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启心所属的人,难道太后想趁热打铁……。
明天的晚宴看来是鸿门宴,作为父亲的当然想女儿有个好归宿,但现在羽儿的情况特殊,他并不想对这事操之过及,太后应该还不知道羽儿娶过亲和阴错阳差的实际情况,如果她知晓,怕到时会迁怒很多无辜的人,然而纸包不住火,太后迟早会知道的,到如今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小启能信守当日的承诺……。
…
清风徐徐,房内烛光摇曳,床榻上一对中年妇妻相拥而眠。
妇人发出一声轻叹带着化不开的愁:“羽儿脉像太过怪异了,她的体质好像被什么改造过,脉息很弱,有时我居然探不到她的脉搏”。
“她体内蕴藏着强大的内力,据我推算至少不低于年”。
独孤恒抱着妇人的手一紧,轻声说道:“年的功力,这让他震撼,当今武林上具有如此强大功力者寥寥可数,有的也是垂垂老者,羽儿如此年轻便有此功力,若假以时日这武林第一人……”。
独孤恒有些心惊,他接着说:“幸好我们寻回了羽儿,幸好羽儿本性善良,幸好羽儿认识的人中没有心术不正者,若羽儿的武功被邪门歪道的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到时武林又是一番浩劫”,说到这里独孤恒惊得一身冷汗。
“是啊!咱们羽儿到底遭遇了什么,她这身功夫又是从何而来”,妇人若有所思的说,“羽儿的手心虽有些粗糙但并不像练功留下的痕迹……,羽儿的身体纤细柔软,并不像练武之人健美有力……”。
两人陷入了沉思。
“这几天我试着给羽儿服入了几贴化解她喉结和嗓音的药,都不见效果,不知冯升给羽儿下了什么药”妇人略略有些担心的说。
“也不知道这药对羽儿身体有没有害,一个如花般的姑娘,长着男人一样的喉结和像男人一样的嗓音总有不妥”,妇人心痛的说。
“还有羽儿的脉像,上次我不小心探到,有些像是喜脉,但细探下却失了踪影,我很担心,我很担心羽儿的肚子里有了……”妇人的声音里带着哭意。
“该死的冯升,该死的林青影”妇人怒骂道,她恨冯升掳走了女儿,她恨林青影毁了女儿的清白。
“爹什么时候才能到啊!”妇人期盼的说。
“莲心,你别担心,从药谷到京城十天的行程,据推算也是这几日就到了”,独孤恒安慰着妻心,但眉宇间也装着愁容,他也怒他也恨。
次日一大早妇人便来到青果的阁楼,手里端着碗她特制的汤药,把青果从温暖的被窝里挖了起来。
青果顶着鸡窝似的头发伸了伸懒腰,洗涑后皱着眉喝下妇人为她准备的汤药,其实她不明白了,她们为啥总是要她喝这苦苦的汤药,她娘子也是,她娘也是,其实她不想喝,也不喜欢喝,但每次她看到他们充满了期盼的眼光,她就投降了,即使是毒药,恐怕她也能喝下去,因为喝完后她们脸上总会露出温柔的笑容,她喜欢他们这样笑着,让她有种幸福的感觉。
“明月,把小姐的衣裳拿上来”妇人轻声唤道。
一位穿着翠绿色衣裳的女子捧着华丽精美的衣饰上来,轻轻放在妇人面前,妇人笑着接着,挥退了那女子,亲自为青果穿戴。
果然人要衣装佛要金装,在妇人的细心装扮下,在华贵精致的衣裳衬托下,青果俨然成了一个养在深闺的窈窕淑女,不过这得保持在木偶人的状况下,不说话也不动。
装扮完后,妇人亲昵的用脸贴着青果的脸,轻叹:“我的女儿真漂亮”。
青果没说话,模糊的镜面上勉强能看清她的脸,至于妇人细心在脸上描绘的妆容根本看不清。
妇人牵着青果向门外走去,独孤家的大厅里,几位男人早就准备好等在那里了。
惊艳的目光打在青果身上,如果说平时女装的青果像清水出芙蓉般清新可人的话,此时盛装打扮后的青果清丽中显出几分娇艳,亮丽得让人移不开目光。
“青果,这还是我们认识的青果吗?美,太美了,简直比她娘子还美”小虎围着青果团团转,口无遮拦,脑子里还没把青果娶妻这事纠正过来。
小虎一把拉着青果的手说,恬着脸说:“青果,给我当媳妇吧!”
