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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

作品:荆棘花园|作者:牛掉进漂流|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9:20:21|下载:荆棘花园TXT下载
  都把我要用的东西准备好了,什么也不用带。

  “还没看到。”我左右张望,雨雾里这城市看起来灰扑扑一片迷朦,四周听到全是我不熟悉的语言,聂唯阳在哪儿呢?

  “把帽子扣上吧,弄湿了头发当心感冒。”平平伸手帮我把羽绒服的帽子拉起来。

  “好!”我一面应着一面四处看,前面突然停下一辆车,车门打开,是聂唯阳。

  我立刻笑眯眯跑过去,嗯,他乡见故知,分外亲切啊!

  聂唯阳摸摸我的脸,没说话,脸色似乎不是很开心,咦,我都千里迢迢不辞劳苦跑来看他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摸摸鼻子,拉着平平介绍:“平平,这就是我哥。”心里做个鬼脸,还是好不适应这么叫啊。

  又对聂唯阳说:“这是平平,飞机上认识的,下了飞机多亏人家带我绕出来。”

  聂唯阳扫了平平一眼,淡淡“嗯”了一声,扶着我的肩膀,拉开车门:“回家吧。”

  “等等!”我抓住他袖子,转身问平平:“你怎么走?”

  平平微笑:“我坐地铁电车都行,实在不行坐出租车就好了。”

  “那怎么行。”我转身看聂唯阳,“送送平平好不好?” 平平似乎很节俭,一分钱都要掰着花的样子,既然有车,能省点就省点不好么,况且下着雨,又湿又冷,等车也不好受。

  聂唯阳板着脸,明显不乐意,小气!

  平平急忙摇手说:“不用不用,我自己走就可以,没多少钱的!”

  我摇聂唯阳的胳膊:“好不好,好不好啊!”说完了自己却惊讶,咦咦,我这是在撒娇吗?我是在跟聂唯阳撒娇?上一次跟人撒娇,似乎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脸微微发热。

  聂唯阳盯着我,黑眸沉沉定定,又闭一下眼睛,丢下一句:“随你。”然后绕到另一边去坐上驾驶座。

  难得他老大恩准,我急忙推平平和那件行李坐进后座去,自己坐到前面,问:“平平,你住哪里?”

  平平说了地址,聂唯阳不发一言开车就走。

  好臭的脸。我嘀咕,不过,好歹现在是受人家恩惠呢,我就忍让他一下好了,于是跟他东拉西扯,说说家里和学校的一些事,指望逗他笑笑,他却始终冷冷淡淡,偶尔才赏我一声“嗯”、“唔”,终于我的耐性也消失殆尽,心中委屈,搞什么?我这么远跑来,连一句问候一个笑脸都没有,就算是圣人也要有脾气了。于是不再理他,趴在车窗上看街景。

  到平平住的学校附近,足足花掉一个小时,原来这里已经是市郊。

  平平住在一栋老旧的四层公寓的三楼,我执意帮忙提行李上去,哼,让聂唯阳自己在车子里摆脸色吧。

  我拉着平平又下来的时候,心里暗暗后悔,哎呀,给聂唯阳摆脸色摆得有点早了。

  他拧起眉,坐着没动,透过车窗看着我。

  我敲敲窗,他把玻璃降下来,我又堆出笑来:“平平没有钥匙,要等明天室友回来才能进去,今晚和我们一起回去好不好?”

  说完了看他脸色,哎,他是不是在咬牙?黑眼沉沉的,却又似乎有火在烧。

  他沉声说:“不行。”

  平平在后边说:“怎么了?要是不方便就不打扰了!”

  我回头笑:“方便,方便!”又转回头,脑袋几乎伸进车里,恶狠狠盯着聂唯阳:“我不管!你要是不让平平去,我也不跟你去!”

  丢脸,这口气,怎么又像是在撒娇耍赖?难道聂唯阳能触发我撒娇的神经?

  不管怎样,这招还是很有效,一个小时以后,我们已经坐在聂唯阳在布鲁塞尔的公寓的客厅里喝咖啡了。

  “真好,”平平打量客厅,爽朗地笑,“比我们四个人合租的地方还要大,有钱也挺幸福。”

  “唔……”我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肚子上,飞机餐不合我口味,没吃两口,现在饥肠辘辘,聂唯阳回来就一脸不爽进自己房间去,连热咖啡都是我自己找到壶子烧的,可是吃饭要怎么办?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站起来:“平平,我去问问聂……我哥晚上吃什么

  去敲聂唯阳的门,敲半天没反应,拧拧把手没有锁,索性自己推门进去。

  他的屋子里有凸出去的半圆落地窗,他正站在窗边,抱着双臂靠着墙,扭头看窗外的街景

  我站在他面前:“我饿了。”

  他的目光终于收回来落在我身上,眼睛里似有火焰跳动,他终于开口,声音微微低哑,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小野猫,你是来做什么的?”

