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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阅读

作品:只婚不爱|作者:hanjihu123|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20:02:04|下载:只婚不爱TXT下载
  她怔怔的回望,他如海一样深沉的眼瞳里,除了她,没有其他人。

  只有她的倒影,她的……倒影……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现在要倒这种心情垃圾给你,但是,我真的爱你,很爱很爱,只是为什么,发现的太晚……太晚……”他闭上眼睛,心那么痛,那么绝望。

  在所有人的惊诧声中,她抽回自己的手,极其冷淡:“梁梓析,人生就像一次单程的长途旅行,只能向前,没有回头的机会。”伤痕太重,她不可能复合。

  他知道,她永远是这样的答案。

  “对不起,我不选你。因为和他在一起,我不必担心自己是爱的太深的那一个,不必担心自己的心思会被人看穿,不必害怕自己会受到欺骗。”

  “23岁的我,爱情就是一切。婚姻必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却没想到被命运开了一个大玩笑。26岁的我,不再相信,婚姻靠的只是爱情,我必须找一个我能信任的男人,投入我自己,走完这一生。所以,我的幸福不是你,而是他。”她回答的无比认真。

  她的话一字一句凌迟他的心房,痛到麻木,痛到万念俱灰。

  一切,太迟,太迟了……

  说完,她疲惫的倒在一名同事的肩头,任一颗巨大的眼泪,滑过脸颊。

  “我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她是谁!”大老板拍着脑门大喊,“她是阿析的媳妇!三年前,我参加过他们的婚礼!”

  姚律师急忙制止,“半年前,就离婚了!”

  所有人发现了“秘密”,冷却了一大片,张大了嘴巴,都已经没有了玩乐的心情。

  除了一直发怔的他,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的向着女主角。

  没想到女主角居然已经呼吸平稳,靠在同事的肩头,沉沉入睡,就连手机一直在不懈的响着,也没有吵醒她。

  姚律师翻出她的包,看了一下来电“锋”,突然在女同事耳边轻言了几句。

  女同事点头,接起手机,“你好,茗茗的男朋友?她喝醉了……不用,不用来接她!她睡着了,我们准备等她醒了,再继续节目……对,晚上通宵,不回去了……好好,明天早上我一定叫醒她,让她不要错过飞机!”

  放下手机,女同事一脸身为同犯的惭愧。

  姚律师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头,“机会,我们已经无耻的帮你制造了,用什么手段留下她,靠你自己了!”

  第三十三章

  原来,你真爱一个人的话,在爱情面前总会慌了手脚,无计可施。

  对她,他没有也不能有手段。

  同事们都走光了,只剩下她,歪斜地躺在沙发上,就像沉入梦乡的孩子一样安静。

  “茗茗,我们回家,好吗?”他抚着她贴面的短发,轻声问。

  回家……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带她回一次家。

  “知道吗?我占了你的衣橱……”

  “上面这格是你的,下面全都是我的。”她曾经像个无赖一样。

  她走了后。起初,他规规矩矩的把她留下来的衣服归衣服裤子归裤子的依然分类,把所有的东西都停留在原处,生怕她会回来找不到。

  到了后来,他故意弄乱衣橱,将自己的衣服胡乱的扔进她的领域,他多希望她能突然从空寂的屋子的某个角落跳出来,气愤地指着他,“坏木头,不许你侵占我的地盘!”

  但是,一次也没有。

  他只能听着隔壁的欢笑声,任整屋的寂寞慢慢的包围他,吞噬他。

  她乖巧的窝在沙发里,继续沉睡。

  他当她答应了他最后的要求。

  横抱起她,她贴在他的胸口,呼吸平稳到像只乖巧的小猫。

  他没有开车,而是带着她,走过一条好长好长的路,坐了一趟永久不想下车的车程。

  回到家的门口,隔壁的屋子静悄悄。

  真是一个好男人,就算明天将回澳洲,也不会找一群朋友出来狂欢。

  但是,却不会阻止反而尊重女朋友爱玩爱闹的小孩子性情。

  他比他更懂得怎样才能不会让她在爱情里失了颜色。

  那个男人永远不会对她说,安子茗你不许这样,你不许那样!他只会放慢自己的脚步去等她,去迁就她。

  即使再不甘,他也必须承认,那个人比他更爱她。

  他打开家门,意外的,家里灯火通明。

  “阿析,你可回来了!”母亲的大嗓门提示着她又来城里照顾儿子,他急忙用食指压在唇边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幸好,他怀里的人,只是不舒服的蜷缩了一下,酒精使她并没有马上清醒过来。

  看清他怀里的人,母亲顿时眼前一亮,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发誓再也不会乱出声,免得吵醒媳妇的模样。

