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你叫我死的,你还对我凶,我的腰都痛死了,你还对我那麽大声〃颤著纤弱的身子,她嘤嘤的哭泣起来。
〃你——〃桀澈竖起浓眉,气急败坏的吼著:〃我叫你死你就真的要死,你怎麽那麽傻?你——〃
感觉到怀中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秋风中的残叶,他所有的怒火竟然化为酥人的柔情。他喟叹一声,用力的紧紧将她纳入怀中,一言不发的抱著她步上阶梯走回房间。
不同於桀澈僵凝的脸色,昕宁舒服的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嘴角噙著一抹难以察觉的浅笑,其实,她刚才是故意跳楼的。
昨天夜里,她曾经醒来意外的发现他已经回房了,而他非但不像以往总是和她保持一段距离,甚至还将她紧紧的搂在怀中。
这带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让她今天敢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
她不相信一个用情那麽深的人,真的会狠心的任她跳楼身亡。
虽然她今天的作法看起来很傻,但是这也是解决掉微云问题最快的方法。
她不想再浪费时间在曲意承欢的悲情中,这样的日子太痛苦,她已经不想再承受,也不想再委屈自己。
她相信,经过这次事件,不管桀澈愿不愿意承认,她在他心中都已经具有了一定的分量。
回到室内,桀澈僵著一张脸将她放在床上,并用恶狠狠的眼神瞪视著她,久久不出一声。
室内的空气僵凝而紧绷,似乎弥漫著某种一触即发的紧张。
〃你——在生我的气?〃昕宁声如蚊蚋的问。
桀澈的眸中满是阴霾,他揪起她的皓腕,沉怒的低吼:〃该死的,你怎麽能就这麽跳下去,如果我不会轻功、如果我慢了一步,你现在可能已经向阎罗王报到了,你知不知道?〃
〃我——〃昕宁抿抿唇,故作无辜的看著他。〃我以为那是你的意思,你不是要我死吗?〃
〃你——〃桀澈一听她这麽说,用力的摇起她瘦削的肩,气急败坏的大吼:
〃你几时那麽听话了?!我只是说不挂你的画像,可没说要你去死啊!〃
〃是你自己说,我死了,你才要挂我的画像。〃
他恼怒的瞪著她,咬著牙道:〃你——该死的,你是想要我气死、急死还是想吓死我?〃
一想到刚才她曾经是那麽接近死亡,桀澈就觉得心口撕扯著一种令他近乎疯狂的痛楚与窒息般的恐惧,那种感觉就好像当年微云在垂死边缘时他所经历过的。
不,他要她!
他不要她死,他绝不允许她像微云一样永远的离开他!
直到刚才,他才知道自己竟是如此的在乎她!
他居然愚蠢、迟钝至此!差一点,他就害死她了!
一想到这儿,他激动的将她搂入怀中,〃不准你再这样吓我,听见没?〃
感受到他不稳的气息,甚至发现他竟隐隐的在颤抖,昕宁张大了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疑惑的看著他。
他是真的在为她担惊受怕?!
桀澈的视线和她的纠缠起来,她略显苍白的樱唇微启,再衬上那欺霜赛雪的凝脂,使得她看起来是那麽的楚楚动人、娇柔可怜,而她眸中明显的不确定,更是让他一阵心疼。
他情难自禁的吻上她轻颤的唇,温柔的探入她的檀口采撷她的甜蜜,并撩拨起她的粉舌。
她先是僵凝了一会,但在他有技巧的轻吸缓吮下,她顿觉全身一阵酥软,仿佛有某种奇异的骚动快速的窜至她的女性。
她咕哝一声,脑中突然响起雪霓以前传授她的接吻技巧。
她找到了他的舌,认真的挑逗起来。
〃唔——〃桀澈发出了饱含欲望的粗喘声,他加深了吮吻,和昕宁唇舌交缠了起来。
他俐落的褪去了两人的衣服,趁昕宁不注意时,抽出濡染了两人香津的舌,直接用力的吮上她绽放如羞花的蓓蕾。
