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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阅读

作品:煞性大发|作者:醉话吟|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8:30:31|下载:煞性大发TXT下载
  可惜襄铃根本不听他的话:“全怪襄铃不好……看见屠苏哥哥一身黑气的模样,就吓得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靠近他了……我明明知道……屠苏哥哥还是屠苏哥哥,但襄铃没有办法,襄铃做不到……”

  方兰生用手扶着额头,腹诽道:“那个鬼样,是挺吓人的……当初我也被吓得不轻……”

  “……怪我太笨……晴雪她就可以……”襄铃双手揉着眼睛说。

  我也可以啊……方兰生心里叹息道,他愣了愣,摇摇头,低声斥骂自己:“混蛋,在想什么啊。”

  “是不是……是不是襄铃太笨了,根本不讨人喜欢……”

  方兰生连忙摆手:“怎么会?不会的!你又善良又可爱,喜欢你的人太多了!”

  襄铃眨着眼睛看着他:“真……真的?”

  方兰生一拍胸膛:“当然,我就觉得襄铃最可爱了!”

  襄铃一撅嘴,半晌低下头:“……呆瓜……你真好……”

  “所有人里就你对我最好,我还……常常笑话你……”

  方兰生面上强笑,心里默默地赞同。

  襄铃眼眶又红了:“对不起……我不该和你说这些的……可是也不晓得为什么就全说出来了……”

  方兰生摆摆手,作出一副大人状:“你、你讲出来觉得舒服些就好,别闷在心里闷坏了。”

  襄铃最后对方兰生说,虽然红玉姐姐一直说她和呆瓜都是小孩,但是她觉得呆瓜好像更像大人一些。

  “红玉姐姐对我讲了很多,我不是很懂……可是呆瓜说的话……我就能懂……”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亮亮地看着方兰生,显然觉得自己是在夸方兰生。可方兰生一时间却不知该高兴还是悲伤,还僵持着一个笑容,心里却是“……”

  这女妖怪……摆明了在看扁我……没读过圣贤书的人,居然说我是小孩……明明是正正经经的男人!

  他想着,气愤着一扭头,襄铃对他最后道了谢,寻了个借口便离开了。留方兰生自己一个人坐在原地长吁短叹,不得志一般的抑郁着。

  百里屠苏一个人出门,晚上却和风晴雪一起回来,他说今日在县里寻到了玉横的线索,近日璧山和自闲山庄一带鬼气纵横,有人看到几个道士模样的人在那山庄附近出没,其中一人手里拿着个发光的东西,周围有鬼魂被吸了进去。百里屠苏疑心那是青玉坛的人,而那发光之物正是玉横。

  几人在桌上一商议,约定明日辰时前往自闲山庄。方兰生对在秦府吃了午饭这件事毫无印象,以为自己没吃饭,还纳闷自己为何不会饿。

  他这边认真吃着饭,晴雪在对面讲起她今日在县里遇到一个醉鬼,很像她大哥什么的。吃饱喝足,几人各自回房。

  夜半时分,方兰生咬着牙,忍耐着木头脸在身后极为缓慢的插入。刚刚愈合的伤口经不起一点用力,他不敢大骂出声,只用拳头用力朝身后砸去,却多半会被对方的掌心接住。

  侧躺在床上,上面的腿被极为畸形地掰起来,双拳在背后受制,身体承受着木头脸一下下缓慢却深入的抽插,方兰生受不住地低头咬住枕头的边缘,他疼得闷哼出声,当木头脸稍稍用力一点,他猛地叫出来,枕边登时从口中落出来,方兰生大口大口喘着气,被制住的拳头像疯了一样地在背后挣扎。

  依照往常的规律,方兰生的挣扎和反抗并坚持不了多久,百里屠苏在煞气中的力气和耐性都大得可怕,方兰生一个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根本招架不住。

  只要忍过这一段,只要更用力一点,方兰生定然就再无反抗之力,只能瘫软着任人鱼肉。

  方兰生自己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想必煞气中的百里屠苏也很清楚,他身经百战,对方兰生经验丰富。

