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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蓝色情火|作者:尾指紧扣|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2:16:05|下载:蓝色情火TXT下载
  “那有什么关系,等以后我们有了钱再补回来不就得了。”华丽的物质她早享受过了头,一点都不稀罕,他的真心才是她最渴望的。

  郝枢启用力搂过她的腰:“谢谢你,如新,不过请你等着,将来我一定会补一场最盛大的婚礼给你,我要大宴宾客,叫你做全世界最美丽的新娘。”

  “嗯!”她踮起脚尖,在他颊边凑上一吻,“让我们一起努力吧!”未来的人生他们将永远携手共度。

  “但现在有一件事我们得先做。”

  “什么?”

  “搬家。”

  “为什么!原先的地方不好吗?”她觉得要再找一处房租这么便宜的地方很难耶!

  “那环境对小宝宝的生长不好。”公寓顶楼的安全性差,又夏热冬冷的!大人受得了,小孩子可不行。

  “那等孩子出生后再搬好了,现在搬浪费钱。”与他同住后,她也学会精打细算了。

  “怎能说浪费钱呢?你怀孕很辛苦,也得有个好环境调养身体才行啊!”郝枢启一指勾起她的娇颜细瞧,他怎忍心再让美丽的妻子吃苦!“女人怀孕生子最是伤身,一定要好好照顾才行,否则日后会有很多后遗症,万一老了才病发会很难受的,我要你一辈子都健健康康的。”

  水如新抿抿唇、抱紧他的臂,光听他这番话,吃再多的苦也值得。贫穷其实不是最痛苦的一件事,对于女人而言,生老病痛有人关心呵护,比给她一千万更叫人开心。

  “枢启,我们要相爱一生一世喔!”

  “当然,这辈子我都会珍惜你的——”也感谢上苍,让他娶到那原本只能在梦中绮想的尊贵公主,为此天大的福分,他将钟爱她一生。

  为了水如新,郝枢启终于买了房子啦!虽然只是间小小的公寓,却赔了他大半的创业基金,等于亲手结束了退伍后开公司的梦。刚刚,他拒绝了柳扬的大哥邀他一起创业的计划,柳家两兄弟都很讶异!因为那是他最执着的梦。说不难过是骗人的,他的心很痛,不甘、愤怒……却无可奈何。因为钱可以再赚,但与心爱的人相守一生则仅此一次机会。

  “算了,先成家也好。”他用力一握拳激励自己。“要不然如新这么漂亮,若在我当兵时被人追走了,我可得不偿失。”

  他向来自负、也很有自信,事情一时的脱轨也不会大惊小怪,总能很冷静地分析结果,然后作下决定,而且从不后悔。

  “现在最重要的是打工、赚钱。”多亏他年纪轻,有庞大的体力做后盾,不然要兼顾学业及家庭,每天最少忙碌十六个小时,长此下来,还真的会垮掉。

  “不过也没办法,我只剩一年的时间来筹钱了。”郝枢启翻一下储金簿,只剩个几万块,怎么够水如新母子生活两年?而且还有他与她两人一学期的学费得付呢!“最最起码得再兼两份工才行。”

  他用力摇摇头: “不想了,上工要紧。”跑进面包店,买了条白吐司,这将是他两天的食粮。

  水如新把新家打扫得纤尘不染,虽然学做这些清洁工作很辛苦,但这屋子是郝枢启对她爱的表征,她把它看得比生命还重要。

  整理完毕,趁着他还没回来。她拿出今天才接下的翻译工作努力着。她原先做的家教已经在郝枢启以奔波操劳对胎儿不好为理由辞掉了,他说她不须为这个家担心,他会负责一切。但,她怎能真将所有负担都压在他身上?家是两个人的,他有责任、她也有;因此她偷偷接下翻译的工作在家做,没敢让他知道。他以为她完全没考虑到未来,其实不是的。她知道毕业后他要去当兵,他们将分离两年,在这段日子里,她得独自一人照顾宝宝,所以怎能不训练自己更坚强一点。

  十一点多,门铃声吓得她把手中的笔掉在地上。

  “来啦!”水如新边回话、边手忙脚乱湮灭工作的现场,在确定他看不出她偷接工作回家做后,才匆匆跑过去开门。

  “哇,你好慢啊,水饺都凉啦!”郝枢启笑咪咪地站在门口望着她。

  “人家在厕所嘛!”她倾过身去送上一吻,“怎么这么早?不是说今天轮晚班?”