〃啊——〃昕宁发出了因欲望而沙哑的呻吟。
他另一只手来到了她娇嫩的花心,探人滑如凝玉的花瓣,轻柔中挟带狂猛的热情揉捻著。
〃嗯!〃昕宁觉得自己快要被欲望淹没了,她无助的揪著床单,觉得自己要疯了。
桀澈抓著她透著欲望的手指来到他的男性骄傲。
昕宁被指下所碰触到的灼烫骇住了。
〃别怕,去感受它因你而生的力量与热情,感受它因你而生的亢奋与欲望,好好的感受它——〃他温柔的鼓励著。
〃唔——〃当昕宁好奇的指尖抚上他的欲望时,桀澈发出了粗哑的呻吟,桀澈发出了粗哑的呻吟,喉结上下的激昂滚动着,显示他的欲望已经焚燃最高点。
昕宁温柔的圈住他的硬硕,发出了惊叹:〃咦,它怎么会跳动呢?!〃〃它会跳动,是因为我现在疯狂的想要你!〃
话未说完,他随即分开她修长的双腿,以一记强而有力的冲刺进入她温润、紧窒的花径。
啊——〃
他们两人同时发出了销魂的呻吟声。
他庞大的人侵完全占满了昕宁紧窄的花径,让她强烈的感觉到他的存在,那种被完全占有的满足感,让她体内掀起了一阵阵的颤栗。
她本能的想夹紧双腿,这才发现,这一次,他居然不是用小狗式的方法和她交欢。
〃你——〃她惊讶的看著他,不知道该推开他好,还是紧紧的抱著他好。
可是,她好喜欢现在的姿势,因为这样可以在欢爱的时候看到他的俊容,而且,她还可以紧紧的抱住他。
她懊恼的咬紧唇,为自己的直率感到沮丧,她不应该用那麽惊讶的眼光看他的,这样会让他发现他用的不是小狗式的姿势,这样他一定会撤离她,还是像以往一样用小狗式:
桀澈定在她的花径内不动,细细的享受被她紧紧包围的舒畅感。
看到她交杂著愉悦、不安与懊悔的表情,他心中一阵揪紧。
这姿势使桀澈直抵昕宁的最深处,而且让两人的更紧密了。
〃这样觉得怎麽样?喜欢吗?〃他再次开始了今两人如醉如狂的冲撞。
而昕宁也很快的抓到了诀窍,她紧紧的夹住他的腰际,花径更是用淫媚的摇摆紧紧的吸吮住他的坚挺。
〃呃,我的天,你真的是太厉害了,一学就会。〃
随著他冲刺的频率与昕宁扭动的节奏不断加快,狂野的以令两人惊心动魄的气势狂扫而来,让他们在欲海狂潮中激动忘我的呐喊出声,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因狂喜而颤栗、痉挛。
激情的狂潮依然馀波荡漾,昕宁白雪一般的身子仍不时的微微轻颤,她慵懒的伸展四肢,全身上下无处不性感。
突然,在仍清晰可闻的粗重气息中传出了轻泣声…
〃昕宁?〃
桀澈听到了她的哭声,拢紧了有型的剑眉,担忧的问:〃怎麽哭了?是不是我的动作太粗野了?该死的,我居然忘了你还生嫩得很,原谅我,我真的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看到女人激情欢爱中的表情,而你又是那麽的美——〃
他懊恼的想拨开她的双腿,〃你是不是那儿疼?我看看——〃
〃不是!〃昕宁羞窘的抓住他的手,侧身曲起身子。〃不是,你没有弄疼我,更没有弄伤我,我哭是因为我好感动、好高兴!就在一个时辰以前,我还在为了你不爱我而难过——〃
〃傻丫头!〃他在她的额际印上一个深情的吻,爱怜的将她搂在怀里,轻抚著她黑缎般的发丝。
偎在他的怀中,美好的像是一场梦,她定定的看著桀澈,尽管刚才激烈的欢爱让她觉得疲倦,但她却怎麽也不肯闭上眼睛。
桀澈笑道〃睡一下吧,这样等一下你才有体力和我再战下一个回合!〃
昕宁摇摇头,〃我不困,你先睡。〃
〃看来,〃桀澈起身轻压在昕宁身上,讪笑著:〃我刚才还让你不够累,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再来一次。〃
〃啊?不是啦,〃听宁眨著疲涩的双眼,倦倦的说:〃我只是怕等一下睡醒了,发现刚才的美好都只是一场梦。〃
她的话让桀澈又掀起一阵强烈的不舍与愧疚,看来,他真的是伤她太深了!!
