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连哭也犯法啊!
口红掉色,不防水的睫毛膏,又不花她的钱,管她屁事啊!
“最讨厌不会打扮,又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姜瑜心下了结论,拽拽的甩过傲慢的头来,女王一样的目光,正视梁梓析,“梁律师,你的办公室?!”
语气,是那么的不容拒绝,眼神是那么的陌生。
唉,姜瑜心……一点都没有变……
而且,她应该根本就不记得他了。
“请。”
他指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室,同情的目光淡淡扫了一眼,已经掩面扑在位置上大哭的女同事,以及杵在原地,面色并不太好的何狐狸。
唉,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带了个“大祸害”回来的大老板,早已经眼不见为净的尴尬抱头窜回自己的办公室。
他叹口气,转身径自先行步入自己的办公室。
唉,姜瑜心,你什么时候才可以改改自己的脾气?
至少,不要这么直接暴露自己的喜厌。
而且看来,何狐狸这方面受的打击并不比这位女同事要少。
他的冷淡,让姜瑜心碰了一个冷钉子,她傲慢的挺直背脊,一边向他的办公室迈进,一边吩咐,“喂,穿着一副鬼德行的小妹,一杯现磨黑咖啡,记住一定要放六十颗咖啡豆,一刻不能多一刻也不能少!”
挑剔的人见多了,没见过居然要求煮咖啡要一颗一颗的数豆。
等她走入了梁梓析办公室里面,安子茗才呆呆的机械式的回头,指着自己小巧的鼻子,问同事,“她在和我说话吗?”
在同事们一脸同情的目光里,她一头雾水。
穿着一副鬼德行的小妹,是指她吗?
明明她自认穿的还ok啊!
何狐狸一副看好戏的表情,身影“飘”过来,没好气的落井下石,“全办公室就你穿的最像小妹,除了你,还能是谁?!”
那个姜女王见到她这个表姐,居然连一声招呼也不打,气煞人也!
如果一定要把梁梓析“让”出来,她宁可顶安子茗,起码心理平衡点,自己找了个条件样样棒的帅哥“小弟”,旧情人找的只是个条件样样不如人的傻帽“小妹”!
果然指的是她!
安子茗冷抽口气!
她认出那个女人了!
是她,夺走了她的包包。
新仇加旧恨!
她气愤的捏紧了拳头,阴森森的冷笑,“有没有蟑螂,有没有老鼠屎?!”
她要毒哑那个恶毒的女人!
第三十章
没有爱的婚姻里,泡沫一样的幸福感,终将腐朽。
微卑微婢是她的态度,双手恭恭敬敬的奉上咖啡给女王,“夫人,您的咖啡。”
女王傲慢的点头,接过咖啡,长了一小口,“不错!”满意的点头,随后,低头,又牛饮了一大口,突然:
“你你你,在咖啡里放了什么?”女王一只手指不断颤抖的指着她,一只手痛苦的摸著自己纤细的脖子,然后,她恐惧,崩溃的发现自己的嘴巴里爬出了n只小蟑螂。
“啊、啊~”女王看到那些从她嘴上爬出,跌落地上的n多她见都没见过的黑色蟑螂,疯狂的尖叫。
“哈哈!怕了吧?坏女人,坏女人!”她在旁边得意的拍手。
然后,梁梓析指着她的额头大骂,“安子茗,你还小嘛?你有没有脑袋?”
她发怔着,目睹女王慢条斯理、优雅的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咖啡,喝过的咖啡杯内壁有一圈圈逐步下滑的褐色痕迹,象五线谱,象沉积岩壁,还像七层枣泥糕的切面,这是好咖啡才会有的品质。
女王发出满意的赞叹。
只是,安子茗为什么这么窝囊?
她真的真的很想整死她!
