耪飧笔诛怼o衷诿倒迳氖诛碓谘艄庀律辽练9猓糜沂指呔僮潘牵吹绞诛砹恋觅踩坏纬鲅2恢裁矗蝗谎岫窳苏飧笔诛恚醯盟桥惆樗昧恕u庵盅岫癫19挥惺顾械揭馔猓退衷诙悦沃璧那樾髅挥星稹bsp;然后他垂下手臂,仰视蓝天,突然听到一种声音,这个世界充满了阴谋诡计,人类是一种错误,你无法逃离人性本恶的宿命。他看到车婉婉浮在天空中,双眼闪闪发光。你让我发现内心最深处的情感,对一个女人最真实的情感。我希望她能过正常人的生活。他内心又转出了几种声音,然后从口袋里掏出车婉婉的照片。
看着车婉婉的照片,他听到一种声音在吼叫:你是属于我的,谁也别想从我手中把你夺走。他脑袋里跳着各种想法,那些想法蜂拥而至。他想到自杀的光荣,瞬间决定了你的命运,无数个瞬间汇成了恐怖时分。他知道车婉婉喜欢性游戏,一般的性游戏刺激不了她,她需要更多的刺激。这个喜欢制造恐怖的女人,活着仿佛是为了性刺激。他渴望的鱼水之欢,不过是驳倒自己的影子……因为爱,他有时美化了车婉婉的形象。他左手紧紧捏着车婉婉那张照片,扭过头来,想寻找他在悬崖上的形象。现在他能看到崔盈站在那里,闪闪发光,她的双手被手铐铐在十字架上,那是他发明的十字架,现在崔盈成了一个女耶稣。这个幻象让他感到某种宗教的意味,他想为什么不把车婉婉铐在十字架上。
他想起一个星期前和车婉婉的对话。车婉婉说,别以为你在我的办公室、卧室装上微型摄像机,就可以掌握我的一切,难道我就不可以在你的办公室、卧室装上微型摄像机?现在他才明白,他的房间和办公室被车婉婉装上了微型摄像机,他的一举一动都被车婉婉窥视了。车婉婉故意让他看到她和无数的男人寻欢作乐,甚至故意做出一些动作刺激他。他以为窥视了她的全部,事实上她才是他背后的黄雀,他又一次输了。
我必须与车婉婉保持距离,这是维护我的自尊的惟一方法。越接近她,我越是接近死亡。王中维看着远处的轮船,他想到了生活在远方。是距离,一种致命的距离。可是我是多么渴望贴近她,每天都想贴近她。王中维听到这些声音在心里不停地响着,接近一个人的胡言乱语。他听到海水在脚下悬崖拍打的声音,感到手中车婉婉的照片变得沉重。他似乎捕捉到车婉婉慢慢倒在他肩上的感觉,她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就像莫扎特的《安魂曲》响了起来,那是一群有着金色翅膀的天使在唱歌——在《莫扎特的玫瑰》中他想到了一群有着金色翅膀的天使,他想描述莫扎特玫瑰的存在,那是透明的玫瑰,闪烁着七彩的光芒……
事实上,他不知道怎么描述莫扎特的玫瑰,那是什么美妙的存在呢?就像爱情,就像诗歌,就像莫扎特的音乐……他记得在《莫扎特的玫瑰》最后一集中,他是这样描述那朵玫瑰:玫瑰的花瓣缓缓散开,化成了无数的血色的薄雾,薄雾缓缓聚在那个闪烁着光芒的女人的脸上,然后脸的轮廓渐渐显示出来,是车婉婉的脸庞,一半充满明亮,一半充满灰暗——然后车婉婉的脸慢慢溶化了,因为美只能存在一瞬间……他是这样构思最后的结局,可是这样的结局变得没有方向,没有美感,于是他最终没有决定《莫扎特的玫瑰》的结局。
现在他站在悬崖边沿,又一次举起那副手镯,迎着阳光,看到手镯闪着血光。他把左手举了起来,把车婉婉的照片举得和那副手镯一样高。手镯,母亲,照片,车婉婉。手镯,母亲,照片,车婉婉。手镯,母亲,照片,车婉婉……他的双眼来回看着那副手镯和车婉婉的照片,他觉得内心有好几个人在争吵——一个声音在响:恶是使你人生丰富的手段。另一个声音在嚷,抑恶扬善吧,善使你更加富有。还有一个声音在响:不要在乎什么,亦正亦邪,随意一点,才是快乐的人生……这些声音显得如此通俗,他想逃避这些声音,拥有另一个空间的宁静。
无能的力量(2)
然后那副手镯从他手里落了下来,闪闪发光,直掉下悬崖。照片也飘了下去。他怔怔地看着它们落下去,看着悬崖下的海水盘着白色的浪花,阳光照在脸上,他有一种发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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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盈之死
