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可以交换,我宁愿不要这些礼物,只求能够回到十年前,没有那场火灾。”
木以,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没办法改变,还拥有的东西,应该珍惜不是吗?我知道你恨子衿的妈妈,可是恨能给你什么,只会让你永远活在痛苦中,饶恕吧,饶恕才是回报以恨最严厉的惩罚。
木以看着未晞,若有所思,当初决定回国是来面对自己的过错,面对失去的一切,可是现在知道了在失去的同时有拥有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就是上天冥冥之中安排自己回国的理由吗?
阳光微暖,秋风徐徐,吹起未晞额前的刘海,吹散木以紧皱的眉头。
胡迭微没想到杨木以会主动见自己,还要求带上子衿,她以为杨木以恨她入骨,她的确该恨,杨木以有这个立场。
“听说你们去医院看未晞了,谢谢你们。”木以并不知道该怎么和颜悦色,说起话来还是冷冷的,不过相较于以前已经好太多。
“应该的,我也很喜欢未晞。”胡迭微这个半世风云的女子此时竟然想哭。
“子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啊,哦,可以啊。”子衿一直在发愣,没想到杨木以会突然和自己说话,一时反应不过来。
“你还没有见过爸爸吧?”
“恩,我一直没有告诉他。”胡迭微接过话。
“带她去见见爸爸吧,他应该会高兴的,要是你觉得我妈碍眼,你就少待会儿。”木以声色沉闷,却还是说的有力。
胡迭微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木以,他承认子衿了吗?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并不是有多认同你们,以后你们过你们的生活,我们互不相干。”
“还有周子言,我不管他跟未晞结果如何,请你告诉他,不要把这些情绪带给未晞。”
“我知道我知道。”胡迭微不住的点头,杨木以已经退步了,已经很满足了。
终于又一次站在杨先瑜与陶蓁的墓前,胡迭微抑制不住的颤抖着,子衿一直没有说话,照片上的那个人她不认识,尽管胡迭微说那是她的父亲。
“先瑜,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我一直想告诉你的,是我太害怕……”
“你不用担心木以,他很好真的很好,是他让我带子衿来的,真的很谢谢他……”
子衿冷眼旁观,看着心爱的妈妈在一个不认识的人墓碑前泣不成声。
子衿对于父亲的概念相当薄弱,周国全死得时候子衿还小,从那以后胡迭微一直过度的保护着她,知道哥哥因为父亲的死一直怨恨母亲,可是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怨恨,。
她只知道胡迭微很疼她,哥哥也很疼她,亲人对于她来说,就只有这两个。
那天知道自己是母亲与别人的女儿,子衿除了震撼与杨木以的关系意外,并没有多大的感觉,父亲是谁都没关系。
她还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件事情会让母亲哥哥还有杨木以如此的痛苦不堪,她也不理解为什么隐瞒了那么久母亲才说出了自己的身世,她也不会明白此时的母亲内心深处到底有多少疼痛。
她关心的事情只有一件,她是杨木以的妹妹,那么她就不能喜欢杨木以了。
子衿觉得自己很奇怪,好像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多影响自己的心情,没有哥哥失去楚星那样的痛苦,也没有此时站在墓前的母亲那样的心酸,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杨木以是自己哥哥的事实。
如果能够多一个杨木以一样的哥哥,似乎也很不错,唯一不高兴的就是杨木以一定不会把自己当妹妹疼,她疼的只有李未晞。
李未晞究竟哪里好了,居然抢走了自己两个哥哥。
于是子衿终于找到不开心的理由了,表情也跟着胡迭微一起变得严肃,讨厌李未晞,一如既往的讨厌。
六十一、再三抉择的真心
“未晞,伍信那边说想近期安排见你一面,正好这段时间他们老板在国内。”
湛以来就兴高采烈,没想到伍信这边的商谈进行的这般顺利,对方完全是无条件答应湛提出的任何要求,并且并没有提出过分的条件,这让湛都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什么时候啊?
“估计就这两天,要等那边电话,反正你也闲着,展厅那边也用不着你,金氏安排的很好。”
未晞点头,湛一定会安排好的,未晞也很放心。
“来吃点水果,这段时间忙坏你了吧,我们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你在忙前忙后。”林美清很礼貌的招待湛,也是衷心的感谢湛为未晞做的一切。
“伯母你客气了,未晞可是我的摇钱树,这叫彼此利用。”湛嘴里虽然这样说,可是手上却毫不客气的捞了一块哈密瓜,恩,真甜。
“对了,未晞,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湛突然变得郑重其事未晞有点惊吓。
“我想你的画展结束后,差不多伍信这边也签约了,我就回欧洲一段时间,国内这边估计会顾不上。”
啊,未晞惊讶,湛的意思是?
“你放心啦,伍信签约后一定会给你安排助手,伍信也会全力的打造你,我只是暂时不做你经纪人,等到我欧洲那边的事情结束了我还是回来跟你混。”
是家里遇到什么事了吗?未晞很担心湛,也知道湛家里的纠纷,听说湛离家出走才自己单干的。
“很俗套的事情,老爷子病危所引发的一系列财产纠纷,虽然我对家里的财产没有兴趣,可是作为长孙,我不得不回去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这样的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未晞可以理解,点头同意了湛暂时辞职。
“不过你放心啦,我会把你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再走,画展完了后你也会有一段的沉淀期,不会有太多的麻烦的。”
未晞笑笑,对湛做事一向放心,只要他说会安排好那就一定会安排好。
“杨木以去哪了,怎么没有看到他?”
