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过一些人,如今都借着这个机会,报复的报复,夺权的夺权。你站在他那一边,不会有好结局的。”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指望我反过来站到你这边?”
阳光从窗外照近来,将路清长长的睫毛染成了金色,他望着窗外:“你站不站到我这边,我并不怎么在乎??我只是不想看着你白白被他拖累。”
我疑心起来:“??为什么?”
他转回头来面向我,远山一般清秀的眉微微绞了起来,脸上竟有几分忧伤的神色:“禾嘉,我们同病相怜。“
'20120515 49'
蜿蜒的黄浦江畔是热闹的车水马龙,西餐厅里却只能闻得轻柔的背景音乐。路清的身影映在他身侧的落地玻璃窗上,淡得几乎看不见。
“??同病相怜?”我说出这句话之后,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心中一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路清拿起搅拌咖啡的小银勺,在空中停了一秒钟,却又原样放了回去:“??我和你一样,是母亲一个人带大。这一年一年过得有多不容易,我相信你也很明白。我也有过你这样的日子,一个人努力,想要得到认可,想要成功??我也和你一样,子欲养而亲不待??”
我没有等他说完就站起身来:“你错了,我想要的不是成功。”
这一次,我没有如往常一样乖乖地由路清开车送回去,而是将他留在了餐厅里,独自一人下楼,打电话叫来阮云京的司机。
听路清的意思,他那句“同病相怜”只单纯是指单亲家庭长大,并且至亲早逝?
我不想再深究。
我既不会站去他的阵营,也知道自己玩不过他。
一切有阮云京,我相信他,交给他就好。
马术俱乐部。
换上了一身专业骑马装的阮云京身形修长,挺拔俊逸,疏淡深邃的双眸仿佛贵族。光线从俱乐部上方的透明天顶漏进来,在浅褐色的沙地上淡淡隔出几个疏落的光斑,阮云京迎面走过来,开口就赞:“你穿骑马装很好看。”
这是一家会员制的马术俱乐部,入会的门槛很高,来的客人非富即贵。即便如此,阮云京的身份和外貌对那些平时见惯了市面的女性客人们还是有足够的吸引力,此时不远处正有一老一少两个客人不时偷瞥我们一两眼。
“肯定被认出来了??”我很不安。
阮云京一挑眉:“不早就人尽皆知了?当然会认出来。”他替我牵过一匹马,一托我的屁股扶我上去,“我一起上来?”他笑眼看着我。
“不不不??”我下意识地一迭声拒绝,但三个“不”字说到后面却越来越轻,阮云京会意,不容我再犹豫,攀住马鞍,一翻身就坐到了我的后面。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刚才那两个女客,只见两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们共乘一辔。其中一人拉拉另一人的衣袖,另一人目不转睛地点点头,示意她看到了。
其实阮云京说得有道理,早就人尽皆知了,又何必再遮遮掩掩。享受在一起的每一分钟,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平时忙,难得有时间,总想陪你体验遍所有的事。”阮云京语气淡淡,但话里面包含的心意令我心中一暖。
阮云京胸口的位置有什么*的东西,随着马儿的颠簸,一下一下硌我硌得慌。
“你胸口那里是什么东西?*的。”我问。
阮云京紧了下缰绳,将速度降了下来,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下:“哦,我的私印,习惯了随身带。”他顿了一下,“这两天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到了,裂了一道缝。”
私印裂了缝,总觉得像是不好的预兆。我的心头飘过一丝阴霾。
“怎么?脸色不太好?”阮云京的鼻息就在我的耳际。
“有点累了,最近精神总不太好,老是犯困。”
阮云京二话没说,驻了马扶我下来。
阮云京想替我叫些红茶和西点,四顾却不见服务生。“你等等。”阮云京关照了我一声,走开去找服务生了。
女生心安理得地坐着等待,男生去为两人买食物——我忽然有种平凡小儿女约会的甜蜜滋味。
微笑忍不住,浮现在嘴角。
“李禾嘉??”身后忽然有人轻声叫我。
我回头,眼前这人真是许久不见。是庄蓉蓉。
我心一提,但随即看见她眼里的羡慕中并无恶意,又放下心来。
是羡慕,而非鄙夷或者厌恶,在知道了我和阮云京兄妹相恋后,还能有“羡慕”这种的情绪的,恐怕也只有她了吧。
阮云京回来,见到庄蓉蓉,略感意外地挑了下眉:“庄小姐。”
阮云京一来,庄蓉蓉却像是有几分尴尬似的,与我们匆匆道别。
庄蓉蓉性本纯良,不过就是骄纵了些,这次见她,竟像是并未完全放下阮云京一般,整个人都连带着沉郁了几分。我不禁唏嘘。
阮云京在我面前坐下:“下个月郁金香要在香港开股东大会。”
这件事我听路清提到过,我静静等着阮云京的下文。
阮云京仰脸望了一会儿透明天顶,视线又回到我的脸上:“我打算提前两星期过去,私下和几位主要董事先见个面。”
我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道:“你去吧,我自己在上海没问题的。”
“原先你在郁氏,真有什么事,丽莎总会看顾。现在你离开了,”阮云京看我一眼,有几分惋惜,“一个人在上海,我还真有点不放心。”他两腿左右交叠换了下位置,“我和星彩说过了,有什么事她会照顾你。”
“她?”我有些意外,阮星彩一向最反对我和阮云京在一起。
阮云京看出我的疑问:“她是刀子嘴,豆腐心。”
作者有话说:
真是抱歉,昨晚没更成,害各位白等了。
真希望能长出几万字的存稿啊??
