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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突然猛地跳了起来,双手抱拳对秦雷壹揖到地,叫道:“原来是二少爷!恕小人眼拙,没能认出二少爷。”

  秦雷呵呵壹笑,大步走了进来,华玲珑跟在他身后走进。

  秦雷扶着王麻子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道:“快请起,不必如此多礼。说来你离开逍遥山庄已有十二载,那时我脊只是个十岁的小孩,现在样貌已大不相同,仓猝之下你怎能认出我来?”

  王麻子仔细地看了秦雷壹阵,叹道:“壹别十二载,二少爷您已经成为如此英雄人物,天下间谁人不晓狂雷刀神的威名?三年前武林大会上,霸刀纵横,横刀踏血的豪情谁人能及?自二少爷霸刀壹出,天下刀客都该封刀归隐了!小人听闻这消息之后,只盼能壹睹二少爷雄风,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了!”

  秦雷脸皮也算不薄了,但是这番马屁吃下来也不由微红了脸,呵呵笑道:“王先生过奖了,我也不过就是长得壮,空有壹身蛮力而已,哪有王先生说的这般厉害了?对了王先生,我这次来,还有正事要谈。”

  王麻子点了点头,看了看二少爷身后的华玲珑壹眼,眼中闪过惊艳之色,问道:“这位姑娘是?”

  秦雷干咳壹声,道:“这位……咳,这位是华玲珑华姑娘,是我的……”

  华玲珑见秦雷吭吭哧哧说不出来,当下抢过话头道:“我是他媳妇儿!”

  王麻子顿时啊呀壹声,忙对华玲珑壹揖到地,口称:“不知少奶奶驾到,有失恭敬,恕罪恕罪!少奶奶人比花娇,天仙壹般的人儿,小人有幸得见真颜,却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华玲珑被他这记马屁拍得心里舒坦之极,尤其是那壹声“少奶奶”叫得她全身都轻飘飘地,当下美滋滋地道:“王先生不必如此多礼,玲珑可受不起。”

  秦雷盯着王麻子看了又看,心道这人八面玲珑,壹张嘴端地厉害,倒是个与人交际的上佳人材。我雷二少生来口笨,若是带他在身边,今后替我招呼客人,与人交流,倒可省我不少事情。而且他的武功也极为厉害,带他在身边,倒也不会多个累赘。

  王麻子哪知二少爷心中想法?壹张巧嘴犹自对着华玲珑拍个不停,马屁满天纷飞,华玲珑笑得花枝乱颤,差点儿就叫出她在华家当大小姐时的惯用语了:“来人,打赏!”

  当然,秦雷和华玲珑今日来此可不是来听王麻子乱拍马屁的。

  当下雷二少出声打断了王麻子的胡乱吹捧,道:“王先生,我今天是来查壹件事的。我得到消息,现在的岭南城守,可能与魔门有染,你对此事可否知情?”

  壹提到正事,王麻子顿时换了个人似的,他先关上了门板,然后带着秦雷与华玲珑到了大堂后壹间隐密的小房间中,请秦雷与华玲珑就坐之后,点上油灯,奉上凉茶,这才正色道:“好教二少爷得知,小人也在怀疑,那岭南城守‘血刀无痕’陆飞凌,可能是魔门‘血刃堂’的人。而且脊极有可能是‘血刃堂’的重要人物!”

  秦雷沉声道:“可有何证据?”

  王麻子道:“小人有壹次曾亲眼目睹陆飞凌出手。他虽然没有用魔门‘血刃堂’的独门‘嗜血魔刃’,而且极力掩饰了刀法,可是小人还是看出了‘血刃堂’刀法的影子。还有,陆飞凌的壹队五十人近卫,人人使刀,血色刀芒可逼出刀刃两尺,切铁分金易如反掌,那绝不是普通义军能有的本事!若是壹两人有这本事也就罢了,可是五十名近卫人人都有,除了魔门血刃堂,小人实在想不出还有哪里可练出这么多刀手!”

  秦雷点了点头,道:“证据虽不确凿,但是真实功夫却是可以逼出来的,到时候壹试便知。王先生,你可知道陆飞凌府中的守卫力量如何?城内守军多久可赶到城守府?”

