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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阅读

  我表面上有所松懈,内心一刻也没有放松,甚至,更有了一种紧迫感,时间越来越长,难度就越来越大,希望就越来越渺茫,再拖下去,真的怕就会成为我于水耕一辈子的遗憾了!

  我又一次爬上象山山峰,山上有一颗樟树,初见时才一人高,花开花落,现在树干都碗口粗了。

  我坐在树下,一连抽了几包烟。我心里真是悲哀。只觉身体软绵绵轻飘飘的,像被谁抽去骨髓。我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这个狗ri的,能不能为死去的同胞报仇,时间越长,希望就越渺茫,也许这狗ri的真的死掉了,被*了?我只是再做无谓的徒劳的努力?

  就在我有点心灰意冷渐渐失去信心的时候,有了意外的收获,我截获了那狗ri的电台。

  那天台是藏在一个废弃不用的破庙里,在二层楼阁上,一堆破布什么的遮盖着,是一伙捉迷藏的小学生看见的,那个破庙在远郊一座山上,平时有谁会去啊,偏偏就让这些学生们看见了,以为是收音机,交到学校,学校老师也不知道这长方形的锈迹斑斑的东西为何物,有人犹犹疑疑地说一句,怕是电台吧?于是就往派出所送,派出所又送到公安局。

  我兴奋极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我可以通过指纹匹对找到这个令我头疼八年,八年里令我寝食难安的间谍。是啊,整整八年了,这样的时间我们可以把倭寇赶出中国,可以两次还多地把老蒋赶到台湾,整整八年了,我于水耕的心愿终于也接近完成了。

  我们局里没有指纹专家,要在bei jing请过来,我把那部电台小心翼翼藏在自己家里,等待专家的到来。

  有一天,我差点就抓住他了。

  那是一个久雨后的晴天,妻子正抓紧时间洗几天积累的一大堆脏衣服,我是在单位临时想起什么事回到家里的,一进我的房间,我就觉得不正常,空气中流动着一种异味,这是一种人体的味道,准确地说,这是应该一个男人身上发出的味道,我的嗅觉很灵敏,比正常人灵敏好几倍,这样的异味逃不出我的鼻子。我睁大眼睛jing惕地环视四周,好像一切如常,并没发现什么异样,我俯身看看床底,也没有发现什么,我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只双门的大衣柜上,除了床底,那是唯一可以藏身的地方。我从肩上拔下手枪,子弹上膛,猛然一下拉开衣柜门,里面只有几件晃晃荡荡的衣服。跑了,这家伙,而且刚刚跑掉!我迅速出了房门,追了出去,就看见一条黑影消失在拐角处,我攥着手枪,奋力向前追,这家伙也是身手敏捷,路线又熟,我们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我们已经穿过三个胡同,再往前走,前面就是一片面积不小的松树林,要想抓获他,难度就更大了,情急之中,我朝他开了一枪,估计打在他右腿,这家伙一瘸一瘸的,奔跑速度却没有慢下来,忍痛继续狂奔,可见这家伙是多么坚强。我正准备开第二枪,就见他已经钻进树林,在一片茫茫林海,要找到一只狡猾透顶的特务,无异是大海捞针,我不服气又转了很久,才悻悻的无功而返。

  我知道,那家伙是奔着这台电台来的。我的几个抽屉都有翻动过的痕迹,锁着的柜子也被撬了,大衣柜显然也翻了个遍。只是这家伙做梦也没有想到,我把电台放在被我家里用来堆放杂物的小房间,门上也没有上锁,电台用一个布袋装了,随意扔在一个角落,连我老婆也不知道,那个从来不上锁的杂物间藏着这样一件重要的宝贝。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我和那个家伙玩了一把智商,我好不容易总算胜了一回。

  妻子依然还在埋头洗衣服,全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一场惊心动魄的追杀。

  “刚才没发现有人来过,还进了房间?”

  妻子抬头看我一眼,很肯定地回答我:“没看见啊,”看我大汗淋漓,反问我:“怎么了?”

