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什么了吗？」林远平淡地问。
文承只是皱眉，自顾自上了楼梯。
林远，你为什么总是这么淡定呢？不同于苏濛那样冷静的淡定，也不是桥松那样给人一种闲庭信步式的自信。
这不过是一种事不关己，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的那种淡定。
这样的队友也是需要的吧，如果要有做领导的担当的话。
文承悄悄攥紧拳头。
楼梯间的丧尸少了很多，或许是灯光通明的原因，当两人来到二楼时，来到附着着一片黑泥的走廊，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嗡！」一片漆黑。
「小心！」文承喊，并回头看了一眼楼梯间。
楼梯间还传递着微光，也就是说……
「嗖……」一道阴光闪过，凉意迎面扑来。
文承本能地向左回避，却被匕首划开了右臂，切口有一厘米深，皮开肉绽，血水汩汩地溢出，文承立刻用左手捂住，对前方的幽黑踹了一脚，但体力不济，向后踉跄了两步跌落在地。
文承立刻用指尖点出白光，接着眼前印出一个保安制服的轮廓，那保安持着匕首扎向林远，林远用木杖抵挡，铿铿两声，林远的木杖正僵直在前方，保安的匕首从怀中刺去，林远的绿色夹克被扎穿，腹部一片血红。
「砰砰砰！」坐在地上的文承立刻唤出光纹枪朝保安的脑袋连开三枪，保安栽倒腾起黑烟，匕首应声摔落在地发出哐的一声。
接着是一片沉默，林远跟着坐下来捂着肚子不语。
大意了啊……
文承一面这样想一面跑到林远身边，正准备撕开自己t恤的时候，林远的手掌便呼出一阵阵绿光。
绿光凝结出来的是树叶的形状，一片一片层叠交织在一起，像是被林远的腹部吸收似的贴了上去。
做完这些，林远的面色舒缓很多，接着他看到了文承右臂上的血痕，也为他唤出树叶。
「这是……」文承迟疑地问。
大概是德鲁伊之类的治疗法术？不过手臂并没有传来令人舒适的感觉。
「只是简单的包扎，」林远擦了擦额头的虚汗，「我们等凯瑟琳来吧。」
「不，你留下等她。」文承站起来，即便会牵连起右臂伤口的刺痛，不过他仍用力攥紧了右拳。
「文承……」林远对他的背影说。
文承叹了口气回头注视林远。
「我知道柳真要离开的事，」林远扶了扶碎掉的眼镜，「而且……」
「而且什么？」文承问。
这时候可没有心情听你叙旧吧……
「而且，我会想办法和她一起离开。」
「是吗？」文承用干涩的嗓音说，「那你为什么还要去美华中学？」
「文承，你不懂，短暂的妥协是为了未来。」
文承不答，只是沉重地哼笑了一声。
直到上一个轮回的末日碧空下，被柳真痛骂和抛弃时，文承才明白柳真到底需要什么。
这也是这个轮回里，他和柳真的新默契。
所以……
「我是不懂，不过林远，我也没空懂。」文承说，「我不管她要去哪，我也不管你怎么想，还有很多事要等我做。」
没等林远回答，文承举起对讲机，「师父，你们那里怎么样了？」
「搞定了，全部肃清，不过都是黑泥，没发现生产设施呢。」
「来二楼吧，林远受伤了。」
「好嘞！」
凯瑟琳和小竹到达时已是八点三十，凯瑟琳伸出手在林远腹部呼出一股一股白光，林远的面色很快红润起来，而小竹更像是运动后的精神焕发，小脸微红小口喘气，面露欣喜地看着哥哥。
说什么都是浪费时间了，文承对小竹苦笑了一下，又摸了摸她的头，说，「走吧。」
走，去哪里呢？
就在这时，文承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
「喂，笨蛋。」
令人安心的声音。
「柳真，你那里怎么样了？」
「听好，我正在来的路上……」
「你要过来？！」文承瞪大了眼睛，欣喜之余，或许是担心什么吧。
「嗯……大概三十分钟到吧……所以……」
文承苦笑，大概又叫我千万别乱来了吧。
「笨蛋，」柳真的声音平静了很多，「抓紧时间，虽然警方没有被渗透的迹象，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别人……」
当然！
「我也发现了，对了柳真，你要小心直升机飞行员。」文承答。
「嗯，放心拉，呐，接下来的情报你可要听好，一定要赶在别人之前查清楚明白没？」
「明白，讲吧！」
「电视台那里的情报，说是有一个四十多人的剧组在半个月前整体消失，消失前据说是要用旧电视台的摄影棚拍戏……」
「柳真，你是说这个剧组叛变了？！」
「也有别的可能，总之找到这个剧组，不出意外就藏在旧电视台里。」
「明白了！」
「另外呢，剧组里有一个小童星，她的父母是本地富豪，如果能单独找到小童星的话，我们会有一笔不小的报酬。」
「那样就太好了！」文承笑答。
「好了，不耽误你了，记住啊，如果我一到，我们就没机会了，所以……明白吗？」
「明白！」文承等待柳真挂了电话。
不管怎样都是令人振奋的消息，无论是柳真即将抵达还是新的线索。
「怎么说？」恢复生气的林远站起来问。
文承背对林远打开地图，看了一会，伸手指向前方走廊的尽头的双开木门。
「走这里。」
………………………………
第一百零六章 骆驼肉
推开门便是巨大的摄影棚了，宽阔的绿幕占据了整整一面墙，天花板上垂下来的各式黑色灯架鳞次栉比，角落里站着一堆三脚架，绿幕一旁是几个简易的室内布景，有卧室、客厅、办公室，置身其中倒像是进了某种家具连锁超市。