  王麻子想都不想,张口就来:“城守府除五十名近卫外,每日还有二百四十名项王军士卒,分三班轮流守卫。军营离城守府颇远,而且现在项王军留守岭南府的士卒,军情懈怠,反应迟钝,更兼只有不到五百的骑兵,就算接到信号,在壹柱香的时间内也无法赶到。”

  秦雷点头道:“嗯,这便好,杀了陆飞凌,还有足够的时间撤离。岭南府虽只有壹万三千项王军留守,但我脊是没办法把他们都干掉的。王先生,你准备壹下,今天入夜我们便去杀陆飞凌。然后你跟我钾逍遥山庄,做完这件事之后,逍遥山庄在岭南,便不需要再有人留守了。”

  王麻子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秦雷道:“二少爷,老爷前些日子曾飞鸽传来书信,说是逍遥山庄已举庄搬迁至京城,我们若是回逍遥山庄,可不能回凌云山了。”

  秦雷有些惊异地道:“搬至京城?那是为何?”

  王麻子讶然道:“此事全因三少爷所起。二少爷莫非不知道,三少爷已经安然无恙地重回人世了吗?”

  秦雷手壹抖,全身上下都像失去了控制般剧烈颤抖起来,猛地站起身,失声道:“此话当真?”

  王麻子道:“这是老爷在给小人的书信中提到的,二少爷莫非真不知道?三少爷如今可能也已经到了京城,老爷打算趁此机会将逍遥山庄迁至京城,会合舅老爷,再与魔门好好斗上壹场。”

  秦雷深吸壹口气,强自镇定下来,缓缓地坐下,可是那双能排山倒海的大手,却还是止不住地颤抖着。

  壹双温暖绵软的小手忽然自旁伸出,握住了秦雷的手掌,秦雷壹颗心陡然静了下来,对着华玲珑点头微笑。

  华玲珑与秦雷相视壹笑。这善解人意的女子,虽然时时火气大了壹点,但自与秦雷在壹起以来,凡事都对秦雷千依百顺。她曾言道,秦雷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英雄当有大气魄,身为他的小女人,她当然要诸事听从。

  虽然她对三少亦没什么好印象,可是当她听雷少提起,是三少的壹番话促使雷少下定决心正面面对与她的感情,心中不由对三少渐渐存了许多好感。如今听说三少险死还生,她心中也替秦雷感到高兴。

  “好啊,阿仁总算活着回来了。我是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阿仁那等坏人,又怎会如此轻易就死了?好啊,实在太好了!我们三兄弟终于又可以聚在壹起,干壹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了!老三身怀修罗魔瞳,是天命所归的乱世诸候,他也曾放言,在逐鹿天下的大计中,也要占壹席之地……便让这祸害苍生的乱世,在我们三兄弟手中尽快了结吧!”

  ~第五章兄弟第四节~

  天色已黑,壹入夜间,白天时死气沉沉的岭南府顿时变得活跃起来,项王军那些无所事事的民兵,三五成群地趁着夜间的凉爽出门去找乐子。

  本显空荡荡的岭南府在这气温稍降,有了些许凉风的夜间也恢复了少许繁荣,夜宵摊档纷纷开始营业,赌场也热闹了起来。

  当然生意最好的还是由项王军作为后台的妓寨,项王军发给士兵的饷钱,借着这些娱乐性营业设施,又捞了回来。

  秦雷、华玲珑、王麻子就是在这个时候出了烧饼铺,壹路潜行前往城守府的。

  繁荣的夜市可掩饰杀人时的异响,或喝得烂醉如泥、或赌得昏天黑地,或嫖得精尽人亡的义军士兵是不可能注意到别的事情的,这个时候杀人,比起夜深人静的时候,还要更加安全。

  秦雷三人在屋顶之上飞快地潜行,没有惊动任何人。义军多是贫苦百姓,对这武林人士高来高去的手段不甚明了,即使再擅战的勇猛士卒,也无法发现借着夜色在屋顶上施展轻功的武林高手。

  行了壹柱香的功夫,秦雷三人便到了城守府前。

  偌大的城守府此时壹派灯火通明,目光越过高高的大红院墙,可看到里面的楼宇。

  不时有丝竹之声随风飘来,其中还夹杂着男子的放肆狂笑,女子的莺声燕语。

  城守府大门前仅有两个哨兵,但是不排除还有暗哨潜伏的可能。但是这些哨兵对秦雷等人来说,根本就不值壹提。

  伏在城守府对面的壹栋房屋屋顶,秦雷皱了皱眉头,低声道:“大业未成就已开始纵情享乐,看来项王军也是该整治壹番军纪了!”

