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现在怎么样?是不是比以前更加正点了?”俯身,做八卦状。
“圣尊!”“呃,随便问问。激动啥。”镇定自若。“禀圣尊,由于千里眼最近迷上了jj言情小说,所以视力大幅度下降,我们已经无法看清妖王殿下的相貌了。”“什么?!他近视啦?”无奈地点头。“不过,昨晚降龙哥倒是给了我一个法宝,据说可以远观万里。”
“那还不快拿出来看看。我已经好久没见妖王啦!”“尊命!”转身,“兄弟们!哈雷望远镜伺候——”
爱人如斯,卿复何求?
“娘子你干什么?”“打包啊!出门旅行,长途跋涉,吃穿住行,咱们都得打点好。对了,那个马车什么的,你备齐了么?”我很是诧异,回头瞥了一眼明天就要千里迢迢的某男,诧异地发现他好像跟没事儿人似的。
“娘子,你没事吧?”酷酷的家伙伸过他冰凉的爪子。“喂!你这个家伙,到底要不要动动?这么多东西要打点,你就可我一个人累啊!有你这么当相公的吗?”我怨恨地摸摸肚子,示意他,也许这里面还有一个呢!“娘子,从这里到圣水潭,为夫只需带你飞行两个时辰。”吧嗒——下巴掉了。怎么忘记这茬了?!人家是妖精啊!!!!!!!华丽丽的马车旅行,就像一个美丽的肥皂泡,被他无情地戳破在偶面前。
他很无辜地摊摊手,样子该死的惹人厌!“孩子他爹——”我头痛地抚着额头。经过这么一个月的美女与野兽,偶很坚定地认为——蛇蛋,指日可待!“在!”“油加满了吗?加满就起飞吧!”“白某遵命!”咻——圣水潭这就是传说中的圣水潭?那片生我养我的地方~~~~~~~~~~~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这娇艳欲滴的花海,这高耸参天的古木,这些个奇珍异草。还有林间那隐隐约约的雾气仙云。天!真是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宝地啊!怪不得连水都能成妖。
呃,其实我一直都有个疑问。既然在这里水都能成精,那我随随便便拉坨屎……
“别傻了!”某男凉不刺溜地扫我一眼,继续闷头走。又被发现了!伤脑筋啊!放着这么个玩意在身边,真是……潮湿茂密的树林,我被他紧紧地拉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我会羽化而升天似的。
忽然,他止步。霎时间,紧张的气息弥漫开来。“怎么了?”我嘴唇发干。自觉地握紧他的手。“有强大的妖气。”他神色肃然,一伸臂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别怕,也许没有恶意。大家都是妖——”忽然想起一句台词——大家都是出来混的。这年头,妖魔鬼怪是时尚啊!哀叹。
“那我们现在咋办?”“先去探探。”咻——又飞了!就是省燃料。飞离地面,感觉脚下的大片密林里雾气糟糟,整个林子给人一种阴郁诡秘的感觉。再往外飞一些,明显感觉到蛇哥吃力。无奈,我们再次落回林中。“我们被包围了!周围被人下了结界,力量很强大。”他咬着牙。“估计是蛇王。没想到,她连圣水潭这片圣域也能控制,实力不容小觑啊!”“那怎么办?这里没有什么妖或者神的管吗?不能找负责这里的狠人帮忙吗?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盘啊!”“这里是有人管,而且——”他转头定定地望住我,“那个人就是你!”
啊?!号外号外!没想到,我竟然是这里的居委会大妈,呃,不,是管事人!
“不是吧?这不纯扯淡嘛!我现在就是窝囊废一个,上哪有那本事去啊!”我苦着一张脸。我到底是不是那狠人妖王啊?!我自己都犯糊涂。“算了。先别着急。跟我走,也许还有一线生机——”话音未落,就闻——“哈哈哈哈哈哈——我情比金坚痴心绝对的好弟弟啊——你还想去哪啊——”
刺耳的笑声穿过层层树木,划破水汽缭绕的空气,直抵我们的耳膜。震得我眼花耳鸣。
“人儿——”蛇哥赶紧抬手负于我后背,汩汩热流传来,抑制住我浑身阵阵不适。
哗——一道刺目的紫光闪过,那个娇艳妖媚的女子一下子立在我们面前,周身黑气萦绕。紧接着,无数暗影攒动,眨眼功夫,我和蛇哥就被无数黑衣人包围得密不透风。“人殿下——”她微微颔首,妖魅的媚眼轻挑着,“可叫我好找啊!”“姐姐——”蛇哥紧紧护我在怀,眼中闪过一丝悲凉。“姐姐?!”蛇王凛冽的眼光一扫,“我可担当不起。对于一个三番五次背叛我的人,我可担不起你这份姐弟之情!”“人儿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请你高抬贵手!”蛇哥,这个英挺骄傲的男子,第二次为我低下了头。第一次是在酒楼,为了让老板收留我。“不必再言语,也别妄想着替谁求情,因为——”妖冶的女子淡然地转身,决然地甩起衣袖,“今天我要杀的,不光是她!”一瞬间,风生水起,无数的刀光剑影呼啸着向我们袭来,带着骇人的风暴。
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冷静,蛇哥笔直的身形,昭示着一个铁一般的事实——破釜沉舟!
