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每个男人,对自己的“所有物”,都会充满莫名其妙的独占欲。
那位似曾相识的优雅男子终于离开了她的视线,她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调皮的吐吐舌头。
老实说,自从有了木头以后,她的交际圈越来越狭窄,已经不象以前一样,相交满天下。
刚新婚时,和一群男性朋友出去聚一下,梁梓析没有明着说自己不乐意,但是再忙,他都会排出时间来,执意陪她参加。
于是明明好好的一场聚会,因为他的到来,气氛一点也high不起来。
大家尴尬的面面相觑,梁梓析天生的严肃,令大家相当“倒胃口”。
而且,明明大家都是开惯了玩笑,唱k时,喜欢把话筒夺来夺去,更是喜欢挤眉弄眼的勾肩搭背,闹来闹去。
她习惯了,但是梁梓析非常不习惯。
她的某些哥儿们想和他热络起来,假装自来熟的搭他肩膀,他淡淡扫向别人唐突“毛手”的目光,能令人尴尬无比。
更多时候,梁梓析不动声色,但是,她与男性朋友们有肢体接触时,他的一张脸,会越来越发沉。
用朋友们的话来形容,简直已经有点接近铁青。
而且,后来,她后知后觉的发现,每次王春道坐的位置,莫名其妙的都离她很远。
那家伙,以前可是最喜欢粘着她坐的啊。
这点,王春道也很郁闷,因为,每次他刚一靠近,梁梓析就会找借口拉着她,换到一个安全的位置。
烟太呛。
出风口太近。
声音太吵。
就是不让她与王春道多做接触。
有时候,王春道好不容易逮到点机会,想和她说说悄悄话,或象以前一样耍宝的炫耀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往往每一次,毛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肩膀,嘴唇还离她的耳朵有十厘米。
“对不起,我想和茗茗说点家事。”梁梓析总是神色严肃的打断了他们,害得王春道张了张着嘴巴,表情含怨,又不能拒绝。
毕竟,人家才是正主儿!哥们再大,也没有老公大!
而被“夺”回去的她,问他什么事,他总是不咸不淡的将话题转开,神情自若到连她都无语。
根本就找她没事!
次数多了,她才恍然大悟,其实那天在餐厅,她和王春道的亲昵,他都看到了,明明听过她的解释,也能理解,但是,每个男人,对自己的“所有物”,都会充满莫名其妙的独占欲。
这些,并不是新奇事。
但是,日子久了,落在其他朋友眼里,都通通有这样的看法:梁梓析很龟毛,茗茗现在什么都听老公的。
渐渐的,后来,男性朋友们的聚会也越来越少邀她参与。
包括王春道,几次被梁梓析坚决挡回了以后,也没有再找她私下“约会”了,因为不想再自讨没趣。
曾经,有一段日子,她失落过。
女人结婚了以后,除了工作,必须连朋友的友情也牺牲掉吗?
对女人来说,婚姻很重要,但是其他真的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不想这样,只是无力挽转。
她也得考虑梁梓析的感受,婚姻的艺术,如果不懂得谅解与迁就,只能注定糟糕。
女人和男人们之间,始终很难有真正的友情,有时候,不一定是友情变质了,而是掺杂了家庭的因素,不是刻意,却还是渐渐疏远。
“可可,想和我说什么事?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现在的她,已经朋友不多,对每一个朋友,她都重视,所以可可为她丈夫做过一些给她带来不愉快的事,她都通通忘记了。
不想和朋友之间有隔阂。
可可脸上的表情一凛,显然,说中了重点。
“茗茗,其实,我确实心里藏着点事。”可可点头承认,神情,有点迷茫与痛苦。
她一怔,有直觉,这心事肯定不普通。
“还是为了怀孕的事?”为了是不是到了该怀孕的时间,这两夫妻没少吵过。
可可一直想做母亲,贺正彻却一直以还年轻,想多奋斗几年一直拖着。
和当年,一模一样。
当年刚结婚的她,索性传授了可可一招狠招,和贺正彻说清楚,女人青春有限,不会永远浪费在同一个男人身上,要嘛结婚,要嘛分手,这世界谁离开谁会过不下去?