  “特地送消夜回来给你啊!”把手中的袋子塞进她手里!他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嘴唇结结实实堵上她的。

  她由原先的诧异到沉醉在他的热吻中,迷恋着他唇舌带来的激情,她难忍欲望地全身倚进他怀里。那吻火热得像要融化他们体内的骨骼,若非厅里的老爷钟敲出一记声响,提醒他上班时间到了,他绝对要吻到两人都缺氧为止。

  “不行啦,时间到了,你乖乖地吃完消夜,早点休息,知道吗?我要去上工了。”他摆摆手,才转身,却又被她捉了回来。

  水如新豁身一扑,再吻他一记,唇舌难舍地与他纠缠,直到胸腔因氧气耗尽,发出疼痛的警告才离开。

  “老婆,我喜欢你的热情。”他笑嘻嘻地与她额顶额,“不过现在不行,我要工作,而你正怀孕中,我们不能太乱来,先忍忍好吗?拜拜!”

  “人家是奖励你的消夜耶!”听他说的!好像她多好色似的;她羞窘地横他一眼, “不过以后别浪费钱了,我只喜欢吃正餐,没吃消夜的习惯。”

  “你没有,我的宝贝儿子有嘛!你可别饿着他了。”他轻笑,捏捏她的鼻端。其实也是看了她几次半夜起床吃冷饭,才发现原来女人怀孕食量会大增,大概是因为肚子里多一个人吸收营养的关系。为此他决定多吃些白吐司,省下的饭钱,用来买消夜给她。

  “是啊!你这个蠢爸爸,这么快就为儿子卖老命,注定你做一辈子‘孝子’。”

  “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啊!”再亲她一记,郝枢启转身离去,“不说了,快迟到啦,拜拜!”

  “喂!”她朝他背影喊了句, “那你呢?有没有得吃?”

  “我不饿,你吃吧!”话落,他人影也消失在楼梯口了。

  水如新还捧着消夜站在门边傻笑,人生得以嫁此体贴的丈夫,真是什么都够了!

  “哇哇哇……”

  “终于生了!”

  “阵痛了一天一夜啊!”

  在一阵混乱中,郝枢启茫然地自护士手中接过他第一个孩子。

  “恭喜。是个男孩。”护士笑着。

  他眼望着手中的婴儿发呆。

  “好小子,难怪急着结婚,原来是先上车后补票啊!”柳扬笑着推他, “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赶快进去看看嫂子啊!”

  “啊?喔!”他觉得这一切一点儿真实感都没有,好像在做梦,他明明不久前才结婚的,怎么一眨眼孩子就蹦出来了?

  迷迷茫茫被推人病房,水如新脸色微白地躺在病床上看他:“枢启……”

  “如新。”他有些呆愣地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掌上是一片湿凉,生这个孩子,她受了很大的罪吧?瞧她一头大汗的,嘴唇都因为出力而咬破了!脸颊则在阵痛太久后,而略显浮肿……直到此刻,他才确切体认到妻儿的存在。

  他心疼地举袖轻拭她一脸的汗: “辛苦你了,老婆。”

  她眨眨眼,所有的痛楚都在他的温柔安慰中消逝:“这没什么,让我看看孩子吧。”

  “哦!”他弯腰扶起她,细心地在她腰部塞人一颗枕头让她坐得舒服!然后将孩子交到她手中, “是儿子,长得很像你,长大后一定是个斯文俊秀的小子,不晓得要迷死多少女孩。”

  “胡扯,我儿子一辈子只要钟情一个女孩就好,迷那么多女人干嘛?当采花蜂啊!” ·

  “喂,你搞不清楚喔!男人有女孩缘代表有本事,一生只受一个女孩青睐,那多没用?”

  “意思就是说!你很想有女孩缘喽?”她语气不善地问。

  他心里的警钟立刻大作:“‘丈夫’跟一般男人是不一样的,身为人家的老公,我只要有老婆缘就好了。”

  “算你转得快。”收起瞪他的白眼,她专注地望着儿子,小小的脸蛋真是越看越可爱,“枢启,你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名字啊!”他歪着头,想了半晌后,说道, “叫‘韫然’你看怎么样?”

  “郝韫然。”她呢喃念了几遍,“不错,很好听。”

  “当然,也不想想是谁起的!”

  “自大!”她笑睨他一眼。

  “错,是自信。”他倾过身去,吻住她的唇。

  “啊——”她脸色大变地推开他,你压到儿子了啦!“

  “有吗?他又没哭。”他好玩地捏捏小宝宝的粉颊,软绵绵得像刚蒸好的白馒头,“这小子是不是没有痛感啊!都不哭的。”

  “神经病,那是因为儿子脾气好,不屑与你这疯老爸计较。”她抢过儿子,不让他玩了。

  “什么话?怎不说是我遗传好,儿子像我宽宏大量又温文儒雅。”

  “你宽宏大量?”她嗤笑一声,“拜托一下,你别笑死人了好不好?是谁在毕业典礼上让教授三跪九叩答谢神明,终于送走一尊瘟神了?”