东方启顿时黑了脸。
“啪”青果拍掉小虎的手,“真的吗?真的比我娘子还美吗?”,这一动作、一说话,刚才那矜持淑女的形象破坏殆尽,除了东方启之外,其它人忍不住会摇头。
东方启眸光里有些阴郁,青果的潜意识里仍有林青影存在,仍然把他当娘子,他得想个办法,让林青影从青果心里连根拔掉。
小虎和王一被留在了府里,其重要的原因是二个见色眼开、口无遮拦,怕他两入了宫不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妇人一路上叮嘱宫内礼仪,青果耳朵听着她娘的话,眼睛却打量着巍峨的朱红宫墙,乌溜溜的眼睛好奇的张望着这份威严和宏伟……
“哇,好多花,好漂亮”,青果挣脱母亲的手,轻身一跃,翩跹的落于群花众中,轻灵的嗅嗅这朵花,摸摸那朵花,清灵愉快得像花间的仙子,青果本是森林里长大的孩子,对花草木树多了一番熟悉的喜爱,她眼突然瞄见了一朵开得异常美丽的花朵,她翩然落在花卉间,手轻巧的放花胫上一折……。
“不要……”妇人的呼停声响起,那花朵已经枝体分离,青果回头,笑得甜美极了,“娘,你看这花儿多漂亮”。
而独孤恒和妇人脸色煞变,这御花园的花可不是乱摘的,特别是青果手上那朵,更是皇上心爱之物。
“羽儿,你快回来”,妇人急声呼唤。
“娘,这儿花真漂亮,让我多摘几朵”青果不理会,回头就朝着几株稀奇的花儿折去。
“羽儿,那花不能摘”,独孤恒也惊得出声音呼唤道。
东方启很宠溺的笑,他一个轻身来到青果身边,:“青果,喜欢吗?”
青果点头。
“我帮你摘吧!”,于是御花园里花儿惨招两人辣手,让站在一旁焦急的独孤恒夫妇看得心惊胆战。
青果捧着一大捧娇艳的花儿把脸埋在花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满足的笑,清澈无暇的笑容让百花都失了颜色,突然她眉头微微皱了皱,这花的味道她喜欢,但她更喜欢森林间那淡淡的松香……
“青果,你怎么啦”,东方启看着抱着鲜花失神的青果。
青果迷茫的看着眼东方启,足下轻点飘然回到独孤夫妇身边,“娘,给你”。
妇人无措的接过花,眉宇间有着轻愁,她牵着青果的手说:“走吧!”
抬头迈步,走廊间明黄的身影伫立在那里,他目光犀利的看着青果,建筑物的暗影打在脸上看不出表情,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叩见皇上”独孤恒夫妇跪了下去,而被妇人拉着的青果处于半跪间,不过最后还是在妇人的拉扯下跪了下去,她早就忘记了刚才妇人在她旁的叮嘱,睁着一双明亮的眼好奇的打量皇帝。
“奉天侯,免礼吧”,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情绪。
“皇兄,你什么时候来的”,东方启从花丛中轻巧的飞了回来,嘻皮笑脸的跟皇帝打招呼。
“如此妖艳的花儿,怎忍心辣手摧之呢”皇帝轻描淡写的说。
独孤恒面色凝重,他自然明白青果手里捧着的是皇帝心爱之物。
“好马要有伯乐才懂赏识,好花也因懂欣赏它的人才不会寂寞,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东方启无惧无恐的说。
v太后逼婚v
皇帝没表情也没语言,眸眼里深沉里而凝重,深邃的视线在青果身上稍加停留然后掠过众人,然后定定的停在东方启身上,深深的看着他,嘴角轻启:“莫待无花空折枝……竟然错过了花期,花已殘败,不要也罢”,皇帝话中有话,声音很小只有离他最近的东方启听到。
东方启脸色微变,看向皇帝的眸光紊乱,难道皇兄知道了什么……
“摆驾慈宁宫”皇帝向转身步态威仪的走在前面。
独孤恒和莲心轻舒口气,看样子皇帝并不打算追究花儿被摘的事,他们跟在皇帝的身后,而莲心则是再次叮嘱青果注意事项,特别是宫里的东西不要乱动。
皇帝的话像警世钟在东方启脑中敲响,他急步上前走在皇帝身边,低声说道:“我这辈子只想要她”,东方启表示自己的决定。
皇帝停住腿步,威严的眼锁住东方启,阴霾的撇过视线再次启步,东方启与他并肩而行,皇帝的声音响起:“荒唐!连皇家的颜面你都不顾了……”。