当年,可可在她的怂恿下,也确实下了一番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坚决不肯分手,却原本吃定可可的贺正彻,在吃了几次闭门羹以后,面对可可前所未有的决绝,也知道这一次无论如何也无法蒙混过关,拖了一段时间以后,只能点头答应。
但是,前提是5年之内不能要小孩子。
当时,听到这个要求,她直觉就是贺正彻留了一手,当律师的男人,都没这么简单,这婚结的并没有那么单纯。但是无奈,可可满天欢喜的筹办婚礼,一直天真的认为,这个世界上,太多意外,没有永远“滴水不漏”的工作,生孩子的事怎么能说不生就不生?
她很想说,可以!这种事情,没这么乐观,只要男女双方有一方坚持,就是没戏!
只是,面对那么幸福的成为七月新娘的可可,这么找晦气的话,她说不出口。
果然,婚后,这件事一直是两个人争吵的源头。
这一次?又是……
“不!茗茗,三年之痒终于来了!我怀疑,阿彻外面有女人!”一脸的沉痛,可可说出让她扼然的话。
第六章
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或者,衣领上有口红印?
聪明的男人如果真的偷了腥,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么蹩角的证据!
“有女人?”茗茗扼然。
“你不是说贺正彻每天都准时下班,一回家就窝在电脑前迷得象吸大麻了一样玩游戏,不玩到三更半夜绝不回房?他哪来的时间去玩女人啊?”她是完全想不通了。
可可不是常常抱怨电脑是他们婚姻中的第三者?这会儿,怎么突然冒出个其他女人来。
可可常抱怨,贺正彻超懒,每天跟个爷们一样,吃完饭连碗筷都不帮忙收拾一下,平时更是连个袜子都不会自己洗一下,他每天除了上班下班,就是窝在家里玩线上游戏,简直可以说二点一线了。
真要有小三的话,她家那个常常出差、常常加班的是否比较有嫌疑吧?!
宛然一笑。
她相信梁梓析,绝对、绝对!
“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她颦着眉头,关切的问。
“不!茗茗,你相信吗?再傻的女人,这方面的直觉都很准!”
扼住,虽然没有经历过,不过,她相信!
“为什么,你会这样觉得?……难道,他身上有其他女人的香水味?或者,衣领上有口红印?”书上,和电视上不都是这样演的?
可可沉默了一下,摇了一下头,苦笑,“聪明的男人如果真的偷了腥,是绝对不会留下这么蹩角的证据。”
然后据实相告,“其实这几年,我们‘那方面’的生活越来越冷淡……常常有一两个多月,他都不会碰我,就算碰了,也总是提不劲的感觉。”
“是……审美疲劳吗?”几个月夫妻都没有过一次性生活,现代社会,也早已经不是稀奇事。
“本来,我也以为是,但是,有一次他上厕所没有关qq,我无意中描了一眼电脑屏幕,发现他正开着窗口和别人聊天,和对方老婆、老公的喊,还聊……一些很下流的话!”
网恋?
安子茗一僵。
老婆、老公,不是最亲密的人,才能喊?
比如,梁梓析用无奈又宠溺的语气喊她“小朋友老婆”时,她就觉得甜入心扉。
贺正彻就算是开玩笑,确实,也真的很过分!
“会不会……只是和别人开玩笑?”她只能这样安慰可可。
“肆无忌惮调逗的下流话,你认为是开玩笑?”可可苦笑着反问。
“会不会……只是意淫?……”她的声音越说越轻,明显的底气不足。
上网在聊天室里认识一些mm,裸聊或语言龌龊,早已经不是新鲜事。
但是,将心比心,如果是她家的木头上网与女生说下流话,还意淫对方,她会“刀起刀落,斩断烦恼‘根’”的念头都毫不客气的有!
意淫其他女人?却不碰家里的老婆?还让不让人活啊!
“那件事情以后,我搁在心里不舒服,晚上也睡不着,就让我发现了……”
还有发现?
安子茗的眼睛都瞪大了。
“原来每天凌晨二三点,他说是说在洗手间里洗澡,浴缸里放着哗哗的流水,其实,他是在讲电话!”可可低下了头,眼睫里,隐含着压抑的泪光,“我看了一下手表,足足聊了一个小时零七分。”
“就算是我们热恋的时候,我们打电话,也从来没超过17分钟!那时候,很想和他再多说一会儿,但是一想到几分钟的话费,就是一顿餐费,就说什么也忍下了。”
“茗茗,女人为什么这么傻?”可可的眼泪终于挂了下来,“从18岁到28岁的这十年里,我都活在为他省吃俭用上,每一次工资发下来,连一件象样的衣服也省不得买!他为什么这样对我?”
