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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机响了,许津看了一眼,没接,起身骑上自行车走了,仿佛在逃避着什么。

  第三章 欲海情天(4)

  吃过早点,梁天平、雷雷、祝千金按着《杭州西湖指南》路线来到断桥边,时间是上午九点。

  断桥不断,这是一条普通的石桥而已,他们不知道为何叫做断桥,不过真的可以给人以无数的想象空间。断桥似乎是在蒙蒙烟雨的三月和絮雪飘飞的残冬才能尽情展示她的最美丽,在今天烈日高照的大晴天,确实找不到那种感觉。

  从断桥往前,便是白堤,堤两旁湖水轻轻的泛起波浪,柳树也随着微风轻轻的摆动,远处是雷峰塔和保淑塔。白堤的尽头是孤山,这里有数个文化部门,省博物馆,浙江古籍部都在这,绕过孤山,他们一直从白堤漫步到苏堤,上面有六座桥,他们每走上一座桥就下雨,尔后又晴,折腾了6次,他们也不甘寂寞,借花献佛,把苏东坡做杭州地方官时,写的那首赞美西湖的诗,轮流朗诵了六遍:“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关于雨中的西湖,除了白娘子的故事,他们还无意中从一位卖水老人那里听到了另一个奇妙动人的传说。相传在很久以前,天上有玉龙和金凤在银河边的仙岛上找到了一块白玉,他们起琢磨了很多年,白玉就变成一颗光芒四射的明珠,这颗宝珠的珠光照到哪里,哪里的树木就常青,百花就盛开。后天消息传到天宫,王母娘娘就派天兵天将前来把珠抢走。玉龙和金凤赶去索珠,遭到王母拒绝,于是就你争我夺,王母被掀翻在地,两手一松,明珠就掉落到人间,变成了晶莹清澈的西湖,玉龙和金凤也随之降落,变成了玉龙山(即玉皇山)和凤凰山,永远守护在西湖之滨。

  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至于,西湖的水为什么这样清澈纯净?一位花巷观鱼的导游是这样解说的:西湖在一万年以前还是与钱塘江相通的浅海湾,耸峙在西湖南北的吴山和宝石山,是环抱这个海湾的两个岬角。后来由于潮水的冲击导致泥沙淤塞,把海湾和钱塘江分隔开来,到了西汉时期(公元前206年至公元24年)西湖的湖形已基本固定,西湖真正固定下来是在隋朝(581…618年),地质学上把这种由浅海湾演变而成的湖泊叫泻湖。此后西湖承受山泉活水的冲刷,再经历过历代由白居易、苏东坡、杨孟瑛、阮元等发动的五次大规模的人工疏浚治理,终于从一个自然湖泊成为风光秀丽的半封闭的浅水风景湖泊。

  第三章 欲海情天(5)

  从花巷观鱼出来,远远便看到了雷峰塔,原塔早就倒掉了,现在的雷峰塔是02年的时候重建的,比以前的更雄伟一些,也使得雷锋夕照得以继续。到雷峰塔是下午三点,不知不觉过了五、六个小时,一点都没感觉到累。原计划是要租自行车的,发现没必要。要想把西湖景点走一遭,没有两三天的功夫是很难做到的,所以他们就决定今天就在西湖周围转了。除了沿着西湖边散步,西湖边凡是要门票的景点一个没去。世上还有比西湖更美的地方了吗?想起两千多年前,范蠡归隐后与西施泛舟西湖,不问江湖,何等的洒脱与浪漫。他们都陶醉在西湖免费对外开放的柔波里,这也是他们一直走着不累的原因。过了雷峰塔,景色似乎就差了些,有名的就是“柳浪闻莺”,虽然现在人们对禽流感的问题闻之色变,黄莺依旧穿梭在柳浪间低吟浅唱。它们吟唱出了西湖胜景时时皆有,处处都在的特色。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西湖作为著名的风景地,许多中外名人对这情有独钟。毛泽东一生中共40次来杭州,最长的一次整整住了7个月之久,他把杭州当作“第二个家”。毛泽东常常称赞西湖秀美,但他生前从未正式发表过描写西湖的诗词,只是在友谊园内竖立“日中不再战”纪念碑。中国伟人喜欢西湖,国际友人对西湖更是流连忘返。美国前总统尼克松两次来杭州,他赞叹地说:“北京是中国的首都,而杭州是这个国家的心脏,我还要再来。”尼克松还把家乡加利福尼亚州出产的红杉树送给了杭州。