  我眨眨眼,委屈无辜:“我跑这么远来,不都是为了来看你吗?”

  他伸手抚弄我的耳垂,然后猛然加大手劲儿拉住我的脖子把我拽进他怀里去,薄唇狠狠吻住我,接着我就感觉到唇上一阵刺痛,他咬我!

  “疼!”我推他,他抬起头来,唇上有血,这混蛋,把我的嘴唇咬破了!我还未发火,他已经怒意难掩地恨声说:“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折磨我!”

  冰冷

  我头一次见到聂唯阳如此怒形于色,平日闲适优雅的气质荡然无存,那双眉毛不再坏坏地轻挑,而是紧紧地拧起来,嘴角抿成了凌厉的形状,黑眼里熊熊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他狠狠掐着我的肩膀,发红的眼眸瞪着我,一字一字似从牙缝里挤出来:“苏苏,这次你太过分!你是故意的吗?在我满心期待的时候,给我捅上一刀,在我以为充满希望的时候,将我狠狠摔到谷底!”

  这样的他让我害怕,我想后退,可是肩膀上的手指几乎陷入我身体里去,疼痛且牢固。

  痛楚使我皱起眉来:“你别乱发脾气!先放开我!”

  “我乱发脾气?”他咬牙,额角上似乎有青筋绽起来,“别告诉我你不了解你这次来有什么意义,你要是对我有一点心,就不该在这种时候硬要带人过来!一下对我甜蜜,一下又来刺激我,这样玩弄我,你很愉快是不是?是不是?!”

  我的血液涌到脸上去,我玩弄他?这一直以来,究竟是谁玩弄谁?即使曾被他伤害,我仍然愿意因为他的转变而慢慢信任他,无数次辗转反侧认真考虑我和他的将来,到现在,他居然说我在故意玩弄他?这一切说到头都是谁害的?

  从未被人如此激怒,脸庞如似火烧,我回瞪着他,用力去推他的胸膛,一时间只会说:“你走开!你走开!”

  他无视我的推打,深吸口气, 试图让声音平静一点,他说:“好,告诉我为什么?今天你一直很紧张,喋喋不休的说话不是你的性格。你在害怕什么?你在瞒着我什么?为什么你硬要带那个人过来?我不信你短短几个小时就对人关怀备至至此。”

  嗯?我的动作停下,瞪着他的眼神莫名心虚别了开去,气焰也降下来,他对我,能不能不要这么敏锐?我只不过,犹豫难决,忐忑不安,想要小小地拖延一下罢了,他也能看得出来?

  在自己心中如此不安的时候,我怕跟他独处,怕他迅速用激情席卷我,怕我在沉醉中做出不理智的决定。我只想要再多一点时间思考,只要一点点就好,所以,当平平不好意思地问我能不能借宿一晚,我几乎立刻就答应了。

  他捏住我的下巴,逼我迎上他的眼睛,那里面沸腾的情绪令人颤抖。他咬着牙:“说!为什么?”

  我被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因为我不想跟你单独在一起!”

  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妥,这里面有太多原因,但是他听起来也许会觉得自己被嫌恶,于是急急地补充:“我的意思是说,我只是想暂时……”

  “不用说了。”他打断我,声音却没了火气。

  不是吧?心有灵犀到这种地步?这样他都能明白我要说什么?我自己都觉得说不清楚呢。

  抬眼看他,却发现他脸色青白,神情异样,黑黑的眼瞳空洞得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糟糕,我还是说错话了。胸中猛然传来一阵抽痛,呵,我不想看他这个样子,我宁肯看着他一脸嚣张地挑着眉毛戏弄人,也不愿见他这样!

  我伸出手试图去触摸他的脸:“你别这样,我真的……”胸中的抽痛打断我的话,我吸气,“真的会心疼。。。。。。。。〃

  他挡开我的手,修长的手指冰冰凉凉:“别再玩这一套了,小野猫。”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说不出的古怪。

  我呆呆看着他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你的心疼也好,你的怜悯也好,那不是我真正想要的东西。”他凉凉的手指抚上我的脸庞,声音低低的,依旧动听,却如同琉璃水晶一样华美而没有温度,“接下来,你是不是要告诉我,你不想同我在一起,因为你找到了你喜欢的,要坦白告诉我?”

  我找到了喜欢的?谁?我彻底被他弄懵了,他在想什么?

  他的头低下来,气息呼在我的鬓角,叹息一般说:“始终是不行吗……”

  我依旧在想他方才说的话,忽然脑里灵光一闪,他的怒气莫名其妙来势汹汹,该不会是以为平平……难道他没有看出来?他一向比我敏锐狡猾,我以为我都看得出来他一定也看出来了,难道没有吗?天,若真是这样,我必须马上解释!