取下戴在颈间的玉坠,为她套上。
〃这……〃昕宁摸著指滑润冰凉的触感,讶异极了。
这块用上等圩玉精雕的玉坠,一看就知道绝非俗物,它的色泽油绿澄透、毫无杂质,一条游龙蟠踞其上栩栩如生。
〃这块玉坠是我父王送我的弱冠之礼,这些年来从未离过我的身,有这个做证据,你就不用担心这只是一场梦了。〃
〃这太贵重了……〃
〃贵重的东西我多得是!〃
〃可这对你有著特别的意义!〃
〃只要你不拿下来,我一样每天都可以看到它。〃
可是……〃
〃没那麽多可是,也别想那麽多,我跟你保证,明天起来,这一切依然存在。〃他缕紧了她轻拍著,〃睡吧!〃
〃嗯!〃那块玉躺在昕宁雪白的胸口,让她有著陌名的安全感。
许久之後,传出了昕宁的声音:〃桀澈——〃
〃嗯……〃桀澈充满睡意的应著。
〃你是不是有那麽一点点爱我了?〃她鼓起了勇气,犹疑的问。
桀澈的身子猛地一僵,片刻之後,他沙哑的说:〃我不知道,我不想再说些会伤害你的话,我对微云的感情不是轻易就能抹灭的!〃
望进昕宁凝著痛楚的双眼,桀澈叹口气。〃其实,今天带给我的震撼真的是很大,一时之间我也很难理清白自己的感觉,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很确定,那就是,我希望从现在起,你能够过得快乐。〃
〃我不该苛求太多的,只要你不再恨我、不再把我当敌人,我就该满足了。〃昕宁闪著泪光。
听到她自弃的话,桀澈心里一阵不豫,他懊恼的吻上她的唇。〃不要再说这种话!〃
一番激烈的吮吻之後,他将她拥进怀里,〃快点睡!〃4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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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这一个月,可说是昕宁有生以来最快乐、最满足的一段时光。
这一个月来,桀澈对她可以说是极尽宠爱之能事。
在床第之间他永远热情如火、精力无穷,带著她一起体会各种男欢女爱的姿势与乐趣!而昕宁在摆脱掉世俗的矜持後,更是热情卖力的将雪霓所教她的各式技巧一一用上,他们似乎、水远也要不够彼此!
两人除了每天纵情欲海共享人间极乐之外,桀澈更常常带她至各地视察,言谈举止间不时流露出体贴与爱怜。所以,现在圩国上下无不浸沐在一种兴奋的氛围中,因为他们敬爱的王和月眠国的公主两人夫妻情深,看来,他们期待中的小王子或是小公主,再过不久就会和大家见面了。
由视察的过程中人民莫不欢欣的夹道欢迎可以得知,桀澈是一位深受人民爱戴的君王。
她还由耿怀风口中得知,他受人民尊崇敬爱的原因,除了他才智过人、文武兼修、行事果决外,最主要的还是他的勤政爱民。
在桀澈初接王位之时,圩国的农作物发生了严重的虫害,使得向来民生富饶的圩国出现了食粮不足的窘境。
当时,桀澈果断的命人将受害的米粮收购回宫里,并将宫中所库藏的米粮依原收购的数量发还给人民。
此举不但让人民免於饥馑之苦,更稳定了百姓的心。
也许是他爱民如子的心感动了天上场虫害来得急也去得快,而他更因此获得了全国百姓的热烈爱戴。
尽管桀澈的行事作风十分强悍,但因为他将国推上了富强的颠峰,更使圩国跻身天下四大强国之列,所以,对他的行事作风,全国百姓非但不曾有过微辞,反而佩服的五体投地。
昕宁越和他相处,就越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因为她竟然如此的幸运能嫁得天底下最杰出的男子。
这些日子,她又回到了以前那个乐观开朗的昕宁了,桀澈也对她抱持了包容的态度。
对於她常常出人意表的行径和反应,他不是纵容,就是乐得仰头大笑,虽然她的个性与微云的柔弱完全不同,但是桀澈却神奇的接受了,比较起微云在时的平淡,他反而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有趣多了。
每天下朝,昕宁总是会带给他一些意外的〃惊喜〃,在一场惊天动地的激狂性爱後,稍事休息,下午两人再一起至各处巡查,用过晚膳後,又是一整夜的激情缠绵;这几乎可以说是他们每天乐此不疲的生活模式。
昕宁真的幸福极了!