人为什么要长大?如果是6岁的安子茗,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抓来一大把的小蟑螂或者老鼠屎,毒哑这个讨人厌的女人!但是16岁的安子茗已经开始学会犹豫,26岁的安子茗,只敢在心理沮丧的幻想,来一舒鸟气。
人会长大,长大了会不勇敢,长大了会学会顾忌,真是一件令人沮丧的事实。
“你为什么还不出去。”
女王奇怪的望她一眼,喧宾夺主的下逐客令。
“哦,对不起。”长大了,还必须学会礼貌、道歉、退让。
“梁律师,你的咖啡。”轻轻的在他的办公桌上放下一杯,他情有独钟的蓝山咖啡。
原本,以为这一杯咖啡,能带来她和他独处的机会。
他一直低着头,看着资料,没有抬眸,只是轻声“恩”了一声。
没有留她,也没有用他那惯有的包容和宠溺的目光温柔回视着她。
仿佛,他早就忘记了,早几分钟前,是他“命令”她进来找他。
仿佛,他的眼里一点也看不到她的存在。
收回托盘,她轻声的关上房门,也轻轻的关上她心口一直堵着的那一口郁闷。
为什么,她有种错觉,刚才其实他的睫一直在唉复杂的扇动。
有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心不在焉。
轻声“砰”的一声,小朋友终于出去了,他紧绷的琴弦终于松了一点点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有点面对不了自己的小妻子。
办公室内,因为姜瑜心和小朋友此时同时唐突的存在,令他如芒在背。
他有很多秘密,但是也一直自认坦荡荡,婚后从来没做过有违“丈夫”一职的事情。
但是,为什么这一刻,会有一昧深刻的不安一闪而过?
好像,有一种婚姻的幸福感,终将腐朽。
“我的咨询费是按时薪计费,每小时五千元。”
他盖上已经看完的资料册,姜瑜心带给他心灵的冲击比预料的还要震撼,所以,为了自己安定的婚姻,这场官司他不能接,他最多只会提供一个小时的法律咨询。
姜瑜心的唇角冷淡的扯动了一下,仿佛他说了一句废话。
他等了又等,还是迟迟等不到她的问题。
她只是冷着一双眼,淡漠的看着他。
三分钟过去了。
“姜小姐,我的时间很宝贵。”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咨询的,她可以请回了。
她依然冷淡的看着他。
“那么,姜小姐,你有什么问题想咨询的?”他认识的姜瑜心,其实一直是个寡言的女孩,所以,他不得不主动引导,只是他对她的态度相当客套,甚至比对一般客户的谈话,更加程式化。
“衬衣。”突然,她掀唇吐了两个完全风马牛不相及的字眼。
他怔了一下……
“颜色糟透了!”
他承认,粉红色,确实很糟糕,但是……这和她的离婚案有什么关系?
“我对着粉红色,没有心情说话!”姜瑜心终于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他暗自冷抽了一口气,苦笑连连。
“好吧,我去换衣服!”他起身,这件衬衣的颜色是糟糕透了,连他也没有心情“办”案。
只是,在更衣室里对着镜子,换着衬衣的他,望着已经不再年轻的自己,却突然被一股年少的回忆,紧紧的抓住。
“姜同学,你又迟到了!”
“姜同学,你又没交作业!”
“姜同学!为什么我说话,你一句也没听到?!”
“班长,你的衣服颜色太糟糕,我没有心情说话!”
只有二套对换的高中校服,他天天穿,衣料浅薄,日子一久,早就变成黄褐斑斑。
和她一身的雪白、连衣领都熨烫整整齐齐的校服,截然不同。
从那以后,他的每一件校服都隔段时间,会用漂白粉漂成雪白的颜色……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重新回到办公室桌前的他,穿着深灰色的衬衣,面无表情,干练利落。
她冷漠的点了一下头,缓缓的开口:
“我要离婚!但是我得拿回属于我自己的钱!”
“如果离婚双方能达成意愿的话,夫妻双方有平等分割共同财产的权利。”他背着自己再熟悉不过的条例。
“但是,他说公司现在一直处于亏损状态,不可能把钱吐出来!”
她面无表情的说,语气丝毫没有其他委托人的激动,“每个公司都有两套账,他拿应付税务的那套假账给我看,账面上,他欠了一屁股的债,而实际上,他的债权人,是……他的自己人……”
梁梓析观察到,姜瑜心在提到“债权人”时停顿了一下,露出难以忍受的厌恶目光。
“你又可以举证,他根本没有负债情况的证据吗?”
他从报纸上早就得知,姜瑜心的丈夫是开贸易公司的,很难想像,也很难相信,那么一间庞大的贸易公司常年来账面上居然是连连亏损的状况,而以她丈夫显赫的身世,也却是没有税务局敢不卖“面子”的。
“没有!他太精明,就算我请了调查公司,也一无所获!”姜瑜心冷淡的摇头。
“如果这样的话,夫妻也有平等的承担共同债务的义务。”他提醒她,离婚不仅分割不到财产,而且会带来庞大的债务。
姜瑜心答非所问,“结婚前,在父母的安排下,我带了一笔嫁妆过来,有十几亿美金,都投资了他的公司!现在,我父母的公司很需要资金,所以我一定要拿回那笔钱!”
