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媳妇儿啊!”
“胡说八道!你今年多大了?三岁开始想媳妇儿了是吗?二十八年的大流氓啊!大言不惭的。”
宁川不屑的一扬脖子,“你瞧!你瞧!不懂了是吧?小时候没听过歌谣嘛,内个……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喊着要媳妇儿……要媳妇儿干什么……点灯,说话,吹灯……睡觉。”
刘迪看他突然摇头晃脑的背歌谣,顿时笑了出来,“没有听过!!这什么破歌谣!跟你有什么关系?”
宁川佯装各种惊讶,越发胡扯道,“没有听过?!当然跟我有关系啊,我三岁就烂熟于心了,什么点灯,说话?要媳妇就为了说话?还吹灯睡觉?我就不信吹灯能安稳睡觉!所以我就从三岁等啊,等啊,等到现在!”
“哦!?那你说说,吹灯不睡觉干嘛?”刘迪不怀好意的笑问。
宁川贼贼的笑,眯着眼回答,“吹灯……吹灯也说话啊,所以我这么高兴就是因为找到吹灯说话的人了不是嘛!”说完又扬着眉毛奸诈的反问,“哎?你想歪了不是?你说吹灯还能干什么?”
刘迪说不过,一边恨恨的骂着“臭流氓”一边举着拳头往他身上砸,“谁流氓啊!你说吹灯不睡觉的!你这孩子,怎么总动手!”宁川嚷嚷着又闪又躲的。
俩人正闹着,周放抱着奇妙踱着闲步从庭院里出来,宁川赶忙停下来,一只手紧紧握着刘迪的,一脸得意的样子看着周放,“你怎么在家?今天没去公司吗?”
周放焉能看不出他的春风得意?微微点点头,“我要走了,谁来看你这副贱兮兮的模样?”
奇妙清晰的捕捉到一个字眼,看看大姨满脸笑意,忽然若有所悟的指着宁川呼喊,“贱银!”
宁川气呼呼的喊话,“周放!有你这么不地道的吗!怎么能这么教孩子?”
周放心里也纳闷啊,儿子天赋异禀、无师自通啊!顿时无辜的指着周奇妙反驳说,“你看到我教他了吗?
始作俑者刘迪早在旁边靠着车门笑出眼泪。
宁川刚俘获佳人哪敢得罪,只好转嫁周放,“不行,你想办法让孩子跟我道歉!不然我过两天可带媳妇儿回家了,没人照顾莫铭你自己想办法吧!”
周放看了看他,“确定道歉就行?”
宁川确认,周放翻了翻眼皮没正面回答。
晚餐的时候,听到这事儿,莫铭比较厚道,批评周放不应该让奇妙学会骂人的字眼。
周放中肯的点头,顺便把奇妙拉过来,屈膝蹲下和儿子交流,“妙妙,爸爸的名字是叫什么?”
奇妙一愣,想了想,高兴的回答,“周放!”
周放相当满意的亲了亲儿子,又说,“真棒,那你是不是只能叫爸爸,不能喊爸爸的名字?因为不礼貌对吗?”
奇妙一知半解,不过也算明白他要表达啥,周放趁热打铁谆谆叮嘱,“那‘贱人’就不能再叫了,因为是叔叔的姓名,喊出来不礼貌的!乖,给叔叔道歉!”
