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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风流书生|作者:nxmyhome|分类:综合类型|更新:2025-05-20 17:22:55|下载:风流书生TXT下载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皇上麽?忘了栾哥儿麽?忘了薛大官人麽?!nnd;记得小老儿这儿来喝茶也成啊~~~~~~~~~

  回复日更的说!!!

  第五十二回

  便有民间小调曰:

  情哥哥马上金枪好手段,意妹妹心多贴体柔。眼见得山穷水尽到明日,火辣辣日头又东升。晨昏颠倒嫌不够,日月星辰羞来看。鸳鸯掩在柳影里,并蒂莲开在暖风中。花间蝴蝶双双飞,梁下乳燕共呢喃。真真是,青鸾两跨,丹凤双骑。得趣佳人,多情公子。白玉床上销金帐,保罗爷睡了霍蓉娘。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昨儿夜里黄公子由那春哥儿伺候着睡下,真是风光旖旎柔情天地。头一次和男人睡在一处滚做一堆,皇上这心里还真是百感交集。这史书上多得是男宠优伶,弄臣清客,如今自个儿身边真有了一位,皇上只有一个念想:这栾哥儿说的趣儿事,倒是当真不假。

  皇上自此得了趣味,又是少年人在兴头上,难免对这春哥儿牵肠挂肚。由是更加宠爱栾哥儿,每天夜里都叫他引自个儿去会春哥儿。栾哥儿自然悉随君便,乐在心头。

  这夜皇上便又出宫,在丽菊院偏室见了春哥儿。略吃些酒食,听春哥儿唱了小曲儿念了小诗,便搂做一堆腻在一处,几番缠绵之后,春哥儿伏在皇上胸前缓缓喘息。

  皇上看着他白嫩嫩脸上红彤彤的唇,忍不住抬手就摸着。想说些甚麽,却又不晓得说甚麽妥帖。若是个女子,大可温柔缱绻一番。可这偏偏是个男的,可叫他如何是好?这便无话找话,看着外头儿月亮道:“今晚这月亮,倒是又大又圆。”

  春哥儿抬头望他一眼,咬着嘴唇儿就笑了:“公子这时候儿说月亮,那春哥儿便是惭愧,这就请退了吧。也免得打扰了公子雅兴。”这就起身随意披了件衣裳往外走。

  皇上定定看着他露出的光洁背脊上还留着自个儿亲吮啃咬的印子,这就脸上一烫。,忙的别开眼睛,却不留神见着他没遮住的下身双 丘圆润,隐隐里头儿一点…这就想起方才自个儿肆意进出时一朵丽菊。此刻看不真切,脑中却清清楚楚。皇上忍不住抬手想遮眼睛,却又见随着春哥儿走动,两腿之间流下些白 浊来。这便一愣,张口道:“你…”

  春哥儿转过头来,见他盯着自个儿下头儿,这便微微一笑,一只手搭着衣裳,一只手抚在胸前:“怎麽,这是公子身上出来的,这便不认得了?”

  皇上回过神来更窘迫,咳嗽一声道:“你,你脾气倒还不小。我不过说个月亮,你就要走…”

  春哥儿眯着眼睛直笑:“这位公子啊,可不是春哥儿妄自托大。这京城里还没有不晓得我春哥儿名号的人,公子若当我是寻常卖肉的,那便请吧——”说着竟要过去将门拉开。

  皇上惊得赤着身子便扑过去,死死按住门道:“且慢,且慢!”

  春哥儿冷笑道:“我还当是甚麽知情识趣的主儿,若非李公子一门心思替你说项,我才懒得来呢!”

  皇上不由一愣,定定看着春哥儿。春哥儿亦是一挑眉头,瞪了回去。

  诸位看官,按说这皇上该龙颜震怒。便是咱们寻常小民,遇着这麽个不知好歹的相公,便是也有三分火气。更别说他不顾客人脸子转身就走,分明是不把人放在在眼里。再是当红的头牌,也该晓得自个儿身份不是?可这皇上非但没生气,反倒觉着宫里的女人对他是千依百顺,一点儿生气也无。便是先前丽菊院中的小娘子,和春哥儿比起来又有不足。更是少了几分雅致,少了几分媚态。按说这男子媚态总叫人怪异。可春哥儿行来却是落落大方,丝毫不见忸怩造作之感。便是此刻瞪起眼睛来看他,心里不但不恼,反是叫他看得酥麻酥麻的。皇上不由上前拉了他手道:“好人儿,便是只得你,敢与朕…真心话相说。”

  春哥儿微微一皱眉头,将手收了回来,背过身去:“好的时候儿口里谁不是山盟海誓郎情妾意,转过身去便是横眉冷目装作不识?这位公子啊,不过是一夕之欢,又何必在乎春哥儿一个下人的意思?”