话说,下章会有个劲爆消息哦,大家猜猜是啥?蛛丝马迹在这章里有,嘻嘻
'20120517 50'
阮云京是今天一大早的飞机,他怕我辛苦,并没有让我送他。
股东大会、路清的副总裁任命、董事会——我一晚上睡得都不安稳,早上六点多,便自己醒了。
冬天已经快要过去,六、七点钟的天空白寥寥地,夜里的那些星已经隐没不见。
我下楼去买早餐。
小区门口的树荫下,停了一辆奶白色的阿斯顿·马丁,大清早地停在路边,十分显眼,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车灯随即亮了两下。
找我?阮云京和路清行事低调,车子从来只开黑色的商务车,我想不出这当口还会有谁来找我。
车窗降了下来,露出年轻俊朗的一张脸:“禾嘉!”
“向彬。”我走过去,笑着招呼他,“你怎么来了?”
“哦——”向彬拍了一下方向盘,“我和朋友刚通宵完,想着趁早上人少,顺路过来看看。没想到我运气这么好,正好让我撞见你出来。”他的语调充满了开朗的阳光气息。
“那要是我没出来??”我正想打趣他,忽然喉间涌上来一阵恶心,我一扶车窗就干呕起来。
向彬脸色一变,立即开门下车:“怎么,没事吧?”
我一边干呕,一边举起手朝向彬摆摆:“没事,最近可能肠胃不好,老是这样??”我最后几个字越说越慢,自己也隐隐觉得似有哪里不妥。
“??还有什么?”向彬也是交过女朋友的人,对某些事情有足够的敏感。
“容易累,犯困。”我抬起头看着向彬,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
向彬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沉默片刻。他脸色严肃:“上车。”
清晨的马路上车不多,向彬一路开得风驰电掣:“有一家私人诊所,那里的几个医生我相熟,不用担心会传出去。”
我又是一阵恶心,这次我没有忍住,吐了少许在向彬车上,白色的皮毛地垫沾上了污物,分外醒目。
“没关系。”向彬安慰我。
阿斯顿·马丁拐进一条小马路,一个利落的倒车,准确无误地停到了车位上。
其实这个时候,我想要呕吐的感觉已经消退了,但是有些事情是逃不过的,我跟着向彬下车,心中慌张和恐惧兼有。
我不敢想,如果真的??我要怎么面对。毕竟血缘关系摆在那里,我和阮云京的所作所为早已过了线,如果再有什么,那实在不是我能够承受的了。
即便是阮云京,面对这样的结果,也只能是心痛和愧责,而无能为力吧。
我心神恍惚,由着向彬带我去挂号、开了验血的单子。
手上的一下刺痛才把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阮云京一直认定我是杞人忧天,或许,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们并无血缘?
我苦笑,心里空落落的。
向彬安静地陪坐在我的身边,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化验窗口的显示屏上打出:“236号化验结果已可取”,向彬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化验窗口。
小小的一张纸,就拿在向彬的手上。他盯着看了足有半分钟,终于抬起眼,对我道:“禾嘉,是阳性。”
我手中的手机滑落到地上,“啪”一声摔了开来。
向彬走到我面前,把纸递给我,迟疑了片刻还是开口:“阮总呢?”
这种时候,是最该阮云京在我身边的不是?即使在这件事上,他能给我只是一个怀抱,让我痛哭也好啊。
明明是与相爱的人的结晶,却一诞生就带了无尽的罪恶,注定没法留下来。
这时候我才明白,我内心里是多么渴望有一个与阮云京的孩子。牙牙学语,晃晃悠悠地过去抱住阮云京的腿:“爸爸,爸爸。”
我心中悲恸。
我木木地道:“云京上午的飞机,马上就去香港了。”
“香港?”向彬道,“听说何雪也去香港了,怎么都往那儿跑?”
我猛地抬头:“何雪也去香港了?”
向彬点点头。
我想起马术俱乐部那日的私印,裂了缝,仿佛不祥的预告。闻知何雪也去香港,我心里面的悲恸这时候统统都转成了不安,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吗?
“带我去机场吧,向彬。”我拽住向彬的袖子,眼泪就快要落下来。
我承认我的脆弱,心里浓重的不安,让我无法再独自承受“怀孕”这个事实,它好比一块突然降临的大石,如今风雨飘摇的日子里,我一人真的背负不了。
我该要去哪里、怎么办,我需要云京来告诉我。
请原谅我的软弱。
向彬将车开得飞快,一路上窗外的景色渐渐开阔,终于我已经可以看见前方不远处飞机的起降。
车子刚一停稳,我拉开车门就跑,可是没两步,我停了下来。
一颗心沉了下去。
是阮星彩。
她抱着臂,一头波浪卷发滑落肩前,看着我的眼神里仿佛有无尽叹息:“你过来送云京?晚了一步,他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关了。”
我掏出手机就想要给阮云京打电话,阮星彩提高了声音:“禾嘉,云京这次去香港,为了郁金香,也为了他自己,关系重大,你多少该有分寸!”
向彬停好了车,走到我的身后站定。
“星彩??”这是我第一次叫她“星彩”,酸楚和恐惧透着我的声音传递了出来,“可是我真的有急事,要当面和云京说。”
阮星彩起了疑心,凝视我片刻:“嗯?”
我看了一眼向彬,垂下头,狠狠心道:“??我怀孕了。”
四周的空气仿佛一下子静止,不远处走动的那些行人在我和阮星彩眼中都好比慢动作。千百个念头转过,各有万般苦涩。
阮星彩骤然瞪大的眼睛渐渐平静下来,她皱着眉,一双明眸闭了闭又睁开,她看着我,半晌,吐出长长的一声叹息:“我从来没有想拆散你们,我不过是不想你们受苦。”
阮星彩从包里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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