  “怎么了?家里失窃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

  这家伙,轻功十分了得,竟然瞒过了我这个院子里洗衣服的妻子。

  第186章书记的两个老婆

  我这时候去的最多的,就是医院,连小小的诊所也没有放过。我知道。我那一枪虽不致命,却也让那狗ri的不好受,不上筋也动了骨,这家伙不定在那个医院或诊所疗伤呢。

  那个bei jing的专家没能如期赶来,说是有其他的事,需要一段时间。

  我只能靠自己了。我怕错过机会,就让潘明华也来帮忙,这家伙却在关键的时候请假了,说是家里有急事,需要回家一趟,还说,跟着我快十年了,还没正经休过假,这回估计要一些时候,一个月吧。潘明华没有当面向我请假,是通过其他人转告的。

  这样过了半个月,我一个人鬼魂一样游荡着,基本上把省城的医院和诊所查了个遍,我一无所获。

  莫非这家伙跑到乡下去了?如果是这样,那缩小的网又撒大了。

  就在这时候,市委组织部长找我谈话,说是兄弟市公安处缺一个有经验的副处长,市委考虑让我交流,一个市区的公安局长调去任公安处副处长,这是升迁提拔,是组织对我的重用,可是我不想去,这原因你们都知道,现在刚刚有了眉目,我怎舍得前功尽弃功亏一篑?

  我一口就回绝了,这是我第一次没有服从组织的安排。我的执着(或者说顽固)让我失去一次升迁的机会。

  我这时常常失眠,那正是神经衰弱的表现。有时到半夜,有时干脆整宿不眠。再这样耗着,我都快成为jing神病了。这个看不见摸不着却能感觉到的幽灵,不仅拖累我的前程,也在拖垮我的身体和jing神。

  一个月过去了,两个月过去了,我还是没有抓着那个家伙。

  潘明华请了一个月的假,也不见他来上班。我觉得作为他的上级,又是他的姐夫,应该去关心关心。

  我叫上妻子,开上车子,就去妻子的娘家。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去妻子的娘家。

  妻子的娘家在乡下,离城里有一些距离。一路上,我眼皮老跳,我预感将有什么事情发生,我小心翼翼开着车,我们是傍晚时分到达的。

  我停下车,说来也怪,没有人告诉我潘明华在哪,我就直接走向他的卧室。我一眼就看见躺在床上的潘明华。躺在床上的潘明华曲着一条腿,曲着的大腿上缠着白se的胶布,虽然室内光线不足,那胶布也白晃晃的很显眼。

  我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我迅速向床上的潘明华扑去,就在这时,潘明华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手枪,说时迟那时快,枪声“砰”一下就响了,我看到枪口冒出的黑烟,袅袅往上升腾,不是直线,而是弯弯曲曲。我完好无损,倒下的是我的妻子――潘明华的亲妹妹。我的妻子潘素华在千钧一发之时抢在我前面,替我挡了这一枪。

  于老头的故事讲完了,我们都被这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深深吸引着,我们于是明白了这个视廉洁为自己生命的老革命怎么会有两个老婆。我们也为于老头第一个老婆关键时候挺身而出为自己的丈夫献出生命而扼腕叹息。虽然于老头对潘素华着墨不多,但我大致可以刻画出她的轮廓:朴素、实在、传统,像许多中国妇女一样把相夫教子作为自己的终极目标。也许这个沉默寡言的潘素华早就知道自己哥哥的身份,知道自己丈夫苦苦寻觅必yu复仇而后快的间谍的就是自己的亲哥哥,那么潘素华一直是在矛盾和痛苦中或者还有内疚的情绪中煎熬着,或许替丈夫挨的这一枪,就是弥补对丈夫的那份歉疚?

  中午,学校在自己的小食堂招待于老头,于老头专门拖了我去,我当然欣然从命,我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我不知道我之所以获得如此殊荣是因为之前与于老头有过一面之交,还是因为我官员作家的双重身份,我还是侧重于后者,包括林教授对我的宽容,都是因了我作家这个特殊身份。

  我说,于书记,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把你上午讲的故事写成一个中篇。于老头爽朗地笑,说,只是请你不要把我写的太神奇,我真是无能呢,如果不是偶然,那个电台我都找不到,如果不是偶然,那个间谍到现在还安然无恙。

  说到这里,我忍不住问他:“那个……就是那个潘明华现在怎么样了?”

  想起潘明华曾经是于老头的大舅子,我措辞就要谨慎些,避免用“间谍“特务”一些贬义词,以免让老头不高兴。

  “判了无期,后来减为二十年。”

  二十年,应该早出来了。

  “那么,现在呢?你们,还有联系么?”