  他淡笑,越过母亲,回房,将她放回以前的大床上。

  这张大床曾经有过他们无数的回忆,无数的甜蜜。曾经她在这张床上,无数次捣蛋似的撩高她睡裙的裙摆,无数次恶作剧的撩得他欲火焚身,却像条鱼一样欢乐的溜掉或委屈的告知今晚身体不行。

  她就像个喜欢恶作剧的孩子,喜欢逗他,喜欢看着他为她备受煎熬。

  但是,这个顽皮的孩子,因为情感的洗礼,一夜之间好像长大了,长大到,执意离开他的怀抱。

  对他,她已经没有任何信任可言。

  “阿析,是妈!”梁母小声地在门口唤着他的名字。他起身,轻声开门。

  “阿析,这是解酒汤,快给媳妇喝了,免得她明天早上起床头痛。”母亲的目光闪烁不明,但是他无心关注。

  他点了一下头,端着解酒汤,自己先喝了一口,试了下汤温,然后扶起她。

  他没有注意,母亲的神色很紧张。

  他才灌她喝了一口,她就不舒服的拂开,继续窝入被窝。

  “明天早上再喝吧!”他将碗端给母亲。

  “酒都醒了,哪这么容易下手……不知道只喝一口,会不会不够……”梁母嘟喃。

  “妈,你自言自语说什么?”他拧眉问母亲。

  “没有,没有!”梁母跳了起来,一边帮他们带上房门逃开,一边还在自言自语,“幸好,阿析也喝了……总有一个会中标吧……村里都是用这种药让猪仔发情交配,用在人身上,应该也错不了吧……”

  “这回,儿子和媳妇该会复合吧……”梁母兴奋……

  月明星稀,她躺在床的中央,任皎洁的月光照亮她的身子。

  他一直看着她,沉默的,眷恋的,永远看不够的,她那弯弯的长长睫毛,一点一点闪动着,闪的他心痛。

  梦中的她,抱着课本,黯然的神情,一直低着头,匆匆走过一条小巷,却被一群不怀好意的壮汉拦住前路……谁来救救她……

  她惊吓过度,突兀的睁开一双迷离的眸。

  他坐在床头,一双大掌温柔地抚着她的短发。

  “梁……你终于……从美国回来了……”她安心的扯动笑容,再次闭上眼睛安心的沉入梦乡。

  他从美国回来了,他从那群坏人的手上救了她,他没有被那个女人抢走,她的婚姻终于柳暗花明……

  一切真好……

  他愕然。

  她醉了……而他,却好希望,她永远不要清醒过来。

  “我回来了,我从美国回来了。”他躺在她身边,泪流不止。

  他回来了,却失去了她。

  她主动窝入他的怀抱。

  “好热,我……”是不是没开冷气?

  她烦躁的脱掉了自己的牛仔裤,上衣也零乱到两团突起快跃出胸衣。

  他是男人,又是如此渴望她的男人,他的身体反应起的很快,全部的血气奔腾着,冲向下半身的某一点。

  他的身体在疯狂的叫嚣,他眼神幽暗的抚摸着她的短发。

  他知道,他不能。

  如果他现在对她做了什么,和强奸根本没有区别。

  “别走,好吗?”他俯下,细细的吻她的唇角。

  眼泪,再次带着绝望,滴向她的粉颊。

  她迷离的睁眼。

  是他执意要和那个女人去美国,不是她啊!

  她傻傻的笑,主动勾住了他的脖子。

  身体,好热好热。

  在吻中,两个人都失控。他早已不知道自己怎么进入她的身体,只知道,他激动莽撞的闯进去时,他呻吟,娇喘……她的身体和她的心不同,她的身体是欢迎他的,等待他的……

  她的下身湿的很快,在他情难自禁的撞击中,久违的高潮令她尖叫,哭泣。迷离中,她又沉沉入睡。

  他再次吻醒她,“时光”错乱的她让夜很旖旎,他与她同时达到高潮,灵和魂的结合,他将全部的自己毫无保留的释放给了她。

  没有了她,他的生活注定残缺。望着她蜜糖一样的睡颜,他知道,一切的平静只能维持到此时。天亮之后,她忘了,自己醉的一塌糊涂。醒过来的她,一定会恨他。

  可是,怎么办,他真的是疯了……

  因为爱她,居然控制不住自己,成为了受情爱控制的卑鄙的疯子……

  他将她环紧,再环紧……

  一次又一次希望着,夜再长一点……他们最后的时光,能再长一点……

  第三十四章 结局(上)