  皇帝听着,心里更怜惜他些,这就从后头儿搂了他肩膀:“你便生气也是在理。本公子断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你且安心。”心里便盘算着立即替他赎身。看他方才唱曲儿念词,想来也是读过书的。这些相公便是要学诸多技艺,方才能见客。更别提他自个儿也说是当红的人物,想来更是蕙质兰心。若是好生栽培一下,日后定能——

  春哥儿却转头看他一眼,推开他冷笑道:“公子莫不是想着替春哥儿赎身吧?”见他惊讶的望着自个儿便又哼一声,“公子可是还想着赎身之后叫春哥儿洗心革面读书上进?”

  皇上心内大喜,就又拉住他手:“好人儿,你便当真懂吾心!”

  春哥儿用力甩开他手冷笑:“读书?你便想我也考个状元不成?公子莫不是忘了,我朝有制,凡娼优之家,非但不得应试,就连子孙后代亦是不能。进了这道门,便是生生世世莫想翻身了!”

  皇上一着急,这便上前一步:“那朕明日就下旨,叫他们改了这规矩!”

  “皇上?下旨?”春哥儿眨眨眼睛。

  皇上只觉着脑中一热,心里惴惴不安,叱责自个儿不够谨慎。春哥儿却看他一眼,瘪瘪嘴道:“便真是皇上?玉玺拿来看看?你可别忘了,冒认皇亲就是死罪,你假冒圣上,那更是诛九族的大罪!”

  皇上哭笑不得,这便摆手:“是是是,朕…真不是皇上,我就是个小王爷罢了。不过我和皇上关系特别好,他都听我的。不过你可别泄露我的身份,免得皇上啊太后啊他们骂我。”

  春哥儿看他一眼,突然噗哧一声笑了:“你这人倒也有趣儿。来这儿的恨不能将自个儿官职身份刻个大金牌子顶在脑门子上,巴不得人人都晓得他,人人都来巴结逢迎他。你倒好,还怕人知道。”却又叹口气,拜了一拜,“便真是王爷,也该自重自爱,不当来这腌臜地方的。”

  皇上只觉着春哥儿又是柔情万丈,又是绵里藏针,还得韧劲儿十足,这便更加喜欢,上前扶他起身道:“这便作你我之间的隐秘,可好?”

  春哥儿便是一笑:“我可是个大嘴巴,指不定甚麽时候儿就说出去了呢?再说了,你可是个王爷。便是做一辈子了,能有几个见到货真价实的王爷?”

  皇上又是爱怜又是气恼,这便苦笑道:“成,那依你,怎麽着吧?”

  春哥儿转转眼珠子,笑着伸手搂了他脖子:“这法子倒也便宜,若是小王爷怕我一不留神说了出去,只管天天儿来守着我,不就成了?”

  皇上一拍他滑溜溜的屁 股:“还是你这鬼灵精想得到!”

  春哥儿却一扭腰:“疼死了!先前您那好家伙就折腾得春哥儿要死要活的,如今还要打我不成?”

  皇上哈哈一笑,抱起他就往榻上去,一把扯了他半披半掩的衣裳埋首他胸前:“要我天天来,你这衣裳还是别穿了吧——”

  春哥儿搂了他脖子,悄声道:“下回来,可别明着来,便叫李公子带来。否则,你找不着春哥儿的。”

  皇上此刻正是性情大动,哪儿记得这些。只管抬了他腿就进去,往复来回虎虎生风。再推了他转过身去,抚着他白嫩嫩腰间跨臀,便又挺了一回。

  正是:

  玉眼探花花轻动,搔径弄蕊香更浓。一雄雄踞芙蓉帐,双雄便作戏鸯盟。散发柔态微微拒,香津华液落花丛。海棠摇曳随风摆,两心一点春雨濛。

  好一阵子方歇了。春哥儿才起身叫人提水入房,两人挤在一个桶里互相搓揉身体,便又调笑了一回。春哥儿方伺候着皇上着了来时衣裳,送他出门。

  皇上心里又是快慰,又是忐忑,两手只觉着微微有汗,浑身的又是轻闲又是负重,便觉着通体的不自在,却又不明白根由。

  栾哥儿斜斜坐在马车门边儿,只是轻轻一笑:“皇上呐,怎麽今儿一言不发的?若是恼了小人,这便要打要罚,悉随尊便。”

  皇上听他说话,才猛地想起方才与春哥儿两人情浓时说的话来,这便小心翼翼道:“李栾,朕有话问你,你可得从实招来!”

  栾哥儿即刻正色道:“皇上请问,小人洗耳恭听。”

  皇上见他正经,反倒有些尴尬,这便咳嗽一声:“那个春哥儿…是甚麽人呐?”