  我不知不觉对潘明华的命运关心起来。

  第187章最后那晚,陶洁留下了

  学校准备组织期末考试,这是最后一次考试,之后,青干班培训到此结束,大家卷被盖回家。

  林教授板起面孔对大家说:“你们不要指望放水,这次考试将会很严格,而且,成绩进入档案,对你们今后的前程有深远的影响。”

  被林教授这样一吓唬,连平时表现最吊儿郎当的孔令培也紧张起来,借了别人的课堂笔记来恶补。告状事件后,虽然没有点破,我们的关系也没有以前那么密切,总有那么一点隔阂。以前考试,都是做的少抄的多,现在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也不指望我会死心塌地为他服务。

  不过,真正考试,校方还是于心不忍,放了大水船,第一门开始就很“宽容”,允许你们东张西望,允许你们交头接耳,甚至看到大家翻书,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尽管考场纪律那么松,孔令培离开了我,依然不行,有些题目要分析归纳,就是翻开书本都无从查找。

  这些题目对我来说,当然是小菜一碟,考试规定两个小时,我不到一个小时就做完了。我瞄一眼孔令培的试卷,还有一大片空白。就是那些已经做了的题目,也是“左邻右舍”的成绩,没有多少“自主研发”的东西。

  背后那一枪,疼痛还没有消失,yin影还在,我不会象过去那样痛痛快快主动去帮忙,我要等着他自己开口,我要他要放下自尊求助于我。

  我把试卷翻过来,扣在桌面上。悠然自得看着窗外的风景。

  最后半个小时,孔令培着急了。

  “出的什么破题目,书里都找不到答案呢!”

  孔令培发着牢sao,把书翻得哗哗响。

  我们左边靠墙,孔令培伸长脖子望着右边那台,距离远,人家字迹又潦草,密密麻麻,更看不清楚,回过头看后边,后边是两个女同学,自己手忙脚乱,哪有心情助人为乐?

  孔令培终于熬不住了,和我搭讪起来:“谷子,你做完了?”

  “嗯,早做完了。”

  “谷子,你真是厉害,能不能。”

  憋不住了?终于开口告人了?不行,不能太随便,我还要拿拿架子:“做是做了,不一定对呢。”

  “嘿嘿,谷子,你还会做错?”

  “不一定呢,整天忙着泡妞吊膀子,没时间学习,成绩就下降了。”

  我这句话明显横着一根刺,我这根刺毫不掩饰地刺在孔令培的喉咙里,刺的他说不出话,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当然,我这个人是口硬心软,说归说,做归做。

  我把卷子翻过来,推到孔令培面前。

  最后的晚餐,在学校食堂,杀猪宰羊,像过年一样热闹。

  最后的晚餐,孔令培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了的孔令培抱着我痛哭流涕。

  “谷子,你是咱的哥们,真正的哥们!孔令培不是东西啊,鬼迷心窍啊,去林

  彪那里告yin状,我他妈真不是人啊,对不起兄弟啊!”

  我拍拍他的肩膀:“孔处长,过去了的,就让它过去,我不计较,你也别放在心上,现在不是有句时髦的话叫‘一切向前看’吗,对嘛,我们也向前看,明天咱们分手了,还要多多联系,你以前帮了谷子那么多忙,虽然咱不在一处,以后要求着你孔处长的地方可能还多着呢,到时,你孔处长不要装作不认识我这个乡下的同学就是。”

  孔令培就说:“谷子,以后你到省城办事开会什么的,尽管找我,咱们说好了,我不理你是王八蛋,你不找我也是王八蛋!”

  孔令培就吵吵着再开酒,“喝感情酒,喝个痛快”,我看着孔令培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的面孔,再喝下去,可能就要送去医院打吊瓶了。

  我和康明山一左一右架着他回去。

  到了门口,却不掏钥匙,一只手在门上乱按,一边按一边嘟囔:“这电梯怎么坏了!”

  好家伙,把这里当成自己城里的家了。

  陶洁也哭了,她是进到我房间里才哭的。

  “林县长,同学一场,情深意长,明天就分别了,舍不得离开大家,舍不得离开你!”