  郝枢启虽然似他的聪明才智名扬t大,不过他的难缠同样也是出了名的;在课堂上没被他为难过的教授几乎是零。

  “去!有本事问倒教授那叫天纵英才,什么瘟神?没常识。”

  “你有常识就不会成绩拿a!操行却得了个c啦!”史上最不良的资优生就是他。

  “你又多厉害啊,永远的第二名?”

  “你——”同班三年!她最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就是成绩始终赢不过他,“等着瞧,总有一天要叫你俯首称臣。”

  “是啦,在梦中嘛!”他大笑,一点都不介意老婆太过聪明,相反地,他爱死她的机智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幸运?郝韫然满月那天,就是郝枢启入伍之日。抱着儿子送老公上火车,水如新一腔的热泪积在胸口,她咬紧牙根忍着,不让它冲上眼眶,可是惨白的娇颜却怎么也无法让它恢复原先的红润。

  “别难过了,老婆。”放下手中的行李,他拉起她微凉的小手,“两年很快就过去了,而且只要放假,我一定会回家来看你的,你要好好照顾小然喔!”

  “嗯!”她颔首,不敢开口,怕自己会要求他逃兵,终生不离开她身边。

  “我不在的时候,你有事就去找柳大哥,他会帮你,千万要小心,知道吗?”他们夫妻都没有什么亲人可以依靠,惟一拥有的只有朋友,柳扬的大哥柳亦,为人沉稳冷静,算是最可依赖的长者了。

  “你放心吧!弟妹我会帮你看着。”一旁,陪同送人的柳亦开口承诺。

  “你……自己一个人……也要小心……”水如新嘴巴才张,泪水就忍不住溃堤了。

  “我知道。”钟声在此时响起,该上车了,但他还是舍不得妻儿。郝枢启用力抱过她,在她额上印下深情的一吻,“我给你留了足够两年的家用,你就别再外出工作了,要保重身体,别太辛苦……如新,记得我爱你!”说着,他跳上火车。

  “枢启……”哀鸣泄出齿缝,她不顾危险地抱着儿子,追逐着火车跑。

  “如新。”柳亦赶紧拉住她,“别再追了,两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他会回来的。”

  “我知道,可是……”她难舍啊!新婚才一年、儿子才满月,他就要离开两年,见不到他的日子,她该如何排遣那分窒人的孤独?

  不禁要怨起那载走他的火车,如果没有火车、如果不用当兵、如果……他能够永远不离开她身边,那该有多好!

  第六章

  郝枢启的手气……实在有够差,一抽就抽到“金马奖”,看得人差点晕倒。比起来,与他同批入伍的柳扬幸运多了,不仅在本岛,还就在北部,探亲多方便!

  趁着新兵训练完、分发前的几天假,郝枢启回家看老婆,怕这一别,要整整一年多见不着面了,多叫人难舍啊!

  “哇!”才打开门,水如新的尖叫就从厨房直冲他耳膜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他一个箭步冲进厨房,就见着他那淘气的儿子正把他美丽的老婆整得披头散发、一身狼狈。

  “枢启!”水如新想不到会在此刻见着老公,兴奋地抛下儿子,豁身扑进他怀里,“我好想你喔!”

  “我也想你,不过……啊!”郝韫然都全身光溜溜了,还不安分地在桌上翻来覆去,眼看着就要翻滚下地,幸亏郝枢启反应快,一手抱着老婆,还能伸出脚勾住桌子,让顽皮的儿子顺势摔进他张开的手臂里。小韫然大概是太久没见着父亲了,一时认不出来,才进郝枢启臂弯就开始扁嘴。

  “哦,小然乖、小然乖,别哭、别哭,妈咪疼你,别哭哦!”水如新赶紧抱过孩子,小心慰哄。

  郝枢启眯眼拉了拉宝宝的头发: “这小子很皮哦!欠人教训了,真是!”

  “不会啦!小然平常很乖的,卫生所里的医生们也说很少见着这么乖的孩子,打预防针都不哭的。”水如新倒自觉幸运良多,她第一次带孩子,就遇着脾气这么好的宝宝,晚上喝完奶,绝对一觉到天亮,健康活泼、又不吵闹,很多人都羡慕她好福气呢!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故意整老子吗?”他微带不满地捏捏宝宝的嫩颊,在母亲怀里就笑得这么开怀,与在他臂弯里的模样简直有天壤之别。

  “大概是你太久没抱他了,他一时没认出你才吓到吧!”