她握住可可的手。
女人,就是那么傻,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喜欢的男人精打细算,可是换来的又是什么?
“现在想想,别说讲电话了,他现在连和我说话,通常不到一分钟就不耐烦了。”可可回握她的手,很紧很紧,“茗茗,你知道吗,我有多羡慕你,梁梓析说起你的时候,总是一脸好包容的样子,但是阿彻不同,他总是说,可可好烦,好罗嗦,女人你够了没?!”
贺正彻大庭广众就会这样凶可可,安子茗并不止一次见过,也为此忿忿不平过。
但是,可可总是好脾气的说,“茗茗夫妻俩就是这样的,男人嘛在外工作压力总是很大,因为我是他的妻子,所以他面对我时,总是毫不伪装,把对外面不能发泄的脾气只对我一人发泄,证明他把我当成家人啊,而不是外人啊!”
可可的一番话,还曾经害得她不安了好久。
记忆里,梁梓析从来没对她发过脾气,即使她再无理取闹,他也通常只是沉默下来。这样的梁梓析,是不是他依然不能把她当成家人?
第七章
如果真的有狐狸精,一定要把狐狸尾巴揪出来!
“可可,有什么,我可以帮你?”不再废话,找出真相才是最重要的!如果真的有狐狸精,一定要把狐狸尾巴揪出来!
迟疑了一下,可可清秀的容颜仰天,逼回眸底的眼泪,不确定的问,“茗茗,你真的会帮我?”
“当然!”安子茗坚决的回答。
朋友是做假的吗?!
“可是、可能会有点为难你……”可可面有难色。
打断可可的犹犹豫豫,性子率真的她已经有点激动,“你说,我一定帮你!”第三者问题,所有女人同仇共忾!
“其实……前段时间,有个朋友告诉我,在这家会所见过他和一个女人……很亲密的样子……然后,我偷偷去银行查他的刷卡记录……发现好几笔消费时间都很、不正常,消费地点都在这里。明明晚上他都在家,信用卡也在身边……唯一一种解释,他办了副卡给谁……但是,银行又没有记录……说不通啊!”
安子茗谔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比如她现在持有的这家vip会所的情侣副卡,所有消费都是主卡买单。
她不敢说!
因为了解,可可为了这个家庭付出有多少,但是如果告诉她,你拼命的为自己的男人省钱刻薄自己,而你的男人却可能将钞票毫不心疼的甩给其他女人花,人生最大的讽刺,不莫过于此吗?
但是,显然,可可调查过。
“茗茗,听说这里的情侣卡……”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恳求,“可以让粱梓析帮我查一下,阿彻是不是这家会所的会员吗?”
查情侣卡?
这里的情侣卡办卡的时候,有双方的合影……
“可可,你真的要查?……”小心翼翼的,她问。
很多事情,明明白白和糊糊涂涂的区别就是会自找痛苦。
“不!我一定要知道!”可可很坚决,坚持找一个答案,“我再也不要做傻瓜了!”
再也不要做傻瓜了!
如果是她,她也一样!即使真相令人痛苦,但是,绝不做傻瓜!
“好!”安子茗点头,她帮!
掏出手机,她按了快拨键1,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茗,有事吗?”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匆忙,应该在忙。
“梁,你可以打个电话给xx路vip会所的齐总吗?我想查一下他这边的会员资料。”虽然这个要求有点为难他,不过,她相信他会帮她!
从来,他都对她有求必应。
粱梓析怔了一下,小妻子的要求,令他有点惊讶。
小妻子的声音,有点响,而他的办公室此刻,刚好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有一个女人正坐在他对面,刚好听到了电话内容,正擢着不屑的笑容,等着他给一个答复。
他一僵,无视眼前女人的挑恤,放下手上的钢笔,严谨的说,“茗,你听我说,查会员资料并不妥当,这涉及到隐私。”循循善诱的语气,象在教育小bb。
“可是,可可,她拜托我……梁,我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帮助。”她的声音软软的,语气有点撒娇。“帮帮我拉!”她知道,除了公事,梁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
但是可可怎么同?可可的事,就是她的事啊。
对面的女人,冷哼一声,“幼稚!”