  我抬头去看他的眼睛:“你听我说,平平她……”

  他的唇迅速覆盖过来,我没说完的话消失在他的唇舌之间。

  好疼!唇上的伤口被他凶猛的吻磨得绽裂开,我能感觉到涌出的血液蔓延在我们的唇齿间,舌头上尝到咸咸的血的味道,可是他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毫不怜惜地加重我的疼痛。

  不怪他不怪他。我努力转着脸,可是他的唇如影随形,好不容易在唇舌间找到空隙,我努力地申明:“唔……听我说,平平她是……”

  “不要说!”他蓦然低喊,“该死的!”

  我被他吓一跳,接下来他开始粗暴地剥我的衣服。

  “住手,停下!”我去抓他的手,天,平平就在外边呢,他疯了吗?

  当我抬眼去看他的脸的时候,忽然觉得心里发凉,他的动作狂野粗暴,他的唇舌疯狂地纠缠,可是他的脸上却诡异地没有一丝表情,那样冷漠,甚至连怒气都没有。

  我的力气根本不足以抵抗他,他继续面无表情地撕扯我的衣服,仿佛这个人我并不熟悉,我们之间没有丝毫感情,他只是个冷冰冰的——怪兽或者机器人之类的我无法去沟通的存在,那样冷漠地执行他的程序,没有爱意没有怒气,甚至——连欲望都没有。

  我突然觉得害怕。

  夜雨

  他把我压到房间中央的四柱大床上去,依旧面无表情。

  我开始还试图在唇舌的空隙里找到机会解释给他,安抚他,然而当他掀起我的薄毛衣,一把将我的文胸不管不顾地猛扯下去的时候,我愣住了。

  文胸的钩子在我的背上胸侧重重划过,一顿之后,就感觉到从后到前长长一道痕迹都在火辣辣的痛,我疼得蹙起眉,也许流血了?

  再抬头看聂唯阳,他仍然毫不动容,不在乎我的挣扎也不在乎我的伤痛,一只手伸下去继续剥我的七分靴裤。

  他的脸庞如同完美的雕塑,美丽而冰冷;又如同一个完美的神祗的脸,正在毫不动摇决不容情地对忤逆他的世人施以惩罚。

  有一种冷冷森森的感觉从我的心底深处蔓延上来。

  这就是他解决问题的方式吗?当有误会产生,不忍让不解释拒绝沟通,只是用他的方式来发泄他的怒气,不管对方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失望?

  我早该知道他就是这样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这正是我担忧害怕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的原因。此生以后,必定还有无数的误会矛盾会出现在我们之间就如同会出现在任何情侣之间一样,难道他每次都要这样来面对吗?

  就算这一次我把误会解释清楚,还有下一次,下一次的下一次。

  我对他的爱意,也会在这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中消磨殆尽,变成吞噬我们的阴影。

  大海闪耀着迷人的幽蓝光泽,海妖引诱的歌声魅惑得钻心噬骨。我站在海边,犹豫不决,四处查看,正当我就要抵抗不了心中的向往和诱惑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瑰丽表层下凶狠无情的海啸风暴。

  虽然不舍,我也决定转身离开。

  我闭紧了嘴巴,躲避他的唇舌,双手双腿拼尽了全力抵抗他。

  只要推开他,然后,马上离开

  只是,心里好难过。

  这张紧抿的冰冷的唇,曾经对我温言笑语,曾经在我额头上温馨一吻;这双无情肆虐的手,也曾经抚慰我,甚至为我下厨;连这副禁锢着我的胸膛,也曾经给我熟睡时的安然温暖,到现在才发现,他所做的,早已将我淹没,要舍弃,痛上心头。

  力气终究是不敌他,裤子被他拉到膝盖,他的手向遮挡我身体最后一处的薄薄底裤伸过来。

  我的眼泪终究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我去推他铁一样的手腕,失控地大叫起来:“聂唯阳,除了强要我,你还有没有别的本事?!”

  他的动作猛然停下,眼睛终于向我的脸上看过来,脸色铁青,目光瞬间如同刀一样锋利,他咬牙,下颌微微抽动,终于哑声开口说:“你这没心没肺、冷血无情的……”

  门突然被打开,平平的声音传过来:“很抱歉,不过我听到苏苏的喊声,发生……”

  平平探了半个身子进来,在看到我们的样子之后,惊讶得消了声。

  我正躺在大床上,毛衣被推到颈子上,上身裸露着,裤子半褪,只有底裤被我紧紧护着,聂唯阳一条腿站在地上一条腿半跪在床上压着我,他的衣服虽然还都穿在身上,但是也被我的挣扎弄得凌乱之极,不难想象刚才发生了什么。

  平平张大了嘴,我没有跟她多说过,只说聂唯阳是我哥哥,只怕这一下,她当真震惊不小。

  聂唯阳迅速抓了床单盖住我,然后一言不发朝平平走过去,我看着他紧握起来的手掌,猛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叫起来:“聂唯阳你住手!平平她是……女孩子!”