寒气在他周身迅速凝聚,额前的蛇符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妖娆紫光。扬臂,狂风滚滚,无数的冰箭在眨眼间破空而出。冰剑与刀剑在空中轰然相撞,无数的黑衣人被蛇哥的冰剑刺穿身体,可是还有更多的死士迅速扑上。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他紧紧地护着我,雪白的衣衫上满是敌人的鲜血。“我们永远在一起!”低沉的嗓音像令人安心的催眠曲,让我忘却了这一刻原本该有的恐惧,我静静地靠在他怀里,任他抱起腾飞,任他躲剑杀敌,可那只拥着我的手臂却始终是有力而强悍的死就死吧,大不了再穿回去……是女人敏锐的第六感吗?!为什么我的心突然开始狂跳不已。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又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是什么?!空气里分明全是血腥,为什么我竟然嗅出一丝熟悉?朝思暮想的熟悉。
“赤练——”恍惚间,耳际传来的是那宛若天籁的嗓音。我惊诧地回过头,在远处那片霞光万丈里,在远处那厮杀剑影里,我终于又见到那抹熟悉的火红,那抹深入我骨髓的火红。“狐狸——”喃喃自语,是我魂牵梦萦的那两个字。他踏着那耀眼的赤练火龙,犹如从天而降的仙子般,绚烂夺目。大红的衣衫随风舞动,那双狭长的媚眼此刻所见却是无比的坚毅。红色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线,精细的手腕流畅地翻转着灵狐宝剑。非凡的男子啊,即使是在杀戮中,竟然也美得恍若天人——灵光护体,他翩然落于我身侧,不曾回头望我一眼,便道:“牡丹说你们有难,白兄,你我各站一方,护人儿杀出重围!”“媚倾城!”一声尖厉的喊叫,女王满脸怒色,再度现身于我们面前。“媚倾城!你竟然还想护你的主子?!”“誓死相随!”不卑不亢。“你?!为何要这样三番五次伤我心?难道,我就这么不如她?!”“与此无关,若你确对媚某有好意,还望高抬贵手,倾城必当感激不尽。”
“你?!”妖冶女子早已失去原有的嚣张气焰,此刻完全是醋意横生的妒妇一名。“就为了她?!现在她一没记忆二没法力,完全就是窝囊废一个,你竟然还这样拼死护她?!,媚倾城,我只能说你不识好歹!”“既然话不投机,那也唯有——”狐狸脸色一沉,“刀剑相向!”咻地一下灵狐剑御风而出,霎时间银光万丈。“你?!”蛇王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虽是倒退着飞行躲避灵狐剑,可却并没有要反击的意思。如此看来,俺家狐狸果然是她的大爱啊!“倾城!”一直屏息沉默的蛇哥终于开口,似乎有所安排。“女王不敢伤你,你现在赶紧护着人儿离开。我们林外汇合!”“什么?!”狐狸一怔,我也一怔。“白兄,这——”两个男人对视着,目光汇聚中似乎相互传递着什么。片刻,“好!白兄,我们林外汇合!”狐狸咬紧牙关,点点头。一直拥着我的那只手臂终于打开,另一个温暖的怀抱等待着我。看似一切无他。可是,我不是傻子,就算我再笨,也能体会出那只放开我的手臂里饱含了多少不舍与留恋。红色包围了我,狐狸温暖甘甜的气息喷洒在我面颊。他紧紧地抱着我,在燃烧的赤练红光中奋力地突围。死士们果然有所顾忌,不敢对狐狸痛下杀手。希望似乎已经在不远处向我们招手。可是——我一直扭头看向的那个男子呢?鲜血犹如红莲般绽放在他雪白的衣衫上,竟然给人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他面无表情,只是不断地躲避、进攻、再躲避、再进攻。所有的动作都快到不可思议的地步。至始至终,都不曾望我一眼,连余光都不曾扫过一秒。可是,我知道,此刻的他一定是在用心看我,片刻不停地看,一眼万年地看,生离死别地看,在留恋,在诀别,在祝福……蛇哥,你这一次是真的,要对我放手了么?恨了百年,爱了百年,纠结了百年,如今终于如愿以偿的你,真的就甘心这样放开我了么?
