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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阅读

作品:斗狠|作者:zsj36232|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7:48:23|下载:斗狠TXT下载
  喻裴此时的神情————这时他斩钉截铁的模样又隐隐有种对“骷髅”甚至是对习沫的神圣维护!我觉得好笑,如果真有他所说的这个骷髅党,那他对这个组织的感情真是矛盾呐,又恨又敬,————可我现在管他对这个破骷髅什么感情,我只知道,现在他也无话可说了吧,看他再怎么编,习沫身上不是不会出现骷髅吗,为什么一出现又这么大块儿?还不是你们这些人渣变着花样找噱头折磨他————

  “没话可说了吧,回去告诉你们那些人渣————”我还想狠狠教训他几句,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

  “喂,我是——…”

  “小享姐吗,你快回来啊,习叔叔晕过去了,习裕大哥他出车祸————死了——…”小春哭的一塌糊涂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

  我紧蹙着眉头,脑袋里一片空白!

  当我和承阳赶到解放军总后医院时,小春抹着眼泪就跑了过来,

  “小享姐,习沫哥哥,”因为这是高干病休区,非常安静,小春一抽一抽的,压抑地也不敢大声哭,这搞地我心里更不舒服,

  “这是怎么回事,别哭,好好说,”我抹着她脸上的泪水很严肃地问,

  “中午习叔叔就没有吃饭,一个人一直坐在书房里,后来下午来了两个人,他们捧着个骨灰盒说是——…”小春抽噎着没说下去,我知道那骨灰盒是习裕的,虽然和这个大哥根本也不亲,可听着,肯定还是非常难受,小春自己抹着泪接着说,“习叔叔看到骨灰盒就晕过去了,是警卫员——…”

  “小沫,小享,”这时,病房里走出一行内穿军装,外穿白大褂的医生,打头的我认识,周主任,总后心内科主任,上次习宠失踪老头儿卧病在床也是他亲自来照看的,

  “周叔叔好,我爸爸他现在怎么样,”承阳迎了上去。周主任眉头皱着,轻轻摇了摇头,“习老本来就有冠心病,这下受的刺激又不小,情况不乐观,不过,现在暂时稳定下来了,哦,对了,他在里面听见你们来了,让你们进去,你们好好宽慰宽慰他,千万别让他再受刺激,”

  承阳和我点了点头轻轻推门进去了。

  病房里窗帘关着,有些暗,各类医疗仪器低低运转的声音,明显的消毒水味儿,都让人心里悲伤,

  床上躺着的老头儿看见我们进来,抬了抬眼,就一直看着我们,那种眼光————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老头看着我们的眼光仿佛心已死————

  “小春,去把窗帘打开,然后扶我起来,”

  身后进来的小春应了声,连忙去做。

  “把那个给我——”他看向的是那边矮桌上放着的一个青花瓷小罐子,我们都知道那是——

  “习叔叔,您身体——…”小春当然犹豫着,可是老头儿突然就象发了脾气,因为身体还虚弱,声音不大,可言辞急忙而严厉,“让你拿过来给我!给我了你就出去!”小春连忙捧过去放在他手里,然后疾步关门走了出去。

  房里只剩下我们三个人。

  他半天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小罐子,看着我们,真正痛心疾首!

  “都跪下,”他突然说。我和承阳显然都怔了下,不过,还是依言都跪了下去,他是个生了重病的父亲!

  “习沫,”他的声音仿佛沉痛万分,“你当着你大哥的面,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他顿了下,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最后还是说了出口,“你是不是和你妹妹发生了关系,”

  我和承阳同时惊呆了抬起头,床上的老人脸庞已经爬满泪水,可他自己仿佛并不知,只是眼神哀痛甚至尖锐地看着承阳,

  说实话,刚才他顿了下时,我心还提着,以为他发现“此习沫”已经非“彼习沫”,可没想到竟然是————他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他,承阳也看着他,俱是一脸震惊,这已经刺激到他,————

  “是不是!习沫,是不是!”他一手紧紧抱着骨灰坛,一手死死垂着床畔,眼中的伤———

  “爸爸,我们——”承阳惊呆地看着他喃喃地开口,却——雪花似地照片向他脸上砸过来,我苍白着脸地看见————是那个晚上,我和承阳都象上了妖气的艳鬼!