  仍然是晚了。

  在我叫的同时,聂唯阳已经一把揪住了平平的衬衫前襟,平平比我高不了多少,那里抗得过聂唯阳的力气?被聂唯阳一把拉进来,然后又被狠狠掼到墙边去,平平惊叫一声,后背狠狠撞上墙,她的五官都皱起来,缓缓滑坐在地上。

  这个时候我正喊出来“女孩子”三个字,但是不用我喊我想聂唯阳也明白了,因为平平的廉价衬衫的扣子在聂唯阳一扯之下迸裂开去,她歪坐在地上的时候衬衫散开,露出里面小小的文胸来。

  聂唯阳身子顿了一下,迅速回过头看我,他眼里似有情绪飞快流转,最终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

  平平靠着墙,低着头双手抱着胸腹,一时间起不来。

  房间里诡异地安静下来。

  我闭眼。肩膀嘴唇后背还有被他压过的腿都狠狠地痛起来。

  疲劳。饥饿。痛楚。尴尬。伤心。失望。愤怒。

  我的呼吸渐渐急促,我无法忍受,我要马上离开!

  咬着牙,我迅速爬起来,整理衣服。文胸已经扯坏了,幸好还有厚外套,不穿也看不出来。

  我从他面前经过,他静静地站着一动不动。

  抓起还没来得及打开的小背包,我站在玄关,伸手去开门。

  聂唯阳大步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腕。

  “苏苏,”他咬牙,抿唇,最终只是沉声说,“不许走。”

  永远只是命令或者宣告。

  我抬头,对他微笑:“我以为你已经学会沟通和尊重,原来我错了。你知不知道,我差一点就爱上你?”

  趁他失神,低头狠狠咬在他手腕上,他松了手,我打开门狂奔出去。

  一路奔出公寓,又顺着公寓大门对着的街道疯跑出去几百米,胸中的郁卒之气才稍稍发泄,脚步渐渐慢下来,这才发现雨已经比傍晚的时候大了,街上的行人都撑着伞,有人朝我投来奇怪的目光。夜色黑黑沉沉,街道两旁的繁华灯光霓虹招牌在雨幕里遥远而朦胧。

  我将羽绒外套的拉链拉好,帽子拉起,慢慢走到一根路灯柱子边,将身子靠在那里,刚才的一通狂奔让我的呼吸急促双腿发软,胃里空的泛起酸意来。

  下意识的朝来的方向撇去一眼,混蛋,他连追都没追来呢。

  也罢,就这样算了吧。这样也好。

  那大海终究不是我的。

  胸腹中涌上另一种不同于饥饿的浓浓的空虚感来,空洞洞地疼,我忍不住抱着自己,靠着路灯弯下腰来。

  陌生的国度陌生的城市,孤单的人和酸涩的心事。

  直到听到自己抽噎的声音,我才明白脸上的不是雨水,是泪水。

  混蛋聂唯阳。认识他之前我所有的泪水加起来也没有认识他这半年来的泪水多

  明白自己放弃他了,此时脑海中反而想不起他的坏来,那些曾经温馨心动的一幕幕倒是疯狂地涌入脑海中反复播放。

  晨光中出尘的他。

  月色下害羞的他。

  弹着钢琴唱歌的他系着围裙的他抚摸我脸庞的他送我礼物的他……

  许久之后,我停止了哭泣,慢慢站起来。

  敲敲蹲得麻木的腿,我往前面的出租车站走过去,打算打车去机场。

  抬起眼,却正看见一辆紧急救援车亮着灯往我来的方向疾驰过去。

  我心里一跳,曾经看过的电影电视剧里面无数次出现过的烂俗情节登时浮现在脑中——着急追赶的人正巧遭遇了车祸。

  不是吧?不可能吧?又不是电影,哪有这么巧?

  念头

  往前没走两步,又有一辆巡警车驰过不算宽阔的街道往同一个方向驶去。

  那边真的有车祸发生?我停下脚步,开始紧张起来。

  不会那么巧的,我对自己说,又不是演戏。

  可是,悲欢离合不是只有别人在上演,我们自己也在戏里面不是

  我转回身来,往来的方向走去,眯起眼睛,极力地想透过连绵的雨幕看看街道那头是否有什么异样。

  不管怎么样,确定他没事再走也不迟。

  什么也看不清。雨水和不断驶过的车辆使我仅能看到几十米远的地方。

  凉凉的雨丝飘到我的睫毛上,阻碍我的视线,我有点焦躁。

  若是聂唯阳现在正流着鲜血躺在冰冷潮湿的地上……

  天,不敢想象。

  胡乱的猜测毫无助益而且使人慌乱,但是难以抑制。

  我加快脚步,甚至小跑起来。

  对面有人走过来,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听到他们的交谈,是法语,我只听懂两个单词,“东方的”,“鲜血”。