  “笨蛋,连老子都不认识,实在有够蠢的!”亏自己还为了他的奶粉、尿布钱拼老命,真不值得!

  “干么骂儿子?”水如新可不舍了,“谁叫你一去三个多月没回来?宝宝忘了你也很正常啊!”

  “拜托,不要说得好像我抛妻弃子好吗?我是去当兵,迫不得已的。”

  “结果还不是一样。”含娇带瞠地睨了他一眼,她将儿子塞进他怀里,“不想儿子忘了你,就去帮他洗澡吧!父子俩好好联络一下感情,以免儿子将来长大后只会叫妈妈,不会喊爸爸。”

  “他敢?我揍扁他的屁股。”话是这么说了,傻爸爸还是高兴地抱着儿子往浴室里走去。

  “你敢随便揍我儿子,我就揍你。”水如新笑着拾起锅铲威胁他。

  “哇,儿子耶!你看老妈多凶,活生生的一只母老虎。”他在她背后吐舌,“记着啊!儿子,以后娶老婆千万得挑温柔点儿的,以免变成妻管严,那可就苦喽!”

  “郝枢启,你再胡说八道教坏儿子,看我饶不饶你?”厨房和浴室不过一墙之隔,他在里头的疯言疯语她全听得一清二楚。

  “河东狮吼了。”他眨眨眼,抱着儿子下浴池,“哇——”谁知小韫然才接触到水,就手舞足蹈彻底失控起来。

  “枢启……”她想到什么似抛下炉上正熬着的汤。“我忘了告诉你,小韫……”浴室里,那威武的男人正被一个稚龄小儿戏耍得差点淹死在浴缸里。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抹去满头满脸的热水,郝枢启一手拎住小孩的后颈将他提出水面。

  水如新大笑接过婴儿:“小然特别喜爱洗澡,每天到了洗澡时间,他都会异常兴奋,我忘了提醒你,千万别让他整个浸到水里,不然他会乐疯的。”

  “什么怪癖?”郝枢启挑眉望向被妻子抱在怀里,仍挣扎不休想再入水的儿子,“好吧!老爸就牺牲点儿陪你玩个够。”他坐在浴缸里拍手。“如新,这里有我,你尽管去忙你的吧!”

  “真的可以吗?他碰水会玩得很疯哦!”

  “这天下间有什么事能难得了我?”他自负地接过孩子, “看我的吧!”他圈起长臂成为一个圆,小韫然就在他的臂弯里快乐地玩着水。

  水如新看他们父子玩得乐,好气又好笑地撇撇嘴:“一对大小疯子,记得别洗太久啊!万一着凉可就不好玩了。”

  “知道啦!管家婆。”他拍水,泼得儿子一脸湿,小韫然居然还嘻嘻哈哈地笑开了怀,真有个性。不愧是他的儿子。

  不妨碍他们父子做亲子交流,她走出浴室,进厨房忙着一家人的午餐。说是煮饭,也不过是加热从外头买来的一些速食、热莱便饭罢了,毕竟她的厨艺只有一个“烂”字可以形容。

  郝枢启和儿子在浴室里直打了将近二十分钟的水仗,才心满意足地步出浴缸。

  他下半身围着一条毛巾,手抱儿子人大厅!将婴儿放在长椅上,回头朝厨房喊了声。

  “如新,小然洗好澡了,他的衣服和尿布呢?”

  “等一下喔!”她关掉炉火,进卧室抱了些婴儿用品出来,“得先帮他抹些爽身粉才行。”

  她才走到客厅,那顽皮的小于正在玩他老爸腰上的浴巾,就这么一磨一蹭的,郝枢启腰上的浴巾在下一秒钟翩然落了地。

  “哇——”她面红耳赤地捂着眼睛尖叫。

  “拜托!”赶紧抱起被尖叫声吓傻的儿子,郝枢启大皱眉头,“又不是没看过,干么这么大惊小怪?”想叫聋他和儿子的耳朵不成!

  “可……”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烧烫得冒烟,“没在客厅里看过嘛!”

  “哦?”他漫哼一声,“我以前是这么一成不变、不解风情的笨男人吗?”

  她一时没听懂他的话,好奇地放下遮眼的手望他:“你在说些什么?”

  而他却迈着豹一般优雅的步子接近她。“意思是,以前我们的房事都太过陈腐了,要不要乘机改变一下?”

  她双眼圆睁:“大色鬼,你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什么耀龊的玩意儿?”

  “你喽!我脑里、眼里、心里……全都只有你。”他一指勾起她的下巴,薄薄的唇暧昧地贴上。

  “唔!”她有一瞬间的失神,若非他怀里的小韫然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她就要沉溺在他织成的欲网里,无法自拔了,“郝枢启,你闹够了没?”