  头昏欲裂,每一次宿醉以后,她都得被如此折磨。昨天晚上,她居然梦到与梁梓析……很羞耻,这并不是第一次。

  也许因为,他是她人生里的第一个男人,他们之间度过了“和谐”的三年,她的女性欲望,对他是一直有渴望的。这种渴望,让她觉得羞耻无比,羞耻到第二日,总是抬不起头来,正视锋表哥那双单纯的眼眸。

  只是今天早上,好像有点不同,下身有真实的微微酸痛感。

  她怔怔的睁眼,发现这个房间熟悉到可怕。

  但是,最可怕的是,她全身赤裸,一双熟悉的手臂整个环过她的细腰,一具温热同样赤裸的身子紧紧熨帖着她。

  不用回身,她知道是谁。

  原来,一切不是梦,真的是酒后乱性。

  一股悲凉的绝望感,倏地紧紧捆住她。

  她想笑这可笑的一切,但是巨大的眼泪却划过眼眶。

  她是别人的女朋友,却和前夫一夜春风。这种行为简直……淫荡。

  最可耻的是,残留的记忆中,她记得,自己在身下是如何淫荡的呻吟,身体是如何愉悦的达到高潮。

  而且不止一次,他们做了好几次。其中一次,甚至是自己主动爬上他的身体,和以前一样对他骑“马”。

  她醉的真的够厉害。

  但是,她真的一点也没有借醉“在梦中行凶”?

  地板上,她牛仔裤里的手机一直在响。

  她的心,比手机音乐还要悲凉。

  他一直是醒着的。

  “梁梓析,松手。”她冷冷的说。

  那只手臂暗淡的一点一点松开,给她足够的空间。

  她盯着地上的牛仔裤,觉得自己难过得快要死掉。

  每一次喝醉,每一次宴会,锋表哥都会来接她,为什么昨天晚上他不来?

  眼眶红了又红,她卷起被单,默默地下床,捡起手机。

  手机那头,陈锋因为听到她的声音,松了一口气。

  “幸好你没睡过头。”

  是啊,他们今天早上十点的飞机。她不吭声,对着手机默默掉眼泪。

  “我现在出发去机场,你的行李,护照机票我全部都放上出租车了,你的同事家住哪里?还是你们还在ktv?我去接你一起出发。”

  裹着被单,她走到窗台看楼下,骤然看到停着一辆出租车,远远的,她看见他的唇角漾着幸福的弧线,正往车上搬着行李。

  视线再次模糊。

  “你先去机场,我洗把脸以后,自己坐车过去。”她好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一点怪异。

  隔着太远,她不知道他的身子有没有发僵一下,只听到手机里的他,慎重,认真的说:“那好,我先去机场……你一定要来,我会等你……”

  她沉默。

  “等不到你,我不会上飞机。”

  她低头,收线,紧紧攥着手心的手机,久久无法回头。

  一套崭新干净的昂贵女装默默的递了过来,身后的他,已经穿好衣服。

  这套衣服,以前是他买来送她,因为太过昂贵,她一直不太舍得穿。因此,也没有感情。到走的那天,她只带走自己常穿的衣服,自然留下了它。

  衣服上方,甚至还工整折叠着干净,换洗的内衣裤。这些并不属于其他女人,而一定是她的。

  房间里每一样曾经是她的物品,都没有被丢弃。

  但是,她没有丝毫感动。

  留着这一切,不代表一切不会成为过去。

  洗了澡,冲掉身上所有属于他的气味,却冲不掉他留下的,一个又一个很深的吻痕。

  她的乳房,肚脐,大腿处都留下了很深刻属于他的痕迹。

  热水冲不走那些痕迹,也冲不走她此刻欲哭无泪的灰暗。

  她穿戴整齐一推开浴室的门,就看见,他靠着房门边,在抽烟,仰着头,吐着烟圈。他的神情,是她从来没见过的灰暗。

  “让开。”她面无表情。

  “别去澳洲,别和他结婚,好吗?”即使知道答案,心却不许他放弃。

  去澳洲?结婚?

  她还可以吗?

  她的心,在滴血。

  她还有幸福的权利吗?

  “梁梓析,你真卑鄙。”她冷笑,“果然,没有人斗得过你的手段!”

  身体到现在,还有一股暴热感。毫无疑问,她被人下过药。

  他也感觉到身体不对劲。但是,已经差不多猜出元凶是谁的他,无法辩解。

  “就算是卑鄙,也是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真的……很爱你……”他低头,神情黯淡。

  就算没有药物的刺激,昨天晚上他还是会要她。

  疯狂的,绝望的要她。

  “你爱的根本不是我,你爱的是性!”她握紧拳头低吼,“你们男人爱的从来只有性!”

  她不信他,一点一滴也不!