他及时掩住话筒,不让小妻子听到。
“茗,不能!”他一口回绝,连考虑一下也没有。
对面的女人,听到了这个答案,满意的一笑,站了起来,婀娜多姿的踩着五寸高跟鞋走向他,性感的屁股挪向他的办公桌,“析,我想你。”用口型,无声、性感的表达着。
他蹙眉,他坐得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女人才及臀的短裙下,性感的黑色网丝底裤。
“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收线了!”他不想让小妻子知道,此时他的办公室里“旧情人”正赖着不走。
“我都说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安子茗的笑容冻结了,她加重语气。
有必要这样不客气吗?她觉得,今天的他,有点怪。
“我是和齐总有交情,但是不代表可以没事找事的去麻烦人家。”他头一撇,反感的躲过女人挑逗的手指,只想电话快快结束!
她不悦的冲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是没事找事?”她又不是小bb!
“没事去翻人家的会员资料,你不是没事找事吗?现在,我很忙,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他已经不耐烦。
生活里,他可以肆无忌惮的宠她,但是,必须不涉及原则。
乘他还没挂电话前,她急忙喊,“上次你不是也让齐总帮你查点事?”好象是调会所的监控记录来作为呈堂证供。
为什么这次不行?!
“那是工作!我在替客人做调查!”他本能的解释。
“原来收钱了就是客人,没收钱的就是吃撑了没事找事!”她终于“恍然大悟”,冷笑,“梁大律师,那打扰了!”说完,酷酷的主动收线。
她才不要和他吵!但是,为什么眼眶开始红红的?
可可呆呆的看着她,“茗茗,你们在吵架?……”记忆里,他们两夫妻好象一次也没吵过。
这是怎么了?
安子茗,也问自己,这是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听了可可的事,她的心情很不好,也许是因为,粱梓析声音真的听起来很怪。
第八章
他是很市侩,但是他赚再多的钱,也不都是她的!
到底,是谁把谁吃得死死的?!
没有粱梓析的帮助,查会员资料一事,铁定得黄,不甘、忿恨的买了单,安子茗拉着可可就想离开。
晚上她随便住哪里,也不回家了,气死了!
她们还没走到门口,突然一位助理模样的中年男人,急冲冲的追了出来,对着一头柔顺长发、长相温婉的可可,面带恭敬的询问,“请问,您是梁大律师的太太吗?”
安子茗一楞,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小巧的鼻子,尴尬承认,“先生,我才是。”
虽然过了年就26岁了,但是她长得依然一副娃娃样,而且就喜欢留一头短得不能再短的俏皮短发,穿条洗得泛白的牛仔裤!
谁规定律师的太太必须一副很端庄的模样?!
幸好,粱梓析从来不会约束她的穿着。
助理模样的男人,果然骤地露出诧异的眼神。
眼前长相可爱,看起来年纪好象只有二十开外的很“小”女生,是沉稳、精湛的梁大律师的太太?被雷到了!真的好难让人相信!
果然又是这样的眼神,所以,她从来不试着融入梁的社交圈,因为他的世界和她太不搭!如果硬要打成一片,凭着她的人际关系,那样不是不可能,但是很累!光别人初识时诧异、难以相信的目光,就够她受的。
但是,她真的不想就因为别人的目光,去做端庄、优雅的“梁太太”,而不是随性、洒脱的安子茗!
助理模样的男人赶紧收回自己不太礼貌的惊奇目光,镇定的说,“梁太太,我们齐总让我带您们去资料室,有什么需要提供资料的,我会为二位准备。”
资料室?峰回路转?!
她和可可顿时狂喜。
跟在助理模样的男人身后,她悄悄的给他发了一条信息:老公,谢谢!
心,甜甜的。
短信才刚发出去,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才刚接起电话,就传来深深的一声叹息:
“小朋友,不生气了?”对这个小妻子,他真的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只能匆匆的从办公室里出来,让人嗤笑的匆匆翻出齐总的电话,让对方卖个人情给他。
“……”她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鼻子,吐着舌头,调皮的笑。
“以后再生气,也不许喊我梁大律师,懂了吗?”
