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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和服腰带簌簌落下的声音。

  “我有没有说过等我出来的时候,你的后果很严重呢?”

  少年的手脚上都有铐链留下的痕迹,就像在关节处开出了一朵朵迷离的红玫瑰。绮丽的伤痕,交错纵横,在如清水的身体上留下自己的形状。

  “说过吗?”

  “是‘杀死你喔,小猫咪’来着?”你用对方手合的台词调侃着,一边用手示意一旁暴动起来的鹤丸不要轻举妄动。

  你沿着刀刃向大和守安定走过去,柔韧的腰肢于刀刃上前进。

  侧腰被异常锋利的合取刀一寸一寸切开。先是表皮、继而是真皮、最后是皮下组织,逐渐而深情,好似在破坏一只洁白的茧蛹。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是吗?”大和守安定笑了笑,握着刀的手不退反进。

  “就算我把审神者一刀两断也是合理的哦?”

  毫无疑问,这纤薄而光亮的刀刃能轻易将你拦腰截断,而握刀之人也似乎恰好有这样的打算。“这时候,你该不会胆怯吧?”

  大和守安定,放出了一只恶鬼呢?——

  在黑暗中折磨已久后,欲嗜人的刀变作了欲嗜人的鬼。

  而,鬼心险恶。

  你记起,大和守安定的刀工,所作的合取刀,最开始异常锋利,但上了年纪过后铁就会变得脆弱,变钝。不同于艳丽的、满口疼爱的加州清光,大和守安定只是偶尔会轻声对「自己是否被爱着」表示疑惑,敏感而惹人疼爱。

  “我是爱着你的啊……”你牵起他的手,将他的手贴在了你的侧脸上。

  有厚度的、男孩子的指关节,由你引导着,慢慢触碰着你,“你是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你看,这是爱着你的人哪……”

  “你怎么会忍心伤害她呢?”

  大和守安定刚脱下铁铐的手骨,还是疼痛,隐隐的,驱之不散、忍之不得的疼痛。当他坚定地握着凶狠的刀器,他感觉到这种疼痛似乎消失了。而在你再次握上他的手的时候,大和守安定又感受到了看不见的枷锁。

  “这就是人类啊,”少年以恋慕的姿态,将头靠在你柔软的腹部。“像冲田君一样的人类啊。”

  轻易说着爱和谎言,不知羞愧。

  然后大和守安定就像是承受不住、要崩溃了般,全身各处长出了光泽苍白而暗冷的骨刺,随即又流出了两行惹人爱怜的血泪,宛如在清丽的脸庞上染上红妆。“这样可不行啊。”

  他说着举起刀刃,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畸形的骨头砍去,“暗堕的话,立即就会被你抛弃的啊。”

  被斩断的骨刺,看起来,比拔去的翅翼还要残酷而美丽。

  【爱】着冲田总司的刀啊,其实早就渴望拥有人类的身体了吧……

  你敛好鸢尾般美丽的眼睫,精心编织的言语张开罗网。

  “冲田总司到最后、也一定是爱着‘大和守安定’的。”

  你给予糖,又给予疼痛。

  ——“但是你是‘大和守安定’吗?”

  “大和守安定”,是没有思想、没有灵魂的刀剑,被握在冲田总司的手里,才成了“大和守安定”。

  付丧神大和守安定,根本就是别的物种了。

  付丧神大和守安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掉落了刀刃,失神地跪在地上。

  “我是被爱着的我是被爱着的我是被爱着的我是被爱着的……”他似乎在全力欺骗自己,口中不断重复的话语已然是谎言。

  “还有、、”

  他的声音似乎有些发哑,像是兰芽胀在喉咙里。

  “审神者是爱着我的啊——”