  说着,眼眶就红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记住常给我写信打电话啊。”

  我心里也酸酸的。

  在党校的ri子里,陶洁像老大姐一样关心我,我基本没有亲自动手洗过衣服,还有那次住院,那种照顾,那份体贴,真的是无微不至,自己的妻子也不过如此吧。

  “陶洁,谢谢你,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

  我看着陶洁,陶洁也看着我,陶洁也喝酒了,这时的陶洁艳若桃花,一双杏眼格外抚媚。

  “而且,”我说,“还让你受委屈了。这个孔令培,酒后吐真言,今天终于说出了实情,我们没猜错,就是他诬告了我们。”

  “我倒希望他说的是事实呢。”

  陶洁这样说,低下头。

  陶洁这句话是暗示,很有鼓动xing。

  我望着含情脉脉哀哀怨怨的陶洁,心里像放进一头小鹿,突然狂跳起来。

  我过去关好房门,返身一把抱起陶洁。

  这一夜,陶洁没有走。

  灭了灯,黑暗中,陶洁搂着我说,咱这回上党校,两个收获,一是混了张文凭,二是终于受到你的宠幸。

  我说,我又不是皇帝,还宠幸呢。

  陶洁说,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皇帝,心目中的王子。陶洁这样说着,又把我搂紧一些。虽然在黑暗中,陶洁明亮的眸子闪亮着,像两颗夜明珠。

  陶洁说,所以我对孔令培的告状一点也不恼,更不恨,因为这本来就是我内心所希望的。

  我笑着说,这个孔令培,无意中却促成了我们的好事,倒成了牵线搭桥的人了,哈哈!

  停一会,我又说,说起来,这个孔令培也是吃醋呢,也是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并不是针对我谷子,要把我谷子怎么怎么的,所以我也并不会怎么计较,考试的时候,我还一如既往地帮了他。对了,陶洁,说实话,除了孔令培,还有那个男人对你动了心思,下了毒手?

  陶洁就在我胸部狠狠拧一把:“你以为天底下的男人都像你那么坏?”

  我说:“至少,孔令培这小子对你动手动脚的,这个你不否认吧?那天在澡堂门前,他抱着你,幸亏我一声咳嗽,把他吓退了。”

  “真以为女人都是鸡婆,公鸡一抖翅膀,就一身软瘫俯下身子?没错,孔令培是打过我的主意,那又怎么样?一句谚语说得好,篱笆扎紧了,狗还钻的进来?”

  第188章赞助商

  我回到县里,刚放下行装,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吉水中学的王校长就找到我住处(我还没有搬家,还住在文广局宿舍)。

  王校长是骑自行车过来的,王校长的自行车是永久牌的,很旧了,平时却擦拭很干净,当然,从吉水中学到县城,有一段路程,到我这里时,免不得也灰头土脸了,王校长的裤脚也沾了一些尘土。

  王校长找到我,神情很激动,见面就说:“这怎么行,这怎么可以?”

  我让他坐下,慢慢说。

  原来,吉水中学新楼盖好了,由于资金有缺口,装修就停下来,这时,有个私人老板愿意赞助,说包括装修,包括台凳椅桌什么的,他都可以全包,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改一个校名,吉水中学不再叫吉水中学,而是以他的名字重新命名。

  “这怎么行呢,区区几十万,就把学校给卖了?我坚决不同意!”

  我在党校也听说有人愿意赞助吉水中学教学楼建设,只是要把学校改为赞助商的名字,这件事我不清楚。

  “这事没敲定吧,谁同意了?”

  “邝局长答应了,听说县长也同意了。”

  我不满地邹邹眉头,这样的事,怎么就绕开我这个分管副县长?虽然我在党校学习,也应该通个气嘛!

  “那个赞助商是谁,叫什么名字?”

  “刘楚明。”

  “刘楚明?是他?”

  刘楚明是比我下几届的同学,当初在吉水中学很有些名气,他的名气不是因为学习拔尖,而是因为他的种种劣迹。

  我没和他接触过,但我了解他的“光辉历程”。

  刘楚明家是外来户,父母带着他还有一个长期靠药物支持生命的爷爷来到吉水,靠贩卖蔬菜维持生计,生活很清苦。

  刘楚明的父亲找到王校长,要求学校收下他的孩子,那时刘楚明刚刚升上初一,‘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刘楚明的父亲懂得这个理,咬紧牙关也要让孩子继续接受教育,希望他读完初中升高中,高中毕业考大学,不要步他父亲和他爷爷的后尘,做个三无人物,无钱无官无文化。

  王校长起初是不打算接收刘楚明的,刘楚明的父亲就三番五次来,来学校,来王校长家,还买了一条市面上买得到的最高档的香烟。

  刘父对王校长说:“我儿子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一定会为你们学校争气争光的。”