  这家伙的身体该怎么弄,或者弄多久,他现在清楚得很。只是不知为什么,在仅仅射入了一次之后,百里屠苏像是给领地染上了自己味道的狮子,完成了今日的任务,便沉默着从方兰生温暖的体内抽了出来。

  他完全还有余力,方兰生被他这缓慢的折磨搞得大汗淋漓,百里屠苏却喘都不喘一下。湿润的眼眸微微斜视,方兰生不懂木头脸是什么意思——握紧的拳头早就被汗水沾湿,身体被木头脸射入的时候,前端硬起的家伙也感应似地猛地射出,方兰生一身脱力地躺在百里屠苏身下,是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抱起床上的人,例行公事一样简单地清洗。百里屠苏用被子裹紧了方兰生——他还记得方兰生那个把所有被子都裹在身上的样子——他大概很喜欢?百里屠苏这样想。

  方兰生缩手缩脚地被棉被裹成一个长条,然后被木头脸紧紧抱在怀里。他警惕了半天,发现木头脸真的没有新动作,才半是担心半是疑问地睡了过去。

  上回说到,方兰生被包成被子长条,在木头脸怀里熟睡一夜。

  他是被那被子闷醒的,匆匆把被子挣脱了开,方兰生光着屁股从床上下来——非常意外地,他发现屁股似乎并不那么疼了。

  昨天木头脸怪怪的……方兰生边想边穿好衣服,一点都没意识到他已经完全适应了和百里屠苏夜里二人世界这个一直让他叫苦不迭的事实。

  握着佛珠,背好书袋,方兰生边朝楼下走边低头看着书袋里的那把刀。

  他不会用刀,留着也不知做什么,要说炫耀也没什么意思。扔了有些可惜,毕竟是秦家的宝贝。

  要不……当了?

  大不了等帮少恭找完玉横,再赎了带回琴川。

  他这般想着,走出客栈就往当铺走。一大清早,天还没怎么亮,当铺刚开了门还没迎来客人。方兰生走进去,脑袋瓜里都是得了钱做什么,当铺老板笑呵呵地迎上来——方兰生这身打扮一看就是富家子弟,虽然不露富,却也绝不寒碜。

  “这位客官是想……?”

  “来把这把刀当了。”方兰生说着从书袋里拿出刀,顺手握着刀柄,猛地拔出——

  眼前忽然一白,就像被一阵雾气从眼眶灌入。

  “客官?客官您怎么了?!”当铺老板惊叫出声,他见方兰生忽然向前一歪,登时伸手扶住他。

  方兰生一手撑着当铺木台站着,慢慢转过头静静打量了当铺老板一眼。

  当铺老板蓦地收回手,他忽然觉得一阵后背发凉。

  干笑两声,“客……客官您……”

  几乎是瞬间,方兰生的目光又恢复了平和,他一抬眼便看见大堂中央一个大大的“当”字。而他手里只握着这把刀。

  方兰生脸色有点难看,显然是明白这身体的主人想做什么。抬手将刀收回刀鞘,方兰生转身要迈步出去。

  “哎客官,您不是要当刀——”

  当铺老板话音未落,方兰生脚步蓦地停住,他微微回头,额发下的眼睛只微微一撇——显然意识到这里并没有方兰生的朋友,他此刻连半点伪装都不屑。

  当铺老板吓得双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

  方兰生迈出屋门,他在县里走走停停,直到在客栈门外见到那日在秦府见过的蓝衣女人。

  “兰生!”蓝衣女人走上前,“做什么去了,大家在等你。”

  方兰生轻轻笑着,甚至连眉眼弯出的弧度都很恰当:“想去当刀,却又后悔。是把好刀,还是好好留着的好……”他说着,嘴角笑着抿起。

  “若是下次又想当刀,你定要阻止我。”

  他声音里不由自主带了几分命令的口吻,连他自己都意识不到。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并想象不到方兰生与他为人的差距会如此之大,大到随便一个小小的区别都能被无限放大。

  风晴雪眨眨眼睛,双手背在身后,“兰生……你怎么……”

  方兰生一扬眉,这是意识到了。他笑了笑,目光落在风晴雪身后等待着的红玉和襄铃身上,“我去去就来。”