  “如果我告诉你,下药的不是我,你会信吗?”他静静的问。

  果然她摇头,“我不信!你的所有话我都不信,说谎一直是你的强项!”

  他原本暗淡的眸,更灰了。

  “梁梓析,让开!”她失控,气愤。

  他默默的退到一边。

  她推门而出。

  “儿媳妇,你醒了?要吃什么早餐?”梁母赶紧迎了上去。

  她无法像从前一样甜甜的笑对,她面无表情的冲门而去。

  他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静静地跟着她,到了机场。

  她还是决定走?如果这是她的决定,他只能祝福。

  默默地站在街的这头,他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向那个男人。

  锋表哥果然一直在等她。

  她一步一步走向一直等在机场门口出租车停靠处,翘首等待的锋表哥。

  她一步一步走近,却觉得自己离幸福越来越远。

  老妈说她配不上锋表哥。

  是对的。

  不只是因为她结过婚。

  他见到她,悄悄松了一口气,露出愉快的笑脸。

  “虽然早了一点,但是我们应该可以办理登机了。”他去牵她的手。

  她灿灿的避开。

  好努力好努力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我们好像长大后,一直没有合照。〃

  就算那次去旅行,也是为彼此互拍,没有留下合影。

  ”到了澳洲,拍结婚婚纱照,会拍的你想哭。“他露出俊美的笑颜。

  她暗淡摇头,”想在中国的土地上,留下点什么……“

  ”那好啊,我们合影。“他习惯了什么都听她的。

  她掏出手机,贴近他的俊脸,举高,自拍:”茄子……“两个人都露出微笑,她含泪按下拍照键。

  “咔嚓”一声,闪光灯一响。

  照片里他笑得很牵强,而她只拍到自己的半张脸。

  看着那并不完美的照片,她掉下眼泪,情绪几乎失控,“为什么我做什么都那么失败?”她自我厌恶到了极点。

  不动声色擦干眼泪,她深呼吸一口气。

  “锋表哥,我想得很清楚,我不去澳洲了,也不想谈远距离恋爱。我们……就这样分手吧……”

  她松开他的手,松开自己赖以一生能信任的幸福。

  他的笑容冻结。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是不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你告诉我,我可以改,别说分手两个字!”他焦急的追上她。

  不是他的错,都是她的错。

  她无耻的错误,让她已经没有幸福的权利。

  她真的做不到。背叛了他,还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继续与他上澳洲,无耻的与他步入婚姻神圣的殿堂。

  “你是你做错什么,是我错……”她背对他,含泪,“是我的错,太计较爱情。更发现……自己不爱你……”

  她残忍的给他答案。

  他怔住。

  他知道,她不爱他。但是也是她自信的说,爱情可以培养。

  找一个自己信任的人培养爱情。她一直乐观的这么说。她一直说,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会有爱情。

  现在,她却反悔了。

  他怔在原地,慢慢的看着她一步一步远离他。

  他无法留在中国,同样也无法失去她。

  “小茗,可是……我爱你……”他在她身后伤心的大喊。

  她捂住脸,不让自己崩溃,大步的奔跑。

  对不起……对不起……她已经没有幸福的资格。

  他大步的追了上去。

  “小美姐,和你调查的一样,他们真的今天的班机。”有一个男人,坐在一辆出租车一只怪异的颤抖。

  “我给你十万,还有供不应求的”粉面“,把那个女人撞死!”狠绝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然后无情的挂断。

  因为吸粉,家徒四壁,离开的妻女,对世界的愤怒,不断啃咬,发作的瘾虫。

  把灵魂卖给魔鬼,男人发狠的踩下油门。

  “小茗!”

  梁梓析沉默的看着眼前你追我赶的一幕。

  他胜利了?她不会跟着那男人去澳洲?

  可是,他的胸口一点愉悦也没有,反而像压着大石头一样沉痛。

  安子茗,你真是个傻瓜。

  原来结局是,她谁也不选。

  他暗淡转身,却惊悚的发现,有一辆出租象发了狂一样朝她的方向撞过去。

  “茗茗,小心!”他发狂的奔过去。

  但是,他迟了一步。

  一道修长的身影被撞上,狠狠的飞上天空,撞上车前挡风玻璃,滚落在路上。

  一片艳丽的血红,不断扩染。

  趴躺在路边的她,傻傻的躺在那,事故发生才一秒的时间,她甚至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她看到那片红。

  空白的记忆,终于插入片段。

  “我不分手!”他刚想拉住她的手,却不知道目光看到了什么,反而狠狠推开了她。

  她趴躺在地上,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死死盯着那片血红。

  她看见梁梓析在打手机,焦急的蹲在那片血红中。她听到他在报地点,拜托对方快点出车。然后,他看见一向沉稳的梁梓析莫名其妙的向围观的路人大吼,指着潜逃车辆的方向,大声吼:“快报警!”