只除了一件事,一直令她耿耿於怀:他还是不肯给她孩子。
不管他们的交欢如何激狂,不管他如何失控,桀澈永远都不会忘记将他热情的种子洒在她的花径之外——只除了一个多月前,他在盛怒中强要了她的那一次。
那是他们两人的禁忌,只要一提到这个话题,桀澈会立刻变得躁怒狂暴,当昕宁因此心痛落泪时,桀澈总是用另一场疯狂性爱来安抚她,转移她的注意力。
因此,昕宁不敢再碰触这个禁忌,但是只要一看到他洒在花径之外的种子时,就像是被他当头浇了一桶冷水般,凉了热情,却灼痛了心。
这天下午气候炎热,桀澈拗不过昕宁的哀求,带著耿怀风及几个简从来到了马程约半个时辰外的〃蕴圩山〃。
蕴珏山看似平平,极不险要,也没有令人赞叹的好山好水,但此山可是一座旷古绝今的宝山。
蕴圩山,顾名思义就是蕴藏了大量圩玉的山。
圩玉是圩国最主要的经济产物,此玉夏天配戴沁人心脾,冬天揣在怀里可不畏酷寒,再加上此玉的色泽油绿、质地清透,因此深受各国王公贵族的喜爱;而圩国也因盛产此玉而致富。
桀澈上任後,即基於国富民有的理念,不向人民徵税,汗国人民也因此过得十分富足。
但圩玉系属国有,民间不得盗采,所以蕴圩山的入口有重兵严守,凡入山者出山时均须搜身,以确保玉不被盗。
通过了层层关卡,好不容易进入蕴圩山,桀澈领著昕宁参观圩玉开采、粹选、切割到刨除外表石质的过程。
〃这里只负责做到这个程度,至於後半段的等级区分、刨光、琢磨及雕刻的部分,则由吊缆车送到山脚的转运点,再由转运点送到圩台加工。〃
〃像我现在手上这颗就是一颗璞玉,现在比一个男人的拳头还大,可是琢磨完後的半成品,大概就只有一颗鸡蛋那麽大了。〃桀澈脸带骄傲的向昕宁解释著国之宝。
〃吊缆车?什麽是吊缆车?〃昕宁的眸子因好奇而闪闪生光。
瞧她那对灵活的眼珠子四处乱转,桀澈一哂,〃你的好奇心又蠢蠢欲动了?〃
桀澈无奈地放下那块璞石,看来他刚才说的话她都没听进去,只想知道什麽是吊缆车。
经过了短暂的犹豫,他点点头,〃好吧,我带你去看吊缆车。〃
他们登上了蕴牙山的山顶,虽然蕴圩山的山势并不高,但却已是圩国的最高峰,地势平坦的圩国就只有这一座勉强算高的山。
〃哇,这里好美哟!〃看著眼前一望无际的景观和圩国几个规画整齐的市集,昕宁忍不住开心的叫著。
〃我所治领的是天底下最美、最富强的国家!〃桀澈的神情有著明显的骄傲,他伸手一指,〃除了你的左後方,现在你所看到的,都是圩国的领土,直到天的那一边!〃
〃哦?那我的左後方是哪里?〃昕宁眨著一双慧黠的大眼。
桀澈莫测高深的笑一笑。
〃说嘛!〃昕宁摇晃著他的手臂。
桀澈浅浅一笑,还是不回答。
〃隔著蕴圩山,过了那条闪著银光的河,就是你的家乡,月眠——〃
〃耿怀风,〃桀澈愤怒的暴吼,一记杀气十足的眼光狠狠的射向耿怀风。
〃那里是月眠国?〃昕宁听了,小脸﹂亮,往月眠国的方向跑了过去。
〃等哪一天,你没有利用价值了,我一定会把你大卸八块。〃桀澈沉著脸哼著。
〃古人常说,伴君如伴虎,果真一点也没错!〃耿怀风皱皱眉头後,又是一脸调笑,〃不过,我知道您这个君王重情重义,嘴上说了几百次要杀我,但却舍不得真的动手。〃
〃你要不要试试看?〃桀澈冷冷的除著他。
耿怀风看著昕宁迎著风仰起小脸的模样,话中有话的说:〃怪怪,您对她这回是当真了啊?〃
桀澈恶狠狠的瞪他一眼,冷哼一声。
〃干嘛怕右夫人知道那里是月眠国啊?〃
耿怀风刻意加大了音量,夸张的揶揄桀澈,〃就算右夫人知道山的那一边是月眠国,也没那个能耐打这山路回去啊,一来,上山的路有重兵把关,右夫人是无法爬上山的,而且蕴圩山临月眠国的那一侧可是千尺断崖,一个不小心可就跌得尸骨无存了。〃
昕宁顺著耿怀风的话,低头看了看脚下上一看,真的是让她登时脚软。
〃退後点,你没听见耿怀风的话吗?〃桀澈朝昕宁大吼著,欺身上前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看她站的离崖边那麽近,他的心里不由得一阵紧缩。
这一吼,让昕宁浑身一震,他已经有好久没这麽凶她了,而且还是当著那麽多人的面前吼她。
被吼得冤枉、被吼得委屈,一颗禁不住的泪水,就这麽滚了下来。
〃别。〃他生硬的安抚著。
〃再说——〃耿怀风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他不怕死的继续调侃桀澈,〃现在,全圩国的人都知道你们感情如胶似漆,右夫人恐怕连您这座英雄山都爬不完了,哪会想要翻越这座蕴圩山呢?〃
〃好了!闹够了没?〃桀澈厉斥一声掩饰尴尬,拉著昕宁的手转身就走,
〃走,你不是要看吊缆车?〃
〃嗯〃能结束这场尴尬,昕宁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快步跟上他的脚步。
山顶上立著一个大型风车台,带动了两根手臂般粗细的绳索,每隔一段距离有就一个吊缆车悬挂在绳索上,每个吊缆车都由好几根绳索系住,下山的车台内装着一颗颗璞玉,回来的则是空车。
〃蕴圩山山顶因附近多平地,而形成一股强劲的风力,除了每年冬天因风向不对无法启动风车外,其他季节都可以顺利的将璞玉送下山。〃桀澈解释著。
〃那冬天怎麽办?用人力扛下山吗?〃昕宁看著小心将璞玉装人吊缆车的工人,那一颗颗石头还真是重呢!