其实,一切似乎早已明了。他自然是早就料到了今日的结局,所以才会有山洞中抵死的缠绵,所以才会有一人独霸的私心,所以才那样不管不顾的爱着,好像没有明天般贪恋。原来,一切早已成定局,只是我太笨,却只能在这最后一刻参透个中玄机。蛇哥,你说你怎么那么苦命,纠缠百年的情劫,为何就是遇不到蕙质兰心善解人意的良人呢?
我还在望他,眼看他的身形越离越远,眼看他即将消失在我的视线,我却只能呆呆地望着他,不能言不能语。电光火石的那一刹,他终于没能将冷酷进行到底。曾在我脑中幻想了无数次的双眸,就那样毫无预兆地再次望向我。虽然很远,但却足以让我痛彻心扉。果真是最后的回眸啊!诀别爱恋痴狂,所有的恩恩怨怨,所有的缠缠绵绵,都在这春风化雨的一瞬间迸发在眼底。让我一瞬间心碎满地,悲伤如注。爱人如斯,卿复何求?愿得君顾,同生共死!“狐狸,放开我吧!让我回去。”
百年情终
“人儿,不可!”狐狸搂着我的手臂勒得紧紧的,双眼满是惊恐和担忧。
“不!放我回去!我男人在那呢!我孩子他爹在那呢!放我回去!”我使出浑身力气,大力地在他怀中扭动。“孩子?!”明亮的眼中是一闪而过的黯淡,他轻轻咬了一下下唇。风声在耳旁呼啸,身后追赶的人也被狐狸渐渐落出去很远。前路漫漫,似乎没有尽头。
“为什么还不放开我?!如果蛇哥就那样为我死去,你觉得我还会独活吗?!”我悲愤地抬眼直直得盯住他。冷风掠过,拂动他散落在额前的发丝,他不言语,只顾闷头飞行。“你好自私!”我忽然冷笑,挣扎的双臂无力的垂下。拥着我的身体微微一颤。“怎么?我说对了?!媚倾城!我说你好自私!好自私!”我忽然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人儿——我——”他眼中涌动起汩汩的悲伤,我无法,却只能狠心地视而不见。
“你以为蛇哥死了,我就会乖乖地忘记他,再乖乖地留在你身边?你以为我就是那样狼心狗肺的人?!”“人儿,我不是——”他双唇颤抖,声音哽咽,双眼湖水泛滥。“那就带我回去!我要和我男人同生共死!犯不着让你这个外人来插手!”
啪——是什么破碎开来,在他氤氲的眼底,在我无可奈何的心上?他失神茫然地望着我,仿佛要看透我的灵魂,直逼进我的心脏。再一次狠心地垂下头,我只能强迫自己忽视他的悲伤。对不起,伤了你的心。可是,此刻,我也是别无选择。“他,真的这么重要么?”了无生气的男子,低低的开口,问出的话竟是这般苦涩难耐。
“是!我不能没有他!”“抱紧我!”恍然一道红光又起,我们原路返回。侧过头,只能看见他面无表情的侧脸,冰冷,不同往日的陌生着。真的伤你太深了吧?只是此刻……近了,更近了,那些厮杀的身影已经清晰可见。我高悬的一颗心终于缓缓落下——还好,他还在打,没有死,没有死……刀光剑影里,疲于恶战的他,仿佛心电感应般一下子转过头来。那双满是血迹污痕的眼,刹那间迸发出异样的神采,仿佛已经魂死的人忽然间回魂,那原本就明亮无比的眸子,一下子竟让夜空上的星辰都失去了光辉!可是,惊诧却是转瞬即逝,马上取而代之的是骇人的愤怒——“倾城!你疯了!快带她离开!快——”提剑,再砍死一个死士。视线交汇,我满心激动,可是那战场上空瞬间凝聚的黑云,却叫我一颗心迅速下沉。
耳畔是女王怨毒的声音——“白苏珍!你竟然还没有死!真是蛇族的耻辱!我今天必须要清理门户——”
风停了,厮杀声震天的世界忽然一下子安静下来。木偶一样呆楞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那暗紫色的光芒在蛇王掌心汇聚,眼睁睁看着那刺眼的紫光如利剑一般直奔蛇哥的后心,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淡淡的,鼻翼有熟悉的馨香传来。这一刻,是谁的衣衫舞动,将阵阵熟悉的味道带入风中?