奇妙终于明白了,郑重的点点头,乖乖对宁川喊了一声,“对不起,贱叔叔”。
道歉就行——明知周放无耻,宁川从来应对无策,只好一片无法抑制的笑声中无奈的答应了。
周放以此为条件警告宁川不许私自带刘迪回国,宁川痛恨不已,为了和刘迪在热恋的时候多些日子培养感情也只好抓紧时间天天腻在一起,甚至原定一个月的停留拖拖拉拉变成了三个月之久。
鉴于莫铭怀孕前期生活自理难度不大,又有周放雇佣的几个人专门照看,宁川经常拉着得空的刘迪外出旅行,从繁华又沉稳的伦敦市区到浓浓乡村风情的威尔士,从曼彻斯特的繁华夜色到满满民族风情的苏格兰爱丁堡……宁川恨不得用爱情的足迹去丈量英国的每一寸土地。
他的相机里拍满了他们一路的风景,俩人小心翼翼的偷看过白金汉宫门前的躲在高帽子里睡觉的女王警卫,曾在庞大的皇家公园群落中撵着肥胖的鸽子像鸭子一样拼命奔跑而笑的一发不可收,曾找不到垃圾桶而乱扔垃圾,为保祖国尊严不得不时刻冒出,‘扣你七娃’。
古朴的学院风情牛津小镇上只为瞧上一眼魔法学院样的哥特建筑群,康沃茨蓝色海岸的万种风情只当做情意绵绵的温柔背景,他们可以在曼彻斯特的夜光琉璃的pub中狂度周末,最后归来的时候,仍会手牵手安静的看着冬日下午的落日余晖在greenpark中高大树冠中的优雅的徘徊直至消失。
斗嘴的时候,顽劣的宁川也曾在大英博物馆的木乃伊跟前猛吓刘迪,让她惊呼着被观光者嘘声,又因刘迪报复不肯翻译路线找不到厕所,只好指着满墙的tolet(出租房屋)当做toilet(厕所)拼命询问英国路人屡遭鄙视。
浓情的时刻,宁川曾在苏格兰高地上为一搏美人开怀而套上格子裙装的惊艳,也曾在剑桥学院辛苦往返几次,只让刘迪品尝一次内部闻名遐迩的‘剑桥焦奶油’。
苏格兰的威士忌没让他沉醉,爱情怒放的芳香让他迷失。
当时间过去两月有余,刘迪和宁川的相处已经越来越多,也对他的了解逐渐丰富起来。他时常趾高气扬又自高自大,但无妨他无意流露性格中的单纯和可爱,他经常挑三拣四不好伺候却从来不对刘迪的决定做任何指摘,尽管他会偶有大男子主义也只是因小事吵闹,虽能毫无底气的的嚷嚷两句但只要刘迪一瞪眼,他也只有趴下受训的份,从来不会逆她所为。
他们虽然相处亲昵,但只限于亲吻,严重了无非是趁着刘迪不注意,在拍照合影或者温情拥抱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摸过她的胸。尤其是在旅行外宿的日子里,宁川的能量也只够在酒店门口撒娇耍贱,但只要刘迪没有表态,宁川从来没有过激的强迫行动,在热恋的过程中,他真的给予她全部的诚挚和无比的尊重。
就这样,刘迪的心中从最初试着在一起的心态,慢慢潜移默化,不知何时变成了心动。是因他为了买一份自己想吃的焦奶油时的急切,还是因为每次在外突然阴雨天里他脱下给自己裹着的外套,也许是她累的走不动趴在他背上的那段不近的路?
也许是比这一切更早,早在那个阴冷的晚上他对自己满街的寻找,更或者是被子里耳畔动容的低语——无论你怎样的不堪,刘迪,我都喜欢你,只喜欢你。
宁川顽劣的表象下有一颗细致而谦让、包容的心,无微不至的关照着刘迪的每一个所思所想,关照着她敏感的触动和神经。
作者有话要说:
相处2
当然,也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这么甜蜜和温暖。
关于花钱方面一直是宁川头疼的问题,只要产生大额消费,刘迪基本上都要跟他五五分账,从来不肯让他大大方方的为女人花钱。当然,小钱她不计较,但上升到英镑三位数的时候,她就完全自主付费了。
这次光临伦敦闻名天下的哈罗兹百货公司,就出了点意外的状况。
哈罗兹自来规矩众多,顾客进门是三不准的,不准穿牛仔裤,不准背旅行包,也不准穿脏鞋子。宁川就是事先没想到这个,随意穿着一条牛仔裤被拦在门外,不管这牛仔裤是多么金贵的品牌也没让他进。
宁川向来自大,对百货公司的规矩十分不屑一顾,只是在刘迪面前不能太发作,就温言劝说下次再来。刘迪兴致好,几次经过市中心都没有机会来,下次指不定又什么时候呢,于是撒娇的哄宁川说,“我想去看嘛,这个万物皆有的购物中心可不是哪都有的。”
宁川质疑,“万物都有?”