〃古人云秋收专藏,冬天是用来休息的,上天既然不给冬风,就是要我们休息,我们就休息吧,〃耿怀风打趣的说。
〃哦!〃昕宁点点头。
其实冬天停止开采除了风向不对外,最主要的是因为桀澈坚持不滥采的原则,物以稀为贵,一玉难求才能维持圩玉的身价。
又有一台空的吊缆车上来了,昕宁玩心大起,嚷嚷著冲了上去,〃真好玩,我还没坐过这种玩意呢,不如,我们就坐这个下山吧!〃
桀澈看她手脚俐落的就要爬上台车,急忙暴吼著:〃不准!〃
〃为什麽?我很轻的,那些石头不知道比我重了几倍呢!〃昕宁只停下来一会,就抬起一脚跨了上去。
〃该死!〃桀澈简直要气炸了,她拿自己和那些璞王比?
那些璞玉掉下去顶多只是会损失,她要不小心可是会摔死的!
更何况,台车一到山下的转运站,绳索回转时会倒翻车台,将璞玉投入一个水池,到时,她就算不淹死,也会被高处落下的乱石打死。
桀澈急怒在心里,却嘴硬的口不择言,〃为什麽?你居然敢问我为什麽?黛姬女王是怎麽教你的,身为一名公主立见然如此不知分寸,枉你还是我的右夫人,这话要是传出去,你也不怕会贻笑大方?〃
听见桀澈的批评,昕宁又气又痛,原来他是这麽看她的?原来在他心中她依然是如此不堪!
〃你现在就给我下来!〃
如果他好好的跟她讲,她会下来。
但是,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乖乖的下台车,她就不是昕宁了!
她任性的爬进台车,缩起身子,不想再搭理他。
她居然这麽任性?
看来是他这阵子把她宠坏了,女人果真是宠不得!
〃可恶!〃桀澈气疯了,暴跳如雷的大吼:〃你再不下来,我就休了你,把你打入静心阁,永远不放你出来。〃
静心阁是先王用来安实失宠嫔妃的处所,其实就是冷宫,桀澈上任後就一直闲置,已经久无人迹了。
〃王!〃耿怀风心中一惊,看来大王这次是真的动怒了。
他著急的提醒显然是气昏头的桀澈,〃王,要跟右夫人生气也得先把人救下来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糟!〃桀澈这才惊醒,一看台车已经离开地面,他连忙急喊著追了上去。
〃王,来不及了!〃
〃不……〃桀澈一看台车就要离开山顶,狂乱的击出掌风。
〃啪……〃系住台车的绳索应声断裂,已经离地的台车轰隆隆的摔落下来
〃天,她怎麽全身都疼?!〃
〃嗯——〃昕宁呻吟著,幽幽醒来。
〃公主,谢天谢地,〃舒儿双手合十的拚命朝天膜拜,〃你总算是醒来了,天,你吓死我了!〃
随著疼痛越来越强烈,她的意识也跟著清晰起来。
她想起了桀澈在山顶上那些绝情的话,不禁心痛万分。
如果,他前些日子没有对她那麽好,她的心是否就不会那麽痛了?
他还说要休了她,将她打入静心阁,永远不放她出来!
他怎麽可以对她那麽狠心?