  破碎的信息在我的想象中被拼凑起来,恐惧瞬间刷过我的身体,带来麻痹一样的感觉,腹部紧张的抽痛起来,我觉得指尖发凉,脑子瞬间像被抽空,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开始向来的路上拼命跑过去。

  已经能看到前面的街口有异常的骚动,救援车和巡警车就停在那旁边,那地点,就在从聂唯阳的公寓出来不远的地方。

  跟我的猜测已经太过接近。我拼命压抑想要叫出来的冲动,朝那边奔过去。

  从一个穿着警服的人身边挤过去,正看到伤者被抬上担架,那是个至少有八九十公斤的壮硕的女人,有一头棕色的头发。

  不是他。

  我长出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放松,脚步有点虚浮地走开两步,心脏还未能从紧张中平复,仍然在急促地跳着。

  我弯着腰,两手撑着膝盖,喘息,不是他,太好了,太好了。

  妈的,我为何还要如此担心这混蛋?

  忽然有人从我身边急急跑过,撞了我一下,是来看车祸的吗?我下意识抬起眼看过去,那人也突然止住步子看着我,我瞪圆眼睛,是聂唯阳!

  “苏苏!”他大步跨过来,眉头紧皱,黑眸掩不住张惶,双手迅速自我肩头到手臂到腿轻按一遍,声音微抖,“你没事吧?有没有撞到你?有没有哪里觉得疼?会不会头晕恶心?”

  我很想说,我被他捏过的肩膀和吻过的嘴唇都很痛;我是有点头晕恶心,因为我没吃什么东西又来回拼命地跑。

  然而看着他因为奔跑而凌乱的黑发,他还没平息的急促喘息,他因紧张而微颤的嘴唇,他紧紧盯着我的焦灼目光——我的心像是瞬间被什么温暖而又微酸的东西给淹没了,我看着他,轻喘着说:“不是我,我刚过来,我,我还以为是你……”

  他的喘息猛然停止,黑眼深深盯着我,然后他闭上眼睛,长长地呼了一口气,伸手把我拉到他怀里去,慢慢拥紧,下巴抵在我头顶上,低哑地说:“我跑去另一条街找你,听见旁边的人说这边有车祸,我以为——我几乎——幸好……”

  他拥得如此之紧,我的脸紧贴在他胸膛上,清晰无比地听到他的胸中传来又急又快的有力心跳声,带着隐隐的震动,一波波散向我。

  突然间无比直观地领会到他为我心跳是什么意思。

  异样的感觉在胸中蔓延,有什么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轻轻皱眉。有什么地方不对。有什么地方错了。是什么?那仿佛很重要。

  太快了,我没抓住。

  拥抱持续了很久,久到我不得不推推他,想提醒他结束,但是触手之处一片湿冷,我这才发现,他居然只穿了方才在家里穿的薄薄毛衣就跑出来,现在已经被雨水打得透湿。

  “你疯了,”我低叫,“气温已经零下了,你不穿大衣就跑出来?”

  “唔……”他的声音听起来心不在焉,显然人还未从紧张中平静下来,他说,“大衣,嗯,我穿了的,好像掉在哪里了。”

  我的心被重重一撞,眼前仿佛看见他正焦急地奔跑着,连衣服掉了都未曾察觉。我想象不出来平常连走路的姿态都很优雅的聂唯阳那样狂奔是什么样子,然而那衣服滑落的霎那却如同亲见一般清晰出现在我脑中,令我心头似被温水浸泡,又酸又涨,这感觉甚至要涌到眼睛里去。

  我咬牙,混蛋混蛋,我都已经决心要离开他的!于是伸手推他。

  聂唯阳的胳膊松一点,我听到他似在苦笑,头顶上传来他带着自嘲的声音:“再等一下,我的腿现在是软的,走不了路。”

  心脏紧缩,那股异样的感觉又出现,莫名的念头在脑中闪过。我不理会心里的悸动,凝神去抓那念头,还是失败了。

  我叹气:“不行,你必须要赶紧回去,你这样子肯定会感冒的。”事实上,他的身子已经在微微发抖了,那层湿衣服估计比不穿还要冷。

  他沉默一下,问:“你呢?”

  既然他没事,我当然还是要去机场了。

  一思及此,那莫名的念头似乎又跳出来,到底是什么?我烦乱地甩头,决定还是先顾他的健康,毕竟他的嗓子还是要紧。

  他等不到我说话,松开手退一步看着我的脸,脚下果然一个踉跄。

  我急忙扶稳他,说:“我先扶你回去。”

  又想起来,问:“平平呢?”