  西湖景色宜人,这里的故事也千古流传。而西湖边每一座墓碑也都有一个长长的故事。只是他们没有时间听导游们慢慢道来,他们是来实习的,而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接到许老兽医的短信,他们怀着一帘幽梦,打的回到了兽医防疫站。

  第三章 欲海情天(6)

  原来最近两周内,在城郊连续出现10余起禽流感死亡人命案,死者的直接死亡原因大都是吃了体内含有一种叫h5ne的鸡肉、鸭肉。一时间搞得人心惶惶,人们对禽类食物闻之色变,比刚平息不久的“非典战争”还要敬而远之。

  这不,今天下午,在城北又发现一起人命案,死者是一家夜总会的做台小姐,她是死在城西关外下水道里的,尸体被公安放在防疫站值班室五十米外的墙角处临时创建的太平间里,法医说具体死亡原因要进行解剖之后才知道。临走前,法医对他们说:“你们去复查一下死者的尸体,把症状记录下来,明天交给我。”

  祝千金是兽医站唯一的女性,不等许老站长开口,她就自告奋勇,说:“站长,让我去吧。”

  许津用凝重的目光看了她一眼,问:“你验过尸?”

  “没有,学过法医。”祝千金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一时间,她不知怎样才能讲清这个矛盾的问题。在学校时,她理想是当一名妇科或外科医生。她不喜欢内科的缠缠绵绵!她喜欢手术台那种刀到病除的快感。可是命运就是让人难以捉摸,鬼使神差,阴差阳错,什么内科,外科,一场禽流感,把她推到了禽兽不如的防疫站了。她来到防疫站报到时,站长征求她的意见:

  “当兽医,还是当保安?”

  “当兽医兼保安!”

  祝千金对自己的选择从不后悔,从一开始,她就喜欢上了这份兼职的工作。如果不是这场从天而降的禽流感,本来学校打算保送她去国外医科大学进修法医的,她父亲说中国出色的女法医实在太少了,常请省公安厅的老法医给她上课。她听得很入迷,感觉比读小说、看电视还过瘾。可惜一直都是纸上谈兵,今天,有机会近距离的来次人体检查,心里既兴奋又紧张。

  许津抬头望了一下天,说:“雷雷,你跟千金去看一下,明天上午,法医要来这里进行现场解剖,我和天平把死者的情况总结一下……”

  第三章 欲海情天(7)

  天黑了,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在通往太平间的拐弯处,有一盏路灯像鬼火似的闪动着。祝千金在梁天平的陪同下,走进了亮如白昼的太平间里。她压着心头的恐惧,伸手揭开死者身上的白布,妈呀,太美了,栩栩如生的脸上,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似乎死不瞑目,心蒙天大不白之冤,眉毛是白的,头发也是白的,像极了传说中的白毛女。

  她到底死了还是活着?

  祝千金将颤抖的右手伸向那人的鼻孔,没有鼻息。她又把手伸向那人的手腕,没有脉搏。她再次把手伸向那人的胸口,没有心跳的感应。她不死心,翻看了那人的眼角,眼神是死的,不是,是冰冷冰冷的,视觉早已丧失了。

  “怎么样?”雷雷站在一边问。

  “没有生命之征了。”祝千金看了他一眼,又说,“请你出去一下吧,我想脱衣服……”

  “啊?!脱衣服?你……”雷雷张口结舌,睁大双眼。

  “你想歪了,不是我,是这位夜总会的做台小姐。”祝千金笑指车架上的死者说。

  “是这样呀,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有恋尸情节了哩。”雷雷伸了伸舌头说。

  “那你去死吧,说不准我也会爱上你。”祝千金连拉带推把他轰到门外。

  这时,雷雷腰间的手机响了,铃声正是那首下载率高得吓人的“死了都要爱……”

  “喂,你好,我是雷雷。”

  “你好,我是表妹月虹。”

  “是你,我正想找你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请你告诉我天使姐姐的下落!”

  “如果我就是你的天使姐姐呢?”