收钱了就是客人,没收钱的就是吃撑了没事找事,梁大律师,打扰了!她一句话,害得被任何人当面骂市侩也能神情自若的他,心脏象生病了一样,麻了一下。
他是很市侩,但是他赚再多的钱,也不都是她的?!
结婚了以后,他比过去更喜欢赚钱的感觉,特别是把小朋友“乖乖”的安置在家里以后。
她拼命的点头,虽然,电话那头的他并看不见她的“诚意”。
“别到处乱跑,五点我会准时下班,不要让我一回家就见不到你。”他说话的语气,就象父亲对调皮孩子的交代。
“恩!”她重重点了一下头。
什么晚上随便住哪也绝不回家的鬼念头,早被扔到烟消云外。
反正,她是注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得到了她的保证,他也松了一口气。
好了,她不生气了,能确定晚上她一定不会乱跑了。
唇角情不自禁的微扬。
到底,是谁把谁吃得死死的?!
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大麻烦”,他头痛。
重新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准备把那个女人快快打发!
第九章
姜瑜心……为什么明明只有三个字,他的心房却已经被心痛的力量击中。
重新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一声讥诮毫不客气的传来,“析,几年没见,我都有点不认识你了!记得,你以前好象很坚持原则,不会对女人的话那么惟命是从。”
他一凛。
“人总是会改变的!”淡淡的回答,刻意离何萱娜站得远远的。
“什么时候结婚的?怎么也不请我喝杯喜酒?”何萱娜仰头望着他,艳丽的脸上写满自信。
曾经,他很欣赏这样独立、充满自信的女人。
也曾经以为,将来他会找这样的妻子。
“不想太铺张,只在家乡摆了酒席。”他淡淡的敷衍。
他的婚礼很简单也很热闹,在家乡的村子里请来左邻右舍摆了几百桌喜酒,在这个城市里又补办了一次,不过请的全部是女方的亲戚和朋友。
同事、客户们他通通没有邀请,也许是因为,这个圈子很窄,他不想茗茗认识太多人,更不想让茗茗知道,他和以前的同事何萱娜谈过一场短暂的恋爱。
“说说你吧,在美国发展不错,怎么会想到回中国?”把自己退到安全的位置,他泡了一杯茶,纯粹把对方当成普通朋友的疏离态度。
“如果我说,回国是因为忘不掉你呢?!”何萱娜一双精明、艳丽的双眸,象紧盯着上好的猎物一样。
几年不见,没想到粱梓析能那么快从一名普通的小律师混到闻名海外的大律师,而且白手起家到已经开始入股律师行。这样成功的男人,几年的练历,越发的沉稳,浑身散发的男性魅力更加吸引人了。
这样的优质股,当年她怎么会舍得放掉?!
“别开玩笑了,当年我们交往的并不愉快,很多现实问题隔阂在我们中间也跨越不了,我不认为,我有值得让你恋恋不忘的地方。”他很现实的四两拨千金。
“还不是你妈罗里叭唆的,一会儿嫌我不会做家务,一会儿嫌我事业心太强,就连我说35岁才考虑生孩子,她就一副见到外星人一样的表情,如果不是她,我们早结婚了!”提起他的母亲,她至今一副感冒,这种农村老太太真令人受不了!