就这样,他把她的额头当成了一架钢琴,他的手指翻飞,似乎听到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响了起来,披着洁白的婚纱的崔盈在微笑,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站在她面前……
从玫瑰悬崖回来,他走进那个房间,决定在临死之前再看一下崔盈,或者把她释放了。他突然觉得自己绑架她,是一个无聊的动作。可是,这个城市生活渗透了那么多无聊。这样想来,他又觉得没有什么。
他曾经以为,他抓住崔盈这个女子,不过是把一枚硬币抛了出来,这种动作,不属于道德范畴,也不属于幻觉的性质,不过是他用眼睛的余光来打量这个世界的一种方式。他曾经想用目光缝纫她的身体,听到那种声音哒哒哒地走在她的身上。他甚至想到把她剥得干净,然后静静地审视她;有什么比用力地看着一个女人更有趣?也许崔盈会唤醒一只冬眠的癞蛤蟆?他想让崔盈唤醒他这只冬眠的癞蛤蟆。现在他只想释放了她,不管她会有什么反应,即使她跑去找警察告知这一切。
光线暗淡,空寂的房间在黄昏中散着幻觉,似乎变得陈腐。王中维看着崔盈,她的面色苍白,双眼像死鱼一样瞪着,胸中插着一把刀子,血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裙子。
他瞪大眼睛,走近了她,抚摸着她的鼻息——她没有呼吸了,她死了。这是谁干的?他没想到在这个黄昏走进囚禁崔盈的密室,看到她死了。
王中维突然觉得坠入了一种迷茫中。
他无法忍受有人杀了崔盈,如果要毁灭她,应该是他亲手来杀死她。
是车婉婉,他很快想到了凶手。除了车婉婉还有谁会这样做呢?他慢慢地抚摸着崔盈那张脸,已经没有了温暖,隐隐地发冷,世界在这一刻突然停顿了。他注意到他的手指有节奏地颤动。他使劲地抽了几下鼻子,一种血腥味袭击了他。他感到晕眩,双腿发软。
然后,他蹲了下来,大口喘着气。他闭上了双眼,有好一阵子,睁开眼睛,看到窗外露出一个太阳,血红色的。一刹那他流出两行眼泪,仿佛一个习惯黑暗的人,看见了光亮就感觉到眼睛酸痛。
车婉婉杀死了崔盈,是出于什么目的?也许是出于嫉妒。就像他嫉妒车婉婉身边的男人。他耳边似乎传来一阵声响,若有若无,仿佛来自神秘的世界——那是他的喘息声,还是他的心跳声,抑或是死去的崔盈的声音?他抚摸着崔盈发冷的脸,看到一缕阳光射在她的额头上,白得发亮。他的手掌滑行在她的额头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十只手指慢慢滑行在她的额头,他想起他弹钢琴时,细长的手指会弹出美妙的音符。现在,伸出双手,像弹钢琴一样,敲着她的额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感到一切似乎远离了自己。
事实上,他并不想这样做,可是抑制不住了,仿佛用手指弹着崔盈的额头,他的心会静止下来。就这样,他把她的额头当成了一架钢琴,他的手指翻飞,似乎听到莫扎特的《费加罗的婚礼》响了起来,披着洁白婚纱的崔盈在微笑,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站在她面前……为什么我会想到和崔盈结婚?为什么我没有想到和车婉婉结婚呢?我爱的是崔盈还是车婉婉?他瞪大了眼睛,又一次看到窗外的阳光。
他站了起来,俯瞰着死去的崔盈,她的双眼已经合上了。他想可能是刚才弹她额头的时候,她的双眼闭上了。他想到莫飞,如果莫飞知道崔盈死去了,会有怎样的感觉?他笑了笑,看到镜子里的他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死亡变得如此静寂,他似乎在幻想中待得太久了。现在看到崔盈的死,他觉得一切变得静寂。静寂包裹了他,使他有一种异常的轻松。面对死亡,这一刻他变得轻松。
站在镜子面前,拨了拨头发,他看到自己的脸色冷静,刚才那种喘息的恐怖感消失了。他舔了舔舌头,再一次转过身来,看着窗外,感觉到阳光把他的眼睛弄得眩晕。在眩晕中,他似乎看到车婉婉出现了。
虚拟的毁灭(1)
我们都活在自我的世界里,不肯承认自己会彻底地爱上一个人,因为我们害怕对方拒绝,害怕承受不了这种伤害。我们的自尊比爱情更重要。
“崔盈死了,你很伤心吗?”