  “我也希望是,可你并不是。”

  “那你去死吧,说不准我也会爱上你。”

  对方的话音突然中断,雷雷“喂”了半天,也没有响应。在“砰”的一声反馈中,回头发现,太平间的门早已关上,侧耳细听,里面依稀传来宽衣解带的拉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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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欲海情天(8)

  在太平间背后是片“间株杨柳间株桃”的植物园,新栽一批美国总统尼克松赠送的红杉树自繁苗。其中有一座结合地形辟设的月型楼台,低接水面,园路以黑白鹅卵石铺成各种飞禽走兽的形状图案。在清澈明净的池面上,有一股碗口大的地下泉水喷薄而出,飞珠溅玉,如奏天籁。大有“问泉哪得清如水,唯有源头活水来”的诗情画意。

  这里顺便介绍一下,围墙之外,是一家天竺后人开的竹器加工厂,主要生产各种竹类乐器,爆竹,花圈,香纸,花伞,竹篮,筛子,竹床,筷子等等简单而不失精巧的日常用品。比如说此处生产的天竺筷,必须采用天竺山上的实心大叶箬竹制成,制造过程有十多道工序,箬竹必须粗细适当,平直少节,按取竹、刮皮、锉脚、烫花、做红、吊色、上蜡、镶头、检验的顺序完成到最终的成品,并可分10寸半、10寸、9寸半、9寸4号规格,包头镶料分有铝、铁、骨等,颜色则有红、白两种,筷身用火烫上字、画、山水、花鸟、西湖风景作为装饰,既有艺术的价值,又有了那种平淡生活的真实道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当然不错。但是,如果大前提“磨就是金钱”,鬼推的磨又演变为获取更多金钱的资源,则一生劳碌便永无宁日,推不下去了便不想活了。说穿了,金钱终究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与其做有钱的忙人倒不如做个有闲的穷人,或许这就是穷文人蒲松龄把自己写进《聊斋》里,宁为磨下死,做鬼也风流。

  雷雷不是拜金主义者,也不是鬼神论者,他只是想在那首“死了都要爱”的彩铃声中做个忙里偷闲的有情人。在这里,先不论鬼神是否存在,但若说到文学的起源,倒真是与鬼神有着不解之缘。比如说《三国演义》里诸葛亮看天象,《水浒传》里张天师的天罡地煞,红楼梦里的太虚境,至于《西游记》和《封神榜》更是从头到尾都是神出鬼没的生死场面。近日,有位老教授撰文大声疾呼:“中国文学已经进入装神弄鬼时代”,将矛头对准了中国新兴的幻想文学,给这些爱幻想的朋友们戴上了“道德颠倒和价值真空”的帽子。对此,有位以现实生活为背景编著悬疑惊悚小说主人公是这样说的:“古时候人们不了解世界,所以需要幻想,因为有无限的未知等待着他们;到了现代社会,人类或许了解世界更多了(但仍然有无数的未知),却发现日常生活变得更为平庸,更需要幻想让内心变得精彩,需要我们无限的想象力。”

  而雷雷想对大家说的是:“我们渴望看到那个理想中的美丽新世界,但我们仍然勇敢地面对生活的现实,履行我们的社会责任与义务,偶尔在现代城市白日化夜生活的背景下上网聊聊天。”

  这样想的时候,太平间内传来一声尖叫,祝千金连滚带爬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第三章 欲海情天(9)

  雷雷一把拉住她,问:“发生什么事了,千金?”

  “死者……是个男的!”祝千金面如土色。

  “你确定?”雷雷狐疑地望着她。

  “确定……死者做过变性手术。”

  雷雷本能地松开了千金的手,向前一步,说:“走,我们进去看看。”

  祝千金急忙后退着:“等等,我们还是请示了站长再说吧。”

  这时,梁天平和许津听到惊叫声也赶了过来,他们老远就问:“你们,怎么回事?”

  祝千金求助地瞄了雷雷一眼,雷雷却把目光投向了太平间那扇对外敝开的大门上。

  “死者是个男的,做过变性手术。”祝千金只好自己开口解答。

  “不会吧,这些法医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许津扶了下眼镜。

  “会不会是死者阴阳失调发生尸变?”梁天平神采奕奕地说。

  “不可能,不可能,简直是迷信!”祝千金马上摇手反驳道。

  一直保持沉默的雷雷,突然快走到许津的跟前,行了一个注目礼,然后认认真真地问:“站长,您是医学界的专家,信不信有这等事?”

  “按科学的理论来说,这种事是不可能的。但是,天下还有许多事,不是科学能解释的。”许津含着意味深长的微笑,“雷雷,说说看,你是怎么想的?”

  “没看到,没有发言权。”雷雷说话的语气像一位高深莫测的伟人。

  “对,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梁天平不甘落后插言道。

  “走,包你看了,心服口服。”祝千金扯着他的耳朵说。

  许津和雷雷相视而笑,跟随在后面,像一对忠实的观众默默无闻。可是他们还没有从短暂的默契中静下心来,一件破天荒的事情发生了:太平间里的尸体不见了。

  第三章 欲海情天(10)

  死者失踪一夜成为一宗悬案!