  那群畜生!!

  却听见“畜生”二字真正伴着花瓶碎裂的脆响在耳边炸开,血,顺着承阳的脸庞流下,床上,老头的身体重重地倒下,

  “爸爸!”我和承阳站起准备冲上去的同时,门也被打开,外面的医生们可能是听到花瓶的声音也急忙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不是不让他再受刺激——…”医生都在专心照看着再次晕过去的老头儿,我站起来茫然地站在圈外,看着承阳又蹲下身去一张一张收起散落在地上的照片————

  只想着:好,这些人,狠,够狠!

  '

  第三十三章

  “你说老子是不是该这一家人的,”病房外的长椅上,我翘着腿靠在椅背上,眼神疲惫。承阳坐在我旁边。病房里,老头儿一直没醒,不过,情况再次稳定下来。

  “你自己不就这家人的,什么该不该,”承阳淡淡地睨了我一眼,

  老子一拍腿,还笑地出来,“可不就这理!老子就姓习,可就觉得欠他们的,他们各个都是来找我讨债的,”我叹了口气,把头靠在他肩头,“你也是来找我讨债的,”

  我听见他沉沉地笑,“我讨债讨地光明正大,你本来就欠我的,”我也笑出来,是欠他的,即使,我根本就不明白凭什么就说我欠他的,可,这笔糊涂帐,咱就认下了。

  “诶,殿下,你说,这搁你们那儿,要发现luanlun,是不是要上刀山下油锅啊,”我眯起眼,笑地有些讽刺又有些天真,

  感觉他亲吻了下我的额角,说,“魂飞魄散,都有我陪着你,”

  得!有这句话就够了,这债,注定要被他讨去了。

  “习享,”这时,听见有人喊我,从承阳肩头抬起头看过去,走廊那边站着个很出色的男人,有点眼熟。

  我微蹙起眉头,也没起身,还在想这是谁,“你是——…”

  “能和你单独谈谈吗,我是习宠的朋友。”

  习宠!

  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他一次,就在我刚回到现代醒来的那个晚上去习宠病房看见的三个男人之一,

  心,突然就这么重重撞击了下。说实话,这段时间我确实故着意不去想习宠,他突然去日本,突然只留支字片语的淡漠敷衍的态度,都让我恼火。可,这时,这种对我来说根本就没有一件顺畅事情发生的时候,他的朋友突然出现,我猛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立即站起身向那男人走去,手腕却被随即起身的承阳重重抓住,“习享,”他的眼神透着浓浓的担忧,甚至,惊惶。我突然想起,他看见过我和习宠的————古代,他是晋王时,就戒备着我和习宠的暧昧不明,来到现代,知道习宠是我三哥,而且还亲眼见过我和习宠的亲密,———我拍了拍他的手,“承阳,”说实话,我这时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他现在这个样子,就象个孩子即将失去唯一的宝贝,他敏感地听不得“习宠”两个字,仿佛我一过去,就————

  我为难,不过,还是他主动放开的手,我朝他点点头,他脸色难看地别过头不理我。还好,这时小春从病房里出来让他帮忙做点什么事儿,他跟着进了病房。我叹了口气,走向那个男人。

  “我叫钱黎,上次,在习宠的病房我们打过照面,”

  我点点头,“是,是习宠出了什么事儿吧,”我问地声音很沉,可,天知道,心里有多难受,有多害怕,

  他沉重的这一点头,当真让我脑袋重重一懵,“他在日本——…”我甚至不禁抓住了那男人的衣袖,

  男人看着我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滑过一丝阴冷,“有人搞鬼,习宠根本没去日本。我们把日本翻了个遍,明的,暗的,也没发现他的踪影。他失踪后,总共给家里打过两个电话是不是,一次,你接的,一次,你父亲接的,”我急忙点头,“我们翻出了两次通话记录,来电确实来自日本,神奈川,而且,声音也是他的,可是,却是拼接出来的,这些人做的非常细致,没有留下一点痕迹,能追踪下去的,线索全断了————”

  “那习宠——…”我颤抖着唇,心,已经彻底乱了,“也就是说,人是死是活——…”脸跄白,眼睛酸涩地象要爆裂,可就是流不下泪,原来,他不是敷衍,他不是任性,他是根本就————他竟然不知是生是死地————多长时间了!多长时间了!————我一时混乱地,摇摇欲坠!