车婉婉的声音响了起来,王中维看见她走过来。他想她应该知道警方要捉拿她和他的消息,他们在警方还有内线。造梦工厂将要崩溃,她又有何想法呢?也许什么样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和他曾经拥有辉煌。
他笑了笑说:“你不想逃吗?”
她说:“逃亡?你觉得有这个必要吗?”
他说:“你说我们会判多少年刑期?”
她说:“你害怕了吗?”
他笑了笑说:“我从来就不害怕什么。”
她环视了一下屋子,说:“我们不会坐牢的。我相信会有人帮我们打掉官司……”
他感到她的声音明显有些虚弱。
他抬起头看着屋子,笑了笑说:“我舍不得这座造梦古堡。”
她说:“你舍不得这座造梦古堡?”
他拿出那个遥控器,笑了笑,说:“你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吗?我在造梦古堡埋进了许多烈性炸药,只要一按这遥控器,整座造梦古堡就会炸毁。”
她说:“你疯了,为了那个女孩,值得你这么干?”
他说:“崔盈又值得你去杀了她吗?”
她说:“我本来没打算杀她的,那个下午我走进你的密室,看见她被铁链锁在里面,想象她忍受你的虐待,觉得好笑,我本来想放走她,于是我对她说,你想出去吗?她却说,你们这班疯子,猪,快点放我出去。我听了就发火了,我怎么能忍受这样的女孩辱骂我,于是我说,如果你求我的话,我就放你出去。可是她是硬骨头,还不断出言辱骂我,说我和你都是疯子,是猪。于是,我一气之下,拿起刀子,放在她脸上,想恐吓一下她,我说我要毁了她的容貌,看她还怎样诱惑男人。谁知道她挣扎起来,飞起一脚,踢着我的阴部,那种疼痛感让我感到快要死了,她蹲下去,要抢我手中的刀子。幸好她的手和脚都用长长的铁链捆绑住,并不灵活,我情急之下,就拿刀刺她的胸部,想不到那么一下,居然就刺了进去。我看着她喘息着,慢慢地死去。我还是第一次看着一个女孩慢慢死去。”
他盯着她,说:“不管怎么样,是你杀死了她,你只是一个心胸狭隘的女人。”
她笑了笑说:“难道你是一个心胸开阔的男人?所有活在爱情中的人都容不下第三者的存在。你能容得下莫飞的存在?你不也是想他死吗?”
他说:“你以为我爱上了崔盈?”
她说:“难道你不是吗?”
他说:“我想爱上一个人,可是我发觉我不能了。”
她说:“你爱的只是你自己。”
他说:“我和你都是一样的,爱的只是自己。”
她说:“你为什么要绑架崔盈?”
他说:“因为那样做,我会觉得活着还有些意思。你为什么要杀死崔盈?”
她说:“我们都是疯狂的人,都是同一类型的人。”
他说:“所以说,我们应该是天生的一对,可惜我对你从来没有爱的感觉。”
她说:“你骗我,你是爱我的,只是你不敢去承认,因为你受不了我身边出现的那么多的男人,所以你绑架崔盈来刺激我,你要把你的爱意放在崔盈的身上,来埋葬你对我的感觉。”
他说:“你似乎高估了自己的魅力。告诉你,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爱的感觉。你这个恶心的女人,你只懂得去虐待别人,去虐待别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才不会为你自虐……”
他的脸仿佛撕裂了。他挥舞着手中的遥控器。
她说:“哈哈,你终于承认了,我就是喜欢虐待别人,我要你看着我和别的男人亲热,让你一颗心感受自虐的滋味,我一早就知道你爱上了我……”
他说:“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爱的感觉。”
她说:“你再否认也没有用。我从来不会为一个男人要生要死,我只为自己的快乐而活着。”
他说:“恶心的女人,可是你却忍受不了我的冷漠,我绑架了崔盈,看着她的脸,我忍不住喜欢上了她,于是你受不了了,因为你发现我对你开始冷漠……”
她说:“那是你装出来的,难道我不清楚吗?”