岁月里,那双曾经带给我无尽柔情与温暖的手,就那样松开。熟悉耀眼的鲜红啊,就那样化成一道霞光,划过天际,与那疾驰而出的紫光轰然相撞。
一切都太快,一切都太过突然。脑海里不断闪现的,是那抹鲜红的身影就那样被紫光穿身而过的画面。依旧固执地不去相信自己的双眼,直到口中已尝到浓郁的腥甜。静静的,美丽翩然的男子,像一直折翼的小鸟,在空中缓缓落下。没有了明亮红光的包围,他的身影黯淡、单薄。明明我的指尖还残留着你给的温度啊,你却为何已不在我身边?狐狸啊,为什么这样狠心呢,竟然让我做了一个如此残忍的梦?不是梦?若不是梦,我怎能看见你那犹如秋天枯叶般飘落的身体?若不是梦,我怎能看见你殷红的口中喷洒出更加鲜红的血水?若不是梦,你为何还不来到我身边,轻轻拥我入怀,在我耳边再淡淡的言上一语“倾城,已经等人儿好久了。”是啊,我总是狠心的让你等我。一年又一年,一次又一次,那样理所应当,那样理直气壮。从不曾想你也会孤单寂寞,不曾想你也会黯然神伤,更加不曾想你有一天也会翩然离去,徒留给我一个决然的背影,苍凉而又凄楚……“不——倾城——”是谁的呐喊,撕心裂肺?我木木的站在原地,看那早已失去往昔霸气妖冶女子,疯狂地扑向天空。现在的她只是一个错杀爱人的疯癫女子。长发披散,双目赤红。她接住了他飘落的身体,那样小心翼翼,像托着新生的婴儿般。她抬起纤细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素白的脸庞,患得患失般颤抖着。“不,我不是要杀你,我不知道你会这样傻,你怎么突然……我不知道啊——倾城——”
“是你杀了他!”“不!白苏珍,你闭嘴!”“姐姐,面对现实吧——”“不,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她疯了。一个那样爱着的女子,即使权倾万物,却终是不忍心勉强自己心爱的男子,她的爱到底有多深?无人知晓。“我这就去找还魂仙丹,我这就去找固本的仙草,苏珍,来来,你帮我好好照顾倾城,快给他输真气,我马上就回来。等我,叫倾城等着我!”紫光闪过,残剩的死士也如潮水般退下。“人儿,你——”缓慢地,我靠近那抹熟悉的鲜红。他修长挺拔的身姿,即使仰卧着,也是那般优美。
“狐狸,好狐狸——”扯着他的衣袖,他为何还不微笑着起来回应?!“人儿,你不要这样!倾城他——”“不要说!什么也不要说!你说什么我也不会信!”让我好好地抱抱我的好狐狸,他一直都盼着呢!板起他,像许多次他拥抱我那样,轻轻地揽在怀里。他好轻啊,单薄的不像话,这还哪有点儿男人的样子?“蛇哥,倾城怎么了?为什么身体这么冷呢?他不是狐狸精吗?又不是蛇精。怎么也装起冷血动物来了?”“人儿,你不要这样!倾城他已经——”“不要说!”“死了!”这一刻,眼泪终于决堤。“怎能放手?倾城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三百年了。”“人儿,这是要离开倾城么?”“上穷碧落下黄泉,倾城都跟定人儿了!”…………我不是你等了三百年,守候三百年的人吗?上穷碧落下黄泉,这不是你的誓言吗?为何?此刻偏要硬生生地扯断,那牵扯了数百载的缘?决然的转身,连最后的回眸都残忍的不曾施舍与我?是人儿寒透了你的心,让你宁愿沉睡也不再回头?无人回答,无人回应,只有那被狂风卷起的大红衣衫,在猎猎作响……
屋漏又逢连夜雨
大虾:亲们,由于上一章,大虾乱套了,所以也写得乱套了,让大家误会了。所以,亲们请无视扫把星那章吧!呵呵。浪费大家感情了,对不住啊!一团若有若无的白气自狐狸沉静的脸庞上升起。它跳跃着,舞动着,似乎想要摆脱这具身体的束缚。我茫然地睁大双眼,一股巨大的恐惧忽然牢牢地攫住我颤抖的心。那是什么?魂魄么?“人儿,你快起来!倾城的魂魄就要出窍了,我们必须马上阻止!”阻止?呵呵,我绝望一笑。第一次这样无比得厌恶着自己。那个自私冷漠狠心肠的女人是我吗?那个无能到懦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魂飞魄散的女人是我吗?不,不是我!我下意识地后退,远离那具圣洁到不容侵犯的躯体。有什么资格守在他身边?有什么理由在这里惺惺作态?有什么?有什么?!