  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面对记者铺天盖地的采访镜头,祝千金“第一次”体验到了生不如死的可怕性。她第一次觉得真相是个负担,正如处女是个负担一样。人的一生有多少个“第一次”?大约很少有人说得清楚。但是那些能决定的和影响人生命运的“第一次”,人们则会刻骨铭心的。祝千金自然也不会例外,她不仅是最后目击死者的当事人,同时也是死者失踪的第一嫌疑人。倒是她网上粘贴的验尸结果,在媒体上引起了不大不小的争鸣。因为死者身份证是假的,几天下来,破案线索仍有如大海捞针。

  不过,祝千金能戴罪立功继续留在兽医站实习,全亏许津站长在担保书上以退出医学界为条件的代价保存下来的。雷雷和梁天平都为她感到高兴万分,只有她本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下班就往太平间里跑,魂不守舍的。为了她的安全着想,许津特意把白虹安排在了她的身边(包括衣食住行)。白虹已经两天没回义诊所了,但她对这次的“失尸”实在百思不得其解,更奇怪的是,一向对人间了如指掌的土地公公居然也一问三不知,加上喜鹊的那番人类鸟语,她有种暴风雨就要来临的预感:白蛇出世,法海难容……

  这天下班后,白虹正陪同祝千金在植物园散步。突然接到喜鹊发来的短信:仙子,有人闹事,请速回。当她以内急将祝千金推给雷雷和梁天平之后,便从后门搭车直奔义诊所。

  义诊所门锁依然,药铺空无一人,楼上歌声绕梁。

  白虹蜻蜒点水,飞身上了二楼,卧室门户洞开——

  喜鹊赤身裸体,搂着绣花枕头,躺在一床鸳鸯戏水的席梦思上,哼唱着《披着羊皮的狼》。

  第三章 欲海情天(11)

  “喜鹊,我回来了。”白虹一语惊醒梦中人。

  “仙子,你回来了。”喜鹊从床上蹦了起来。

  “羞死人了,把衣服穿上?”白虹从衣帽间拿了套休闲服扔给她。

  “怕什么?我又不是男的。”喜鹊边穿衣服边说,“仙子,两天不见,你瘦多了,过来,让我好好帮你按摩按摩。”

  “什么男的女的,你爱穿不穿,少来这套。”白虹走到床头关掉音乐,“难听死了,你不是说有人闹事吗?”

  “没有,骗你的。”喜鹊拉着白虹坐下,“你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生气,你不在,可想死我了。”

  “胡闹,我又不是男的,你想我干嘛,还是说说这两天的情况吧?”

  “还好,仙子不在,上帝也不知跑到哪里鬼混去了。”

  “喜鹊,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两天一个病人都没有。”

  “难怪你这么早就上床了,我还以为你跟上帝私奔了呢。”

  “仙子,两天不见,你跟谁学会开这种下三流的玩笑了。”

  “一个跟你一样开放而又多事的千金小姐。”

  看喜鹊一脸期待的眼神,白虹把这两天留宿监护祝千金及失尸的事说了一下。喜鹊听得津津有味,她觉得这事既刺激又好玩,于是,顺藤摸瓜说:“仙子,你说这个千金小姐会不会就是那个夜总会死者尸变的替身呀?”

  “胡扯,人鬼我还会看不出来,你以为我的天眼是白开的。”白虹拍了拍她的肩膀,接着说,“咱们别光说不练了,还是上飞来峰喂喂招吧。”

  “好啊,这就走。”喜鹊手舞足蹈。

  “不急,天没黑。”白虹走到窗前。

  天转眼就黑了,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只见两道一红一白的光影向飞来峰的方向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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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欲海情天(12)

  白虹回到兽医站,时间已是夜间10点多钟了,雷雷和梁天平都在值班室陪祝千金聊天。但没想到的是,站长许津也在,是来查夜的。他见到白虹,起身说:“你们接着聊,我到其它地方看看。”

  站长一走,祝千金把白虹拉到门外,小声说:“白虹姐,你下次内急,带上我好吗?”

  “干什么?想和我私奔呀?”白虹瞥了一眼室内的雷雷和梁天平,开玩笑地说,“你那两位护花使者还不把我给活吞生嚼了!”