他说:“如果你不在乎我,就不会在那个秘室里装上微型摄像机,来窥探我在做些什么。”
她说:“所以你故意装出对崔盈亲热的样子,好来刺激我。”
他说:“一开始是,可是我发觉我真的喜欢上了崔盈。我觉得她是一个值得我爱的女孩。”
虚拟的毁灭(2)
她说:“哈哈,可是她不爱你,她爱的只是你的朋友莫飞。所以你再一次感受嫉妒的滋味,你下了狠心,要让莫飞变成狼人,你在他身上实行了科学试验。”
他说:“我再一次感受嫉妒的滋味?谁能说清楚一个人内心的变化。哈,我连自己都不理解自己,你这恶心的女人居然能分析我?”
她说:“我很理解你,所以我会骑在你的头上。”
他挥了挥手中的遥控器,说:“现在你还想骑在我的头上吗?”
她说:“中维,你想毁灭你和我?你有这个胆子吗?”
他说:“我敢埋藏炸药,就有这个胆子。你太低估我了吧。”
她说:“我是你最爱的女人,你舍得炸死我吗?”
他说:“我再重复一次,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对你从来就没有爱的感觉。”
她说:“哈哈,你永远是懦夫。你连爱都不敢承认,你不是懦夫,还是什么?”
她慢慢地向他走了过去。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按了!”
他向后退着。
她盯着他,慢慢地向他走过去。
他靠在墙壁上,眼睛睁得大大的。
她一手按在墙壁上,一手托着他的下巴,缓缓地说:“宝贝,你爱我,这有什么罪过。其实我的内心一直爱着你,你知道吗,我爱你。”
他看着她,嘴巴在蠕动,却说不出话来。
她的手沿着他拿遥控器的手臂慢慢地往下滑,然后停在他手掌背上。
他皱着眉头说:“你爱我?”
她说:“我爱你,就像你爱我。我们都活在自我的世界里,不肯承认自己会彻底地爱上一个人,因为我们害怕对方拒绝,害怕承受不了这种伤害。我们的自尊比爱情更重要,不是吗?”
他说:“你爱我?”
她从他的手中夺过了遥控器。
然后她退后几步,说:“你说呢,我会真的爱你吗?”
他说:“我不管你爱不爱我,这都不重要了。至少你能说出‘我爱你’这三个字,已经足够了。”
她说:“我这种恶心女人的话你都会相信?”
他说:“我想去相信,可是我相信,再过一分钟,这座造梦古堡就会爆炸!”
她说:“你按了遥控器?”
他说:“在你说我爱你的时候,我就按了。”
她说:“你,你……”
他说:“这不是很好吗,我们能死在一起。”
她突然笑了,哈哈地大笑。
他静静地看着她,一脸平静。
她停止了笑声,长吁一口气,说:“这很好,不错的结局。”
他说:“我可以搂抱你吗?”
她说:“你想和我搂抱着一起死去?”
他说:“这是我一直想的,甚至在梦中都这样。”
她笑了一下,眼睛流出一行泪水。她扔了遥控器,伸出手臂,向他走了过去。那个遥控器噌地坠在地上,巨大的爆炸声响起,猛烈的火焰吞没了一切。
现在,王中维站在窗口,回想起刚才和车婉婉的对话,然后展开了狂想,他想到他在造梦古堡放置了巨量的炸药,把它炸毁了,他将和车婉婉一起在爆炸声中殉情。他是如此渴望这种死法,这种虚拟的毁灭伴随着他的心跳,变得像鸟一样自由。他甚至掠过一种念头,他会和车婉婉从闸坡的玫瑰悬崖上跳下去。当然他想到她是不会跳下去的,她是自私的人,不会为爱死去。这个念头同样一闪而过……
他环视四周,那面镜子映出空间的形象,越来越近。这个空间打开了他的想象,他不想掩饰什么,在她面前。现在他一个人潜伏在这里,他有时想,他不属于这个世界。她的形象和他的意念纠缠在一起。现在造梦工厂就要被警察包围了,他甚至听到警车逼近的声音,造梦工厂因为绑架杀死无数人、制造对人类身体有害的梦之丸,将被警方起诉。他和车婉婉将沦为罪人。造梦工厂崩溃了,他和车婉婉建造的王国毁灭了。
仿佛某种东西清脆地响了一下,一只蝴蝶飞了过来,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只蝴蝶出现在这里。蝴蝶犹如一种噪声袭击着他,一只蝴蝶玷污了他的清静。他想象这只蝴蝶是邪恶的化身,咬着牙齿,伸出双手来拍打那只蝴蝶,他看到两只手掌都沾了蝴蝶的粉末,那只蝴蝶被拍得稀烂,沾在右手掌心上。他想起他以前买过不少蝴蝶,为什么对蝴蝶这么迷恋,难道是因为车婉婉身上纹了一只蝴蝶?他奇怪这只蝴蝶的突然出现。他对这只蝴蝶抱着敌视的态度,但很快转变了念头,他觉得一只蝴蝶也有出现在这里的理由,为什么一只蝴蝶就不能出现在干净的世界?有时我也不过是一只蝴蝶,一只拍打着可耻的翅膀的蝴蝶。然后他低下头,平摊手掌,看着那只蝴蝶,仿佛它就是车婉婉——此刻车婉婉躺在他手掌上,用一种嘲弄的目光看着他……车婉婉,她从来不在乎我的感情,她从来不了解我,她从来不懂得什么是爱情……
虚拟的毁灭(3)
他猛然把那只蝴蝶放进口里,用力地咬啮那只蝴蝶,他听到牙齿响动的声音,一种激情包裹了他,他感觉那只蝴蝶转化成一种哭泣,那是他内心的哭泣。激情渐渐消耗,然后他呕吐起来,他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咬啮一只蝴蝶。这使他惊恐起来:难道我在玷污我的感情?这一刻是真实的吗?可能吗?我不过是活在我的幻象里?就像那些梦故事包裹了我?