东方启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没人会知道她的过去”,他不介意让知道这事的人封口。
皇帝再次停步,锁眉深深的看着东方启:“她真对你如此重要”。
东方启坚定不移的对上皇帝的视线:“是的,非她不可”。
皇帝轻叹口气道:“母后不会同意的”。
东方启道:“只要皇兄暂时别告诉母后,其它的事,让小启来处理”。
皇帝深看他一眼,不置可否拂袖而去,东方启知道他皇兄已经答应他的请求。
青果好奇的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房子,嘴巴惊叹的张成了o型,却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她所看到的一切,那样子就像乡巴佬进城,见到什么东西都想要摸摸,新奇的观察一阵子,若不是她妇人拉着她,她肯定会蹲在那里研究半响才肯起身。
慈宁宫华贵而温馨,一位老妇人穿得雍荣华贵的端坐在大堂中央那高高在上的凤椅上,青果被妇人拉着行跪拜礼,青果皱着眉头跪得很不爽,平生只在成亲时拜过天地和岳父母的她,到这里怎么就见到人就跪呢?而她爹娘哥哥也是一脸谦恭。
“平身”,当青果迈入慈宁宫那一刻,太后的眼睛就粘在了青果身上,这会儿虽嘴里叫着平身,但视线却没有离开过青果。
从头顶到脚下,太后视线来来回回的把青果看了遍,特别当她眼光停在青果肚子的时候恨不能那里已经瓜田得玉。
太后的视线让青果毛骨悚然,青果怪异的看着她,不露痕迹的把身子藏于娘亲的身后。
“清新灵秀,俊俏可人”,太后很满意的点头,她站了起来,款款步下台阶,脸上笑意盈盈,两眼精光闪闪,来到青果面前。
“这花真漂亮”,太后亲切的说。
“嗯!很漂亮”青果开心的说,她很开心自己喜欢的花儿别人也喜欢。
太后被青果男人般的声音吓得轻退了一步,她脸色微变的看着青果,然后回头看着东方启,眼里有着什么疑问。
“母后,来,我扶你到这边坐”东方启上前半推半攘的扶着太后离开,转移太后的视线。
太后仍是惊讶的看着东方启:“她的声音怎么回事”。
东方启嬉皮笑脸的扶着太后坐好:“这个要认真说来就话长了,简单的说呢?就是她师傅给她吃了一种抑制发声的东西,所以声音就变成这样啰!不过这只是暂时的,她的声音肯定会好的”
太后沉思一会儿接着说:“要不宣太医来看看”。
东方启嬉笑着说:“母后,你忘了,她外公可是神医”。
太后恍然大悟,笑容再次回到她脸上,她的视线过众人,笑得很和蔼可亲的说:“都是自家人,大家不用这么拘束,坐吧!都坐”。
大家入了坐,皇家那三口坐在条形席宴上位,独孤家那四口坐在条形席宴在下位。
气氛还算融合,太后亲切的和独孤恒、莲心寒暄,关于青果问题上独孤夫妇的回答也就非常巧妙,避重就轻的说了一些。
一个一个宫女托着精美的食品鱼贯而入,优美的摆在了餐桌上。
青果咽着口水看着一道道精美诱人的食物,眼睛随着宫女的手乌溜溜的转,就好像一条用骨头逗肯的小狗,有些迫不及待又不敢乱动。
太后的慈爱的看着青果“孩子到这边坐”。
青果一双乌溜的眼睛像谗猫似的专注的注视着菜品,那听得见别人说什么,坐在一旁的莲心发出个谦意的笑,她宠爱的看着青果,拉拉她的袖子“羽儿,太后叫你呢?”。
青果不舍的收回视线,先看看她娘然后再迷惑的看着太后,太后虽然笑容满面,和蔼可亲,但青果总觉得她看她的眼神怪怪的。
太后亲切的向青果招手:“羽儿,来,这儿坐”,太后指的是她和东方启中间,一旁的宫女懂事的之间加入了道椅子。
青果睁着双澄澈的眼看着太后,然后再看看坐旁边对她微笑的东方启,然后再看着她们面前明显比较丰盛诱人的食物,害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于是忍不住食物的诱惑走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坐下。