  王校长看着小不点的刘楚明,倒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孩子,动了恻隐之心,又经不住刘父软磨硬缠,就收留下来。

  刘楚明确实很聪明,但他的聪明没有用在学习上,而是用在歪门邪道上。

  刘楚明三次摸进女同学宿舍。第一次偷着吻熟睡中的初三的女同学的脸,被发觉,告到王校长那里,王校长念其初犯原谅了他,教训一顿后,要他写一份保证书。第二次另一个女生寝室摸了另一位女同学的*,这位女同学哭哭啼啼又告到王校长那里。王校长想起刘父那张充满祈求渴望的沟壑纵横的老脸,还是没忍心开除他,只是提出严重jing告,如若再犯事,坚决开除。本来事至此,刘楚明也应该金盆洗手了,俗话说“事不过三”,可恨刘楚明没有把王校长的jing告和嘱托记在心上,平静一个月后,刘楚明恶习不改,又一次溜进女生宿舍,这一次,不是接吻,不是抚摸,而是直接扒掉人家的裤子要强

  jian。多次的sao扰事件,让女生们草木皆兵,人人自危,都在床头枕下放着一些防身子的东西,那个后来被扒掉裤子的女生枕下就藏着一把水果刀,见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压在自己身上,又粗鲁地扯自己的裤腰带,知道遇歹人了,摸出那把水果刀,一下就扎在刘楚明的大腿上,然后大声叫喊――“抓*犯啊,抓*犯啊!”刘楚明忍着剧痛逃出寝室,负伤后的刘楚明走不快,被几个男生按在cao场上,有人找来一根绳子,五花大绑捆了,拴牢在cao场篮球架的立柱上。

  等着他的当然就是开除,强

  jian未遂,没判刑就够宽大的了。

  刘楚明成了社会混混,成了社会混混的刘楚明还经常来学校,当然不是来听课,而是来寻衅闹事。带着一伙小混混,向一些老师和学生寻报复。

  王校长不久就收到刘楚明的恐吓信,信中写道:尊敬的校长大人,承蒙你的厚爱,让我刘楚明那么早就走向社会,真的要好好谢谢你。此信无他,就是想向你索回我父亲当初送给你的那条烟钱,对于你们一条烟钱算不了什么,可是对我父亲来说,那可是一笔巨款,你知道为了那条烟,我们家要节衣缩食多少天??嗦话就不多说了,请你务必在七天之内把两千元钱(一条烟钱加上这几年的利息,粗粗算来就这个数吧;多不还,少不补。)交到学校门前第三棵苦楝树树干上那个树洞里,在此叩谢校长!

  您的学生敬上。

  王校长一把就把那封信撕了,扔在垃圾桶里。

  一个星期后,王校长在回家的路上,被几个蒙面人拦住,一阵拳打脚踢,王校长心知肚明,知道是刘楚明的杰作,先是大声训斥,接着是大声呼救,奋力反抗,后来就连呻吟也没有了。

  王校长肋骨被打断一条,头上几个包犹如馒头大小。

  王校长醒来后没有报案,挣扎着爬起来自己去了医院。王校长住了十天的医院,抬回家里又静养了一个礼拜,才能下地行走。

  刚刚能够下地行走的王校长蹒跚着步子去了刘楚明家,刘楚明不在家,刘楚明的父亲也不在家,刘楚明的母亲接待了他。

  刘楚明的家只用一个字就可形容――穷。

  父亲母亲一个房间,刘楚明和长年睡床的爷爷一个房间,还有一个厨房兼餐厅,总面积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平方,房间和厨房都是袖珍式的,房间基本上就是一张床的位置,厨房只有灶头水池,没有餐桌。

  总共只有三盏灯,厨房、住房各一盏,这些也是他们家里唯一的电器。

  王校长是教语文的,他参观完刘楚明的家后,对“家徒四壁”这句成语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坐了一会,王校长不准备再等下去,就拿出两千元钱给刘楚明的母亲,说:“嫂子,知道你们难,不知道你们这样难,这样的情况,刘楚明早就应该享受助学金的,只怪我工作没有做好,失职了,这两千元钱,就算是一点补偿吧。”

  王校长刚出大门,就看见正好从外边回来的刘楚明。

  刘楚明看见王校长,一点也不惊慌,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校长大人,是不是索要药费来了?