对湛的疑问,未晞只是神秘的微笑,见过胡迭微以后他还要见的人,还能有谁?
“干嘛笑得这样神秘,他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湛老觉得未晞的笑有点让人受不了。
不是,他去做最应该做的事情了。
“切,我才懒得管他做什么,不过我倒是关心你怎么不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周总这两天没有找你?”
听到周子言,未晞的笑容瞬间就收敛了。
“未晞呀,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可是再看了你的那些画以后还猜不到你的心思的人,一定是白痴,你爱周总已经刻骨铭心了,你都不知道‘爱若无声’系列收到了什么评价,什么一定爱得要死、一定是初恋、不在一起要遭天谴……我听得都起鸡皮疙瘩。”
“你能把画出来,这不算本事,真正的本事是你要去告诉周子言,让周子言知道,还要让他也这么爱你……”
我需要认真的想想,我跟他之间,真的有很多问题,以前一直觉得我喜欢他,一直喜欢他就行了,可是不是这样的,我跟他之间差了十年。
“你傻啊,十年算什么,要是真的爱,百年也无所谓。你知道爱若无声为什么会红吗?因为过去的十年你的画里一直所蕴含的那些东西,在爱若无声里全都突破了,不是改变,而是不似从前胜似从前,这说明你的心境的变化,这也说明在过去的十年里,你有多想念周子言所以才在见到他以后爆发。”
未晞是真的需要好好想想,湛说完后想入了深思,连湛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晞晞。”林美清唤醒了沉思中的未晞,“刚刚湛说的我都听见了,说心里话妈妈很开心。”
妈妈!
“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你会把自己封闭起来,再也不对外打开你的心,过去的十年里你的世界里只有我们,你回来以后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妈妈很开心你会喜欢那个叫周子言的人。”
可是我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尽管跟他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跟他的未来。
“晞晞,所以你要做的不是缩在壳里一个人乱想,你应该勇敢的站在他面前,告诉他你的想法,听他的想法,然后你才会知道你应该怎么做,妈妈相信,晞晞一定是个勇敢的孩子,勇敢的孩子上帝都不会太亏待的。”
恩,我知道了,妈妈。
母女两人相互依偎,未晞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在没有得到的时候会那么无畏的说再也不会逃走,为什么幸福就在眼前的时候自己却退缩了呢。
固然子言有利用自己的成分在,可是最后相处的那段时间,难道他一点真心都没有吗?
未晞想,那些言笑晏晏,那些甜蜜温馨,总有一点是真的。
六十二、无法救赎的伤口
下班以后的关玖儿,打算回家做点吃的换身衣服就去医院看奶奶,最近奶奶的精神越来越好,关玖儿很开心,可是同时也有很多担心,奶奶就要出院了,家里的条件真的不适合老人养病。
杨木以说的对,光靠自己,根本什么都做不了,奶奶也不会好起来。
想起杨木以,关玖儿觉得一阵窒息,没想到他会知道当年的事情,关玖儿本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的。
那些伤口早已结痂,就算再次拨开也已经有常年累月磨粗的皮肤遮掩,不会再疼痛如往昔。
可是当杨木以亲口问出来的那一刻,她还是觉得疼到了极致。比当年血流不止还疼,比那些嘲笑讥讽的眼光更能杀人。
关玖儿赶紧摇摇头,把这一切都抛在脑后,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太多,悲春伤月绝对不是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正打算拿出钥匙开门的关玖儿突然愣住了,因为门边站着刚刚还在自己脑海里的人。
“你又来干什么?”
“奶奶要出院了吧,我想跟你一起去看看她。”
“奶奶要出院关你什么事?”
“我,我只是……”杨木以第一次觉得词穷,第一次对一个人找不到话说,第一次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智慧太不够用。
“杨木以,你不用觉得对我有什么愧疚,当年的事情是你情我愿的,结果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不是任何人的错,所以你不用同情我。”
“我没有同情你,我只是觉得如果我不做点什么难以心安。”
“哈,我认识的杨木以,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不心安。”
关玖儿说完,想要越过木以进屋里,谁料木以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放手!”
“关玖儿,人都会变的,我也没想到有一天那个对我唯命是从的关玖儿敢这样跟我叫嚣,瞧你也变了不是吗?”
“是啊,我也变了,以前觉得自己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于是不甘心,拉拢了一大帮小太妹,现在还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什么都做不了,但是我不会再去求被人,仗着别人活了。”关玖儿说这段话神情十分坚毅,是饱经岁月的常桑,与是十年辛苦的蜕变,是无法治愈的伤怀。
杨木以再一次词穷了,他放开了关玖儿,把点心丢尽了关玖儿怀里,沉默的逃走了。
只是想做点什么的心情,只是想弥补过去的那些伤痕,这么简单的事情木以却觉得好难,无从下手。
早知道那些年的有恃无恐会还来一辈子的良心不安,杨木以发誓死也不会走上混混那条路,这个世界上什么欠钱欠物欠人情都可以还,唯独良心债,一辈子都还不尽。
“你怎么了。”林美清看到蔫蔫的木以,很关心的问道。
“我没事,阿姨,未晞呢?”
“应该在画室吧。”
木以没再说什么,转身去了画室。
“未晞,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怎么了,你说就是。
“我想你去找关玖儿,说可以给她提供好一点的工作,还可以安排住处。”
未晞本来有点担心的心情一下变得开朗了,好难得木以居然这么设身处地的为一个人着想。
你怎么不自己去?
“她要是能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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