  李栾瞅他一眼,见皇上面上薄红,便知一二,口中却老实道:“春哥儿自说是福建人,不过小人又听闻他是陕西的。不过小人也未查实,一个小官儿罢了,无甚要紧。”

  “嗯?那你怎麽识得他的?”皇上微微一愣。

  栾哥儿一愣,心里一阵翻腾,却笑道:“这便是长话了,皇上想听,小人改日好好说与皇上。”

  皇上却摆摆手:“捡要紧的说。”

  栾哥儿只得道:“小人先前在白鹿书院读书时,有个同席便是陕西人。他与小人…嗯,很是亲近,平日里多有照应。曾听他说自个儿有个邻居自幼交好,可惜举家南迁去了福建,再没见过。此番进京,有位朋友开相公堂子要找伶俐的小官儿,便拖了小人多加留意。才买时小人听说南边儿有个叫春哥儿的不错,又说原是陕西的。小人虽不知是不是,便也当是他那童年好友。便是不是了,这些人也多受苦,照顾着些,总当是个积德的事儿吧。”

  皇上歪头一笑:“倒看不出你除了晓得些旁门左道的词曲歌赋外,尚有三分怜悯之心。”却又瞪起眼来一拍案几,“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儿麽?胡乱骗个故事就想糊弄过去?”

  栾哥儿心里一紧:“不敢不敢!”

  “那朕问你,你那个是甚麽朋友?何故你堂堂举子身份,要参合这些事儿去?要是叫人参你一本,别说应试,便是小命儿都有可能不保!再者说,便是不知真假,你不会问他一问?”

  栾哥儿冷汗连连,这就跪下口称“万死”。

  诸位看官,预知这栾哥儿又说些甚麽,皇上是真怒假怒?咱们下回“巧舌如簧真性情 真真假假得圣心”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春眠不觉晓啊,处处蚊子咬啊。夜来小栾哥儿啊,谁也跑不了~~~~~~~

  小老儿摇扇笑。

  第五十三回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这皇上迷恋春哥儿,便向李栾询问其事,栾哥儿一番做答罢了,皇上却翻脸怒喝,这就唬得栾哥儿翻身磕头,口称“万死”。

  皇上哼了一声便道:“你便老实说了,朕就饶你一死!若有隐瞒,你当朕自个儿不会查麽?要是朕查出来了,你便是欺君罔上,罪诛九族!”

  李栾满脸汗水,颤着身子道:“实在不敢欺瞒皇上。平日里去的这丽菊院,东家是个四川夔门人,名字唤作薛夔开的。他虽是五大三粗,但行侠仗义好打不平,小人与他甚是投契,这便帮他出谋划策。”

  若是以往,皇上定然不会觉着甚麽。但这几日下来,深谙此中道理。便心里一笑,面上淡淡道:“甚麽投契?他便是你相好的吧?”便又打量李栾一眼,以前没觉着他有甚麽不妥,只不过这李栾生得白净些,眼目又有灵气罢了。如今再看,倒是浑身透着股子媚态。与春哥儿便又不同了。

  栾哥儿这就连连磕头:“还望皇上恕罪,恕罪!”

  皇上看他吓得全身在抖,这就撑不住笑了:“你起来吧!少和朕装模作样!你引着朕去这些地方,便是早有预谋的吧?”

  栾哥儿起身擦擦汗,满脸带笑:“皇上英明!”

  “英明甚麽?还不是被你小子算计着!”皇上假意一瞪眼,作势要踢他。

  栾哥儿这就略略一动,让皇上的靴子险险贴着自个儿身上擦过去,口里诶呦一声:“皇上饶命啊!”

  “得了得了!”皇上终是撑不住,大笑着招手让他过来,“你甚麽时候也叫我看看那个甚麽薛夔的,朕替你看看,看你都挑了个甚麽人。”

  栾哥儿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忸怩道:“这…皇上别取笑小人了。”

  皇上伸手一捏他脸:“行了,你这小媳妇儿样儿就别在朕跟前儿卖弄了,留着哄你家薛夔去吧。”

  栾哥儿心道,皇上你再圣明,也猜不到薛夔才是我媳妇儿吧,哈哈。

  皇上哪儿知道他心里想甚麽,自顾道:“你接着说啊。”

  栾哥儿忙的收敛心神:“皇上明鉴。小人是江南人士,来这京里人生地不熟的,住客栈的时候儿碰巧结识了今科状元花公子和杜翰林家的公子。他们…本也是极好的人,奈何我思乡心切,又是机缘巧合认识了薛大官人。他一幅热心肠,便可怜我身在异乡,请我住到他那儿去了。但小人也知道,这不合规矩,也落人口实。便如那杜翰林…”栾哥儿心道,杜翰林啊,谁叫你假仁假义,还仗势欺人打了我家薛大官人呢?这事儿便也怨不得我了,“便如杜翰林之流,就当我也是小官儿,百般调 戏。好在薛夔仗义,处处维护,小人才得全身而退。不过杜翰林也因此恼了,没少找薛夔的麻烦。这事儿…何太师亦是晓得的,不过太师大人秉公执法,并不偏私,还鼓励小人继续应试。想来,若是小人再勤勉些,也好叫太师大人心中安慰…”

  皇上便是带着一分戏谑两分疑惑三分好笑四分好奇听的,谁知栾哥儿竟拉扯出这许多人来,便愣了片刻:“你且等等。杜翰林?那可是我朝方正之士,怎会如此?还有,太师也晓得?”