“但是,你没有让对方签下借条,对方的账务上这笔借款的借入人是唐先生,并非是你。而且股权分配里也没有你的名字。”从资料里,他已经了解了大致情况,姜瑜心的状况属于相当棘手类型,“更重要的是,你的丈夫不同意离婚,目前为止他也没有任何过错!”
“谁说他没有过错?”姜瑜心冷笑。
梁梓析靠向椅背,手指沉稳、有节奏的敲打着,“那么,说说你的丈夫到底有什么过错!”
这一段里,资料记录里是空白的,他的直觉告诉他,关键就在这里。
“那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姜瑜心倨傲的杨高她的下巴,拒绝回答。
“你的丈夫外面有女人?”他一句戳破。象姜瑜心这么骄傲的女人,是宁可死,也不愿意承认她输给其他女人!
“没有!”姜瑜心的眼里寒光一闪,冷笑。
“那理由、原因呢?”作为一个律师,他必须了解情况。
“你不需要知道!”她还是这句话。
“姜瑜心,你这样没有一个人能帮得了你!”
谈话结束!既然他一切都不需要知道,那么,他也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了!
没有任何一个律师,能帮得了这么不配合的委托人。
“你能帮我!”她高傲的目光,是那么笃定。“我为什么一定会帮你?”他真的很想发笑。
为什么16年了,她一点也没有变?总是自信到该死的让人难以接受?!
”钞票!这世界上没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
意料中的答案……
1993年。
“姜瑜心,你为什么失约?你知不知道,为了这场约会,我准备了半年的时间……”
“因为,这世界上没有金钱买不到的东西!包括,爱情!”
……
“梁律师,你直接受理就可以了!律师费我会命人送张空白支票给你,随你怎么填!”
她甩下一句话,利落的抓起皮包,站了起来,“细节,我会找我的助理和你谈!”
“姜瑜心!”他终于首度发怒。
他不会接这个案子的!
她没走几步,意味深长又傲慢的回头:
“梁律师,你是很忙!但是我姜瑜心想见一个人,从来不需要预约!”
她有人脉,有钱,也有能力。
从来到任何地方,她姜瑜心不需要“排队”!
她丢下一句话,就傲慢的走出他的世界。
和16年前的挫折一模一样,他根本没有无懈还击的机会。
“砰”他失去自控,愤怒的将姜瑜心的资料,重重的砸在那早就紧关着的办公室的玻璃门上,同时,他的办公桌上传来杯子倾倒的声响。
白纸黑字的资料,带着褐色的痕迹,张张的飘落在地上。
那褐色的痕迹,是他早已经遗忘的蓝山咖啡。
第三十一章
我也爱你。
这种说服,象一种欺骗。
房子很干净,甚至比她没“出走”之前,干净太多。
这个男人到底需要不需要她啊?
她叹口气,安子茗这三个字好像天生是用来污染、破坏环境的。
一整晚。
他在发呆。
他在心不在焉。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着。
晚餐没有浪漫,甚至连菜肴的味色也大失水准。
有什么让他困扰了?
她不敢打扰他“思考问题”。
“那个,那个……梁梓析,我回家了。”
碗已经洗好,她一个人也在那独自“玩”了太久,没有温柔哄慰,只有持续的沉默,茗茗非常尴尬,只能拿着背包,准备回娘家。
留她啊、留她啊、留她啊……
每走一步,她都在心里嘀咕。
女人最擅长的就是口是心非。
明明很想留下,但是就是厚不起脸面。
他晃过神来,今晚的“梦游”,终于结束。
拉住她,往自己怀里带,“这里,才是你的家。”语气无奈之极,又霸道之极。
她说错话了,该打小屁屁!
没有任何挣扎,她顺势调皮的窝入他的怀里。
他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入她的颈窝,好舒服……
她整个人抱起来就像一团柔软的棉花……
突然,他觉得自己好像抱住了一道光一样。
不再徘徊、只有明亮、舒畅,所有明暗的心情,好像都因为有她在怀里而马上消失了。
“晚上留下来,恩?!”他的呼吸拂在她的颈窝,象最撩情的温柔低咛,“不,小宝贝……永远不许再走了……”他很少叫她小宝贝,但是每次喊,她都好喜欢。
觉得,每一声“小宝贝”中,都融合了他深深的疼爱。
拥着怀里的她,一股血流直冲某一点,他的身体马上起了反应。
他温柔的将她抱得更紧了。
在那样的温柔里,她浑身酥麻的瘫在了他的怀里。
任他,将她横抱起,任他将她放在大床的中央。
任他……将自己瞬速、深深埋入她的柔润。
“啊……”她不舒服的痛苦呻吟了一下。
他今天很失控。
今天的他,没有像以往一样,总是会温柔的给予很多的时间,等待她“适应”以后才一举掠城,今天的他,要的很急噪很急噪,一下子,就将自己送的很深很深。
是因为,他和她的身体很少象这次一下,一分开就是半个月吗?