而挡在绿幕前的东西占据了上千平米，那是上百架锈迹斑斑的铁床。三分之二的铁床空着，三分之一的上面躺着各式尸体，二楼断了电，摄影棚内还是黑幽幽的模样，只能凭借室外的灯光辨认物体的远近。大约是一天的生产结束了，角落里站着几个脑袋上插着电路板的丧尸一动不动，任由脚下的黑泥缠绕蠕动。
如今被荒废的旧摄影棚，原本在这里诞生荧幕佳作，正经的和不正经的演员、导演、编剧都在这里扬名步入奢华的名利场。
文承看着满目污垢的景象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丧尸生产机构？！为什么竟没有那么剧烈的战斗了？难道丧尸真的被清剿干净了？
他朝凯瑟琳点了点头，凯瑟琳唤出象牙杖将室内照得通明，文承踩上了地板上的一个针筒发出咯哒一声，又发现左手边的角落里一摞摞的纸箱，纸箱上正标着「nsd…79」。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呢？清理掉这些不就好了吗？
「咯哒！」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回声传递了好几遍。
「谁？！」文承大吼。
无人应答。
文承走向角落里的几具插着电路板的丧尸，发现它们无一例外穿着土黄色的背心。
「看来是剧组人员了。」林远走过来点头。
「也就是说，剧组人员被改造成了注射用的劳工，」文承捏起下巴思忖，又很快咬起指甲，「可是是谁把他们变成劳工的呢？」
不对！
文承重新望向那群马甲丧尸，眼球快速转动起来，一、二、三……
三十几具丧尸，可剧组分明有四十几人！
难道说……
文承立刻回头，用锐利的眼神扫视摄影棚的四角，最终将目光落在蓝色泡沫板搭成的小房子，门上挂着「更衣室」的牌子，他接着给众人一个严峻的眼神，唤出光纹枪，悄无声息地走到更衣室门口。
「砰！」的一声，文承踢开泡沫板门。
「都别动！」
本以为是持着各式武器出现的敌人，却见到屋内一共六名衣衫褴褛的男女，瘦骨嶙峋，他们同时举起双手，眼皮无力地翻着，眼球浑浊，嘴巴微启，身上散着不亚于丧尸的腐臭味。
「你们是……活人？！」文承忍着不适开口。
几名男女无神地点头。
幸存者？！
文承放下枪问，「还有别人吗？」
瘦骨嶙峋的男女们缓缓摇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一直藏在这里不成。
「这里谁还有力气说话？」林远捂住鼻子问。
「你是警察吗？是来救我们的吗？」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对文承发出虚弱的哑声。
「是。」文承点头又问，「你们都是剧组的？」
「是啊，」男子叹气，「除了我们几个其他人都被感染了……」
「原来如此……」文承思忖了一会说，「你们被困在这里半个月了？」
「是啊……」男子咽了咽口水说。
「不过这里丧尸这么多，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们都是靠身上的臭味才瞒过去的，如果要出去搜寻食物的话，就靠演技装成丧尸混过去，外面的丧尸也没有发觉什么异常。」
没想到演技竟然能有如此用途，文承苦叹一口气，又突然发现什么似的抬头问，「你们有发现可疑的人类吗？」
「有两个保安，我们认识，是和我们一起来的，不过……还有一个……」
「是谁？」文承快速问。
「记不清楚了，但总觉的声音很熟悉……」男子说。
看来是剧组成员无异了，文承接着问，「那你们有看过他吗？」
「不敢啊长官，」男子说，「因为演丧尸要翻白眼，所以没看清楚。」
「好吧。」文承缓缓点头，「我呼叫救援，等下会有警察接你们。」
「谢谢！谢谢你们！」六名男女同时面露欣喜地喃喃道。
文承拨了拨对讲机，呼唤来救援后思忖，总觉得哪里不对……
「慢着，」文承快速瞥了一眼更衣室内，除了腐臭味以外，还嗅到了一丝血腥，他严峻地环顾六人，「小童星在哪？」
「不见了。」为首的男子快速答。
「不见了？」
「是啊，本来她和我们在一起，但是食物紧缺，我们劝她也一起出去找食物，她一开始不愿意，但前几天留下一个字条，说是出去找水，就再也没回来了。」男子像是背台词一般地快速答。
原来是这样啊，一个小女孩闯到外面去怕也是没有生还可能了吧……看来巨额报酬是没有了，文承叹了口气。
「那么。」文承指向角落里的一滩血渍，上面还有零星的鲜红肉块和碎骨。
「那个是骆驼肉。」男子回头望了一速答。
「骆驼？」
「对，」男子说，「因为借这个老棚子是拍考古戏的，导演牵来一头骆驼。」
看来是生吃的无疑的，没想到人被逼到这份上也是不容易了。
「了解了，」文承点头，「那骨头呢？」
「不见了。」五名男女一起摇头。
「扔出去了，后来被丧尸咬碎了。」为首的男子说。
「好，没问题了。」文承朝众人点头，也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便发现身后来了几名警察，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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