有这样的农民父母,她简直为粱梓析觉得惋惜。
这男人,他的条件是很优,但是出生贫困,简直就是他的致命硬伤。
如果不是何萱娜和母亲一直不合,确实,在没遇见小朋友之前,他已经结婚了。曾经他以为,他将来的妻子一定会是何萱娜这种跟他有相同的学历、相同的事业心的女人。
但是,现在的他,庆幸当年何萱娜和母亲的一直不合。
“听说你现在娶的妻子也是个城市长大的独生女,想必肯定被你母亲操得很惨吧!”何萱娜反讥。
当年,他带她第一次下乡见母亲,他母亲一见她一入屋就捂着鼻子嫌脏嫌臭的样子很是感冒,想整她,居然想指使她砍柴做饭,直接被她顶了一句,“我可以送个煤气灶和保姆给你!”气得他妈妈哇哇叫。
“她和我妈关系还不错。”提起小朋友,他的唇角不自觉的微扬,说实话,母亲对小朋友也很不满意,但是胜在小朋友心思单纯,母亲刻意为难她,她大大咧咧的毫无知觉,母亲刁难她,让她做的事情,她傻呼呼的也尽全力去做,只是通常做的一团糟。
比如在乡下砍柴,她会把自己双手弄的很多血泡,搞得灰头灰脸,以及差点烧了房子。
他心疼她,和自己母亲生气,第一次差点吵起来,小朋友焦急的拉着他,心慌的样子好象快哭出来了。
她说她身体结实着呢,还搞笑的让他去摸她从来没有的二头肌。
明明糟糕到不行的气氛,硬是被她搞得苦笑不得。
但是,让她做粗活,他绝不妥协!这种态度,和以前何萱娜和母亲针峰相对,他事不关已般冷漠的置身事外,完全不同。
母亲有农村妇女的通病,嘴巴不好又别扭、看不起不会做家务的城里女生,不过胜在小朋友脸皮够厚,总是妈妈长、妈妈短的跟着她屁股喊。
后来,渐渐的他会发觉,其实母亲嘴上挑剔、挖苦她,不过渐渐的,就算她主动拿起扫把干活,他妈妈也会一把夺走,虽然嘴上刻薄的让她别在她眼前碍眼。
逢年过节,他没有时间,小朋友也会自己跑到乡下去,带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让父母在乡亲们面前赚足了面子。
婆媳问题,小朋友虽然单纯,但是其实处理的很好,让他渐渐的几乎不用担心。
只是,很遗憾,小朋友到现在肚皮一点消息也没有,不然,她在他传统的家里一定能母凭子贵。
一昧强烈的嫉妒,在何萱娜眼里一闪而过。
提起妻子时,他的表情明显的放柔,以前,他对她总是冷淡多过亲昵。
“太好了,那我就不用担心了!”何萱娜的唇角恶意的一扯。
不用担心?
梁梓析听不懂。
“你的父母,就留给你的妻子去应付,我们继续享受我们的恋爱就好!”何萱娜将自己修长的大腿诱惑的交叠,惹火的样子,能令男人喷血。
但是,梁梓析蹙眉。
他有没有听错?!
“我们早就分手了。”他提醒她。
而且,他娶妻了,他也没有兴趣来一段婚外恋。
“是吗?我怎么记得当年我们并没有提分手?只是我出国工作,大家暂时失去联系而已!”何萱娜耍赖。
但是,他觉得她耍赖的样子,一点也不象小朋友那样好玩。
“念在我们以后会成为同事,我当没听到你的玩笑。”他也是刚知道的,事务所的大股东重金将何萱娜从美国挖过来。
他依然一副老僧淡定的样子,让人恨得牙痒痒。
“不!我绝对不是玩笑!”但是,何萱娜明艳的脸上,充满看透了他的自信,“梁梓析,我太了解你了!你的妻子只是你用来应付父母的摆设,除了我的表妹姜瑜心,你根本不可能会爱上任何人!”
姜瑜心……为什么明明只有三个字,他的心房却已经被心痛的力量击中。
“析,难道你一点也不想知道18岁就被父母嫁到外国了的姜瑜心的近况,当年,你想娶我,不是就因为想与她的距离接近一点?想知道一点她的消息?”何萱娜的话,令他如被雷亟。
是这样吗?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析,别管你老婆,我们继续交往,我就告诉你姜瑜心的近况……”
一个红艳的唇,印在了他的唇角。
他的脚仿佛被泥浆冻结了一样,身体无法弹动,不能推开,也无法接受,只是,一直僵凝着。
姜瑜心的近况……
这个名字明明已经那么遥远,为什么重新出现在他生命里时,依然那么震撼?
姜瑜心……他永远的劫……
第十章
每个男人是不是都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他食言了,回到家,已经有点晚。
提着她最爱的kfc;用钥匙开着家门的时候,他不断的闪过焦虑的心虚。
小朋友,肯定会撅嘴吧吧?!
迟归,是他不对。
他一直被何宣娜缠着……
沙发上,小朋友正寂寞的抱着膝盖,斜搭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的眸里,有他没见过的忧郁。
心,倏地一紧。
“奥尔良烤翅,你的最爱!”将kfc在她面前晃动,他努力装出轻松的语气。
“小笨”已经晃着它的狗尾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蹭着他的裤管,尾巴摇个不停,一双黑黑的圆眼垂涎的直望着“食物”。
可是,她依然丝毫没有反应,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
她今天怎么了?平时她可比“小笨”积极太多,他不喜欢她吃太多带激素的垃圾食品,但是偏偏她的爱好和小朋友相同,简直喜欢到不行。未免“暴政”被推翻,民主的“家教”应该松弛有道,所以偶尔他会带一两次kfc回来,每次,她肯定会抱住他的大腿大呼理解万岁!