  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她一点一点爬向那片血红。

  “锋表哥!”她朝“血人”喊着,几乎认不出自己沙哑的声音。

  血,一片红。甚至漫过他的俊颜,让人看不出来,曾经他是那么漂亮的一个男人。

  他努力别过脸对她睁眼,无声的重复:“不、要、分、手。”

  她听明白了,眼泪发疯的流。

  “我逗你玩的!我逗你的!”她努力想解释,都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们结婚,快点结婚!”她只听到自己这样乞求,“马上,马上……”

  长大了,我要嫁给锋表哥。

  她听到6岁的自己,在一片花海里对他的童言童语。

  茗茗爱小表哥。

  小时候的她,逢人就这么说。

  是她长大了,把爱情也遗忘了。

  她毫无意识的翻自己口袋,企图找出一枚可以求婚的戒指。但是,没有。

  什么也没有。

  只剩下她随手在ktv拿的一盒火柴。

  她想起来了,她对火柴盒为什么情有独钟。因为小时候,小表哥一直收藏。

  她将火柴折叠成四方型,“小茗请小表哥嫁给我。”泪流满面,她语无伦次。

  那张“血脸”一直在笑。

  包含幸福。

  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渴望的触向那个方形。

  在快要到达幸福时,却无声坠落,“戒指”随着他的动作。

  跌落……

  “你怎么?你别睡啊,你还没答应我的求婚呢!”她轻轻的推他。

  但是,毫无反应。

  梁梓析上前,探向他的鼻息,脸色骤然死灰的苍白。

  救护车“嘀嗒嘀嗒”的声音,由远而近……

  被死亡笼罩的空气里,仿佛飘散着一个小男孩清脆脆的声音。

  “小茗,你要等我回来哦!等到我长大,能保护你的那一天……”

  第三十五章 结局(下)

  我累了,你要背我回家,你渴了,可以一起喝我的水杯……

  她的病床上,散着一床的信件。

  “茗茗,气消了没?”

  “……”

  “茗茗,无论多生气,一定要等我回来……”

  “……”

  “茗茗,长大了,我娶你,好不好……”

  “……”

  “胆小鬼!”一边看着字里行间,关于一个小男孩的心事,她脸上毫无血色。

  “茗茗,这些都是小锋的遗物,前段时间整理他在澳洲的房间时,无意中从他锁着的抽屉里找出来的。”舅妈流着眼泪说,“这个傻孩子,当时应该没有你的地址……”

  她茫然。

  什么叫遗物?不是死人留下的东西才叫遗物吗?

  ”舅妈,你说什么呢?他只是先回澳洲了。“记忆在逃避那么残忍的血红,她拒绝接受在机场发生的一幕。

  ”你给我清醒一点,他的葬礼你也不参加,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安妈妈对她怒吼。

  她一点一点,缩回被窝。

  “我困了。”她闭上眼睛,才几秒的时间,她似已经沉入梦乡。

  还是这样?

  “安子茗,你不许睡!”母亲执意将她摇醒。这段时间,她的情况令人崩溃,医生说她的精神没有问题,只是靠逃避现实命令自己坚强。

  但是,她能逃避多久?已经死去的人,永远活不过来。

  他上前,制止安妈妈的河东狮吼,“妈,让她休息一下。”

  健朗的安妈妈一时之间好像也变老了很多,她流着眼泪,“你说这丫头是怎么了?好像也跟着阿峰死了一样。”

  她的眼闭的紧紧地,长长的睫毛一直颤抖着。

  他沉默的拍着安妈妈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

  事情发生已经一个月,她一直不吃不喝,暴瘦了十多公斤。他看在眼里,痛在胸口,却无法帮助丝毫,除了守着她,他帮助不了任何,这种局外人的心情,他比任何人都难受。

  曾经,他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天他能离她再近一点,如果他能快一步,如果他能代替那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永远占据她心里爱情的位置,该多好……

  他坐在她病床边,沉默的看着维系生命的源泉一点一滴流进她的体内。

  这段时间,如果没有那些营养点滴,她根本撑不过去。

  而且,更糟糕的情况是,她怀孕了。

  hcg升的相当缓慢,医生说胎儿的发育严重迟缓。

  她不配合,没有人知道她最后一次月经日期,科学数据报告根本算不出这个胎儿正常的受孕时间。

  安妈妈伤心地抹着眼泪。

  她的睫毛一直颤抖,她听得到母亲的低啜声,缓缓的睁开眼睛,想要开口安慰妈妈,却没有力气开口。

  锋表哥离开了不见了,她一次也没有哭过,她告诉自己要等他回来。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了,他还是不回家?