  “我们一直在找他,动用各方面的力量在找他,我们有感觉,习宠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消失,本来不想惊动你们,就让你们觉得他在日本,省得他的家人为他担心,可是,听说他的大哥最近出了车祸————我们,我们觉得,这说不定有什么关联,正着手在查,今天,我来是想通过你多了解一下你大哥的情况,习叔叔好象也受了不小的打击,不能再让他知道习宠——…”

  男人担忧的声音还在耳边回旋,我麻木地听着,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实————

  我知道自己现在心思沉郁,但难能还可以做到头脑清晰。人,象很重,又象很轻。

  老子如今的景遇:父亲病危,大哥身亡,二哥魂散,三哥失踪。能自我插科打诨句:三个字,可怜呐。

  不过,接连的刺激到不至于让我死去活来,其实,说实话,只除习宠,其他人————难受是难受,感情还是淡了些。

  习宠————

  想到他,心真他妈象针扎着疼!!他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不见了”?!我真不认为他已经死了,是真不这样认为!不是我真对他有多深多厚的依赖,是,那样的“妖孽”这样死————不能想象!

  太窝囊!

  不是吗,无声无息的消失,就算遭人暗算,这样————死了?习宠,老子都替你丢脸,太窝囊!

  我烦躁地轻啧了声,躺在我怀里睡地也极不安稳的承阳也跟着动了下。同样还是病房外走廊的长椅上,已经夜半十分,我和他都不可能回去,老头儿病危着,又不敢在他房里守着,怕他哪一下醒了,又看见这两个“不肖子女”,受刺激了,再来个紧急情况。只能在外面守着,我先靠在承阳怀里睡着的,现在半夜醒了,承阳熟睡在我怀里了。

  既然已经彻底醒了,晕黄的灯光下,我就捧着承阳的脸庞发着呆。

  确切讲,这是习沫的脸蛋,承阳本身的容颜比这张脸要美的更惊心动魄,我努力回想着承阳以前的模样,应该非常深刻的,最后仿佛只残留下一个,“艳”。朱唇傅粉下暗藏心机,承阳这样的孩子多让人心惊。

  可,习沫呢。眼前这个身体是他呢,他也“艳”,可他的“艳”藏在迷雾里,稍一露脸,就让你付出所有的身家,甚至性命。这样的兄弟,我到宁愿永不相见。

  习宠————

  我又想到他了。这样说来,他确实是我心头肉。他的艳丽承载着我最惬意的生存概念,慵散,随性,精致,机灵,即使有心机,也是如此优美。我愿意永世和他这样乱七八糟的纠缠下去,可,他给我机会了吗?

  给我机会了吗?

  我知道自己这样一滴一滴从眼睛里掉下来的东西,叫伤心。可,我是愤怒的,也是失望的,他这样把我丢下,太窝囊了,太窝囊了————

  “习享,你眼睛里住着个寂寞的女神,她颤动着腥红的嘴唇,等待着最后一场倾城之恋,——…”

  曾经,他指尖摸着我的唇说,我咬住了他的指,笑地象个蒙蒙未凿的稚童,

  腥红的唇,

  腥红的唇,

  腥红的唇,————

  我着迷地竟然看在了此时承阳的颈项上,————

  那上面挂着一个小瓶,此时,泛着腥红妖冶的光亮!

  我一点点靠近,靠近———

  “习享!!!”

  耳边只传来承阳惊戾莫名的呼叫,

  我,硬生生咬碎了那个小瓶,腥红涂满血唇,

  只在微笑里,我仿佛魂飞魄散!

  (仰天长笑!同志们,撤!妖孽们要横空出世,群雄逐鹿,斗!斗!斗!)