  王校长抬眼看一下打扮流里流气的刘楚明,不紧不慢地说:“没错,你猜对了,不过,后来我又改变主意了。”

  “很抱歉,校长,你也看到了,你要我们赔偿药费误工费营养费什么的,基本上不可能。”

  “刘楚明,我这时只想对你说一句话,这样的家境拉扯你长大cheng ren不容易,不要辜负你含辛茹苦的父母!”

  一句话有时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命运,确实是这样。

  学校周围再看不到刘楚明游荡的身影,听说他只带着一套换洗衣服,提着一只红se的塑料袋就出走了,还放出话来,不混出个人样来,誓不回家!

  刘楚明先是在一个建筑工地做小工,拌拌砂浆搬搬砖什么的,包工头看他还灵气,就升为小头目,带带班。一次民工讨薪事件,几十个民工围住老板的住处,群情激奋的民工手拿铁条铁锹等家什,气氛相当紧张,刘楚明挺身而出,手持一根硬木锄把,吼一声:“老板跟我来,我掩护你冲出去!”

  第189章有钱便张狂

  刘楚明什么人,本身就是一个出了名的混混,什么场面没见过,什么场面没经过?这时只见他双手握紧锄把,左冲右突,叮叮当当,只听见锄把击打锹把、铁棒的声音,当然,还有击打人体某部分的声音,刘楚明勇猛无比,一根锄把打开一条血路,让自己的老板顺利逃脱。

  经此一劫,刘楚明与开发商成了铁哥们,一个星期内,开发商把刘楚明提起来做了行政部主管,一个月后,又上一个台阶,成了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副总经理。

  从地地道道的农民工,刘楚明实现人生华丽转身。

  刘楚明做副总时,老板待他不薄,给他开高薪,每月给他一笔数目不小的公关费,还在城里给了他一套成本价的商品房,让他成了有房有车生活优裕体体面面的白领。生xing好强的刘楚明并没有满足现状,xing格决定他不会甘久居人下,他要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下,于是,他决定自立门户,在ri渐红火的房地产这块蛋糕上分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杯羹。

  在副总这个位置上,刘楚明接触了不少的人,认识了不少对自己有用的人,包括一些枕着钞票睡觉的银行行长,一些手握重权的地方官员,一句话,刘楚明利用老板的那些“公关费”为自己确立了最初的人脉关系。为自己后来闯荡房地产市场奠定了一定的基础。

  所以,聪明能干又敢作敢为的刘楚明在后来的人生路上走的很顺畅,开发房产,倒卖土地,甚至参与矿产资源开发,反正什么赚钱做什么,这时的刘楚明,真的混出人样来了,身家过亿,已经跨进亿万富翁的行列。

  混出人样的刘楚明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当老板不算人生的成功,有钱不算人生的成功,人生成功的标志就在于在哪里跌倒就在那里爬起来!

  刘楚明是被吉水中学开除的,刘楚明用一笔数目不多的钱,就可以把让自己蒙受耻辱的吉水中学改为自己的名字――楚明中学,这是一件多么惬意多么让自己扬眉吐气的事!这样的念头一经形成,便在头脑里迅速发酵,在心中生根发芽。

  如果不是吉水中学,捐了就捐了,刘楚明不在乎改名不改名,如果不是王校长继续在那里当校长,捐了就捐了,吉水中学仍然可以叫你的吉水中学,没必要非得叫“楚明中学”。此时此地,刘楚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就是要让吉水中学老的新的教师职员工让新的老的同学们看看,我,刘楚明不再是穷的交不起学费的穷小子,不再是当年沾花惹草的小混混,今天的刘楚明已经混出人样来了,今天的刘楚明有钱了,有钱的刘楚明可以用钱买下校名,现在不是提倡私人办教育吗,只要老子高兴,甚至可以买下整个学校。

  天和地有时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纸。

  刘楚明的财富神话故事,我仅仅只是听说,关于他真正的经历,没有人能说得很清楚。

  家乡人深信不疑,刘楚明这次是衣锦还乡,怀里揣着大把的钞票。

  刘楚明一回乡,就口口声声要报答父老乡亲,第一件事就是赞助吉水中学,第二件事就是吃进吉水二百亩地,说是要建房办厂,与家乡人民共同致富。

  这块土地是吉水镇两年前出面征收下来的,那也是一位大老板,也说是要在这里开发办什么电子厂,镇党委书记蒋中平和镇长亲自陪吃陪喝,临行还送了一车的土特产,没曾想,这位“大老板”却是个大骗子,酒醉饭饱后,拖着一车土特产溜之大吉,却再也没有音讯。这块土地就一直荒芜,现在已长出半人高的杂草。