小朋友,今天是怎么了?
坐在她身边,将她从沙发上“挖”起,搂入自己怀里,慰贴住她,吻了一下她的唇角,“宝贝,吃过晚饭了?”他很少叫她宝贝,因为嫌弃太过肉麻,但是偶尔他这样喊时,她的脸上总是会露出小孩子要到糖果一样甜蜜的表情。
平时,他在迟归,她也总等他一起用餐。
这样的生活习惯不好,但是,小朋友是教不起来的“阿斗”,她只会虚心接受,屡教不改。
“梁,你回来了?”小朋友这才回过神来,迷茫的神情代表她现在才知道,屋子里多了一个人。
叹口气。
她在想什么呢?出神成这样!
“吃过了吗?”再重复问了一次。
他肯定她刚才神游太虚,没有听到他的问话。
她闷闷不乐,有气无力的摇了一下头。
好像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怎么了?
明明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她还一副小鹦学舌的样子,一直在他旁边绕,一直兴奋的说,今天终于有人陪她玩了。
“先吃点东西。”他不由分说的去处一条薯条,往她嘴里塞。
她接过薯条,细细咬了起来,双手也没闲着,反而体贴的从地上抱起还在不停地摇尾巴的“小笨”,取出奥尔良烤翅开始喂它。
“小笨”不停摇着尾巴,吃的又香又甜。
但是,他的眉头却越蹙越深。
怎么什么都乱喂?明明有狗粮,“小笨”怎么饿成这样?
她的饮食习惯一向不好,他怎么觉得连“小笨”的饮食习惯也越来越差?
“小笨”吃完一只鸡翅膀,开心的直晃尾巴,用小舌头不断的舔着她指尖的油腻。
“不可以贪心哦!肯德基吃多了不健康!”她拍拍“小笨”的脑袋,轻声教育。
原来她还懂肯德基吃多了不健康?!
他苦笑不已。
她又从纸袋里抽出一只烤翅膀,就想往自己嘴巴里递,被他一把不悦的夺下。
有没有脑袋?
她想吃掉“小笨”的口水吗?
他抽出茶几上的湿巾,帮她清理着油腻的手指。
她望着他认真专注的侧脸,问题冲口而出,“梁,婚姻是不是爱情的坟墓?每个男人是不是都希望,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他一僵。
“确实很多男人有这样的想法。”他不自在的据实已告。
“那你会吗?”她好紧张的问。
揉揉她的短发,“我想打爆你的屁屁!”这么不信任他!
“别打它!不许对我家庭暴力!”她好可爱的捧住了自己的小屁屁。
一个小小的动作,让他一股血液已经源源不断的涌向下身的某一处,在那里堆积成一种胀痛。
结婚三年,他的身体,依然对自己的小妻子很敏感。
他们的性生活一向很和谐,他的小妻子总是很令他轻易失控。
没遇见她之前,性欲他来说,根本不是生活里重要的一部分,女朋友又需要向他索要,他就给,原本就这样简单而已。
似的,女朋友索要,他就给。
他和何宣娜交往的时候,早就上过床,很多在床上的技巧,何宣娜其实是他的“导师”。
将小妻子重新“挖”回怀里,他想吻她,想好好“爱”她。
今天被前女友“挑逗”了一天,他唯一的感觉只有烦不胜烦,身体根本就不甩她。但是小妻子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却引得他差点欲火焚身。
“别,今天不行!早上来那个了。”她红着脸,不好意思的用小拳头推他。
“那个”又来了?!
闻言,隐隐的,他有点失望。
到底问题出在哪里?早在他们婚后第二年,一直等不到好消息的母亲,就逼迫他们在大医院都做了仔细的检查。
检查结果,他很正常。
而她,也同样很健康。
“恩,抱一下就好了。”他重新搂回她。
其实,这次回乡过年的时候,乡下的唐兄弟们就给他支了一招,实在不行的话,就到外面另外找个漂亮点的女人生个娃,告诉老婆是抱养来的!