  王麻子提着壹把重达六十六斤的紫金鱼鳞大砍刀,伏在秦雷身旁,小声道:“项王军领袖里还是有不少能人的,也不乏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好将领。这陆飞凌可能是项王军中最腐败的壹个了,据说当日攻下岭南府后,他掳了足足壹百二十八个大户人家颇有姿色的年轻女子,以供自己及亲近部下淫乐。仅凭这壹点,就算他不是魔门中人,也该死了。”

  华玲珑咬牙切齿地道:“真不知道项启起兵造反究竟是想干什么。如果仅仅是想自己当皇帝后,再继续盘剥百姓的话,这反还真不如不造,反正到头来老百姓都是竹篮打水壹场空,打死壹个地主,又来壹个新地主。”

  秦雷点头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老百姓支持义军,可能是希望新的皇帝不会像始皇帝那般残暴吧!毕竟在壹个温和壹点的皇帝统治之下,老百姓过日子都有盼头壹些。更何况,现在义军残害的也都是以前那些大户人家,还未动到百姓头上,百姓这心里面,自然会认为义军是向着他们的。”

  王麻子道:“二少爷言之有理。就好比当牛做马,要是挨着壹个暴戾的主人,成天皮鞭加身,这牛马心里也是不会痛快的。而若是换了个和缓壹点的主人,极少鞭打,虽然仍是给主人卖力,但心里多少都会痛快壹点的。”

  秦雷呵呵壹乐:“这比喻倒极为贴切。好了,声音和最强的光线都是从城守府主楼二楼传来的,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陆飞凌应该就在那里。”

  华玲珑点头道:“应该没错了。没理由城守府里开宴会,陆飞凌不在场的。雷哥,我们直接冲进去。”

  王麻子神情有些古怪,道:“少奶奶,您还是不要去了吧。小人跟二少爷去就行了。”

  华玲珑脸色不豫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的武功?”

  王麻子忙道:“小人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您刚才施展的轻功身法,比起小人都不知好了多少倍,这武功自然是强过小人的。只是……只是那陆飞凌,咳……每每设宴,都会唤出他掳掠的女子,令其裸身起舞,然后与会的宾客可随意挑选,当场与之……嗯,那个。那场面实在是过于污秽淫糜,小人恐怕污了少奶奶的眼睛……”

  虽然王麻子说得隐晦,但华玲珑岂会不知他的意思?当场满脸飞红,低啐壹声:“无耻!单凭这些行径,那陆飞凌已该死壹万次!”

  秦雷想了想,劝道:“玲珑,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区区壹个陆飞凌,就算他是‘血刃堂’的堂主,也挡不了我壹刀。至于那五十近卫,也用不了多久便可以杀得干干净净,你就留在这里,为我们阻挡援兵,可好?”

  华玲珑点了点头,听王麻子壹说,她也实在不愿进城守府去了。那等污秽的场面,还是不见为好。

  当下雷二少与王麻子站起身来,提气向着城守府纵身射去,华玲珑犹自叮嘱了壹声:“雷哥小心!”

  秦雷哈哈壹笑,道:“放心,那等小贼,哪堪我壹刀之威?”

  他这壹声却不是压低了音量,而是纵声说出,当他话间刚落之时,已自空中越过了城守府的院墙,离那主楼仅有五丈!

  而王麻子,也只比秦雷落后三丈许,轻功也是相当不错。

  秦雷修的是霸道,他的轻功不似秦风般洒脱,也不似三少那般飘逸。当他全力运起身法之后,破空之时便如壹道激烈的雷霆,魁梧的身躯排开空气时,竟不断地发出雷霆般的震响!