这种不舒服让她痛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但是,今晚的他,不再像以往一样,会细心的因为感受她的“不舒服”,而总是温柔的吻她,吻去她的不适应。
他托着她的臀,发狠的抽送,一下又一下,仿佛想把自己最深处的灵魂也一并给她一样。
人类最激狂的律动,在撩烧,在舞动。
“茗茗,说你爱我,快点说……”
第一次,他在床上,有这样的要求。
她剪得短短的指甲深深陷入了他宽广的后背,形成深刻的痕迹,长久的痛苦中终于有一股熟悉的快感在迸发。
“我不说、我不说……”他先不说爱她,她才不说呢……
“你不说,我就折磨你。”从脖颈开始咬起,不同于以往,他咬的有点痛,特别是明显的地方,他都一一留下他“爱”过的痕迹。
明天,他让她见不了人。
那个不自量力的小陈,还有那个什么送花的人,都得让他们知道,她是“某个”男人的女人!
他捏住她胸前的粉红,下身依然疯狂的抽送,头颅埋了下来,含住她的粉红,吸吮着,吮咬着。
她娇喘,因他这种极致“爱”的折磨,而嘤嘤哭泣。
“梁,我说!我爱你、我爱你……别这样……”她投降。
突然觉得,此时在他怀里的自己,就像一团棉花糖,任他揉捏,任他塑形。
主权,永远在他的手里。
一声,“我爱你”让他所有的快感如万马奔驰一样激狂。
将她的臀托的与自己的火热更加贴近,“我……也爱你……”烟花眼里绽放的那一瞬间,意外的,他也说出了“爱”词。
她惊喜的睁大自己朦胧的双眼,她家的大木头,终于开“窍”了?
“梁!”
抱住他的脖子,茗茗差点喜极而泣。
只是,太过激动的她,没有发现,这句话,看似表白,其实,更像是在说服……
他在说服自己……
他、也、爱、她。
这种说服,象一种欺骗。
一场淋漓的欢爱过后,他和她满身大汗。
身体的激情已经消退,但是,他身体里的某一个部分,依然迟迟不肯离开她的身体。
他健硕的男性,和她柔软的女性,依然紧紧相连相融着。
正如,他们的十指,牢牢、紧紧的交缠着。
他另一只腾出的手掌,有一搭,没一搭的温柔拂着她潮湿的短发。
在那样的激情过后,安宁的温柔中,她的眼皮越来越重。
“茗,替我生个孩子。”他温柔的交代。
他很少这样交代,因为,惧怕会给她太大压力。
但是,结婚三年,他没有比这一刻更想要一个孩子,他必须确保自己的家庭、婚姻、幸福,牢如汤固。
“恩。”她迷迷糊糊的应答。
他想要什么,她都依他。
她会努力,会好努力的多吃进去一些养身体的补品,会好努力的去喝苦的要命的调理中药,会好努力的制止自己一直想吃冰的欲望。
她都依他……即使,她不太想当妈妈……
她窝在他的怀里,疲惫到沉沉的快要进入梦乡时,不知道,是谁,在她的耳边,好轻声好轻声怅然若失的叮嘱:
“一定要把我抓得牢牢的,别让我走丢了……”
有点冷,她往温暖的地方窝的更深了,没有在意那句叮嘱。
第三十二章
这个陈世美,揍他,她不用客气!
曾经有一个单纯的男孩,会为了与心中的女神共度一个像样的高级约会,利用一切可能,不停的打工,不停的攒钱,就是为了能笑着邀请她:
嗨,姜瑜心,我们来一场成年人的约会吧。
小时候,他听过村口一个爱讲鬼故事的老先生说过,走过奈何桥,喝下孟婆汤,前世缘深,后世必会心颤。所以,少年时,在见到姜瑜心第一眼时,他以为,他找到了被遗忘的“缘深”。
只是今生、往昔、前世。
只是一场空梦罢了。
毕竟,16岁,已经不再。
“和姜瑜心小姐的助理再强调一次,我没有兴趣接她的离婚案,对方可以带着他的支票,请回了。”按下内线,这句话,他不知道已经重复、强调多少次。
拿着电话话筒,他的助理尴尬的对在外一直苦等的某一助理传达,“请不要再等了,梁律师对这场官司真的没兴趣。”
“可是,姜小姐说……”某一助理赶紧拿出一直在皮包里躺着的空白支票,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姜小姐说梁律师一定有办法的,xx富豪这么难打的官司,梁律师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难道对方还没听明白?重点是,他不想接!