  忍着不堕落的刀,就像一条忍着不死的鱼,坚强得可悲。

  鹤丸沉默地走到你身边,不作声响,眼睛里是被滤过的月光,凄美而宁静,沿着你漆黑的发丝,一根一根渗入。

  沉默。

  沉默。

  永无尽止的沉默里,鹤丸国永,不知是默认的兔死狐悲,还是凉薄的事不关己,因为两者太难太难分辨了。

  于是暗堕着的刀剑,便在你们的面前,委屈地蜷缩起了身体。绀蓝味道的双眸里,就像是有着□□的羞和令人惆怅的过往。

  从未有人能真正理解,那些覆盖在他脊背上的白骨,蔓延出多少年的雪、多少年的阴冷。

  “不可以啊。”大和守安定以双手环抱住自己,清秀苍白的面容写满了将骨头打碎的痛楚和深情。一颗黛色的痣,在他沾着血的脸上,要悲恸地渐渐侵染开来般。

  于他而言,此刻,爱和痛仿佛等价了起来。

  “不可以暗堕。”

  这间本丸里的绝对禁止条目。有人亲身体验过的后果。

  本丸里艳丽的朱红梁栋,以及永远洗不净的肮脏感,纷纷趋于堕落的神明。

  这算什么?审神者暗堕传染病毒?

  然而愈是委曲求全,生长着的骨刺就愈是尖锐,鲜嫩的绿芽把身体分割成一个天空,而喉咙是无弹药的枪口。“这可苦恼了,最爱我的人,是谁呢?”他突然抬头正对着你,你才有些吃惊地发现,安定的脖颈上竟停息着无数诡艳的病蛾。羽鳞状的、灰色的翅,密密地排列在一起,大体给人整洁又美丽的印象,但真正细细一看——

  那暗鳞上面丰美的光影,不是光线交错造成的效果,而是一些细小的、各异的毛细血管。

  这根本就是他自身长出来的皮肤啊!

  你顿时忍不住“咦”了一声。

  首先崩坏的是,大和守安定呀。

  不,应该说本就是你的一手操作。

  付丧神,你懂他们的伤痛,懂他们的软肋,对他们的情报了如指掌。

  “审神者居然是会仔细看刀剑情报的类型吗?”狐之助一开始也是讶异。

  你秀气的手指翻开政府的宣传手册,除了过分的认真外,表面上和一个普通的新人审神者没有任何的不同。

  没有知晓弱点,就不能为你所用;掌控弱点之后,就可以弃之如敝履。

  03

  只要暗堕了,这把刀,在这间本丸里,就会立马失去价值。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鹤丸国永,第二把鹤丸国永啊,不知是否有过悲喜,只是极其安静地凝望着,他不自觉摩挲了纤净手掌里一道道的刀痕。

  那些隐忍而克制的温柔,像是于水面轻轻覆灭,而那个仅仅因为你的命令,努力收回剑刃时划伤的自己也可笑至极,“你就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面前半暗堕化了的大和守安定的嘶吼成为不可计的背景音,“我已经看好了,下场。”

  于是你走到安定面前,拥住他,水红的裙边轻轻降落到地面上。然后你看向鹤丸,温柔的目光沉溺了一切不可抑制的呼吸,“你在说什么呢,傻孩子。”

  敷衍至极的伪装下,无辜者的姿态,温柔得伤人。

  事实证明就算是小事,你怎么可能轻易原谅鹤丸国永呢。

  “这个时候只要你轻易说一句不爱,大和守安定就会立即暗堕吧。”鹤丸笑起来,眉棱间有一丁点小心翼翼的颓废和危险。“惊吓实在是太大了哟——”

  “我这时候该怎么办呢?”

  你说,这个时候、只要放弃思考就好了。

  然后白鹤就被你驯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和守不安定。从来没看到有文舔大魔王我只好自己真枪上阵♂了!

  安定是囚禁play呜呜呜,顺带一提,前文的青江是放置play(x

  原主x刀x婶的model(虽然只是友情向)真的让我这样的变态(噫)好兴奋!

  *

  补完√想了想还是这样分章比较帅气pbsp;婶婶真的报复心超强的,鹤丸被虐得好惨哦呜呜呜我好愉悦……

  以及章节提要正是我想对鹤丸说的情话(:3???▏

  ☆、友

  01

  大和守安定已经变得血红的视线里,全身心所注视的只剩下审神者的身影了。

  “如果是加州清光的话……?”