  “说什么呢,同性恋呀?我是怕你拍屁股走人了,再来一次无头案,我这身子就算跳到西湖也洗不清了。”祝千金低头望头目自己的脚尖,脸红红的。

  “千金妹,你放心,在你的身子还没有清白之前,我想我们大家都不会离开这里的。”白虹回过头,突然发现室内的人不见了。

  这时,梁天平从门后冒出来说:“千金,白虹姐说的对,我们谁也不会离开这里的。”

  “你,偷听我们说话,不想活了你。”祝千金伸手就揪住他的耳朵。

  第三章 欲海情天(13)

  “唉哟,我又不是你老公,你干嘛老揪我耳朵,轻点,我还没娶老婆呢。”梁天平杀猪似的呻吟着。

  “你去死吧,说不定我会嫁给你。”祝千金一把推开他说。

  “好,我这就死给你看。”梁天平势跌倒在门口的地板上。

  “装死呀,你还嫩了点。”祝千金在他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梁天平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说:“玩真的,你不要命了。”

  “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祝千金哈哈大笑着说。

  白虹走到门后看了一眼,小声问:“天平,说正经的,雷雷呢?”

  “嗨,他呀,不解风情,消受不了你们的亲热,上洗手间解脱去了。”梁天平油腔滑调地说,“要不要我去帮你们把他给请出来。”

  “要去就去,哪来这么多废话。”祝千金伸手就要揪他的耳朵,梁天平这次早有防备,闪身避开。祝千金跟着对准他的屁股就是一脚飞去,梁天平躲闪不及,就地“十八”滚了开去,阴差阳错,和洗手间里出来的雷雷撞了四脚朝天。

  “快跑,等他们爬起来,我们就玩蛋了。”看到两人的狼狈相,祝千金拉起白虹就往门外跑。

  第三章 欲海情天(14)

  “关我屁事,都是你惹的祸。”白虹边跑边回头看,他们没有追来。

  “累死我了。”祝千金一路向北说。

  “活该!”白虹忍不住笑了。

  回到宿舍,祝千金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剥了个精光,说了句:“热死了”,便跑进了冲凉房,一阵雨水过后,她湿漉漉地从门口探出头来,对正在空调机前的白虹叫道:“白虹姐,快来呀,咱们一块儿洗。”

  “你先洗,我想吹会儿风。”白虹没有与人共浴的习惯。

  “那你帮我到衣帽间拿件内衣吧,镂空的那件,超薄的。”祝千金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渍。

  白虹从衣帽间拿了那件超薄的内衣,送过去,交给她,正想回走,被祝千金一把拉住,“白虹姐,你别走,我有话要对你说。”

  “有什么话,不能穿上衣再说呀。”白虹转身欲走,不想面对她赤裸的样子。

  “今晚,我要和你一块睡。”祝千金怀抱手中的内衣拦住她说。

  “为什么?有鬼呀!”白虹故意挑逗地说。

  “你?答应了!”祝千金忙不迭穿上内衣。

  “床太小了,两人睡不下。”白虹觉得挺难为情,她从小一个人睡惯了,就是喜鹊到了人间,在夜总会里,她们也是分房睡的。

  “这有办法,我们把两张床移到一块就得了,来,你抬这头,我抬那头。”祝千金直奔主题说。

  白虹找不出拒绝的理由,只有依言行事,她不知道两床合二为一之后,这与一个人睡和两个人睡会有什么不同,但她觉得这绝非偶然与凑合,她们之间一定会还有些什么因果,而且一定与床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白虹姐,你快去冲凉吧,我把头发吹干一下,再整理床。”

  完事之后,祝千金就在两人合并的大床上,打开手机,玩起了电子游戏。

  当白虹从冲凉房里出来,时间已是零点十分。祝千金早睡得滚瓜烂熟,不醒人事。白虹把空调的温度调到冰点状态,正准备关灯上床休息,屋顶上突然传来夜行人细碎的脚步声。

  以防万一,白虹先用护体神咒罩住祝千金的全身,然后施展隐身提纵术上了屋顶。发现一条人影从太平间背后的植物园窜上围墙,一晃不见了。

  墙外是一家私营竹器加工厂,一盏昏昏欲睡的路灯,把整个院落照得扑朔迷离的。白虹绕着墙兜了半圈,没动静,生怕千金出事,便返身回房,幸而一切安然无恙。静下心来,只听见不远处,有人在梦中轻轻歌唱:“亲爱的/你慢慢飞/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第三章 欲海情天(15)

  一觉醒来是黎明。

  白虹刚进入睡眠状态就被祝千金叫醒。她起来方便的时候,接到了梁天平几条内容相同的短信:千金,死者复活了,放心做梦吧。当她从梦中清醒过来后,把这个信息传递给白虹时,她们都重复了同一句话:

  “这?可能吗?”