  见她醒了,他摇高她的床,舀一勺粥吹凉,喂近她的唇边,“你也是妈妈了,必须照顾肚子里的孩子。”他柔声叮嘱。

  她木然的别过脸,彻底漠视他。

  孩子……她居然有了孩子?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小生命。

  “你珍惜他留下的所有一切,不更应该珍惜孩子?”

  “他是你们爱情的延续……”他尽量语气平缓,将粥递到她的唇边。

  他不敢去希望或猜测这个孩子会使他的宝宝,他只希望她活下去,怀着另一个男人给予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她只是面无表情望着他,木然的不言不语,重新又缩回被窝。

  骗子,永远的骗子。

  没有发生关系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那晚,黑暗里,两个人衣服脱了,连保险套的包装都拆了,她却开始紧张到一会儿去洗澡,一会儿去刷牙,后来锋表哥的手才一碰到她的身体她居然笑场……她像被人点了笑穴一样一直止不住大笑,弄得他很尴尬。

  经过她这一“失态”,怎么还能继续,于是两个人传回衣服,她事后惭愧的保证以后再也不胡乱发笑,他只是无奈的苦笑,说以后再也不让她跑去刷没完没了的牙。

  两个人都在等,等一个自然的时机……但是,原来再也不等不到了。

  他死了。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

  再次闭上眼睛,她痛苦的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蝉,刚生出呼吸爱情的勇气,却迎来了无比寒冷的冬天。

  她的所有力气已经在冻僵。

  这个孩子,六周,毫无疑问是梁梓析的。

  但是,她真的残忍到想过不想要这个孩子。

  她一闭上眼睛,就看到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女孩,在无人的森林里一直哭。

  “阿姨,你真的打算又不要我?”

  是那个婴灵。

  她惊出一身冷汗。

  “你再不吃东西,想一尸两命吗!”安妈妈怒气冲天的“哗”的一声站了起来,朝她咆哮:“现在谁欠了你吗?阿峰死了,妈也很难过,你舅舅一家人也几乎崩溃了,但是大家还是都得把日子过下去啊!你看看阿析,他已经一个月没回事务所,一个月没回家,一直在病房陪着你,可是你这是什么态度?连一眼也不看他!一句话也不和他说!他现在只是希望你好好活下去!”安妈妈不知道女婿犯了什么错,让女儿对他如此漠然,但是人心是肉长的,女婿对女儿的感情,他们看的清清楚楚。

  安妈妈又着急又担忧,“医生说了,如果胎儿保不住,胎死腹中的话,你的身体根本熬不住清宫手术!”望着从查出怀孕到现在和梁梓析有的担忧,安妈妈就忍不住哽咽,“算妈求你了不成?你给我好好活下去!”白发人送黑发人,她老了,受不了这样的刺激。

  她的眼眶也一点点变红,慢慢抚上自己平淡的腹部。

  这里住着一个小生命,承载着所有人的欢与忧。

  “妈,别给她太大压力!”他不忍,制止。

  她的眼睛只有在面对他时,伪装的漠然。

  她知道自己不该怪他,但是曾经她不止一次想过,如果那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如果她不和锋表哥在公路上拉扯,是不是结局就会不同?她知道,这是一场谋杀案,一切不可避免,锋表哥是为了她才……但是他真的希望一切能重来……

  “是不是不想喝粥?麦片要喝吗?”他耐心询问。

  她依然不和他说话,双手却死死的覆在小腹。

  见她么有明显的拒绝,他欣喜的起身,“妈,你照顾她,我下去买些营养麦片。”

  安妈妈连忙点头。

  他的脚步很急很欣悦。

  见梁梓析走远,安妈妈收回目光慎重的说出决定,“茗茗,我和你爸商量了,希望你和阿析尽快复婚。”

  经过这一次事件,他们夫妻真的觉得自己老了,没有能力照顾女儿太久。

  她麻木别过眼,充耳不闻。

  这段时间,母亲并不是第一次逼她。

  “只是签个字,我和你爸已经试探过阿析了,只要你肯点头,他根本没意见!”

  她拉上被子,遮住自己的脸,和一颗已经麻痹的心房。

  “你听妈说!你怀了阿峰的孩子,现在阿峰死了,你能怎么办?没有合法的婚姻关系,你领不到准生证,没有一间大医院会肯收你,你的身子这么弱,爸和妈不能冒险把你送到小医院啊!”