在他忘掉她以前,他想他应该给这个世界一个惊喜:所有梦境都意味着罪过。情感是一种罪过。这时他才想起今天是圣诞节。他感到焦灼,这个城市沉浸在圣诞节之中,他却沉浸于杀戮的情感当中。你是野心家、杀人犯、绑架者、情圣、梦幻人……王中维感觉内心有几个自己在打架。有时他不清楚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也许他在寻找梦境。对他来说,爱情永远不是什么。可是他为什么会迷上了车婉婉。最初他想占有她,占有她的财富和心灵,现在他却陷入了她的世界。在她的冷漠之后,他开始了这种尴尬的想象,他不是拥有了她的爱,而是拥有了她的嘲笑。这不是一时冲动的想法,是他的世界,是绝望的镜子,是开往死亡国度的地铁……他试图掐灭他的想法,却看着他的思绪随意飘浮。他一直以为他是个恃才放纵的人,现在却陷入了对一个女人的情感中。他逐渐屈服于她的眼神,现在他输了,他在她面前是一个懦夫。爱情让他沦为一个懦夫。他听见他的心在黑暗中搏动,无法融入宁静。
最后的拥抱(1)
他看到造梦古堡顶着晚霞,在黄昏中有一种悄悄升起的感觉,他想到王中维那张阴冷的脸,他阴冷的脸上有个故事,看起来完全可能的毁灭的故事。
整个k城似乎被掀翻了。k城电视台播放造梦工厂被查封的消息,播放造梦工厂绑架人的罪证,还采访了一些曾经吃食梦之丸的人,他们都惊惶地表示愤怒;镜头展示玫瑰车间的场景、造梦古堡奇形怪状的建筑;还出现车婉婉被捕的情景,她被警察捉进警车时,神情冷漠,目光阴冷;另外,还发出通缉令,通缉另一名主犯王中维。警方表示能够侦破造梦工厂犯罪的事实,是经过长期跟踪取证,并派出卧底潜入造梦工厂。由于造梦工厂有着严谨周密的组织,而且在政府部门有他们的党羽和保护势力,所以侦查一度陷入困境,但警方凭着正义的力量,冲破了种种阻挠,终于一举破灭造梦工厂……k城电视台还报道了警察崔天平英勇殉职的事迹,崔天平为了追缉造梦工厂的头目黑骷髅,在重伤的情况下击毙了黑骷髅,崔天平最终因失血过多而光荣牺牲。
整个下午莫飞在他的出租屋发愣,他知道江雪已经失踪了,在此之前她把造梦工厂的犯罪证据的光盘交给了警方。江雪留给他一封信,其中写道:莫飞,我感谢你对我的爱,是你让我有勇气面对真实的我,也有勇气把造梦工厂的犯罪证据交给警方;我希望你不要再吃食梦之丸,不要变成狼人,成为一个人不是比成为一个狼人更好吗?可是我感觉到我是一个充满罪孽的人,我杀过不少人,我不敢面对你的爱;我感觉到生命是如此珍贵,是因为有你的爱的存在,也许有一天我变得更加真实,我会去找你……
那时候,莫飞站在窗前,拿着那副茶色的太阳镜,慢慢地抚摸镜片。他猜想她会去那儿,也许就隐蔽在这个城市,对于受过特工训练的她,要躲避警方她应该做得到,他想象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然后他想到崔盈,她被王中维绑架了,她会去哪里呢?警方没有在造梦工厂找到她。王中维会把她怎么样?然后他想到了王中维,同样失踪于这个城市,他丧失了造梦工厂,还能成就什么呢?他也许有无家可归的感觉?透过窗子,莫飞看到院子里的紫荆花开得浓密,吁了一口气,倚在窗前,看着天色一点点地变化。他看到造梦古堡顶着晚霞,在黄昏中有一种悄悄升起的感觉,他想到王中维那张阴冷的脸。他阴冷的脸上有个故事,看起来完全可能的毁灭的故事。
莫飞没有想到王中维会出现在他的出租屋。那是黄昏的时刻,王中维来了。王中维穿着一套白色西服,看上去文雅。
莫飞盯着王中维,发现王中维的脸明显瘦了,眼睛陷了下去。
“崔盈在哪里?”