〃公主,您为什麽一直哭?是不是哪儿痛?要不要请大王还是太医来?〃
〃不要,不要找他来,我不要桀澈来!〃昕宁激动的大喊,焦楚的泪水爬满了她的脸。
〃为什麽?〃
〃不要,就是不要!我不要再看见他——不要,不要——〃
〃好,不要,不要!〃舒儿心疼的安抚她,公主这模样教她又心疼又心慌,她从来没看过她像这样子。
她为什麽提到桀澈就那麽激动?她对大王一定是有什麽误会,她不想见王,可是王可是急得快疯了。
〃还好,太医说公主只有一点擦伤,除了左手的小手臂骨折外,没有什麽大碍,不过太医却发现了〃
舒儿睁大了杏眼,缓缓吐出一个令昕宁震动不已的消息。
〃别哭了啊,这样会伤了你肚子里的小孩,太医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孩子留下的。〃
〃什麽?〃昕宁呆怔的看著舒儿,只觉一团迷雾,〃你说什麽肚子里的小孩?谁肚子里有小孩了?〃
舒儿见昕宁一脸的匪夷所思,忍不住嗤笑了声,〃我说公主,你平常事儿迷糊也就算了,怎麽连自己都要做娘的事儿,也都这麽迷糊呢?〃
〃我要作娘了?我有孩儿了?〃昕宁觉得好不可思议,除了那一次,桀澈不曾再将他的种子留在她体内啊。
〃王跟公主日也做、夜也做,不生孩子才有问题呢!〃
〃住嘴!〃昕宁用少有的严厉训斥她,〃要是宫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肯定是你碎嘴说出去的!〃
〃我——〃昕宁何时曾用这种口气跟她说过话了,舒儿觉得自己好委屈,她绞著帕子,泪水在眼中转啊转的。
〃为了不让公主嫌我碎嘴上容舒儿先行退下,公主要有什麽吩咐,我随时就来。〃舒儿轻泣著离开了。
昕宁自己心中是一团乱,也没多馀心思去安抚她。
没想到,就那仅有的一次,她就怀孕了!
天,这是上天给她的一个机会或是厄运的开始呢?
桀澈坚持不给她子嗣,知道她怀孕後会有什麽样的反应?
是会要求她打掉孩子?!
不,孩子既然已在她腹中了,她就绝对不会打掉孩子,除非他将她的命也一并带走!
她自小就不忍杀生,要她斩断一个孩子的生机,她更是做不到!
她绝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她腹中无辜的小生命,她将与这孩子同生共死。
〃听舒儿说你醒了。〃床畔突然响起了桀澈的声音。
〃你是要问我什麽时候要搬到静心合吗?过两天,等我的体力好些,我自己会搬!〃昕宁冷冷的说著,苍白的小脸倔傲的不肯转过来看他。
桀澈因彻夜为她担忧而形容略显憔悴,低沉的嗓音因疲惫而粗哑,〃你不用搬,昨天我是气疯了才会对你说那些话。〃
〃你不休我了?〃昕宁哼者。
〃不,没有休不休的事,应该说,我从来就没有要休了你的想法。〃见她一直撇开小脸拒绝看他,桀澈涩涩的说。
〃昨天你生气,就说要休了我,今天不气了又说没有休不休的事,是不是以後,我都要活在你反反覆覆的情绪下?〃
该死的女人!她难道听不出来他刚才是在向她道歉吗?
她还要他怎样?难道昨天所发生的事她自己不该负些责任吗?
她难道看不出来他之所以那麽生气,是因为在为她担心吗?
〃你身体觉得怎样,我命太医开了一个缓痛的方子上?痛吗?〃为了不再引起争执,他换了个话题。
昕宁讷讷的说:〃痛,头痛、手痛、全身都痛!太医的方子缓不了痛!〃尤其是缓不了心痛。
〃太医用的药方效力较轻——〃桀澈看了看缠绕在她额上的白布,唇角的线条加深了。
昕宁打断他,〃为什麽?为什麽用效力较轻的药,是怕伤了我腹中的胎儿吗?〃
〃你知道孩子的事了?〃桀澈皱起浓眉,眼中染上一抹疑惑,〃还是你早就知道了?〃
昕宁瞪视他眸中的怀疑,〃我的心机不像你那麽深沉,如果我早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你想我能憋那麽久不告诉你吗?〃她闷闷的说。
〃你还没回答我,为什麽命太医用效力较轻的药,是怕伤了我腹中的胎儿吗?〃她凝望著他,眼神充满了绝望与哀戚,〃你——要他了,是吗?〃
她声音中的苦涩揪得他心底一阵疼痛,他要孩子吗?
他到现在一直都还没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从意外发生到现在,他所在意的一直就是她的安危。
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根本就是在逃避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问题为他们两人所带来的危机与冲击,绝对更甚於昨天那场意外数倍!
他真的要那个孩子吗?答案为何其实他自己再清楚不过!
不,他不要!
绝对不允许自己让昕宁怀孕,没想到他一次又一次的饱受情欲煎熬,克制自己不在她体内彻底发泄的努力,居然抵不过一次的意外。
不,我不要那个孩子!