  那轰隆的巨响在他刚刚动身时便已引起了城守府中高手的惊觉,而当他纵声说出那句话后,城守府中的守卫壹蜂窝般涌到前院,不住地放声大叫:“是谁敢来城守府讨野火?不想活了吗?”

  王麻子见前院冲出来百余人,知道城守府守卫尽数到齐,还掺了约二十名陆飞凌的近卫,当下对秦雷道:“二少爷,这些人交给小人,您只管去杀陆飞凌!”

  说话间身形壹沉,朝地面俯冲而去,紫金鱼鳞刀凌空劈下,凛冽的刀气笼罩了方圆两丈的范围,将地面上的十多个守卫绞成了肉末!

  秦雷点了点头,狂电奔雷刀壹横,隔着三丈许的距离对着主楼二楼猛壹挥刀,雪亮刀芒绽现,如雷霆般击上正面的那面墙壁,轰然巨响中,那面墙壁给刀芒劈得粉碎,现出二楼大堂中淫糜到极点的壹幕。

  数十个女子赤身裸体地在铺着厚地毯的大堂中跳着淫糜至极的舞蹈,四周的宾客近半赤裸着下身,各搂着壹名赤裸的女子,在其身上不住地耸动着。还有些宾客穿得整整齐齐,正襟危坐,胯间却伏着壹名女子,不住地吞吐。

  大堂内淫声浪语本响成壹片,在秦雷劈碎墙板之后,大堂内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头上的事情,转头望向那碎掉的墙板处。

  此时秦雷已自那墙壁破洞处穿了进来,长刀横于肩头,大步踏上地毯,用奔雷壹般的声音道:“陆飞凌,我来取你狗命了!”

  那些跳舞的女子愣了壹下,然后惊慌失措地尖叫着四散奔逃。而那些正淫乐着的宾客们也吓得兴致全无,半数以上抱头鼠窜。壹时间大堂内乱成壹片,不消片刻,便只剩下来三十余人。

  其中正坐在上首,壹手端着酒杯,壹手揪着胯间少女的头发,闭上眼睛壹脸陶醉之色的正是陆飞凌。而另三十个,则是陆飞凌的近卫。他们本也在与众乐乐,但是现在却都推开了各自身边的女子,系上裤腰带,拔刀出鞘。

  陆飞凌全然没把秦雷放在眼里,继续享受着少女温热的唇舌。眼见陆飞凌如此自大,秦雷冷哼壹声,道:“陆飞凌,你的死期到了!”

  陆飞凌哼了壹声,道:“再快壹点……用力……嗯,对,就这样,用舌头……好,不错……把他杀了……好……”

  三十个近卫阴笑着飞快地扑向秦雷,手中长刀同时展开攻势,三十道足有两尺长的血红刀芒破空斩向秦雷。

  秦雷冷哼壹声,双手握刀,飞快地壹刀横斩,雪亮刀芒幻作无垠壹片,充塞了整间大堂。

  刀芒掠过那三十名近卫的身体,三十名近卫前冲的身形突然顿住。刀芒余势未了,闪电般冲向陆飞凌,陆飞凌微闭的眼中寒光壹闪,飞快地自案下抓起壹柄长刀,横刀壹封,铿地壹声脆响,那长刀自中断为两截。

  “哧哧哧……”壹阵血泉喷射的声音响起,那三十名近卫的人头同时飞了起来,三十具无头的尸体无力倒下,鲜血很快就将地毯浸了个透。

  陆飞凌的瞳孔陡然收缩,涩声道:“狂雷刀神?”

  秦雷点了点头,道:“你是魔门‘血刃堂’的人?”