电话那头的他,都已经听到了。
姜瑜心很少,他也从来没见过她去肯定过一个人“有办法”。
心情没有任何波动,她按断了内线电话,外面的一切,交给助理处理。
“这位先生,你再蹲在梁律师办公室外也没用啊,梁律师一向决定的事,不会更改!”
“不行啊,姜小姐说,如果我没把支票交到梁律师手里,那么我也不用回来了!我有一家人要养活,我怎么能走啊!……”
“你的老板应该只是开玩笑而已啊!”
“不啊,你不了解姜小姐是多么恐怖,吹毛求疵的一个女人……”
外面,好吵杂。
可不可以站的远一点再吵?
实在看不进任何委托案,他心烦气躁。
走到落地玻璃窗前,他拉上百叶窗,果然看到那一眛小鸟儿一样的身影在热闹的窜来窜去。
聪明的“小鸟”,这几天都用不同颜色的薄薄围巾,围住了惨遭他猛烈进攻的纤细脖间。
这几天,他们的“生活”比蜜月更加蜜糖。
他的唇角忍俊不住的上扬,想起房间里一大格一大格抽屉里,她的珍宝——廉价却又漂亮的装饰品,再想起同样被她宝贝的叠好,准备永远高阁束起的他从法国带来的高级时装。
他可爱的小妻子只爱会发出“咚咚”响的廉价品,不爱能惹人“哧哧”声的高档货。
简直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说他的小妻子很节俭持家?
不,她很喜欢买东西,更爱糟蹋东西,特别是乱七八糟又便宜又独特的装饰品。
在地摊上淘到一枚几十元的漂亮泰银戒指,她都能连声雀跃欢呼个半天,事实上,他们的结婚戒指,她就只有结婚当日象征性的戴了一下。
去年的有一次,她还兴致勃勃的和一群姐妹约好,一起到义乌去淘宝。
就一个小小的几毛或者几块的饰品批发市场,她都能花掉好几万。
他还没质疑,她自己首先已经不好意思。
她说,她要拿着那些货品,上淘宝开网店去,要努力赚啊赚啊,一定要赚到一颗信誉“钻石”为止。
可能是她拿货的眼光不错,据说,当时询问的人还真的挺多。
可是,才没卖几样东西,她就抱着他痛哭:
“老公,那些人为什么要抢我的宝贝!”
人家明明是拿真金白银跟她换。
“老公,我的心好痛!”
晕,心痛……
“我想要米米,又不想把‘宝贝’们‘嫁’出去。”
矛盾的心情,是多么蛮不讲理啊……
他无语……
最后,为了哄她开心,老公全买了,并且大方的腾出自己的几格衣物抽屉,放她的“宝贝”。
就是这样一个“蛮不讲理”又大大咧咧的女孩,说:
“老公,我会努力爱你,比爱那些‘宝贝’更爱更爱你哦!”
他从来没怀疑过,她爱他不够深不够努力。
就好象,这几天他咬她的脖子象上了瘾一样,每次害得她出门都得照好几次镜子,但是,她一次也没有制止他。其实他是知道,她并不太喜欢这样,但是因为,她很爱他……所以,她放任他……
他发现,男人其实某种程度都是肤浅的动物,因为,他现在的心情,因为想起她的宠爱,而像阴晦的下雨天,突然出现了一道暖心的阳光。
拨通了她的内线,镜片下的他,目光很锐利,甚至能看到她低头望了一下来电后,小脸红了一下,很不自然的拉了一下自己捂得很热的围巾。
她刚接起电话,他沉稳的声音就响起:
“中饭你进来,还是我们出去吃?”已经快要到上午下班时间。
昨天,办公室的莫大姐请她吃中饭,前天中午,据说和办公室的某某去逛上场了,再大前天,姚律师赢了一个大官司,慷慨的请底下的所有组员们去吃日式料理,再大大前天是……
他发现他的小妻子人缘好到过火,骗吃骗喝,她绝对拿手!
话说,自己当年也不是心甘情愿的让她骗吃骗喝?
