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话又说回来,细细生出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错,谁的过?每个人都有错,包括如雪她自己,当年是他和淑贞的不幸婚姻导致敖宸的心理阴影,老太太又插上一脚,把敖宸和廷轩调包,细细趁虚而入,纠缠不休,如雪在婚姻出现裂痕时,选择远走……可现在说这些前因后果于事无补,关键是怎样解决目前棘手的问题,安顿小敖奕。
他与小敖奕相处了四年,说没有感情完全不可能,虽谈不上有多喜爱,但对这个孙子绝对有感情,毕竟人是有感情的动物,而敖宸爱的人是如雪,如雪有啸啸,啸啸与敖奕会打架。若这个问题解决不好,以后敖奕很可能会变成下一个廷轩,会毁掉这个孩子。
而假若让如雪抚养敖奕,会委屈如雪,让她一辈子记得四年前的伤害。
“妈,我建议还是把敖奕送走吧,或者让我来抚养这个孩子。”寻思一番,他还是把这句话说出了口,郑重严肃盯着母亲皱巴巴的脸,接过看护手中的半湿毛巾,亲自给母亲擦拭嘴边的涎液,“因为我不育,您四年前才这么重视敖奕这个孩子,用当年疼爱敖宸的心来宠这个孩子。可您现在也知道啸啸是敖宸的孩子了,是四年前我们全家人满怀期待的那个孩子,他流落在外四年,一直寄养在别人家里,得不到亲人的关爱。所以我们敖家亏欠如雪母子太多了。”
老太太眨了眨眼睛,眼周呈现憔悴的青褐色,一张老脸,爬满一条条愁苦的皱纹,“本来一切相安无事,敖宸与如雪各过各的,世政你非要整出这一桩桩的事来,先是逼走细细,现在又要送走敖奕。好,如果这是如雪和廷轩对我们敖家的报复,那我敖家就让啸啸认祖归宗,给细细来带。”
“妈,您疯了!”敖世政发出一道大吃一惊的急呵,被母亲的这个决定吓得魂飞魄散。
“呵呵,老太婆当然没有疯,清醒着呢!”歪在门口,没有出去追如雪的廷轩听了良久,缓缓踱步过来,倾过身盯着床上的老人:“你在报复我吧?你现在一定在想,当年把这个小杂种送去孤儿院做什么,应该直接让他下去见冥王,省去好多事!如今小杂种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成了英国人,带着你以前的孙媳妇四处招摇,撩拨你疼到骨子里的亲孙儿敖宸。于是嫁给我的如雪也与我成了同路人,都是你敖家的敌人。是敌人没关系了,反正你敖家树的敌人也不少,不多这一个,呵。”
他发出一声长笑,有声有色的描绘,缓缓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盯着老太太那张唇角急剧抽搐的脸,“关键是你的宝贝孙儿敖宸又想要如雪了,发疯的追赶逼迫,疯的连公司也不要了。于是您老这才开始急了,想接受如雪,又怕她跟我一伙来报复敖宸,灭你敖家。您顾虑的东西多着呢。当然,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名声不大好,被我碰过,您嫌脏。所以比来比去,还是叶细细干净乖顺,可以当软柿子拿捏。也省去给裴家填补那些债。
现在,你说要把啸啸抢过来,是看到敖宸对他们母子越来越上心,疼啸啸比疼敖奕多一些,怕我沈廷轩拿这个孩子来威胁敖宸?于是你索性把孩子弄过来算了,反正是你敖家的血脉,你当初还在遗嘱上给他分过财产。而你十分相信叶细细比倔强的如雪适合做后妈,养不养啸啸,不就是你老太婆一句话吗?叶细细她敢拒绝?!敢拒绝就给我走人!呵~~”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得非常舒畅,心情大好的盯着老太太那种青紫交错的老脸,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滚!”老太太老脸涨红,手在激烈地抖动。