一阵寒风袭过,冰冻住我眼角还未滴落的泪水。空气,忽然冷到让人无法呼吸。
“驾驭灵气,施展冰封——唤冰雪!”一身血衣的男子忽然驾云而起。于狂风怒号中,他一身紫光缭绕。霎时间,天地变色。一道裹着银白冰雪的闪电破天而降。
像一条巨龙盘旋,银光雪光交相呼应,将那个大红的身体密实地包裹在内,缓缓托起。
瞬间,那个单薄的身影开始结冰,片刻不到,便成了世间最美的冰雕——如往昔一般,倾人倾城。“狐狸?”颤抖的手指抚上那个晶莹剔透的冰体,我可以看见,那个美丽迷人的男子,轻轻合着双眼和薄唇。神色安详,恍如生时一般动人心魄。一层薄薄的冰层,就叫你我天人相隔了吗?细细地摸索着他的眉眼,指尖传来冰凉刺骨的感觉,一如我心。“人儿——”蛇哥疲惫的嗓音响在耳畔。他摇晃的身体自云端落下,额前的蛇符早已黯淡无光。
“蛇哥,你是不是也累了?那就休息一下吧!狐狸爱美,你这样把他冻成冰美人,他心里一定很开心。呵呵,谢谢你噢!”“人儿,我求求你!不要这样了好吗?倾城他不会有事。我们先冰封住他,等将来你法力恢复,再把他救醒。分别只是暂时的,现在你还有我,还有我,是不是,啊?”满目苍凉的男子,低声下气的哀求,听在耳中竟是越加苦楚。伤了一个,让他在悲痛欲绝中离开。现在,我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去伤害另一个对我心心念念百转柔肠的男子了。可是,怎么办?心,真的好痛,痛到已经无力回应你的挚爱。就让我静静地呆在狐狸身边吧。他是被寂寞和相思折磨太久了的可怜人,我真的不忍心再离开他了。“蛇哥,就让我呆在这儿吧。圣水潭,本就是我的故乡嘛!”“人儿,不要任性。现在蛇王发疯,妖界再一次群龙无首。而圣水潭更是多事之地。你我断不可久留此地。”“不,我不离开。”坚决地摇摇头,我的手紧紧地扒着裹着狐狸的冰体,任这冰冷刺骨的温度将自己的手掌变得麻木。“我们可以先将倾城置于潭底,那里温度极低。等到你身体里的封印解除,我们再回来。苏珍保证,绝不会让倾城有一丝一毫的闪失。”他脸色惨白着,额上有大滴的汗珠滚落。
潭底啊——那寒冷阴森的地方。狐狸住在那里不会难受吗?“不——”我决不离开狐狸!“不行!你必须快走!你若再不快走!我就,我就——”忽然,他伟岸的身体轰然倒地。透过那层染满鲜血的衣衫,他的身体正一闪一闪地发着幽冥的紫光。“啊!蛇哥,你怎么了?!”“不!别碰我!”他急急地挡开我伸向他的手臂。身子蜷缩着,远远地避开我。
“你?!”蛇哥,你不要吓我啊!难道,你也要……“人儿,你快走吧!苏珍恐怕暂时不能与你一同离开了!”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手臂上脖子上,一条条青筋高高突起。怎么了?我的世界要崩塌了吗?我茫然绝望地看着蛇哥瑟瑟发抖的身体,心里一片冰凉。“我的体力到达极限了——我——我恐怕——要现原形了——”现原形?“嗯——现了原形——我失控——我怕——怕自己伤了你!你快走!快啊!”他隐忍着大口喘着粗气。暴露在外的皮肤,开始膨胀、脱落……“啊——”老天啊!我上辈子到底和你结了什么深仇大恨?你难道虐我虐得还不够惨吗?!