  正因为是最好的同伴,所以才无论如何都不能容忍。

  本丸最早锻到的刀,大和守安定,经历最多,并不会因此变得最坚强,而是注视着审神者对众刀的欺骗、痛苦不已。

  相对脆弱的刀,因为留恋,最不能容忍的留恋。不论是对冲田总司的,还是对审神者的,都注定他变得易折。

  同那个刀工铸造的每一把刀的命运一般,开始锋锐无比,时间久了,却会变钝。

  「长夏草木深,武士留梦痕。」

  “清光啊、”安定在那刻看见清光的刀刃朝着自己挥下。

  大和守不安定,会走上“加州清光”的历史,刀尖折断。

  02

  “为什么要阻止我呢?~审神者。”加州清光微微眯起眼,下巴的一点美人痣仿佛踩在奶油上的黑猫,显得格外魅惑。

  他继而用殷红的指尖拂开你的鬓发,按在你的喉咙处,上面透出来的温度冰凉得有些吓人。像是寒雪上落着的整朵红椿,鲜红与冰冷,连死亡都带着无可回转的美。

  对于毫不留情要斩碎安定的清光,你着实吃了一惊。

  在反应过来之前,你已经伸出手了。而加州清光的刀在那一刻似乎有分秒的停顿,继而是——更为凶狠地落下。

  一把刀,就这么,自你的手背,贯穿了你的手。

  报复性的伤害。

  虽然这么做着的加州清光,却没有出现任何暗堕的迹象。“明明刀就在眼前了,你怎么能把手伸出来呢?”

  每个字眼被他咀嚼成疑问语气,还掺着少年感的心疼,“理所当然会受伤的啊。”

  “主公怎么能这般伤害自己呢?”

  ——怎么就变成了你的过错呢?

  聪明的加州清光,是压抑最久的野兽。

  “我还想被主公继续疼爱呢~”

  酒红色系,是热烈之下的伪装。容姿清丽的少年,身披着黑红的表象,朝你展露出食人花般的鲜艳,他的笑容里有太多令人窒息的因素,就如手上这份令人窒息的疼痛。

  无法割舍的蛆在皮肤下钻动。

  你也突然笑起来,“还真是干得漂亮呢,清光。”

  不愧是这间本丸的加州清光呢。

  你尽力忽视骨肉被冰一样的刀子分离的疼痛,张口,还想继续说下去,却被打断。

  “虚伪的话语,就到此为止吧。”鹤丸抽出了腰间的刀,清冷的光华缓缓展现,劈开了几近凝固的空气。

  “审神者小姐的身边总是惊吓不断呢。”他毫不留情地逼退了手无刀刃的清光,然后将你整个人拖到他的怀里。

  “鹤再不争取下主动权的话——”

  “正如你们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过多的说明,鹤丸飞快地将“加州清光”从你的手里拔|出来。

  随手把沾满血锈的刀扔回给加州清光之后,他又歪了歪头。“我会堕落的吧。”

  加州清光接住刀,摸了摸侧脸上的血痕,“鹤丸国永,你是不同的吗?”

  清光把刀上的血迹一点一点揩掉,他的语气里微不可见的疑问,同【否定】融结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物哀闲寂的伤感,疏落的、向死而生的。

  「旅途今卧病梦见在荒原。」

  窗外的春雨汹涌,潮湿而寂寞的声响,轰然砸碎,在风中一口一口吃掉他的话语。

  他笑起来,过于冰冷的刀锋将他自己都伤害,而清光长久地静立着、眼神里有些美丽的郁色。

  “你努力的方向真的是对的吗?”

  “我们又是如何呢?……”

  如梦初醒,如雨喧嚣。

  “对不起,没有把你碎掉呢。”最后加州清光在大和守安定面前蹲下身体,慢慢地抚摸着他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