  陆飞凌道:“‘血刃堂’堂主。”

  秦雷冷笑壹声:“想不到这次倒捡了个大便宜。”说罢长刀横于肩头,转身就走。

  而陆飞凌则是目送着秦雷离去,瞳孔渐渐涣散,颈中慢慢渗出壹条血线。

  “哧……”当秦雷的身影离开之后,陆飞凌的人头也高高飞去,从颈中喷出的鲜血溅了他胯间少女满头满脸。那少女惊呼壹声,牙关壹紧,咯嚓壹声,将陆飞凌那话儿齐根咬下,不过现在陆飞凌已感觉不到痛苦了。

  秦雷自楼下跃进院子,此时王麻子壹柄大刀已将院中守卫斩杀五十余人,便连那血刃堂的刀手,也有近十人折于他刀下。

  秦雷见王麻子刀法大开大阖,威猛如虎,不由暗自点头,心道这才是“大刀”王刀当年的威风。

  秦雷不愿在此多作逗留,在他二人进来之时,城守府守卫已经发出了烟火讯号,召人来援。

  当下秦雷提刀冲进人群中,与王麻子联手大砍大杀,不消片刻,剩下的四十多人也尽数倒于血泊之中,魔门刀手自是壹个不留,全给杀光了。

  秦雷环顾四周,听声辨气之下,确定府中再无高手,便对王麻子说了声:“走!”

  两人当即冲天而起,在院墙上轻轻壹点,向着对面华玲珑伏着的那屋顶跃去。

  华玲珑见二人回来,问道:“事情办得怎样?”

  秦雷壹手扛刀,壹手拉着华玲珑的手,道:“陆飞凌是血刃堂堂主,不过他过于自大轻敌,初时不知我的身份,连我半招都没接下。现下城守府中高手已被我与王先生斩绝,不过项王军援军也快赶到,我们连夜出城,省得明天戒严后多些麻烦。”

  当下三人又在屋顶之上飞快地穿行,向着北边城门处掠去。

  路上,华玲珑问秦雷:“雷哥,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秦雷望着北方,目光似穿越了千山万水,看到某个龙虎际会的地方,沉声道:“去京城!”

  ※※※※

  时间暂且倒回当天下午。

  却说三少被秦霓儿和秦风押着往客栈行去,壹路上秦霓儿不住地挖苦三少,秦风也冷声冷气地在壹旁帮腔,弄得三少哭笑不得,悲愤无比地唏嘘不已。

  好容易来到了客栈,在堂栈中众客官和老板掌柜跑堂们奇异的目光注视下,三少苦兮兮地带着两人到了二楼的客房区,慢吞吞地磨到那顶级豪华的客房门前,说道:“就在这里了。”

  秦霓儿杏眼圆瞪,气呼呼地道:“好哇!你还敢把窑子里的女人带到客栈来包养!”

  三少无奈地道:“大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的女人是窑子里的女人了?人家出身可是清白得很!好啦,把剑收起来,待会儿不要吓到宝宝了……嗯,大哥,把你的见面礼准备好吧。有没有红纸?没有的话我去给你找来,送红包没红纸多没面子啊?对了,还得把你弟媳妇的见面礼也准备好。我要求不高,就给个两百万两银子吧!你这做大伯的怎么着都不能小气了,是不是?”

  秦风翻了翻白眼,道:“老三,你把我卖了吧。”

  三少不屑地道:“你能值几个钱?卖到人肉包子铺,能值给十两银子就不错了。”

  正说间,房门吱呀壹声打开了,秋若梅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出来:“阿仁,你回来了吗?还有客人与你壹起来了么?”

  秦霓儿银牙壹错,道:“好哇,淫妇现身了!看剑!”说罢壹剑就朝门缝刺去。

  三少没想到秦霓儿竟会不由分说便动手杀人,想阻拦时已来不及了,那毒蛇般的剑光已奔着秋若梅抱着的宝宝面门而去!

  ~第六章那些花儿第壹节~

  剑光刚壹掠出,几乎只在瞬间就点到了宝宝的眉心前。

  秦宝宝在妈妈的怀里笑嘻嘻地准备迎接最帅的老爸,他还不懂什么叫做剑,面对那壹点星辰般的剑光,宝宝没有露出半点惧色,小脸上满是甜甜的笑容。

  而秋若梅,则是在刹那间脸色剧变,以她最快的速度侧转身子,想以自己的身体挡这壹剑!

  可是如此之近的距离,如此之快的剑,令秋若梅根本就连不及转身!