  “不知道。”他完全不关心地说,“你跑出来我就叫她滚了,我不爱陌生人在我的房子里。”

  我气得笑出来,这大晚上的,让人家去哪里?唉,算了,平平比我能干许多,对本市又熟悉,应该没有大碍,希望下次能见到她好好跟她道歉。

  梦醒

  聂唯阳换下湿衣服去泡热水,我到厨房去找吃的。

  打开冰箱,就看见里面一盘盘用保鲜膜覆好的食物,咦,看上去还挺精致的,是外送吧?聂唯阳不可能厨艺突然这么好 。不管怎样,有的吃就好,我拿出来两盘看起来让人很有食欲的,用微波炉加热好,端到旁边餐厅去。

  餐桌上桌巾雪白,桌子正中摆了有繁复花枝的鎏银烛台,我坐在桌边,怔怔地想,聂唯阳本来是准备好了一顿精致浪漫的晚餐来给我接风的吧?结果来了平平,嗯,他生气,倒也不是全无道理。

  他对我的感情和欲望都是赤裸裸地毫不掩饰,激烈,直接,强横,霸道。

  虽然有点不得要领,却是毫不作假的。

  我想起在他怀里听到的那急促而有力的心跳来,闭上眼睛,唉,若不是我知道我跟他在一起的后果,肯定是爱情慢慢被猜忌和伤害侵蚀,我肯定不会离开这令人沉醉的海洋。

  若不是……

  异样的感觉又起,脑海里那莫名的念头突然清晰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我就知道,跟他在一起的后果,肯定是爱情慢慢被猜忌和伤害侵蚀?!

  叉子戳着水果沙拉,我愣愣地停止咀嚼,对,我抓住了,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为什么我如此坚信?如此毫不反抗地坚信这一点?

  脑海里似有答案呼之欲出,就在这时,浴室突然传来“扑通”一声水响,我吓了一跳,扬声喊:“聂唯阳,你在干嘛?”

  没回应。我放下叉子走到浴室门口,敲门,还是没声音。

  犹豫一下,我将门打开,伸头去瞧:“聂唯阳,你……哎?怎么了?”

  他正躺在浴缸里,修长的身子一半泡在水里一半露在外边,眼睛闭着,脸颊上有异样的红晕。

  糟糕,我去摸他的额头,果然,烫手。穿着薄薄的湿衣服在这种天气下在外边跑,要不生病都不可能。

  “起来起来!”我拉他的胳膊,他微睁眼看我一下,伸手来握住了我的手,又把眼睛闭上了,我跺脚,用力拽他,“起来啊!你要躺在浴缸里过夜?起来去床上睡去!”

  他皱一下眉头,发烧大概使他头昏,他慢慢自浴缸里站起来,我把浴巾递给他,他草草擦了两下,仍然抓着我的手不肯放开,然后一路拉着我到卧室,一头倒到床上去。

  他需要吃退烧药,我在床上跪起来,想去找医药箱,抽抽手却抽不回来,他闭着眼睛,手却握得好紧。

  我扯扯手,对他说:“你松手,我去拿药给你。”

  说了两遍,他微皱眉吐出一个字:“不。”

  我朝天花板翻翻眼睛,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附倒他耳边去好言相劝:“我去拿药给你,马上就回来,我不会走,好不好?”

  终于他松了手,我把棉被给他盖上,在厨房的壁橱里找到药箱,谢天谢地,药瓶上有我能看懂的英文说明,果然有退烧药在里面。

  拿着药片和温水回到卧室去,聂唯阳却已经闭着眼睛昏睡过去,我摇晃他,叫他坐起来吃药,他理也不理。

  我转转眼睛,在他耳边说:“我要走了,要回国了,我去机场了啊?再见了?”

  浓密的睫毛迅速掀开一条缝,他眉头皱起来:“你敢!”

  嘿嘿,真的有效啊。

  原来摸清他的脾气,就能知道如何跟他相处呢。

  不停地更换给他敷额头的冰毛巾,半夜的时候终于他退了烧,脸颊上不正常的红晕褪下去,我也支撑不住,被一整天的疲累击倒,在他身边沉沉睡过去。

  我看见前面有个高挑的背影,宽肩修腰长腿,可不正是聂唯阳?

  他转过身向我伸出手来,微笑着。

  我投进他怀里去,这怀抱熟悉得让人心疼,我们热烈地拥吻,我能感觉到激情之火同时在我们身体里燃烧起来,欲望蓬勃到疼痛,渴望抒解。

  他终于和我结合,小腹中传来熟悉的悸动和快感,迅速蔓延到全身,我在他的唇舌下呻吟,跟他肢体绞缠,再一同融化。

  他问我:“苏苏,你爱我吗?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我回答:“与我爱不爱你无关,我不愿意跟你在一起,因为你的猜忌和伤害会把我们的爱毁灭,不如就这样分开,还可留下美丽的回忆。”

  他的神色悲哀,却高傲地笑了:“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我突然发现我们正站在布鲁塞尔下雨的街道,聂唯阳转身离去,我惊问:“你去哪里?”