这个声音在他脑中响,在他心底骚动,但是看到她娇弱的模样和忧邑的神倩,他却怎麽也说不出口。
〃等过两天你身体好一点——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他板起一脸的冷漠,淡淡的说著。
〃为什麽要过一天再谈!现在一样可以谈啊!现在谈和过一天再谈答案难道会不一样吗?〃看见桀澈突然转身离开,她放声大叫:〃桀澈——〃
因为她额际的伤受到那声大喊牵扯,昕宁发出了痛苦的呻吟。桀澈停顿了一下,低哑地说:〃这就是我过两天才跟你谈的原因,现在你太虚弱了,好好休息。〃
看着他跨门而过的身影,昕宁绝望地痛哭起来〃为什么你就是不愿给我我一个孩子?为什麽——〃
桀澈偏首,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後,一甩头,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
昕宁哭得彷佛化成了水摊在床上,一直喃喃地重复著:〃我恨你!听见了没有,我恨你…恨你……〃
隔天清晨,昕宁因为哭了大半夜,再加上受了伤的身子仍十分虚弱,而睡得昏昏沉沉。
突然,有人用力的摇她。
她累得连眼皮都撑不开,更懒得理会扰她清梦的人。
但那人似乎非叫醒她不可,还硬声命令著:〃醒来!〃
一会儿後,那人更是强将她拉坐起身上会儿,除了摇晃,更微微施力拍打她的脸。
昕宁终於忍无可忍了,她微愠的吼著:〃臭舒儿,你别烦我行不行啊!〃她眷眠的双眼仍舍不得张开。
〃该死!〃桀澈咒骂著。
见她似乎是睡死了怎麽也叫不醒,他索性直接将仍散著薄烟的药碗凑到她微傲的唇边。
他闱郁的双眼闪过一丝坚决,以碗沿撬开她的唇,直接将药汁喂人她的口中。
口中的苦涩总算让昕宁猛地惊醒,她惊愕的推开他,又疑又惧的看著他,〃你在干什麽?刚才让我喝的是什麽?〃
桀澈线条冷硬的脸因新生的胡髭而更显阴戾,他阴沉的看著她,〃乖,喝了它!〃
〃不,我不喝,打死我都不喝!〃昕宁瞪视著他,现在的桀澈让她觉得好陌生。
她不曾看他如此颓废过,一夜之间,他就彷佛经历了一场人生剧变,平常迫人的霸气被慑人的阴骛取代,平日翩翩的风采被近乎绝望的狼狈取代,而最可怕的就是他眼中那不容抗悖的决心。
〃喝了它!!〃他厉声命令她,施加倾斜药碗的力量。
昕宁抿死了唇,不再让任何一滴会致她腹中胎儿於死地的药汁流人。
基於母爱的本能,昕宁用尽全身力量一推——
砰的一声,暗褐色的药汁和著瓷碗的碎洒了一地。
桀澈和昕宁彼此恶狠狠的瞪视对方!
僵凝一会後,桀澈露出一抹没有温度的笑,〃我早料到了你会有这样的动作,你可以砸了这一碗,但是外头同时还熬著好多碗,你砸不完的。〃
〃你真的好狠,为什麽?〃昕宁痛彻心扉的问,她一定要知道他坚决不要孩子的原因。
〃我不要这个孩子!〃他答了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为什麽?做母亲是一个女人最原始的满足感,你不可以剥夺我做母亲的权利!〃
被她怨慰的眼神看得一阵不安,他烦躁的暴吼:〃我就是不要你为我生孩子!〃
轰地一声,在昕宁的心底炸开,她原本以为原因只是单纯的他不喜欢小孩,没想到答案竟是最伤人的〃他不要她为他生孩子〃
〃我终於懂了,你是觉得我没资格为你生下子嗣。〃她哀哀的呢喃著。
〃二三个多月来,我以为我已经将你从微云的阴影中拉出来了——〃
他不要她为他生孩子的原因,根本就不是她所说的!
但是一听到微云的名字,桀澈彷佛遭受到巨大的痛苦般,脸孔微微扭曲起来,那种折熬了他一整夜的巨大恐惧又来了!
为了要她拿掉孩子,他不顾一切,狠残的说:〃没错,你总算明白了吗?在我、心中只有微云有资格为我生下子嗣!〃又是轰地一声,她被震得肝肠寸断,一颗脆弱的心更是被炸得支离破碎,残碎不堪。
泪水一串串的落在衣襟上,串不成美丽的珠链,却割疼了残碎的心。
既然无法留下孩子,那她还活著做什麽?