  百里屠苏在客栈厨房外碰见了方兰生,对方一脸迷糊地看着四周,显然在疑问自己怎么从当铺转眼就来了客栈了。低头一看书袋,那把刀还躺在里面。

  “怎么回事?”方兰生挠挠头,正迷惑不解。

  “……走吧。”百里屠苏远远站着看他晕头转向,丢下一句话,便迈步出了客栈的门。

  璧山鬼影幢幢,林中枝桠黑暗阴森,看得人冷汗津津。方兰生还在纳闷这刀是怎么回事,他手握佛珠,鬼都绕着他走,他也落得轻松。

  出安陆之前曾听县上人讲过,说这自闲山庄的主人姓悠回过头去。

  一进安陆,方兰生就腿软倒地。他低着头,再抬起头来,第一眼看到的却是百里屠苏流着血的手臂。晴雪告诉他,那是他砍伤的。

  “为了救我?”方兰生傻了眼。

  晴雪点点头:“你当时被那女鬼控制了,苏苏为了救你,就……”

  第九章 第九煞

  为了……救我……?

  方兰生坐在地上,怔怔抬着头看着那站在树下皱着眉用一只手胡乱处理着伤口的百里屠苏。

  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毫无印象,据晴雪说是因为他被什么鬼术操控了。方兰生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一咬牙,飞快从地上站起来。

  “木……木头脸,伤、伤口没事吧!”他抬头看着百里屠苏,可对方仍然只顾着低头系着绷带,想来木头脸大概也不会理他,方兰生便低头去看那还在渗血的伤口——百里屠苏似乎很心急,他动作飞快,绷带的末端绕过手臂一圈,再用手握着猛地拉紧——有血从底层的绷带蓦地渗上来,百里屠苏来来回回地缠,却怎么也不见血止住。

  “哎木头脸你别这么——”方兰生眼睁睁看着木头脸拉绷带的手越来越用力,着急得结巴起来,“你松手,我、我帮你!”

  他说着,急忙伸手过来,想要抢过百里屠苏手里的绷带,可看着那人的手在那儿又不敢碰上去,只能僵在半空中,也不是作何是好。

  似乎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方兰生一闭嘴,百里屠苏耳边瞬间就能安静下来,似乎连周身的空气都凝滞了。

  百里屠苏在沉默中稍稍抬眼看他,在他的方向只能看见方兰生额发下一双焦急地盯着自己伤口的眼睛。

  脑中……还有刚才他抽刀猛地刺中那女鬼的样子……

  百里屠苏抿着唇,直盯着面前人。

  他还是松开了手,受伤的手臂就僵硬地停在半空中。悬下的绷带被风吹得在手臂上一摇一晃。

  百里屠苏看着方兰生伸手轻轻捉住它。

  一层层将绷带解下来,把沾血的部分撕去,再将新的一层层缠绕在手臂的伤口上。

  身边安静得有点可怕。

  方兰生讷讷道:“……木头脸你、你刚才也太用力,不会包扎就别动手……真是自己的手自己不心疼……”

  “……”

  “少恭不在,不还有我……就算学艺不精,也比你这什么都不会的强吧。”

  “……”

  “那个……”方兰生早料想到百里屠苏不会理他,他也没想等对方的回答,直接挑起自己的话题,“对不起啊……虽然你总和我作对,我也不怎么喜欢你……可我不是故意要伤你的。”

  细细想来,两人是真还没有几分特别的情谊,说过的话加起来,甚至不如他和其他人一天说过的话多。

  可自己人伤了自己人,怎么都说不过去……更何况晴雪说,木头脸是为了救他……

  想到这,他脸有些红,觉得连脑袋都是热的。方兰生摇摇头,毫无来由地,他忽然想起夜里木头脸身上那极为熟悉的滚烫的热度——

  ……一定是这家伙周身太热,搞得我站在旁边,也……

  他犹自陷入了思考,半晌一皱眉:……方兰生!又胡思乱想什么!