  第三十四章

  “我不能停下你的欢扑

  象玻璃上的舞步

  美好与危险总是如此上路

  却远离归宿

  我也不能跟你说

  你胸口的蝴蝶像屁股

  在刺眼与邪恶的凝望中

  飞出

  性了 爱了 玫瑰绞肉

  杀一百个男人

  脱99次衣服

  恶魔之母

  弹起生命不能承受的爆乳

  你和孤独

  在灵魂离开的最后一眼里

  装哭

  而幸福是猪”

  我是如此激情昂扬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灵魂大声叫嚣着诸如此类不伦不类的句子,嗡嗡声搞地老子热血沸腾。睁开双眼才知道,原来四周是这样安静。

  简陋的处所,古色古香。脚旁一颗四脚薰炉里面青烟缭缭,绕地老子精神陡然一清醒:个娘西皮!这是哪儿?

  一动,牵拌住头发扯着一疼,才发现自己一席长发,柔绸白衣白裤,且分外柔软若无骨的身体,——老子一个骨碌翻身坐起,原来这是一软榻下,软榻上,还躺着一个和我一样白衣白裤的人,我俯近看清了他的容颜,呼吸一窒。

  世上有这样的美人儿,是不是罪过?!可这个美人儿,我认识。这才是真正的燮承阳,他依然还是个少年,不过比原来模样还是要稍微长大了些,美地更惊心。

  这他妈搞鬼!此时我是谁?他是谁?哦,不,确切说是,“我”的身体是谁?他的灵魂是谁?

  老子望着他微微张开呼吸的绝色红唇,手慢慢靠近,————是想先发制人,掩住他的命门,却,一掌猝然抬起狠狠扣住了我逼近的手腕,人翻身而起,眼若寒星,凶狠戒备地瞪视着我,

  “你是谁?!”

  两人同时厉声而问!

  然后,———这样的熟悉感不是一朝一夕能参透了知的,彼此注视着,彼此渐渐放下防备,

  “习享,”

  “承阳,”

  是的,他这是回归本宗了,这就是承阳。可我呢,

  瞧他下一秒眼红地把我搂进怀里紧紧梏着的模样,“佛隅,佛隅,”那一声声哀戚,那一声声失而复得的哭绝,我不禁悲哀地想,老子只怕又变成佛隅那个小模样了。

  沮丧地推开他,老子仰起头叹了口气,再看向他,承阳宝宝依然眼红通通地望着我。他能第一声喊我的是“习享”,我相信,这个他,是和我一起从现代又反穿回来的承阳,可,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这一切又是怎样发生的?我记得,我咬碎了他脖子上的那小瓶血————

  我在沉思,原本依依看着我的承阳也象冷静下来,他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这四周,脸色也仿佛有几分阴沉下来,

  “我们这是在哪儿?”我问他,

  他却又盯着我,突然柔柔地笑起来,“原来佛隅就是你少年时的模样,习享,”

  我假吗假地也笑了下,突然欺上他抓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别跟我装傻,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也任我抓着他,手环上我的腰,轻轻抚上我腰间的发绕指打着圈儿,眼神清澈,“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你能和我一起回来,我很高兴,”

  “呸!”我手已经掐上他的脖子,“承阳,承阳呀,你跟我玩心眼了呢,”我声音冷,眼也冷,掐上他脖子的劲儿一点也不假,“老实跟你说,我一点儿也不想待在这个时空,既然上次我能一死就回到原来,这次,我想我照样可以——…”

  “是吗,我到也想试试,不如你先掐死我如何,”出乎意料的,他真放松下来,任我掐着他的脖子一点点攒劲,他的眼中————我看的很清楚,是渐起的绝望,

  这让我马上松开了手,他却闭上了眼,颓然倒在了床间,人仰躺着,苍白无力的声音传来,象一闲向前庭踱去。

  “啧啧,说实话,承阳啊,你这身段如果在前里门打拼个一年半载,保准一个加强连的肥凯子傍着了,”我手搁下巴上猥琐地说,可,眼神绝不下流,

  承阳瞄了我一眼,淡笑开,“我也说实话,现在那些真凯子他不见得喜欢上这样太正点的,也许,他们更喜欢象你这样‘有点抱歉’的,”

  我一愣,随即,朝他一假笑。哦,现在到忘了,承阳同志可也算是个“现代人”了,这家伙的学习适应能力真到了惊天动地的地步,当然也是因为咱家本身那个祸害习沫在原先那个身体里还残留下太多的“能力”,全被承阳同志自动接收变成了自己的了,就比如这一条,嘴巴毒。不过,咱现在是“有点抱歉”,不知怎的,这个“佛隅”脸上开始有雀斑了,这在人人“面如粉玉”的古代可不就抱歉?