“她从造梦古堡逃了出去,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她没有来找你吗?”
王中维看着莫飞,语调冷静。
“你为什么要绑架崔盈?”莫飞说。
“我不知道为什么。”王中维眯上眼睛一会儿,然后睁开了。
莫飞说:“我真想狠狠揍你一顿。”
“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给你。”
王中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弹簧刀,嚓地弹出刀身,刀锋亮晃晃。他看着刀子说:
“如果你想杀了我,可以拿这把刀杀了我,我绝不会还手。我绑架了崔盈,我很抱歉,说真的,我喜欢她,希望她还活着,我不想她死了,宁愿我死去。”
王中维突然把刀子朝他的左臂戳去,鲜血一下子染红了白色的衣服。他呻吟一下说:
“这一刀是献给崔盈的,如果你觉得不够,我可以再扎下去,你如果觉得不解恨,也可以拿刀子扎我。”
莫飞摇了摇头,咬着牙齿说:“你是不是疯子?”
王中维拿着那把还滴血的刀子,说:“我说过,疯狂是我们的本质。我们不过是为快乐而活着,你应该可以理解我。”
莫飞说:“现在你来这里干什么?不会是来找快乐吧?”
王中维笑了笑说;“我想见一下你,你是我惟一的朋友。当然现在朋友这个词可以抹去,也许你是我惟一认识的人。”
莫飞说:“我真的希望我从来不认识你。”
王中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那把滴血的刀子,眯上眼睛舒了一口气,然后盯着莫飞说:
“也许这是宿命,我们注定是认识的,就像你父亲害死了我母亲。这两天老梦见我母亲,我很想去陪伴她……
王中维转过身子,看着墙上那幅油画,说:“背向世界的爱情,这个名字起得好。莫飞,我知道你喜欢江雪。如果有一天江雪被警察抓住了,你会不会想方设法救她出来……我从来没有怀疑我的才华,可是想不到输在江雪手上,我不恨她,真的不恨,她把造梦工厂的犯罪证据给了警方,是正确的。造梦工厂留在这个世界,只会害死更多的人。也许我这个人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我应该早一点死去,早一点去陪伴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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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拥抱(2)
莫飞看着王中维的背影,看着他左臂的血不断滴在地上,叹了一口气说:“你要不要包扎一下伤口?”
王中维转过身子,看着莫飞说:“莫飞,你肯原谅我了。我知道你是心肠软的人……这点伤算不了什么,我就是想感受一下疼痛,我犯的罪孽应该挨千刀……你现在手中还有几颗《莫扎特的玫瑰》?”
莫飞说:“你现在还眷恋梦之丸?”
王中维说:“梦之丸是我的梦想,是我惟一的呼吸……告诉我,你手上还有几颗《莫扎特的玫瑰》?”
莫飞说:“还有三颗。”
王中维吁了一口气,说:“很好。把它们都给我。”
莫飞说:“你拿来干什么?”
王中维说:“当然有用。你放心,我不会用来害人,我是快死的人,只想用它们去救人。”
莫飞说:“你去救人?”
王中维说:“是的,去救我的爱人。你知道吗,我的爱人就是车婉婉,我要变成狼人去监狱里救她出来。如果我吃下这最后三颗梦之丸,就会变成狼人。”
莫飞说:“这三颗梦之丸能让你变成狼人?”