  她双手抗拒地挥舞着,却在不经意之间碰触到他。

  “呃!”他自齿缝逸出一声喘息,被她无意识碰触到的地方兀自胀得发痛。

  “你你你……”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我要你,如新。”他双眼里的焰火炽热得像要烧融她的骨髓。

  她勉强咽下一大口唾沫,感觉体内有某样情绪被他唤醒了。

  “不……不行,小然在这里,我们……”

  “父母恩爱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他的自负向来就足够与天比高。

  “那太疯狂了。”她几乎瘫软在他脚下。

  “从我们相遇开始,做的哪一件事不疯狂!”他执意地拥住她,让她紧贴住自己的身体。

  “枢启!”她软软地哼了声。太久了,近半年的时间没有亲近,她几乎忘了与他缠绵的快感。

  如今,不过是躯体相贴,她体内的激情便被彻底唤醒,它们不停呼喊着:需要他、渴望他。

  他一手捧起她的脸,狠狠吻上她的唇,饥渴的舌头热烈地需求着她,直到她因为难熬的情欲瘫软在他身上为止。

  他把她放倒在长椅上,怀抱儿子,将他送进卧室的婴儿床内:“乖儿子,别吵哦!爸爸、妈妈有要紧事待办,做完再来陪你玩啊!”在儿子头上印下一吻,他关上卧房门走进客厅。

  她正眯着一双水气嫣然的秋瞳、如泣如诉地望着他。他脑海如遭电击,短暂空白一下,随即加快脚步冲到她身边,双手迅速解下她的衣衫。怀孕生子一点儿都没有破坏她窈窕的身躯,一样曲线动人,而且饱胀的乳房还更加丰美坚挺了。他迫不及待凑上唇吸吮,嘴里尝到白色微甜的乳汁,是那样的美味。“我几乎要嫉妒儿子的幸运了。”

  “啊……”她受不了激情地将背脊微微拱起,“神经!哪有人跟儿子吃醋的……”

  “谁叫他要分享我的权利?”本来她全身上下都是属于他的。

  “哺乳是母亲的天职,是你占据了儿子的权利吧?”她受不住地推他,再被他逗弄下去她要疯了。

  他也不与她争执,只坏坏一笑,一个翻身压下了她,双唇贴上她的。

  “我爱你!”随着一句爱语,尽吐这分别数月的相思。

  一般人意外的发生率到底有多高?水如新并不晓得,不过印证在她身上的话,那机率绝对是百分之百。非常非常非常……幸运,她,在大儿子郝韫然七个月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怀孕了。天哪!一定是上回郝枢启趁着分发前回家探视他们母子!不小心在客厅里的那一次。这该死的大色狼,就跟他说不行嘛!他偏要,结果……呜,现在怎么办?估算预产期,孩子出生的时候,他还在军中,这一回,没有人陪伴,她得一个人怀孕、生子、坐月子……然后,一次照顾两个小宝宝。她做得到吗?很怀疑!忍不住满腔无助,她找上了此刻惟一可以依靠的人—柳亦。

  “柳大哥,我该怎么办?”

  “要不要打电话通知枢启一声?”柳亦建议她。

  水如新歪着头想了下。郝枢启人远在金门,距离遥远,交通又不便,在这种情况下,通知他不过是多拉一个人来担心,有用吗?

  “还是不要了,我怕他当兵不安心。”

  “但这是他的孩子,他应该有权利知道。”

  “明知他无法回来,还叫他穷操心,万一他在操练时分了心,因此而受伤怎么办?”水如新摇摇头,“我宁可自己撑一撑、辛苦一点!我想应该熬得过去才是,毕竟我已经第二次怀孕了。”对啊!想起带韫然的情形,她稍微有了点儿信心。

  照顾大儿子的日子并不辛苦,相反地,小娃儿贴心又可爱,还给她排遣了不少寂寞,她相信这第二个孩子也会是如此情形。

  她实在不需太过担忧,全是自寻烦恼罢了。

  “如新啊!”柳亦为难地抿抿唇,“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们夫妻讲,不过……又怕破坏你们的感情,我实在……”

  “柳大哥,你有话直说吧!我相信我和枢启是真心相爱的,没什么事破坏得了我们。”她颇具信心。

  “唉!”看着她这样,柳亦反而觉得自己是多管闲事了,“如新!我只是想劝你,夫妻是互相依赖、相扶相持的;你和枢启是很恩爱没错,总是一意为对方着想,辛苦自己,不是说这样不好,但……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的,如果你们只能在对方面前扮演快乐,长久下来,我怕你们要疲乏的。”

  她不是很明白,睁着一双疑惑的大眼:“我们彼此体贴,为了对方可以付出所有,这样有什么不对?”难道要自私自利、凡事只为自己想才是夫妻相处之道?那未免太吊诡了。

  “不是这意思,我是说,偶尔你们也该让对方明白自己的辛苦,多撒娇一下;夫妻是要相处一辈子的,若是不能喜怒哀乐共尝,要如何维持感情长久不变?”