  “而且,以后孩子的户口问题怎么办?一个私生子怎么报户口?就算我和你爸用毕生的继续替孙子买一个户籍过来,难道让他一直给人耻笑没有父亲吗?”母亲苦苦相劝。

  她不要!不要结婚!但是,孩子……她明白,都明白,小时候多少小朋友耻笑锋表哥无父无母,他是没有父亲的孩子……她的心脏紧缩……

  “茗茗,阿析对你的感情我和你爸都看在眼里,他是我们唯一放心把你交给她的男人!”

  母亲沉痛的说。

  事已至此,他们必须替女儿的将来打算。

  她一声不吭,表情却充满抗拒。

  她不动神色的探向床头,手机紧紧地攥在手上。

  锋表哥,他该怎么办?

  她不能结婚,手机里面有她唯一想珍惜的男人。

  母亲眼明手快的一把夺过手机,怒不可遏:“你还听不懂人话吗?阿峰他死了!”

  她露出痛苦的神情,可以别这么残忍吗?

  “他没有‘家’,出殡那天,是从医院抬出来,他的尸首停在医院太平间里七天,阿析建议送到他的房子里,是你疯了一样不让任何人碰他,你说自己会给他一个家,他的墓地是你拿自己10万的嫁妆买的!但是下葬那天,你却逃了,一直生病并到现在!”

  “啊!”她失声尖叫,虚弱道快要窒息。

  记忆都一一回归,不容她逃避。

  他死了,她怎么推他,他也睁不开眼睛。

  舅妈含泪告诉她,小表哥从来没有家,这个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总是谦和有礼,却融不入“家”。

  三年前,他说想成“家”。

  而她,却只能把他的“家”安置在永远清冷的地方。

  终于,泪流满面。

  “茗茗,阿峰死了!”母亲心痛的再次重复。

  “把手机还给我。”她唯一在意的只有那成年后,他们唯一的一张合照。

  “我不还,你现在就像着了魔一样,日夜抱着手机,看着照片!”

  母亲打开窗户,准备将手机扔掉。

  “不要!”她的脸色更苍白了,“不要扔,我什么都答应你!”

  只要她把手机还给她,她愿意吃东西,愿意好好活下去。

  “包括和阿析复婚?”但是母亲进一步。

  她怔怔的死死的盯着手机。

  母亲的手指在一点一点送掉……

  手机……

  不要,不要逼她……

  她万念俱灰。

  突然想到自己曾经多幼稚,不断追求,渴望爱情,到头来,什么也留不住。

  她现在唯一想留住的只有照片……照片……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关于爱情美好的回忆……

  母亲快要送掉最后一根手指。

  母亲的性子一向坚决,从来说一不二的不留情。

  “随便你们,只要把手机还给我……”她闭上眼睛心灰意冷。

  她的心跳已经在那场车祸后,就像死了一样听不到跃动声。

  注定,只婚不爱……

  正文完结

  番外 只婚不爱(上)

  优雅的咖啡吧里,一位儒雅的男人,正在静静的翻阅书籍。

  男人体面不张扬的衣着,给人一种宁静与舒服的沉稳感,无论是言行还是服饰都体现着不凡的修养,就像这间“下午一刻”的咖啡吧里,每天下午独到的一道风景线。

  喝着咖啡,看着每天坐在同一个靠窗位置上的男人,抚平尘世的焦躁,油然一种安定人心的宁静。

  每天的这个时候,男人的大腿上,总是枕着一个小女孩,男人的外套披在小女孩小小的身子上,露出一张可爱的小圆脸。

  她是梁希悦,今年三岁。

  快要四点,男人看了一下手表,默念倒计时。

  十…九…八…三…

  果然还没念到“一”,他的宝贝已经揉着大眼睛,坐了起来。

  “爸爸,我想吃抹茶蛋糕。”贪嘴的小女孩睡醒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讨吃的,第二件事情当然是好眷恋的继续撒娇,趴着亲爱的爸爸的大腿。

  他温宠的摸着女儿的短发。

  悦悦喜欢一样东西就会很专一,所以抹茶蛋糕,他早就点好了。

  小勺的喂宝贝女儿吃着,他的动作轻柔而细心。

  因为美食,悦悦满足的一双圆眼可爱的陶醉眯起,一块蛋糕,很快被消灭。吃完了喜欢的甜点,浑身充满了力量的悦悦,开始顽皮的爬下爸爸的大腿,没一刻静得下来,东蹦西跳。

  月月的嘴巴甜,调到柜台的位置,阿姨长阿姨短的叫的服务生小妹眉开眼笑,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也摘下来送给她。