  不过怀疑归怀疑,死者网上所说的起死回生术,却在全人类尤其是迷信人群中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效应。不死之迷,一下成了芸芸众生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亲爱的朋友,请不要惊慌,死,虽然是人生终将面临的事实,但是求生的心念也是人之常情,不到非死不可的地步,谁也不想一死了之。在这里,不死之迷也许就是长生不老的某种后遗症,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死者复生,祝千金自然比谁都开心。关于鬼神的传说,她一直都是当作传说,生老病死才是她从小认定的真理,同时也是天地万物生生不息的不变规律。如果说有,那她相信自己就是从鬼门关里夺回生命的不死之神。而待她参加了几次网络高科技电子座谈之后,她就越发不敢相信鬼神之说了。有人说现代人是玩网络游戏长大的一代,也是道德价值混乱、政法热情冷漠、公共关怀缺失的一代。并一针见血地指出现代人可以把神出鬼没的魔幻世界描绘得真假难分、虚实难辩,但最终呈现出来的却是一个缺血苍白的技术世界。

  她不敢雷同,却也常常问自己医生的使命和职责是什么?

  救死扶伤——这就是她作为医生梦寐以求的抱负和理想。

  面对复活的死者,祝千金的任务就是协助法医从死者身上找出复活的原因,她义无反顾,她比谁都想知道这个人的来龙去脉,她甚至希望这个人就是现代人传说中的什么“外星人”。

  送走祝千金,白虹也回了趟义诊所,不为什么,只因那种盆倒瓢泼的沐浴方式,她实在消受不了。

  但兽医站并没因此而平静下来,有关“禽流感”的电话像洪水猛兽一样冲击得他们坐立不安。只要哪里有什么动物死了,一律都算在他们防疫人员的头上。一天下来,雷雷和梁天平东奔西走,累得腰酸腿疼,叫苦连天。内忧外患,作为站长,许津更是急得头发都白了许多。

  第二天早上,白虹按时来到兽医站,一位临时招聘的女保安(名叫刘星雨)见面就主动告诉她说:“雷雷和天平跟站长出去了。”

  “去哪儿?去干什么?”白虹连忙问。

  “有人举报飞来峰出现一只火鸟。”刘星雨神秘兮兮地说。

  “啊?有这种事!”白虹心里一惊,暗叫不妙,一定是昨夜上飞来峰练功时,喜鹊不小心现出原形,让什么夜行人看见了。眼下,禽流感闹得鸡犬不宁,喜鹊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倒霉!

  “我也不信,可报信人是千金姐呀。”刘星雨说。

  “他们去多久了?”白虹追问。

  “大概五分钟吧。”刘星雨看了看桌上的闹钟说。

  第三章 欲海情天(16)

  为了赶时间,在去飞来峰的路上,许津请雷雷和梁天平匆匆吃了肯德基,就打车往灵隐寺赶。灵隐寺位于杭州西湖西北北高峰山麓飞来峰前,是中国佛教著名的“十刹”之一。相传1600多年前印度僧人慧理来杭州,看到这里山峰奇秀,以为是“仙灵所隐”,就在这里建寺,取名灵隐。

  他们跟随知客僧踏进灵隐寺的山门,浓烈的香火味便随潺潺溪水声扑面而来。整座雄伟寺庙深隐在西湖群峰密林清泉的一片浓绿之中,深得“隐”字意趣。来之前,许津说灵隐寺的香火很旺,里面有各种许愿的场所,人们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和愿望去烧香拜佛,祈求神灵的保佑。虽然雷雷和梁天平不大相信这些东西,但是还是和他一起买了些香烛,边走边拜。于是有佛像前跪拜,求佛祖保佑我这个,保佑我那个,所谓平时不信佛,临时抱佛脚。也许灵隐寺的风景,不在于花草树木的幽深繁茂,而更在于那佛殿的庄严雄伟,那络绎不绝的朝佛众生,香火不断,鼎盛非凡。

  自“咫尺西天”照壁往西进入灵隐,隔溪便是飞来峰。原本同主持方丈约好七点上山的,但临时接见一位远道而来的印度僧人耽搁了。他们先至理公塔前祭拜——理公塔为慧理和尚骨灰埋葬之处,此塔高8米余,八角七层,是一座石塔,位于飞来峰岩旁,与周围景色颇为协调。往右过春淙亭。一道红墙暂将灵隐寺遮住,左边便是飞来峰与冷泉,在泉边漫步,景色幽深,引人入胜。