表情不卑不亮,神态落落大方,这是太后的眼里的青果;纯真自然、天然不造作,这是东方启和皇帝眼里的青果;真是个乡下丫头,一点规矩礼仪都不懂,这是宫女眼里的青果;而独孤家人眼里的则是不管青果怎样的他们都喜爱,但这里毕竟是皇宫……他们有些隐忧。
青果坐下,她再次咽了咽口水,现在她眼里只装得下食物。
太后笑盈盈的拉过青果的手,青果只有从食物中抽回视线看着太后。
“大家别客气,开动吧!”太后说道。
等的就是这句话,青果拿起筷子迫不及待的朝着眼前一道道诱人的食品伸去,然后大口开嚼,吃得津津有味,而一旁的东方启看得也津津有味,非常有趣味的为青果补上碗里的空缺,青果吃着吃着会抬头看着菜品,她眼光所到之处,东方启都会把那当道夹到她碗里,所以基本成了青果眼光一动,东方启就把菜奉上,然后青果满意的吃掉……
这桌上吃得最欢怕只有青果了,其它几人,连同旁边站着的宫女,无不把视线投向青果,对于青果这种粗俗的没有一点礼仪的吃法各有所思。
其实想得最多的是太后,她这才回味过来刚才独孤恒提到了独孤羽是在山里长大的意思,但她从未见到她家小启这么宠爱的对一个人,特别是女人,还亲自动手为她布菜,光是看着她吃饭,就好像已经十分满足的感觉,这还是她儿子,这还是她那玩世不恭的儿子,这还是那自由散漫的儿子,这还是她那狂放不羁的儿子……
太后看着青果,本以为独孤家的女儿肯定是个端庄贤淑大家闺秀,但她忘了算计青果流落在外,虽然不懂礼教、行为粗鄙,但相信这些都是可以调教的,只要她家儿子喜欢,她一定会给他调教个合法王妃出来,况且她流着独孤家高贵的血液,自然不会太差的,目前来说太后对青果还是非常满意,况且她还等着抱孙子呢?错过这个村,她家启儿要何时才能等到那个店哪。
想到此太后抬头,视线定定的看着独孤恒:“如果我没记错羽儿今年应该十七了吧!”。
独孤恒点头回答:“对,十七了”。
“十七了,年龄不小了,若是其它女子早就嫁了人,说不定孩子都抱上两了”太后调侃的说道。
独孤恒心间一颤,太后的意思他心下明了,本以为太后对这样的青果不会满意……,独孤恒不动声音的陪着笑,没有接下文。
“我看羽儿和小启年龄都不小了,不如,择日就把他们俩的婚事办了吧!”太后这话虽是询问句,但丝毫没商量之意。
太后这话惊起在场众人,这才是太后办晚宴的目的。
独孤恒和莲心对看一眼,虽然他们对东方启还算满意,但他们更希望女儿能找到真正的幸福,况且以青果的性子,这皇家的规矩……
独孤恒面容犹豫的看着太后:“太后,羽儿自幼自山野长大,行为粗俗,不懂教养,怕配不上东方王爷”。
“无妨,这个可以慢慢调教”太后态度坚定的说。
东方启若有所思,太后的性子他非常明白,太后会在今天提婚事也在他意料之中,其实他也暗中有喜悦,他虽希望青果能嫁给他,但也是在青果懂情之后,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等,他不容许旁人染指,但也不屑以这种方式留下青果,况且他还有对独孤恒承诺……
看太后态度如此坚决,独孤恒在考虑要不要说出青果曾娶亲、失了清白之事,这事若不说便是欺君之罪,若说了怕关系重大,但那时还未寻回青果,不知者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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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埋头苦吃,她虽然听到提及婚事的事,但从未想到是说她的,所以她仍能欢快的吃,丝毫没有注意到现场的气氛已是暗潮汹涌。
“太后……”独孤恒面容沉重的开口。
“母后……”东方启打断了独孤恒的话语,抢在了前面。
“母后,孩子以为这事不宜过急”东方启道。
“小启,你……”太后看着东方启,在她认为,她家儿子恨不能现在就把独孤羽抱回家。
“母后,羽儿迟早是我王妃,所以并不急在一时”,太后心头微怒,如果没有旁人在场,她肯定会跳起来,一把掌打在东方启的头上,大声喝道你不急,老娘急啊,老娘还等着抱孙子呢?但这种场面,太后必须保持太后的威仪。“羽儿才找到家人,我也希望她能多和亲人相处一段时间,享享天伦之乐”。