  还有,让我挺不舒服的是,这次回来的承阳可叫“如虎添翼”,即有现代丰富的知识积累,再加上这小子本身骨子里的天份,他算短短几天就玩转儿了,老子学问没他大,原来第一次穿越还占个“比他文明先进几千年”的优势,现在,————哈,全没了。

  老子是有点憋屈,可也没什么办法,总觉得老天对承阳这个人真的相当厚待,老子总有种给这妖精当走狗的感觉,陪着他上天入地糊天搅地的疯玩儿, ————这感觉是有点窝囊。因为,咱再次来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还要仰仗着这妖精苟活。

  当两个雅贵绝伦的少年走进前庭时,明显感觉众人眼光的一窒,

  “十七弟,”不管怎样,歧王燮羊祜表面功夫还是要做好的,亲热地起身迎过来,

  “参见晋王殿下,”余人纷纷下跪。脸色看不到,可起码身姿都非常恭顺的,

  “六哥,”承阳也伸出手扶上他哥的手,真正一副“兄友弟恭”,然后,很得体地微笑着,“各位都请起吧,”让人看上去这位“娇气公子”很平易,还有几分“娇憨”的侠气,

  然后,各个归位。上下开始你来我语的是些官话套话,承阳殿下这时又充分展现了他的另一面,该接话的就接话,不该他参与的,他微笑看着,“大家公子风范”又有些沉静儒雅模样。

  我看众人恐怕也是没多少人真正见过这位皇上最宠爱的十七子,模样刚才一现身时已经惊艳了一把,这再一相处,不少人,刚才或防备,或惶恐,或猜忌,或生疏的眼神,起码这时都趋向平和了。

  承阳优雅地正拿起杯盏喝茶,这时一个中年模样蓄着两撇八字胡的男人向他走过来,双手抱拳一弯腰,“给十七殿下请安,”态度虽恭顺,可也平淡不惊。这人是现在两位皇子下榻行邸的真正主人,漠菏县令王瑞。

  只见承阳放下茶盏,亲自起身掺起,“叨扰王大人了,”

  这态度亲热些也不至于引起人多大侧目,大军行至哪里,两位最尊贵的皇子下榻之地当然是当地最高长官亲自安排,这一路下来,也有不少地方官员腾出自己的住处伺候两位皇子,不足为奇了,两位皇子住在别人家里对主人亲近些也不为过。只是,前几处,承阳一直没露面,漠菏县这里他才小“闹”了一场————为什么特意要在这里才“闹”?就是为了这个王瑞。

  妖精们都会未雨绸缪。

  “习享,你知道我们要想打翻身仗应该从哪里开始吗,”这是前几天某一个午后,他放荡地躺在我腿间啜息着突然问的一句话,当时老子全是湿漉漉的,哼哼了声,“什么时候起义,老子跟着掀杆而起,”其实根本也没上心,累呗,“肉搏”了一个多小时咧,而且一切都还没结束,

  他吮吸着我的腿内侧,很香艳,啜息也很香艳,可说的话却象个孩子兴奋,

  “漠菏县令王瑞,那是个和你一样的流氓,结交的三教九流很有用,”

  “放你妈的屁!老子哪里是流氓,老子那是‘农民起义者’,没老子这样的基层组织,你们‘上层建筑’个屁呀!”

  老子踢开他的脸翻身爬过去拉住他的腿就压了上去,双腿更色情地摩挲着他的腿,手指摸着他的唇一圈一圈,要笑不笑地瞪着他,

  这个祸害此时比老子更会搞色情,真真迷死人,他的唇顺着我的手指暧昧地呼着气,手依然探向我下身,那要命的手指,那更要命的眼神————

  “农民起义者,那就要麻烦您帮我演出‘泼妇记’了,让我好见见您的这位同志,”