  *

  方兰生的动作很小心,虽学不到欧阳少恭的医术,那架势倒学了三分。

  百里屠苏高高站着,垂眸盯着面前的人极为紧张的一副表情。而他自己绷直的后背也是僵硬得不像话,尽管旁人并看不出这有什么区别。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醒来就变成这样了,晴雪说我是被那女鬼下了咒术,我想既然晴雪知道,你、你也该知道……”方兰生嘟囔着说,他最后给绷带系了个结,像松了口气一样垂下手,似乎多碰对方一下都不愿意。

  “所以……总之、总之我道过歉了……你……你小心伤口啊!”

  他挠着头扔下后半句话,立刻转身走了。

  是连一个回话的机会都没留给百里屠苏,哪怕只是一句小声的“嗯”。

  回到安陆,方兰生一行人才听说有奇怪的道士捉了县外几个孩子,说要把孩子带去作什么魂魄仪式的祭品,看那打扮就和前一阵在自闲山庄门外神出鬼没的道士一样。

  方兰生惊讶地听他们讲,回头看红玉和百里屠苏几人。

  面上不说,心中自有推断。红玉看着那几人:“敢问那几名道士可还提到过什么?”

  对面一个大汉慌得脑门都是汗水,想破了脑袋才结结巴巴地说,“好像说他们要用什么珠……”

  “什么珠……?”

  红玉眯起眼睛追问。

  大汉一点都不确定:“我也没听清……”他说着看着身旁的人,疑问似地皱起眉头,“是……明月珠?”

  且不说那大汉说得话准不准,自闲山庄一行他们一无所获,如今也只能且听且行,红玉静静思索,说若真的是明月珠,她倒是曾经听闻,秦陵地宫中也有一明月珠,除去世人所知晶莹似月,另有重塑之能。

  “同样名字,想必并非巧合。”

  方兰生挠挠头:“秦陵地宫……坟墓?”

  红玉点点头:“少恭曾言,玉横碎裂乃是青玉坛所为,如今重塑也必有所图,他们要去始皇陵内,我们便去那儿抢回玉横就是。”

  “可、可要万一不对……”

  红玉笑道:“原本便是猜测,不正如坊间赌博一般?只看要不要赌这一把了。”

  方兰生还来不及说更多,百里屠苏便张口问这秦陵地宫所在,几人有问有答,似乎并没把他“大不敬”的言论放在心里。

  百里屠苏从醉酒鬼给的卷轴中翻出那一卷名为“腾翔之术”,说是此去秦陵能方便许多。方兰生学了学,一学就会了,他很高兴,心里想着这术法可真厉害,若是让琴川那些书院里的呆瓜瞧见,定能吓破了胆。

  他沾沾自喜,面上都是喜乐的神色,或许是这几日方兰生一直心情不好,眼角都耷拉着,如今忽然喜笑颜开,让一旁百里屠苏也微有些怔忡。

  他总是这样,喜怒外露于外,因为一点点小东西就能高兴起来,到底还只是个不成熟的小孩。

  红玉看着这样的方兰生,脑中忽地想起在自闲山庄那一幕——女鬼声声凄切,如泣如诉,怨气冲天,听得她都心生寒意,可这猴儿却安之若素,现在更是一副完全不放在心里的模样。不知他到底是对这前尘今世看得开,还是当真没心没肺?

  又或者……

  “呆瓜你笑什么呢?”一阵风过,襄铃站在秦陵外,跟在红玉身后寻找了开陵的隐秘机关。

  方兰生一怔,嘴角还上扬着,“没笑啊。”他举起双手,用手心按动身前的机关,从耳边传来轰轰的鸣响。

  “这里有门开了!!”晴雪在背后冲他们招手。

  “兰生看上去……很高兴?”晴雪走在阴暗的密道里,对身边的方兰生说。

  其实方兰生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最近这段时间以来的郁闷,如今忽然高兴起来,反倒令人觉得稀奇。墓道里鬼影幢幢,方兰生手握佛珠,合十的掌心中发出明明光火,照亮了墓道穴壁,更令那些根植千年的孤魂厉鬼无处遁形。

  “一点都不在意那个姑娘的事吗,”风晴雪又说,“可我总觉得……”

  方兰生愣了愣,回过头:“姑娘?什么姑娘?”