“我不急着走。廷轩我今天特意是来给外婆您哭丧的,披麻戴孝的孝服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双眼一闭,两腿一伸进棺材荣登极乐。”廷轩双臂环胸瞧着床上被他气得发抖的老人,勾着唇笑得潇洒畅快,再瞟一眼一旁怒气冲冲赶人的敖世政和院长,朗声笑道:“游戏没这么快结束的,只要你老太婆苟活一天,我就陪你玩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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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宸在如雪撞开他和廷轩,大力摔门而出的时候,就大步追出去了。他觉得她今天的样子太过坚决,完全把他贬得一无是处,一文不值,他还以为她打沈廷轩那一巴掌是表示他有希望了,没想到,完全没有一丝希望。
“如雪!”他对她的背影大声吼停,没想到这女人穿着细高跟,抱着孩子也能走那么快。小啸啸还扭着小脑袋在看他,开心的喊了一声‘爹哋’。
但她跑得飞快,把电梯门快速关上了。
他骂了一声shit,连忙跑到下一楼去堵她。他最近才知道这个女人喜欢跟他玩这种鬼把戏,把他骗到一楼,自己却在下几楼就出了电梯,再绕道走,把他耍得团团转。
不过医院的楼层没有多高,他相信很好堵截她。
但跑楼梯跑到下一楼,发现电梯门口没有她,数字显示电梯在一楼,于是他飞快往楼梯跑,气喘吁吁跑到医院门口,看到一辆绿色计程车在他面前绝尘而去。
半开的车窗里有一只胖乎乎的小手在欢快的对他摇晃,喊他爹哋,车子在他面前一晃而过。
他也来不及取车了,直接把其他乘客推挤开,抢上一辆刚停靠过来的计程车奋起直追。
最近他从敖家搬出来了,在甫东区的别墅区毗邻她与廷轩的新房买了一幢房子,在裴宅附近也买了一幢,但没有让她知道。假若让她知道,她又不知道要躲到哪了。
“山上到了,一共三百六十八块。”司机在裴宅附近的出租车免入区停下,把价表给他看,打印发票。
他摸了摸口袋,这才发现刚才被沈廷轩那小子气晕头,把装有钱夹的西装外套落在车上,没有拿就直接追进医院了。现在裤子口袋里貌似有一张白金卡,“没带现钞,刷卡。”他把卡递过去。一般在外面消费他都是用卡,很少用到现钞,幸亏今天在裤子口袋里塞了一张卡。
司机头顶一阵乌鸦呱呱飞过。
“刷啊,我赶时间!”眼见如雪抱着孩子的身影在向前移动,就要进入裴家大门,他急得大吼,以及跳脚。裴家大门口养了三只凶猛无比的藏獒,一只比一只凶猛,上次他用浸了药酒的生肉迷晕它们,它们至今还记得,而且非常记仇。每次他来裴家办事或拜访,它们一只只跳起来狂叫,拖着铁链子追出几米远,死盯着他不放。
所以这次在什么都没带的情况下,他不想惹这三只瞎了狗眼的畜生。
“先生,付现金就行了,368块。”司机扭过头,把卡还给他,诧异打量了他一眼。坐出租车刷卡?他载客至今还是第一次遇到。
“没带现金。”他心急如焚打开车门,一条长腿已经跨出了车外,一双黑眸直直盯着那在路灯下晃动的纤细身影。这司机啰嗦不啊,人进门了他负责?!他负责帮他搞定那三条藏獒?
“先生,先付车费……”
“好了,拿这个抵押!”他一把摘下手腕上的名家腕表扔过来,两条长腿已经跨出车厢外。
“喂!”
“不够的话去埃弗森找我!”他头也不回的跑了,长腿迈开大步直追前面的一大一小。坐出租车坐成这样也真是够窝囊的。不过幸好儿子牵着妈妈的手走的慢,帮他拖延了一段时间。儿子好样的!