王中维说:“嗯,我要每天凌晨吃一颗,到第三天凌晨才能变成狼人,到时我就可以去监狱救出车婉婉。”
莫飞把《莫扎特的玫瑰》的盒子递给王中维,说:“把这三颗梦之丸给了你,不知道是害了你还是……”
王中维扔掉手中的刀子,捧着《莫扎特的玫瑰》的盒子,看着盒子里的最后三颗梦之丸,他的手在颤动。
王中维说:“莫飞,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作朋友。可是我内心一直逃不过你父亲害死我母亲的事情,你知道我很爱我母亲……其实我很怀念我们小时候的情景,那时我们玩得多么开心……莫飞,谢谢你。”
莫飞看着王中维的眼里闪出泪花,事实上他不知道此刻为什么会对王中维这么好,还把最后三颗的《莫扎特的玫瑰》送给他。
“莫飞,我可以拥抱你一下吗?”
莫飞冲王中维嗯了一声,看到王中维带着微笑朝他走过来,搂着他的双肩。莫飞能感觉到王中维两只手在颤抖,然后抬起头,看到窗外的天色昏暗下来,造梦古堡上空的晚霞几乎消失了,天边惟有一抹淡淡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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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情(1)
一种微妙的声响弥漫在他俩中间,只有绝对的爱才是永远……大海蓝得醉人,就像一朵绽放的花朵,那里将绽放我们的灵魂,绽放我们绝对的爱……那些梦故事随风而去,甚至连故事的锋芒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选择了一个悲壮的结局,这是他一直渴望的。
王中维拉着车婉婉的手,狂奔起来,他听到她的喘息声跳动着,感觉到自己的一颗心随时都将蹦出来。直到站在山崖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见沿岸的峭壁散着黄色的光,他抬起头,看见太阳闪出一个个光圈,在他眼前跳动。警车呼啸着从山脚冲了上来。
现在他们从监狱里逃了出来。王中维昨夜变身为狼人,从监狱里救出车婉婉,那时他看到车婉婉惊惶地尖叫起来,他说我是王中维,不要害怕。车婉婉没有想到王中维会变成狼人救她出来。看着穿白色西服的狼人,她才隐约从轮廓中辨认出他是王中维。此刻已经是早上六点,王中维从狼人变成了一个人。车婉婉看着王中维那狼人的脸突然消失,变成一个正常人的王中维,禁不住惊叹起来。
悬崖在王中维的眼前垂了下去,只要他纵身一跳,海底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然后,他看着车婉婉,朝阳照亮她苍白的侧面,另一侧笼罩在阴影中,风吹过,掠过发梢。寂静覆盖着她和他。在这个山顶上,他们就像朝阳下两颗微弱的光斑。他想他们会像落叶一样飘下海里。没有什么能抗拒他要跳下去的信念,仿佛某个回声在他耳畔响起,跳下去,和她跳下去……此刻他和她变得光亮起来,有什么比爱情的光芒更能照耀一切?他双眼发亮,看着她,一种微妙的声响弥漫在他俩中间,他拉着她的手,似乎不再畏缩。她笑了笑。现在这个女人就在他眼前,她将和他一起殉情。
他拉着她的手,看着她说:
“我们跳下去。”
“跳下去?”车婉婉脸上灰白,眼睛跳动着怯弱的神色。
“只要我们在一起……”王中维拉着她的手,看到她的双腿在往后挪动。
车婉婉往峭壁下面望了一眼,说:
“不要,不要……”
“婉婉,我们一起跳,我们永远在一起……”
王中维露出一丝笑容,整个人充满了兴奋。这一刻他觉得悬崖并不可怕,跳下去就意味着他俩永远在一起。
他的目光罩住了她,他爱她,这种爱是如此勇敢,他握着她的手,握着她的中指和食指,力量有点大。这个动作显得诚挚,有着仪式的味道。他的目光坚定,仿佛死亡是一种甜蜜的醉意,他的脸充满迷醉的光亮,阳光在他脸上跳动着,俨然摇动一种变幻的美;甚至是,阳光在他的脸色相映下,俨然失去了美感,一切形象在他面前显得黯然失色。
“不,我不跳……”
车婉婉猛然挣出他的手,向后退了几步。
“不要怕,我们在一起……”
王中维双眼发亮,又一次抓住了车婉婉的手。
“不要,不要跳!”
车婉婉整个身子往后倾斜,也许过于用力,整个人摔倒在地。
王中维转过身子,蹲了下去,说:“婉婉你没事吧?”
车婉婉说:“你真的想跳下去?”
王中维双手抓紧车婉婉的肩头,他看着她的眼睛说:
“婉婉,我们一起跳,这是我们的爱情,我们要死在爱情里,也不要死在别人的手中……”
车婉婉喘了一口气,说:“中维,你真的爱我?”