太后眼里闪动着动容的光:“我的启儿长大了,懂得为她人着想了”。
东方启温驯的笑,他从未笑得如温驯过,本以为一切都解决的时,太后的话又峰回路转:“这个无妨的,先把婚期定下,羽儿照旧可以和家人相处一段时间的嘛!况且,你府上和独孤府离得近,也可以经常走动走动的啊!”。太后不再理会众人,把视线转向皇帝,:“皇上,你看怎么样”。
皇上面色端凝,眸光深邃沉郁,他深看了眼东方启,然后转头迎上太后的目光,笑得很孝顺,“母后,小启成亲可是件大事,依朕看不能操之过急,得让钦天监测测皇道吉日才定”。“嗯!皇上说得有理”,太后非常满意皇帝的说法。
“交待下去,明儿让钦天监的李大人来一趟,小启的婚事,哀家要亲自过问”,太后对一旁站在她身后的太监说。
太后虽看着和蔼可亲,但其实霸道而专制,但凡她决定的事情,很难转变,独孤恒夫妇相望一眼,眼里有着焦虑。
太后不再理会众人,而是把视线放在青果身上,她看着吃得正欢的青果说道:“羽儿,你喜欢皇宫吗?”
青果抬起吃得有些油腻的脸,答道:“喜欢”。
太后轻轻擦拭着她的油花的脸道:“原意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太婆吗?”。
青果无邪的问:“我爹娘、哥哥留下来吗?还有东方大哥也留下来吗?”。
太后呵呵直笑,青果这话问得挺傻气,但也能让她开心:“他们自然在要回自己的家的,不过小启可以留下来哦”。
青果乌黑的大眼转了一圈道:,“我想和爹娘、哥哥在一起”。
太后脸色微变,她没想到青果会这么直接的拒绝她,青果其实也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的,她对皇帝、太后、权利这些东西,她并没有太直接的感受,所以也不畏惧什么。太后不怒反笑:“真是个孝顺的丫头”太后轻轻拍着青果的手说。
一顿饭独孤家吃得战战兢兢,终于熬到了太后放行,一家四口随着太监走出皇宫,青果仍抱着那束采来的鲜花和她娘坐入了马车。东方启留在了皇宫,此刻他避过太后正与皇帝商量事情。
东方启道:“皇兄,你调查到的事别告诉母后,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皇帝轻笑:“即使我不说,你认为能瞒过母后”。
东方启不语,以太后的行事作风,这事迟早会知道,东方启眼神微暗。
皇帝轻叹:“天下女子何其多,何苦地执着于这样的女子”。
东方启笑道:“我就要她”。
皇帝眼神微暗:“母亲不会允许失了清白的女子入门的”。
东方启道:“那你刚才为何提及钦天监的事”。
皇帝眼里有迟疑:“那只是缓兵之计”。
东方启不羁的说:“我只要她,况且她是父皇指我的正妃,有父皇的旨意在,母后是不会违背的”。
皇帝道:“如果母后还是不同意呢?”。
东方启笑得很戏谑:“我只有和她偕手江湖了,皇兄应该知道以她的功夫天下能敌手的人很少吧!”。
皇帝眼神微暗,所为皇帝第一想到的就是天下英才为他所用,他如何保住江山大业,这是他的责任,皇帝权衡了下利弊,站在了东方启这边。东方启得到了皇兄的支持,于是决定向太后主动坦白,有些事如果始终要被揭穿,不如他来捅破这层纸。
太后坐在贵妃椅上喝着茶,东方启走近绕到太后身后,轻轻捏着她肩,太后舒服的闭上眼把身子向后靠靠,“启儿,娘真开心,我最小的儿子就要成家了”。“你成了亲,娘总算放心了,你性喜自由,一不小心就找不着人了,连娘见你一面都难”,太后说得很温情。
“这下好了,你找到心爱的人,成了亲,总算定了下来,你也该收收心了”,太后接着说。
“娘……”,东方启轻轻唤着太后,说到底母亲终究是为了他好。
“那独孤羽,娘看着也喜欢,虽然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但也纯真自然”。
太后一只手搭在东方启手上:“早点把亲成了吧!娘也好抱孙子”
东方启收回手坐到了太后的旁边,“娘,我要青果,我这辈子只要她一人”,东方启首先说了他的决心。