她的笑脸,太过灿烂,会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啊!~”她苦着眉头,为难的诧异了一声。
最近,他怎么老是动不动就心血来潮?
而且,粘她也粘得很紧。
真的是妻子离家出走后的后遗症?
“进来吃,出去吃,自己选一个?!”他当自己没听到她的为难。他想见她,以前即使每天只是晚上见见,他也不会特别想她,但是现在近在咫尺,他却总是看不够她。
“下午,我调休……和可可约好了压马路……”吞吞吐吐的,她说出了下午的计划。
上周六姚律师有个案子要赶,所以全组人员集体上班,现在案子ok了,就安排大家轮流调休,而苛刻的工作也正好是轮班制。
女人,怎么有永远逛不完的街?……
他扶着额头,苦笑着苦撑,“压马路也得中饭吧?总不能空着肚子!”
“和可可约好了,一起……”她的声音好轻好轻。
那就是,又没他的份?
“好吧!但是,晚上不许再约认了!”
和她的女性朋友,他不必争宠,好吧,他妥协。
“好。”她抱着话筒,甜甜的笑。
“我订个餐厅,我们去吃你喜欢的牛排?!”
“好。”
“不许迟到!”
“好!”
“那就这么定了。”
“好。”
“自己小心点!压马路要看着人行道红绿灯,不许乱闯。”
“好。”她乖得就像小学生。
放下了话筒,刚好下班时间。
”茗茗,明天见哦!”
她甜笑着,一一和她打招呼的同事们告别。
人流走光时,拿出背包时,却也接触到了自己放在抽屉里,满满的附近餐馆快餐的优惠券。
其实,可可今天上早班,赶不上和她一起吃中饭。
其实,中饭她得独自解决。
“靠自己?一个月1500都不到的工资,你拿什么靠自己?”她承认,梁的这句话伤她很深。
她忘不掉,那天一直捧着那个冷却的饭盒,和自己掉入冰窑的自尊。
不是她心胸狭窄,而是,她第一次看清楚了自己和他的距离。
早上,他和她一起上班,总是临近公司早一个路口,无论他多反对,她就是要下车!
并不是可以隐瞒什么,她知道现在姚律师对她很满意,同事关系也出得很不错,就算“谎言”被揭穿了,大家也是一笑而过,不会刻意为难,更并不会对她的就职生涯产生地震效应。
现在,隐婚,反而是因为她心底那股若有若无、极力压制的自卑感。
“梁律师英俊又能干,真的对他的太太很好奇呢,不知道什么样的女人能入得了他的眼!”
“我说啊,梁律师的太太一定和他一样漂亮又能干,也许,也是个了不起的大人物呢!”
“不知道会不会像那个姜小姐那么高傲?!”
“我看很有可能哦,你看梁律师的太太,从来没参加过我们公司举办的宴会呢!”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就有好奇。
只是,女人们肯定想不到,她们口里“高傲”“了不起的大人物”,常常会主动举手问他们谁要茶水、饮料、她下去买!
她怎么能忍心破坏众女们心目中梁太太美好光辉的形象呢?
而且,参与了他的世界以后,她发现自己和他真的很不搭。
掩面,狼狈的抹了一下自己的甜脸。
没关系,安子茗,你会加油的!
她准备参加今年的成人高考,通过夜校,混个文凭出来。
当发现的两个人的距离太过遥远,她能怎么办?只能卯足了劲,拼命追赶。
即使代价是她必须重拾头痛到让人抓狂的课本,她也甘之如饴。
只要,只要等她考上夜大,就公布他们的关系吧……起码,不会被人笑掉大牙……
背着亚麻的休闲肩背,她站在电梯里。
电梯在地下一层事务所时,停顿了一下。
这一层也是属于他们的律师事务所办公区,只是里面都是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也没有独立的团队。
恶心的贺正彻,就在这一层。
中午下班高峰期,果然,她又见到那张恶心又斯文的小白脸。
她暗自在内心做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表面继续假装大家完全不认识。
反正她上班的近二十来天里,两个人见面都是这样装蒜度过。
没想到,今天状况有点不同了。
出了电梯,她刚没走几步。
“茗茗……”就被身后,急忙追上的脚步声叫唤住了。
谁许他叫的这么亲热?
好恶心!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有事吗?”她的表情相当冷漠。
“你今天……是不是去见可可?”
她挑眉,“你怎么知道?”