  栾哥儿叹口气:“皇上啊,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人绝非说杜翰林不方正,只是…便如小人这般,平日看来也没甚麽,可皇上如今不也晓得小人不喜欢女子麽?”

  虽是这譬喻乱七八糟的,但皇上倒也明白他的意思,这就点头:“那太师呢?”

  “太师自然是好人,对小的多加照应。原先那杜翰林看破了小人身份,竟以主考要挟威逼小人。万分危急之时,幸得太师搭救…皇上若是不信,可问杜翰林家中奴仆,皆知太师带走小人之事。”栾哥儿心里叹口气,杜翰林啊杜翰林,您一个,您儿子一个,都不待见我,我便也是有脾气的,但我还算有义气,要对不住也对不住一个,不会两个都不待见。杜翰林呐您老放心,看在您和您儿子都算善待花美人的份儿上,我就口下留情了。

  皇上听着,心里默默计较,微微颔首。栾哥儿瞅着他脸色便又道:“太师救了小人,便叫小人专心读书,旁的事儿都不去理会。小人得此大恩,没齿难忘。”

  皇上一笑:“这你倒只算明白了一条儿。那杜翰林不当主考,不是太师的功劳。不过是他儿子也应试,他要避嫌的。”

  栾哥儿心道,我自然是晓得的,但口中却言:“原来如此…但太师救了小人,却是不争之事。小人感激在心,但更忠于皇上,愿效太师,尽忠朝廷!”

  皇上这就呵呵一笑,栾哥儿晓得这马屁是拍对了,便趁机道:“说起来,那杜家公子还比他父亲杜翰林明白事理些。听说他多次与父亲争辩此事,便是被父亲打骂亦是坚持。上回谢恩宴见着他时,小人还奇怪他怎的带伤,若不是花状元悄悄告诉小人,小人险些误以为他与杜翰林是一伙儿的呢。平日里他是个冷面孔,倒是个热心肠的人。小人本想谢他,却又觉着…唉,便只能在心里谢他的了。”

  “倒是看不出来,这杜彦莘比他父亲通透。”皇上微微点头。

  栾哥儿便大力颔首:“可不是?不过杜榜眼就是性子冷傲些,看着不可一世,其实心地好。还有花状元也是。听说他也是官宦子弟,却没有那些纨绔之风,勤勉向学,与杜榜眼真是我辈楷模。”

  “花间甲麽?朕记得他,长得倒是比他爹好看的多,难得性子温软。不过这性子当官儿是不成的。不过和杜彦莘在一块儿,倒是不错。杜彦莘太冷傲,花间甲正好儿替他中和中和。”皇上自顾琢磨一阵,却又再看李栾一眼,“没想到你学问不怎麽样,说到看人你倒是门精儿。也罢,日后你就到吏部去,正好学着些。”

  栾哥儿对做官本就没甚麽想头,应试也不过是个权宜之计,如今一听皇上这话反倒急了:“皇上,这可使不得。臣一没本事二没靠山的,如何在吏部混?可别丢了皇上您的脸。再者说,再者说,小人也真怕那杜翰林,实在不愿在京为官。”心里盘算着如何脱身,急的额上真落下汗来。

  皇上一见,还当他真是怕了杜翰林,这就呵呵一笑,拍着他肩膀道:“你放心吧,谁说你没靠山的?朕不就是你最大的靠山?”

  栾哥儿忙的跪下口称不敢,心里却倒,也罢,当靠山也比当你兄弟好些。

  皇上等他磕完了,才叫他起身:“咱们说远了,还是那春哥儿吧。你既然照顾着他,也晓得朕喜欢他,你明白该怎麽做了?”

  栾哥儿何等伶俐之人,只管贴近了皇上耳边悄悄道:“您放心吧,打从第一天您宠幸了他,小人便把他从薛大官人那儿赎了出来,单独安置在丽菊院里候着您来。如今,小人便想在城里找个僻静的宅院安置了他,皇上以为如何?”

  皇上自然听得心里高兴,却又道:“你替他赎身了?这也好,总不能朕去…还有,宅子务求隐秘安宁,住着要舒坦,他要甚麽只管买去,别心疼银子。”

  栾哥儿口里答着话,心里却道,不心疼银子?那是因着不是花你的银子!却又忍不住一愣,好嘛,这不是薛大官人的口头禅麽?怎麽到了自个儿这儿了?!