“东方家的都是痴情种,你性格太像你爹了,太后似乎想到她与先皇的过去,那时后宫女人无数,但先皇只宠她一人、只近她的身。
“启儿,你是怎么和羽儿认识的,你认识羽儿应该是在独孤家找回女儿之前吧!”。
东方启点头:“是啊!那时她还是个假小子,我也差点误认为她是个男人……”,于是东方启借机向太后道出他们相识相处的经过,太后听到津津有味,特别是青果一心取媳妇那点让她忍俊不禁,东方启讲到太后传书招回他那段,太后又忍不住扼腕长叹,当东方启讲到青果娶了媳妇,太后恨不能去敲破青果脑袋……“后来呢?”太后听得心急如焚,东方启继续讲,把知道的都讲了出来,但避开了青果娶了男媳妇的那段,最高明的谎言是百分之九拾九的真话加上百分之一的谎言,东方启照实说了,太后便不会再次派人查青果,至于之后的事情他和皇兄自然会处理,不会漏出一点风声。至于林青影,他自己会解决,男人的事,得用男人的方法。
太后气愤填膺的说:“那冯升太可恶了,我家媳妇就被他这么抱走了,还传输什么错误的思想,启儿,让你皇兄给你点军队,去把灭了”发飙后太后的眼睛又变成了心形,“如果那颗小果子没被人抱走的话,说不定我都抱孙子了”。
刚到独孤府管家便迎了上来,“老爷、夫人你们回来了”。“有位姓林的公子要见老爷和夫人”。
姓林的公子,独孤恒面微沉,用眼角余光轻瞄了眼青果,沉声道:“他在那里”。
“他在大厅,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一天了”管家道。“不见,让他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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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大厅,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一天了”管家道。
“嗯,知道了”,独孤恒把目光投向莲心和青果,“莲心你和青果先回房吧!”。
“林公子,谁呀!,青果多事的问道。
独孤恒目光沉吟,:“这个要见了才知道,你们先回房吧!乖,好好休息”。
独孤恒和莲心交换了个眼色,莲心牵着青果的手说:“羽儿,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乖,和你娘回房去”,说完拉着她从侧门的通道入了后院。独孤恒目光从青果和莲心的背上收回,若有所思的看着管家:“他来自那里”。
管家答道:“江南林家”。
独孤恒眸色寒淡的说:“不见,让他回去吧!”。
独孤恒转身向书房走去,跟在他身旁的独孤飞伫立在原地,眸光朝厅堂望去,叹息一声迈开脚步朝大厅走去。
听到脚步的声意,林青影站了起来,目光看向了门外,他的心情带着几些期盼、几许激动、几许渴望,也许太过于执着所以对有关她的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独孤飞驻足于门边,视线所及的是那一抹苍白,憔悴的脸上比月色还寂寞的眼,消瘦的骨架上挂着宽大的衣裳,秋风萧瑟的吹入衣袍,几许悲哀,几许凄凉。独孤飞心下一微有怜悯,厅里站着的那人,是他好友……
林青影的目光透过独孤飞看到了后方,慢慢眼里升起的那一抹神彩变得暗淡,他微低下头整理自己的情绪,再抬头已是傲竹般的坚韧。
“阿飞”,林青影试探着轻唤着独孤飞,他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他……
独孤飞深深的看着他,嘴角轻笑,他朝林青影走进,“站着干什么?坐啊!”,他对这朋友的间隙已经释怀,恢复了两人以前相处的模式。“谢谢”,林青影眸光中有一种东西在闪动,他知道他们已经重新拾回友谊。
“影,你身体还好吧!”,独孤飞皱着眉担忧的看着苍白中泛着青黑的脸色。
林青影苦涩的轻笑:“青果还好吗?”