如雪一手牵着儿子,正在裴家大门口按门铃,忽然有个人在她左肩拍了一下,等她扭头往左看,此人忽然一把抱住她,一声不吭就抗她上肩,“爹哋!”牵在手上的儿子则被该混蛋夹在腋下,大声叫着,惹得该混蛋呵呵低笑直往外面跑。
“爹哋!爹哋!”早在儿子喊出第一声爹哋的时候她就知道是谁了,且被夹在腋下的儿子还在欢快的叫喊,稚嫩的声音乐得跟黄鹂似的,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喂,把我放下来!”她在受到惊吓发出第一道‘啊’后,冷静下来,死死揪着男人那一头浓密黑亮的短发,“姓敖的,我自己会走。”第一次是水里,第二次是车上,现在是抗在肩上?他就不能有一次正常点的?再不放下揪头发了!或者吐他一身,看他还臭不臭美,靠他那张俊美的皮囊勾引女人,四处得意!
他将她扛出禁止载客区,一脸得意的放她下来,黑眸邪魅如成功偷到鱼的猫,再把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亲小脸蛋:“爸爸能一手抗起妈妈和宝宝,厉害不?”
宝宝忙不迭的点头,崇拜的看着爸爸。
“儿子,我们回去。”她美目翻白,送了他几个白眼,牵起儿子要重新走回去。等她走进裴家大门,这臭男人就追不上来了,因为他怕她家门口的那三只藏獒,不然刚才不会把她扛来这里。
“女人,我把你扛过来,就是为了让你重新再走回去的?!”他一把霸道攫住她的腰,剑眉飞扬,气息平稳阳刚,抗着她走了一段路喘都不喘一下,蛮横无理的把大的小的都勾在怀里,不让她移动一步,紧紧盯着她。
“不然怎样?”难道让她在这里跟他大眼瞪小眼?还有,她现在也想伺候他一巴掌,如果他再不放手的话。
“跟我说说话。”他盯了她半晌,突然倾下脸在她红唇上蜻蜓点水啄了一下,笑得邪恶不已。待到她果然伸出巴掌,他早已把脸偏开了,故意抓着她那只腕,拖着她的身子往路边拦车。
他把她扛出来就是为了掳走她,只可惜抗着她跑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是开车来的,连手机都没有带,只能琢磨着带老婆孩子走到他附近的别墅去,顺便在月色下聊聊天。
不过好像天公不作美,没有月色,没有出租车,在打雷,似乎要下雨了。
“儿子,来,爸爸抱。”他一手圈着如雪不放,一手把儿子抱起来,想着要不要进裴家算了。反正今晚他赖定这个女人了。
“警告你放手哦。”被圈得动弹不得的如雪恨不得抽他。这是在家门口明目张胆的掳人吗?!而且儿子不帮她,反而乖乖听爸爸的话!
于是寂静的路灯下,男人半拖半抱拖着女人在走,一只手就把女人的双腕抓牢了,让她恨得牙痒痒,但两人看起来又像一对闹别扭、搂在一起的夫妻。宝宝则挂在爸爸的脖子上,让妈咪不要生气,帮爸爸说好话。
“先生,终于找到你了。”正在这时,一辆绿色出租车从夜色里急匆匆驶来,嘎吱停在他们面前,“你刚才抵押的那块表太贵重了,我现在还给你!368块我下次去你们埃弗森拿!”
“等等,再载一次客。”他大喜过望的喊住司机,将如雪往后座塞,再把宝宝抱进去,自己高大的男性身躯挤进来,坐在最右边,把右边的车门守着,“去附近的xx庭园,车费去那里一并算给你!”
“别开车,帮我报警,我被这混蛋挟持了!”
“司机叔叔,爸爸和妈妈在吵架。”啸啸给司机稚声解释,说出了一句完整的中文。
“……”她瞪着儿子。
“如雪,我以前养过藏獒你相信吗?部队训练的时候,狼狗是我们的朋友。”男人则坏坏一笑。
“那你现在怕藏獒?”她果然被转移注意力,这句话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但话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司机在用一种恍然大悟的眼神看他们,以为他们真的是一家三口。但她确实是被这个男人挟持,只是跟他搭了一句话而已。
“唔,我不是怕所有的藏獒,而是怕你家里那几只。”男人笑着摇摇头,将伟岸精壮的身躯惬意躺靠在椅背上,“你家那三只似乎一直看我不顺眼,见我一次就追一次,是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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