他没多想,一口回绝。
虽说,在乡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但是,纸是永远包不住火,如果找其他女人生的话,被小朋友知道了,她的个性一定会接受不了。
他不能失去她!
大不了,再过几年,如果她还是没能怀上,到孤儿院里抱养一个好了。
不解风情的女人,整个人大喇喇的窝在他怀里,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他的“煎熬”,依然在今天发生的事件里,沮丧难过的情绪里无法自拔,“梁,可可今天哭得好伤心。”
真的有个女人!
vip会所情侣卡登记资料的照片里,一对“情侣”穿着户外情侣装,亲热的互搂着彼此,对着镜头笑的比花儿还灿烂。
人生,真的太讽刺了。
第十一章
如果不想失去,糊里糊涂的,不更好?
男人怎么能指望女人永远做傻瓜?!
可可当场就哭到不行。
激动下,可可直接打了电话给贺正彻,冲动的问,“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
电话那头的贺正彻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恼羞成怒的大喝,“你脑袋长虫了,发什么神经!简直是妄想症发作!给我找个心理医生好好看看去!”
贺正彻的理直气壮,喝斥得可可一愣一愣。
他激动地回驳了一顿,“我赚钱养家,我容易吗?!就为了你那点疑心病,我每天推掉所有应酬回家陪你,我容易吗?!你简直是吃饱了没事干,到处去找碴!”
男人真嚣张,明明是自己外面有人,却一顿先声夺人,反而把女人臭骂一顿。
“梁,你说男人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明明每天晚上都准时下班回家,用很多时间去装成一副标准好好丈夫的模样,让女人根本无从去怀疑,即使有人跑过来和你说,喂,我见到你的老公和某某女人怎样怎样,女人也以为是看错了!男人,真是厉害!你们男人有分身术的吗?”怎么可以做的这么神不知鬼不觉?
叹口气,单纯的傻丫头!
“男人没有分身术,女人更不可能24小时都跟着男人,如果只是偷欢,中午两三个小时的时间,够‘大战’三百回合了!”笨丫头,她难道不知道男人只要起了疑心,见针插缝的时间多的是!
起码他就知道好几家隐蔽的酒店,中午的钟点房都爆满。
“午间休息时间?!”她的表情完全被雷到了。
这个答案,她完全没有想到。
“嗯哼。”他点头。
反正他从来没打算出去“偷吃”,出卖同胞,娱乐老婆,他很乐意。
只要小朋友别再露出一副很苦恼的模样。
“所以说,贺正彻就是……”天!怪不得……
“我只是举例,什么也没说!”他揉揉小妻子的一头可爱乱发,不愿多说。
他不喜欢说男人是非,更不是那种为了讨妻子欢心,在人背后乱嚼舌根的男人。
其实,他是一直隐隐察觉到,贺正彻和同栋大厦的一名摩登女白领关系非常暧昧。
“梁,你说说,什么办法才能抓到一个男人偷腥的把柄!”她面带气愤的紧紧拉着他的衣袖。
那个臭男人,敢这么嚣张,一定要给他一点好颜色看看!
“查信用卡、查通话记录或私人侦探。”他说了最普通的三个方法。
她马上回敬了他一个,我又不是白痴的表情。
“什么办法又简单又致命?”粘着他,她只求速战速决。
怕她饿着,拿了一条薯条,他塞到她嘴里。
“说啦说啦,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他是她最无所不能的亲亲老公哦,怎么可能没办法!
他幽深的目光,望着她孩子气的脸,缓缓的问,“茗茗,如果你发现我背叛了呢,你会怎么样?”
她皱皱眉头,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当然是离婚男人只要背叛过一次,就会背叛第二次!”她永远不会给男人机会。
他沉稳的心跳,漏了一个节拍。
果然。
“男人,有时候,很容易犯错误,外面的世界充满无穷无尽的诱惑,为什么不试着宽容一点?”
“我不要!”她一口拒绝,她有感情洁癖,始终相信,有了裂痕的镜子,永远不可能圆满。
他暗自深呼吸一口气,“这是你的想法,那可可呢,你想过她的想法吗?”
“她只是想要这个家!”她激动。
第一次觉得,和“男人”无法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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