“你快走!快——”随着最后一句震天的怒吼,蛇哥全身彻底改变。刺眼的紫光闪过,一条硕大无比的白蟒蛇摇晃着盘旋而起,骇人的气势简直遮天蔽日。猩红的蛇信子发出巨大的丝丝声,尖尖的蛇头,血红的双眼,还有白惨惨的毒牙裸露在外。更可怖的是那剧烈摇晃着的粗壮蛇尾,随便轻轻一扫,周边的百年大树便应声而断。
这是我老公?比第一次见面时好像胖了一些……然后,偶瞬间石化。跑吗?没用的。不跑?保不齐他还是认识我的。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已经不同物种了。
“蛇哥!”“咝咝咝咝……”听不懂。“蛇哥!你还认识我吗?认识就点头!”某肥蛇呆楞。难道……他也听不懂我说话了?!愁死人鸟~~~~~~~~~“哈哈哈哈哈——我们英俊无比、宛若神明的人殿下竟然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真是——大快人心啊——哈哈哈——”血腥未退的战场忽然传来阵阵花香。诧异地回过身,御风而来的是百花簇拥着的仙人般的女子。一袭粉衣飘飘,两颊笑靥如花。
“你是——”“哼!怎么?牡丹你都忘记了?我尊贵的殿下!”厌恶的神情,凛冽的目光,宣布着此主来者不善。“她是干嘛的?”回头问某蛇。“咝咝咝咝——”问了也白问。郁闷!“没想到,我这样周密的计划也没把你们连锅端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你身边这些誓死追随的痴情男子了。”“……”不知道说啥。“可惜——”她轻轻抚了一下云鬓,“牡丹,我也有我的执着啊——”语气何以如此苍凉?“所以,各为情爱,那就莫要怪我无情——”哗——随着她扬起衣袖的那一瞬,满地碎落的花瓣飞舞翩翩,汇聚成溪。可是那片片看似娇弱的花瓣,刮到脸上身上却是生生的疼。“啊——”我被花瓣席卷的涡流高高抛入空中。“吼——咝咝——”巨大的吼鸣声与咝咝声响起,恍然间感觉自己脚下一实。低头一看,自己竟然站在蛇哥头顶上?!难道,偶现在就要上演一部《御蛇者说》?!“好个痴情的蛇精!现了原形还在这儿垂死挣扎!看我不毁了你本体——”
仙女御花为剑,疾驰而来。巨大的蛇尾一摆,顿时掀起一股飓风,仙女剑端一偏,切着蛇腹划过。扑哧——鲜血迸发,染红我眼前的一片天空。“啊——蛇哥!你没事吧?!”“咝咝——”有气无力。看着那汩汩流血的巨大伤口,我的心难以抑制地抽痛起来——为什么我要这么无能?总是眼睁睁看着我深爱的人为我流血牺牲?!“哼!看你们能撑到几时!花雷引——”“咝咝——”一阵疾风,蛇哥呼啸着飞奔向那花雷的中心。试图在它的力量没有凝聚前用自己的肉身将它摧毁。又是这样!我僵硬地勾起嘴角,惨淡一笑。你们都是这样。恨不得让自己粉身碎骨也要保我周全。可是,我曾经又为你们做过什么呢?除了累赘还是累赘。但,这不该是我!我不该如此脆弱!不再有苟且偷生,不再有软弱无能。这一刻,即便是死亡也无法让我退却。
用尽全力,我掂起足尖,奔向那耀眼的红光。玉石俱焚吗?我,从未如此无畏如此坚决……
长眠觉醒
十五年后……大虾新闻广播电站,大虾新闻广播电站,现在开始广播。调频一零三点八兆赫。大虾将和你一同领略时光荏苒的魅力……话说十五年前的某一天,那真是个不平凡的日子啊!(板砖无数……)在妖界最有希望成为下届妖王的种子号选手——蛇族女王失踪,妖界自此再次进入群龙无首的混乱局面。争权夺利,纷争又起。妖界圣地——圣水潭,发生小规模自杀性事件,据说是花妖界失传已久的花雷引重出江湖,具体伤亡人员本台尚在统计中。(统计十五年仍无结论,大家伙其实可以直接忽略了。)
在凡间鼎鼎大名的大帅哥,偶像歌手,连续五年蝉联广大未婚少女最佳夫婿人选的寒丞相之子——寒心蝶,由于长期的相思成灾于同天傍晚病逝,享年二十一岁。*yy分割线
风!好大的风!刮得我睁不开眼睛,眼泪却在不停地流。是谁?那如落叶般飘零的身体,大红衣衫猎猎舞动着,凄美绝伦。还有浴血的战士?满身都是血染的红。可那双坚毅的眼,却分明在诉说着哀婉的情。
不对,不对!那不该是我的记忆!可是,我原该在何处?冰冷的河山,呼啸的朔风。推开窗,任细雨飘进室内,檀香冉冉。还是——绚烂的花树下,泪水涟涟的相拥男女?心,忽然剧痛难忍——“啊!”猛地坐起身,我大口喘着粗气。这是哪儿?我茫然地环顾四周,天蓝色的幕围,柔软厚实的棉被,还有起起伏伏的颠簸。