  “可是我不想要他担心啊!虽然他没表示出来,但我知道为了我们母子他已经够辛苦了,我不希望再给他增加更多的压力。”

  “这就不是正常反应了,他什么辛苦都不肯跟你说,任何委屈都往心里搁?”

  “对,他就是这么体贴,害我……”吸吸鼻子,想起他的无私奉献,她都快哭了。

  柳亦抽了张面纸给她:“同理,当他发现你也一径将痛苦埋藏在心里时,他的难过也会跟你一样。这何尝不是一种夫妻沟通、相处不良?”

  是这样吗?她从没想过事情会朝这方向发展。爱他、想他、念他……所以希望他快乐,牺牲一切亦在所不惜!

  可这样的爱是错误的,盲目而且愚蠢!在他们自认爱死对方、愿为对方倾尽所有的同时,也深深伤害了彼此深爱的自己。

  “我不知道,柳大哥,我……”因为她让郝枢启最深爱的“水如新”难受,所以他会恼怒她;这种事……“你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没关系,你慢慢考虑,等有了结果再告诉我。”

  “谢谢你,柳大哥,再见。”

  “再见,有什么问题尽管来找我,别客气。”柳亦送她出门。

  在大门口,水如新为难地说道:“柳大哥,我……怀孕的事还是请你暂时瞒着枢启,等我想通了再自己告诉他。”

  “好。”柳亦尊重她的决定。

  “还有,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介绍一份工作?”

  “你要工作,但你现在身怀六甲,又要照顾小然,受得了吗?”

  “我是想接些翻译或账目回家做,反正整天在家也很无聊嘛!有工作也可以打发时间。”

  柳亦凝目望着她: “是不是枢启留下来的家用不够?我可以!”

  “不是的、不是的。”她急忙摇手, “我只是怕闷,所以……”

  “那我问过枢启再给你答案。”

  “不要告诉枢启。”她指着开口,“我……不做就是了,柳大哥再见。”

  柳亦挫败地看一眼她无措的身影:“你等一下。”

  “什么事,柳大哥?”

  “唉!”他瞧这对小夫妻那种牺牲奉献的精神在没吃到苦头前是改不了了,“你明天来拿账册吧!以后我会负责帮你介绍工作,不过你要记住,身体第一,千万别累坏了,不然等枢启回来后,我无法向他交代的。”

  “我知道了,谢谢你,柳大哥。”水如新踩着兴奋的步伐离开柳亦的公司。

  太好了,生产费用有着落了!郝枢启是给她留下了一笔宽裕的家用,但要再多添一张口吃饭大概就不够了。她不愿再惹他烦忧,如果自己有本事赚钱,家计这副重担就不用全放在他身上了。思来想去,她一心考虑到的还是只有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因为他们的幸福是建筑在彼此的快乐中。

  一个形容憔悴、歇斯底里的妻子,一个怀抱婴儿、满脸泪痕的两岁小儿,和一个哭得声嘶力竭、犹自嚎啕不绝的小婴儿……交织成一副破落、难堪如炼狱般的情景。

  这就是郝枢启退伍回到家后看到的画面,他几乎想转身一走了之。天哪!这是什么鬼地方!

  “我叫你闭嘴、闭嘴,你听到没有?”水如新双手捂住耳朵、摇头大吼,“别哭啦!闭嘴——”

  为什么?她不晓得到底是什么地方搞错了,这初生的二儿子神经质、脾气爆烈到极点,吃饱哭、饿肚子哭、尿布湿了哭、连没事的时候他也哭闹不休,一天二十四小时,她几乎得不到一分钟的安宁,怎么会这样?

  记得当初带韫然的时候不是如此的!大儿子文静又爱笑,几天也不哭一声,他像个小天使,翩然降临在她的生命中,每每见着大儿子,就让她想起军中的丈夫,依靠着儿子的陪伴,她度过了近两年独居的岁月。

  她以为次子的出生也会如此,可是,韫礼——她为二儿子起的名字,本希望他知礼、守礼,是个温柔的好孩子;岂料天不从人愿,小礼天生脾气就差,无时无刻的哭闹搅得她脑神经衰弱。

  为了扶养两个儿子,她又多兼了两份工,不敢通知枢启,怕他在军中担心,任何痛苦她都一个人熬,可如今……她受不了了!这孩子为什么这么爱哭?