  借此机会,他们结伴依次参观寺内的天王殿、大雄宝殿、药师殿。天王殿是寺院的第一重殿,上悬“云林禅寺”匾额,是清代康熙的手笔。天王殿正中面朝山门的佛龛供奉“皆大欢喜弥勒佛像”,袒胸露腹,趺坐蒲团,笑容可掬。弥勒像佛龛壁上挂对联:“说法现身容大度,救人出世昼欢颜”,已有200年历史。背对山门的佛龛供奉的是佛教护法神韦驮雕像为南宋时作品,像高二米半,头戴金盔,身裹甲胄,神采奕奕。天王殿两侧是四大天王彩塑像,高各八米,个个身披重甲。其中两个形态威武,两个神色和善,俗称四大金刚。他们几次掏出相机欲拍下这肃穆壮观的景象,都被守殿的老者制止,只得抱憾而去。

  大雄宝殿原称觉皇殿,是寺庙的正殿,单层三叠重檐,气势嵯峨,肃穆庄严。大雄宝殿高米,是中国保存最好的单层重檐寺院建筑之一。殿正中,有全国最高大的木雕坐式佛像之誉的佛祖释迦牟尼像高踞莲花座之上,贴金释加牟尼像,净高米,佛橡用24块巨大香樟木雕成,高十九点六米,妙相庄严,低眉细目,气韶生动,颔首俯视,令人敬畏。佛像东西两旁的立像是“二十诸天”,殿后两侧的坐像是“十二圆觉”。释祖像后壁为《五十三参》彩绘群塑,共有姿态各异的大小佛教塑像一百五十尊,整座彩塑讲述了众多的佛经故事,而受民间爱戴的济公各疯僧也在其中,供游人瞻仰、膜拜。这座内容丰富形象生动的壁塑的主像是足踏鳌背,手执净瓶的观世音菩萨,她意态潇洒,祥和地接受着善财童子的参拜。大雄宝殿、天王殿两侧有五代时所建的石塔和北宋开宝二年(969年)所建经幢,距今已有1000余年。

  大雄宝殿后是药师殿,殿额为赵朴初书写,殿中供奉药师佛像及日天、月天。殿左,是气势恢宏的五百罗汉堂。印度僧人说他爱人的身体一直不好,这次他还买了些药要顺便带回去呢,在药师殿,他很虔诚的拜了起来——这年头,和尚取妻生儿育女,虽不是什么新鲜事,依然很是感动的。出了药师殿,西厢还有云林藏室,室内陈列着寺藏文物、经典,那自然是寺内的无价之宝藏。

  “溪山处处皆可庐,最爱灵隐飞来峰。”他们循着当年东坡先生的足迹,登临飞来诸峰,只见那岩深壁立,奇石嵯峨,钟灵毓秀,景色奇绝,与周围群山迥异。印度僧人慧理称:“此乃中天竺国灵鹫山之小岭,不知何以飞来?”故称“飞来峰”。飞来峰又名灵鹫峰,山高168米,山体由石灰岩构成,与周围群山迥异。无石不奇,无树不古,无洞不幽。飞来峰的厅岩怪石,如矫龙,如奔象,如卧虎,如惊猿,仿佛是一座石质动物园。山上老树古藤,盘根错节;岩骨暴露,峰棱如削。明人袁宏道曾盛赞:“湖上诸峰,当以飞来为第一。”

  在青林洞、玉乳洞、龙泓洞、射阳洞岩洞与沿溪的峭壁上共刻有五代、宋、元时期的摩崖造像345尊,其中尤以元代藏传佛教(喇嘛教)造像最为珍贵,堪称我国石窑造像艺术中的瑰宝,故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要数那喜笑颜开、袒腹露胸的弥勒佛。这是飞来峰石窟中最大的造像,为宋代造像艺术的代表作,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在玉乳洞深处有一石径可通往龙泓洞,又名通天洞,洞内壁上有一尊天冠观音,是观音造像中难得见到的一尊。西过通天洞往前便是一线天,举首可在石隙中见到一线天光,因名一线天,一线天前即为冷泉。过冷泉,往北高峰半山腰有韬光金莲池,为杭州第四名泉。