王中维说:“这还用说吗,我们一起殉情。”
车婉婉说:“你真的有勇气?”
王中维说:“看着我的眼睛,只要我们在一起,跳下去又有什么?你不觉得这是我们最好的结束……”
王中维拉起车婉婉的手,又说:“来吧,我们一起站在这里。”
车婉婉轻轻捏了捏王中维的手,朝他笑了笑说:“阿维,原来你真的爱我。”
他感觉到她的声音悦耳,完全陶醉在此刻。有那么一刻他的手颤抖起来,他看到她的眼睛明亮,那里仿佛燃烧着圣火。她回转一下身子,看着沿盘山山路往上冲的警车,警车的呼啸声隐约传来。
然后她回过头来,朝他俯下身,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他感到她的气息包裹了他,那是一种芳香,几近眩晕的感觉。他猛地搂住她的腰,紧紧地把她拥在怀里,吻她的唇。两张嘴巴紧紧地咬在一起,他俩似乎都在尽全身的力气吻着对方。王中维心中涌荡着无比的快感。他发出梦游者的呻吟,听到那些呻吟声弥漫开来,像古典音乐响彻,甚至在他耳膜有一种响彻云霄的回音。
警车的呼啸声越来越大。他们停止拥吻,彼此对视。她的脸泛起一抹红晕,她轻轻喘着气,眼神有点不安地跳动。然后闭了一会儿眼睛,轻舒一口气,两只手放在她的脸庞,放在那两抹红晕上。这个动作使她显得异常妩媚。他陶醉地看着她,好一会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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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情(2)
“我羡慕你,羡慕你有我这样的男人爱着你。”
她一动不动,露出了一丝笑容,然后她垂下头说:
“我现在多么想和你相爱,相爱下去……”
他脸上焕发了更强烈更热切的红光,他看着她,抓着她的双肩说:
“现在我们就在相爱,只有绝对的爱才是永远。”
她看着他,嗫嚅地说:“绝对的爱?”
“绝对的爱就是永远的爱,只要我们一起殉情,我们就得到永生,永远在一起。”
他挺直了身子,看着发蓝的海水和白帆。海浪拍打着沙滩,宁静的海和长长的白色的沙滩,还有这个玫瑰悬崖。一切笼罩于宁静中。他将葬身于这个大海。他耳边仿佛飘起了莫扎特的《安魂曲》,这是最好的葬礼,他将拥有最好的葬礼。他朝悬崖迈了一步,又说:
“我们跳下去,宁死也不要落在别人的手里,强者只会死在自己的情感中,死在绝对的爱中……”
她一动不动,看着他的背影,她的肩膀在颤动。
“过来,看着下面的大海,那里多美啊,蓝得醉人,就像一朵绽放的花朵,那里将绽放我们的灵魂,绽放我们绝对的爱……”
他舒了一口气,回过头看着她。她笑了笑,迈了过去。低下头看着大海,颤着声音说:
“我想起了《生如夏花》那首歌。”
王中维昂起头,看着天空,大声唱了起来:
“这是一个多美丽又遗憾的世界
我们就这样抱着笑着还流着泪
我从远方赶来赴你一面之约
痴迷流连人间我为她而狂野
我是这耀眼的瞬间
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
我为你来看我不顾一切
我将熄灭永不能再回来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
她仿佛被他的激情感染了,双眼闪闪发光,说:
“我们跳下去吧。”
王中维抬起头,看着朝阳,朝阳是那么美,橙红得接近爱情的颜色。她最终还是爱上了我。这是可以肯定的,他征服了她,或者他感动了她。或者什么都不是,他们就是选择了一种悲壮的快乐。他想这是快乐的,他们选择了美的悲壮,美的快乐。此刻他心潮起伏,稍纵即逝,就像脚下的波浪……
现在他不用再掩饰什么了。那些梦故事随风而去,甚至连故事的锋芒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选择了一个悲壮的结局,这是他一直渴望的。
然后他坚定地说:“好的,我们跳下去。”
他站近了悬崖边沿。车婉婉朝他笑了笑,也迈开步子,走近了悬崖边沿。
车婉婉说:“阿维,亲我一下。”
王中维松开了车婉婉的手,把嘴唇移近她的嘴唇,深长地吻了一下,仅仅是一下,却仿佛有着一个世纪的深长。车婉婉眯上了眼睛,发出轻轻的喘息声。阳光照在他们身上,闪烁着桔黄色的光晕。
好一会儿,车婉婉睁开了眼睛,有些激动地望着王中维,说:
“我们真的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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