纯被说得胸腔鼓鼓的,一股正义感从下至上油然而生。
老伯一路从炸弹的制作原理说道拆弹技巧,又从拆弹技巧说道拆弹专家的责任和使命,直到黄昏……一片片绿叶被夕阳映成红叶,一只只蚊子开始出来捕食。
听了一下午老伯的英雄事迹,清纯对眼前的老人产生了一丝敬意,有些不舍得挥别,这才走出病房:“老伯的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康复?”
肖洛恩淡淡一笑,“我刚刚询问了主治医院,他说师傅的病痊愈的机率很渺小,恐怕万年都得在康复中心度过。”
清纯忍不住感叹:“多伟大、多使命感、多责任心一老人家,怎么就落得万年在康复中心度过呢?”
“或许这也算是种恩赐吧!师傅的家人都在爆炸中身亡,他没有儿女可以承欢膝下,晚年只有一个人度过,疯疯癫癫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未尝不是件好事。”
“原来老伯的经历那么惨!”清纯心底恨恨的纠结了下。
“叶清纯,我要杀了你!”
即将走出康复中心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怒吼声,清纯惊恐的回身,一块不明物体迎面而来,她直觉的闭上眼睛伸手去挡……
肖洛恩一个回身,反应迅速的接住从身后砸来的砖块,目光凌厉的瞪着身后被两名医护人员一左一右拖回的疯癫女人。
清纯睁开眼,不可思议的看着穿着病号服的叶清童,原本优雅光鲜的她,此刻狼狈、疯癫的像另一个人。对她的恨,居然疯了也这么的牢牢记得吗?
心被紧揪了一下,难免的浮起了惆怅。
“你认识她!”
清纯怔怔的看着她被拖离的地方,失神的一笑:“……她就是叶清童!”
叶清童?
记忆里似乎听她提过这个人!肖挑了挑眉,不在意的一笑:“走吧!”
“嗯!”清纯回神,跟着他一起出了康复中心。
周一
在欧雪茜的极力催促之下,清纯勉为其难的换上了职业套装,再次出现在欧盟大楼前。
看着高大雄伟的建筑,清纯的心底泛起一丝苦涩,随即深吸了口气,勇气十足的走了进去。
看到她的出现,同事们似乎都不以为然,仿佛她从来都没离开过一样,此刻,她也不在意他们怎么样,只是一路默默的随着电梯攀升,心一寸寸的变得紧绷。
叮!
电梯在十七楼停下,当门打开的时候,清纯的脚步有了一瞬间的迟疑,最终,她鼓了鼓勇气,踏上了熟悉的楼层。
走道间,几道熟悉的董事身影与她并肩行来,皆热情不已的跟她握手点头,清纯一时间有些局促、有些撑不住,只好傻笑着点头回应。
余光中,一道卓然不凡的身影走出总经理办公室,不经意间的抬头,默默地与她对视几秒,随意漫不经心的转开,扯起温和的笑意,与一旁的几名董事谦和的攀谈起来。
清纯的心开始一点一点、以肉眼无法察觉的速度慢慢的往下沉,不经嗤笑着刚刚心底莫名升起的奢望。……还在期待什么呢?从她摇头拒绝他起、在他的手从她颊边缩回的那一刻起,她就应该知道,他的手缩回去了,就再也不会伸回来。
他的眼底,叶清纯已经是路人甲了!
走进会议室,坐下,她的脸麻木的无法回应周围热情的招呼声,她木然的坐在那里,安静的仿佛不存在,整个会议报告,她压根就没有在听,脑子里不断的回忆着一个个嬉笑牵手的画面,唇边不经意的泛起一丝虚幻而无力的笑。
“……清纯、清纯,你还没表态呢?”欧雪茜轻轻的扯她的衣袖,迫使她回神。
“呃!”清纯环顾着一双双注视着她的眼睛,尴尬的笑道,“我、我支持总经理的决定!”
众人仿佛意料之中,极其自然的点头,然而另一端,从容不迫的脸庞明显一沉,只是很快的,他又恢复一贯的温和,微笑着点头道:“感谢诸位董事的参与与支持,接下来严秘书长会为各位做半年报告,我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看着他潇洒的走出会议室的背影,清纯贪婪的追望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这一刻,他有多么希望能追着他的身影出去,乞求他的原谅。
只是不可能,在她下定决心的那一刻起,她就亲手切断了呆在他身边的资格。
高高在上的总经理,是绝不会回收背叛过他的奴隶的,而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回到那条前途未卜的路上,努力回想着和肖相处的幸福快乐的画面,清纯脸上扬起了笑意。
出了会议室,清纯直直的,一刻也不停留的出了欧盟,快速的拦了辆计程车,头也不回的离去。
“啊,清纯姐!”许美琪冲出电梯,追出欧盟大楼的时候,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坐上计程车,一脸的兴冲冲顿时化为一脸郁闷。
“居然走得这么急,连秘书部也不来一趟。”许美琪嘟着嘴抱怨,转身乘着坐电梯回到了十七楼,踏出电梯,一转身,她的视线立即被一道英挺伟岸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道身影站在十七楼的透明玻璃墙旁,目光幽远的望着窗外,良久,才挪动步伐离去。
许美琪快速的小跑上前,站在总经理刚刚站过的位置,往窗外望去,亦然发现这个角度,正巧是欧盟大楼门口,一辆辆计程车在大楼门前经过,难道……总经理刚刚是在看清纯姐吗?