  “吵死了——”也不知是怎么出手的,满桌的文件就这样飞了出去,其中一枝笔打中了小然,而橡皮擦则直接击中了小礼的鼻子。

  “妈咪!”小韫然惊慌地叫了声,“呜呜鸣……”捂着额头,他也哭了。

  而在小哥哥怀中的韫礼更是嚎得震天价响。

  “连你也要跟我作对是吗?”瞪着大儿子,水如新对这一屋子的哭声已经敏感到疯狂了,“不准哭,谁敢再哭就别怪我不客气!”眼见巴掌就要挥起。

  “你在干什么?”一阵熟悉的怒吼震住了她的动作。

  门口的郝枢启丢下行李,冲进屋里,揽住两个小小孩童。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疯妇一般、想对幼童施予残暴行为的女人,会是他尊贵如公主般的美丽妻子。

  水如新看着他、然后又看看自己的手,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先前,她只觉得脑中充满各式各样的哭号,吵得她的头几乎爆裂。

  她好烦、不安、焦躁、无助、愤怒……所有的负面如海啸般向她袭来。她不是没试过反抗,曾经,她很努力地咬牙忍了。她知道自己已非昔日两手不拈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她嫁人了,已为人母亲,丈夫出门在外,她便是两个孩子惟一的依靠,她必须坚强才行;全世界的人都有资格哭泣,惟独她没有!

  她真的很努力了,但,怎会得到这样的结果?一个怨怪她的丈夫和两个畏她如蛇蝎的孩子。

  “你疯了是不是?居然打孩子!”郝枢启眼望怀里两个啜泣不停的孩子,心中的怒火如涛天骇浪般涌起。

  “我……”她真的打了小然和小礼吗?她亲手伤害了自己的孩子,她……

  “你是怎么做人家母亲的?”他愤怒的指责像支利箭,笔直射中她的心窝!

  两行热泪立刻夺眶而出,她没有资格做孩子的母亲,她残忍、懦弱、没用……她是世界上最坏最坏的母亲!

  “还有,我问你,这婴儿是打哪儿……”

  “啊——”不待他问完,她突然疯也似的发出一阵刺人耳膜的尖锐哀鸣,撞开他,冲出公寓。

  “如新!”郝枢启因为手里还抱着两个孩子,阻止她不了,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门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眼望手里一大、一小的幼儿,约略可以猜出这两岁大的小童便是他的大儿郝韫然,那这小的呢?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此刻小韫然已经止住哭泣了,郝枢启试着问他:“小然,认不认得我?”

  小韫然圆睁着聪明漂亮的大眼点点头:“爹地。”

  “好乖,小然记得爹地呢?”他开心地亲亲孩子的脸。

  “妈咪每晚都拿爹地的照片给我看。”孩子天真地说着。

  他倏地满心感动,原来水如新这么用心在教孩子,那……刚才又是怎么一回事?“小然,爹地问你喔,这宝宝是谁家的?”他指着小韫然怀里的婴儿问。

  “弟弟。”小韫然天真地回答。

  “弟弟!怎么会有弟弟?”他哪时又跟她……还让她怀了孩子?这事儿可得找柳亦问清楚才行。他当兵期间,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爹地,饿饿。”小韫然扯着他的衣袖。

  “好,爹地带你去吃饭喔!不过……”他皱眉望着那哭嚎不停的小婴儿,这小于还真吵,打他进门到现在,那雷鸣般的哭声就没断过,“我们得先把弟弟哄不哭了才能去吃饭。”

  郝枢启试着伸出手去抱那麻烦的小婴儿,想不到他的手才碰到婴儿服,小婴儿沉沉的哭声就变成尖叫了。

  小韫然赶紧搂紧怀中的婴儿: “弟弟不哭喔、不哭,乖,弟弟好乖……”

  怪了,吵死人的婴儿居然在小韫然的几句慰哄下渐渐息了哭声;郝枢启不觉对大儿子另眼相看:“小然好厉害,弟弟被你一哄就不哭了呢!”

  “弟弟怕。”小韫然突然发出惊人之语。

  “怕什么呢?”郝枢启很好奇,小小婴儿也会声得害怕?

  小韫然歪着头,一副迷惑的样子。

  郝枢启了解,他的话对一个两岁小儿而言是太复杂了,摸摸儿子的头,他笑了笑:“小然,爹地带你去吃饭好不好?”