  风晴雪大致提了提。因为关于那女鬼的事情她也不太清楚。可方兰生却听得浑身僵硬,因为他对这件事没有丝毫记忆。

  “难道……是因为兰生被那女鬼控制了吗?”风晴雪扛着镰刀问。

  红玉目不斜视,在一旁挥剑砍中身前厉鬼,墓道中凄厉惨叫不止:“控制人去杀自己,未免可笑。”

  “或许是那女鬼学艺不精,一时失手?”

  红玉摇摇头:“她已经散了魂,多追究无益。”

  “我……我前世……”

  方兰生瞠目结舌,刚刚高兴起来的一股劲头登时灭了,前方又有厉鬼夹着阴风迎面扑来,方兰生迟迟回头,还来不及反应,从他耳侧蓦地竖起一阵剑风,在方兰生面前刺灭那鬼于无形。

  只剩一张扭曲的面孔慢慢消散在面前的黑暗里,方兰生张着嘴巴,看着百里屠苏从自己身后走过来。

  “不要胡思乱想。”那人回头俯视他一眼,转身向前走去。

  风晴雪转述中的女鬼对方兰生前世恨极,而方兰生虽然对这个没什么印象,脑中却隐隐约约闪出什么别的影子——那是他被叶沉香操纵时的回忆,不堪重负的脑袋装不下这么多恩怨情仇,只隐隐记得一个苍白如纸的女人,还有溅在自己身上的血。

  事后方兰生想了很久,他一个人躺在安陆的床上,拼命地想回忆起更多。他记得自己喊那个女人师妹,似乎……还有什么约定……

  最后一个画面是那女人的墓,想到这里,方兰生忽然觉得一阵奇怪的心口疼——像是从身体深处发出本能的反应,这让方兰生觉得喘不过气。

  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方兰生现在还在秦陵墓道,他看着木头脸的背影,摇摇头告诫自己现在的确不是乱想的时候。

  几人继续前行,黑暗中时间缓慢得像粘腻的河沙。墓道中灯火似风中残烛忽闪忽灭,不时有鬼影闪过,也被前方百里屠苏一剑斩了。风晴雪本来还与红玉说着话,现在也陷入了沉默,黑暗中黑气弥漫,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方兰生还心事重重着,直到走到一片开阔空地,他站在墓道外面的岩石旁朝四周看着,丝毫没感觉到身后的威胁。

  身在地下,自然不知外面早已入夜。风晴雪和红玉摸索着机关通道,周身一片黑暗,她手中亮起火焰,火光照亮了她大睁的眼睛,“咦,苏苏呢?”

  “木头——唔——”

  方兰生被一手按在岩石后面死角,他刚要惊呼出声就被对方堵了呼吸。

  一手握着他的后脑勺,三下五除二解了裤子,方兰生被按在墓道阴冷的岩石上,后背被煞气化的百里屠苏紧紧压着。

  他焦急得皱着眉头,双手在身后不住挣扎,却被对方轻而易举地紧紧钳制住。他不敢出声,却控制不住牙齿打颤,脸颊僵硬地贴着岩石,紧闭着眼睛感受到木头脸滚烫的家伙强硬地挤进身体里——

  谁也不知道百里屠苏是何时发生的改变,一切都在黑暗里被隐藏了去。上一秒还能冷静沉稳地让方兰生“不要胡思乱想”,下一秒就化身成了入魔的野兽。方兰生忍着喘息,双手被制在身后,干净的脸颊在岩壁上不住摩擦,尖利的沙石划破了他的脸,一阵生疼。

  ……木头脸这疯子!

  他感到恐惧,仿佛从头顶,身侧,墓道清冷的空气中,有无数双历经千年的眼睛在盯着他,盯着他们见不得人的动作,并一齐发出惊叫和嘲笑,就如这墓道里呼啸穿行的风声。

  身后是木头脸的喘息,他似乎觉察到方兰生忍耐中的战栗,便欺身上来吻住他的嘴唇。

  “苏苏——苏苏你在哪!!”