  在这千钧壹发之际,壹道肉眼不可见,耳朵不可闻,唯气机方能感应到的剑气骤然在秦霓儿剑侧成形。那剑气仿佛来自虚空,谁也不知它是如何成形,空间与时间仿佛都已限制不了那道剑气,它好像亘古以来就守候在那里,等待秦霓儿的剑刺来的这壹刻!

  “铿!”壹阵龙吟般的震响,秦霓儿的剑被那剑气撞歪,失了准头,刷地壹声刺进了门板里,将门板搅得粉碎。而秋若梅则抱着宝宝飞退,边退边厉声高叫:“阿仁,替我杀了这恶毒女子!”

  被那道剑气击偏袖剑的秦霓儿犹自在发愣,三少已壹脸凝重地叫了起来:“‘诛仙剑’?大家戒备,西门无敌就在附近!”

  说话间飞掠至秋若梅身前,摆出戒备的架势,百忙中还回头问了壹句:“宝宝没事吧?”

  秋若梅银牙紧咬,冷声道:“要是有事,我现在还不与这恶毒女子拼命?阿仁,谁要是欺负我也就算了,可是谁敢对宝宝下毒手,我就是拼了命也要讨回公道!你不愿杀那女子,我自己来杀!”

  三少急道:“不可轻举妄动!梅姐,你没见识过西门无敌的武功,在这大敌当前的关头,我们切不可自己先乱了阵脚!老大,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随我壹起保护你大侄子!霓儿,这笔账回头再跟你算,现在赶紧过来,堵在大门口是想给西门无敌当活靶子还是怎地?”

  见三少与秋若梅如临大敌的样子,秦风干咳壹声,道:“老三,那个,刚才那道剑气,是我发出来的。”

  三少壹愣,难以置信地道:“是你发出来的?”

  秦风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是我。”

  三少长呼壹口气,松开架势,拍着胸口,吐了吐舌头,道:“干什么啦,连个招呼都不打壹声,真吓死人家了。老大,你功夫大有长进啊!刚才那道剑气,完全跟‘诛仙剑’壹模壹样啊!快进来说话,你们两个都进来,别堵走廊上挡人家道儿!”

  秦风背着手,慢慢踱进了门内,边走边道:“刚才那情形,来得及打招呼吗?我的剑气还远远及不上‘诛仙剑’。‘诛仙剑’根本无迹可循,而我的剑气却可凭气机感应到,孰优孰劣,当中分晓清楚得很。”

  秦霓儿跟在秦风身后,收起了袖剑,耸拉着脑袋往屋里走。

  刚才她也是壹时气愤,当真以为三少是跟青楼里的姑娘有了孩子,还把人家带回客栈来包养。可是剑出之后,她才看到秦宝宝。看秦宝宝那样子,分明已经有个两三岁了。

  在那时秦霓儿便知事情不对头。她自是已从秦逍遥的信中知道三少这三年来,是与叶映雪在崖底渡过的,要生孩子也不可能与青楼的姑娘生。

  而眼前这漂亮女子看起来眼生的很,却有了这么大的孩子,那就只能作壹个解释,那便是这女子是三少坠崖前的老相好,在三少坠崖之前便已珠胎暗结。

  可是那时尽管秦霓儿心念疾转之间已经想通其中关节,可是她的剑术并未臻至大成,能发不能收,即使想后悔也来不及了。若不是秦风的“天道无形”之剑无处不在,她刚才那壹剑可能已经铸成大错!

  所以现在秦霓儿自是没脸再面对三少与秋若梅,只好老老实实低着头,等着三少的训斥与秋若梅的责骂。

  “不过那宝宝可真漂亮,要是我自己也生壹个就好了。”秦霓儿如是想。

  秦风与秦霓儿进了屋之后,三少介绍道:“若梅,这是我大哥秦风,以前外号‘星河剑圣’,现在外号‘天剑’。大哥,这是小弟的媳妇儿秋若梅,这小东西是小弟的儿子秦宝宝。”

  秋若梅现在心中极为恼怒,但是三少大哥的面子还是要给足的,毕竟“天剑”之名如今已经响遍江湖,宝宝有这样壹个大伯,可是他的造化。当下抱着宝宝,对着秦风行了个礼,微笑着说道:“若梅见过大伯。宝宝,快叫大伯。”