那么幽暗的目光、那一脸像被遗弃般的孤傲,总经理跟清纯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
她快速的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
清纯默默注视这窗外的一切,脑海里闪过一抹冷漠的身影,心下一沉,随即摇了摇头,努力让自己的脑海恢复平静。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包里的手机适时的响起,她打开拉链,看了眼屏幕上的显示,随即接起,唇边自然的勾起一丝笑意:“美琪,有事吗?”
“清纯姐,总经理向你求婚了吗?!”另一头的许美琪,劈头盖面的直接发问。
“求婚?”
“是呀,我昨天路过明牌饰品店,正好看见总经理从里面出来,好奇的进去一问,这才知道,原来总经理在半个月前订了一款钻戒,昨天是去拿戒指的。而且你知道吗?那款钻戒是法国顶级珠宝设计师——梦娜大师的新作。蜜语是“要定你”哦!要定你诶!!……总经理真的好浪漫哦!天哪天哪,清纯姐你真是太幸福了。
要定你!
手机从掌心滑落,清纯的脸“倏”的发白。
半个月前,那是她认祖归宗的时候,爷爷借着没有名分的借口迫使他们分居,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订的戒指吗?
要定你!
也是三个字呢,而且是更深沉,更甜蜜的三个字!
他居然也可以这么浪漫、这么唯美的表达。
原来……不是他不给,不是他不表达,而是她太懦弱、太心急,他微笑着在下一个路口等她,她却在前一个路口转了弯。
一切都是注定,阴差阳错,让她错过了他。
呵,她果然是个懦弱腐败的叶清纯!……一定是上天惩罚她的犹豫不决、惩罚她摇摆不定,所以让她尝尝后悔莫及的滋味。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面如死灰的乘客,紧张的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难受,要不要送你去医院?”
清纯虚弱的摇摇头,在下一个路口下了车,双眼空洞的走在人来人往的人行道上,任凭心被上万只蚂蚁啃咬般难受,脸上仍是没有半点痛苦的神色。
一个人的心,到底能够承受多大重量的疼痛?
她默默的在心底感受着,衡量着,然后轻轻嗤笑,……原来痛到最后,是连眼泪逗留不出来的,全身都像被抽取了力气般,怎么还有力气流泪呢?
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记得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她只剩下冲他微笑的力气,最后直直的埋进他的怀里。昏昏沉沉的被他抱起,然后又不知过了多久。
“清纯,醒醒,我们到了!”耳边,传来他温柔的呼唤。
她动了动脑袋,自然而然的撒娇:“威!再让我睡会嘛!”
肖洛恩猛的一僵,看着她略显苍白的、昏睡的脸,一直逃避者的事实再一次清晰的、明显的、赤裸裸的摊在他面前,让他不得不正视。
片刻之后,她抬起头,揉揉惺忪的眼,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美景,猛然弹跳了起来。
“哇、哇,好大好壮观的瀑布!”
她开心的大喊大叫,回过头激动的拉起他的手靠近,享受起水雾落在脸上的凉爽感觉:“肖,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你怎么这么伟大,这里真是太棒,真是太壮观了!”
她自顾自开心的蹦跳,疯狂的像只放出了笼子的兔子,脸上尽是被瀑布洒下的泉水,她大笑特笑着,心底却是恐怖诡异的空洞,她一步步靠近,一步步向前,心底期冀着被它冲刷,恨恨的冲刷、痛快的、彻底的冲刷。
“你在干什么?”
一只大掌紧拽住她的手臂,在她没有掉进深潭前将她猛的往后扯回。
“我只是想近距离接触而已,好难得来一趟。”清纯回过神,轻轻的一笑,满头满脸的都是水,可红着的眼眶却骗不了人。
他再一次怔住了。
“肖,很舒服、很凉快呢!”她张开双臂,尽情的享受着这一刻的凉爽。
“……回去吧!”他别开眼,不愿看她。
清纯直觉的摇头,嘟嘴不依道:“不要,才刚来呢!浪费一趟车钱和门票钱。”
“我是说、回去吧!回到他身边去!”
清纯怔怔的转过头,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皱起的眉头,还有那双隐忍的、受伤的眼。不经意的轻笑一声,嗔怪道:“说什么呢,我们说过要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没必要!”肖洛恩恨恨的咬牙,从牙缝中迸出这三个字,“没必要这样欺骗自己,没必要这样委曲求全,没必要这样口是心非!叶清纯,诚实一点,难道你不知道你每次说的谎话都能很容易的被人一眼看穿吗?”
清纯猛的一怔,脸色苍白,像被人扯去伪装的外壳般,狼狈的裸露着真实的情绪。
“回去找他吧叶清纯,别让自己后悔一辈子!”
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目光远远的眺望着不愿回头看她,帅气逼人的脸上透着一丝倔强,原本明亮漆黑的眼底却透着一丝悲伤。
“找不回来了。他不会再要我了!”清纯面如死灰版沉寂,眼神空洞无光,再也没有一丝活力。
52
肖走了,只留下一封信给她。他说短期内不会再回来,不会再见面,不用担心,也不要找他,他只是回去他该去的地方,去尽他应尽的责任。
他说他一早就看穿了叶清纯的本质,胆小怕事,欺软怕硬,而且像只被剥了壳的乌龟般对个世界、对所有人都没有安全感。
他说叶清纯就像一颗草,她是坚强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却也是脆弱的随风摇曳、东倒西歪,不断的想找一颗大树攀附。
他说叶清纯其实很?
上一页
下一页
上一页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