她曾问过可可准备怎么处理,可可说,没考虑清楚前,先拖着吧。
所以,她不认为,现阶段他们夫妻能和好到交代行踪。
贺正彻的表情有点狼狈,显然是偷听了妻子讲电话。
“你……能不能帮我劝劝可可……过去的事,就算了……大家好好过日子……”
那张年轻的脸,写满斯文,布满尴尬。
而她,只觉得恶心。
“算,怎么算?!”她承认,她的语气很凶悍,听起来很想在欺负人。
“我都和那个人……断了!”贺正彻急忙保证。
断了?
恐怕不是他自己想断的吧!
前段日子,她还看见他在扮痴情,在楼下和人家拉拉扯扯,只是人家不甩他而已!
“而且,我和外面的女人也只是玩玩而已,从来没想过会动真个,不要胡可啊!”
见她一副不屑的神情,贺正彻也急了。
家花是没有野花香,但是外面的野花有毒,不适合摆在家里!男人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
nnd,想恶心死她吗?
“那是你的事,可可要不要再理你,是她的事!”
不想再和这种衣冠禽兽多说一句废话。
这个衣冠禽兽,肯定是最近可可也不甩他了,他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后院也会起火,女人不可能永远只做好捏的软柿子。
“茗茗……你劝劝她……”贺正彻厚着脸皮,拉着她,不让她走。
“够了,你放手!”
她怒极,只想快点摆脱他。
“还有……”贺正彻吞吞吐吐。
“有屁快放!”最讨厌男人这副德性了,就不能痛快点?
“可可……最近变得好会花钱……她再这样……我、我都不想替她还卡帐了。”贺正彻一张衣冠禽兽的脸涨的通红。
安子茗微眯着一双美眸,听完他的话,真的怒火冲天了,“她能花得了多少?!贺正彻你没良心!”
她没想到,他要说的居然是这句话。
嫌老婆会花钱,为什么替小三买单就痛快得不得了?
“我不是梁律师……我工资也不高,一个月也就万把块钱……”衣冠禽兽狡辩。
“砰”的一声,贺正彻话还没说完,鼻梁受到了重创。
“啊!”一声惨叫。
未散的人群,很多人都回头。
只见一个年轻的男子,痛苦的弓着身子,抱着自己流血不止的鼻子,另一手,手指颤抖的指着面前一个年轻的女孩:
“你你你……”却敢怒不敢言。
安子茗酷酷的甩回背包,收回拳头,酷酷抱拳的向众围观的人掰掰,“大家没什么好看的,只是打陈世美而已!”
这一拳,揍得真是大快人心!
这个陈世美,走揍他,她不用客气!
第三十三章
钱比男人可靠太多!
某商场,一件刚拎起准备在身上比划的衣服,僵在空中。
“你真的揍了他?”可可的语气里,有着非常复杂、矛盾的情绪。
有痛快,也有……不舍……
“怎么,难不成,你还心疼?”茗茗半开着玩笑,唇角还是甜美,眼神,却逐渐严肃。
她现在的手背还在发疼,但是揍了那个陈世美,她一点也不后悔!
作为朋友,她必须提醒,“可可,永远不要去做,在男人眼里心太软的女人!”
心软,代表犯了错误会被原谅。
心软,代表,即使再犯错误,也不会被报复。
心软,代表,永远只能成为任男人搓捏的汤圆。
“我没有……我……我也不在乎了。”说这话的时候,可可的语气有点僵硬、不自然。
“可可,你还是没变。”安子茗上前搂住她的脖子,叹气。
“没变,你刚才不是说我变化好大?”可可故意玩笑,转开话题。
“是啊,你变得好瘦,好漂亮,害的我好嫉妒!”茗茗也顺利抛弃不愉快的话题,嘻嘻哈哈。
刚才乍一见到可可,她还吓了一跳,可可将朴素的长发剪成了现在流行的bobo头,据说是因为按摩减肥明显纤细了很多的身材,搭配着时髦的衣服,展现了女性的纤柔魅力,确实令人眼前一亮。
但是,人的外表,就像一道风景一样,可以轻易改变,但是,一个人的本质,很难很难真正去转变。
正如同,如果我们能轻易放下内心的枷锁,不用刻意通过外表的改变,内在真正的豁达,原本就能令人前所未有的清新,美丽本来就是由内而外。
“茗茗,我准备去参加瑜伽和拉丁舞蹈班,你也一起参加啦!”可可拼命的怂恿她,“听说那里有个帅得不得了的帅哥教练!”
安子茗拼命的摇头,帅得不得了的帅哥教练?她也是爱饱眼福的女生,帅哥教练确实诱惑很大,很能吸引她!但是让她去练瑜伽和拉丁舞?