  更要命的是,当初是以镇zheng fu的名义征收这块土地的,在银行贷了一笔钱,原来打算加点价钱再出让给那个“大老板”,从中赚上一笔,没想到机关算尽太聪明,大老板溜之大吉,镇里背上一屁股债务,还得按季度还银行利息。

  现在,刘楚明一拍胸膛,伸手画个大圈,就把这块土地吃进去,去掉了镇领导的一块心病。这样一大块土地撂在那里,只种野草不种厂房,蒋中平等镇领导没少受到群众的质疑。

  镇长与刘楚明签订协议这一天,镇长激动地拍拍刘楚明的肩膀说:“十分感谢刘老板对吉水镇的大力支持,十分感谢刘老板对吉水人民的真情回报!”

  这时的刘楚明却像个谦谦君子,握着镇长的手说:“镇长,回报吉水人民,这是我刘楚明多年的心结啊!”

  再回到吉水中学易名这件事。

  我听王校长说明情况后,说实话,心里也不好受,一是被蔡县长邝局长忽视的不痛快,再者,这毕竟也是我的母校啊,那份感情是始终还在的,好你一个刘楚明砸下几十万就把校名给换了,过去的吉水中学转眼就不见了,那感觉就像一个原本漂漂亮亮的女人,突然被歹徒毁了容,俏丽的面孔变得丑陋不堪!

  我对王校长说:“王校长,这事我肯定会过问,你放心。”

  我只说过问,没有打包票说制止,这也是给自己留有余地,我没有绝对的把握,能让刘楚明改变主意,能让蔡县长改变主意。

  下午就去教育局,我让邝伟一起去找刘楚明。

  说起这件事,邝伟也是一脸的无奈。路上他对我说:“凌县长,这件事我基本处于被动状态,是刘楚明极力要这样做。”

  “听说,蔡县长同意了,还写了条子?”

  “起先蔡县长的态度也不是很明朗,后来刘楚明不知施了什么魔法,蔡县长的态度就明确起来,是写了条子,是让刘楚明交给我的,大意是外商投资助学,*门应该大力支持,尽可能满足赞助商提出的要求,不要在细节问题上纠缠不休。你说,蔡县长都答应了,我能怎么样啊?”

  说完,邝伟苦笑一声,摇摇头。

  再次见到刘楚明,这个当年制造许多绯闻的坏学生虽然依然年轻,却已是秃头挺肚的“有福之人”了。秃顶的刘楚明不仅容貌大变,口音也变了,说起话来,不仅慢条斯理,让人觉得气度不凡,而且还夹着广东白话,就像电视上常看见的那些南方大老板一样,让人刮目相看。

  第190章两个名人

  刘楚明租了“凯瑞”酒店一层楼作为他的办公场所,楼梯入口处有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恒星房地产开发公司”,我才知道刘楚明的公司叫做“恒星公司”,名字够气派的,比地球大一些,比宇宙小一些。

  刘楚明在他的总经理室“接见”了我们。

  我瞅着这个秃顶挺肚的“有福之人”,一下子难于与数年前那个毛头小伙联系起来,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刘楚明好像更有了一些风度,更有了一些成功男人的自信。

  刘楚明让他的秘书给我们泡了一壶“铁观音”。这些有钱的大老板,选秘书就像选美一样,比谁的秘书更年轻,比谁的秘书更漂亮。而且,所谓的秘书,大都是兼职做着老板的情妇。刘楚明的“秘书”大约就是十*岁左右,说不上多么漂亮,身材却是一流,走起路来袅袅娜娜,chun风杨柳。

  “刘老板,这位是我们的林县长,分管教育的林县长。你们认识吧?”

  尽管邝伟已经知道我和刘楚明是校友,彼此认识,也向刘楚明这样介绍我。

  “认识认识,岂会不认识,我们还是校友呢!”

  刘楚明满脸堆笑地看着我。

  “一不小心吉水中学出了两个名人,一个搞企业的刘楚明,一个当父母官的林谷,一个有钱,一个有权,哈哈!”

  刘楚明咧嘴大笑的时候,晃动着光秃秃的头颅,像被谁不小心碰了一下的电灯泡在晃来荡去。

  “现在还是有钱好啊,你看,刘老板的办公室多气派,真皮沙发,大彩电,还有漂亮的秘书,多威风!”