马车?!我在马车里?“吱嘎——”颠簸声戛然而止。帘一挑,一缕阳光照进,我反射性地抬手遮光。“姑娘,你醒啦?!”四十岁左右中年男子醇厚的嗓音入耳。缓缓地放下手,我抬起眼——“啊!姑娘,你额头上那是什么啊?!”刚上来坐稳的男子忽然大惊失色,踉跄着就要下车奔逃。“静!”时间定格,一切事物都在这一刻静止。我不知自己额头上有何蹊跷,于是静心分神,让自己的灵魂出窍,以便查看自己的外观。
对面的自己,乌发雪肤粉唇皓齿,一双眼灵动似水波轻漾,只是——额前有盈盈绕绕的水符在闪动,碧光如雾升升腾腾,怪不得让这个凡人如此震撼。隐去吧,这有何难?可是,这个张大嘴巴突着眼睛的家伙怎么办?看他,一动不动地保持这个骇人诡异的造型,还真是搞笑。妖有妖道,在凡间我们不可滥用法力,伤害那些凡人百姓。那么,小小地用一下忘心诀总是可以的吧?再一扬袖,又是新的开始了。“呃,姑娘,你醒啦?”中年男子面色红润,一身成熟男人的沉稳与睿智。
“阁下是——”“哦。在下姓韩,名子非。从祖辈开始就在京城做药材生意了。此次购药归来路过仙人岭,在一处名唤圣水潭的潭边遇见姑娘。当时姑娘全身冰冷潮湿并且昏迷不醒,在下冒昧只能自作主张先将姑娘带回车上疗养。中途为姑娘把过脉,也喂过姑娘些许汤药。若有唐突之处,还望姑娘包涵。”
原来如此,可我缘何会在圣水潭边呢?“呃,”他见我半晌不语,略有些恐慌。“在下,呃,在下,也曾为姑娘换过衣物,那是因为,因为此处荒山野岭找不到何人,而在下身边只有小犬和一名赶车的家仆,所以,呃,所以,在下也是迫不得已……”某人面红耳赤,说到最后已经窘困不已。“呵呵,无妨!兄台救命之恩,人某已经无以为报,又怎会再计较这些,况且大丈夫不拘小——”“呃!”对面人呆住。我也愣住。怎么回事?我明明是一女子,怎么会如此说话。怪哉!“姑娘,你,你没事吧?”韩子非擦汗。“没,没事。小女子对韩相公救命之恩深表谢意,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颔首,嫣然一笑。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呵呵。”韩某人傻笑,脸色更红。真是腼腆羞涩的中年人啊……静默片刻——“敢问姑娘芳名,何许人也?为何只身一人在这深山老林中,又遭遇溺水?”他关切地问我,似是诚心诚意。“我——”我叫什么?何许人?家住哪里?从何而来?一连串的问题在我脑中炸开,搅得我心绪混乱。“姑娘——”“呃,是!”“你是不是——”他探究地盯着我,一时忘记了男女忌讳。“我好像失忆了……”真的没办法一下子想明白,我只好坦然道。“果真如此!”他好像早就猜到会是这样,此刻一副了然欣慰的神情。欣慰?!我失忆,你很开心吗?!“既然如此,姑娘不如就跟着在下回家吧!”我盯着他。“呃,呃,姑娘不要误会。在下只是,呃,家中缺一名配药的医女,而在下见姑娘又是如此蕙质兰心,想必也是一个心思缜密之人,所以,所以……”交谈寥寥数句,你怎知我蕙质兰心、心思缜密?解释就是掩饰!我心里轻蔑地想。
不过,看这家伙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应该也是个忠厚之人。既然我对自己一片茫然,倒不如暂时在他屋檐下歇歇脚,以便从长计议。“既然如此,人某——呃,奴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先拜谢韩相公的收留之恩。”
“姑娘,快别——”“老爷——少爷叫你呢——”一声粗狂的大喊,打断了韩某人想继续和我寒暄的念头。
“知道了!”应了一声,转过头,他继续道,“姑娘,犬子找我,那我就先下去了,咱们还是赶路要紧!”“韩相公轻便——”我低眉顺眼,颔首送他下车。撩开窗帘,看着他喜滋滋地迈步向另一个马车走去。我轻轻勾起嘴角。“爹——姐姐怎么样了?”随着一声清脆的嗓音,对面马车的帘幕掀开,一个俊秀脱俗的少年便映入我眼帘。
他长长的睫毛抖动着,竟然让我想起翩然欲飞的蝴蝶。那白皙剔透的脸庞,恍若仙子般纯净。不过是十五六的少年郎,眉宇间却已经漾起了非凡的风流倜傥。好一个“明眸皓齿,众生善睐”的美少年!“姑娘——”韩子非忽然回过头,视线再次与我交汇。“你还没见过小犬吧?”他温和地笑着,“这是我的独子——韩心蝶!”