在阳世,她做不成孩子的娘,那她就到阴间做孩子的娘吧,
她绝不让她苦命的孩儿到了阴间,还遭阴魂耻笑他是一个爹娘不要的孤苦婴灵。
她露出一抹凄美笑容,虚软无力的说:〃我喝,再去端一碗来吧!〃
桀澈的眸子漾起奇异的痛楚,〃你——〃他就像是喉头被异物哽住似的发不出声音。
她这副模样让他有一种极度不安的感觉。
〃放心,〃她冷冷的笑著,讥讽的看他一眼,〃这次我会乖乖的喝完,不会再弄砸了。〃
〃你是当真的?〃研究著她的表情,他涩涩的问。
听到她同意拿掉孩子,他的一颗心竟痛苦得几乎痉挛。
〃就如同你要我拿掉孩子一样的认真。〃昕宁淡淡的说。
强压下心头复杂的感觉,他自床沿起身,沉重的说:〃你先躺下,我一会儿就端来。〃他脚步疾速如风上闪眼,已经走出房间。
望著他匆促间忘了关上的房门,昕宁彷看到了一条生路。
她急切的起身,随即却痛得几乎昏厥,因为她忘了自己左手骨折,竟将上半身的重量压在左手上——
腓红的鲜血,自她原本就挫伤的伤处源源涌出,瞬间沁红了白布。
顾不得伤处传来椎心蚀骨的痛,为了挽救她腹中胎儿的命,她势必得逃走。
扯下他挂在她颈间的项链,因为那块原本冰凉似水的玉,现在竟烫得她的心痛如火焚,随便拿了点金饰和衣服,她跌跌撞撞的离开那个房间。
几点血滴,纷纷落在地上4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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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桀澈木然的捧著药碗,穿过花厅走进房间。
为什麽没有那抹熟悉的幽香?一阵不安窜入心中,他急忙走向幽然飘动著清纱的床。
看到空荡荡的床,他拧紧了眉心,心头一阵茫然。
她的身子还那麽虚弱,会上哪去了?
他惊惶的想冲出去找人,但随即一想,他太紧张了吧!
他一向行事冷静,举止沉稳,何时如此惊惶失措过?!她也许只是如厕去了。
他将碗放下,强迫自己坐下来,否则让她或其他人看到他如此毛躁,教他以後如何治理国家,统御人心?
有生以来,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身体居然如此沉重,甚至在每一次吐息之间,都会有种揪著心一般的疼痛。
他为出口逼迫昕宁感到十分厌恶,更恨自己必须如此残忍对待她!
方才看到她的那抹落寞,他差点动摇了,可是他宁可她难过,也不敢再冒一次险。
想起昨天夜里侵扰他一整夜的梦,他浑身泛起一阵冷颤。
昨天夜里,他梦到微云在痛得死去活来後,却产下一名死婴,继而死在一片血泊之中,在交织的血痕中,他赫然发现死在这片血海中的居然是昕宁!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自己在布满冷汗的恐惧中惊醒时,那种撕心裂魂般的痛楚是如何的令人恐惧!
曾经,他深爱过的女人因生产而死;现在,他绝对不再让他深爱的女人再次面对那种危险!
是的,昕宁是他现在所深爱的女人,从那天她决绝的跃下楼台的那一刻起,他就十分确定,他深爱著她!
而且,因为昕宁的热情与活力,那份爱更甚於之前他对微云的!
他无法再次承受那种恐惧,更没有拿心爱女子的生命作赌注的勇气。
没有一个男人不想要有子嗣,更何况他是雄霸一方的君王,可是,如果他的子嗣必须用他心爱女子的生命来交换,他宁可不要!
如果,昕宁也因此而发生意外——
天,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就让他几乎疯狂,
为了断绝这种可能,他对她用了最残忍的方法。
天知道,她那哀绝的眼神让他有多心痛,她那决绝的冷漠让他有多揪心。
可是,他宁可让两人心痛,也不愿她的生命受到任何威胁。
他再也承受不起那种恐惧,更受不了她有任何的万一!
所以,经过了一夜的煎熬,天还没亮他就命人熬煮打胎药和补身体的药,他决定快刀斩乱麻,以最短的时间结束他的恐惧。
指掌间传来的药碗温度微凉,让他惊觉到药已经凉了。
她怎麽去了那麽久?!
难道——
一丝恐慌浮现,他仓皇的起身,环视空荡荡的房间。
未关上抽屉的衣柜露出了凌乱的衣角,地上还散落了一条丝裙。
他一震,冲了过去,抽屉里有些凌乱,一看就知道曾经被人在匆忙间翻动过。
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也是开著的,几条项链垂在台子上,隐隐闪著光芒。
瞥见一条项链静静躺在一角,桀澈几乎崩溃了。
昕宁走了?!
她留下他送给她的项链,走了!
他如遭五雷轰顶,击得他心痛欲狂,劈得他心神俱碎。
〃不——〃他昂藏的身子一阵摇晃,连退数步。
她不能走,不能离开他!
他爱她啊,他不能让她在对他有著那麽深的误解,甚至是仇恨的情况下离开。
不,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他都不会让她走的!
她现在是他的全部,他已经离不开她了。
她走不远的!如果出动所有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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