  从耳外传来风晴雪的声音,方兰生额上都是汗水,他整个人被压在岩石上不能回头,站不住的双腿被木头脸握在手里一上一下地拉扯着。木头脸的呼吸声越来越重,当他终于射入进来,方兰生在他怀中控制不住地战栗,心里更被他的重喘声吓得一片冰凉。

  趁着木头脸又低头过来,他拼命转头,猛地堵住木头脸的唇齿。

  对方的动作在这一瞬间停了。

  血红的眼眸第二次因为方兰生的主动亲吻而僵住,方兰生颤抖着转过身,一身轻薄的书生衫早已湿透。耳边隐隐有脚步声传来,还有襄铃的声音,喊着呆瓜,你在哪。方兰生用沾着沙子的手指哆嗦着系着衣带,他在黑暗里大睁着眼睛,连喘气都不敢,系完了自己的,又本能性地飞快去系木头脸的——

  百里屠苏静静看着他的动作,并不知这家伙在做什么,看了一会儿,他没看懂,便索性不要懂,伸手抱了方兰生的腰是又要开始。方兰生再度被他高高按在岩石上,这次两人得以面对面,他一边用力掰着木头脸的手,一边看着他疯狂摇头——百里屠苏抬头看着他,眼睛里映得都是方兰生脸颊通红的影子。

  或许是方兰生的反应太直白简单,居然让百里屠苏奇迹般地停了手。他抱着方兰生靠在岩石上不动,并不宽厚的肩膀像一座山,推都推不开。方兰生更是被他折腾得没了气,腿间有湿淋淋的液体缓慢地顺着腿跟淌下,痛痒交加,对现在的他真是偌大的折磨。他呼吸不畅,又被拢着手躲不开。

  木头脸的身体热得吓人。

  方兰生心里想着,他耷拉着眼睛,气闷地伸出双手环住木头脸的腰。

  他的动作有点生涩,手指报复性地挠着木头脸的后背,百里屠苏低头看着他,被他挠了半晌,刚想俯下身去。

  “苏苏?!”

  身旁顿时亮起一盏明灯,黑暗被驱散的瞬间,方兰生睁开眼睛,蓦地松了手。百里屠苏像被惊扰的狮子,他慢慢回过头,一双血眸盯着身后的女孩,在火光中微微眯起。

  风晴雪惊讶地一掩唇:“苏苏怎么……这是犯了煞气吗……”她说着,低头一看那被百里屠苏按在岩石上仰着头喘不过气来一样的方兰生,“兰……兰生?!”

  红玉和襄铃听了声音,也连忙赶了过来。风晴雪上前要握住百里屠苏的手,却被对方一把挥开。风晴雪皱起眉头,快步走上去,“苏苏!”

  纵然百里屠苏再入了魔性,也总有抗拒不了的东西。风晴雪的内力触碰到他经络的瞬间,煞气像是被劈开的冰块一样崩离四散,痛苦的眼眸中似乎还残留着方才怀中人的影子,百里屠苏双膝跪地,失去神智的那刻,他的肩膀被风晴雪伸手扶住。

  方兰生腿软地站在岩石旁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襄铃走过来,看着方兰生苍白的一张脸:“呆瓜你怎么了?”

  风晴雪抬起头,似乎感到抱歉:“兰生,苏苏刚才那是煞气发作了,若是伤了你,千万不要怪他。”

  方兰生点点头,他并没接话。

  红玉在一旁紧皱着眉头:“……记得公子提过,这煞气,每逢朔月才会发作。”