天哪!不如杀了她吧!
谁不知道安子茗有一最大“优点”?!对于运动,懒到动个手指都嫌累。
“可可,这件好看!很适合你的气质!”嘿嘿,安子茗转开话题的手段,也是一流的高手哦。
可可笑着摇摇头,就知道茗茗这丫头懒惰成性,以梁大律师这样有身份地位的人,都因为她的懒惰不得不沦为家庭煮“夫”。
只是,有时候她很疑惑和感慨,是不是懒惰的女人其实更加知道该如何善待自己?更加能得到万千的宠爱?
“可可,这件好好看,肯定能把你穿出仙女一样的气质来!快去试试啦!”
茗茗拿着一件今年非常流行的雪纱纺连衣裙,往可可身上比划。
“你穿!觉得好看,自己不会穿穿看啊!”两个女人,感情非常好的推来推去。
“不行啦!这样的衣服不适合我,太女人了!”茗茗赶紧摆手。
每个人衣着都有适合自己的风格,她比较适合休闲一点的衣服,而不是女人味太浓郁的连衣裙。
“那好吧,我来试试!”可可大方的接过衣服,可是第一个动作,却本能的先翻了一下价格牌,一张清颜顿时垮下,“价格不太适合耶……”
茗茗赶紧探头,眼尖的她,马上看到了标价:人民币2598元。
这个价格梁律师肯定会皱眉头,嫌弃太便宜,但是对她和可可来说,确实都太贵了,一点也不划算。
两个女人动作非常一致,把衣服重新挂回了原位,手拉着手,飞奔店铺而出。
除却“律师太太”的光环,她们都是非常平凡,拿一点微薄工资的女孩,实在狠不下心。
“好贵哦!”两个人出了店门,还在感叹。
“对哦!”
只是,说起贵
“可可,你是不是这月刷了卡买了很多东西?”依稀想起某人还不自量力的希望她能劝一下可可。
“你怎么知道?”可可吃了一惊,老实的点着手指数给他看,“按摩减肥花了二千多,烫发染发花了快一千,买了几瓶高档保养品花了二三千,买了几双鞋花了一二千,买了好几件衣服也花了三五千,接着还有很多零碎的花费!对了,你怎么知道?”她抬头,疑惑的问。
“你说怎么知道?那我干嘛揍贺正彻!”茗茗毫不客气。
可可根本就不够狠!
可可根本就不是女人发现男人出轨以后,把钞票象扔下水道里一样的花法,狠狠的报复,狠狠的发泄的女人。
她天性的善良,节俭,让她根本成不了这样的女人。
可可沉默了,良久才泱泱的说,“我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为了这个家把自己操劳成了黄脸婆,但是男人却不懂得珍惜。
“你个笨可可!”茗茗火大,拉着她的手,就准备拐回原来那家店,买下那件衣服,“不甘心的话,就买啊!把喜欢的东西都搬回家,刷爆男人的卡啊!”
和不要脸的男人客气什么?!
可可杵在原地,就是不敢动,被茗茗拉扯急了,情急之下,才冲口而出,“男人已经变心了,也就不再舍得在你身上花钱!如果刷爆卡,卡帐要自己负担怎么办?”
“你笨死了!你拿的信用卡和我一样,是律师事务所担保的副卡,产生的一切债务是属于主卡的,和副卡持卡人完全无关!”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梁木头早就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了!
但是,可可却露出忧伤的表情,“茗茗,你知道吗,比起不停地买衣服,不停地刷卡,我更希望能有一笔钱傍身,你知不知道,我好怕……”
“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该离婚吗?这样的婚姻有意义么?但是,如果离婚了,我该怎么办?现在的社会物质消费这么高,如果离婚了,我得去租房子,茗茗你知道现在房租有多贵吗?一间三四十平方的旧公寓,甚至连家电都不是齐全的,起码都要八百到一千以上,然后水电费、伙食费,每一样都要钱!而我的月工资只有二千左右,如果万一病倒了,我甚至连看医生的钱也没有!一想到这些,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简单的“离婚”两个字,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啊!跨出这一步,需要多少面对现实生活,背水一战的勇气?
“你都没有私房钱?”茗茗的心房一揪。
“茗茗,那你呢?你有藏私房钱吗?”可可反问。
“梁从来没有问过我的花费……他的储蓄单、银行卡、密码都是交给我在保管……”她根本就没有藏私房钱的必要啊。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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