  他转身看着我,悠然自得地微笑,却并不说话。

  “他来我这里。”聂唯阳的身后忽然走出一个女孩子来,我惊讶,那女孩子竟然同我长得一模一样。

  他们的手交握起来,亲吻,而后相视而笑。

  “不不不!”我惊恐,心脏如同被人挖了去,胸中空洞冰凉,我捧着胸弯下腰去,难过得想呕吐,我颤声指责聂唯阳,“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是只爱我么?你说过你等我很久,你会一直等到我爱上你!你怎么能同别人亲热?”

  那女孩子站到聂唯阳身前来,冷笑着看着我:“不是你放弃他的吗?是你不要他,你还来怪谁?你不要他,我要!”

  我怔怔地看着她:“你不怕他伤害你?你不怕伤害把爱消磨殆尽?”

  她不屑地冷笑:“连自己的爱情,都没有信心去掌控吗?我允许伤害出现,伤害才能出现,若我不允许,什么能伤害我们?”

  她随即又对我换上严厉的面孔:“你看看,你多么自私,多么懦弱,现在你放弃了,后果你便自己承担吧!”

  我辩白:“我没有自私懦弱,我只是想要理智地分析我们的将来,他会带来伤害。”

  “你只是为了你自己!”她毫不客气地打断我,“你的好朋友也曾伤害你,为什么你还能毫不在意地继续为她付出,跟她继续做朋友?为什么你对聂唯阳就如此苛刻?因为你太在乎他,所以你分外害怕来自他的伤害。”

  她停顿一下,做出结论:“你怕的不是不好的将来,你只是怕受伤害,懦弱地缩在壳里。”

  我无言以对,觉得身子湿冷,转动眼珠,却发现原来自己正躺在冰冷的路面上,无法动弹,有一股力量拉着我向后滑去,离他们越来越远,我眼看聂唯阳对那女孩挑眉浅笑,心急如焚,不不不,我不要离开他!

  而然后退不能停止,身后似有万丈黑渊要吞没我,我急到极致,忽而脑中一片清明,恍然大悟,我看着那女孩,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知道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可以这样选择,也可以那样选择,未来怎样,都操之在我,是不是?”

  那女孩笑吟吟点头,对我伸出手臂来,我只觉得眼前一片白光,与她合二为一。

  “苏苏!”有声音猛然撞入我意识中,我蓦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正是聂唯阳漂亮黑瞳,他轻拍我脸,“怎么了?做恶梦?满头是汗。”

  我的心还在怦怦跳,梦里的喜怒情绪还留在意识里,我定定看着他,突然伸手楼住他脖颈,将头紧紧贴在他颈窝里。

  呵,多好,他没爱上别人——尽管那只是另一个我。

  契合

  那异样的感觉和莫名的念头,那我还没找到答案的问题,因梦境而得到解答。

  是的,我一直坚信跟他在一起只有悲哀的结局,我一直以为既然这样离开才是最理智的做法,却原来是我从一开始就已经先把自己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自私地只享受他的激情而不愿承担任何爱情的重量。

  我一直坚信的悲哀结局,只是缘于我的懦弱。我在什么都没做之前已经宣布放弃。

  现在我决定改变这一切,我要积极地勇敢地去握住我想要的未来。

  我想要的未来,有聂唯阳在里面。

  我向下滑,手臂缠在他结实的瘦腰上,脸颊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闭眼感受他温热的皮肤带来的热度。我的心中宁静又盈满欢乐,我微笑,这个男人,我要。

  若他不懂得如何去沟通,我会让他习惯分享彼此的感受;若他对我猜忌,我会去消除他的不安。爱在这里,我就在这里,我不会再放开手。

  “做了什么梦?还在怕?”头顶上传来聂唯阳的声音,他的手落在我肩背上,一下又一下轻拍,节奏不是很自然,大概他从来也没有安抚人的经验呢。

  当他说话的时候,胸膛震动起来,令我心头发痒。

  “唔。”我含糊地答应一声,“你再继续说话吧。”

  “喜欢听我的声音?”他的嗓音微有笑意,停顿了一下,说,“我唱歌给你听。”

  他轻轻唱起来,声音低沉柔和。

  “harsh bsp;and lies stead

  i didn‘t never mean to make you cry

  but love can make us weak and make us strong

  and before too very long

  i love bsp;i bathed in you

  lost in you

  captivated by you

  amazed by you

  dazed by you

  nothing can go wrong

  nothing can go wrong……”

  我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膊,看向拉着暗紫色厚绒窗帘的圆顶大落地窗。今天已经雨过天晴,窗帘上清晰地投射着窗棂上宛转精致的花枝影子,被阳光照到的地方现出一片明媚的亮紫色。