  飞来峰西麓有冷泉掩映在绿荫深处,明代画家沈石田诗云:“湖上风光说灵隐,风光独在冷泉间。”泉水晶莹如玉,在清澈明净的池面上,有一股碗口大的地下泉水喷薄而出,无论溪水涨落,它都喷涌不息,飞珠溅玉,如奏天籁。“一泓清可沁诗脾,冷暖年来只自知。流出西湖载歌舞,回头不似在山时。”元林稹的诗句颇为世人所称诵。而陈藏一的诗句则更让人感叹冷泉的清谧:“岩里空寒玉有声,亭前渊静镜生明。从他流入香尘去,不碍源头彻底清。”冷泉池畔建有冷泉亭,“冷泉”二字为白居易手书。据说香山居士当年任杭州刺史时,对灵隐寺风景十分赞赏,常与韬光禅师互相唱和,留下不少诗篇。他在《冷泉亭记》中说:“东南山水,余杭郡为最;就郡言,灵隐寺为尤;由寺观,冷泉亭为甲。”冷泉池畔建有冷泉亭。唐时冷泉上有5座亭子,后因山洪四亭俱毁,冷泉也于明万历年间移建岸上。现有“壑雷”“冷泉”二亭。亭建于宋代,苏东坡有诗“不知水从何处来,跳波赴壑如奔雷”,亭因诗得名。冷泉亭上有一副对联“泉自几时冷起,峰从何处飞来”写得很有意趣。

  12点回斋厅补贴了些粗茶淡饭,交流了些生活禅理,送走前来观光的印度僧人,方丈陪同他们再次登临飞来峰。但搜遍了飞来诸峰的每个风景点,瞄得眼冒金光,却连一只火鸟的影子也没看到。太阳下山的时候,方丈让知客僧把他们直接送到了山门之外,说灵隐寺正在维修和扩建中,怕他们出来的时候找不到出口。不愧是名师高徒,说话都暗藏玄机,明明是下逐客令,却说得比唱还好听。

  第三章 欲海情天(17)

  回来的路上,许津接到市里的电话,半途开会去了。雷雷和梁天平被出租车接着送回了兽医站。远远看见,值班室里,新来的女保安刘星雨和白虹正围着一位光头和尚聊天。当他们推门进去时,一下怔住了,这不就是那位跟他们在灵隐寺逛了大半天的印度僧人吗?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跟她们是什么关系?!

  白虹看到他们马上招呼道:“雷雷,天平,回来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网上新认识的一位印度朋友,浮沉大师。”

  “不用了,白虹小姐,我们在灵隐寺见过面了,贫僧有事在身,就不打扰各位的清静了,就此别过。”浮沉大师捻着手上的佛珠念了声“阿弥陀佛”。

  “雷雷,天平,你们累了一天,休息会儿,去冲个凉。”白虹拿起桌上的电棍晃了几下说,“星雨,我们去送送大师。”

  目送她们送印度僧人出去的背影,雷雷和梁天平如丈二和尚一头雾水。不过,他们看了一天的风景,心里热得实在受不了,他们回房拿了替换的衣服后,便双双投奔植物园的露天泳池。当他们的体温在流水中却下来后,他们过于清静的大脑又开始变得活跃起来。

  “雷雷,你说那和尚跟白虹是什么关系?”梁天平游到离他不远的岸边开口说。

  “忘了,人家不是说网上认识的朋友吗?”雷雷靠在假山上享受着喷泉的冲洗。

  “我看不像刚认识的朋友,倒有点像多年的老朋友?”梁天平甩着头上的水珠。

  “这有什么不同吗?”雷雷游到他的身边问。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觉得有点不对劲。”

  “我看你是神经过敏,看着人家亲热不舒服。”

  雷雷把他推到水里,登上月台,放眼望去,墙外的那家工厂正在披红挂彩,好像要开展什么晚会之类的活动。看来,人间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悉呀,一墙之隔,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这种感觉就像他和天使姐姐的约定,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自从白虹在电话里承认她是天使姐姐后,他一直都不敢面对这个事实,他是学医的,在他的瞳孔里,一个十年不变的活人是不可能存在的。可是发生在千金身上的怪事,却让他的思维陷入了另一种困境。如果人真的可以死而复活的话,那他宁愿相信人真的可以长生不老。只有这样,他的天使姐姐才有可能和白虹溶为一体,而在他的内心里,也已经开始期待着这样的奇迹出现?!

  不一会,梁天平从水里上来了,看到雷雷在发呆,就走了过去,问:“想什么呢?魂不守舍的!”

  雷雷随意说:“我在想,人活着与死了有什么不同?”

  梁天平取笑道:“活捉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喂,你们玩够了没有?我们吃饭了。”太平间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那位女保安刘星雨回来了。见到美女,梁天平来劲了,他像位奥运会上得胜归来的跳水冠军,卖弄着还算发达的四肢,扯着嗓门吼道:“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你看我们站在这里好无奈……”

  雷雷懒得理他,穿上衣服快步走了。

  梁天平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