  皇上却抓抓头:“朕也不好随便调内务府的银子…这麽着,你先替朕给着,等过几日吏部呈上你们这批举人名单来,朕就封了你个官,往官俸中想法子补给你也就是了。”

  栾哥儿这就松口气,面上却道:“给皇上办差是小人福气,哪儿有叫皇上还找补的?”

  皇上心里又是感激又是欢喜,这就伸手取了腰上玉佩递给他。李栾自然不敢要,皇上却瞪他一眼:“这还是朕前年过生日的时候儿太后赏的,怎麽,你看不上?那你可要朕的玉玺啊?”

  “不敢不敢,折杀小人了!”栾哥儿这就跪下磕头谢恩。皇上拉他起来,笑着拍他肩膀。栾哥儿亦是满脸含笑,两人皆是满心欢喜,各得所愿。

  正是:

  不谋而合乃故事,周郎孔明心两头。何得知己共一醉,便是半生梦绮罗。

  便说之后,栾哥儿果叫薛夔在京里找了个安静的三进宅子安顿了春哥儿。又挑了些伶俐小子伺候洒扫,一概不得入内堂。里头儿一概伺候都由薛夔派信得过的人看着。栾哥儿也不时过去与春哥儿闲话,解他寂寞。春哥儿倒是不言其他,栾哥儿更喜他不多话。皇上来过看着那儿清清静静的,心里更是欢喜,便又有赏赐。栾哥儿尽数给了薛夔,这呆霸王方不再嘟囔,转而笑对这位“黄公子”。皇上本担心自个儿身份暴露,但见春哥儿不再言语那事儿,栾哥儿口风又紧,便更是高兴。再说皇上也不是傻子,太师与杜翰林自然不会去问,问也问不出甚麽来,只管暗地里令人查访。那些下人们能晓得多少,反而不如栾哥儿说的细致。皇上听来,只觉着李栾句句属实,心中便又添了些信任。这又比先前一同嬉闹亲近几分,更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要厚待李栾。这些便也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预知这栾哥儿与皇上又生出些甚麽事儿来,咱们下回“秦羽飞当街遇故人 栾哥儿机缘翰林院”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若是晓得薛魁是栾哥儿的媳妇儿,会怎样捏?

  小老儿。。。嘿嘿嘿,想不出,看官们想吧~~~~~~哇咔咔

  第五十四回

  词曰:

  贪欢半晌雨露浓,云深静处两心同,若得彩凤双飞翼,人间处处是霓虹。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李栾送皇上回宫之后,便自归家。安顿了春哥儿,整日里若非陪着皇上各处行走,便是与薛夔春哥儿腻在一处。闲时看看花儿养养鱼儿,逗弄一下阿盛,倒也不寂寞。

  时光匆匆,不觉小半个月已过,吏部呈上了新科举子的任仕名单,皇上尚未亲政,这便一概由太师等辅政大臣拿捏主意。皇上从旁听着禀报,见花间甲入了礼部,杜彦莘去得刑部,秦羽飞进了户部,倒也没甚麽不妥当的。后首儿诸人,或是入各部行事,或是外放一省。有的做得一省大官,有的当个县令,这便不一而同。皇上没怎麽留心,也不在意,勉强撑着听到最末,不过是想看看李栾去了何处。吏部侍郎王大人慢悠悠念出李栾,他原是分去山东某城做个从七品的官儿。皇上心中自是舍不得,但依着李栾的名次,原也该如此。皇上便暗自琢磨,想个甚麽因由,好叫李栾能留在京里。

  好半晌没有言语,抬头便见众人都望着自个儿,皇上咳嗽一声道:“诸位爱卿辛劳了。这草拟的名单朕明白了,便都是依着祖制来的,甚是得体。只不过…”

  王大人躬身道:“皇上请指教。”

  皇上呵呵一笑道:“便是朕突然想到的。前头儿人多,朕便也听着了,个个安排都是极为公允,只是朕听着最末一名,便是那个叫李栾的吧?他是做个从七品的外官儿。朕觉着,似有待商榷。”

  何太师一听心里打鼓,这单子是吏部在他授意之下定的,想将栾哥儿弄出京去,也免得夜长梦多。如今见皇上过问了,便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道:“那依着皇上的意思,当如何呢?”