  如愿骗到了几颗巧克力的悦悦,好有成就感的回头,对他做出胜利的手势。

  他低眸一笑。

  月月才三岁,但是,听岳母说,和小时候的茗茗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

  顽皮的模样下,一双大眼睛看到的世界都是纯真的。

  “爸爸,爸爸,这颗最大颗的巧克力送给你。”悦悦又跑到他面前。

  手心摊开的是她以为做好最大的那颗。

  悦悦在茗茗肚子里时,并不太健康。头三个月,几乎没有一个医生敢打包票,这个孩子能健康的活下来。度过了艰难的三个月,月月在里面五个月时,还被评定“发育迟缓,不良。”

  当时茗茗更得上了产前抑郁症,半夜里总会无缘无故的一直哭泣。

  他一步也不敢离开她,后来正式辞掉了在事务所的工作,亦步亦趋的跟着她,照顾她。

  她很少和他说话,甚至连微笑都几乎奢侈给与。那段时间,她对他不接受不抗拒,就像一个木偶娃娃,她望着他的眼神永远是漠然。

  直到悦悦七个月,一天夜里,他再次起床,去隔壁房间帮她盖被子时,惊悚的发现她昏迷不醒,而被子里都是血,是胎盘下置引起的大出血。

  她对外界事物漠然的表情,因为悦悦,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他和她一样,害怕失去悦悦,因为她的勉强配合,那时候,他才真正知道了悦悦的受孕时间。

  悦悦九个半月就出生了,早几个月前,他和她已经领了结婚证书。

  悦悦出生后,他和她第一次给孩子喂奶,第一次给孩子穿衣服……

  她依然很少笑,但是对着悦悦时,她会露出淡淡的笑颜,对于他,她总是照料孩子。吃饭,睡觉,两个人都默默的。

  悦悦一岁半时,岳母吞吞吐吐的建议他替悦悦dna亲子鉴定,长辈们看着孩子耳垂的轮廓像极了他,不是亲生的孩子,很难有这样的巧合。其实当时知道悦悦真的受孕时间,他就知道悦悦是他的女儿的可能性很大,只是他摇头拒绝。无论悦悦是谁的女儿,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一点,月月是她的女儿。

  下午的咖啡吧,生意相当清冷,他一边专心的起草下一堂的讲义,一边分神关注悦悦的一举一动。

  现在的他,照顾女儿的全部没有假手他人,所以一直没有回事务所工作。他会接一些大学里的讲座,虽然收入没有以前高,但是胜在能照顾女儿,而且,他也喜欢面对学生们一张张充满梦想的纯真笑脸。

  “哎呀!”悦悦撞到了人,小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急忙起身。

  “悦悦痛,但不哭!”悦悦已经拍了拍痛痛的屁股,很勇敢的自己拽着大人的裤子,站了起来,她手里的巧克力撒了一地。

  “很抱歉。”他急忙向对方抱歉,焦急的卷起女儿的裤管,查看她有没有受伤。

  幸好,没有受伤。

  他松了一口气,终于迟钝的发现对方冷傲的目光久久的停在他身上。

  他抬眸。

  居然是姜瑜心。

  姜瑜心望着他的目光又冷了几分,嫌恶的扫了一眼裤子上悦悦趴上的两个小手掌印。

  “真是惹人讨厌的野孩子!”她冷哼一声,完全陌路般与他们擦肩而过。

  悦悦委屈的扁嘴。

  三岁的孩子,已经懂什么叫“讨厌”。

  他镇定自若的抱起女儿:“妈妈快下班了,我们一起去找她!”

  果然,悦悦马上开心的笑着急忙点头。

  之所以选择每天的下午时候待在这间咖啡吧,第一是因为悦悦爱极了这里的抹茶蛋糕,第二是因为这间咖啡吧在她上班公司的楼下。

  孩子不满周岁,她就出外上班了,也许是因为与他同在一个空间,她会觉得尴尬。

  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女儿,悦悦快乐的与亲爱的爸爸脸贴脸,说着悄悄话,“阿姨好漂亮。”

  顺着女儿的手指,他看到姜瑜心入座的贵宾位。

  他的悦悦,从来不记仇呢。

  姜瑜心的对面坐着一位商界的精英,他在杂志上见过对方,旁边坐着一位贵妇不断的夸着什么。

  应该是一场相亲秀,听说姜氏的财务危机一直无法解决,姜瑜心一直在物色能将企业转危为安的丈夫。

  他无心逗留,逗弄着女儿离开咖啡吧。没有发生他和悦悦的身后一直追着一道若有若无倨傲的目光。

  等了一会儿,很快迎来下班的热潮。

  他看到了一道低调的俏影,随着下班的人潮,步出办公大楼。

  他的妻子,今年大学快要毕业,现在就职一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