  于是,才有了今天刚才那出“指桑骂槐”。

  承阳说,趁着燮羊祜照例接见地方官员的时候见见这个漠菏县令最自然。他说,这个王瑞在官场上并不得意,可私下里可是个人物,有些歪心眼子,也有些名利心,好好重用,会有异想不到的收获。至于,怎样个结交拉拢,这人到底有多大水深,重用后又真有什么收获,还有,这些,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没机会说了,因为,我当时已经把他折腾个死去活来了。

  而且,那些我也不关心,我说,承阳现在已经成精了,这一切一定是他深思熟虑后的结果,而且,我敢肯定,后面怎么做,他一定也已经有周全的计划了,老子只看收获就行了,过程,我陪他玩儿。

  其实,“男人”真的是一个很厚重的词语,它因为有了“智慧”,而让人深感它的份量。

  今天,承阳的一场“作秀”确实完美无缺,我到现在看着这个静静沉睡的少年,看着他那双洁白修长的手,依然脑海中只沉淀下一个词,“优秀”。

  “王大人,你们家的牛肉汤非常美味,”

  这是下午,这位年轻的晋王殿下在主人的陪伴下游逛他屋后的小花园时说出的第一句话。主人愣了下,因为今天饭桌上的牛肉清汤显然很不受各位随行臣公待见,可主人将它做为主菜早早奉上,显然这是日常很合主人口味的一佳肴。

  主人微愣后,很场面的微笑了下,微垂着头恭顺的说,“承蒙殿下喜爱,”不惊不喜,看来他也只当这是这位小王爷客气的应酬话,却不想,承阳下面能说出,…

  “如果本王没品错,这道汤里是用牛里脊,月桂,百里香,胡萝卜,芹菜熬制而成的吧,汤呈普洱茶色,清澈见底,却味香醇正,这才是真正会尝汤人的喜好。王大人不必介意,这世上虽有许多惯食荤腥繁华的肉徒,可也有和您一样能细品清淡的雅客。”

  承阳笑地一派风雅,随意在一开阔的凉亭内坐下,随行的只有我和那主人两人。承阳坐下后,我也摇着扇子在另一侧坐下,有趣地看着这一幕。主人此时仍恭敬站着,却已稍稍抬眼,望向承阳的一眼已非寻常。是啊,这话中的深意,这位大人应该听懂了吧,晋王殿下在表明,自己和那些“不识货”的“俗人”可不是一路,他能识得你这个“不受众人待见”的“牛肉汤”!

  是这个意思吗?

  主人那一眼很匆忙,犹疑惊诧都在那一刹那,我看清楚了,相信承阳也看清楚了。也许主人此时更想听到下文,可承阳同志又开始四两拨千斤,

  “王大人,您相信海枯石烂吗,”

  靠!老子要是正在喝茶肯定要喷他一声,他这是问的什么?!

  呵呵,王大人显然也被吓着了,这次抬眼一点也不沉稳了,完全无措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一点也不受影响的少年皇子,

  “臣,臣,…”

  是难为个大男人了,你让人家怎么答嘛,

  可承阳同志又是忒艳丽的一笑,很真挚哦,“不瞒大人,小王曾经是不信的,海其实很容易枯,石,也容易烂,雨水,很可能不再来,沧海,不会变成桑田,海枯石烂的永恒,原来不存在。可,现在小王相信,因为即使海枯石烂的永恒不存在,但是如果一粒细沙里都有一个无穷的世界,一刹那里想必也会有一个不变不移的时间。我相信我以前不相信的。”

  如果不是有个王大人此时不知什么滋味的矗这儿,老子现在真想一脚pai飞这孙子,他现在“文艺腔”给谁看啊!可谁想,下一秒,…

  “王瑞,你相信我吗?!”

  他盯着他,问地这样专注,甚至狠绝,那种不拖泥带水的坚决,…眼前的中年人突然跪了下去,

  “殿下,”

  承阳同志却是慢慢直起身,口吻很淡,没扶起也没让这人起身,只是淡淡中带有无可睥睨的自信与高贵,轻轻地说,

  “让你相信我,肯定也要付出我的诚意。您的小公子出生后胳膊上有一小块红色,后来六七天后就变大,十来天时候已经和拳头一样大”

  “你怎么知道?!”