  他的歌声像是一种触摸——就像是——春神的手指的触摸,那指尖优雅飞扬,碰触到的地方,就有大朵大朵的花吐蕊展瓣争相绽放,丛丛簇簇,芬芳五色,渐渐成片成海,一直盈满到人的心里去。^

  胸中传来甜蜜的微痛,我叹息:“聂唯阳,我发现,要爱上你,真的不难。”

  他的歌声停了,我能听到他的心跳变快,随即我被他拉着一同坐起来,他托起我的脸,眉眼几乎要飞扬起来,闪着跳跃的光华的黑眸紧紧看着我的眼睛,他说:“苏苏,你是说,你发现——你已经——”

  我看着他那线条优雅轮廓分明的唇张张合合,终于忍不住小小地呻吟一声,双手爬上他的脖颈,把嘴唇贴上他的去。

  强烈的他特有的气息扑鼻而来,我感到身体抽紧,已经迅速有了湿润的反应。

  哦,这吸引还真是该死的强。

  他似乎还有点反应不过来。我眨眨眼,嘿,我可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兴奋。我伸出舌尖去,滑进他的唇,轻扫他湿润柔滑的嘴唇内侧,立即就听到了他的抽气声,随即肩背被他用力搂住,后脑亦被他牢牢固定,毫无可避地被他吻个结实。

  唇齿厮磨,彼此的舌是最甜蜜的诱惑,缠绕吮吸,直到眼里身上都烧起了恼人的火。

  热吻结束的时候,我们已经如初生时一般赤裸着拥着彼此。

  “哈,”他的唇停在我嘴角喘息,气息滚烫,带笑的声音混合着浓浓欲望,“要命的小东西。”

  我的眼睛对上他的,那黑色玛瑙里面似要将人淹没的激情令我满足到战栗,我微笑:“我喜欢这样的你,这样子因我而疯狂的你。”

  他的黑眼因我的话更加明亮,喉咙里沙哑地低叹:“苏苏……苏苏……”

  我倾身压在他身上,推他躺下,仰起头学他的样子去轻咬他的耳垂,他的身子蓦然轻颤,双手用力去抚摸我的腰臀,我忍不住微笑,噢噢,我真喜欢听他抽气的声音。

  他低低呻吟,在我腰侧捏了一把,迅速翻身将我压在下边,气息喷在我耳边,声音有点恶狠狠的:“再被你玩下去,我就要死了。”

  我咬唇,笑:“我不信。”

  他的额头顶着我的,黑眼炯炯看着我,一只手臂环过我的脖颈支撑他的体重,一只手捉了我的手向下探去,嘴角勾起笑来:“这下信不信?”

  手指碰到他的欲望,如此的灼热和坚硬,我轻轻吸气,想缩回手,却被他握住。

  “苏苏,”他看着我,漂亮的黑眼满是情欲,他的声音低哑诱惑,他说,“抚摸我。”

  我被他蛊惑,手指软软地自他的胸前腰侧缠绵下去,在他结实的小腹划过圈子,最后落在他的昂扬上,轻轻抚摸。

  “啊……”他的唇间溢出模糊不清的呻吟来,黑眼眯起来,在我脸颊肩颈抚摸的手掌已经起了薄汗。

  我的脸也是滚烫,我想它现在一定是极红的。渴望前所未有地充满我,我的身体分外湿润,唇舌却干燥。

  哦,他为什么还不来?

  他的鼻梁顶着我的鼻头,黑眼里带笑:“要我吗?小野猫?”

  玩这种把戏?我瞥他一眼,故意重重握一下他的欲望,他呻吟,迅速低头含住我的耳垂,啊!我忍不住轻颤,奸诈!这是我的弱点!

  他的手向下滑,长指探向我湿润的中心,呜,我立刻夹紧他的手,欲望真让人难以忍受。

  他的舌火上浇油般沿着我的耳廓舔过去,我只觉得头皮一麻,快感迅速辐射出去,他的唇贴在我耳朵上,轻轻吹气,再问:“要我吗?”

  我拉住他的腰,缴械投降,低哑地轻喊:“我要你,我要你!”

  他满意低笑,下一秒,立刻就满足了我的请求。

  呵……被充满的满足感使我深深地舒气,然后立刻又跟着他的节奏细细喘息起来,每一次的深入都到达它应该到的地方,如此完美,如此契合,仿佛这身体生来就是为了等待他。

  极致的焰火高高地爆裂开来,璀璨的碎片又徐徐落了我们满身,我们拥抱在一起,喘息缠着喘息,心跳偎着心跳,静静等待细密的碎片溶散在身体里。

  良久,有轻轻细细的吻落在我的额头发间,他的掌心抚摸上我的脸颊,他开口,声音低哑,还带着激情的不稳:“苏苏,你还没回答我。”

  我将脸埋在他胸前,愉快地呼吸着他的气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