  皇上歪着头道:“那个李栾,本就是恩科最末一名,与其他士子相较,便是学问有高下了。朕也看过他的卷子,只觉着恩科之试,考的也较平日为易…”说着呵呵一笑,太师便明白皇上的意思是说李栾学问差,这便心里五味杂陈,皇上呦,要是您晓得这还是臣提前告之他考题,只怕您就不会这般想了。

  皇上接着道:“但考场之上,胜负难言。谢恩宴上亲见了这小子…朕只觉着他性子轻佻,恐难独当一面。他封的那个地儿,山东乃我朝大省,怎可儿戏。且他那个职位,便也不低。若是去了闹出笑话了,便是朝廷丢了脸面的。”

  何太师先前听着这话,只觉着皇上对才学甚麽的倒没多过问,这便放下心来。后首儿意思却又是不喜栾哥儿的性子,单拿朝廷体面这麽一顶大帽子压下来,便觉着甚是为难。心忽悠又吊了上去,这便不敢妄言,只得躬身道:“如此皇上心中定有更佳,臣请皇上指教。”

  皇上呵呵一笑:“朕觉着吧,与其放他出去,不如留在京里。朕虽觉着他不太安分…但可巧机灵,若是跟个师傅好好学学,便也是可造之材嘛。朕年纪虽不小了,日后亲政仍需多多倚重你们。但朕心里难受,老叫你们几个重臣担待着,也是朝廷不公。朕一直想,若有些个伶俐的能帮着你们做些个杂事儿,也算是朝廷的体念了。”

  何太师听着这话的意思,分明是有启用新人之意。心里不免生出些兔死狗烹的悲哀。但转念一想,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原也是难免的。皇上便是不说,也得这麽做。现在皇上明明白白说了,既是亲政前的胆量,亦是一种尊重了。看来,皇上这几年是真的大了,再不是以往那个小娃娃了。何太师心里悲喜交加,过了片刻方定下心来道:“皇上所言极是,微臣明白了。”

  皇上眯眼一笑,起身过来拉了他手道:“太师切莫多心,朕只是这般想罢了。朕是太师与诸位臣工手把手教出来的,在朕心里,你们既是良臣,又是恩师。”

  何太师等人齐齐跪下磕头,口里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皇上见这模样,便知事儿成了,故而道,“那麽方才说的那个李栾…”

  何太师心道,既然皇上已经有了这个意思,何不顺水推舟做个好呢?横竖人生百年也不过这麽一遭。自个儿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能如何。这便躬身道:“皇上,臣查阅过李栾的户籍,知道他是姑苏人,之前在白鹿书院受教。”

  “白鹿书院?”皇上记得李栾也提过,此刻再闻,不由顿足,“哎呀呀,白先生!”

  何太师轻笑道:“正是呢。”

  “白先生以前便是朕的恩师,不想他去了姑苏办的白鹿书院竟又收了李栾?”皇上抚掌而笑,“这麽算来,朕岂非成了李栾的师兄?那本师兄可不能叫这个笨师弟丢了师傅的脸啊!”说罢呵呵笑起来。

  何太师等人见皇上如此爱惜李栾,皆觉着皇上心存仁厚,便是亲政了,想来亦不会大杀功臣的,这便反而高兴。况且在众人眼中,李栾至多不过是个弄臣罢了,也无甚要紧。

  皇上笑罢了方道:“今科是太师主试,算来他们便都是你的门生,李栾最不成器,朕便将他交给你。官职甚麽的倒也不要紧,你看着他些,他既自在点儿,朕也当是戴了紧箍咒的孙猴儿。”

  何太师本还有些担心李栾的性子惹出事儿来,也怕旁人看出甚麽端倪,故才想把李栾调出京去。如今皇上这般说了,便是与他亲近些,也大可说是皇上旨意,故此心中高兴,跪下磕头:“臣遵旨。”此番倒又与先前磕头不同了。

  吏部王大人见如此情景,便道:“皇上,如今新科进士们皆有职权,朝中空职暂无。但臣想,既然皇上看重,不妨将先帝废了的翰林院侍讲学士重设,也算是皇上给李栾的恩典吧。”

  诸位看官皆知,前朝翰林院中学士极多,第一类的学士便可分为翰林学士、知制浩与翰林侍读学士。 翰林学士院之职务,既为掌制、诰、诏、令撰述之事。令有专门给皇帝讲读经文的经筵官,也称讲读官。讲读官有翰林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侍读、侍讲。咱们先前说的那位白鹿学院的白先生,便是一翰林侍读学士之尊,替皇上讲学的。先帝废了翰林侍读、侍讲学士不置,但以之为兼官。然必侍从以上,乃得兼之,其秩卑资浅则为说书。如今叫李栾当的,便是那个说书了。

  皇上听着,自然也明白,李栾本事尚浅,叫他入翰林院也是叫他多学点儿东西。且翰林院中何太师兼任国子监祭酒,便是最大的官儿了。如此便也可算是归在他手下行事,这般既和了规矩,又如了自个儿的意。便也难为这王大人,一时之间想出这两全其美之计。故而朗笑道:“王爱卿之言,朕以为可,不知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自然是人人遵旨了。皇上心满意足,何太师躬身道:“既如此,臣与吏部便安排下去,不日安排他们进宫面圣谢恩。顺道安排了拜侯太后等事,外官儿便即启程上任了。”