  “好。”

  他立刻一手抱起两个小小孩童,这用餐的目的地当然就是柳亦的家了,他一定得弄清楚,他不在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多少事?将他美丽的妻子折腾得几乎疯狂,而他自己则莫名其妙地多了个爱哭透顶的二儿子。

  愧疚写满郝枢启的脸,他终于了解是什么原因害得他美丽又高贵的妻子憔悴、狼狈得一如疯妇。

  他分发前的一场情戏叫她怀了孕,为了怕他在军中当兵不安心,她坚持隐瞒这件事,独自怀孕、生子、坐月子。

  可她终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再坚强也有限;在没有任何依靠的情形下,她凡事靠自己,兼翻译、会计,筹措不够的生活费,日子在现实的逼迫下,过得紧张又辛苦。

  柳亦告诉他,或许就是因为母亲在怀孕期间一直绷紧神经,所以新生儿才会特别神经质,一点小事就哭得震天响!难怪小然会说,弟弟怕!追根究底全是因为他没有保护好他们母子,以至于他们如此缺乏安全感。

  而他还一回家,没有弄清楚事情根由就对她大发脾气,害得她伤心离家;他实在太愧对他们母子了。

  “如新。”顺着家门前那条路,他不停呼唤她,“你在哪里?快出来啊!我知道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你出来吧!”他不知道她会去哪里,他们没有多少朋友,亲人也因为他们私下结婚而多已断绝联络,她根本没有地方投奔。如此仓皇离家,她会躲到哪儿去呢?

  “如新,你出来吧,我求求你,是我错了……”天色渐渐暗了,他实在很担心她会出事。来到十字路口,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她会在哪里?而他又该往哪儿找?“如新……”

  下意识地,他转向了右边,是被路对面那座苍翠盎然的公园给吸引了吧?记得从前,她每回有事就径往树上躲,而这附近惟一有种树的地方只有那公园了。

  “如新……”穿过马路走进公园里,他的目光不停搜寻着那一棵又一棵高耸人天的大树。

  而水如新呢?他们不愧是夫妻,她正如他所想的,躲在公园里的一棵大树上。

  离家之后,她就直接跑进公园了,是积习难改吧!她总爱在树上想心事,寻着一棵看得顺眼的树,便七手八脚地攀了上去。

  凉风吹动她散乱的长发,渐渐地,也吹干了她脸上的泪痕。坐在树顶,从这里可以遥望他们的家……那曾经是她最宝贝的地方,曾几何时,竟窒闷得一如炼狱,叫人恨不能逃之而后快。她是个失职的母亲,不敢想象,若没有郝枢启那赫然一吼,自己会对儿子下什么样的毒手?

  “唉!我真是差劲到极点。”对着树木哀叹,不期然地想起了柳亦劝她的话。

  夫妻不仅要能共享快乐,还得能彼此分担痛苦,她和郝枢启的确是对相爱至深,凡事都会为对方考虑周延的模范夫妻。

  但就因为太为对方想了,在这场婚姻里,他们完全奉献了自己,毫无保留,以至于时间一久,精神气力也在不知不觉间耗弱了。

  现在才懂得柳亦话中的真理,人要先懂得爱自己,才会晓得怎么样去爱别人!盲目的奉献并不是真正的夫妻相处之道。

  “如果能够重来,我一定要告诉枢启,我好辛苦,我希望他能够陪伴在我身边,帮帮我……”

  似乎,上天听到了她的恳求。 “如新!”一个兴奋的声音自树底传了上来。

  她愕然一低头: “枢启?”忘了身在树顶,她情不自禁站起,却也在臂部离开树干的同时,整个人往下栽。

  “如新——”

  第七章

  一如前几回,他的臂弯总是她最终的落点。水如新稳稳地掉进郝枢启怀里。

  “枢启?”疑惑的眼眸困锁在他身上,奇怪,他怎知她在这里?

  他二话不说,先紧紧搂住她、确定她的存在不是幻想后,那飞扬剑眉立刻打了十几个死结。

  “该死!你想吓死我不成!”

  “我……”泪水浮在水如新的眼眶中,她不住地抽噎,“枢启,真的是你,呜呜呜……我好想你……”

  “傻瓜!”瞧她可怜兮兮的样子,他有再大的火也给灭了。郝枢启抱着她,寻一张长椅坐下:“你瘦了好多啊!对不起,害你受苦了。”心疼地在她额上印上一吻,她再也忍不住地抓着他前襟嚎啕大哭。

  “哇!你一不在,人家就好可怜……”她在他怀中哭出了心底沉积良久的委屈与悲伤。

  他不语,只是抱着她、吻着她,听她诉尽所有惨事。为她的辛苦心怜、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