  眼前这个男人猛然抬头,显然已经震惊到无以复加,甚至,眼神中有了深深的防备。而承阳只是很真诚的盯着他,

  “我可以治好他。”

  很自信,那是属于现代人的自信。

  而后,他确实让我见识到这双养尊处优的高贵双手如何在一个婴孩的胳膊上施展完美的“刀功”,他怎么能把刀口处理的那样精致?他怎么能如此有条不紊地在如此简陋贫乏的环境下做好手术的每一步?

  是啊,习沫的好技术哦…

  事后,承阳同志还是揉着额角很真诚的评价了一番,“你二哥虽然畜生,可却是有真本领,这种小手术对他简直小菜一碟。那孩子属于肿瘤类血管瘤,如果在现代,甚至根本不用手术,注射尿素就可以了,…”

  你知道怎么来形容我当时的感受吗,这孩子,已经到让人害怕的程度了!他这样发展下去…

  老子既喜且忧哇!

  我知道自己一直不是个善于在长期忧郁中生存的人,所以,基本上能做到随遇而安,虽然,也不否认有些娇生惯养下的臭毛病,可,劣势下自我调节能力还是不错的。总之,老子现在吃好睡好,能心态平和地走一步看一步。

  今儿个太阳不错,我赖在床上睁开眼时就看到了,一时兴奋,爬起来光着脚丫就往屋外跑去,惊的门口侍侯的小太监们直嚷嚷,“公子,公子,仔细扎着脚,”

  叉着腰,眯着眼,老子在阳光下满足地大呼了口气,这小地方,虽然是南方,可阳光的味道真有些雪域高原的干净,一点也不黏糊,没有暗角,惟有亮堂,清晰、分明,使人宁静,也叫人疯狂。

  这样舒服,搞的我想喊,想吼,想跳,于是,您个别以为咱神经了,我真地甩开袖子跳起来了,很有味道的藏族舞蹈,一边哼哼,一边甩着袖子,所幸,这古人的袖子长,长袖拂风。藏谣不见得哼地准,舞也不见得跳的美,可自己那翻飞的心情,…一个字,爽。

  等老子发完疯,再看到这一院子傻了的人,…太监侍女们不说了,面色石化且还能记得在我看过去时恭顺小心地低下头,只是,那站在门廊里的一众将军官员,排头的六王爷…那个目瞪口呆!

  我是个不怕丑的,面色如常盯着那些人,可还有比我更不怕丑的,随我从床上爬起来一直倚在门边上瞅热闹的承阳这时却是衣衫也不整地向我慢慢走过来,拦腰一抱,也盯着那边的六王爷,

  “六哥,我的佛隅舞跳的怎么样,”

  晓是这些人都是官场上混出油的人了,再惊诧的事情这会儿也缓过神了,大臣们纷纷得体垂目,把所有情绪掩饰地滴水不露,六王爷也是一派波澜不惊,

  “十七弟,身体好了些吗,这霜寒露重的,还是要多加些衣,”慈和的微笑,面上功夫做的完美无缺,

  自从上次承阳那样阴不阴阳不阳地耍了顿小脾气,这六王爷会为人啊,是时常亲带着一众官员过来探望。昨天承阳不知又想玩什么花样,称病在床上躺了一天,这不,一大早燮羊祜就来报道了,

  承阳抱着我走到门廊下放我坐在栏凳上,自己更是不管不顾的蹲下,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棉巾包裹着我的脚抱在怀里,眼睛却是一派天真地望着他六哥,“谢谢六哥关心。我昨个啜症的老毛病又犯了,连累地佛隅也没睡好,我恐怕捱不上去南边了——…”后面几个字说地极轻,又象极委屈,他还抱着我的双脚蹲那儿小心地擦拭着,

  这是怎样荒唐的一个画面啊,堂堂这样一个尊贵的小王爷披头散发地蹲那儿象对待千金之宝地小心拭擦着一个幸宠的双脚,一众朝廷众臣就这样不可思议地望着,————

  我想笑,终还是忍住了,只有顺着他刚才说的话意打了呵欠痴不痴呆不呆地眯眼看着太阳。估计燮羊祜也早受不了这两傻子了,“十七弟,身体还是要保重啊,既然暂不能随军前行,要不先就在这漠菏养几天,等好些了再做打算,你这样,可不白让父皇担心,”

  承阳抱着我的脚只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