  风晴雪低着头沉默,一旁的襄铃还一眨一眨睁着眼睛。

  今夜并不是朔月。

  百里屠苏醒来的时候,红玉正与晴雪说着话,襄铃站在一边看着那刚开了机关的大门,好奇却又不敢进去。

  头疼得像裂开一样,百里屠苏起身愣了半晌,回过头,才看见身后那背靠着岩石坐在地上发愣的方兰生。

  “苏苏醒了?”风晴雪注意到了这边,她手里撑着火焰慢慢走过来,方兰生听见她的声音,也抬起头,直直撞上百里屠苏转身望过来的目光。

  方兰生并没有躲,他听着晴雪对木头脸担心地说,说苏苏刚才煞气发作,险些要伤了兰生。

  百里屠苏听着,目光落到方兰生脸颊上一道细细的伤口。这里太黑,他看不清,只沉默着不说话,他不知该说什么。

  倒是方兰生先一步站了起来,他拍拍屁股,“木头脸你真误事,我们可等了你半天。”他说着,也不管旁人,直接朝那大开的机关门走过去。

  九个高大的兵俑正站在里面等着他。

  方兰生腿还软着,却咬着牙装得一副若无其事,汗湿的手心里紧紧握着那副佛珠,就这么毫无准备地闯进门里。

  直到他身陷一团迷雾中,茫然四顾不知所措,才知道自己一气之下,这是做了蠢事了。

  混沌毒雾,遮人视线,一条长桥两侧是万丈深渊,桥中间是直立的九个兵俑,方兰生什么都看不清,他睁大了眼睛朝四周看去,后背忽然贴上一个冰凉的柱子,他当即伸手像捞到救命稻草一样抱住。

  目不能视,连声音都辨不清方向。

  “兰生!!”

  “呆瓜——”

  是晴雪和襄铃的声音。

  “我、我在这里!”方兰生朝不知名的方向大声喊道。

  对这机关毫无准备,更不知破解的方法在哪。

  对面再没有声音传来,耳旁却隐隐有像巨石摩擦一样的钝响。

  方兰生心弦紧绷,他僵硬地站在原地,那一瞬间脑后忽然传来直劈的风声,他在迷雾中猛地转身向后闪避,刚要伸手回击,却不料后脚在闪避间半步迈出了边界,险些踏空。

  兵俑的长枪横扫过来,枪尖在半空中险险划过方兰生的鼻尖,方兰生一个趔趄向后仰去,还未及惊呼就被一双手拦腰一抱,登时又回到桥面上。

  那手臂力气巨大,似乎因为看不清楚,便紧紧按着方兰生的头不松手。

  耳旁传来刀戈相击的声音,没几下对方就败倒在地。抱着他的那双手滚烫,方兰生像个痴傻的呆子一样僵硬着,颤抖的气声里带了几分惊讶和开心:“木……木头脸……?”

  他以为木头脸被晴雪的内力赶走了,他看到木头脸痛苦地抗拒着晴雪的帮助,那让方兰生视如野兽的家伙有天大的力气,可在晴雪面前却消失得那么轻而易举。

  这是方兰生第一次亲眼见到那个有着红眼睛的木头脸活生生地离开——他走了,而百里屠苏来了。那原本就是一个人,只是方兰生不愿意承认。

  不愿意承认,不想承认,那个搅得别人日夜不得安宁,一入夜就像发了疯,笨得不通人智,却越来越会顾及别人心情的人……那个木头脸,根本只是百里屠苏身上的一个幻影。

  百里屠苏不知道有这么一个幻影存在,天上天下,或许知道的人也只有一个方兰生而已。

  眼前隐约还能看到那双血一样的眼眸,那个野兽一样的人,固执地抵抗着晴雪手中内力,只能痛苦地跪倒在地,在挣扎中消散而去。

  会不会有一天,那个木头脸就这么消失了。带着那些令方兰生痛苦而慌乱的记忆沉默着消失在这个世界。就像他一直以来对方兰生做的,

  沉默地欺负他,沉默地吻他,沉默着喝着粥,沉默地努力理解着他说的话……方兰生现在回忆起,他居然从不知那个木头脸心里的想法。

  ……还能是什么想法,不通人智的混蛋。

  方兰生摇摇头,耳边又传来金属撞击的声音,迷雾中敌人不知何处,木头脸飞快地奔跑,丝毫没有要放下方兰生的意思。

  方兰生慢慢伸手,回抱住木头脸的腰——他脑子里还是对木头脸的回忆,明明是这么痛苦不堪,自己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还不如忘了,若是有一天那个木头脸消失了,只有他记得那些可耻的片段,那该多么荒唐。

  他这般想着,手心紧紧搂着木头脸的腰,木头脸的脚步却停了下来。只听得“叮”得一声,像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