  皇上自然点头应允,这便拍板定案不可更改,咱们以后管这栾哥儿,便要改口叫李大人,李说书了。虽都是说书。小老儿这说书可不能与栾哥儿比,他那是朝廷命官,小老儿是江湖卖艺,逗着看官们乐上一乐罢了。

  过得几日,吏部呈文便送交各位进士老爷手中,自然人人心中念想不同。栾哥儿一看就晓得是皇上的主意,倒也不甚在意,只管与薛夔胡闹。花间甲长舒口气,家书回江宁报喜。杜彦莘却是踌躇满志,以自立自律为己任,盘算着为避嫌,另外寻个房子住处去。此话与花间甲及秦羽飞一说,花间甲以为不妥,秦羽飞本就是一个人上京,两人便相约住到一处去。花间甲见不可阻拦,也只得随了他们去,心道自个儿看着点儿,也好过杜彦莘父子反目成仇。好歹杜翰林待他不薄,自个儿又与杜彦莘自幼交好,这便也就应允与他们住到一块儿去。

  看了几日,秦羽飞与杜彦莘都相中了一所房子。这日便与花间甲三人一同上街,正寻着路要走,却找不到巷口,这便打算寻个人一问。见前头儿一个穿白衣的男子行过,杜彦莘便上前拦住,打个躬道:“兄台请留步。”

  那人听得有叫,这便回过身来含笑行礼:“兄台客气,有何指教?”

  杜彦莘见着这人不由一愣,半晌没有言语。花间甲觉着奇怪,这便过去也看,却也暗暗称奇。心道自个儿也算长得不差,倒没想过,天下还有这般标致的男人。但见:

  一袭著水月白衫子,含笑侧首温文尔雅。支颐坐石上,右置洞箫一。逋发鬖鬖然,脸际迎光微微红,似新浴,似薄醉。星眸慵睇,神情骀荡,真尤 物也。

  那男子似是对人注视极为寻常,只管再道一声:“兄台?二位兄台?”

  花间甲定定神笑道:“敢问兄台台甫?”

  那男子朗笑拱手:“贱名不足挂齿,单因名字里有个春字,故此兄弟间垂爱,叫我春哥儿。”

  秦羽飞在后首被花杜二人遮了不曾见,又听他们絮絮叨叨说些题外话,这便皱眉上前接过话去:“兄台请勿见怪,在下只是想打听一下——”但见那人,却也愣住。但秦羽飞之愣,与花杜二人又不同。若说花间甲二人是惊于美色,那秦羽飞便是茫然失措了。

  那人眼光一转,却又淡笑:“我便方来京城,很多路也不识得,耽误了三位,还请恕罪。这里人来人往,便请询问他人吧。”这就拂袖而去。

  花间甲喃喃道:“便真是风雅怡人…”

  杜彦莘亦顿足道:“怎可叫他走了?如此人物,原该结识的。”说着便要追上去,却叫秦羽飞一把拉住,这便皱眉,“秦兄?”

  诸位看官,这秦飞宇莫非认识春哥儿,其中又有何因由,咱们下回“总不得半生清闲 便已是吾心倾斜”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风光好,无话,诸君饮茶~~~~~

  第五十五回

  词曰:

  镜中白发终不见,奈何分两边。却道此生共苍茫,芭蕉雾正好。小酌酴蘼酿。喜今朝,钗光簟影,灯前滉漾。隔着屏风喧笑语,报道雀翘初上。又悄把檀奴偷相。扑朔雌雄浑不辨,但临风私取春弓量。送尔去,揭鸳帐。

  六年孤馆相依傍。最难忘,红蕤枕畔,泪花轻飏。了尔一生花烛事,宛转妇随夫唱。弩力做,藁砧模样。只我罗衾浑似铁,拥桃笙难得纱窗亮。休为我,再惆怅。

  诸位看官,上回书说到这秦羽飞在路上遇着春哥儿,便似三魂没了七魄,整整一日都是魂不守舍。看了宅子也是问便说好,言必称妙。花间甲觉着稀奇,便又不便当着旁人之面点透。这就待出了宅门方轻声道:“秦兄为何如此恍惚?”

  “嗯?”秦羽飞愣了一片刻,方道,“花兄,当真唐突,切莫见怪。在下有一事不明,愿向兄台请教,也请杜兄指点一二。”

  “请教指点的不敢,若是能为秦兄排忧解难便是在下荣幸。”杜彦莘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答了。

  秦羽飞与他们慢慢行着,却不急着开口,过了一阵方道:“杜兄以为天地之大,可会有两人一模一样的,便如镜之两端?”