刘迪中肯的点头,“嗯嗯,只要你想得到的,一应俱全,听说里根还在这里买过一头大象吖~”
宁川撇嘴:“它有宁川吗?你去买一个来我瞧瞧。记得要活的,能跟你亲嘴儿的。”
刘迪咯咯笑着掐了他的脸一把,难得暧昧过线的用胸口蹭了蹭他,为了让宁川跟她一起进去,不顾宁川劝阻,兴冲冲跑进去迅速买了一身完全配得上他的相当昂贵的半商务半休闲的衣服。
衣服虽然够品,但宁川从穿上这身儿就越走越别扭,因为这是相当不小的一笔花费。刘迪当然不是省钱过日子的姑娘,反而花钱从来不过多顾虑,宁川有好几次想在奢侈品商店给她买点什么作为礼物,刘迪偏偏不领情,看中什么,自己拿着就去付款了。
宁川不高兴,第一,作为刘迪的男友——甚至未来老公,在他最有发言权的经济方面完全被忽视,简直太折损面子。第二,刘迪,怎么会有那么多钱?宁川没法不去想以前,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判定这钱是曾经包养她的那个老男人给的,当然这也是事实,刘迪花刘青山的钱向来毫不犹豫,老爹是聚宝盆,永不枯竭。
她之所以避开宁川的经济干扰是不想因钱而影响了两人的感情,毕竟曾经王泉的经历太不愉快。虽然她从来没对宁川深谈过关于家庭环境,但宁川即使没从周放那里了解,平日看自己的吃穿住行,也总该知道她家境殷实了吧!
偏偏,宁川不知道,既拜周放编纂刘迪贫穷身家环境所赐,而且也因刘青山和刘迪在一起的一幕落了病根。
再看这衣服,宁川只好安慰自己,媳妇儿自己花钱还不好吗?省钱,就当省钱。可越琢磨越来气,省钱什么!这不是给自己带绿帽子吗?让媳妇儿花前任包养者给的钱,自己在旁边傻站着不算还一起占了便宜!这他妈还有屁尊严!?
联想了一会越发不行,宁川觉得不堪忍受,再次来到男装范围重新选购了一套在试衣间换好了就没再脱下来。
刘迪有些小小的委屈,难道是自己买的款式他看不上?不能有这么大的审美差异吧?
宁川怎能不知,怕她心里别扭,连忙解释说裤子有点短,所以来换,刘迪点点头也没反驳。
宁川趁机又商量,“那咱们把它退了吧?反正我衣服也多,不差这一套,再说这么拿着也累赘。”
刘迪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你这身份别丢人了好吧?哪有买了衣服拆了商标还退货的?”
宁川就是想摆脱掉手里的东西而已,脑子里甩不掉的冒出刘青山给刘迪钱的画面,再看这身衣服恨不得扔了都行,哪想那么多,此刻被刘迪一顿抢白也哑口无言了。
宁川只好装作什么也没说,只是格外追加道,“那你买衣服给我,我感动死了,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互通有无嘛!”陪着刘迪从头逛到尾,可眼看着她手臂上挽着的购物袋越来越多,每买一个都是价格不菲,而且无论他怎么抢着过去,她都没有让自己代付的意思。
看着喜欢的女人手里分分钟出去的都是别人留给她的钱,宁川心里真是别扭的难以复加,于是强忍着醋酸的心情,三两步跟上刘迪问,“宝儿,你要喜欢这些东西,回头我给你订货就好了,让他们送上门,何必这样费事的挑来挑去,再说你哪来那么多钱?”
刘迪看他一眼坦然的说,“我家给的。”
宁川当然不信,“这样,你的钱你攒着,我一大男人,哪有给媳妇儿花钱还花不出去的?”
刘迪心里一暖,要知道和当年糟糕的爱情相比,她曾经多羡慕周放塞给莫铭的那张巨额储值卡!她在乎的不是钱,是男人的心。只是当时所托非人。现如今的宁川对她宠爱有加,刘迪发自内心的高兴,知道他这份心意是比什么都重要的!于是朝他甜甜的笑笑说,“嗯,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要买好多东西寄回去送人是不能订货的,一是自己逛商场开心,二是我又不缺钱,这个还是我自己来吧!”
宁川皱着眉看了看她,真的情绪不太好了,但仍没说什么,只是挠了挠头发,任凭她自己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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