  “林县长笑话我了,千好万好不如当官好,做企业表面看似风风光光,其实每走一步都有风险,一不小心就倒闭破产,当官才是金饭碗啊!”

  我知道刘楚明这句话不是出于真心,我从他的眼神就看得出来。刘楚明的眼神是踌躇满志的,是有钱

  果然,一会儿,他就说:“林县长,听说你现在住的还是单位的房子,我在县城东河区看好一块地方,如果能拿下来,准备把那里开发出来,建几栋商品房,到时候,我可以成本价照顾一套给老同学。”

  那口气便有了一种优越感。

  “如果我答应吉水中学改名为楚明中学,那价钱可能又会低一些吧?”

  我看着刘楚明那发亮的头顶,嘴角挂着一丝不宜察觉的嘲讽。

  “当然当然,老同学嘛,互相照顾应该的,这样,你也算是帮了老同学一个忙,是不是?”

  “但是,”我说,“这个忙我是不会帮的!”

  “也不要怎样帮忙,只要你不反对就行。”

  “我来这里,就是向你表明我的态度,你刘楚明出钱出力支持吉水中学的建设,我林谷以公以私都表示万分感谢,但是把吉水中学改成其他的名字,我不同意!”

  “林县长,无非是改个名嘛,学校的xing质没有变,还是你们教育局领导下的公立学校,校长还是那个校长,老师还是那些老师,学生也还是那些学生,什么也没改变啊!”

  “我可以叫学校立一块碑,上面刻上赞助商的名字。你的名誉就有了。”

  “刻一块碑跟换一个名字,那效果完全不同。”

  刘楚明笑嘻嘻地,那笑容便有一种有钱人的自信或者叫“狂妄”。

  那样的笑容让我很不舒服。

  “这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情,校长不同意,分管教育的副县长不同意,你的努力也许是无用功,所以,刘老板,我劝你还是把jing力放在其他地方去吧。”

  刘楚明又是“嘻嘻”一笑:“林县长,我知道你们心里会不好受,你们这种心理叫仇富心理,这种心理不仅你们有,许多人都有,都成了一种社会现象了。不足为奇,不足为奇,哈哈!”

  “你胡说!”

  刘楚明这句话刺伤了我的心,有钱怎么了,有钱就了不起了,有钱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我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你有钱,我不妒忌,更不仇恨,只要你们的钱来的正当,不是杀人越货不是坑蒙拐骗得来的,谁也不会眼红,谁也不会仇视。我不同意吉水中学改名,于公是不符合相关政策,于私是因为我对她有一种感情在里面。”

  “哈哈,林县长,你是吉水中学的校友,我刘楚明也是,我也是对吉水中学有一份感情啊,要不然,我为什么要赞助这所学校,为什么不去赞助县一中、二中,不去赞助其他乡镇中学?”

  “前面我说过,你赞助吉水中学我和王校长还有邝局长鼓掌欢迎,真诚感谢,为什么非得要把吉水中学改成你的名字?”

  “林县长是不是嫌我刘楚明以前的名声有点臭?怕玷污了吉水中学?”

  本来我不想提这话,既然他自己这样说,我也不必忌讳了,我说,“刘老板,你在吉水中学的名声确实是不怎么好。”

  “哈哈,终于说出实话了,那我也实话实说吧,我刘楚明之所以坚持要吉水中学改成我刘楚明的名字,就是要洗去我的屈辱,就是想让吉水中学的全体师生知道,我刘楚明在吉水中学跌倒过,我刘楚明今天就要在跌倒的地方爬起来,体体面面堂堂皇皇地爬起来!”

  “刘老板,我可要给你泼泼冷水,这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县长,我也可以告诉你,只要我刘楚明决定了的事,目前为止,真还没有没办成的!你是分管教育的副县长,总还是归县长领导吧,顺便再告诉你一句,我已经得到蔡县长的极力支持!”

  接下来,刘楚明还说出更让我*的一句话:“我刘楚明以前名声是不怎么好,伟大领袖同志不是说过一句话吗,犯错误是难免的,改过了就是好同志。历史证明,我刘楚明就是个好同志嘛!还有,林县长,你可别忘了,你在吉水中学好像也名气不小啊,所以我们一见面就说了,吉水中学一不小心就出了两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