“手给我”,独孤飞固执的拉过林青影的手,搭上他的脉搏,神色轻敛,他站起来仔细查探林青影的眼睑,然后拿出一根细小的针轻轻在林青影青白透明的指尖上一扎,流出的血呈黑红色……“青影你中毒了” 独孤飞面色沉重的说。
林青影轻笑,潜意识中他已经猜到了是中毒,近段时间的异样,堵塞的胫脉、只剩三成的功力,还有逐渐变差的精力,他都已意识到他的生命在渐渐流失……但身体上的伤痛没有心灵上的伤痛来得强烈,强烈到他顾及不了自己的身体。
独孤飞拿了一个白色的器皿小心的装了几滴血液,微仔细的询问了林青影的身体情况,眉头愈加沉锁,因为这种毒是他从未见过的。
独孤飞从怀里拿出一瓶药丸,倒出一颗递给林青影:“服下”。
林青影接过,毫不犹豫的放进嘴里。
独孤飞把整个瓶子都给了他,“每日二粒,早晚一粒,按时服用”。
“这个虽不能治好你的毒,但能控制毒不再蔓延,我外公过几日就要来了,到时我再让他为你诊治,放心,一定会治好你的”,独孤飞轻松的谈笑着说,但心情却并不轻松。“阿飞,青果好吗?”,林青影再次问。
“放心,她很好,像她那里乐观单纯的性子,不会有什么烦恼的”,刚说完,独孤飞突然想到,虽然她不会有什么烦恼,但麻烦的事,会找到她,比如太后赐婚……“阿飞,我想见孤独伯父”林青影说道。
独孤恒干笑,父亲对青影的态度他很明白,他抿嘴轻叹说:“青影,过些日子吧!父亲还在气头上”。
林青影闪过愧色,面色晦暗:“阿飞,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伯父的原谅”。
“青影,你当初为何这么糊涂”,独孤飞轻声问道。
“是啊!我为何这么糊涂”,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他那时想的就是把青果抓住,虽然幸福如此短暂。
独孤飞不忍见好友为情所苦,“爹也希望青果能幸福,至于青果的幸福,爹放手让她自己选择,只要是青果选择的,我们都会无条件的接纳”。林青影惊喜的抬头,在好友话里他似乎看到了希望。
“知道我们今天去那里了吗?”。
林青影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皇宫,太后准备定下青果和东方启的婚期”,独孤飞在林青影刚看到一丝阳光之际,又浇下一盆冰水。
林青影慌乱的看着他,眸光透着一丝绝望,这让独孤飞再度不忍。
“你也知道,我家妹子自小与东方启有婚约,东方启也愿意等待青果懂得感情,也是说在青果还不明白感情时是不会强迫于她,而我们……只要是青果的选择我们都支持,只要青果能幸福,即使是皇权……”,孤独飞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他也不确定青果会选择谁,而二位候选人都是他的好友…… 青果躺在床上,睁大着眼睛,睡意全无,她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一切,似乎像是做梦一样不太真实,她原来是个女人,她原来也有爹娘,白嫩的手移到脸颊狠狠的一掐,痛意涌上心头,这不是梦……她娶了媳妇,她媳妇是男人,她媳妇是林大哥,不,林大哥不是她媳妇,她的记忆回到了第一次英雄救美事件,还记得那时他气宇轩昂的骑在马上,眉目清朗如秀丽山河,身姿俊雅若亭兰沁竹,笑容如清风拂面,仅因为这一面,确定了她一定要娶林心宛做媳妇的决心和信念。青果撑着头想了想,不对呀!她怎么想到林大哥才决定娶媳妇,她应该想到的是林心宛才是,但她脑子里没有一丝林心宛的映像。
思绪继续在前行,她认识了东方启,自从认识了他,她生活中似乎增加了很多乐趣,也精彩丰富起来,只要有东方启似乎所有事情都会变得简单,他陪着她笑、陪着她闹、陪着她看星星,她开始慢慢依赖他,她有事时,他总会在她身边……,但成亲时他不在,所以那时她开心中有一些失落,所以当收到他回来时的信时,她有些迫不及待,甚至略了娘子的感受……思绪再次推进,东方启固执的拆穿她女儿身的身份,让她觉得她的世界崩溃了,但她却不怪他,他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来到了她身边,开解她……她娘子是林大哥,她不知道东方大哥为何会这么愤怒痛苦,她也不理解林大哥为何会如此哀伤,她似乎想起了那晚林大哥所说的话:“如果有朝一日,请记住,我爱你,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生命来爱你”。那时,她便感觉到了他话语里的沉重,但爱到底是什么,她想不明白……正如她想不明白,为啥林大哥为扮作她娘子,他应该一早就知道她是女人,却不告诉她一样……他骗她,为何要骗她,他给出的答案是‘爱’,那到底什么是爱……难道因为爱,所以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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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透过窗缝射了进来,光束打在了青果正酣睡的脸上,青果用手挡了挡,翻了下身背对着光继续睡……