  杜彦莘一奇,却正色道:“这便也是有的,人有相似,如那孪生兄弟的,便如一个一般。更有素不相识之人,远隔千里还不是一般行事?只不知秦兄说的这相似,是说言谈举止,抑或气概风度?”

  秦羽飞却没有答话,只顾低头行路,心中默默揣摩甚麽的样儿。另外两人不明就里,交换个眼神却都是不好唐突开口。三人沉默着行了半晌,秦羽飞突道:“若是一人并无兄弟姐妹,但却在在千里之外见着个人,不仅音容笑容,就连说话神态也无一不相仿,这又作何解释?”

  “也许正是他本人也未可知。”杜彦莘看他一眼,见他面色凝重,“怎麽?”

  “可是,若是那人…已经死了呢?”

  花间甲一听这话,饶是青天白日的,亦是觉着手臂发凉:“秦兄,子不语怪力乱神,当敬鬼神而远之。”

  “说得是,大约是暑天儿太热,我糊涂了。”秦羽飞这便淡淡一笑,不再言语。

  杜彦莘看他一眼,也就暗自计较,不便多言。

  过得几日,三人便在左近寻了座二进的院子住下。杜老爷虽是舍不得,但想到儿子与自个儿之间说不清的事儿,也只得依允他搬出去。杜夫人自然哭闹不舍,杜翰林只得道:“儿子大了,便也是读书上进。老跟我在一处,于他不利。”

  花间甲亦从旁劝解,并说是与今科秦榜眼一同住。杜夫人方略略放心,便又拉了花间甲手道:“我便半生只得这麽一个儿子,心疼尚来不及。只是他爹望他成器太过,难免严厉些。可如今他要出去住,岂不是连同我也要生分了?”

  花间甲只得笑道:“夫人请放心,我亦与杜兄住在一处,彼此只见也有些照应。更何况,还有秦兄在,万事大吉。”

  杜翰林却道:“那个秦羽飞麽?不过是寒门所出,还是仔细些的好。”

  杜彦莘木着脸道:“甚麽寒门贵门的?当年爹还不是一介布衣,若不是考中科举,今日也许娘亲还要卖豆腐方能养活咱家呢?”

  杜翰林一板脸就要骂他,花间甲忙道:“世叔切莫动气,杜兄不过是想自立些,免得叫人说他只会靠着父亲。”

  杜翰林闻言面色稍霁,这便叹气:“你们虽有同年之谊,但终究是同庚,难免日后同朝为官,总是有政见相左之时。到那时候儿,可不是甚麽情谊能比的。”

  “世叔且安心,杜兄方正直如世叔一般,定然不偏不倚,尽忠职守的。”

  “我自是相信依他那性子定能秉公执法,只官场之上另有凶险,是非亦是不断。他那个性子便是对事不对人,也会叫人气恼的。”

  “世叔放心吧,不还有我和秦兄?便是如今还要仰仗世叔照应,但今后定加倍努力,方不负皇恩,亦不负世叔操劳。”

  “唉,花家侄子,你是不明白的…便如你们这般齐心协力为国尽心,也会有人说你们结党成朋,这可是尊者最忌的。”

  花间甲听着,暗自留心,面上只是笑道:“那以后还得世叔多多提点。”

  杜彦莘只一斜眼,哼了一声便罢了。这就两人拿了些许行礼衣物,往寻的宅子去了,收拾收拾住将下来。好在杜夫人想的周到,令他们带了几个熟练地使唤佣人来,这才没几日便安顿下来。

  杜彦莘专心公务,花间甲一心辅助,两人相得益彰。倒是不太注意秦羽飞。这秦羽飞面上便也如没事儿人一般,白日里勤勉政务,但退朝处理罢了公务,便时常一个人在京城大街小巷中闲走,并不言其他,亦不带小童仆从,往往在外头儿逛到月上中天方才回来。有几次叫花间甲看见了,但见他神色凄苦,似是心中难受,但也不见他饮酒失礼,便不好说甚麽了。

  且说这日秦飞宇如往常一般打刑部出来,刚了结了一桩陈年旧案,只觉着舒了口气。信步往街上而来,看着人来人往,便是心内惆怅,不由淡淡叹了口气。突地冷风吹过,便是要变天了。不一刻,绵绵细雨落将下来,密密斜斜的就将衣袖湿了一半。正是:

  匆匆花凋尽暮春,款款夏日沁心润。奈何凉风不介意,半湿青衣锈篱轮。

  秦羽飞也不知怎麽的,竟是不避雨,独自在这街上走着。平日里进出不是坐轿便是骑马,许久不曾这般闲庭信步一般缓缓前行。路上皆无人,只见点点雨珠落成湿痕,不一会儿,地上全都潮了。身侧偶尔有人跑过,亦是匆匆忙忙,见他这样儿的反倒觉着稀奇,不免又回头看得一看。

  秦羽飞心里念着逍遥游,嘴角淡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