  三少补充了壹句:“叫最酷的大伯。”

  宝宝咯咯笑着,甜甜地道:“最酷的大伯~~”

  秦风呵呵壹乐,长得漂亮,看上去又朴素知礼的秋若梅让他非常满意,而大侄子秦宝宝的乖巧则更讨他欢心。极有风度地点了点头,道:“弟妹好,大侄子好!来,壹点小意思,给弟妹添几件首饰,给宝宝买点新衣服……”

  秦风说着,掏出壹叠银票,就往秋若梅手中塞去。

  秋若梅眼角壹瞥那叠银票,见面额都是万两壹张的,顿时吓了壹跳。她由小到大,哪见过这么多钱?虽然知道三少家里极为富裕,可是大伯壹出手就是厚厚壹叠万两壹张的银票,当真是耸人听闻了,当下忙道:“如此重礼,如何使得?还请大伯收回……”

  三少却毫不客气地壹把将银票夺了过来,凭手感掂了掂份量,撇嘴道:“什么重礼?不就是壹百三十七万两的银票吗?梅姐,来,收下,就当是你和宝宝的零花钱了,不够再找老大要。你是不知道,老大摆满月酒时收的红包就有壹百万两银子,以后每年过生日少说也有五十万两银子的红包,压岁钱壹般是五万两金子。他又没什么不良嗜好,从不抽烟,又不好赌,还不好逛窑子,这么大年岁了连个相好的都没有,钱都多得没处使,全存起来了。我琢磨着,老大现在的私产全折成银子,少说也得有个好几千万两了吧?”

  秦风冷着脸道:“你以为我和阿雷都像你?爹娘给了你钱就让你自己留着花,可是我和阿雷每年红包压岁钱刚壹到手,转手就被爹娘没收了。就这点钱,还是哥哥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三少装作没听到,见秋若梅不敢去接那笔巨款,便胡乱塞进了自己怀中,接着对秦霓儿冷冰冰地说道:“霓儿,你过来。”

  秦霓儿吓了壹跳,三少说话什么时候这么冷过了?不情不愿地磨到三少面前,偷偷抬起头瞥了三少壹眼,只见他满脸冰冷,就像庙里的判官似的,当下心中打突,急中生智,决定先下手为强。

  “梅姐姐,我,我错了……”秦霓儿哽咽着声音,抬起头来,楚楚可怜地看着秋若梅,眼中闪动着晶莹的泪花:“我,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你开门时会抱着宝宝……我本以为,这屋子里住的,是阿仁在青楼里找的相好。阿仁生性水性杨花,我也是怕他学坏……梅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宝宝……”说着,眼泪滚滚而出。

  三少:“哦也,‘水性杨花’这个形容词用错了,霓儿你得好好读书。”

  大少:“嗯,不错,‘水性杨花’这个词用得好,非常贴切。”

  三少:“不会吧?老大,看来你也要多读书了,成天舞刀弄棍的,这不都成文盲了?”

  秋若梅虽倔强,但生来壹副慈悲心肠。方才秦霓儿若是刺她,她倒不致于怎么生气,她生气全是因为秦霓儿竟然剑刺宝宝。

  可是现在见秦霓儿泪如雨下,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儿,她满腔的怒火都似被泪浇熄,壹颗心也软了下来,叹口气道:“算了,好在宝宝没事,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我自然是知道阿仁的德性的,你也是深受阿仁之害的可怜人,又是为了防止阿仁学坏,只是好心做了坏事,以后万不可如此鲁莽了。”

  三少:“天哪……这世界太黑暗了,凭什么壹个个都如此说我?难道我真坏得无可救药了?让我死吧,让我死吧,我要跳楼,不要拦我……”

  大少:“跳楼就不必了,摔不死你。我这有把剑,来,抹脖子吧。死之前,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我,还有银票……”

  秦霓儿连连点头,眨着泪汪汪的大眼睛说道:“梅姐姐,我再也不会不分因由胡乱出剑了。相信我,我坚重新做人的。可是阿仁他恨我恨得要死,要是他打我怎么办?”

  秋若梅笑道:“阿仁好打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