太阳的光线更加炽热,更加亮了起来,整个房间明光闪闪,光线晃得青果睡不着,于是青果扯过被子盖住头,继续睡……
接着,阁楼外传来鸟飞鸡跳的声音,接着传来小虎和王一鬼哭狼嚎的吵嚷声音,青果烦闷的用手堵住耳朵,缩里被窝继续睡,其实不能说她贪睡,她早起的虫儿被鸟吃的习惯早已被改掉了,但昨天想了太多,到天灰蒙蒙亮时才睡着……“呯”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一脚踢开,接着小虎和王一像旋风似的刮了进来,青果在房门发起巨响的同里就从被窝里弹了出来,不料头颅撞上了床架,痛得她呲牙咧嘴……“大清早的,你们干什么啊!”青果看着王一和小虎二人怒目以对。
“大清早,这太阳都晒屁股了还大清早,快穿衣裳,咱们上街看美人去”,小虎甩甩手从到了一旁的椅子上,青果怒意对他来说简直是放屁。细碎的脚步声走近,接着是二道清脆的尖叫声,把小虎和王一从还没坐热的椅子上吓得跳了起来,他们惊慌失措的看着门外那二位像见了十恶不赦的坏蛋一样惊恐的姑娘……小虎捂着耳朵,大喝了一声“住口”。
那二姑娘被小虎吓得收了口,睁着一双圆润的大眼,看小虎和王一,尖声叫道:“这是姑娘家的闺房,你们俩大男人怎么可以随便进入”。“啥,姑娘家的闺房”,小虎和王一在意识里还没有把青果和姑娘划上等号。
“是啊!你们给我出去”,二个丫环挡在了青果面前,两目圆睁的瞪着小虎和王一。
小虎抓抓头,他愣头愣脑的说:“我们为什么要出去”,话说他们以前到青果房间几乎是司空见惯的事,并没有什么不妥啊!
“发生了什么事”一道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在独孤恒、独孤飞、连心齐齐的赶来。
当他们发现小虎和王一呆在青果闺房里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独孤飞和独孤恒退出了房间。
“小虎、王一,你们跟我出来”,独孤飞把他们俩叫了出去,迂回的给他们上了有关于世间男女礼教的一课。
莲心关好房间,支开了丫头,为青果穿好衣裳,边穿还边提了下什么叫男女有别的话题,青果以前太单纯了,不知道这些,所以在这上面叫了大亏,这让身为娘的她,每每想到都心痛不已。青果认真的听着,其实她想说,这有什么,小虎和王一不是外人啊,他们以前还一起睡在一张床上呢?不过这些她没有说出口,她可以看出她娘很严肃的在对待这件事情。穿好了衣服,青果舒服的伸了个懒腰,打开门,趴在栏杆看了看蓝天白云,吸了口新鲜空气,低头,她爹、哥哥、小虎、王一都在阁楼下的花园里坐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她轻轻一笑,脚下轻点,从二楼的阁楼下飞了下去,罗裙散开,像仙子般翩跹的落在了几人面前。在场的几位惊艳得说不出话来,而二楼阁楼上的丫环们则是惊诧得说不出话来,没想到她们侍候的是形为惊世骇俗的小姐,光是这二楼的一跳已经把她们吓倒了,看来以后的日子不会轻松。刚走到阁楼院落的东方启更是惊呆了,他家的青果何时何地都能给他惊喜,而这块美玉是他最先发现的……
东方启走上前,打完招呼后,把把手中锦布小包递给了青果。
“什么东西啊”,青果狐疑的研究着带着温温热热的东西,打开一看,桂花的香气扑鼻而来,青果大喜的捡起一块放入嘴里,满足的嘴了嘴,这是她最喜欢的桂花糕,“谢谢东方大哥”,青果含糊不清的说道。东方启笑着的摆了摆手,自动的找了个石凳子坐下,仰着头轻闭上眼感受太阳的温暖:“天气这么好,我们出去逛逛吧!”。
“好啊!好啊!”,小虎和王一兴奋的答道,“我们早就想出去看看了,听说京城美女如云,还没机会出去见识见识呢”。
东方启轻撇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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