童子诱人
到达韩家已经是三天后的事了。这一路,韩子非总可以找到各种理由上我的马车和我闲聊。自己的身家经历,恨不得一股脑全倒给我听。原来韩家还算的上是京城大户。祖辈做药材生意家底丰厚,自家的药材铺在其他城镇都设有分店。只是这个韩相公生性节俭,并不喜欢铺张浪费,所以才没有像其他富家老爷那般一出行就千呼百应,伺从围身。再来就是,他妻子早逝而他一直忙碌生意,也没有遇见心仪的女子。所以,一直鳏居到今。说到这儿,他别有用意地扫我一眼。看得我心里一个寒战。还有什么呢?就是他一提起,就忍不住笑容满脸的乖儿子啦。他说,韩心蝶自幼聪颖无比,对音律更是到了无师自通的惊人地步。再来就是品行良好,对人和善,一点也没有其他富家公子哥的顽劣。所以,让我不用担心与他相处会有任何困难。
唉!一路上,啰利啰嗦地,总算在我忍不住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时候到达了目的地。
阿弥陀佛,佛祖,我本善良……韩家大院已经算的上气派非凡了。朱红色的大门,旁边蹲着两只大铜狮子,目光炯炯逼人。更要命的是,那大门上还贴着两张威武的门神贴画。当然,门神大哥其实是不管妖精的。因为钟馗他们是主管鬼道的神司,恶鬼游魂才应该是他们涉猎的目标。只不过,还是让我多多少少有些别扭。尤其是跨进门槛那一刻,那钟馗看我的目光,还真是,不太友善。标准的大宅大院,亭台回廊,红砖碧瓦。看来,我今后的生活水平低不了了。抿嘴一笑。“姑娘还满意吗?”身旁的男子也是抿嘴一笑,不过笑容里包涵太多我不想知道的因素。
“谢谢韩相公。”我欠身道谢。“不必不必!”他急忙俯身扶起我,指尖若有若无地碰触着我的双手。我佯装惶恐,抬起无辜的大眼睛盯着他。哼哼,玩不死你!盯着我的目光越来越炙热,“姑娘姑娘,这样叫未免太过生疏,韩某还是另唤姑娘吧?”
“叫我人儿吧!”我敛眉轻语。是的,这是我在马车上忽然想起的称谓,索性拿来一用。
“清新脱俗,甜美可人。这名字和姑娘好配,就不知道将来是哪家的公子老爷有幸拥得可人归!”期待的目光闪烁着。“爹——”颀长单薄的一抹蓝影从回廊边飘过。俊美的少年,羞涩地望我一眼,便飞快地移走目光。“爹——饭菜好了!”“哦,好好!人儿,咱们还是先吃饭吧!”“好!”我点头。“人儿……”少年未动,却在原地低喃着我的名字。我的心,因他口中这淡然的两个字微微一颤。“走啊蝶儿!”“嗯。来了——爹!”相行几步,忍不住瞥一眼身旁已经快高过我的少年,我心绪混乱。却不料正对上他回望的视线,一霎那,他桃花满脸。似乎,有什么静谧恬淡的东西已经在我和他之间涌动开来。只是,我却更加迷茫了。
是夜躺在韩子非特意为我安排的精美房间里,我辗转难眠。对自己来历的迷惑,让我一时头痛不已。
开天辟地,就算我是水妖,也总该有点过去吧?再说,即便是水妖,又怎会轻易让凡人看到?若不是受了重创或是失去意识,怎会这般身不由己呢?还有那些偶尔闪现在脑海中的残断画面——我,究竟是何人?!正在烦躁——哗啦啦如高山流水,伴着袭袭夜风送入耳中的是缠绵悱恻的袅袅琴音。哀婉缱绻的情感如情人的呜咽,牵扯着闻者的心魂,肝肠寸断。情不自禁地起身出门,循着琴音,我站在银辉铺洒的凉亭下。凉亭中,一身衣袂飘飘的少年,眉宇间若仙人般的出尘之意更甚。合着这仙乐缭绕,竟让人不免有身在天宫的错觉。好熟悉啊!我应该也曾有过这样夜半听琴的经历吧?只是,这弹琴的人,是否随着物是已然人非了呢?“人儿——我吵醒你了?”琴音戛然而止,少年犹如天籁的嗓音传来。回过神,我莞尔一笑。人儿?!“呵呵,小心蝶。你怎么也叫姐姐人儿呢?”如星辉般的光彩瞬间黯淡下来,他垂下睫毛,脸上是难掩的失落。“姐姐不喜欢?”他起身,来到我近前。“呃——”这孩子怎么有点儿——早熟?!嗯?我脑子里怎么会蹦出这么个诡异的字眼?早熟是什么意思呢?“我喜欢这样唤你!人儿!”他专注的眼睛让人难以抗拒。“呵呵,小毛孩儿脾气还挺倔!”我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不料,他头一偏,我的手就落了个空。“不要这样看待我,人儿!你不过大我三四岁,怎能……”他抿紧唇,脸色不善。
大你三四岁?!孩子,姐姐我大你三四千岁,也许都是少说呢!对峙着,沉默着。“心蝶,姐姐要回去睡了。你也快回去吧!晚上风寒,别——”“不要走!”他忽然失控地一把拉住我的手。“你为什么要忽然离去?为什么要忽然放开我的手?为什么说走就走!一次又一次,难道你心里就从来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吗?!”
碰!犹如当头一棒。我愣在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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